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闻证误 - 第 2 页/共 2 页

邢恕既为、卞起狱不成,每上殿,移时不下,果疑之,出。其元初谪随州时,上《宣仁后自辨书》,称宣仁功德,有“宗庙大计,旬日之前固已先定”之语,遂入元党,责知安南军,此元符元年十月事也。(阙书名)按,恕为右史时,尝上《宣仁后书》言五事,有“储贰之建,旬浃已前固已先定”之语,然实不曾降出。章所出恕谪汉东时所上疏,大抵称美元初政,且言已与司马公晚受神宗之知,却无此数语。 绍圣三年十月戊辰,知瀛州路昌衡言:“伏睹朝旨,姚π不与磨勘。谨按,π罪大罚轻,未厌舆论。”诏π落宝文阁待制,管勾洞霄宫。《注》,昌衡知瀛州,何故言姚π?当考,恐字有脱误。(出李焘《长编》)按,此时每月以赏功罚罪事镂板下诸州,故昌衡奏状有伏睹之语。盖时方排击党人,是以出位论奏无害。亦元中吴处厚笺蔡确《车盖亭诗》之比耳。 按绍圣间,郑公肃不带职,周次元止带待制,非自西美始。绍兴后,萧德起、符正明亦以次对为制帅,不但曹、王二人也。西美初复次对,知成都府,后四年,乃升杂学士,充置使。此所记误。(此条证《挥麈余话》之误。脱正文) 崇宁五年冬末,朱π始进黄杨木三本。(阙书名)按,二年,朱冲以献花石得三班奉职,不应以五年为始。 李孝广崇宁间为成都漕,以点检邛州士人费义、韦直方私试试卷词理谤讪,庞汝翼课册,系元学术讥诋元丰政事上闻,三人并窜广南。孝广迁官后,绍兴庚戌,孝广之子亻京属疾于婺州,谓有妖孽,招路时中治之。时中始不肯,亻京托亲旧叩问其详。时中云:“有一费义者,独不肯去,吾亦莫知其故。”亻京云:“若尔,某疾不起矣。”因道向来费义等事实,亻京以告其父。后义辈皆客死于路。(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此崇宁初事也。后二人以大礼赦得归,直方更名革,中进士第,终安居令。义更名允济,中进士甲科,终汉州推官。冯当可先生志其墓甚详。此云“客死于道”,盖误。又,绍兴无庚戌,庚戌乃建炎四年。而《志》云,张丞相宣抚陕州,费佐幕府,意峭直难合,出为汉州推官。据《史》,魏公以建炎三年己酉十一月至汉中,则费君入幕、出幕,又死于汉州,决非一岁间事。计李亻京病时,费尚未死也,意者路时中亿度妄云之词,不足信。 安尧臣上书谏复燕云,安由此追复正奉大夫。(《安传?元符诏旨》)按,以政和三年八月追复正奉大夫,以其夫人张氏自诉也。重和元年十一月己未御笔:“虽未复旧官,可特与正奉大夫。”遗表恩泽,授尧臣承务郎。盖本官为光禄大夫,赠特进。今追复未尽,而特用所复官推恩。此云因尧臣上书复官,误矣。 政和初,上欲建延福宫,一日,鲁公命召诸巨来,且有事约束。时童贯、杨戬、贾祥、蓝从熙、何诉皆奏禀,以此上默已晓,因戏之曰:“汝等必作过,今为师臣,定行遣汝等矣。”诸莫测,咸变色。而诣省,鲁公则戒之曰:“恐至尊暑热,汝等各办事,建一二纳凉之所,朝廷当一切应副汝也。”于是改作延福五位。(阙书名)按,此政和三年事也。蔡京素与宦者交结,必相表里。此云“师臣行遣”,又云“诸变色”,皆妄也。况童贯已为太尉,恩数视二府矣,可召至都堂尔汝之邪?延福五位,何、蓝从熙第一,李谷第二。此无谷名,亦误也。 李端叔为密院编修官,曾文肃荐于上,将以为右史。命未下,而为钱论罢,暂泊颍昌,为范忠宣草遗表。上读之称赏,将召用之,而蔡元长入相,时事大变,端叔坐除名,编管太平州。(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范公薨于建中靖国元年正月,而蔡元长明年春始召还北门。若上将擢端叔用之,不应在朝逾年无除目也。端叔政和三年九月除名。 王仲守会稽,颇著绩效,如干湖为田、导水入海是也。(出王明清《挥麈余话》)按《史》,明越州监湖、夏盖、白马、竹溪、广德等十三湖,自唐长庆中创立,湖水高于田,田又高于江海,旱涝则递相输放,其利甚溥。自宣、政间楼异守明,王仲守越,皆内交权臣,专事应奉,于是悉废二郡陂湖以为田,其租悉属御前。重和元年二月甲子,诏鉴湖田租以备缮修原庙之需,不许他司奏请。他皆类此。由是民失水利,而官失省税,不可胜计。绍兴元年,李庄简为吏部侍郎,奏请复之。上虞令赵不摇奉诏考究,自宣和元年至今,湖田凡得米三万三千余斛,入御前而纳放,省税米十四万六千余斛,得不偿失,遂复废。余姚、上虞二县湖田其本末如此。仲言所云亦诬矣。 宣和元年九月乙卯,范致虚以母忧罢。(阙书名。出王《东都事略》)按,谦叔去位在八月癸卯。 宣和庚子,蔡元长当轴,外祖曾空青守山阳,时方腊据二浙甚炽。初,元长怨陈莹中,以陈尝上书诋文肃,编置郡中,欲外祖甘心焉。适莹中告病,外祖即令医者朝夕诊视,具疾之进退与夫所供药饵申官。已而不起,亦令作佛事,僧众下至凶肆之人,悉入状用印系案,僚吏以为何至是?外祖曰:“数日之后当知之。”已而朝廷遣淮南转运使陆长民体究云,盗贼方作,未审陈瑾之死虚实。外祖即以案牒缴奏以闻,人始服其先见。