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四说 - 第 5 页/共 6 页
谨按:邻番为花肚番,即缅甸也。
四十六年正月,暹罗国长郑昭遣使朗丕彩悉呢霞握抚突等二人入贡,并奏称:“自遭缅匪侵陵,虽复土报仇,绍裔无人,兹群吏推昭为长,遵例贡献方物。”奉旨:“国长遣使航海远来,具见悃忱。该部知道。原表并发。钦此。”赐宴使臣于山高水长。所贡之物赏收象一只、犀角一担。其象牙、洋锡、黄、胡椒、苏木,准其在广东自行变价,并压舱货物,一体免税。特赏国长蟒缎、锦缎、闪锻、片金、八丝缎、玉器、玛瑙器、珐琅器、瓷器、松花石砚。
是年入贡,暹罗国长郑昭恭进例贡外,加进驯象、犀角、象牙、洋锡、黄、胡椒六种,奉旨:“据奏暹罗国长郑昭,豫备正贡一分,具表恳请代奏。并备象牙、犀角、洋锡等物,以为副贡等语。该国长输诚纳贡,备具方物,所有正贡一分,自应照例送京收纳。至所备副贡,若概令赍回,致劳往返,转非所以体恤远人。著于副贡内只收象只、犀角二项,同正贡一并送京交礼部,于照例赏给之外,查例加赏,以示厚往薄来之意。其馀所备贡物,准其在广省自行觅商变价,并将伊等压舱货物,均一体免其纳税。钦此。”
五十年,暹罗国长郑华,遣使奉金叶表文入贡。御前方物:龙涎香、金钢钻、沉香、冰片、犀角、孔雀尾、翠皮、西洋毡、西洋红布、象牙、樟脑、降真香、白胶香、大枫子、乌木、白豆蔻、荜拨、檀香、甘蜜皮、桂皮、黄、苏木、驯象二;中宫前方物,不贡象,馀物减半。奉旨:“览国长奏:继嗣父业,恪承先志,遣使航海远来,进贡方物,诚悃可嘉。知道了。该部知道。钦此。”
又,正月初二日,紫光阁筵燕。赏暹罗正使锦缎四疋,绒缎二疋,各样花缎十疋,荷包大小十个;二使、三使、四使,锦缎各二疋,花缎各六疋,荷包大小各六个。
谨案:此次紫光阁筵燕,赏暹罗正、副使,与五十二年悉同。
五十一年,奉圣谕:“据穆腾额奏称:‘暹罗国每年正、副贡贡船到关,其随带之船,至十馀只之多。又有藉名探贡船只,俱属内地商船,所带货物甚多。该监督查明应征税银若干,报明该督、抚具题概行宽免,殊非杜弊防奸之道。请将正、副贡船各一只,照例免其纳税,其馀船只,俱按货征税’等语。暹罗国修职输诚,遣使呈进方物。其正、副贡船,自应免其征纳税银。岂容内地商船藉名影射,希图免税。此等商船到关时,该监督原可逐船履勘,除贡物之外,若有私带船只,无难一望而知,自应按货征税。该监督即当商之督、抚,分别办理,何得概予具题邀免。此系该督、抚、监督等分内应办之事,何必形之章奏,候朕降旨始奏行耶。除就近传知穆腾额遵办外,著传谕富勒浑、孙士毅:于该国贡船到关,所有正、副贡船各一只,仍照例具题免税,其馀若果查系夹带客商私船,俱逐一查明,按货纳税,以杜奸商取巧通同弊混之计。将此传谕知之。钦此。”
五十二年,入贡。赐宴紫光阁。赏正、副使有差。
五十三年,该国长遣使入谢。
五十四年正月初五日,紫光阁筵燕。赏暹罗正使锦、漳绒各三疋,小卷八丝缎、五丝缎各五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四对;赏副使锦、漳绒各一疋,小卷八丝缎、五丝缎各三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
五十五年,暹罗国王具表遣陪臣进贡,并因庆祝万寿、沉香、紫胶香、冰片、燕窝、犀角、象牙、通大海、哆呢凡九种。奉上谕:“据奏:‘暹罗国王遣使进贡祝厘,于七月十一日正贡船甫到,副贡船尚未抵粤’等语。该国王情殷祝嘏,恭进方物。阅其表文,欢欣踊跃,具见悃忱。但现届八月初旬,该国贡使抵粤较迟,既未能如期到京随班庆祝,自毋庸即令趱紧行程。著将该国前后抵粤贡使人等,俱酌量令其缓程行走,于年底到京,随入燕赏,以示朕体恤远人至意。钦此。”加赐暹罗国王御笔“福”字一,玉如意一,玉器二,瓷器、玻璃器八,“福”字方百幅,绢笺四卷,砚二方,笔三匣,墨三匣,雕漆盘四。
五十六年,入贡。正月初九日,紫光阁筵燕。赏暹罗正使一员大卷缎、大卷宫绸各四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三对;副使一员大卷缎、大卷宫绸各三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又特赐正、副使八丝缎各一疋,笔、墨各一匣,笺纸各一卷。
六十年,入贡方物:龙涎香、沉香、檀香、白胶香、降真香、金钢钻、冰片、樟脑、孔雀尾、犀角、象牙、西洋毡、西洋红布、翠鸟皮、甘蜜皮、桂皮、荜拨、大枫子、豆蔻、黄、乌木、苏木;恭进皇宫方物,其数减半。除夕,赐燕保和殿。
嘉庆元年,恭进太上皇帝、仁宗睿皇帝汉番字金叶表文并方物。正月初四日,举行千叟燕。暹罗使臣在宁寿宫入燕。特赐正使圣制千叟燕诗一章,玉如意、寿杖各一,锦缎、洋花缎、云缎、大卷缎各二,“福”字笺一卷,绢笺二卷,湖笔二十枝,朱墨十锭,砚一,鼻烟一瓶,鼻烟盒、瓷牙签筒、洋漆茶盘各一;副使锦缎、洋花缎各一,绢笺一卷,湖笔十枝,朱墨四锭,馀赏与正使同。又燕于紫光阁、正大光明殿、山高水长,加赏有差。
