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文大纪 - 第 5 页/共 18 页
定清勋侯一见决策,奉驾来闽,使明朝再造、海国奠安,不受兵革,功在社稷,伊谁之力?
然尚余后来一步,为恢疆复仇之举,始觉竿头更进,圆满无憾。今日报功,自当稍留余地,微寓持盈保泰之意,使延世勋臣有百年亿世之量,而后气局悠长,可与带砺同久。是臣之直言所欲效忠者,二也。
祖宗用人,从来铨部反觉无权。一人之身,倏用倏舍、倏重倏轻,莫可凭信。夫人之材质,生下已定,非有里背旁侧,可任人那移涂改之理。今一官安顿,或至数易。果其为人择官,抑真如不得已。使营进者咸怀燥心,而抡材者转无持操。遐迩观听,仰窥圣意,直欲三、五盛王数百年中所不及措手大业,而数月了之。其搏捖规局,真可谓目空古今。然时会机缘,缓急先后,讵能一一应手?如一事未当,多益为累。是臣之直言所欲效忠者,四(四字疑误)也。
在昔光武起事南阳,肃宗即位灵武,虑皆于草莽中立国。惟是君臣上下,搏心戢志,专意治兵,度于他务,亦皆不暇旁及。今漫漶数时,若似皆以升官杂务,耗其专营,而于用兵吃紧时日,反坐无事。表里匪颁,物力亦为裁汰。是臣之直言所欲效忠者,五也。
先帝励精十七年,值彝寇交讧、中外多故,属望廷臣,鲜有当意者,于是不得已而旁求之。保举换授特用副榜等科,明经选举,几半天下。钦授破格,差拟国初。而究竟边腹行间,赐剑秉钺、俄顷骤贵之徒,迄未有半人只士,出手奇杰,如古班超、陈汤等辈,翻空绝域、塞应明诏者,而反以苦心轻信之过,为人所用。方面大耳、美髯丰下者,即为将材;舌滑唇油、走空如骛者,即为边材。金缯显列,糜费无算,言之痛心!陛下试观从古皇皇汲汲乞官营进之中,岂有真品?南阳高卧,惟恐人知;东山捉鼻,相戒不免。尚能勉强一出,差有所立。今流品混淆,搅同油面;辨析穷研,如镂空影。无已,亦惟择精良无伪、踏实硬做者,假以岁月、宽以文网,庶几积久自见成功。其纸上铺张、口中夸大者,悉不可听。是臣之直言所欲效忠者,六也。
吏道以贪廉为归,臣节以顺逆为案。计典间杂私怨是矣,而祖宗深意,岂因以一、二概许全翻?北案或有传闻疑似,而先帝精爽,决不忍以贼孽重污圣化。近日南都马士英、阮大铖、陈鉴、张振、刘应宾辈,借四镇以挟制朝廷,翻尽计典,用尽从逆者,而国随之。当时臣具有「中兴政自可为、人心不容坏尽」一疏,丑诋已甚;而若辈掩耳盗铃,不恤也。已事无及,可为哽噎!若是者,非欲陛下诛既往,但欲慎将来耳。不然,是乾坤之两番改易倒置,而祗为群诸不逞者燃灰起用之地也。无怪乎有识者痛恨,谓南北两陷,皆诸奸党怨望失职,利其深入,以为自己出头伸眉之日;非过论也。是臣之直言所欲效忠者,七也。
