蜀碧 - 第 4 页/共 6 页
贼入洪雅。邑人祝之茂妻杨氏、之至妻妾二陈氏、之恒妻宿氏、之郊妻王氏、少女祝氏,皆庠生祝籛之媳与女也。避乱山中,为贼所劫,六氏拜别父母,俱投水死。
邑人余飞率众破贼于花溪。花溪去县四十里,背枕飞仙关,前面青衣水,极为险要,贼至,飞誓众拒之,预伏壮勇数百人于山谷,而以羸弱者诱贼.贼逐入隘中,伏发,急不得出。飞奋勇截杀,斩获二千人,贼大沮丧,沿江遁。
贼攻南安镇,千总周鼎昌大破之,奔还成都。贼由青衣江下夹江,攻南安镇,邑人周鼎昌以千总奉阁部王应熊檄来保乡里,竖木为城,率众拒守,贼攻不下,因作浮桥为长围计。鼎昌令善泅者潜泳水中,而腰镰以断桥络,贼将卒沈水中,余贼反奔南岸,鼎昌蹙攻之,贼大败北,其所掳掠,丧亡几尽,奔还成都不复至。
贼除成都居民。初,贼陷成都,大杀三日,以孙可望谏少止。因列兵为甬道,简阅其民,壮男少妇,选入营中,民间父子夫妇皆失散,无复聚者。已而遣兵四出,胁令归诚,所在郡邑,建官分理,征输苛暴,残杀日滋。民心愤畏,合谋拒贼,逐杀伪官。献遂诈言于众曰:有天书夜坠庭中,命我剿绝蜀人,违者罪不细,因联百姓十人为一缚,驱至中园尽杀之(中园,先主昔日练兵处也)。
冬十有二月,贼杀医僧匠役。太医院有旧制铜人,贼以楮幕其关窍,召诸医至,考验针砭,内有一穴,差者立死,一时业医者皆尽.太慈寺僧近千人,初因藏一宗室,阖寺俱斩。至是,并拘会城内外寺院僧道戮之。
初蜀,织工甲天下,特设织锦坊,供御用,而蜀始封。献王好学,招致天下名刻书佣,集成都,故蜀多巧匠。至此尽于贼手,无一存者。或曰:孙可望独留锦工十三家,后随奔云南,今通海缎,其遗制也。
丙戌顺治三年(是岁十二月,献忠伏诛)。春正月初五日,贼将狄三品等屠眉州。先是,乙酉十月,贼遣伪帅狄三品等驱眉。是年正月初五日,忽下令驱城中人集道姑巷原田坝上,至则以兵围之数重,凡五千余人,悉杀之。
时,贼入川南,先期传令云:除城尽剿,民不悟,以为入城可免也。扶老挈幼,求避城中,故贼至得聚而杀之。而城中居人,或知其故,预有兔脱者。
眉民陈登皞,倡义破贼于醴泉河,又破之于东馆,贼遁。登皞,眉州里民,混字铁脚板,愤贼酷,裂衣为旗,招集四乡遗民,得数千,树栅醴泉河上,贼攻之,登皞率众,白棓锄耰,一战杀贼三百。贼惧,从间道潜移东馆.登皞复遣壮士持酒米鸡豚迎于道。贼纳之营中,夜半,袭贼营,壮士从中鼓噪杀出,贼大骇竞奔,复斩首数百级。贼远遁。登皞自是以铁胜名营,倡义者悉归之。二年中无一骑敢犯境者。后为嘉定向成功所杀。成功亦当时起兵拒贼人也。
三月,参将扬展恢复川南。初,贼取嘉定,置伪官守之。展起师,潜身入犍为,擒杀伪令,州人闻,争开门迎展,伪太守逃去,展遂取嘉定。献遣刘文秀、狄三品来攻,为展所败,退回成都。展遂合游击马应试,尽复嘉、眉、邛、雅诸州邑。于时,故总兵贾联登及中军杨维栋取资、简,侯天锡、高明佐取泸州,李占春、于大海守涪陵,其它据城邑奉调者,洪、雅则曹勋及监军范文光,松、茂则监军佥事詹天颜,夔、万则谭宏、谭谊,樊一蘅移驻纳豁,居中调度,与督师应熊会泸州,檄诸路刻期并进,献始畏惧。