其年,又遣使赍金叶表文,庆贺太上皇帝归政,恭进龙涎香、上冰片、中冰片、沉香、金钢钻、孔雀屏、犀角、象牙、荷兰毯、红毛厘布、翠鸟皮、白檀香、白胶香、樟脑、甘蜜皮、桂皮、荜拨、降真香、大枫子、白豆蔻、黄、乌木、苏木,凡二十四种;恭进皇宫前贡物减半。又庆贺仁宗睿皇帝登极,并进皇后贡物,均与庆贺归政贡同。
二年正月初十日,紫光阁筵燕。特赏暹罗使臣与元年同。
三年,使臣在京,召入重华宫筵燕。赏正、副使荷包、芽茶、鼻烟壶、火镰、玻璃碗、福橘等物。
四年,入贡,赐宴如例。
五年,国王遣使赍祭文仪物,恭诣高宗纯皇帝前进香,并进献方物。经广东巡抚遵旨:“令该使臣毋庸进京,所有呈献仪物、方物,令赍回。钦此。”
六年,入贡。赏使臣羊裘、缨帽。奉圣谕:“暹罗国第二贡使帕窝们孙年哆呵叭突,在广州南海地方患病身故,情殊可悯。现已饬地方官妥为照料。著加恩再赏银三百两。遇有该国便船,即令先行带回,将银两给伊家属,不必等候此次贡船回国,转致稽缓。嗣后如遇有此等外国使臣在内地身故之事,著照此例办理。钦此。”
七年正月十二日,赏暹罗正,副使与二年同。
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赏暹罗使臣四员、从人十九名衣帽、靴袜,均与六年同,通事二员,与赏贡使同。二十九日,重华宫筵宴。特赏三贡使、四贡使各瓷盘一件,玻璃器二件,小荷一对,茶叶一瓶,瓷器一件。
九年,入重华宫筵宴。加赏使臣、通事有差。
十年正月初十日,特赏暹罗大贡使锦三疋,漳绒三疋,大卷八丝缎四疋,小卷五丝缎四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四对;二贡使锦二疋,漳绒二疋,大卷八丝缎三疋,小卷五丝缎三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四对;三贡使、四贡使各锦二疋,漳绒二疋,大卷八丝缎三疋,小卷五丝缎三疋,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
十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暹罗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贡使玻璃瓶二个,玻璃鼻烟壶一个,瓷带钩一个,茶叶二瓶,橘子一盘,荷包二对;二贡使、三贡使、四贡使各玻璃碗二个,荷包一对,馀俱正贡使同。
十二年,暹罗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二贡使、四贡使各玻璃碗一对,玻璃鼻烟壶一个,瓷带钩一个,茶叶二瓶,福橘五个,瓷碟一个,荷包一对;副通事一员荷包一对。
九月,奉圣谕:“外洋诸国夷人,自置货船来广贸易,自应专差夷目亲身管驾,不得令内地商人代为贩运。今金协顺、陈澄发,皆以内地客商,领驾暹罗国船只,载货贩卖。虽询明委系该国王所遣,并无假冒捏饰及夹带违禁货物。但该国王何以遽肯造船交伊等管带,情节不无可疑。且恐日久相沿,必致奸徒潜往外夷赊欠诓骗,或竟冒为夷货,代盗销赃,不可不防其渐。吴熊光请敕下礼部,于该国贡使到京时,传知饬禁。恐该贡使回国传述未能详切,现已另降敕谕,申明内外体制。所有金协顺等船二只,既已驶至内地,姑准其起货纳税,另置新货,给照回帆。自此次饬禁之后,如再有代驾夷船进口,即查明惩办。钦此。”又敕谕:“暹罗国王郑华,嘉庆十二年九月,据两广总督吴熊光奏称:‘有船商金协顺、陈澄发,装载暹罗国货物来粤贸易,并请于起货后装载粤省货物,回赴暹罗。经地方官查明:金协顺,系福建同安县人。陈澄发,系广东澄海县人。饬传暹罗国贡使丕雅史滑厘询问。据称:金协顺,陈澄发二船,委系由该国新造来粤。因该国民人不谙营运,是以多倩福、潮船户代驾,并非冒捏,呈递译书禀结’等情。天朝绥怀藩服,准令外域民人赴内地懋迁货物,惠逮远人,恩至渥也。惟是中外之限,申画厘然。设关讥禁,古有明训。我朝抚御诸邦,如朝鲜、越南、琉球等国,各以本地物产来中土贸易,皆系其本国民人,附朝贡之便,赍带前来,从未有中国之人代彼经纪者。今金协顺、陈澄发,以闽广商民,代暹罗营运,即属违禁。中土良民,谨守法度,断不敢越制牟利。其私涉外域者,此中良莠不齐,设将贩运货物隐匿拖欠,致启讼端,亦于该国诸多未便。本应将金协顺等饬法治罪,念其船只系由该国制造,给令代驾,从前未经严立科条,此次且从宽免究,并施恩准其起货售兑,仍给照令其置货回帆。特降敕谕知该国王,宣明例禁。嗣后该国王如有自置货船,务用本国人管驾,专差官自带领同来,以为信验,不得再交中国民人营运。若经此次敕禁之后,仍有私交内地商民,冒托往来者,经关津官吏人等查出,除不准进口起货外,仍将该奸商治罪,该国王亦难辞违例之咎。柔远能迩,宽既往以示含宏之义;宅中驭外,申明禁以严逾越之防。尔国王其凛遵毋忽!特谕。”
