纂修四库全书档案 - 第 61 页/共 196 页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二日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二日内阁奉上谕:
昨阅吏部开列翰林院侍读学士、詹事府右庶子员缺两本,侍读纪昀俱未预应升之列。盖吏部因其有降级留任处分,是以扣除,固属照例办理。但念纪昀于四库全书总纂事务,实属尽心出力,嗣后遇有该员应升缺出,着加恩准其一体开列。钦此。
(军机处上谕档)
二九五 寄谕高晋等查缴《徧行堂集》《皇明实纪》《喜逢春传奇》书版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八日
大学士舒<赫德>、于<敏中>字寄大学士管两江总督高<晋>、大学士管两广总督李<侍尧>、江苏巡抚萨<载>、广东巡抚德<保>,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八日奉上谕:
朕昨检阅各省呈缴应毁书籍内,有僧澹归所著《徧行堂集》,系韶州府知府高纲为之制序,兼为募资刊行。因查澹归名金堡,明末进士,曾任知县,复为桂王朱由榔给事中,当时称为五虎之一,后乃托迹缁流,藉以苟活。其人本不足齿,而所著诗文中多悖谬字句,自应销毁。高纲身为汉军,且系高其佩之子,世受国恩,乃见此等悖逆之书,恬不为怪,匿不举道,转为制序募刻,其心实不可问。使其人尚在,必当立置重典。因令查阅其家收存各种书籍。今于高纲之子高秉家,查有陈建所著《皇明实纪》一书,语多悖谬,其书板自必尚在粤东。着传谕李侍尧等,卽速查明此书板片及所有刊印之本,一并奏缴。
又,查出《喜逢春传奇》一本,亦有不法字句,系江宁清笑生所撰。曲本既经刊布,外间必尚有流传。该督抚等从前未经办及,想因曲本搜辑不到耳。一并传谕高晋、萨载,于江宁、苏州两处,查明所有刷印纸本及板片,槩行呈缴。
高纲为澹归作序,朕于无意中阅及,可见天理难容,自然败露。其子高秉收藏应毁之书,即或前此未经寓目,近年来查办遗书,屡经降旨宣谕,凡缴出者,槩不究其已往。今高秉仍然匿不仍(呈)缴,自有应得之罪,已交刑部审办。此专因高纲为八旗大臣子孙,其家藏有应毁之书,不可不示惩儆。至陈建在明天启间,即清笑生似亦明末时,其两家卽有子孙,均可不必深究。设或民间尚有藏者,但经献出,均可免罪。将此由四百里一并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军机处上谕档)
二九六 寄谕李侍尧等查缴《皇明实纪》《徧行堂集》并椎碎澹归碑石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九日
大学士舒<赫德>、于<敏中>字寄大学士仍管两广总督李<侍尧>、广东巡抚德<保>,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九日奉上谕:
昨因高秉家内查出《皇明实纪》一书,内多悖游字句,应营销毁。其书系东莞人陈建所著,已谕令该督等细查所有刷印之本及刻板,一并奏缴。是书又名《皇明通纪》,恐刻板或有两副,应一并查明缴进。至僧澹归《徧行堂集》,语多悖谬,必应毁弃,即其余墨迹墨刻,亦不应存。着李侍尧等逐一查明缴进,并将所有澹归碑石,亦卽派诚妥大员前往椎碎推仆,不使复留于世间。又闻丹霞山寺系澹归始辟,而无识僧徒,竟目为开山之祖,谬种流传,实为未便,但寺宇成造多年,毋庸拆废,着李侍尧等卽速详悉查明,将其寺作为十方常住,削去澹归开山名目,官为选择僧人,住寺经理,不许澹归支派之人,复为接续。该督等务卽妥办覆奏。所有高秉家查出澹归诗集及各种墨刻,并着抄寄李侍尧等阅看。此外,或有类此者,并着一体查办。将此再行传谕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军机处上谕档)
二九七 寄谕弘晌等确查函可在沈阳有无占寺支派及碑刻字迹留存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三日