自五月逆寇渡江以来,虽所在蹂躏,而直浙、江右等处士绅百姓,亦皆各有义声愤发,破产募兵举动,差足振醒群情,倡激忠义。而闽之乘舆所在,自二勋、二伯、阁部先声之外,别无一旅足以佐发;中军一锱一颗,动皆仰给朝廷。简发而栉、数米而炊,几成市道。夫江右之与两越,譬之人身,则亦行在京师之两臂也。一臂痿痹,则置之而若罔闻;一臂灵活,则用之而惟恐不敌。万一右臂不仁,左臂岂能起乎?且安知无天功可贪,而徘徊观望于一试者?臣窃以为今日团练乡兵一着,在在郡县,所宜专责一人,着实举行。而上游与近京城乡,尤宜全力饬治,以〔□〕官兵不及。凡所在街巷村落,责令公举一头目人,自连结布置,如捍怨敌,庶几先声可夺奸魄。不然,徒贪目前官爵近便之可乐、乡居家室三窟之可恋,而先后糜烂,究竟同观,淫掠焚屠,遐迩不免。此在眉睫,顾诸臣不察耳。先臣董应举有云:「杀运将至,人心先愚,惟大圣人起而救之」!是臣之直言所欲效忠者,八也。
桐江一丝,系汉九鼎。计其初时,高风未播,亦不过富春一钓徒耳。试之以事,安知不与樊英、殷浩同讥?惟尔时汉帝容之,列诸外臣,使之高睨千仞,以隐助王化。夫以帝王之势,屈官一故□人,何啻□□□,而孰知东汉之所得者为已多乎?方今废籍白丁,所在城市;乞墦登垄,投拜门墙。苟负人形,粗识句读,或能雇倩代笔上疏者,咸思撺掇做官。一隅几何,堪此横溢?即如中书舍人,唐制以为宰相宣麻先兆,何等贵重?而今若贩夫佣竖,皆得随意滥叨。诸如此类,不可枚举。尔来南京,有「都督量成斗,职方地下走」之谣,可为痛戒!夫栅埘之内,岂有鸾凤?□□之旁,安□日月?士人惟负此一具气骨,顶立天地。若其平居,不能自胜于利禄富贵,又何怪其一遇贼寇,靡然屈膝?目今开国之初,承两朝末流廉耻颓丧之后,但宜首以濯磨士大夫气骨为复仇先务。不然,未有不能有耻而能不辱者。是臣之直言所欲效忠者,九也。
我朝立法,所繇远过汉唐、度越前世者,其最大莫如尊礼孔孟一事。使人缘帖括之陋以亲见圣贤,阶制科之荣以荷担学脉,所以列圣真儒辈出,如河东、崇仁、余干、新会、姚江、泰州、盱江、吉水诸贤,间出于时,鼓吹休明,扬扢圣化。故其一时门墙派衍,泉流末□,人皆晓然知心性之所自来、名教之必可乐。其服官居乡,一切不苟,而超然能自胜于尘垢之外,出处穷达,各成本领。神祖中叶以后,学脉寖微,然犹若晓焰晨星,耿然未散。自魏忠贤焚弃书院之后,贤士大夫相戒不谈,而断然不濡首利欲,为安心立命之奥。其高者,乃以气魄闻见空慧杂毒当之。然施之经济、世道人心,远不相中。臣窃观陛下洞达昭融,毫无粉饰,澹泊确苦,安若穷士,宜有得于光明缉熙之学识,诚千古道学宗主,□因此时会所急,急出一剂疗之。以臣久阅人间机械,沉溺蔽涸已深,一旦骤□之证颜、思之传,格格难入。第一于孟子浩然、曾子反身处指其入路,而揭之以一诚,庶有救正。昔刘安世学于司马、张九成致于孝宗,惟此一字。朱熹亦云:「吾平生所学,惟正心诚意四字,岂隐默不以告君」?后世迂之。然当时张德远辈,实用四字不着。嗟乎!今日君臣上下皆能克去己私,实实体此四字,而有不能灭贼破逆者,臣不信也。是臣之直言所欲效忠者,十也。
凡此十事,皆臣怀之。两月来积诚欲献,徒以日不暇给,愤郁至今。兹因陛下旌直之举,内媿不安,集而上之。然视臣同官朱作楫三年鲠切,臣又觉泛而无当矣。臣之直,媿不如作楫直。当赏以臣官,而臣当拜疏让贤之余,又复蒙恩改臣翰讲,臣复何官可让?则亦惟有内愧而已!伏惟陛下赦而原之,并赦臣字数踰格冗长之罪』云云