十三年,暹罗贡使入蒙古包燕。加赏大贡使与乾隆六十年朝鲜正使同;二贡使、三贡使、四贡使与朝鲜副使同。
十四年,暹罗国遣使祝嘏,进贡寿烛十对,金钢钻一斤,冰片二斤,燕窝十斤,沉香二十斤,犀角二十斤,孔雀尾五十屏,翠鸟皮五百张,檀香一百斤,降真香一百斤,砂仁米一百斤,紫梗一百斤,象牙二百斤,豆蔻二百斤,胡椒二百斤,黄二百斤,荷兰毡二领。加赏正、副使筵宴重华宫如仪。其国王表请倩雇内商驾船。奉旨:“不准。表文给还夷目带回。钦此。”
暹罗国世子郑佛遣使进贡请封。在洋遭风,沉失贡物九种。奉圣谕:“据百龄等奏,暹罗国赍贡使臣抵粤一摺。该国贡船在香山县属荷包外洋,突遇飓风击坏,沉失贡物。此实人力难施,并非使臣不能小心防护。其沉失贡物,不必另行备进,用昭体恤。所有郑佛恳请敕封之处,著该衙门照例查办。俟该使臣回国,即令领赍。钦此。”十月初一日,暹罗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正使一员,洋瓷带钩一个,玻璃鼻烟壶一个,玻璃碗一对,红橘一碟,茶叶一瓶,荷包二对;副使一员,荷包一对,馀与正使同。
十五年,封世子郑佛为国王。照例给与诰命、银印,交该国使臣祗领,恭赍回国。正月初十日,暹罗国贡使入蒙古包燕。加赏正、副使,均与乾隆六十年朝鲜正、副使同。
十六年正月初四日,暹罗贡使于紫光阁入燕。加赏正、副贡使四员,均与乾隆六十年朝鲜正、副使同。
十七年十二月,暹罗国进贡方物,贡使于重华宫入燕。加赏正、副使二员,各玻璃瓶一对,茶盅一个,玻璃鼻烟壶一个,茶叶二瓶,大荷包二对。
十八年十二月,奉圣谕:“前据蒋攸奏:‘暹罗国正贡船只在洋失火,所载贡使人役及表文方物等件,俱无下落,仅有副贡船抵粤。’当经降旨,将该国副贡使及所存贡品十种,派员送京,无庸补备正贡。今又据蒋攸奏:‘该副使唧拔察哪丕汶知突因在海船感冒风寒,又闻正贡船失火焚烧,致受惊恐,现在患病,难以起程,请俟医治痊愈,再行护送入都’等语。该副贡使患病受惊,正需调理,长途跋涉,甚非所宜。现已届年节,不必再令进京。著加恩令将所存贡品十种,就近交贮粤省藩库,由该督委员解京。其副贡使令在粤休息,妥为调治。该国王抒忱纳赆,其正、副贡使,适因事故不能到京,而航海申虔,即与赍呈无异。所有例赏该国王及贡使人役物件,著礼部查明奏闻,将赏件发交该督,转行颁给该副贡使,令其于病痊之日,赍领回国。并将此旨传知该国王,以示怀柔远人之意。钦此。”礼部遵旨,将例赏物件并敕书,交兵部发交两广总督颁给。
十九年,该国遣使补贡。正贡船遭风,漂至越南,副使在粤患病。该国王闻遭风之信,复补备贡物,遣使来京。赐宴紫光阁。赏正、副使有差。
二十年九月,奉圣谕:“蒋攸等奏,暹罗国王闻上年贡船被风损坏,复备副贡船遣使补备方物到粤一摺。暹罗国所进嘉庆十八年正贡船,在洋焚烧,其副贡船所赍贡品,业经进呈。十九年,该国王敬补方物,分装正、副船入贡,适遇飓风漂散。现在正、副船已先后收泊,其表文方物,由该贡使赍送赴京。该国王因闻贡船遭风之信,复备补贡方物来粤,其恭顺实属可嘉。该国向系三年一贡,明年又届入贡之期,著加恩即将此次赍到方物,作为嘉庆二十一年例贡,交粤省藩库存贮,俟明年委员解京。其使臣巧銮纹是通,留于粤省,俟本年进京各贡使旋粤时,一体筵宴,俾令回国。并传知该国王,明年无庸另备表文方物航海远来,以示怀柔至意。钦此。”贡使到京,入同乐园听戏。赏正、副贡使有差。国王复表,请用内地水手驾驶船只。经礼部奏驳,奉旨:“依议。钦此。”
二十四年,副使至京,进万寿贡:大寿烛五对,小寿烛五对,冰片二两,金钢钻一斤,沉香二十斤,燕窝十斤,犀角二十斤,檀香一百斤,荷兰毯二领,降真香一百斤,豆蔻二百斤,砂仁二百斤,胡椒二百斤,翠鸟皮五百张,孔雀尾五十屏,象牙三百斤,黄二百斤,紫梗二百斤。又贡方物如例。加赏副使玉如意、仙果、献瑞花、普洱茶膏、人参膏、蜜饯、荔支、哈蜜瓜。赐宴正大光明殿,入同乐园听戏。
道光二年,遣使入贡方物如例。
三年,遣使恭进万寿贡。赏赐有差。
七年、九年,并入贡方物如例。
十年,恭进万寿贡。
十一年、十四年、十七年,并入贡方物如例。
十九年三月,奉上谕:“向来暹罗三年一贡,著改为四年遣使朝贡一次,用示朕绥怀藩服之至意。”
△暹罗国入贡仪注事例
贡使人等到省,委员备办牛酒米面筵席等项,俟起贮表文、方物后,前赴犒赏。
起货,通事、船主先期将压舱货物,呈报广州府转报,委员查明其货物数目斤两册,汇同表文、方物,由司详候督、抚会疏题报。俟题允日,招商发卖。其应纳货饷,候奉部行,分别免征。
贡使入京,通事将起程日期具报广州府,转报布致司,移会按察司,颁发兵部勘合一道,驿传道路牌一张,并请院宪委护送官三员,随同伴送。将上京贡使人员廪给口粮、夫船数目,填注勘合内,经过沿途州县,按日办应。其在省看守贡船人等,以奉旨准贡日,移明粮道,每名每日支米八合三勺。