(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此尤谬误。按《国史》,宣和二年,方腊反时,陈忠肃在南康,有飞语云:“其子婿为贼所得,欲以为相。”诏移楚州居住,命守臣察之。六年春,忠肃卒于楚,腊平久矣。 宣和三年辛丑,盗起东南,上慨然有一新政事之意。廷策有二士,对甚切直,初考官陆德先等谓非宜言,乞唱名日行遣。有旨送覆考,考置第三等。李丞相士美时以翰长充详定官,见二卷,大奇之,手疏论其忠鲠,仍定上上等,得旨甲乙科。已而呼胪,乃刘宁止、范宗尹也。(阙书名。当出赵子崧《朝野遗事》)心传尝疑此事,后见杨文靖公作《周中丞?武仲墓志》云,为殿试考官,进士对策,有极言切直者,同列欲指为谤讪取旨。公云:“今盗起东南,正国家开言路之时,岂可吾侪先加以此名?”遂改为涉异奏之。已而降旨,皆取于前列。伯山宣、政间本李士美客,由此观之,伯山所书,恐曲为士美地,未可尽信也。 宣和七年七月庚午,禁士民名字有犯天、王、君、圣及主字者。(阙书名)按,此五字皆宣和以前所禁,至此始罢之,今乃以为禁,非也。重和元年九月禁天字,二月禁君字,五月禁圣字,政和三年六月,禁王字,政和八年七月禁主字。 王正道,三槐之裔。祖端,父毅,俱以材显。靖康末,李士美罢相就第,正道直造拜于堂下,愿随至禁中,有欲白于上。会有旨,令前宰执赴殿廷议事,士美因携之而入。请募死士,奉两宫,决围南幸。钦宗忠之,以片纸批曰;“事成日,可除尚书兵部侍郎。”(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王正道乃文正弟旭之四世孙。旭官至兵部郎中,子端官至通议大夫,端子元官至朝散大夫,元子毅,崇宁中为朝散郎,上书勒停。如此所云,皆不审方城将破时,未尝召前宰执议事,且李士美亦不在城中也。敌人欲用正道为平滦漕,非留守也。 苏叔党靖康中得ヘ真定,赴官次河北,道遇绿林,胁使相从。叔党曰:“若曹知世有苏内翰乎?吾即其子,肯随尔辈草间求活耶?”通夕痛饮,翌日视之,卒矣。惜乎,世不知其此节也。(出王明清《挥麈后录》。脱心传按语) 曹功显自燕山逃归,显仁令奏高宗曰:“上再使敌中,欲就鞍时,二后洎宫人送至厅前。有小婢招儿,见四金甲士卫上。”(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钦宗实录》,上自康邸出使,而显仁皇后以龙德宫婉容居禁中,召内知客韩公裔至权子门,属以调护意。此云“送至厅前”,当考。 二圣皇族既诣敌营,中议亦取元皇后。渊圣意邦昌必不能久僭,欲留后以为兴复基本。因遣人入城取物,纸尾批瘦语与府尹徐秉哲云:“赵氏注《孟子》,可相度分付。”会敌人以后废久,无预时事,故不复取。(出朱胜非《秀水闲居录》)按《实录》,敌取宗族,皆据管宫阁内侍所供名字,后实以废处外宫,不为敌所指名,未必欲取而复止也。况徐秉哲乃卖之尤者,岂可以情谕之邪? 秦会之尝对方务德言:“靖康末,与莫俦俱在敌寨,时搜索宗室有未尽者,俦陈计乞取玉牒,其中有名尽行根刷。会之在傍曰:‘尚书误矣!譬如吾曹人家宗族不少,有虽号同姓,而情好极疏者,平时富贵既不与共,一旦祸患乃与之均,恐无此理。’尼堪曰:‘中丞之言是。’”由此异待之。(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实录》,二月癸酉,金人于宗正寺取玉牒簿,指名取南班宗室,自二王宫以下,近属及官序高者先取。此时秦会之未出城也。会之所论,或是三月庚子再取宗室时。然俦献计之日,会之实不在傍。此说不足据。 熙宁法,宗子出仕者,见谢辞及独衔奏事,并不著姓。建炎元年,某知镇江府,上谢表,黄英州任中书侍郎,乃令进奏官退回,为不合不著姓,殆欲见沮而不考著令也。至今虽大宗正司宗室,亦称皇叔、皇兄,具官,仍著姓。矫枉太过,误矣。(阙书名。当出赵于崧《朝野遗事》)按,建炎指挥见《中兴会要》。时黄茂和在中书,取此旨也,然南班宗室初未尝有著姓者,此所云误。 国朝宗子,自葬山陵之外,又有南坟、西坟,问诸宗子,多南渡后始生,无知之者。建炎二年十月,知汴州张奏劾其州官遁窜之罪。有赵叔潜者,结衔云:“保义郎添差管辖舒王已下坟园。”有承节郎王世ど者,其衔即云:“管辖魏王已下坟园。”此云舒魏二王坟即南、西二坟也邪?(阙书名。出程大昌《演繁露》)按,国朝宗子分三祖:艺祖、太宗葬西京,故宗子连“惟”字、“允”字以上者,并西洛。魏悼王葬汝州,故宗子连“承”字以下者,并温阳。所谓西坟,永安是也。所谓南坟,汝州是也。《国书》中自可考据。泰之尝为从官矣,乃不知此,何邪? 秦会之、范觉民同在庙堂,二公不相咸。敌骑初退,欲定江西二守臣之罪:康倬知临江军,弃城而走;抚守王仲山以城降。仲山,会之妇翁也。觉民欲宽之,会之云:“不可,既已投拜,委质于贼,甚么话不曾说!岂可贷耶?”盖诋觉民尝仕伪楚耳。(出王明清《挥麈余话》)按,敌入江西,建炎三年冬也。明年春,敌退,秦会之在达赍军中。其年十月乃得归。绍兴元年,始除参知政事。此大误矣。 