贼杀所获妇女小儿。贼以妇女累人心。悉令杀之。有孕者剖腹,以验男女;又取小儿每数百为一群,围以火城,贯以矛戟,视其奔走呼号以为乐。
贼分道搜杀四路遗民:贼以遗民逐杀伪官,而四方兵渐日益迫,忿然曰:川人尚未尽耶?自我得之,自我灭之,不留毫未贻他人也。于是,令伪帅孙可望等四将军,分道出屠,穷乡僻壤,深崖峻谷,无不搜及,得男手足二百双者,授把总;女倍之。官以次进阶.可望等或日杀四五县不等,童稚手足不计,止计壮男女手足,寅出酉还,比赏格,有踰十倍者,奖以为能。有一卒日杀数百人,立擢至都督。嗣后贼营公侯伯甚多,皆屠川民积功所致也。正月出,五月回,上功疏,可望一起杀男女若干万,文秀一路杀男女若干万,定国一路杀男女若干万,能奇一路杀男女若干万.献忠自领者,名为御营老府,其数自计之,人不得而知也。又有振武、南厂、七星、治平、虎贲、虎威、中厂、八卦、三奇、隆兴、金戈、天讨、神策、三才、太平、志正、龙韬、虎略、决胜、宣威、果勇等营,分屠川南川北,而王尚礼在成都复收近城未尽之民,填之江中。蜀民于此,真无孑遗矣。
贼检杀卫军及各营新兵。献贼复检各卫军及各营新兵年十五岁以上者杀之。各起会计所杀卫军七十五万有奇,兵二十三万六千有奇,家口三十二万.自成都北威凤山起,至南门.桐子园,绵亘七十余里,尸积若乔岳然。
贼攻川南诸州县,俱大败而回,泄怒士卒,以妇女财物累众军心,不肯致死,移营之日,有金银必弃,有妇女必杀,其留屯久者,或已成夫妻,有子女,军行发令,辄大恸,毁中园一浮图,穴其下,置囗崩之,兵之压而死者万人。又伐木造船数千,由山路曳入水,或数十里,或百里,稍怠而休者立死。若阖营犯法,装大舰沈之江中。于是,左右亲信各生畏心矣。南门营、中大营兵惧诛,开门散走,差豹韬等四营追及于大仪,三千余人尽坑之。
献忠欲北行入陕,恶其党太多。曰:吾初起草泽,从者五百人,所至无敌。今日益多,前年出汉中,为贺珍所败,非为将者习富贵不用命,即为兵者有所贪恋怀二心。吾欲止留发难时旧人,即家口多者亦汰之,则人人自轻便,所向无前。汪兆麟怂臾之曰:恐兵知而先噪奈何?不若先立法责之,各将军都督等多置逻者,以伺察营伍有偶语者及微过,俱置之法,并连坐。如此,则杀之有名,无觉者矣。密议已定,诸营尚未知,犹习故态,角射酗酒,纵博嬉笑,怒骂如平时.逻者至,辄收治,自诬服,并及其家。是日所杀即十万余人。于是,人人惴慑,无敢出一言者。逻者无所得,每于夜静踰垣穴壁,入伏溜下及床笫帏幕间窃听,但有笑语,即跃出收系,并其家屠之。