贡使入京伴送官,文职应委道、府大员,武职应委参、副大员,并委丞ヘ一员随往,长途护送进京外。自省起程,前抵韶州府,例委分巡广州府之督粮道护送弹压。自韶州府至南雄州度岭,委该管之南韶连道护送、弹压出境。仍饬各属照例应付,不准丝毫滥应。京旋之日,一体照办。
贡使进京,贡使、通事先将起程日期,报府转报,预行取办祭江猪只、吹手、礼生应用,然后起程。
贡使、委员自京护送敕书大典回广,船到河下迎请,安奉怀远驿馆,遵奉筵宴一次。等候风泛便日,上船回国。
贡使京回,广州府即谕令各船修葺,俟风帆顺便回国。所买回国货物,除一切违禁物件不许买带外,其应买货物,俱照定例听其买回。应委官一员,监督盘运下船,毋得违禁夹带。并令护送该船出口,俟其扬帆回报。
△会验暹罗国贡物仪注
是日辰刻,南、番二县委河泊所大使,赴驿馆护送贡物,同贡使、通事由西门进城,至巡抚西辕门停放。贡使在头门外帐房站立,候两县禀请巡抚开中门。通事、行商护送贡物,先由中门至大堂檐下摆列,通事复出,在头门外候。两县委典史请各官穿补褂、挂朝珠,至巡抚衙门。通事引贡使打躬迎接。各官会齐,升堂开门。各官正坐,司道各官傍坐,通事带领贡使由东角门报进,至大堂檐下,正行一跪三叩首礼。赐坐、赐茶。各官即起坐,验贡毕,将贡物仍先从中门送出西辕门。通事引贡使由西角门出,至头门外站立。候送各官回,将贡物点交,通事、行商、贡使同送回驿馆贮顿。
贡使贡毕回国,在广东省筵宴一次,额支银一十七两五钱。又,贡使船只在省守候梢目、水手等,每名日给口粮米八合三勺,于奉旨准贡之日起支,贡使回广之日住支。伴送之委员,自省赴京往回,额给盘费银五十两,均于广东存公银内,并地丁项下额支米内动支。
暹罗贡使坤匣氵瓜拍纱来谒,列贡舶数以上,具言:“船名乌头夹板舵正贡船,长九丈九疋,中广二丈五尺三寸,深一丈五尺四寸,头广八尺,尾广一丈四尺,桅名打马树,大者长七丈五寸,围九尺,次长五丈九尺五寸,围七尺。象船,长八丈二尺四寸,中广一丈八尺,深一丈四尺,头阔四尺八寸,尾阔一丈,大桅长六丈六尺,围五尺五寸,次桅长五丈三尺八寸,围四尺。正船空时食水七尺,装载食水一丈一尺五寸。象船空时食水五尺,装载食水一丈二寸。以康熙二十二年五月初二日发本国,正船于闰六月二十日抵虎门。象船于六月初十日自广南外暹失风,漂至厦门,九月二十一日始至虎门。”
谨案:该国贡船大略如此。此见杜榛《粤闽巡视纪略》。附引之,俾得其概云。
●卷三·荷兰国
谨案:荷南,即《明史·外国传》所称之和兰,又名红毛番。地在今欧罗巴洲,即热尔玛尼红夷。在博尔都噶而雅之东,意大里亚之东北,英吉利、弗喃西之东。乾隆五十九年,奉旨:“贺兰国改写荷兰国。”《明史》云:“地近佛郎机。其人深目长鼻,发眉须皆赤,足长尺二寸,颀伟倍常,万历中,福建商人岁给引往贩大泥、吕宋及咬留吧者。和兰人就诸国转贩,未敢窥中国也。自佛郎机市香山,据吕宋,和兰闻而慕之。二十九年,驾大舰,携巨炮,直薄吕宋。吕宋人力拒之,则转薄香山澳。澳中人数诘问,言欲通贡市,不敢为寇。当事难之。税使李道即召其酋入城,游处一月,不敢闻于朝,乃遣还。澳中人虑其登陆,谨防御,始引去。驾二大舰直抵彭湖,遂伐木筑舍,为久居计。总兵施德政令都司沈有容将兵往谕。有容负胆智,大声论说,酋乃悔,扬帆去。然是时佛郎机横海上,红毛与争雄,复泛舟东来,攻破美洛居国,与佛郎机分地而守。后又侵夺台湾地,海上奸民,兰出货物与市。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十年,驾四舶,由虎跳门薄广州,声言求市。其酋招摇市上,奸民视之若金穴,盖大姓有为之主者。当道鉴壕镜事,议驱斥,或从中挠之。会总督张镜心初至,力持不可,乃遁去。已,为奸民李叶荣所诱,交通总兵陈谦,为居停出入。事露,叶荣下吏。谦自请调用以避祸,为兵科凌义渠等所劾,坐逮讯。其本国在西洋者,去中华绝远,华人未尝至,其所惟恃巨舟大炮。舟长三十丈,广六丈,厚二尺余,树五桅,后为三层楼。旁设小窗,置铜炮。桅下置二丈巨铁炮,发之可洞裂石城,震数十里,世所称红夷炮,即其制也。然以舟大难转,或遇浅沙,即不能动。而其人又不善战,故往往挫衄。其柁后置照海镜,大径数尺,能照数百里。其人悉奉天主教。所产有金、银、琥珀、玛瑙、玻璃、大鹅绒、琐服、哆哒”。
其国远在西南海。《大清一统志》云:“荷兰国在西南海中,亦曰红夷,俗称红毛国。明万历三十二年,佛郎机横海上,红毛与争雄,攻破美洛居国,与佛郎机分地而守。后因咬吧假台湾之于日本,筑安平、赤嵌二城,倚夹板船为援战,久留不去。又泊舟风柜仔,求互市,滨海郡邑为戒严。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本朝顺治初,伪郑成功攻安平城,战败去。”
《皇朝职贡图》云:“其人黑毡为帽,见人则挟之以为礼。著锦绣绑衣,握鞭,佩剑。夷妇青帕蒙头,领围珠石,肩披巾缦,敞衣露胸,系长裙,以朱革为履。其地有咖喇吧,为南洋之会。又析其名曰瑞。曰英吉利。”