十二月初六日,御驾亲征。上自戎服登舟,百官鳞集,号令严明,泊芋江对面沙洲者五晨夕,宫眷咸在。复命行在工部造御营大明门一座、午门一座、奉天门一座,两边通着,黄绳为约栏。奉天门外细乐一起,午门外单大乐一起,大明门外双大乐一起。早晨大锣一下,御营管事牌子跪请御令箭一枝,先开奉天门,用大锣一声,奏细乐一次。又锣一下,听大锣二下,御前管事又跪请令箭一枝,开午朝门(锣鼓吹与前同);听大锣二下,御前管事跪请令箭,开大明门。大炮三声,前后用锣,双鼓乐吹打。内官高传门外锦衣卫官校齐喊,门始开焉。
以平彝侯郑芝龙掌宗人府印务。
南平县小民张安礼、林中桂、张孝直,数百里恭进米豆酒浆,远迎王师;上嘉纳之。命御营兵部将前后米酒分散诸将,且给予序班冠带,仍赐号为忠良处士,各赏银牌一面,以旌义举。时古田县一都水□小民,亦有输助,赏以银牌。
帝手敕凤阳知府张以谦:『朕今正位福京,志雪祖救民。八月十八日,兵发五路。十二月初六日,朕驾亲征。赵贵(乃河南兵备副使邵起差官入贺者)至京,知尔在凤。咸念畴昔赐尔手谕,以迹毁形,尔当速联英杰,助朕中兴。监国、登极、亲征三诏,尔其善为宣布,不负朝廷。朕亲谒皇陵,是尔见朕不忘之日也!特谕』。
以河南分巡汝南兵备副使邵起为总理豫楚直陕晋齐六省提督军务兼理粮饷,讨逆安顺,便宜行事;赐尚方剑,兼巡抚河南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时邵起遣官入贺推戴,故有此命。凡有恢复府县地方,即准邵起择才授任,务安百姓云。
十五日,敕恤民库及御营礼部:『凡遇亲王迎驾者,发银六十两,伸朕慰安亲亲之意。着为例』。时东会王肃昶迎驾,着受慰安银二十两;以亲征冗,免朝。
命周■〈火鼎〉新赍亲征驾行诏四道,往温、台、宁、赣四处开读。并顺赍手敕一道,与辅臣黄鸣俊。敕曰:『皇帝手敕辅臣黄鸣俊:自卿辞朝,朕躬切盼出关之信;乃闻今日尚滞福宁,殊可异也!况卿不由衢而从温,廷议不然。倚卿甚重,何逗遛如此!朕今亲征行矣。朕若至建宁,卿必至衢州;朕若出关,卿必至江上。不然,公议无私,甚可畏也。亲征驾行诏并谕鲁王书,并示于卿,其善宣朕意焉。余与周■〈火鼎〉新议之。特谕』。
立春日,敕文武官员吉服,照会典内出使礼行。以时值行间,不必贺也。
遣侍讲吴戴鳌、鸿胪寺卿扬廷瑞致祭于天兴府古田县水□地方并延、建二府山川之神。
敕御营兵部:『速与平彝侯议造盔甲一万副运至御营,以为破虏用。刻不可缓』!