建炎四年十二月,尼堪籍诸路客户,拘之入官。次年春,尽锁之云中,耳上刺“官”字以志之。河间府乐寿县,初,县客户六十八人,而误作六百八人以报。后尼堪不容诉,于是县官驱穷民孤旅五百四十人以补数,至则一例卖之,莫能辨也。(阙书名)按,建炎三年秋,已书升乐寿县为寿州。此仍称县者,误也。 方务德守荆南,有寓客张黜者,魏公之族子,出其乃翁所记《建炎遗事》一编云;孔彦舟领众十余万破荆南城,时朝廷方经理北敌,未暇讨捕。张单骑入城说谕彦舟,使之效顺。又令讨钟相,许以成功,入川从宣抚司求赏。相平,张遂与彦舟心腹数人入蜀,至夔,又降说剧贼刘超。未及宣抚司,道遇族兄攫金不得,乃先见魏公言:“张受贼赂厚,不可信。”魏公然之。张乞令彦舟屯荆南,公不从。令往黄州屯驻,其徒皆不乐,率众渡淮降金。(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三录》)按,钟相乃鼎州土豪,以左道惑众,率人守乡井。孔彦舟为东平钤辖,因事叛去,侵荆南诸郡,攻长沙,不克,乃伪称钟相,遂入之,反奏相叛。傅彦济以宣机督军,讨之不胜,相遂自称楚王。此建炎四年二月也。四月,彦舟获相送行在,拜利州观察使、湖北副总管。时朝廷命向伯恭帅潭,为彦舟所拒。贺子忱说巨寇马友击彦舟,逐之,彦舟引兵入江西。明年二月,吕元直奉诏讨李成,乃奏彦舟同击贼,成败,降刘豫。其秋,以彦舟为蕲黄镇抚使,实代成。明年五月,权端明邦彦入枢府。权故东平帅也,彦舟心不自安。偶韩良臣破闽、湘诸盗,顺流而东,彦舟疑其图己,遂引所部降伪齐。以首末考之,彦舟赏功及除拜皆朝命,非自宣抚司。且赏典已厚,又距其叛去已二年。盖张所记多大言,不足信。 按孟富文以辛亥九月自户部尚书除江湖宣谕制置使,使理财治盗,未尝兼闽中,亦不除韩良臣。是时,辛企宗已在建宁,朝廷又遣胡丞公督捕。十月二日,洪成季始自锁闼迁吏书,为言者论去。后五日,富文即除参知政事,此时成季吏书除目尚未下,安得云“上已留参政,拟状数日也”?十一月五日,富文除福建宣抚,良臣副之,其执事已弥月。盖方务德误记,而仲言又因之。(此条证《挥麈后录》之误。脱正文) 宗泽造战车,初是刘浩创造,试之不可用。每一两以二十五人为左角,二十五人为右角,二十五人为前距,二十五人为后距,共四队,凡一车用百人。迨元帅府分遣泽往开德,乃用浩车制旋造。(出赵姓之《遗史》)按,《宗公遗事》载其京城所造车式,每乘用五十有五:运车者十有一,执器械;辅车者四十有四。回旋曲折可以应用。与赵公记殊不同。 李纲私藏过于国帑,厚自奉养,侍妾、歌僮,衣服、饮食,极于美丽。每飨客,ゾ馔必至百品。遇出,厨传数十担。其居福州也,张浚被召,纲赆行一百二十合,合以朱漆镂银装饰,样制如一,皆其宅库所有者。(出朱胜非《秀水闲居录》)按,李、张二公皆渡江后名相,此所云殊不可解。岂非以张自福州还朝而荐李公起为江西大帅,故以此污之邪? ●卷四 《日历》,绍兴元年六月,命知南外宗室正事令广选艺祖后宗子二人,鞠之禁中,是岁辛亥也。明年闰月乙未,令广除知宗正事。五月乙亥,阜陵入宫,相去才四十日。若德麟被旨,其所选未必如此之速。按令广为思陵所眷,而德麟以旧事谭稹,为上所轻,恐未必以此委之。方阜陵入宫时,德麟亦未封王。其后二人偶先后袭封,或传者因之而误。然德麟时在行在,而令广在泉南,当考。 张浚既受黜陟之命,参知政事席益签书枢密院事,徐俯大不平之,指以为僭。其敕,胜非在朝廷日尝见之,前云某司,次述事因,右语云“奉敕”如何,末以使御押字。黄纸大字,皆过于敕。(出朱胜非《秀水闲居录》)心传尝见永康军昭惠灵显真人复封王敕,右语云“右奉便宜圣旨”云云。绍兴元年月日,知枢密院事宣抚处置使臣张浚,书名不押字。朱公所云非也。 绍兴四年,赵鼎除知枢密院事,充川陕宣抚处置使。时胜非起复居位,已累章丐持余服。鼎窥宰席甚急,被命,殊不乐,申请数十条,皆不可行。如随军钱物须七百万缗,胜非参告进呈,指此一项言:“臣昔闻玉音,赵鼎出使如张浚故事。浚自建康赴蜀,朝廷给钱一百五十万缗,今鼎所须三倍以上,今岁郊恩所费不赀。”上曰:“奈何?”胜非曰:“可支三百万缗,半出朝廷,已如浚数,半令所部诸路漕司应付。”上可之。既退,鼎诟怒云:“令我作乞儿入蜀耶?”(出未胜非《秀水闲居录》)按,赵忠简奏疏云:“臣随行钱帛各乞依张浚例,初乞钱百万,后乞五十万,度牒二万,止得三千。再乞得万八千,又乞始足元数。臣日侍宸,所陈乞已艰难如此,况在万里之外!”按,度牒是时每道直二百,千二万道共直四百万缗,通见镪为四百五十万缗,与此记不合。若以初乞所许计之,则钱牒止得一百十万缗,亦未及魏公所持之数,盖忠靖所记有误。 李端叔作范忠宣《遗表》,绍兴中,赵元镇作相,提举重修《泰陵实录》,书成,加恩。吕居仁在玉堂,取其中二句云“惟宣仁之诬谤未明,致哲庙之阴灵不显”一对于麻制中,时人以为用语亲切,不以蹈袭为非也。(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绍兴八年六月,赵公以《哲录》成书,迁特进。曾尚书当制,无此二语。