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 - 第 77 页/共 118 页

闽抚丁(日昌)奏闽省骤遭大水力疾销假折   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闽省重遭水患,事务纷烦,微臣力疾销假;恭折陈明,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四月十三日钦奉谕旨:『该抚病体未痊,着赏假一个月回省调理。吴赞诚因公赴台,所有台湾防务事宜,着吴赞诚暂行接办。钦此』等因。仰荷圣慈体恤周至,感激涕零!   臣回省后,本拟遵旨将病体调理稍痊,迅即渡台;乃因本署下行公事积压太多,略为清理,病势益笃。但臣受恩深重,何敢藉病迟留!定期于五月初旬东渡。不意五月初五日,省城内外骤涨大水,比上年尚高数尺。督臣与臣均于是早登城部署救援、赈济诸事,臣病势甚重,数人扶掖而后能行。督臣辛劳,连日事事亲自料量、事事预先布置,饮食虽减而精神四照无遗;臣则脚肿至膝,血不断口。然值此天灾骤至,百姓无路谋生,人心摇动;刻下水势渐退,筹办赈恤、弹压难民,尤关吃紧。只得力疾销假,会同督臣筹办一切善后事宜。惟臣脚不能行、血不能止,事多心急,无暇医药,病势日见日深;所有要件公牍只能于卧榻办理,即僚属亦皆于榻前接见。其寻常公事,仍委藩司代拆代行;朔、望庙班,亦未能亲诣。臣一俟省城赈务会办稍有头绪,仍当力疾渡台,以慰圣廑。   所有闽省骤遭大水、微臣力疾销假缘由,谨专折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督何(璟)奏拣补海外要缺同知折   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拣补海外要缺同知,以资治理;恭折仰祈圣鉴事。   光绪二年九月初三日,准吏部咨「题调要缺福建台湾府中路抚民同知石鸣韶革,闰五月二十四日奉旨」等因。按奉旨后五日行文闽省,照限八十日减半计算,应扣至二年七月初九日作为开缺日期,勒归七月分裁缺。所遗台湾府中路抚民同知,界连内山、民番杂处,系属海外题调要缺;非拣调明轩之员,弗克胜任。臣等与藩、臬两司在于内地现任同知内逐加遴选,一时实无堪调之员;求之应升班,亦甚难其选。惟查有即补同知直隶州知州孙继祖,年五十三岁,浙江会稽县人;由供事,该叙从九品,拣发湖北。因迭办防剿,积功保至蓝翎知县,补授黄陂县缺;丁父忧,回籍。服阕,归应补班选用,调补直隶差委;于剿除枭匪案内出力,奏准以本班尽先选用,并加运同衔。同治七年,闽省奏请拣发;该员于引见后,奉御章铃出,着发往福建以知县差遣委用。八年十月,到任;因前在直隶剿捻出力,赏换花翎。先后委署凤山、彰化等县,卸事;剿抚番社出力会保,光绪元年十月奉上谕:『着以同知直隶州,遇缺即补。钦此』。调署台湾县知县,三年正月任事。该员老成练达,在闽年久,熟悉台地情形;以之补授中路同知,洵足以资治理。惟调缺请补,与例稍有未符。而人地实在相需,合无仰恳圣恩,俯念海外员缺紧要,准以即补同知直隶州知州孙继祖补授台湾府中路同知,俾要缺治理得人,实于地方有裨。如蒙俞允,该员由即补同知直隶州知州请补繁缺同知,衔缺相当;且系曾任知县,其同知为知县应行升补之阶,照章邀免甄别。仍俟准到部覆,给咨送部引见,免予核计参罚。据藩司葆亨、臬司定保会详前来。除咨部外,臣等谨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该覆施行!   再,此缺因臣日昌上年渡台遴员未定,现甫商定请补,是以办理稍迟;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闽督何(璟)奏拣员调补省会知府折   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拣员调补省会知府,以重职守;恭折仰祈圣鉴事。   