二十四日,辅臣黄道周兵至婺源,为清所陷,并门徒主事赵士超、中书毛玄水、蔡时培、赖叔儒四人缚送南京。时辅臣未领朝廷帑金,苦心联络,激劝忠勇,纠合义旅九千余人,从广信而出金、衢,安插遗黎,孤城捍卫,前后擒斩伪官,动以百计。且救徽、援衢,厥有成功。适衢抚某与辅臣议论不投,忌其师屯境上,遂密疏其短于朝廷,辅臣初不觉也。继而请兵不至,始知其繇。乃与士超议曰:『朝廷置郑兵各路七月于兹矣,未见与敌一矢相加遗。敌势愈猖,不几笑朝廷无人耶?我辈为天下倚重,必先声一举,为诸路倡』!遂决意长驱,深入婺源谷中,遇清骑数千。辅臣亲冒矢石,誓不与清俱生。清不为少却,然彼众我寡,后军观望不进,兵尽矢穷,辅臣陷围中。士超知势不利,率玄水等突围而入。其部卒劝其勿往,俱死无益。士超答曰:『我受国家厚恩,岂有背吾师不救而并误国耶』?并陷围中。士超等知势不得生,乃骂不绝口,后曰:『我奉命擒汝,不料为汝所擒,快杀我,得报朝廷于地下,足矣』。清见辅臣忠烈,不忍加害,曰:『当生致于南京洪内院,得一忠义人,胜于得土地数十州郡也』。时辅臣欲尽节,士超从旁从臾曰:『此去南京不远,倘得面数洪承畴老贼误国之罪,魂魄得傍孝陵,死亦未晚』!辅臣深以为然。遂屈节而行,作诗四首云:『陋巷惭颜、闵,行筹负管、萧。风云生造次,毛羽定飘摇。厝火难栖燕,横江舍渡桥。可怜委佩者,晏晏坐花朝』(其一)。『火树难开眼,冰城倦着身。支天千古事,失路一时人。碧血题香草,白头退隐纶。更无遗憾处,燥发为君亲』(其二)。『搏虎仍之野,投豺又出关。席心如可卷,鹤发久当删。怨子不知怨,闲人得安闲?乾坤又半壁,未忍蹈支山』(其三)。『诸子收吾骨,青天知我心。为谁分板荡,不忍共浮沈。鹤怨空山浅,鸡鸣终夜阴。南阳江路远,怅作卧龙吟』(其四)。其忠爱之意,情见乎词。
卷四
隆武二年正月朔旦,唐、邓二王监国于福京,率居守百官行拜贺礼。上不受贺,具祭太祖自罚。群臣俱令带罪图功,仍降自责敕谕于群臣云。
初二日,官兵、义兵争粮,县官掣肘,永胜伯郑彩疏陈之。上命会同该督抚计兵派饷,毋致行间之扰;其捐助事宜,地方官照例劝谕,不得强民。
又命陆清源赍犒赏银往江上,酌量颁发现在战守兵丁,刻期迎驾。温、处等饷,确遵派定前议。
敕谕御营内阁传行:『朕见徽州已复之奏,稍为可慰。又建昌警信之奏,应援宜速。国姓成功速发锐兵二千,同辅臣光春,文武齐心先发,暂往铅山。一为郑彩声援,一俟王师并至,合力建功。朕心切拜孝陵,更念威宗未葬、江北祖陵未靖、南阳王陵犹隔,朕之根本未全,何颜君临天下?昨据楚督何腾蛟有荆州恢复之报,则河南声气可通、燕豫诸陵可达,非遣重臣,朕怀莫慰。况抚安新降兵将,更与督抚相成。辅臣观生拥戴甚早,忠猷可嘉,即着出南赣,比方邓禹之行,特赐定衔曰「钦命瞻奉南北帝王山陵、安定燕豫兵民文武、赐上方剑、便宜行事、调度直闽川广、恢复江浙南京、行在文渊阁大学士兼吏兵二部尚书」。御营礼部速铸银印一颗,文曰「瞻奉南北山陵、安定兵民文武、便宜行事、恢复南京阁部之印」;再赐旗牌十六面,即各撰给敕书。初十日行,朕系御门亲饯,御营该部遵行。特谕』。
概免勘合夫马,以苏驿困。
敕上游巡抚吴春枝选募健丁,精勤训练;曰:『上游关系,不减关中、河南。朕方倚卿以萧何、寇恂之任,幸自勉旃,以膺重赏。新募兵粮,准照各营例给』。
平彝侯郑芝龙僭用「监国留后」四字,诏改正之;曰:『福京任二王为居守,卿以勋辅为留后,原无「监国」字面。卿还将题奏文移,照敕填注,不可错误』!