居仁所草乃再除特进,非加恩也。 绍兴壬戌,罢三大帅兵柄时,韩王世忠为枢密使,语马帅解潜曰:“虽曰讲和,敌性难测。不若姑留大军之半于江之北,观其衅。公其为我草奏,以陈此事。”解用指为札子,韩上之,已而付出。秦会之语韩云:“何不素告我而遽为是耶?”韩觉秦词色稍异,仓卒皇恐,即云:“世忠不识字,此乃解潜为之,使其上耳。”秦大怒。翌日,贬潜单州团练副使,南安军安置。张子韶云。(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解承宣初以赵忠简引为步帅。绍兴八年,忠简罢,解力求去。九年夏,罢为福建总管。此时韩良臣为淮东宣抚使也。十一年四月,韩罢为枢密使,乃命张、岳二将往山阳总其兵,还屯京口。十四年三月,言者劾解本忠简之客,不从和议,乃责散官,安置南安军。王所闻皆误。先是七年十一月,秦会之为枢密使,奏令韩还屯京口。韩言:“敌情难测,将以计缓我,乞留此军遮蔽江淮。”上然之。乃留屯山阳。时忠简再相,解典步军在金陵,或指此也。然当张通古来时,韩五上疏力谏,及萧毅再至,又力论其非,请与敌使面议,且上疏论会之误国。由是观之,韩非仓卒退避而诿之他人者。子韶与解同谪居,不应误。王之言未深考。 绍兴戊午夏,熙州野外泺水有龙见。初,于水面见苍龙一条,良久没。次日,见金龙以爪托一婴儿,儿虽为龙所戏弄,略无惧色。三日,金龙如故。见一帝子乘白马,红衫玉带如少年中官状,马前有六蟾蜍,凡三时方没。郡人竞往视之,相去甚近,而无风涛之害。熙州尝以图示刘豫,刘不说。赵伯曾见之。(阙书名。出洪皓《松漠纪闻续》)按,刘豫以绍兴七年丁巳冬废,故其诏书有曰“建尔一邦,逮今八稔”,谓自建炎四年除节制河南诸州郡,至今通为八年也。龙见之时,豫已废徙矣,不知熙州何为以图示之,此所记误。 吴才老,舒州人。饱经史而能文,浮沉州县,晚始得丞太常。绍兴间,尚需次也,娶孟氏仁仲之妹,贫往依焉。仁仲自建康易帅浙东,言者论谢上表中含讥刺,诏令分析。仁仲辨诉,以谓久弃笔砚,实托人代作。孟虽放罪,寻亦引间。秦会之令物色,知假手于才老,台评遂上敕,罢其新任,徭是废斥以终。(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三录》)按《史》,孟信安绍兴十二年四月,自判绍兴府奉诏迎梓宫,请礼官与俱,时才老为太常丞,被旨偕行。其年八月,才老坐朋附免。九月,信安除枢密使。十一月,山陵攒毕,孟出判福州,未行,改建康府。十四年春,移会稽。此所云皆误。 鲁国大长公主避兵南来,卜居台州,诏即州赐第,主享之二十年,薨于天台。(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前录》)按,大长公主以绍兴十二年秋入觐太母,其冬薨于临安,上临奠。此云薨于天台,误也。但归葬台州耳。 皇统四年秋,元帅遣使报监军(时监军者讨蒙古)曰:“南宋以重兵逼胁,和约大定,除措置备御,早晚兵到矣。”至次年冬十月,元帅亲统十万众,水陆并集。(出王大观《行程录》)按,皇统四年甲子,本朝绍兴十四年也。前二年已分画地界矣,不知乌珠何以历二年之久而后加兵于蒙古,恐必有误。 皇统七年春三月,国使还,蒙古许依所割地界,牛羊倍增。金国许赐牛羊各二十五万口,今又倍之。每岁仍赂绢三十万匹,绵三十万两,许从和约。(阙书名。当出王大观《行程录》)按,本朝岁赂北人银绢共二十五万匹两,而北人遗蒙古乃又过之,恐未必然。 绍兴初,昭慈圣宪皇后升遐,朝论欲建山陵,曾公卷持议,以为帝后陵寝今存伊洛,不日复中原,即归矣,宜以攒宫为名,佥以为当。(出王明清《挥麈前录》)按,昭慈《遗诏》已云“权宜择地攒殡”。又曰:“新制梓宫,取周吾身,以为异日迁奉之便。”公卷自金陵至行在,后升遐必已半月。《遗诏》既云,然则此议恐非其所建也。本朝母后经垂帘者,例称山陵。然昭慈是时止称园陵,此记亦误。 赵鼎起于白屋,有鄙朴之状,一旦得志,骤为骄侈,以临安相府为不可居,别建大堂,环植花竹,坐侧置四大炉,日焚香数十斤。使香烟四合,谓之香云。(出朱胜非《秀水闲居录》。脱心传按语) 王日严严为少蓬,权直禁林,草秦会之加恩制,取熊叔雅启一联入词中云:“大风动地,不移存赵之心;白刃在前,独奋安刘之略。”翊日,即除礼部侍郎。(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中兴玉堂制草》,此绍兴二十年五月,秦会之提举玉牒,进《高宗中兴圣统》加恩制也。时日严以右史直北扉,实当此制。二十一年四月,日严乃迁仪曹贰卿,仲言误。 绍兴己卯,陈莹中追谥忠肃,其子应之为刑部侍郎,往谢政府,有以大魁为元枢者忽问云:“先又何事得罪秦师垣耶?”(出王明清《挥麈三录》)按,陈公赐谥在二十六年七月,是年丙子也。汤进之实为元枢,而陈资政诚之在翰林。九月,陈始除同知枢密院事,距忠肃赐谥已五旬,恐无缘始谢。盖一时好事者以为口实,仲言未之考也。 胡寅者,凶慝躁进之士也。赵鼎荐之词掖,朝士皆畏之。