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国志 - 第 42 页/共 87 页

〔宛〕温县旧脱宛字,廖本已补。  郡治。元鼎二字当作六。年置。〔有盘江。〕据《续汉志》注引《地道记》补。   律高县  西有石空廖本注云「当作室」。山,出锡。东南有李本作盘。张、吴、何、王本作。刘、钱、《函》本同《汉志》作「」。颜注「音呼鶪反」。町山,出锡。《两汉志》并作「出银铅」。廖本注云:「当作银、铅。」兹不改,说在注。   镡封县  有温水。   句町县  故句町王国【名】也。名字当衍。或是邑字讹。亦当删。其置,自濮王。姓毋。汉时受封迄今。   汉兴县   胜《宋志》作腾。休县  有河水【也】。刘李本无也字。张、吴、何、王本有小注二十三字,与《续汉志》注同。盖张嘉胤所加。注释更引订。   都唐县旧各本倒作唐都县。兹依廖本改。《晋志》作。  故名都梦县。此处,旧刻讹作「云梦县」。兹从廖本改。   西平郡,刺史王逊时,爨量保盘南,逊出军攻讨,不能克。【巳】〔及〕廖本作巳,据钱本改。逊薨后,寇掠州下,吏民患之。刺史尹奉,重募徼外夷,刺杀量,而诱降李。盘南平,奉以功进安西将军,封【前】〔迁〕陵伯;旧本皆作迁陵伯。元丰本迁作前,廖本从讹。乃割兴古【云南】之盘钱、《函》二本作。江、来如、吴、何本作南如。南零三县〔合漏卧〕为郡。旧刻误衍「云南」二字,脱「 合漏卧」三字。又全脱属县。兹考订补正。   〔漏卧县  郡治〕考补说明在注。   〔盘江县〕   〔来如县〕   〔南零县〕   右宁州,统郡十四,县六十八。当云「七十六县」。旧传写者各就所据本脱去数改变其总数也。       十四   咸熙元年,吴交趾郡吏吕兴杀太守孙靖,《晋书陶璜传》作「 孙谞」。内附魏。魏拜兴安南将军。时南中监军霍弋,表遣建宁爨谷为交趾太守,率牙《函海》作衙。门将【军】旧本衍。建宁董元、毛炅、孟干、孟通、爨熊、《晋书》作能。下同。李松、王素《晋书》作业。等,领部曲以【讨】〔援〕旧本作讨,讹。当作援。之。谷未至,兴已为功曹李统所杀。泰始元年,谷等径至郡,抚和初附。无几,谷卒。晋更用马忠子融代谷。融卒。遣犍为杨稷代之,加绥远将军。又进诸牙门皆杂号将军,封【吴】侯。旧本皆倒吴字在上。〔吴〕交州刺史刘峻、《晋书》作俊。大都督修则领军,〔前后〕依《通鉴》引文补。三攻稷,皆为稷所败。郁林、九真皆附稷。稷表遣将军毛炅、董元等攻合浦。战于古城,大破吴军,杀峻、则。稷因表炅为郁林太守,元为九真太守。元病亡,更以益州王素代之。数攻交州诸郡。泰始七年春,吴王孙皓遣大都督薛珝、交州刺史陶璜帅【二十万】军,兴扶严恶夷,合十万,伐交趾。合扶严夷军,才十万,则上文「 二十万」三字当衍。稷遣炅及将军建宁孟岳等御之。战于封溪。众寡不敌,炅等败绩。仅以身还交趾,固城自守。破败之后,众才刘、李、钱、《函》本作裁。张、吴、何、王本作纔。廖本作才。千人;并新附可有四千;男女万余口。陶璜围之。杜塞蹊径。救援不至。虽班粮张、吴、何、王本作量。约食,犹不供继。至秋七月,城中食尽,病、饿死者大半。交趾人广野将军王约,反应陶璜,以梯援外。吴人遂得入城。得稷等,皆囚之。即斩稷长史张登、将军孟通及炅,并交趾人邵晖等二千余人。受皓诏:传稷秣陵。故梏何、王本作皓。别有翻本作致。稷及孟干、爨熊、李松四人于吴。通四远消息。按谓露布传告四方。稷至合浦,发病欧血死。传首秣陵。弃其尸丧于海。