凡荷兰入贡,其贡使有正使、副使,或专以正使一员,其下为从人。凡入京者,不得过二十名。其贡物:大尚马、珊瑚珠、照身镜、琥珀、丁香、檀香、冰片、鸟枪、火石、哆绒、哔叽缎、织金毡、自鸣钟,凡十三种。皆无定数。使臣有自进方物者,俱照例题明准其收受。其颁赏赐:该国王大蟒缎三疋。妆缎三疋,倭缎三疋,片金一疋,闪缎五疋,帽缎五疋,蓝花缎五疋,青花缎五疋,蓝素缎五疋,衣素缎五疋,绫十四疋,纺丝十四疋,罗十疋,绢二疋,银三百两;正使大蟒缎二疋,粗缎二疋,倭缎二疋,帽缎一疋,蓝花缎四疋,青花缎四疋,花素缎三疋,绫六疋,纺丝六疋,绢四疋,银一百两;标官妆缎一疋,蓝花缎二疋,青花缎一疋,蓝素缎一疋,纺丝二疋,绢二疋,银五十两;副使,同库官、掌案官,倭缎一疋,蓝花缎一疋,青花缎一疋,蓝素缎一疋,纺丝一疋,绫一疋,绸一疋,绢一疋,银四十两;夷目官、掌书记官,同从人,绸二疋,绢二疋,银十五两;通事及伴送官各彭缎袍一件。所赐国王物件,礼部俱移内阁,撰入敕内,交来使赍回。
顺治九年,郑成功寇镇江败归,谋取台湾。会荷兰通事何斌逋夷,负遁鹿耳门,说成功以水师从鹿耳门乘涨入,与荷兰相持,久克赤嵌城。荷兰战败,弃台湾。
十年,使至广东请贡,兼请贸易。巡抚具奏,经部议驳。
十二年,广东巡抚奏:荷兰国遣使赍表文方物请贡。经礼部议准:“该国从未入贡,今重译来朝,诚朝廷德化所致。念其道路险远,准五年一贡。贡道由广东入。至海上贸易,已经题明不准。在馆交易,照例严饬违禁等物。该督、抚量差官员兵丁护送来京。贡使不过百人,其到京人数不得过二十。余留住广东俟进京人回,一同还国。仍令该督、抚择请晓荷兰言语三、四人偕来。”奉旨:“荷兰国慕义输诚,航海修贡。念其道路险远,著八年一次来朝,以示体恤远人之意。钦此。”
使臣进贡方物:哆绒、倭缎各二疋,哔叽缎六疋,西洋布二十四疋,琥珀十块,琥珀珠、珊瑚珠各二串,镜一面,人物镜四面,白石画二面,镀金刀、镶银刀各一把,鸟枪、长枪各二杆,玻璃杯、雕花木盒、石山匣各二个,缨帽一顶,皮小狗二个,花鹦哥一个,四样酒十二瓶,蔷薇露二十壶。奉旨赏伴送官巡海道镶领蟒袍一件,护送兵丁缎袍一件。
贡使归国,特降敕谕赐其国王曰:“惟尔荷兰国墨投为也甲必丹物马绥掘,僻在西陲,海洋险远。历代以来,声教不及。乃能缅怀德化,效慕尊亲,择尔贡使杯突高啮惹诺皆色等赴阙来朝,虔修职贡,地逾万里,怀忠抱义,朕甚嘉之。用是,优加锡赉大蟒缎二疋,倭缎二疋,闪缎四疋,蓝花缎四疋,青花缎四疋,蓝素缎四疋,帽缎四疋,衣素缎四疋,绫十疋,纺丝十疋,罗十疋,银三百两,以报孚忱。至所请朝贡,出入贸易有无。虽灌输货贝,利益商民,但念道里悠长,风波险阻,舟车跋涉,阅历星霜,劳可悯。若朝贡频数。猥烦多人,朕皆不忍。著八年一次来朝,员役不过百人,止令二十人到京。所携货物,在馆交易,不得于广东海上私自货卖。尔来体朕怀保之仁,恪恭藩服,慎乃常赋,祗承宠命。”
十三年,荷兰贡使哔呖哦悦野哈哇惹等到京,贡镶金铁甲一副,镶金马鞍一副,镶金刀、镶银剑各六把,鸟铳十三口,镶金鸟铳四口,短铳七口,细铳二口,铳药袋三个,玻璃镜四面,镶银干一,镜、八角大镜各一面,琥珀五十斤,珊瑚珠、琥珀珠各二斤,珊瑚树二十枝,哆绒五疋,哔叽缎四疋,西洋布一百疋,被十二床,花被面六床,大毡一床,中毡二床,毛缨六头,丁香五箱共二百斤,番木蔻一箱重三百六十斤,五色番花三包共三百五十斤,桂皮二包共二百一十斤,檀香十石共一千斤;恭进皇后镜一面,玳帽匣、玻璃匣、乌木饰人物匣各一个,珊瑚珠、琥珀珠各三串,琥珀四块,哆绒二疋,哔叽缎三疋,西洋布十八疋,白倭缎一疋,花毡一床,花被面二床,玻璃杯四个,花石盒三个,白石画二面,蔷薇露十壶。
赐国王大蟒缎二,妆缎二,倭缎二,闪缎四,花缎八,蓝缎四,帽缎四,素缎四,绫十,纺丝十,罗十,银三百两。赏使臣二员,每员大蟒缎一,妆缎一,倭缎六,蓝缎三,绫四,纺丝四,绢四,银一百两;赏标官妆缎一,倭缎一,花缎三,蓝缎一,绫二,纺丝二,绢二,银五十两;通事、从人,缎、绸、绢、银各有差。
康熙二年,荷兰国王遣其臣称出海王者,统领兵船至闽安镇助剿海逆。三月,遣其户部官老磨军士丹、镇统兵官巴连卫林等朝贡,请贸易。奉旨:“准二年贸易一次。”
三年,大兵渡海攻郑锦等,进克厦门。荷兰国率舟师助剿,以夹板船乘势追击,斩首千余级,遂取浯屿、金门二岛。事由靖南王耿继茂入奏。赐国王文绮、白金等物,颁敕谕二道褒奖。遣官赍至福建,令给付本国人带回。赐出海王银一千两,大蟒缎四,妆缎四,锦四,彩缎表、裹各二十四。又赐国王银二千两,大蟒缎五,妆缎五,倭缎五,闪缎五,片锦五,彩缎表、裹各三十五。