以行词乖谬,众论不容,乃称父安国老疾,远在湖湘,乞归省,于是差知永州。寅携妾居婺州,久之不去。有朝士范伯奋贻书责之,寅以妾临蓐为辞。伯奋复曰:“妾产与父疾孰重?”寅诉于鼎,改知严州。鼎旋罢,累月复相,欲召寅,议者以不省父止之。(阙书名。又,脱心传按语) 故事,两制以上方乘狨座,余不预也。大观中,童贯新得车,以泰宁军承宣使,副礼部尚书郑允中使辽国,遂俱乘狨座,繇是为例。(出王明清《挥麈后录》)按,贯以大观二年建节,久之,进检校司空,易镇泰宁。政和元年秋,乃出使,此亦误。承宣使,政和七年始置。 本朝宰相兼公师者,范鲁公、王文献、赵韩王、薛文惠、王文贞、丁晋公、冯文懿、王文穆、吕文靖、韩忠献、曾宣靖、富韩公、文潞公、吕正献、蔡师垣、秦师垣、陈鲁公而已,余皆罢政后方拜。近日惟张魏公自外以少傅再拜右揆。(出王明清《挥麈前录》)按,吕文穆、何伯通、郑达夫、余源仲、王将明,皆以宰相兼公师。吕元直尝除少保而不拜,文潞公、吕正献乃以公师平章国事,非宰相也。 韩退之诗“不知官高卑,玉带垂金鱼。”若从本朝言之,则极品有不得兼者。本朝之制,惟亲王及勋旧大臣之为公师者,乃得赐玉带;即近属者与外戚之为郡王者,或亦赐之。真宗时尝遍赐两府大臣,其后止及元宰而已。渡江后,异姓王亦得之。(阙书名)按《庆元令节文》,诸带:三品以上许服玉,臣僚在京者不得施于公服。然则三品得服玉带,本朝与唐制尚同,但在京则不可施于朝服尔。今公卿在外亦未有服玉者,盖循旧如此,非谓法不可也。 白乐天《闻白行简服绯》诗有“彩动绫袍雁趁行”之句,注云:“绯多以雁衔瑞莎为之。”则知唐章服以绫且用织花者,与今制不同。今宗室外戚之亲贵者,或赐花罗公服,亦此意也。宣政间,又有纱公服,今废。(阙书名。出程大昌《演繁露》。脱心传按语) 禁中钟鼓院在和宁门谯上,其上鼓记五更已竟,而外间通用漏刻方交五更也。杀五更后,谯上不复更击钟鼓。需平明漏下二刻,方椎鼓数十声。王禹玉《宫词》云:“禁鼓六更交直早,归来还是立班时。”禹玉谓六更者,明宫殿五更之外复有一更也。其实宫鼓以外间四更促为五更,故五更终竟时,蚤闻于外间耳。鼓节未尝溢六也。车驾宿斋青城,则斋殿门内五更均促使短如宫中常节,至青城门外,则五夜平分,须晓乃竟。(阙书名。出程大昌《演繁露》)按,蔡绦《百衲丛谈》云,五更已满,将晓之时,则又有谓之夜漏不尽刻。文德殿钟鼓院于夜漏不尽刻,天既未晓,则但挝鼓六通,而无钲点也。故不知者乃谓禁中有六更。吾于政和戊戌曾侍祠于宣和殿,尝备闻之。据此,则承平时盖击鼓六通。此云椎数十声,未知孰是也。杨廷秀云,绍熙庚戌岁考试,殿庐夜漏杀五更之后复打一更,问之鸡人,云:“宫漏打六更。”按蔡、程、杨三人皆从官也,所谓六更者,皆亲闻之,而或云打一更,或云挝鼓六通。成云椎鼓数十声,竟无定论,当考。 学士院具员,文臣待制以上,武臣正任防御使以上。盖防御使有超除节度使之理,故皆入具员。(阙书名。当出《蒋魏公逸史》)按,国朝防御使,虽有殊功,未尝径建节也。绍兴末,李宝以胶西之捷,自遥察除节度使,时号创见。蒋所记误。 唐制,翰林学士本职在官下,五代赵凤为之,始讽宰相任圜移在官上。(出叶梦得《石林燕语》)按,唐刘彖撰《王巨镛碑》,称“翰林学士、中散大夫、守中书舍人刘彖;柳公权撰《何进滔碑》,称“翰林学士承旨兼侍书、朝议大夫、守工部侍郎、知制诰柳公权”;《白居易集》载《初除拾遗书》,称“翰林学士、将仕郎、守左拾遗白居易”。据此类皆职在官上。又按,元稹《祭?李尚书文》,称“中散大夫、守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元稹”;崔群《谢官状》称“朝议郎、守尚书库部员外郎、翰林学士崔群”;王源中撰《李藏用碑》,称“中散大夫、守尚书户部侍郎、知制诰、翰林学士王源中”。据此类皆职在官下。五代赵凤所移,乃端明殿学士。叶误记也。 唐翰林学士结衔或在官上,或在官下,无定制。予家藏《李藏用碑》,撰者言“中散大夫、守尚书户部侍郎、知制诰翰林学士王源中”,《王巨镛碑》撰者言“翰林学士、中散大夫、守中书舍人刘彖”,彖仍不称知制诰,不可晓。(出叶梦得《石林燕语》)按,学士官至紫微舍人,则衔内不系知制诰三字,所从来远矣。 唐自代宗后,历德、顺、宪、穆、敬五帝及懿宗,皆不置节名。(出叶梦得《石林燕语》)按,懿宗延庆节,此云不置,非也。 前世牌额,额必先挂而后书,牌必先立而后刻。魏凌云台至高,韦诞书榜,即日皓首,此先挂之验也。今则先书而后挂。(阙书名)按《晋书王献之传》,太元中,新起太极殿,谢安欲使献之题榜,以为万代宝,而难言之。试谓曰:“魏时凌云殿榜未题,而匠者误钉之,不可下,乃使韦仲将悬笔书之,比讫,须发尽白,才余气息。”据此,则乃一时匠者之误,非古人皆先挂而后书也。 台州笔吏杨涤者,能诗,亦可观。其外氏,唐元相国之裔,偶持告身来,乃微之拜相纶轴也。销金云凤,绫新若手未触。白乐天作并书,后有毕文简、夏文庄、元章简诸公跋识甚多。寻闻为秦喜所取,恨当时不能入石也。(阙书名。出王明清《挥麈前录》)按,考唐《白傅集》,其在翰林尝当五相制,乃裴、张弘靖、李绛、韦贯之、武元衡尔。