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修台湾府志 - 第 101 页/共 133 页
台湾县
五妃墓:在仁和里。前明宁靖王姬妾(详宁靖传)。墓前有碑,曰「宁靖王从死五妃墓」。乾隆十一年,两巡院命司马方邦基重修。且立碑于南门外,曰「五妃墓道」;刻两巡院「吊五妃墓」诗于其下,庄副使年有跋。
李茂春墓:在新昌里。
陈烈妇墓:在武定里。陈永华女(详见「节烈」)。
凤山县
宁靖王墓:在维新里竹沪。
诸罗县
沈斯庵墓。
澎湖厅
卢若腾墓。
附考(据「重修台湾府志」补之)
明经郭必捷「过宁靖王墓」诗:『萋萋芳草忆王孙,碧水丹山静闭门。吊月蟪蛄悲故府,号风松柏泣忠魂。一枝聊借犹堪托,四海无家岂独存?历尽艰辛逃绝域,但留正气塞乾坤』(「旧志」)。
张鹭洲「五妃墓」诗:『瘗玉埋香骨未尘,五妃青冢草长春;云寒孤岛魂相聚,直抵田横五百人』(「瀛濡百咏」)。
六黄门居鲁「吊五妃墓」诗:『东风骀荡天气清,载驰骢马春巡行。刺桐花底林投畔,森然古墓何峥嵘!路旁老人为余泣,当年一线存前明;天兵既克澎湖岛,维时台海五烈皆捐生。至今坏土都无恙,谁为守护劳山精?云封马鬣连衰草,四围怪石争纵横。时闻鬼母悲啼苦,想见仙娥笑语声!岁岁里民寒食节,椒浆频奠陈香羹。满目荒凉已感叹,更听此语尤伤情。有明岁晚多节义,樵夫渔父甘遭烹;岛屿最后昭英烈,顽廉懦立蛮妇贞。田横从死五百皆壮士,吁嗟乎!五妃中帼真堪旌』(「使署闲情」)。
范侍御浣浦「吊五妃墓」十二绝句:『明亡已历四十载,死节犹然为故明;荒冢有人频下马,真令千古气如生』(一)。『天荒地老已无亲,肯为容颜自爱身;遥望中原肠断绝,伤心不独是亡人』(二)。『君后相将殉社稷(指庄烈),虞兮未敢笑重瞳;庙廷倘使增陪祀,臣妾应教祭享同』(三)!『田妃金碗留遗穴,何似贞魂聚更奇?三百年中数忠节,五人个个是男儿』(四)。『可怜椎髻文身地,小字人传纪载新;却恨燕京翻泯灭,英风独显费宫人』(五)!『忍把童家旧誓忘(指福王),孝陵风雨怨苍苍!芳魂若向秦淮去,正好乘潮到故乡』(六)。『长恨丁宁数语余,从容犹自整簪裙;邽西便是埋香地(「越记」:『阖闾葬女于邽西,名三女坟』。今五妃墓去宁靖墓三十里),三女坟应近阖闾』(七)。『封题无树一孤岑,剩有儿童踯躅吟;岂是五丁开蜀道(「华阳国志」:『秦惠王许嫁五女于蜀,蜀遣五丁力士奉迎,蛇山崩,同时压杀。蜀王痛伤,命名曰五妇冢』)?却缘望帝哭春深』(八)。『明妃无命死胡沙,青冢荒凉起暮笳;争比冰心明似月,隔江不用怨琵琶』(九)。『垒垒荒坟在海滨,魂销香冷为伤神;须知不是经沟渎,绝胜要离冢畔人』(十)。『又逢上已北邙来,宿草新浇酒一杯(又三月三日,率僚属致祭);自古宫人斜畔土,清明可有纸钱灰』(十一)?『十姨庙已传讹久,参昴还应问水滨;今日官僚为表墓,五妃直可比三仁』(十二)(「婆娑洋集」)。
灾祥
顺治十八年辛丑夏五月,鹿耳门水涨丈余。
先是,鹿耳门水浅,仅容小艇出入。是月水忽涨,郑成功因之大小战舰并进,遂据台湾。
康熙十九年夏六月,有星孛于西南,形如剑,长数十丈;经月乃隐。是冬大稔。
二十年,疫。
二十一年秋七月,地生毛。九月,雨发如丝。冬饥(斗米值银至六钱余)。
二十二年癸亥夏五月,澎湖港有物状如鳄鱼,登陆死(鱼身长丈许,有四足;身上鳞甲火炎。从海登陆,百姓见而异之;以冥钞、金鼓送之下水。越三日,仍乘夜登山死)。是月大水,土田冲陷。
六月,水师提督施琅帅师攻澎湖,拔之。二十六日,夜有大星陨于海,声如雷。
秋八月,鹿耳门水涨,师乘流入台;郑克塽降,台湾平。
冬十一月,雨雪,冰坚寸余(台地气暖,从无霜雪;八月甫入版图,地气自北而南,运属一统故也)。
二十五年夏四月二十日辰时,地大震。
二十九年冬,大有年(自荡平后,年榖时熟,几不胜书;是岁尤为大稔)。
三十年秋八月,大风坏民居,船只皆飘碎。
三十二年冬,大有年。
三十五年秋七月,新港民吴球谋乱,伏诛。