贼大杀伪都督总兵等官。伪总兵温自让,延川人,不忍无辜戮其下,弃妻子,夜率所部百余遁去。献自引骁骑追之,自让走脱,所部兵俱自杀。他如伪右军都督米脂张君用、八卦营洝州王明、振武营麻城洪正隆、隆兴营泾阳郭允、三奇营凤阳宋官、永定营合肥郭尚义、三才营山东娄文、干城营六安汪万象、援剿营宝鸡彭心见、决胜营周尚贤、定远营张成中、厂营万县杜兴文、英勇营黄岗张其在、天威营开封王见明、龙韬营麻城商元及志义、天讨、金戈、神策、虎威、虎贲、豹韬、虎略等营总兵失其名,俱以搜括无功坐徇庇诛杀,或剥皮死,并其家口部落尽斩于河。
贼嗜杀,出天性,偶夜静无事,忽云此时无可杀者,遂令杀其妻及爱妾数十人,惟一子亦杀之,令素严,无敢争者。晨兴,召诸妻妾左右以告,则又怒其不言。举左右奴隶数百人,悉杀之。尝怒目视一童子辟易,病二日死,其残虐如此。又禁不得私藏金银,有至一两者家坐诛,十两者生剥其皮。人或沈井中,或窖幽室,被获亦按连坐法;告捕者即以其家妻妾马匹给之。于是,豪奴悍婢,争讼其主焉。
贼天性特与人殊,恒醉柔而醒暴。一日不流血满前,其心不乐。尝厌苦朝会,掷所御冠,举足蹈其中,索侍者帽,着之乃快。
杀人之令,有以语犯死者,有以事犯死者,有令健卒罗织而按户以死者,有言事小儿夜行街巷听人阴谈白垩识其门而收之以死者,一小儿闻人俚语曰:张家长、李家短,具陈之献.献笑曰:此我家胜自成之兆也。遽命释焉。
杀人之名,割手足谓之匏奴,分夹脊谓之边地,鎗其背于空中谓之雪鳅,以火城围炙小儿谓之贯剧,抽善走之筋、斮妇人之足、碎人肝以饲马、张人皮以悬市。
又剥皮者,从头至尻,一缕裂之,张于前,如鸟展翅,率踰日始绝,有即毙者,行刑之人坐死。
贼尽堕州邑城。遣伪将分堕之。
按磔牛犬。时令取犬牛尽磔之,毋为后人遗种.参将杨展大破贼于江口,焚其舟,贼奔还。献闻展兵势甚盛,大惧,率兵十数万,装金宝数千艘,顺流东下,与展决战。且欲乘势走楚,变姓名,作巨商也。展闻逆于彭山之江口,纵火大战,烧沈其舟,贼奔北,士卒辎重丧亡几尽.复走还成都。展取所遗金宝,以益军储,自是富强甲诸将(至今居民时于江底获大鞘,其金银镌有各州邑名号)。
王祥、曾英以兵趋成都。王祥,綦江人,勇悍着闻,为九围子隘官,守遵义,贼不敢窥.至是,与曾英进兵讨贼,贼益畏蜀将,遂决意行矣。
贼毁藩府,走川北。献自江口败还,势不振,又闻王祥、曾英近资简,决走川北,将所余蜀府金银铸鉼,及瑶宝等物,用法移锦江,锢其流,穿穴数仞实之,因尽杀凿工,下土石掩盖,然后决堤放流,使后来者不得发.名曰锢金。又尽毁宫殿,堕砌堙井,焚市肆而逃。时府殿下有盘龙石柱二,名擎天柱,贼行,取纱罗等物杂裹数十层,以油浸之。三日后举火,烈焰冲天,竟一昼夜而柱枯折。
杨展追贼于汉州,不及,封遗骨而还。展闻贼遁,急引兵追之,至汉州,贼已去远,因尽收暴莽骸骨丛葬焉。识其碣曰:余奉命讨贼,提师过此,怜尔白骨之惨,用加黄壤之封。