光绪二年四月二十六日奉上谕:『福建福州府知府员缺紧要,着该督、抚于闽省知府内拣员调补。所遗员缺,着刘国光补授。钦此』。当经奏请,以准调台湾府知府张梦元调补。并准吏部咨:『张梦元准调台湾府,应饬赴新任;其福州府知府一缺,另行拣选调补等因具奏,奉旨:「依该。钦此」』。恭录转行,钦遵办理。除张梦元因臣日昌上年调带赴台,经饬就近任事外;所遗福州府知府,系烦疲难要缺,自应另行调补。臣等与藩、臬两司在于现任知府内逐加遴选,查有汀州府知府延楷,年四十九岁,正黄旗满洲恩奎佐领下举人;咸丰三年,赏给主事,铨分兵部。七年,奏补主事。八年,题升员外郎。十一年,补署湖广道监察御史。同治三年,京察一等,奉旨补授福建汀州府知府,五年四月到任。历俸届满引见,奉旨「着回任,钦此」;领照抵省,饬回本任。十三年分,大计卓异,咨部展限引见在案。该员沈毅精明、勇于任事,在闽年久,熟悉情形,且系曾膺卓荐;以之调补福州府知府,洵堪胜任。合无仰恳圣恩,俯准以汀州府知府延楷调补福州府知府,俾省会地方得人而理。如蒙俞允,该员由现任知府初次调繁,衔缺相当;惟系大计卓异之员,应俟准到部覆,给咨赴部引见,仍免核计参罚。所遗汀州府知府,遵旨即以遗缺知府刘国光补授。据藩司葆亨、署臬司定保会详前来。臣等谨合词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发抄旨一道(六月二十五日京报)   何璟等奏「仍以庄镇藩请补嘉义营参将」,奉旨:『兵部该奏。钦此』。   七月初七日(公历八月十五日——即礼拜三)   述台湾剿抚生番事   台湾生番麇集层山,豺狼成性;其社不知凡几,而极恶穷凶,以南路率芒、狮头、大龟文为最。同治十三年,各军云集,剿办数月,随破狮头一社。及剿率芒,见其峭壁崇严,围攻未克;大军调往他处以后,率芒等社之恶益炽。   去腊,丁中丞莅台,奏调方观察挑选潮军统领渡台,驻扎南路,为台干城之寄。闻今岁三月初,移军枋寮,亲率劲勇历勘番社地势情形,于初八夜三更拔队前进;乘其无备,分路围攻。该番恃险负嵎,且于峻岭悬崖之上迁坠巨石;统领亲自督阵指挥,潮军奋勇争先,步步为营,穿榛越岭,鎗炮齐施。自辰至午,连破率芒、南屏、心麻、加仑坳、砂那榖十余社,当阵斩获番目龟■〈口六〉芝、嘛哩首级二颗,杀毙大股头目龟令等及凶番数十名;余番抵敌不住,狂奔鼠窜,潜由后山而逃。潮军追逐至武吉、大高山,路约三十余里,发号而还;遂扎率芒社等处。初十至十七等日,分队入武吉等山搜捕。十四日,凶番由武吉潜来探其巢穴;被前军搜捕,撞杀鎗伤,斩大二股凶番叨狂等四名。所有内山大龟文等番社畏威慑服,其番目、头人携番丁男女陆续到营归化。统领见其无知,赦之;为之薙发、改装者数千人。合六十余社,教之耕种、赴市买卖不准携带军器;生番输诚悦服。其率芒、南屏等社人逃往各处生番社,均不敢收留。斯时巢穴已失,番目、头人悉怨悍番所害;乃捆缚趣雷等二十余名,密恳先来归化。草山、董滴各社主、良番及通事等带同来营,跪求惩处;哀乞准其归化,薙发、改装。统领知其情真,即收捆送凶番押禁在营;其余番类,准予自新。经中丞颁发妥布善后章程,饬派委员举办。详查各社人丁户口、分清地界,以便稽查。设立番塾,令番童学习文字,并挑选强壮番丁百数名,在营充勇:使其渐摩教化,归作良民又闻统领带归顺各社良番、头目、社主叨光龟亦一等五十余人并率芒捆送凶番二十余名至澎湖,谒见中丞及船政钦差;该番悔罪情切,垂泪不已,惟求免死。中丞宥而赦之,赉赏各归顺良番目甚厚,令以回社;并饬官军拔队出北势寮,将率芒、南屏等社地赏还盖屋;生番愈益感德。   夫生番,本犬彘耳;日以采猎为事,夜则聚麇而居。