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公选集 - 第 44 页/共 78 页
省帅二十五电,已面商醇邸、阎相,均允暂借留洋款二十万,购巨炮,备澎防,仍由闽、台协款内照数筹还海军衙门,但须两公会奏立案,请转电省帅。
寄日本徐使(九月初一日巳刻)
井上云,将来恐致失和,自是恫愒。十一函语青木,既可作地方案。如不能在崎了结,即将全案送东京商办。彼此均应遵照。总署来函亦欲善为结局,望权度轻重,妥办。至密饬沿海及台澎准备,似涉张皇。法事了后,沿海并未撤防,日岂能无故先开衅?兵轮两大队,目前力尚不足,饷亦奇绌。然不得因此不论是非曲直也。
论台湾抽厘(十一月二十八日)
公函以台湾抽厘一事,巴、田两使指为违约,钞示两使文函,并省三中丞原信,属即查明核复,总使洋人无所借口,方为妥善等因。
查台湾初改行省,需用浩繁,外省协拨既少,自不得不整顿厘金,以期稍裨军储。然壤地褊小,路无通衢,子口税之外,搜索厘金,所得恐亦无几,此省三不得已之计也。惟阅其信内有云,洋商不愿完厘者,准其照完子口半税,是但问其愿不愿,而未问其曾否请领三联单,且在厘局征收子口税,税厘界限不分,未免使洋商有所借口。巴使谓台湾府城系在通商口岸,不应收厘,其着意自在租界免厘。然烟台条约订明租界免厘,乃专指洋货而言。似可答以府城虽准通商,不能以府城作为租界;且收厘以抵子口税,必是洋商入内地买土货,漏未请领三联单,非重征也。田使谓地方官不向内地商民抽厘,且不抽于出产地方,岂有洋商买货入栈后反有可以抽取之理。似可答以:台湾抽厘,现止一道,凡洋商入内地买土货,而未领三联单者;及在通商口岸买土货,而此货未经完过内地厘金者,照章皆应完厘。既完此厘,即免收子口税。非在通商口岸向洋商另添厘金也。应请钧署一面与巴、田两使切实办明,使知台湾厘局,系照德、美两国通商章程第七款办理。且与各省向来办法相仿,其中或微有参差,已咨行刘抚并札饬总税司派员在台地妥订办法,并请一面函告省三中丞,督饬局员查照约章,会商海关妥办。关局税厘虽是各收,必彼此互相稽察,方能获益。如出内地之土货,海关查无内地厘票及完子口税之单,必须补缴内地厘金,方准收出口税,听其发货下船。关员若不如此认真,则子口税且不愿完,遑问其纳厘耶。大抵台湾税厘,向不如内地各省办理严密。查总税司淡水、打狗二口贸易册内,历年竟无内地半税,岂华洋各商俱集海口交易,洋货土货俱在海口销用,而不入内地耶?拟请札饬总税务司转饬台湾税司于三联单一事,认真稽查,并请咨明福州将军拣派干员与台湾税务司厘局委员和衷商办,庶厘金与子口税皆有着落,不仅洋商土货一端也。似于筹饷之道不无裨补,现饬此间熟悉约章之关员拟具节略钞呈鉴核,除先撮具大略函知省三酌办外,专肃奉复。
拟议台湾抽厘办法节略(附)
查德、美各国通商章程善后条约第七款内载:运入内地各货,该商应将该货名目、若干,原装何船进口?应往内地何处?各缘由,报关查验,确实照纳内地税项,该关发给内地税单,该商应向沿途各子口呈单照验,盖戳放行,无论远近,均不重征(以上指洋货入内地)。至运货出口之例,凡洋商在内地置货到第一子口验货,由送货之人开单注明货物若干,应在何口卸货?呈交该子口存留,发给执照,准其前往路上各子口查验盖戳,至最后子口,先赴出口海关报完内地税项,方许过卡。俟下船出口时,再完出口之税。若进出有违此例,及业经报明指赴何口,沿途私卖者,各货均罚入官。傥有匿单少报等情,将单内同类之货全数入官。所运各货如无内地纳税实据,应由海关饬令完清内地关税,始行发单下货出口,以杜隐漏等语(以上指土货出内地)。是进口洋货,出口土货,凡进出内地者,均应完内地税项之明证也。