其在中书尝草微之谕德及翰林两制。盖乐天以元和初为学士,而微之长庆二年始入中书,其相去远矣。此所记必有误。 王景彝藏《续皇王宝运录》十卷,多载唐中叶以后事。所恨宋景文、欧阳文忠诸公未曾见之。其中载黄巢王气一事云:“金州太白山人,中和三年夏,见刺史崔尧封云:‘州北有牛山,傍有黄巢谷、金桶水。今黄巢年号金统,必虑王气在此牛山,请掘之,则贼自败散。’尧封大喜,调义夫万人掘牛山。月余,崖崩十丈,有一石桶,上有一剑,桶中有一黄腰兽,自扑而死。尧封奏其事,加检讨司徒。至秋,中原克平。”(出王明清《挥麈后录》。脱心传按语) 蔡元长帅成都,尝令费孝先画卦影,末后画小池,龙跃其中。又画两日两月,一屋有鸱吻,一人掩面而哭,不晓其理。后元长南窜,死于潭州昌明寺,始悟焉。(出王明清《挥麈余话》)按《实录》,蔡京死于崇教寺。 辽亡,达锡林牙亦降,后与尼堪双陆,争道,堪心欲杀之,而口不言。达锡惧,及归帐,即弃其妻,携五子宵遁,深入沙漠,立天祚之子梁王为帝。(出洪皓《松漠记闻》)按《三国谋义录》、《两国编年》皆云,天祚出夹山,以图兴复,达锡谏不听,乃称疾不行。天祚被执,达锡率残众奉梁王北奔。据此,则达锡未尝降,使其果降,则梁王何以得免?洪记恐误也。天柞四年,赵、晋、秦、许四王,晋王先诛死,而无梁王,或者其后一王改封,亦未可知,姑从《记闻》。 《高丽历日》,自契丹天庆八年以后皆阙不纪。壬戌岁,改皇统,辛未改天德,癸酉改贞元,丙子改正丰。至癸未岁又阙,直至壬辰岁,方纪大定十二年,不可考云。按壬戌,绍兴十二年也。熊子复《中兴小历》,改皇统在十四年。(阙书名)按,辛酉岁乌珠与本朝书已称皇统元年,而王大观《行程录》亦云,皇统八年岁次戊辰,戊辰绍兴十八年,逆数之,当以十一年改元为正,此所记误。又,正隆乃海陵年号,见于《隆兴时政记》,亦不当作正丰。辛巳岁葛王即位于会宁,改元大定,至壬辰为十二年,不误。但不知癸未岁何以缺,岂非金方纷乱,不暇颁历于属国故耶? ●补遗 太祖改乾德年号,宰相令文士检阅前代不犯此名。既颁赦,果有言前伪蜀王衍有此号,太祖召宰相,语以检阅失于精详。赵普曰:“已颁行,不可追改。”自是始重博学多闻之士。(按改元时,赵中令未入相。阙书名)此亦误。按,太祖以癸亥岁改乾德。三年春平蜀,蜀宫人有入掖庭者,太祖览其镜背云“乾德四年铸”,上大惊,以问陶、窦二内相。二人曰:“蜀少主尝有此号,鉴必蜀中所铸。”上曰:“作宰相须用读书人。”自是大重儒臣。此所云“既颁赦,果有言”,又云“赵韩王言不可改”,皆小误。 王文正公扈从在澶渊,雍王元份留守。暴得疾,命公代之。公曰:“愿宣寇准来,臣有所陈。”准至,公奏曰:“十日之间未有捷报时如何?”上良久乃黯然曰:“立皇太子。”(《王文正遗事》)按《实录》,景德元年十二月癸巳,以参知政事王旦权东京留守,时契丹已平矣。后一日甲午,车驾即还京。考之《国史》,是时悼献太子已薨,仁宗未生,真宗未有嗣,不知王公欲谁立也? 寇准为枢密使,当罢,使人私求公,请为使相。公大惊曰:“将相之任岂容私请耶?”准恨之。已而制出,除准武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准入谢曰:“非陛下主张,臣安得有此命?”上曰:“王旦知卿”,具道公所以荐准语。准始愧叹,以为不可及。(阙书名)按故事,枢密相善罢,仍带相印者,吴侍中延祚、曹侍中彬是也。枢密使不带平章事,而以使相罢者,王中令显是也。祥符中,王文穆、陈文忠为枢相,坐与马正惠公忿争,得罪,故罢守本官。寇忠愍以枢密使同平章事善罢,自不应解相印。其后曹郓公、张徐公、王邓公、复郑公、王鲁公、贾魏公、宋郑公、富韩公、文潞公,自枢密相罢,皆为使相及使。侍中狄武襄青、张文节,仍自枢密使加平章事罢。莱公之命,殆常典也。 弭德超为诸司使,诬奏侍中曹公彬有不轨谋,太宗疑之,拜德超枢密副使。不数月,赵普再相,因为疑雪,上乃大悟,即逐德超,而待彬如故。(王沂公《笔录》)按《国史》,太平兴国六年九月,赵令相。八年正月,曹王罢,弭德超为枢副,此时赵令再相久矣。四月,德超流琼州。十月,赵令罢相。盖曹王初罢,赵令未敢争。其后,始能从容解之耳。然德超之罢,亦坐有不逊语,为同列王显所陈。此记微误。 寇准知京兆府,都监朱能献天书。上问王旦,旦曰:“始不信天书者,准也。今天书降,准所当,令准上之,则百姓将大服,而疑者不敢不信也。”上从之。使中贵人逼准,准亦因此复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刘侍读撰《莱公传》)按,莱公复相,天禧三年事也。前二岁王文正公已薨矣。 国朝旧制,有殿前承旨,颇甚繁杂。及公拜翰林承旨,上以其称呼不别,又恶其与清贵混淆,诏改为三班奉职。(苏考《次续翰林志》)按《实录》,淳化二年正月,改殿前承旨为三班奉职,时宋文安白为承旨久矣。九月,宋公贬,苏文简始为承旨学士。耆谬矣。 保安军奏获李继迁母,太宗甚喜。是时寇准为枢密副使,吕端为宰相。