随征各官有当减者、当增者,命吏部尚书曾樱会同御营诸臣按册确拟奏夺。
命两广抚臣丁魁楚随瞻奉山陵辅臣苏观生往楚豫图功,另推其继者。
上谕:『抚臣职不可一柄两操,然时值多故,惟有专辖、旁辖,如郧阳抚臣及南赣抚臣原有旧例。下游抚臣,兴、泉、汀、漳是专属,惠、潮是旁属;潮州抚臣,惠、潮是专属,漳南是旁属。亦古义所谓犬牙相制之道也』。
罚旧粮道夏尚絅万金以助兵饷,复命都御史陆清源核其素行,不得一毫含隐,以广惩贪劝廉之风。尚絅有死灰复燃之意,故乐助云。
赐松滋、东会、泸溪、延津四王春宴银十两。
左都督杨鼎卿细陈起义情繇,诏答之曰:『人君大柄,止在知人善任;人臣大义,惟是无欺至公。朕久历艰难,稍识情伪。朝廷怀于朋党,祖庙由此两危。北京之失,东林之罪何辞?南都之陷,魏党之咎莫谢。其余门户声气,朕自万古鉴衡,以御天下。杨鼎卿父子戴朕甚早,阁部臣马士英,朕必不负其捧主之心,在辅臣以当痛悔其误陷圣安之戾。诸臣万疏千章,岂夺朕心公论?靖彝侯方国安力扼江干,大功实在宗社。朕今亲征在迩,指日即与辅臣、旧臣相见,未尽之情,还俟面奏。杨鼎卿父子还始终调联,以待王师之至』云。
敕谕御营吏部:『朕念远臣间关可悯,杨文□素负清名,可擢为兵科给事中;顾之俊謇谔自任,可擢为浙江道监察御史;刘鸣凤该部速速擢用;丁时魁、傅作霖,听辅臣观生题衔任用。辅臣拥戴忠猷,倚任甚重,再与定衔云云。其随行并地方文武,四品以上题授,五品以下径授后奏;四品以上功罪奏行;五品以下先行后奏。文武自知府以下、武官自副总以下,不用命者皆以赐剑从事。速速给与敕谕,必收一统全功。特谕』。
枭奸细陈四宝、程升,发伪示伪票于御营,并议叙副总林明龙胜功。
敕靖彝侯方国安一意恢杭、阁部朱大典协大复徽,功成膺懋赏。时国安、大典微有不和,浙直左都督吴凯力为调停,以古廉、蔺为劝,共图恢复。至是上疏陈其始末,故有是敕。
兵部侍郎唐显悦奉命抵越擒寇,沿途抚散盗贼,地方安静,优旨答之。复命道臣汤来贺催解粤西饷银十万两以备军储。
命宪臣陆清源充为正使,致书鲁王,听其自择一人为副。时清源有广播王言之请,因发御制文及前勉答鲁王书稿三百册、亲征后诏御营敕谕三十册,昭示臣民,以见朕无一日忘天下、无一念不笃亲亲之意。
敕镇臣崔芝以藏贮火药火器,接应左都督杨鼎卿捍寇用,毋得目击坐视,以误军机。时鼎卿疏请药器,上以闽中所有俱载在御营,入浙不远,难以分发;故敕崔芝就近应之。
衢广都督同知蒋若来遣官迎驾,上悦之。给以敕书关防,所领兵马,候朕出关调用。
上驻跸延津时,有议迟出关者。吏部主事曹元芳一疏,「举兵须图万全」,意欲上之速行也。答之曰:『朕既统师启行,岂有仅止建宁之理?现今催趣将士,到日即自先驱。驻跸金衢,还相机行』!
监军兵科给事中张家玉安插杂民,行各府州县村落深为得法,上嘉悦之。着工部依家玉所进告示册式刻板,刷印万张,吏兵二部选差能干承差才官数十人,赍送遭寇残害处所,地方官遍行粘布;其腰牌内用正官印信,以防诈伪。
守关大将施福解获清兵伪官朱盛德一名,上着法司速行审明正法。
趣泉州布衣蔡鼎,到日召对御营。鼎有推算望气之学,曾遍历边塞,言论洒洒不穷,府县起文荐之;兹又以病辞,故有是诏。
平彝侯太夫人黄氏进五方旗帜,金鼓铳全;上受之,不报。
上喜左都督杨鼎卿固却鲁藩令印,曰:『若鼎卿者,可谓忠荩能明大义矣!朕与鲁王原无嫌疑,前付柯、鲁二使臣启答王书,或未之见乎』!
建、瓯两县交过银一万两,定饷两月,每月二千三百四十两;正、二两月,共该四千六百八十两外,余银皆作安家衣甲之需;着抚臣吴春枝给发回奏。
敕谕郭朶、陈秀:『若正月十八日不亲到建宁,违了期限,定正军法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