所谓内地税项,即逢关纳税、遇卡抽厘也。惟内地税厘,在华商、可以沿途照纳;在洋商、只向海关纳一子口半税代之。若洋商运洋货入内地,未完子口半税;赴内地买土货未领三联报单,则经过内地关卡,可以饬其照完税厘,然亦绝少之事。今省三中丞谓台地贸易尚未大开,惟在海口设局,仅收出口一道,其进口货物均免完厘,较之内地两起两验办法,已属轻减。又谓台北早已抽厘,台南以糖蔗为大宗,若仅抽华商,毫无所得。谕令于台湾城外设局,无论中外商人俱一体完捐,如洋商不愿完厘,即照通商条约照完子口半税云云。由此观之,似于洋商并未多征,何以巴、田两使诧为违约?惟细核办法与各关章程微有参差,特为详细陈明,以凭釆择。
向来洋商入内地买土货,须向海关先领三联报单,迨货抵海关,然后凭单征收内地子口半税。今乃饬其另纳厘金于局,以当海关应收之子口半税,即所征轻重相若,而洋商必多饶舌,况未必相若也。洋货到中国口岸,无论何处,只完一进口正税,所谓进口税者,明其非内地税也。今省三中丞函云:进口货物均免完厘,此进口二字,自系指贩入内地之货进厘卡者而言,非指进海口也。然洋货入内地,即不收厘亦应纳子口半税,此则必不可宽免者。若以进内地之货既经免厘已属格外从宽,今只捐出内地之货,彼当悦服无言,殊不知进内地系洋货,出内地系土货,各货各商,不便均算,洋商决不以进卡免厘为感德,而必以出卡纳厘为越征也。自来洋商只愿完税,不愿完厘,故内地土货之厘,总在内地设局为便。万一地势难于扼要,设于通商口租界不远地方,总以土货初出内地抽于卖货华商之手,方免牵掣。若厘局邻近租界,华商更易诡托洋商,影射百端,几难究诘。
今巴使谓台湾府城即为通商口岸,系指英约第十一款台湾等府城口皆准买卖及烟台条约租界免厘而言。然台湾府城虽准买卖,究不得以府城为租界。即租界免厘,亦专指洋货一端,租界以外应收厘者,固不能不收也。田使谓洋商入内地釆办土货,向领三联单,只纳一子口税,今收厘每百元之货至十元、十五元、之多云云。言外见得台湾向不收子口税,今收厘抵税,而为数太重,故不愿完。田使又言不向内地商民抽厘,在通商口设局向釆买土货之洋商抽税,又言抽厘何故不在出产地方?洋商买货入栈后,断无抽取之理云云。言外见得抽厘于内地商民出产地方,但于洋商无涉,彼可不问也。
兹详加审度台湾厘局设于通商海口,似于界限未易分清,遂滋轇輵。若税关、厘局两不通气,则措手更难。总之,厘局宜设于通商口岸之外无洋商行栈处所,祗征收卖土货之华商,并征收买土货而未完子口税之洋商,方免彼族借口。现在不肯完厘出立保结之洋商,总视曾否请领三联单为断。有三联单则应赴关完子口税;无三联单则应在局完厘。以后即照此定案,似于约章不背。各使亦无得异言。今将税厘分别办法,按照约章,各省向办情形,开具节略于左:
土货出内地
洋商先领三联单赴内地采买土货,将货运回,所有沿途税厘一概免征,祗到海关补交内地子口半税。出海口再交出口正税(此条见德、美各国通商章程善后条约第七款并通商各口通共章程第四条)。洋商未领三联单到内地釆买土货,即无从分别华、洋,沿途应照完税厘。
华商入内地釆买土货不准请领三联单,应照完沿途税、厘。出海口再交出口正税(华商因内地税厘重于子口税,常贿洋商出名冒领三联单,洋商在通商口岸坐收土货,每将华商冒充洋伙,先请三联单交其入内地釆买)。