上独召准与之谋,准请斩于保安军北门之外,以戒凶逆。上然之。端闻,请对,具道其不可,请置于延州,使善养视,以招来继迁。上拊髀称善曰:“微卿,几误我事。”即用端策。其母后病亡,继迁亦死,其子竟纳款请命。(温公《涑水记闻》)按,寇忠愍公淳化二年为枢密副使,时李文正、张文定在相府。四年六月,寇公罢,吕公始拜参知政事。又二年,吕公相。又三年,吕罢相而薨。后十七年,寇准始为枢密使,二公未尝同在两府也。考之《国史》,雍熙二年九月,获继迁母,此时二公皆未执政,温公误矣。 李继隆与转运使卢之翰有隙,诬奏乏军兴,太宗大怒,立召中使一人付三函,令驰取卢之翰、窦比及某人首。丞相吕端、枢密使柴禹锡皆不敢言,惟副使钱若水力争之,上大怒。已而意解,三人皆黜为行军副使。及鞫验,事皆虚,继隆坐罢招讨,知秦州。(阙书名)按《国史》,至道二年四月,以李继迁剽掠刍粟,命李继隆讨之。转运副使窦比以违诏运粮被掠,系狱。七月,比及转运使宋太初、副使卢之翰并除名。方比系狱时,继隆初受命,非用继隆奏也。柴禹锡前一年罢,此时亦不在枢府。其年十一月,漕臣陈纬、梁鼎乃用继隆奏,削三资。温公皆误。明年,真宗即位,罢西讨,继隆自都部署还朝,未尝为招讨使也。 上将立章献后,李迪为翰林学士,屡上疏谏,以后起于寒微,不可母天下。由是章献深衔之。(阙书名)按《国史》,大中祥符五年立刘德妃为皇后。后四年,李文定始为学士。 文臣为枢密使,皆带检校太尉、太傅兼本官。乾兴元年,钱文僖以兵部尚书充使,不带检校官,盖有司之失也。(阙书名)按《拜罢录》,太平兴国六年,石元懿自枢密副使除兵部尚书充使,不带检校官。大中祥符后,王文穆、陈文忠、冯文懿始皆带检校太傅。丁晋公、寇莱公始皆带检校太尉(建隆初,赵韩王带检校太保充使,盖自兵部侍郎换宣徽南院使,不带文官故也)。 国朝范鲁公、王沂公、魏仆射三相罢,赵令独相,始置参知政事,自是一相或二相。至咸平中,始有吕文穆、李文靖、向文简三相。又至和中,文潞公、刘丞相、富郑公三相。(阙书名)按,开宝九年,薛文惠、沈恭惠、卢崖州;太平兴国六年,赵忠献、沈恭惠、卢崖州,亦三相。 楚王元佐,太宗之长子,将立为嗣,坚辞不肯,欲立太祖之子,由此遂废。故当时以为狂,而实非狂也。(《龙川志》)按《国史》,太平兴国四年,太祖长子武功郡王德昭暴薨。六年,其弟荣阳公德芳继卒。明年,宰相赵普如京使柴禹锡告秦王廷美与卢多逊交通,言涉不顺,坐是废死房陵,于是太祖子弟尽矣。其年,太宗乃封长子元佐为卫王。明年,进封楚王。又三年,元佐以病狂纵火废。此时太祖诸子之卒久矣(或曰元佐请秦王之罪,忤上旨,因得心疾也)。 真宗疾甚,丁谓、李迪俱罢相。中人雷允恭传宣谓家,以中书阙人,权留请发遣。谓召学士刘筠谓曰:“圣旨令谓复相,可草麻。”筠不可。佗日,又语学士钱惟演,惟演即从命。(阙书名)按,此天禧四年十一月事也。时钱文僖执政久矣。草谓制乃晏元献也。 真宗时,尝遣曾致尧副温仲舒安抚陕西。致尧于阁门疏劾仲舒,言“不足与共事”,轻锐之党无不称快。李沆在中书,不喜也。因用佗人为副,而罢致尧。(阙书名)按《实录》,咸平五年,右仆射张齐贤为宁等路经略使,曾致尧为判官。既而致尧以狂躁上章,责黄州副使,此史官所书也。王文公撰《致尧神道碑》略曰:“张齐贤经略陕西,署公判官以从。公曰:‘西兵十万皆属王超,恐丞相不能制。’真宗难其言,会行,召赐金紫。公谢曰:‘臣尝言丞相向敏中未效,不敢受赐。’”由是贬黄州。盖曾未尝副温恭肃也。苏所记误。是时吕公蒙正为首相,文靖乃次揆耳。 丁谓复相,逐李文定公及其党,正人为之一空。将草公责词,时宋宣献当直,请其罪名。谓曰:“春秋无将,汉法不道,皆其事也。”宋不得已,从之。以《仁宗实录》考之,李公责词但言“附下济恶”耳,无“无将”“不道”之语也。(阙名书。荃孙按,“从之”以下当是心传按语) 真宗皇帝时,向文简除右仆射。麻下日,李昌武为翰林学士,当对。上谓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未尝除仆射,今日以命敏中,此殊命也。敏中必甚喜,卿往观之。”昌武归候丞相,丞相方谢客,门阑悄然。昌武径入叙贺,公但唯唯。明日,具以所见对。上笑曰:“向敏中大耐官职。”(沈存中《笔谈》)按《国史》,天僖元年,向文简以集贤相转右仆射。前此,吕正惠、吕文穆、李文靖、王文正、王文穆皆先拜仆射,在文简前,真宗不应云“朕即位以来,未尝除仆射”也。是岁,学士乃晁文元、李文定、李观察维三人,时李昌武之卒久矣(据张文定、陈文忠亦先拜仆射,然皆在罢政后。今但记宰相为右仆射者,凡五人耳)。 国朝未改官制以前,异姓未有兼中书令者,惟赠官方有之。元丰中,曹郡王以元舅兼中书令,下度支给俸,有司言,自来未有活中书令,请受则例。(阙书名)按,国朝异姓中书令宰相特拜者一人,赵忠献是也。节度使兼者十二人,王元靖、石武烈等是也。安得谓“自来未有活中书令”?存中误矣。 天圣中,宋莒公知制诰,仁宗眷之厚,即除同知枢密院事。王沂公为相,以故事未有知制诰除二府者,乃改翰林学士。明年,遂除参政。