大学士舒<赫德>、于<敏中>字寄盛京将军弘<晌>、侍郎兼府尹富<察善>,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三日奉上谕:
朕检阅各省呈缴应毁书籍内,有《千山和尚诗本》。语多狂悖,自应查缴销毁。查千山名函可,广东博罗人,故又称为博罗剩人。后因获罪,发遣沈阳。函可既刻有诗集,恐无识之徒,目为缁流高品,并恐沈阳地方,或奉以为开山祖席,于世道人心,甚有关系。着弘晌、富察善卽速确查,从前函可在沈阳时,曾否占住寺庙,有无支派流传,承袭香火,及有无碑刻字迹留存,逐一查明,据实覆奏。将此由三百里传谕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军机处上谕档)
二九八 安徽巡抚李质颖奏查缴伪妄书籍折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四日
安徽巡抚臣李质颖谨奏,为查缴伪妄各书,奏请销毁事。
窃照明末野史等书,非纪载失实,卽妄肆毁誉,大为风俗人心之害,屡奉谕旨,训饬查缴,业经前抚臣裴宗锡两次奏缴在案。
臣思此等诞妄之书,在未经呈缴者,固应搜罗净尽,卽已经查出各书,其锓板刷印,民间存留必多,自应务绝根株,以免遗漏。当又谆切札令各属,随处宣播皇仁,令其将不应存留之书,卽速交出,并无干碍,倘有心藏匿,日后查出,卽当治罪之处,再为剀切晓谕。并于村塾荒摊,广为购缴,并不许书役人等藉端滋扰去后。复又迭次严催,更恐各属办理怠忽,又经饬令,如果查无留贻,即具结申送。兹据布政使王显绪将各属陆续缴到各书呈送前来。
臣查缴到各书,共计一百种,内除九十八种各省及安河已经缴过,又《皇明书》一种,系前明野史,纪载庞杂,不便存留,今一并委员解送四库全书处查明销毁。谨另缮书目,恭呈御览。其未经缴过者,则有《焚余续草》二本,系赵维寰所作。臣查阅之下,语多悖谬,殊深发指。但查赵维寰系浙江人,其书作于前明,本人子孙及藏书之家,屡奉恩旨宽宥,自当钦遵,免其深求。其所镌板片,臣现经咨明浙江原籍,严查送毁。所有《焚余续草》一书,恭呈御览。
再,查此等应缴伪妄各书,经臣高晋定有半年查缴之限,今已逾期,但恐民间或尚有观望藏弆、未尽缴销之处,亦未可定。臣仍严督各属,加意设法劝缴。如续有缴到,另行奏送。
又,前抚臣裴宗锡任内查缴各书内,有查出《金正希集》不全板片二百四十四块,又《峄桐集》不全板片三百二十一块,已另交委员解赴军机处查明销毁。合并陈明。
臣谨会同大学士仍管两江总督臣高晋,缮折恭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知道了。
(宫中朱批奏折)
二九九 安徽巡抚李质颖为赍送谬妄书板片事致军机处咨呈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四日
安徽巡抚革职从宽留任李<质颖>,为咨送事。
恭照节次钦奉上谕,查缴明末野史等书板片,饬令解送军机处奏明削毁等因。所有安河查出《金正希集》、《峄桐集》各谬妄书籍,业经奏缴在案。
兹据休宁县缴到金正希板片二百四十四块,庐江县缴到《峄桐集》板片三百二十一块。除经恭折具奏外,所有各板片相应委员赍送。为此,咨呈军机处,请烦查照,希赐奏明削毁施行。须至咨呈者。
计咨呈金正希板二百四十四块,《峄桐集》板三百二十一块,批一张。
右咨呈军机处。
(军机处咨呈)
三○○ 谕内阁《明纪辑略》不必禁毁并着撮叙唐桂二王及死事诸臣本末事迹刊附《通鉴辑览》之末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五日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五日,内阁奉上谕:
前据各省查送应毁书籍内,有朱璘《明纪辑略》一种,详加披阅,其中叙及明季事实,俱称本朝为大清,并恭载我太祖高皇帝庙号,其词尚属敬顺,并无诞妄不经字句,本可毋庸毁禁。外省所以一体查缴者,祇缘从前浙江省因此书附纪明末三王年号,奏请销毁,曾经允行。