冬十有二月,王师西征,追贼于凤凰山,击之,献忠伏诛.贼保宁守将刘进忠部下多蜀人,献至恶之,谋坑其众,漏言于阍者,进忠大恐。献忠又下伪诏用秦人鄙语骂进忠,进忠忿怒,时我朝肃王方奉命西征至汉中,进忠赴师迎降。王问献所在。曰:在南充、西充交界金山铺,去此千余里,驰五昼夜可及。王命导师疾行,至西充之凤凰山,会大雾,王潜勒军登山,贼谍者知之以告。献素骄,又以进忠守朝天关,不虞大兵之至也。斩谍者以徇。曰:此群徭求食耳。敌兵岂能越朝天关耶?少顷,又告,又斩之。三报,亦斩。王诇得之,挥铁骑促贼营.时方辰食,献衣飞蟒,半臂,含饭,率牙将数十人,仓皇出视。进忠指善射者章京雅布兰射之,一矢中其喉,拔矢视之,曰:果然大兵也。逃伏积薪下,我兵寻得,曳出缚之,王乃拔佩刀仰而祝天曰:献忠罪恶滔天,毒流万姓,子受天子命奉行天诛,谨敢为百姓复仇。祝讫,亲加刃于献,磔杀之。尸之辕门,士女往斫之,骨肉糜烂殆尽.献临诛,犹怒目视其部下之降者。四养子兵溃东走。一说献忠被射时,拔箭在手,向阵大言曰:咱生在燕子岭,死在凤凰山,伏而毙。
献在成都,忽谓今入厄运,三年中莫可支吾,独有遯世埋名入深山苦修数载可免耳。过此,仍横行天下。欲入武当为道士,不果,伏诛,时年四十一。
初,成都东门外沿江十里,有锁江桥,桥畔有回澜塔,万历中布政使余一龙所建。献登其上,见内城宫殿,语从官云:桥是弓,塔是箭,弯弓正射承天殿,遽命毁之,就其地修筑将台,穿空取砖,至四丈余,得一古碑,上有篆文云:修塔余一龙,拆塔张献忠。岁逢甲乙丙,此地血流红.妖运终川北,毒气播川东.吹箫不用竹,一箭贯当胸。炎兴元年诸葛孔明记。至肃王督师攻献于西充射杀之,乃知吹箫不用竹,盖肃字也。
献初破武昌,有大志,不甚残杀,改府曰天授,江夏县为上江县.铸西王之宝。尝题诗黄鹤楼,令其下和之。以周文江为兵部尚书,张其尊为前军都督,李时荣为巡抚,谢凤洲为守道,萧彦为巡道,陈六驭为学道,给伪敕印,各予赏赐有差。开科取七十八人,补二十一州县,诈收人心,未若入蜀之酷烈也。
甲申十一月初十,贼忽驱人至成都东门外洪顺桥杀之,举刃时迅雷奋击者三。献怒指天曰:尔放我下界杀人,今乃以雷吓我耶?用三囗还击之。是日死骸激水,桥为之折(或曰:即今九眼桥,献所复修者)。
献败时,有侄某潜身削发,隐于灌县之三十六峰,号疤和尚。世定后,时时出游,各伯楚锡公珩遇之,问贼曩事云:献忠初起,原图脱祸,无意杀人,至湖广率同辈五六,夜盗武当山大庙金顶觜上,见王灵官持鞭喝云:快去,备非上帝放汝收生,定打杀汝。因此自负为奉天杀人云(献侄面有火药烧痕,故号疤和尚,问其名,终不答。康熙四十年,其人尚在)。
或云杀诸生时,每人给一元宝金顶于首,东入西出,斩一生,取一宝回,笑曰:从卖头孕杀尔,还是我的。
贼每屠一方,标记所杀人数储竹围中,人头几大堆,人手掌几大堆,人耳鼻几大堆,所过处皆有记。
贼遇病弱者,多割鼻斫手;斫手之令,男左女右,若误伸者,两手俱斫。好小儿幼女,弃道旁,衬马足,或掷之空中,以刃迎之。