然父母兄弟,纪网秩秩;此统领所以知其可化也。统领韬略优全,一鼓而荡平生番数十社,剿抚兼施,使其知感知威,奏肤功、唱凯歌;凡在军民,靡不鼓掌;厥功伟矣!然微中丞知人善任,曷克及此!且中丞莅台以来亲巡各路,奔驰于蛮烟瘴雨之乡;公忠体国,不辞劳瘁;而全台利弊,洞彻胸中。剿抚生番、招民开垦、造电报、开煤矿,整顿地方要务,惨淡经营;择人任用,俾获成效,于全台大为生色:是于台有再造之功也。   以上,皆得之传述;用登所闻,质之闽省之人,其许为知言否?   七月初八日(公历八月十六日——即礼拜四)   刻接友人由台到申备述台湾剿抚生番   台湾生番麇集层山,豺狼成性,人面兽心;其社不知凡几,而极恶穷凶,以南路率芒、狮头、大龟文为最。同治十三年,各军云集,剿办生番数月,随破狮头一社。及剿率芒,见其峭壁崇岩,围攻末克复;大军调往他处以后,率芒等社之恶益炽。   去腊,丁大中丞莅台,奏调方观察挑选潮军统领渡台,驻扎南路,为台干城之寄。闻三月初,移军枋寮;统领经猷蕴抱、晓畅军谋,一到枋寮,亲率劲勇数百往各处历勘番社地势情形,于初八夜三更拔队前进;乘其无备,分作四路围攻。该番恃险负嵎,拚命相距;且于峻岭悬崖之上,迁坠巨石。统领亲自督阵指挥,潮军奋勇争先,步步为营,穿榛越岭,鎗炮齐施;声响连天,弹如雨落。自辰至午,连破率芒、南屏、心麻、加仑坳、砂那榖十余社,当阵斩获番目龟■〈口六〉芝、嘛哩首级二颗,杀毙大股头目龟令等及凶番数十名;夺获器械,不计其数。其余之番,抵敌不住,狂奔鼠窜,潜由后山而逃。潮军追逐至武吉、大高山,路约三十余里,发号而还;遂扎率芒社等处。初十至十七等日,分队入武吉等山搜捕;于十四日,凶番由武吉潜来探其巢穴,被前军搜捕、撞杀鎗伤,斩大二股凶番叻狂等四名。所有内山大龟文等番社畏威慑服,其番目、头人携率众番丁男女陆续到营乞降归化。统领见其无知,怜而赦之;为之薙发、改装者数千人。合共六十余社,教之耕种、赶市买卖不准携带军器随身等事。所有生番,输诚悦服。其率芒、南屏等社人逃往各处生番社,均不敢收留。斯时巢穴已失,欲走无处。番目、头人受此苦楚,悉怨悍番所害;乃亲自捆缚凶番趣雷等二十余名,密恳先来归化。草山、董滴各社主、良番及通事等带同来营,跪求惩办;哀乞准其归化,薙发、改装。统领看其自新情真,即收捆送凶番押禁在营;其余番类,准予自新。经中丞颁发妥布善后章程,饬派委员学办。详查各社人丁户口、分清地界,以便稽查。设立番塾,令番童学习文字,晓明理道;并挑选强壮番丁百数名,在营充勇:使其观法渐摩教化,归作良民。番类虽蠢,刻变一新。又闻统领带归顺各社良番、头目、社主叻光龟亦一等五十余人并率芒捆送凶番二十余名至澎湖,谒见丁大中丞船政钦差,以送惩办;该番于见中丞钦差时悔罪情切,垂泪不已,惟求乞生免死。丁大中丞宥而赦之,赉赏各归顺良番目甚厚,令以回社;并饬官军拔队出北势寮,将率芒、南屏等社地赏还盖屋;生番愈益感德输心。   夫生番,本犬彘耳;住居山上,日以采猎为事、夜则聚麇而居,身不穿服,以杀人为雄。即得平服,将何所用!然父母兄弟,纪纲秩秩;此统领所以知其可化也。统领韬略优全,一鼓而荡平生番数十社,不事嗜杀而事格心;剿抚兼施,使其知感知威,奏肤功、唱凯歌。凡在军民,靡不鼓掌。昔武侯七擒七纵而卒平服交趾者;其今日统领剿抚之意耳。使全台各路悉如统领策画,岂患生番有不化为良民乎!统领之功,伟矣。微大中丞知人善任,曷克及此!且丁大中丞莅台以来,亲巡于南、北、中各路,奔驰于蛮烟瘴雨之中;公忠体国,不辞劳瘁;而全台利弊,洞澈胸中。生抚剿番、招民开垦、造电报、开煤矿,整顿地方、官军等要务,惨淡经营;择人任用,俾获成效,于全台大为生色。刻因公回闽,请赏假一月;未知期满,公肯渡台否?台之留公,如望岁焉。自公到台,所有新政皆实心爱民,保卫地方;所由全台感戴,民不能忘。倘台之事另新□手有人,其欲如公之大得民心,岂易得乎!