通商口岸洋商买华商之土货向不收子口税,以货出内地之时已由华商完过厘金故也。傥无完厘票据,仍应照章补完厘金,始准纳出口正税,发货下船(德、美善后第七款云:如无内地纳税实据,应由海关饬令完清内地关税,始行发单下货出口)。
土货入内地
凡各省土货及台湾他处土货,经洋商贩运复入内地,除在海关完复进口半税外,应照华商一律沿途逢关纳税,遇卡抽厘(此条见通商各口通共章程第二、第三等款)。
洋货入内地
凡进口洋货,无论华商、洋商,皆准在海关完子口税,持单运入所指之内地售卖,沿途概免重征。若无子口税单,或有单而货运于非单内所指地方,亦可抽厘(此条见通商各口通共章程第一款,内地各省关卡多则税厘重,故华商商人俱愿在海关完子口税。台湾只收厘一道,若厘章改轻于子口税,或又愿完厘而不愿完子口税,此亦理之所有也)。
寄译署(十二月十七日未刻)
徐使十六来电,咸电敬悉。日在法新造一舰,前月初七即接该舰由新嘉坡开来之电逾半月未到,日揣系沈浸,或坏机停泊孤岛,故雇两商轮于本月初八驶赴南洋一带访寻确信,直至西贡、新嘉坡而止。因恐该二轮在途缺乏用物,须入经过各国口内添购,故文请承祖及英、法、葡各使均电知各该属地,于该二船入口时,勿视为商船。其意在免征钞税。承祖深知实情,且接文时,船已开行四日,又非独往我国,势难阻止,并悉各使均代径电所属各处,故亦遂照来文所指各处,代电闽、粤,如该二船入口,请弗视为商船等语。昨接粤督来电,当电覆各港,系指有洋关各口勿视为商船免征钞税而已,并加电闽督声明矣。求代覆奏。此事总由承祖视为事非重要,省文惜费所致。至现在崎案未定,在此时时密探动静,傥稍有别情,岂敢不电达政府?至勿视为商船,我国允否?亦求请示电知,以免又生一事。缘日已以为照会钦差矣。前覆外务文云,已代电闽、粤,惟台湾无电,已请闽督转咨,特恐该船入口,台抚未知,仍按商船办理也。再,崎案卷供俱英文,且甚多,非亲自译改不可,约二月内方能完。现日因不知我究如何办法?不无疑惧,整顿边防。伊藤、井上来询数次,一无转圜语。细情容十八信达云云。查徐使既早覆外务,自未便再阻;税钞应免与否?各关自照章办理。请代奏。
闽督杨来电并致译署(十二月二十日申刻到)
顷代办日本领事知照,亩傍兵轮已查明于十一月初八由新嘉坡开行至台湾洋面之东边,失事沉没。明治、长门两舰不到闽、台访寻等语。谨电闻。
寄译署(十二月二十九日亥刻)
江海关龚道电禀,台湾万年青船二十七早在淞口外铜沙被美公司船撞沈,殁员弁约七十余,捞获六尸,奏折、公牍各件漂没。瑗一面安顿救出百余人,一面派员带泅水者往该处察看,设法打捞尸、饷。此案亟须控理,若得人质证,该公司必赔。张道鸿禄在该船目见情形,拟请饬张道备质,延担文为律师,乞转电总署云。已电饬设法打捞控理。
光绪十三年
寄译署(正月十八日酉刻)
寄译署(二月初一日酉刻)
论日本修约(二月初五日)
唐定奎请恤折(四月初七日)
议覆台湾铁路并津路借款(四月二十日)
寄厦门局,速递台北刘爵抚(四月二十一日辰刻)
台抚刘省帅来电(十月二十八日酉刻到)
寄台抚刘省帅(十月二十八日酉刻)
寄海署(十一月二十日午刻)
海署致台抚刘省帅(十一月二十一日酉刻到)
海防经费报销折(十一月二十六日)
寄译署(正月十八日酉刻)
台抚刘初五来电,顷接上海电,万年青轮船在铜沙洋面被英来申公司撞沈,淹毙七十余命,军饷、公文全行沉没,已经张道鸿禄延请担文状师录案具控上海道及英国刑司追赔,一切细情,候查明再行分别奏咨,请转电总署、海军云。鸿查此案前已据沪道电转报。
寄译署(二月初一日酉刻)