(阙书名)此宝元元年三月一日事也,王沂公之薨久矣。(下有阙文)亦载此事,但云,中书言故事无知制诰除执政者,乃先召入翰林。谨按《国史》,是日王章惠、陈文惠二公同罢相,韩忠宪、石文定二参同罢政,张文懿、章文宪、王忠穆、李康靖四人同入中书,恐未必即日进拟也。国朝政事,副枢密二员。是日,王仲明、陈恭公已并除同知院,疑无阙。若谓前此将除宋公,则当时章文宪、王忠穆(下阙) (上阙)三司使,而以晋公为集贤院学士,判院事。(阙书名)按《实录》,咸平六年,复合盐铁、度支、户部为一使,以权知开封府寇准为三司使,而吏部侍郎陈恕代知开封。盐铁使王嗣宗、户部使梁颢、判度支薛映皆以佗官罢。此时晋公罢盐铁使已久,莱公未为枢密使也。明年,晋公始自京尹罢为集贤院学士。 驸马都尉石保吉求为使相,仁宗以问李文靖公,公执不可,遂寝其事。及公薨数日,乃卒拜焉。(阙书名)按《仁录》,天圣四年正月甲辰,上谓宰相曰:“驸马都尉柴宗庆求为使相如何?”王曾曰:“先朝石保吉、魏咸信皆历行阵有劳,晚年方除使相,岂容私请也?”乃止。其后王公罢,柴竟为使相。又按,李文靖、石庄武皆定陵时薨,未尝逮事仁庙也。道辅记之不审,误以王为李,柴为石尔(《国史》,景德元年七月,李沆薨。八月,石保吉平章)。 宝元中,御史府久阙中丞,仁宗偶问李淑,李奏曰:“此乃吕夷简欲用苏绅。臣闻夷简已许绅矣。”仁宗疑之。异时因问许公曰:“何故久不除中丞?”许公奏曰:“中丞风宪之长,当出自圣择。”仁宗颔之。自是知其直矣。(阙书名)按《国史》,宝元元年、二年,宰相王章惠随、陈文宪尧佐、张文懿士逊、章文宪得象也。康定元年五月,张文懿致仕,吕许公始再入。按,是时孔原鲁道辅为中丞。宝元二年,原鲁罢,即以柳翰林植代其位。此谓“久阙中丞”者误也。苏仪甫庆历元年始自知制诰除学士,无缘宝元中吕公已许用为中丞,况吕公此时正在北京,道辅误矣。李献臣固非长者,然道辅记之不详,不可不辨。 王参政化基,兴国二年及第于吕蒙正榜。释褐,授赞善,知岚州。赵韩王学术平浅,议以骤进少年,无益于治,抽诏改淮幕。公抗表自荐,太宗壮之,曰:“化基自结人主,慷慨之士也!”亟用之。(阙书名)按《实录》,吕许公榜及第进士凡百三十人,并除京官、通判,诸科出身人乃除幕职耳。道辅所记恐误。是时薛文惠昭文、沈恭惠史馆、卢崖州集贤,赵韩王罢政久矣。 澶渊之役,唯寇莱公首乞亲征,李沆、宋赞之。时群下终以未必胜为言。上召莱公问之云云,遂决澶渊之行。(阙书名)按,宋持正之薨,咸平三年也。李文靖之薨,景德元年七月也。澶渊之役元年十一月也。道辅误甚矣。按,咸平二年,契丹入寇,真宗尝幸北边,于时李、宋皆在政府,疑道辅指此而言。然是年契丹不大侵,莱公亦未再秉政,此录抵牾。 真宗寝疾,仁宗幼冲,流言有夺嫡之议。高琼时统禁旅,亦闻之。仁宗即位,琼帅将校将入贺,乃约其众曰:“见嗣君未得拜,当听吾令。”遂直入殿中,举仁宗帽就视之,挥其众曰:“真嗣君也。”乃下拜。(传献简《嘉话》)按《国史》,此时高烈武王之卒十有七年矣。 嘉末,仁宗曲宴群玉殿,公以监察御史与焉。近世台谏官未尝得预曲宴,当时以为荣。(阙书名)按,谏官与曲宴自真宗大中祥符七年始。御史与赏花观书之会,自真宗天禧二年始。非始于嘉也。 澶渊之役,章圣既渡大河,至浮桥一半,高琼执御辔曰:“此处好唤宰相吟两首诗也。”盖当时宰相王钦若、陈尧叟辈好为诗赋以薄此辈,故平日憾之,而有此语。(马永卿编《元城语录》)按《国史》,是时毕文简、寇忠愍为宰相,王文穆才参知政事,陈文忠签书枢密院事。 神宗自颍川郡王即位,熙宁初,升颍州为顺昌军。久之,知其谬,遂升许州为顺昌府。(张芸叟《画墁集》)按《国史》,裕陵先领忠武军节度使,许州也。久之,进封颍王,颍州也。裕陵尝封淮阳郡王耳,示尝封颍川郡王。颍乃王封,升军额非谬也。 李文定公参知政事,曹利用为枢密使。一日宰相冯文懿公在告,阁门以利用为班首,文定亟前谓阁门吏曰:“但道参知政事李迪以下起居”,时议壮之。(阙书名)此王沂公与曹利用争宫观使班也。时冯文懿久已薨,国朝参知政事亦无位枢密使上者。蒋实甚误。 王荆公执政时,上元夜,其家于宣德门棚上观灯,有亲事官于棚下喧哄,诸弟令押赴开封府,而荆公不知也。杨景略谓两府判,云执政家所送当便与行遣,于是两府判不立案,各断臀杖十七。中官张若水奏之,荆公闻,急请治开封府官吏。盖禁围亲事官,非开封府当决。上怒两府判,皆赎金。(阙书名)此熙宁六年事也。其实荆公从上观灯,乘马入宣德门,卫士呵止之,挝伤其马。荆公怒白罢句当御药院内侍,又执卫士十人付开封杖之。已而,御史蔡持正言,宰相下马失其处,卫士所当呵,而府官乃科以不应为之法,由是两府判皆罚金。荆公犹不平,力求解政,上遣元泽谕解之,乃出视事。蒋误也。 薛文惠公相太祖,尝请建储。太宗即位,召问公,且诘之曰:“独不闻太后遗诏乎?”公曰:“此母子私恩,臣之所言万世大法也。且太祖皇帝已误,陛下无容复误也。”太宗不能夺。(阙书名)按,“太祖已误”,乃赵韩王答太宗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