干、松、熊至吴,将加斩刑;或说皓:「宥免干等,可以劝边将。」皓原之。欲徙付临海郡。初,稷等私誓:不能死节,困辱虏手,若蒙未死,必当思求北归。稷既路死,干等恐北路转远,以吴人爱蜀侧竹弓弩,言能作之。皓转付部,为弓工。《晋书陶璜传》作「留付作部」。作部,谓工艺官署。九年,干自吴逃返洛阳。松、熊为皓所杀。初,晋武帝以稷为交州刺史,大封。此下疑脱拜字。半道,稷城陷;或传降,故不录。干至,表状,乃追赠交州刺史。封松、熊后嗣侯焉。   古城之战,毛炅手杀修则。则子允随陶璜。璜以炅壮勇,欲赦之。《函海》本作杀之。而允必【欲】求杀炅,炅亦不屈于璜。璜怒,乃裸身囚结面缚〔之〕,于文当有之字。刘本缚讹縳。呵曰:「晋兵贼!」炅亦烈声呵曰:「吴狗!何等为贼?」吴人生割其腹。允割其肝,骂曰:「虏腹。」《三国志孙皓传》注引《华阳国志》作:「 允割其心肝。骂曰庸复作贼。」炅骂不断曰:「尚欲斩汝孙皓,汝父何死狗也。」吴人斩之。武帝闻而矜哀,吴、何、王本同裴注引作哀矜。刘、张、钱、《函》、廖本作矜哀。即诏炅子袭爵。封诸子三人关内侯。九真太守王素,以交趾败,与董元、牙门王承等欲还南中,为陶璜别将卫濮所获。功曹李祚,见交趾民残害,还,遂刘、李本作逐。率吏民保郡为晋。祚舅黎晃为吴将,攻伐祚,不下;数遣人解喻,〔欲〕降之。祚答曰:「舅自吴将。祚自晋臣。惟力是视矣。」邵晖子【允】胤,先为父使诣洛,拜奉车都尉。比还。晖败亡。胤依祚固守。求救南中。南中遥为之援。〔踰时乃拔。〕依《晋书陶璜传》补四字。〔南中〕诸姓,得世有部曲。弋遣之南征。因张、吴、何、王本作固。以功相承也。旧各本皆以「诸姓」上连「为之援」句。只廖本插注云「当有脱」兹补六字。完成结语,为一节。       十五   譔曰:《函海》作「赞曰」。南域处邛笮刘本作。五夷之表,不毛闽濮之乡,固九服之外也;而能开土列郡,爰建方州,踰博南,越兰沧,远抚西垂,汉武之迹可谓大业。然,要荒之俗,不与华同,安边抚远,务在得才。故高祖思猛士作歌,孝文想颇、牧咨嗟。斯静御之将,信王者所详择《函海》作释。也。马、霍、王、尹,得失之际,足以观矣。交趾虽异州部,事连南中,故并志焉。   附一    庄蹻入滇考(附路线图)   贵州莫与俦《庄蹻考》(其子莫友芝刻《先文贞公诗文集》,此篇在卷一)征引淹博,论据允当。所持两点,足为不刊之说:一,考订庄蹻是楚顷襄王时人;肯定《后汉书》文,以《史记》、《汉书》「威王时」说为非。二,论证庄蹻系溯江水,经鄨邑,西入夜郎;肯定《史记》文,以《后汉书》与《常志》溯沅水,牂牁系船之说为非。惟于庄蹻如何自鄨进入夜郎与滇池部分,未能论述。兹撮举其精辟处,并为补充说明如下:   杜佑《通典》卷一百八十七,已驳《史》《汉》「威王时」说,谓:「恐《史记》谬误,班生因习便书。范晔所记,详考,为正。」莫氏谓:「《汉书》注引《华阳国志》亦云『顷襄王时』。今本仍作『威王』,则亦误本也。」又引《荀子议兵篇》、《商子弱民篇》、《韩诗外传》四、《史记礼书》,皆有「唐昧死,庄蹻起而楚分」之文。谓《史记六国表》及《楚世家》并言唐昧死于楚怀王二十八年,即周赧王十四年。其后三年,顷襄王立。足知庄蹻为顷襄王时人。今按:顾观光《华阳国志》校勘记亦辨作「威王」之非,谓:「《史记正义》,《艺文类聚》七十一,《北堂书钞》百三十八,《 太平御览》百六十六,又七百七十一,并引作顷襄王,必《华阳国志》古本如此,后人依《史》、《汉》改耳。」盖汉、魏、六朝、隋唐书籍,手相传钞者各数百千年,每多有转据他书改所钞书之失。