上海龚道电,万年青船案,英按察司堂断,英公司你泊而船撞沈万年青兵轮,英船全错,船价、恤银另议赔云。
论日本修约(二月初五日)
日本修约一事,去秋虽奉公函饬议,当由长崎兵捕互斗之案,正有口舌,暂置勿论。但缄属徐孙麒将查覆约稿钞写,密属津局通商委员朱牧干臣逐细核校,加以按语,直抒所见,以备釆择。昨又奉正月二十七日来示,监田因崎案已结,请催速覆。尊论旧约祗可酌量修改,所开条款不可行者居多,实已片言扼要,仍令敝处将该使原约稿应行准驳之处,按款注明密覆等因。仰见集思广益,钦佩莫明。因饬正任津海关周道、署任刘道督同原议朱牧,然日本约稿逐款择要旁注,分别拟议准驳,呈径前来,鸿章反复察阅,朱牧前呈驳稿,颇为详备,末后总论,亦尚切当。惟篇幅繁多,该道等又就日稿逐款细加旁注,概括徐、朱两人之议,较为简明醒目。谨将该员等所呈旁注稿一本及监田原约、徐使改稿、朱牧驳语共一本,奉祈钧核。
窃维日地褊小,而有大志。日人诡谲而能自强,实为东方异日隐患。同治十年彼求立约之始,恐我不允,我故得以乘机强制,详求利弊,防患未然。会议时未就两国邻近彼此一律为言,遂较西国各约流弊为少。而彼自改效西法,国势日张,屡思翻改,我坚不允。彼辄违背原约,悍然弗顾。如兴兵台湾、灭取琉球,与废约何异?今拟修改约稿末款,竟明目张胆,欲将所订修好条规除某款外,其余连通商章程及与约无干之球案照会,一切作为废纸。盖图穷而匕首见,处心积虑,慨可知已。原约分修好条规、通商章程为二,颇具深心。条规首段,声明彼此信守,历久弗渝。通商章程第三十二款则声明既定章程十年重修。是章程可会商酌改,条规并无可改之说。今日稿混条规、章程为一,朱牧总论特为拈出,似甚谛当。
至通商章程,大致与西约无甚悬殊。惟第十四、五款不准日人运洋货入内地、赴内地买土货为最要关键。一以保全华民生计,一以杜绝觊觎奸谋。当时伊达与柳原前光为此两款力争旬日,几至罢议。鸿章坚持不改,而日人上下总不甘心。今日稿第一款内,一曰遵守彼国通商章程,再曰遵守清国与各国所缔通商章程,固寓一体均沾之意,实欲将十四、五款删除。徐使按语祗可于通商第二款内加彼此人民须遵两国所缔之通商章程,似将原约鹘突看过矣。
总之,别国修约或有损益参半之处,至修改日约,无论允改几许,恐损多益少。我既不能拒绝,惟有多方辨难,藉词延宕,或将无甚关系利害之事酌改一、二。若钧署未与监田商出眉目,似宜缓请钦派全权,免致一发难收,竟成蛇足。是否有当?尚祈卓裁。
唐定奎请恤折(四月初七日)
奏为统兵大员积劳病故,胪陈战绩,请旨优恤,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据苏松太道龚照瑗呈称,前福建陆路提督唐定奎,于光绪十一年在江阴防次,因劳伤举发,乞假调治,十二年十月呈请开缺,来沪就医,讵于本年正月二十八日在寓病故,胪陈生平战绩,恳请会奏等情前来。臣等查该提督以良家子于咸丰三年倡率乡团,御贼于庐州、舒城之间,迭随大军攻克名城。同治初元,始隶臣鸿章所部铭军,转战苏、常一带,无役不从。是时,该提督胞兄已故广西右江镇总兵唐殿魁,骁勇无匹,为淮军健将。嗣以穷追悍贼,殉节于湖北之尹漋河。该提督接统武毅一军,随同攻剿东西捻逆,所向克捷,直东、豫一律肃清。该提督之功为多。又随刘铭传赴陕、甘剿办西匪,继复檄统铭武马、步等军,回防徐州。江,淮南北,隐然倚以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