五年,国王耀汉连氏、甘勃氏遣陪臣宾先巴芝奉金叶表。入贡大尚马四匹,鞍辔具镀金镶银,马铳、起花金刀各八把,镶金小铳六把,大哆呢、大哔叽缎各十六疋,中哆呢、哔叽缎各八疋,小哆呢一疋,哔叽、缎各四疋,荷兰绒、大花缎各六疋,荷兰五色大花缎三疋,大紫色金缎、红银缎各一疋,大珊瑚珠二百零二颗,五色绒毡、五色毛毡各二领,西洋花布三十六疋,西洋白细布、西洋小白布各一百疋,西洋大白布六十疋,西洋五色花布褥十五领,照身大镜二面,小车一张,西洋白小牛二只,琥珀四块共五斤八两,牡丁香、白胡椒各五百。又恭进珊瑚珠四串,琥珀一块,沉香六块,密蜡金匣、银盘、盛珠银盒各一个,火鸡蛋四个,二眼长枪、二眼马铳、小鸟铳各二把,铁甲一领,白尔善国缎褥一条,哆绒十疋,海马角二块,小马、铜狮各一个,小狗二个,铜山一架,铜炮二封,刀二把,照水镜四面,蔷薇露二十罐。
赏正使,亲男一名系闲散,照从人例。赏给伴送守备三等马一匹;照磨官及士通事各缎袍一件;护送兵丁彭缎袍一件。奉旨:“荷兰国既八年一贡,其二年贸易,永远停止。”
谨案:此次表文有云:“外邦之丸泥尺土,乃是中国飞埃;异域之勺水蹄涔,原属天家滴露。”见《澳门记略》。据《纪略》云:“康熙初,征台湾平,共王耀汉连氏、甘勃氏遣宾先巴芝入贡。”即是年也。然考大兵剿郑逆,平台湾,在康熙三年。今二十五年,贡使同一人。此据《纪略》补书其名耳。
六年五月,国王噶喽吧王油烦马绥极遣陪臣奉表文,入贡方物:大尚马、鞍辔具镶金镶银、荷兰五色大花缎、大紫色金缎、红银缎、大珊瑚珠、五色绒毯、五色毛毯、西洋五色花布、西洋白细布、西洋小白布、西洋大白布、西洋五色花布褥、大玻璃镜、玻璃镶灯、荷兰地图、小车、大西洋白小牛,并进大琥珀、丁香、白胡椒、大檀香、大象牙,并琉璃器皿一箱。又,使臣进贡方物:珊瑚珠四串,琥珀一块,沉香六块,密腊金匣、银盘、盛珠银盒各一个,火鸡蛋四个,二眼长枪、二眼马铳、小鸟铳各二把,铁甲一领,白尔善国缎褥一条,哆绒十疋,海马角二块,小马、铜狮各一个,小狗二个,铜山一架,铜炮二对,刀二把,照水镜四面,蔷薇露二十罐。
奉旨:“照顺治十三年例。”加赐国王大蟒缎、妆缎、倭缎、片金缎、闪缎、帽缎、蓝缎、素缎各一,花缎、凌、纺丝各四,绢二;正使蟒缎、大缎各一。
又,题准:“荷兰国远例从福建来入贡,除今次不议外,嗣后遇进贡之年,务由广东道入,别道不许放进。”
谨案:“此次贡物,有刀剑八,皆可屈伸。马四,凤鹰鹤胫,迅速异常。
二十五年,国王耀汉连氏、甘勃氏,遣陪臣宾先巴芝表贡方物:哆绒十疋,乌羽缎四疋,倭缎一疋,哔叽缎二十疋,织金花缎五疋,织金大绒毯四领,白幼软布二百十九疋,文彩幼织布十五疋,大幼布三十疋,白幼毛裹布一百疋,大珊瑚珠六十八颗,琥珀十四块,照身镜、江河照水镜各二面,照星月水镜一面,自鸣钟一座,琉璃灯一架,聚耀烛台一悬,琉璃杯五百八十个,象牙五枝,镶金鸟铳、镶金马铳、小马铳、起花佩刀各二十把,马铳、鸟铳、镶金刀、剑、利阔剑各十把,彩色皮带二十佩,绣皮带十佩,起花剑六把,火石一袋,雕制夹板船大、小三只,丁香三十石,檀香二十石,冰片三十二斤,肉豆蔻四瓮,丁香油、蔷薇花油、檀香油、桂皮油各一罐,葡萄酒二桶。
又,覆准:“荷兰道路险远,航海艰辛,嗣后进贡方物酌量减定。令贡珊瑚、琥珀、哆绒、织金毯、哔叽缎、自鸣钟、镜、马、丁香、冰片、鸟铳、火石,余均免贡。”
又,荷兰使臣进贡方物:银盘、银瓶各一个,西洋刀头六柄,荷兰花缎、哆呢、羽缎各一疋;哆绒四疋,倭绒、织金线缎、哔叽缎各二疋,西洋甘马氏布、西洋毛裹布、西洋沙喃匏布、西洋佛咬唠布各二十疋。
赐国王及正使,均照六年加赏例;副使照顺治十三年赏标官例;夷目官、掌书记、伴送官、通事、从人,各赏绸、缎、绢、袍、银有差。赐敕谕曰:“朕惟柔远能迩,盛化之嘉谟;修职献琛,藩臣之大节。输诚匪懈,宠赉宜颁。尔荷兰国王,属在遐方,克抒丹悃,遣使带表纳贡,忠尽之忱,良可嘉尚。用是降敕奖谕,并赐王文绮、白金等物。王其祗承,益励忠贡,以副朕眷。”
又,议准:“荷兰国进贡之期,原定八年一次,今该国王感被皇仁,更请定期,应五年一次。”
又定:荷兰国贡道改由福建。
谨案:该国请定贡朝,以船入广东路近而险,福建路远而稳。部议如所请。
又,定减贡额。嗣后荷兰贡物,止令进大尚马、珊瑚等十三种,其织金缎、羽缎、倭缎及各样油、小箱、腰刀、剑、布、琉璃镫、聚耀烛台、琉璃杯、肉豆蔻、葡萄酒、象牙、皮袋、夹板样船,俱免其进献。由是职贡弥谨。
乾隆元年,特命减荷兰税额,谕曰:“朕闻外洋红毛夹板船到广时,泊于黄埔地方,起其所带炮位,然后交易。俟交易事竣,再行给还。至输税之法,每船按梁头征银二千两左右,再照则抽其货物之税,此向例也。乃近来夷人所带炮位,听其安放船中,而于额税之外,将伊所携置货现银,另抽一分之税,名曰缴送。亦与旧例不符。朕思从前既有起炮之例,此时何得改易。至于加添缴送,尤非朕嘉惠远人之意。著该督查照旧例,按数裁减。并将朕旨宣谕各夷人知之。钦此。”
二十七年,准荷兰国夷商,每船配买土丝五千斤,二蚕湖丝三千斤。是年十月,荷兰商人许力等呈称:彼国无织纫之工,求量带绸缎。经两广总督苏昌奏准:每丝千斤,扣带绸缎八百斤。著为例。