即宋代刻本,亦多字谬,后世翻刻,改得其正者有之,反改从谬者亦不少。庄蹻事初传自《史记》,马迁用西南人传说,误为威王时人。班固遵之,谯周纠之。常璩多取周说,范晔多取常文,三家皆作「顷襄王」,宋刻尊重正史,于《史》、《汉》不改,于《常志》则用《史》、《汉》改之也。杜、莫、顾三人考订之功,渐臻致密,同为不朽矣。   既定庄蹻是顷襄王时入滇,则所取道为溯江溯沅,易辨识矣。兹先辨识顷襄王时,秦楚争夺巴东盐泉之形势。   按《史记》,秦灭巴、蜀,在周慎靓王五年。(公元前三一六,即楚怀王十三年。)楚亦乘之,尽取巴东盐泉,包括枳以下沿江各邑。时蜀、汉中、巴西地区无盐,仰给于楚。楚得藉为控制。故秦屡出大军争夺之。周赧王七年(前三0八),秦大举浮江伐楚,取巴黔中。楚人犹坚守枳以东临江、朐、巫山诸盐泉。巫盐为全楚所仰,守之最固,为扞关于瞿唐峡口。秦不能拔也,乃自巫之东面攻之。赧王十四年(前三0一即楚怀王二十八年。)秦合韩、魏、齐联军,败楚将唐昧于重丘。庄蹻此时起为大盗,据地自擅。故《商君书》云:「 唐蔑死于垂沙,庄蹻起,楚分为五。」(《荀子》云,「楚兵殆于垂沙,唐蔑死,庄蹻起,楚为三四」蔑即《史记》之唐昧;垂沙即重丘也,楚于是衰弱。其明年,秦取襄城。又明年,怀王入朝于秦,遂不反。又明年,顷襄王立,秦取楚十六城。至顷襄王十九年(前二八0),秦取楚汉北及上庸地。其明年,「秦拔鄢、西陵。」又明年(前二七八),秦「拔郢,烧夷陵。」顷襄王兵散,「王亡走陈。」(并《六国表》文。)夷陵入秦,巫虽为楚守,盐道断,楚人惶乱,故楚兵散走。故苏代曰「楚得枳而亡」也。其明年(前二七七),秦蜀郡太守张若遂取巫及江南地,为黔中郡。(《六国表》云「秦拔我巫、黔中」。)别以鄢、郢地为南郡。白起以拔鄢郢功封武安君,楚国已亡矣。顷襄王只身亡走于陈,乃忽能于其次年「收东地兵,得十余万,复取秦所拔我江旁十五邑以为郡,距秦」(《楚世家》文)者,盖庄蹻等五分割据之民间武力,不甘服秦,且苦秦之扼其盐食,故求得楚王于陈而共拥戴之,合力以夺沿江产盐之地以反控秦。十五邑人民咸响应之。故《六国表》曰:「秦所拔我江南反秦。」谓上文黔中郡地为江南也。是故顷襄王仅失巴东盐泉一年,又复得之。于时,秦方东争三晋,楚得复国。张若亦无力再争巴东。张若后,李冰为蜀守,迫于自开盐井以求盐矣。   按此情势推之,《史记》言「庄蹻将兵,循江上略巴、蜀、黔中以西」之时间,当在顷襄王二十三年以后,或即是二十四年时。此时楚乘锐图取巴蜀,以固盐泉后方;拓展行盐之地,因以盐利控制其人民,故使庄蹻率军溯江西进。蹻军似已占有江州,由于秦人固守上游诸要隘,不能攻下,故转向夜郎。盖亦闻「夜郎有精兵十万」,欲因行盐之利以诱结之,与同取蜀。此其道自必出于溯江,而断不可能出于溯沅为甚明矣。   疑蹻已曾攻取江州(今重庆)者,「略地」即必攻城。循江自巴东向西略地,既已得枳,必当首攻江州。再,《楚世家》考烈王元年(前二六二)「纳州于秦以平。是时楚益弱」。此州字,《集解》用徐广说,定为南郡州陵。考州陵故城在今湖北监利县东。楚复国后,仍都郢,州陵在其东南,不可能纳于秦。此外地连秦界而名为州者,只江州一地,是取四面环水之义,得单称为州。疑考烈王所献于秦之州即江州,是庄蹻所略取也。然江州山城险固,非戈矛所能取;地绾巴、蜀两郡水运枢纽,秦人亦必不轻易放失。蹻似未克攻占其县城,或只占有城外东南沿江之地,抚有其民,别立县于「江关」(今江北唐家沱)或「畜沮」(今广阳坝)处,单称为州。