用登所闻,以质之识者之人耳。   七月十三日(公历八月二十一日——即礼拜二)   恭录上谕   七月初五日,上谕:『丁日昌奏「病势复剧请假回籍调理」一折,丁曰昌着赏假三个月,准其回籍就医。福建巡抚,着葆亨署理。钦此』。   八月初五日(公历九月十一日——即礼拜二)   论新疆台湾皆中国必不可弃之地   天下有道,守在四彝,此古今不易之论,而要不能藉为口实、置边防于不顾也。盖今昔殊时、彼此异势,我虽安静无为,能禁人之狡然思逞以启土疆而张国势乎?中国自与泰西通商,举地球之内服左衽而言侏禽者,皆接踵摩肩叩关至止。其心盖甚有图于中国,原非徒慕化归顺偕共球,而效职输琛青以来王也。以今之时、揆今之势,默忖远人之意、近察亿兆之心,其不能永久相安、长此不变,固不待智者亦能数日以计、屈指以定矣。然则乘时而谋固金瓯、因势而奠安盘石,舍慎守疆土、生聚民人,患未生而预为人之备、害未至而先为之防,又将何以别求善法乎!   夫攘外必先安内,此握要之图也;撤藩以致敌,此必然之事也。在昔唐、虞之盛,天下为家,海隅苍生罔不戴德;宜可相安于无事。而在内则明射御,以为教养之术;在外则奋武卫,以为捍御之方。延及夏、商,苗、扈有征,荆、楚有伐;武王当戎衣一着之后,散军郊射,偃武修文。然小司徒,则以会万民之卒伍为任;大司马,则以统六师平邦国为职。其戒慎之深、防患之密,诚有非后世偷安忘祸之所能及者!盖忧危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近者,西征之役,连年未息;各省臣工仰遵庙谟胜算、深体军士艰辛,月筹饷捐,源源接助。浅见之士,鲜不谓新疆之地戈壁万里,得其地不足以耕也;回教种类罔识纲常,得其民不为我用也。自元太祖起于沙漠,故画土分疆,王其子姓以及驸马;俾树屏藩,聊资捍蔽。凡政教法度,仍沿其俗:可知其义亦取于羁糜勿绝而已。我朝幅■〈巾员〉之盛迈越前王,亘古无两;各首内地户口日繁,安辑抚绥尚有未尽。何必舍其近而图其远,以致同于穷兵黩武之为耶!又如台湾向化,固已有年。然南路一带山深箐密,素为生番麇聚之所;其无知有如犬豕、其凶悍俨若虎狼,仁者难以德感、强者不以力并,亦听其自生自育,同居于覆载之中耳。今复锐意经营,不遗余力;窃恐穷年累月,未获成功也。不知此皆率臆以谈,并未统筹全局也。夫新疆逼近辽、藩,回部棋布星罗;族种繁滋,声气联属。国家强盛,则俯首帖耳,莫有贰心;一旦有隙可乘,靡有不蠢然思动者。且与俄罗斯毘邻,保无潜通情款恭惎回王室?喀酋悖逆不道,其罪已彰;即枭首磔尸,犹未足以谢天下。今即帑库支绌,然幸各省军务肃清,民皆安业;正宜出其全力以注此一方,用固疆圉也。发、捻各匪皆已骈诛,昭其劝戒;渺兹逆回,若听其逍遥漏网,殊不足以申国宪而快人心!且安知俄罗斯虎视眈眈,不将以霍罕侍喀什噶尔也!故左帅计深虑远,援武侯南征之事,毅然力任其艰也。至于台湾,滨于南洋;朝廷隶入版图二百余年,虽设官分职抚其众庶,然皆因陋就简,徒有其名,未甚注意。向为荷兰所据,与洋海各岛实有辅车之依,足成犄角之势。泰西各国,久已垂涎;以素沐中朝德政,民番杂处,不敢首发难端。自前年日本借口生番劫掠商船,兴师构衅;凡通商各国,已跃跃欲动,思为尝试矣。且全台之地,矿务既饶、土膏腴沃,即费巨款力为经营,不及数年,便成乐土;赋税所出,定必不赀。故沈幼丹制宪、王补帆中丞力主垦辟之该,身任其艰;复得丁雨生中丞,务期克收成效。前后渡台亲巡各路,凡矿务、开垦诸事,次第举行;日奔走于蛮烟瘴雨之乡,以讲求乎招徕整顿之政。盖以全台既成重镇,则不啻长城万里,足资屏翰也。   由此言之,新疆无恙,而国家可无西顾之忧;台湾既治,而朝廷可纾南服之虑。其致力难易虽或悬殊,而地之必不可弃则一也(选录「香港「循环日报」)。   八月初六日(公历九月十二日——即礼拜三)   论中国矿务   近阅各报详述丁雨生中丞办理剿抚台湾生番诸事,先欲降伏其心;此深能得诸葛武侯降伏孟获之法,故宜生番多半就抚,不必再剿以兵也。