五十八年十月,奉圣谕“据苏楞额奏:‘凡红毛货船进口,与各国夷船一律丈量收税’等语。前因英吉利遣使航海远来,输诚纳赆,是以格外加恩,将携带货物免其纳税,系指此次贡船而言。外省办事,往往胶柱鼓瑟,或因有此旨,意存拘泥,竟将该国别项贸易商船概行免税,转致西洋各国心生冀望,纷纷吁请一体免税,成何事体。著传谕苏楞额;务遵前旨,固不可例外浮收,亦不得于贡船之外概行减税。惟当按照定例收纳。以昭平允。钦此。”
五十九年,荷兰国王威啉哗兰至哪嗖,遣陪臣余悚第生奉表入贡。表称:“和兰国王勃氏,委吧国公勃沙里仁直唠兼管牛屿暨公班衙等处地方事务泥律帽禄沃力丁勃里稽年时袂力等顿首书:奉皇帝陛下以德临御,宜履四海之福;以仁恤众,将来无疆之寿。溯自圣祖仁皇帝以至于今,敝邑在粤东贸易,永承圣泽之广被,而远迩无不向化者也。来岁恭逢国寿,天下咸庆之期,万民乐德之秋,历稽开古以来,未有我皇上圣神建极之盛也。勃属在遐陬,历受惠泽,敢不闻风而致庆焉。谨遣来使余悚第生,恭赴阙下,谨行朝贡,兼贺皇太子来年践祚,庆万国之咸宁,叶千龄之广运。来使倘礼法疏略,万乞包容。仍恳速赐旋棹,曷胜激切仰慕之至。伏惟圣慈垂鉴。谨奉表以闻。”
又奏称:“至大普惠仁慈中外洋溢天朝大皇帝陛下:呢德波、啡呢坚尔吐厌喇打施啤喱四人,专主办理贺兰国事务,恭代国王威啉哗兰至哪嗖具奏:保佑天朝大皇帝万事遂心,吉祥如意。天降征祥,从心所欲。因为声教覃敷,天下一人。圣明睿智,天下无不感颂。再,贺兰国来广东贸易,感沐天朝列祖大皇帝、天朝大皇帝格外施恩。缘本国王同公班衙世代沾恩感激,本国王久有心输诚,命专主国事呢德波四人,在叭打末就近探听,闻得明年恭逢天朝大皇帝六十年大庆,普天同庆。本国王同公班衙十分欢喜,一面启知本国王,一面专差贡使得胜,赍表到京叩贺。务求天朝大皇帝赏脸。今贡使得胜恭代国王来京虔诚叩首,恭贺千载难逢之盛典,即如本国王亲来叩贺一样。贡使叩见天朝大皇帝面奏,惟愿上苍庇佑,岁岁天下太平,长生万万岁,将来天朝在皇帝亲见皇太子受天庇佑,万事如意,均同天朝大皇帝一样。贡使得胜来京叩贺,定邀天朝大皇帝喜欢优容。惟愿贡使回国时,面述天朝盛典,更加舞蹈欢呼。”(末书千七百九十四年七月二十六日。)
九月二十二日,总督长麟会奏:“本年九月十六日,据洋商禀称:‘有荷兰国使臣得胜恭赉表贡到粤,叩祝明年大皇帝六十年大庆。船只已抵虎门,恳求代奏’等语。臣等当即派员将该贡使照料到省。据称该贡使呈出表文,译出汉字,词意极为诚敬。臣等当即会令贡使得胜进见。据该贡使先向北望阙行三跪九叩头礼,并跪称国王威啉哗喃至哪嗖仰慕大皇帝仁德,倾心已久。因相距天朝甚远,每遇庆典,得信较迟。且系海外远夷,不谙天朝体制,是以未敢造次冒昧。国王原叫专主国事之呢德波等四人,在叭打末地方就近探听,如遇天朝庆典,即一面启知国王,一面预备表贡,遣官赴粤,不许稽迟。本年呢德波等探知,明年系大皇帝六十年普天大庆,若俟回国修表备贡,叭打末地方相距本国来往十几万里,势必迟误。是以一面启知国王,一面遵奉国王命代缮表文,恭备贡物,遣大头目即贡使得胜由叭打末地方起身来粤,吁求臣等代奏,恳恩准其进京叩祝等情。臣等察其词色亦甚恭顺,除查照向例,先行敬宣谕旨,赏给筵宴,并将该贡使妥为安顿外,恭折请旨。倘蒙圣恩准其赴阙瞻觐,或应于本年十月内,令其由粤起身,赶于本年十二月到京,随同各国外番输诚叩祝。抑或令其在广东暂住,恭候来年万寿之前,再行到京。或将其表贡即由臣等代进,毋庸贡使进京之处,恭候谕旨遵行。”
又片奏:“臣等伏查自上年英吉利进贡回国之后,各国在广贸易夷人,无不感皇上如天恩威,较前倍觉恭谨。且见英吉利使臣得以进京瞻仰天颜,亦无不共生仰慕,引为荣幸。今荷兰国遣使进贡,臣等查其表文,系公班大臣尼德波等恭代国王出名,以与体制不符。但经臣等再三盘诘,据该国王实在诚心,早要纳贡,呢德波等因得信已迟,计算日期,不及回国缮表属实。并非呢德波等敢替国王擅作主意等语。倘蒙圣恩准其赴诣阙廷,随班叩祝,不惟该国君臣幸叨恩宠,即在广贸易之各国夷人,亦必更深钦仰,共戴宽仁,合并陈明。”
十月初九日,奉圣谕:“长麟等奏荷兰国遣使赉表纳贡,恳求进京叩祝一折。此系好事,披阅长麟等译出原表,该国王因明年系朕六十年普天同庆,专差贡使赉表到京叩贺,情词极为恭顺。长麟等因其表文系公班大臣尼德波等代伊国王出名,与体制稍有不符,复加盘诘,何必如此深论。自应准其来京瞻觐,遂其向慕之忱。著长麟等即谕论该使臣等知悉,并派委妥员护送起程,只须于十二月二十日封印前一、二日到京,俾得与蒙古王公及外藩诸国使臣一体同邀宴赉。并著知会沿途经过省分,令各督、抚一体派员按例照料,以便如期到京。再,荷兰国所进表文,在京西洋人不能认识,并著长麟等于住居内地之西洋人,有认识荷兰字体兼通汉语者,酌派一、二人随同来京,以备通译。钦此。”
贡使至京,恭进万年如意八音乐钟一对,时刻报喜各式金表四对,镶嵌金小盒一对,镶嵌带版四对,珊瑚珠一百八颗,琥珀珠一百八颗,千里镜二枝,风枪一对,金银线三十斤,琥珀四十斤,各色花毡十版,各色羽缎十版,各色大呢十版,西洋布十疋,地毯二张,大玻璃镜一对,花玻璃壁镜一对,玻璃挂灯四对,燕窝一百斤,檀香五百斤,豆蔻一百斤,丁香二百五十斤,檀香油三十瓶,丁香油三十瓶。