三十八年春二月,吞霄土官卓个、卓雾、亚生作乱。夏五月,淡水土官冰冷杀主账金贤等(主账,番社通事管出入之账者)。秋七月,水师袭执冰冷。八月,署北路参将常泰以岸里番击吞霄,擒卓个、卓雾、亚生以归,斩于市。
初,通事黄申贌社于吞霄,征派无虚日,社番苦之。土官卓个、卓雾、亚生鸷而骁,阴谋作乱。会番当捕鹿,申约计日先纳钱米而后「出草」。个、雾等鼓众大噪,杀申及其伙十数人。镇道遣使招谕,不得入。乃发两标官兵,委署北路参将常泰进剿,而新港、萧垄、麻豆、目加溜湾四社番为前部。个、雾等阻险拒守,四社番死伤甚众。既有献计者云:『岸里社番穿林箐、越涧榖如飞,擒个、雾非此不可』。时岸里社番尚未内附,乃遣译者入说其魁,多致糖、烟、银、布。番大喜,自以收捕为功;绕出吞霄山后,日有擒获。官军攻其前,个、雾等大窘,将逃入内山;岸里番设伏擒之至郡,尸诸市,传首以示诸番。是役也,劳师七阅月,官军被瘴死者数百人。冰冷者,淡水内北投土官麻里郎吼之婚姻也。麻里郎吼有女,字主账金贤;贤将娶之,其父怜女之幼也,弗与;告贤曰:『俟长以归汝』。贤缚丈人于树而挞之。麻里郎吼以愬冰冷而泣,冰冷故凶悍,怒率众射杀贤,诸与贤善者皆杀之。时方征吞霄,冷遣使与个、雾等通。有水师把总者,巡哨至淡水闻变,潜泊海口,冷未之觉;把总遣他社番诱以货物交易,伏壮士水次缚之,亟登舟。比诸番山护,已挂帆矣。会吞霄既平,诸番以首恶既诛,因通事求抚。把总惜失其名。
四十年冬十二月,诸罗刘却作乱,伏诛。
却为管事,以拳棒自负。日与无赖恶少往来,歃血为盟。久之,其党有谋不轨者,以为非却众莫从;乃深夜燃樟脑,窃置却屋,瓦火上烛,召同盟者示之曰:『刘大哥舍中每夜红光烛天,非常兆也』。会却家神炉无故发火,众曰:『此不君,即帅耳』。却心动,穴地于舍,佯置田器;冶铁为刀枪各械,约日举事。腊月七日,扬旗击鼓,毁下加冬营,散其兵。乘夜抵茅港尾,掠市中货。乱民及诸番乘机四出劫掠,破家者甚众。却退屯急水溪。北路参将白通隆整众御之,镇、道两标并发兵应援。越五日,官兵大集,战于急水;却大溃,贼被杀者甚众,生擒其党陈华、何正等。却走匿山薮,常昼伏夜出。四十二年二月,擒获于笨港之秀水庄。师还,斩却于市,并其长子杖杀之,妻孥皆发配。
四十四年冬,饥;诏蠲府属三县粮米。
四十六年冬,饥;诏蠲粮米十分之三。
四十八年夏,鹿耳门获大鱼一(状似马;脊上有鬃,长三、四丈。其尾如狮,腹下四鬐如四足。居民获其一,或曰即海马也)。
四十九年冬,饥。
五十年秋九月十一日戌时,地震。
五十一年春,诏蠲本年应征粟石。
秋七月,安平有物大如牛,飞行水上;至岸死(高可五、六尺,面如豕;长须、双耳,竹批,牙齿坚利,皮似水牛、毛细如獭,四足如龟,有尾。土人争致之,绳木立碎。后至海岸,竦身直立,声三呼号,闻者莫不惊悸。既死,郡人有图形相告者,究不知为何物?或名为海马,亦非也)。
五十三年夏,大井头火,延烧数百间。
秋,大旱;诏蠲台湾、凤山粟米十分之三。
五十四年秋九月,大风,地震。
五十五年夏,诸罗十八重溪出火,数日乃熄(溪内石洞三孔,水泉围绕。忽火出其上,高二、三尺。后至壬寅岁,亦有见者。此处水热,或谓即温泉。盖磺气郁蒸,水石相激而火生焉)。
五十六年冬,饥;诏蠲本年钱粮十分之三。
五十九年,镇北坊民林进茂寿百岁(进茂一堂四代,妻洪氏年九十八)。
冬十月朔,地大震。十二月八日,又震;房屋倾倒,压死居民(凡震十余日)。
六十年春三月,大雨如注(山摧川溢,溪涧阏塞,田园沙压。濑口有大牛冒雨奔腾,下岸入水,过三鲲身登陆;由镇城从大桥头入海,向大港而出,小艇追之不及。此不知为鳄、为鲸、为水牛?盖兆鸭母之乱云)。
夏五月,朱一贵倡乱,陷府治,总兵欧阳凯、副将许云战殁。总督觉罗满保驰至厦门,檄水师提督施世骠进兵、南澳总兵蓝廷珍统偏师援之。六月,施世骠、蓝廷珍复台湾,械朱一贵至京师磔之。秋八月十三日,大风坏民居,天尽赤。提督施世骠驻兵郡城,营房倾倒,港内船只皆击碎,兵民多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