恃给盐无乏以固其民心,秦亦不能并之。至此时乃纳与秦平,事理有可能也。若然,则庄蹻之舟未曾过江州,其赴夜郎,则必转由枳,溯乌江(涪陵河)以至鄨邑。故遵义人传庄蹻遗迹为多,甚至有指鄨北娄山关外之夜郎坝为古夜郎国者(如郑珍《遵义府志》)。   自枳(今涪陵县)溯乌江,至武隆之白马坝,转溯芙蓉江,至涪口(一作浩口,在贵州道真与四川武隆界上)登陆,四百里至鄨,路颇平易。鄨为楚国旧邑,黔中各民族市易中心。蜀王开明氏即自此邑逃罪入蜀,为兴水利而夺蜀国者也(说详《蜀志》2章)。周慎靓王七年,秦「伐楚,取商于之地为黔中郡」,亦即从鄨进军(说在《蜀志》5章)。汉武帝初置犍为郡,亦以鄨为郡治。可知鄨在周秦汉世,历为南中剧邑。(可能原是殷周间民族部落之都邑。由受楚国商业影响,役属于楚。故称楚国「商于之地」。后遂灭于楚,为楚之一县。)庄蹻阨于江州,故更绕至鄨,欲从后方袭取江州。因屡阻于江水,不得入蜀,乃往夜郎求助也。   蹻本亦如柳跖,组合武装,为大盗于官府力所难及之地。其道颇得当时受压迫者之支持,故能存在于山野居民之间,为官府贵族所憎而莫如之何。兹更挟巴东盐利以诱结地方民族首领,故能久滞南夷不败。可以设想:当其自枳向鄨时,载有大量食盐以为招诱资本。故各地方民族首领,皆乐于与之结纳,支持其军食。由是得滞留南夷中甚久。其盐,系自芙蓉江之涪口(浩口)转陆,由其军士负运至鄨储存。蹻亦曾从夜郎坝、巴符关、江阳、新乐(并详《江阳郡》各注)、南广等处攻向蜀地,皆扼于大江,未能得逞。最后乃自平夷转入夜郎,至于滇池,「以兵威定属楚。」未能入蜀,只以收抚诸部落为楚属地归报。「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此所谓「秦击夺楚巴、黔中郡」。明非楚顷襄王复国以前事。楚国初不置郡,秦夺其地置南郡、黔中郡后,楚既收复亦因而置巫郡与黔中郡。庄蹻从巫、黔中来,此时道塞,故不能复还。设如《范史》云溯沅水来,则当时秦尚未灭楚,夜郎与且兰为同姓,素通往来如一国,地不属秦,蹻自可以仍从且兰沅水还楚,何得为道闭哉?   楚自顷襄王二十三年复国于郢,又十三年(前二六三)顷襄王卒,考烈王立。考烈王元年,「秦取我州。黄歇为相,于时楚尚能救赵,灭鲁。然郢之凌逼于秦已甚,故考烈王十年,徙都巨阳。二十二年,又东徙寿春。二十五年考烈王死,楚幽王立,楚益不振。幽王立十年死(前二二八)。王负刍立五年,灭于秦。史迁谓「秦击夺楚巴、黔中」之时间,盖即考烈王元年「秦取我州」后不久。秦既全有江州,击夺江路郡县与黔中郡更易。春申君(黄歇)为政,恶蹻,不惜弃之。加以秦势张甚,三晋危殆,楚之郢都已不可守,况巫山以外之江南地乎?其为秦所夺占,势之必然也。   今设庄蹻助楚襄复国时,年三十,又十五年至考烈王元年,为四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敢于远征时间。道塞不返遂王滇池时,已当近五十岁。其死,不能出考烈王之世。秦之亡(前二0七),非蹻所能见。《史记》谓「十余岁秦灭」者,谓秦于南夷「尝破略通五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之后十余年而秦亡,非谓庄蹻王滇后十余年也。   附二    蜀枸酱入番禺考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