赐该国王例赏物件,内银三百两,折玉器二件;贡使银百两,外加五十两;大班一名,银八十两,缎疋照库官、掌案官之例;弗兰哂番人二名、写字人二名、医生一名,缎、银俱与库官、掌案官例同。加赐国王玉如意一,大红龙缎、大红蟒缎、百花妆缎、锦缎各三,绫、罗、纺丝、春绸各十;又御笔福字一,龙缎、漳绒各二,玉器、珐琅器各二,雕漆器、文竹器各四,瓷器八;贡使一名;石青蟒缎、蓝妆缎、绿闪缎、紫锦缎各一,绫、罗、纺丝、春绸各四,又大卷八丝缎、锦缎各一,瓷器四,茶叶四瓶,大荷包二,小荷包四,又大卷缎、闪缎各二,鼻烟壶一、瓷器三,大荷包二,小荷包六;大班一名,妆缎、锦缎、大缎、宁绸各一,绫、纺丝各二,又大卷五丝缎、锦缎各一,瓷器二,茶叶二瓶,大荷包二,小荷包四,又大卷缎、闪缎各一,鼻烟壶一,瓷器二,大荷包二,小荷包四;弗喃哂番人二名,妆缎、锦缎,大缎、宁绸各一,绫、纺丝各二;写字人二名、医生一名,与弗兰哂番人同;跟役、跟兵十八名,彭缎、绸各二,布各四。
十二月,奉圣谕:“上年英吉利国遣使来京,恭进表贡,所有经过各省,曾令各该督、抚给与筵宴。此次荷兰国遣使来京,本日据陈淮具奏,未经给宴。但该国慕化输诚,航海远至,自因知上年英吉利使臣到京时,得蒙天朝恩锡优渥,宴赉骈蕃,是以闻风踵至。今该使臣等在途经过省分,未预筵宴,是同一西洋进贡使臣,转似区分厚薄,失中国正大之体。该贡使等闻知,未免稍觉觖望。除俟该使臣等到京后,一体酌加赏赉外,著传谕各该督、抚,将来该使臣等回程经过时,俱仍依照英吉利使臣之例,酌给筵宴。时并宣谕该使臣等,此次尔等慕化远来,大皇帝鉴尔恭顺,从前尔等进京时,原应筵宴,但因尔等赶于年内到京,沿途行走期限紧迫,恐耽延时日,是以未经筵宴。今尔等回程舒徐,仍遵旨赏尔等筵宴等语,向其明白宣示,该使臣等闻知,自必益臻欢感也。钦此。”
又奉上谕:“据奏:荷兰国贡使搭坐商船来粤,船商咭时现已装货完毕放洋,业据咭时将入口出口船料税银等项全数交纳。荷兰国贡使远来纳贡,恭顺可嘉,所有该贡使搭坐商船,除进口货物照例纳税外,其应纳船料及出口买带货物,著加恩免其交税。今此项出口船料等税,业据全交,著俟该贡使回国时,仍令给还。以示柔远怀来至意。钦此。”
●卷四·西洋诸国
(谨案:雍正年修《会典》,统称西洋诸国,而以意达里亚等国附其后,各按年月分载,今从其例。然据徐朝俊、高厚《蒙求》称:“以西把尼亚国王亚丰肃,能研天运。”其王名与康熙九年贡表同,则入贡之国,似为西洋之以西把尼亚矣。又叶钟《杂记》称:“西洋即今葡萄雅,与西洋人书同,即澳门之祖家。”岂两国分贡,当时并止自称西洋,而未云来自何国欤?)
谨案:西洋在西南海,去中国极远,于古无可称。明初,使中官郑和远使西洋。其时,始知有西洋各国而未尽详。至万历九年,西洋有利玛窦者,至广州之香山澳。二十九年,以其方物进献。其徒继来者益众,士庶多与游者。崇祯初,历法疏舛,礼部尚书徐光启,请令西洋人罗雅谷、汤若望等,以其国新法相参校,开局纂修。书成未上,旋遭鼎革。本朝建元,采用其说,命若望等理钦天监事。医学亦间用之。据利玛窦及南怀仁等称:所经欧罗巴洲地七十馀国。其大者曰以西把尼亚,拂郎察,意大里亚,热尔玛尼亚,拂兰地亚,波罗泥亚,翁加里亚,大泥亚,厄勒察亚,莫斯哥未。风俗尚天主教,通历数,善制造。欧罗巴洲大、小诸国,皆奉行其教。其婚娶,男子三十,女子二十。通国之中,一夫一妇居室,无买妾生子者。产五谷,以麦为重。出五金,以金、银、铜铸钱为币。衣服:蚕丝者有天鹅绒、织金缎之属。羊绒有毯、锁哈刺之属。又有苎麻之类名利诺乾,为布绝细而坚,轻而滑,敝则捣为纸,极坚韧。相见以免冠为礼。概衣青色,兵士勿论。女人以金宝为饰服,御罗绮佩带诸香。酒以葡萄酿成,可积至数十年。膏油之类,味美者阿利袜,是树豆果,熟后即全为油,其生最繁,以法制之最饶风味,其核又可为炭,滓可为硷,叶可食牛羊。饮食用金、银、玻璃及磁器。天下万国坐皆席地,惟欧罗巴诸国用椅桌。其屋三等,最上纯以石砌,其次砖为墙,其下土为墙。石屋、砖屋筑基最深,上可累六、七层,高至十余丈。地中亦有一层,既可容藏,亦可除湿。瓦或用铅、或石板、或陶瓦。凡砖、石壁皆千年不坏。墙厚而实,外气难通,冬不寒而夏不溽。其工作如木工、石工、画工、塑工、绣工之类,皆知度数之学,制造精巧。其驾车,国王八马,大臣六马,其次四马,或二马。乘载骡马互用,战马皆用牡,骟过则弱不堪战矣。良马止饲大麦及秆,不杂他草及豆,食豆足重不可行。此欧罗巴饮食宫室之大略也。诸国皆尚文学,广设学校,分为四科:一曰道科,主兴教化。一曰教科,主守教法。一曰治科,主习政事。一曰医科,主疗疾病。官禄皆厚。在处皆有贫院,养鳏寡孤独,又有幼院以育小儿,有病院养疾病。各城邑遇丰年多积米麦,饥岁以常价粜之。又小西洋,去中土万里,属于大西洋。遣夷目守之,衣冠状貌与大西洋略同。夷妇青帕蒙首,著长衣,围锦幅于前,折袖、革履,习针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