贼酷好朋友,遇相知,彻夜欢饮不懈,及去,厚赠之,而预遣人伏中途,斩其首,归纳椟中,载之以随.军中独饮不乐,令人启椟曰:请好友来取头,遍列席间,持盏酌劝,款洽若对生人者。名为聚首欢宴。
贼斮妇女小足,迭累成峰,与爱妾酣饮其下,忽仰视云,更得一足,合尖方好。妾举足剧曰:此何如?献云:使得,立命斫之。
一云:贼偶沾疟疾,对天曰:疾愈,富贡朝天蜡烛二盘.众不解也。比疾起,令斫妇女小足,堆积两峰,将焚之,必欲以最窄者置于上,遍斩无当意者,忽见己之妾足最窄,遂斫之,溉以油燃之,其臭达天,献为乐。
贼杀人时,有峨眉张姓者,为贼杀于南关外,颈裂而喉未殊,伏积尸中,夜定后,见有呵道来者,威仪赫奕,俨如王公,既至,令吏持册按名点尸,每一呼死者,提头起立点毕去。张讶其无名,起询从者云,府都城隍也,张随苏沿堰渠伏行数十里,天明逸去。至康熙六十年尚存,颈上刀痕宛然,人呼为张斫颈.子孙甚众,亦有登庠者,每向人言献时事。
或云:贼欲屠保宁,府属禅僧破山为民请命,贼令持犬豕肉以进.曰:和尚噉此者从汝。破山曰:老僧为百万生灵,忍惜如来一戒乎?遂尝数脔,贼因免之。
贼所过处,公廨、民居、园林、亭馆、寺观、楼阁,悉为瓦砾,所存者惟文昌、关帝二祠。盖关帝,秦人所尊,而文昌则彼推尊为太祖高皇帝者也。故重修七曲山大庙,又建关帝祠于东,皆极巨丽。
或云:献过梓潼,梦文昌帝君儆之,欲致祭,令士人为文献,不解,辄杀之。蜀士被祸甚众,后屡易皆不属意。献大声曰:咱自做,咱念尔辈书之。其文曰:咱老子姓张,尔也姓张,累甚吓咱老子,咱与尔联了宗罢.尚享。今川人常以为笑。
又云:献初过梓潼,夜梦人以宗弟红柬来谒,诫以勿杀邑民。晨起,询人曰:此文昌帝君也。神姓张。献云:咱一家兄弟人,何忍杀之,梓潼得全。
罗江县南落凤坡,有汉龙凤二公祠祀武侯、庞士元。献将张可望毁之,夜梦士元为厉,惧而新之,壮丽倍往日。
初,张献忠破荆州,召惠府乐户十数行酒,内琼枝者,色艺出群,献命之名曰:我虽贱,岂肯以歌侑酒贼觞,毅然弗从,以刃挟之。曰:汝技止此耳,我不畏死,奈我何哉!献忠脔之,喂犬。
同时,有曼仙者,献忠亦召至,极逞技能,刻意逢迎,献忠大悦,宠幸无比。献忠每夜将寝,必豪饮,曼仙侍,置毒于酒,满斟酒以奉。献忠妮之,以手挽其颈曰:汝先饮此。却之不得,立饮而毙。献忠始觉,碎裂其尸。
夹江有伪令王某者,进新荔枝于贼,剖其中,渍之以盐.献大怒,令近侍王珂就县署斩之,既遣,左右曰:彼乡人也,不识好恶,罪不至死。献遽云:你说的是,即传旨去。其旨为奉天承运皇帝的曰:王珂你回来,饶了夹江那个龟知县罢(伪诏,资阳有人藏之,今存)。
献忠有号曰敬轩,在房谷受招时自取也(见于破郧阳日方岳宗之呼)。
有云:百姓剖献尸,见其心黑如墨,或传其心扁而无肝。
献埋尸处丛草如棘,误触之,轧成大痈.又常有黑虎守坟,噬人,人皆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