生番就抚之后,其境之各矿与夫货物、树竹之合用于世者,中丞无不欲效西国善法以取用之。日后台湾之兴隆,固可计日而待,似无须愚昧之更参未该也。然余犹有不能已于言者。何也?吾尝闻诸西人之言曰:西国法度,凡属上等材艺,均系朝廷录用;即中等者,亦均为各行公司之上宾。其周流列国者,往往皆属中、下之才或仅能有一知半解者,不比教士、商贾皆有上等之才也。中国现在所用西人,大半皆为周流列国之人。故湖北所开煤矿竟至不得好煤,因而停止;非其证与!台湾若欲行开矿之事,须请上等材艺之人;修俸虽多,不致有误,较为合算。但延请其上等材艺之人,必须中国朝廷与西国朝廷相商,方可以得所喜者。现在郭侍郎、刘京堂均在英国,访求人才,似更较易;中丞可以函商二公,属二公询问上、下该院,必得开矿良才,较之在中国所请与托商贾所延者,必能更得真才。他事所关较轻,似尚可以将就;惟开矿之事最为要务,故尤须斟酌也。谅中丞素能尽悉西国情形,自必有以釆择;断不至以为妄言也。   前阅本报所录缅甸新造铁路一事,足见泰西各国不能忘情于四川、云南者;大抵皆因各矿未开,土产甚盛耳。若能一旦将各矿尽开,既可以使本国之兴旺,又可以免他国之觊觎;岂非一举而数善备乎!果可如此其能慎固封守,更贤于十万雄师矣。特是以川、云两省言之,四川之富户较多、云南之富人较少,开矿之事,恐未能尽望诸民。第国家每年进出之用,定有常经;安能供此格外之用费!且开矿一事,虽日后之利益无穷,而目前之措办匪易;亦属棘手。然果能延得一最精矿务之西士,能查明各矿之底细,是否每年可得出息若干;彼时再向西商告贷,谅西商亦断无不从者。惟用机器开采,须用西人指示。或即令中、西各商集成公司以办其事,国家仍照从前旧例,仅向各矿厂征收税银;此亦上下两益之举也。第两省矿务,昔年民间早已经办有效者,仅因兵燹之后,无力举办耳。但从前经办之人,亦必尚有存焉者;此事当不致于失传也。若能自开自办,其用费必能更少于延请西人、其功效终恐少逊于多用西人也。惟两省之人,刻与西人尚不相洽;恐骤用之,又生他故。反不如台湾一地,其人皆与西人相习也。又闻俄人不能忘情于黑龙江者,亦因各山有矿故也。   总之,中国各边省既有各矿,又有土产;中国若能及早开取,既可以使本国日进殷富,又可以使西人少息希冀也。识时务者,当不河汉余言!   直督李(鸿章)奏建祠告成恳请列入祀典折(七月二十五日京报)   大学士直隶总督臣李鸿章、两江总督臣沈葆桢跪奏:为铭军剿番阵亡员弁勇丁在凤山县建祠告成,恳请列入祀典,以慰忠魂;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同治十三年生番肇衅,饬调福建陆路提臣唐定奎统带铭、武马步十三营驰赴台湾,会合戡定;其阵亡、伤亡、病故各员弁勇丁,仰蒙赐恤,入祀昭忠祠。旋经该提臣于光绪二年七月分筹款在于凤山县北门外武洛塘购买基地,檄饬参将程曾郁会同凤山县知县孙继祖设局办理建立昭忠祠享堂三间、两庑各三间,旁葬勇棺一千一百四十九具;又于枋寮购地作为义冢,迁葬前敌内山等处勇棺七百六十九具:于上年八月分,一律工竣。据该提督申请具奏前来。   臣等查铭、武诸军前次奉调剿番,重洋涉险,斩棘披荆;较之剿逆、剿捻,尤为艰苦。所有该军阵亡、伤亡、病故各员弁勇丁,既据该提督筹款购买基地、建祠告成,相应请旨准其列入祠典,由地方官春秋致祭,以慰忠魂。   除将送到图说咨移部、科查照外,谨会同闽浙总督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着照所请。该部知道。钦此』。   八月十四日(公历九月二十日——即礼拜四)   恭录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