嗣因评纂《通鉴辑览》,儒臣于本朝定鼎后,卽削去福王事实。朕以历朝嬗代之际,进退予夺,关系万世至公,必须斟酌,持平权衡,始能允协。若前代偏私曲狥之陋习,朕实不知以为然。如明末之李自成,既陷京师,江右遗臣相与迎立福王,图存宗社,其时江山半壁,疆域可凭,使福王果能立国自强,则一线绵延,未尝不足比于宋高宗之建炎南渡。特因其荒淫孱弱,君若臣相率为燕雀之处堂,寻至自贻颠覆,而偏安之规模未失,不可遽以国亡之例绝之。特命于甲申以后,附纪福王年号,仍从分注之例,而提纲则书明字以别之。直至芜湖被执,始大书明亡,仍于批阅时一一详阐其说。盖所以折衷至是,务合乎人情天理之公,以垂示天下后世也。
至于唐王、桂王遁迹闽滇,苟延残喘,不复成其为国,正与宋末昺、昰二王之流离海岛者相类,自不得等于福王之例,是以《辑览》内未经载入。但二王为明室宗支,与异姓僭窃及私相署置者不同,本非伪托,且其始末虽无足道,而称尊擅号,首尾十有余年,事迹亦多有可考。与其听不知者私相传述,转致非实无稽,又何如为之约举大凡,俾知当日边隅偷息,不过若是之穷蹙无成,更何(可)以正传闻之讹异。又若其下诸臣,当时因其旅拒王师,率多以伪官为目,中间如白文选、李定国等,本献贼义子,反侧无常,自当准《春秋》书盗之例。又如金堡等之五虎横行,把持国是者,亦为无足齿录。然其它各为其主,守节不屈,以至陨首捐躯者,实不一而足,较宋末之文天祥、陆秀夫,差相仿佛。虽开创之初,兵威迅扫,不得不行抗命之诛,而诸臣琐尾间关,有死无贰,在人臣忠于所事之义,实为无愧。迄今日久论定,朕方深为嘉予,不欲令其湮没无传。卽使以载笔有体,亦不妨于事涉二王者,书之为彼,以稍存内外之别,而其臣则书为某王之某官等,槩不必斥之为伪。着交四库全馆总裁,将唐桂二王本末,撮叙梗槩,并将当时死事诸臣姓名事迹,逐一登载,诠次成帙,具稿进呈,候朕裁定后,卽刊附《通鉴辑览》之末。俾论史者征名核实,共知朕大中至正,无一毫偏倚之私,而表微阐幽,益称朕崇奖节义之意。
所有《明纪辑略》一书,并不必禁毁。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军机处上谕档)
三○一 暂署贵州巡抚袁守侗奏据呈代陈韦谦恒办理禁书错缪缘由折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九日
臣袁守侗谨奏,为据呈代奏事。
据韦谦恒呈称: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四日奉上谕,韦谦恒奏查缴违禁书籍,云云。钦此。跪读之下,惭悚交集。伏查节奉谕旨,令各省严查禁书,奏闻销毁。黔省既经查出应禁书籍,自应黏签封固解京,恭呈御览。乃谦恒识见愚昧,因黔省查缴书籍,均系广东、福建等省奏明查禁已经进呈之书,遂率请在外销毁。又茫然不知轻重,误将原书封固,发还书局。种种乖谬,实属昏愦胡涂。今蒙圣主严行申饬,并令自行明白回奏。谦恒汗流浃背,无地自容。且于苏墧一案,谦恒既不能察劾于前,又不知请罪于后,尤属罪无可逭。先于闰十月初二日钦遵前奉谕旨,明白回奏在案。所有此次奉到上谕,理应恭折覆奏,但谦恒已奉旨革职,发往军台効力赎罪,理合将办理胡涂错缪缘由,缕晰陈明,伏恳代奏。等情到臣。
臣查黔省收缴遗书书局,向设贡院,系委护粮道单烺承办。正在提集检查间,适奉赴川谕旨,当卽移交护抚国栋,另行封固进呈外,所有韦谦恒遵旨明白回奏缘由,谨据呈代奏,伏祈皇上圣鉴。谨奏。
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初十日奉朱批:览。钦此。
(军机处录副奏折)
三○二 江苏巡抚萨载奏查办《喜逢春传奇》并委员解送现缴违碍书籍板片折
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初三日
江苏巡抚臣萨载谨奏,为遵旨率属查办并再陈现缴违碍书籍,仰祈圣鉴事。
本年闰十月二十七日,接准督臣高晋札会内开,准大学士舒赫德、于敏中字寄,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八日奉上谕:朕昨检阅各省呈缴应毁书籍,内有僧澹归所著《徧行堂集》,系韶州府知府高纲为之制序,兼为募资刊行。因查澹归俗名金堡,明末进士,曾任知县,复为桂王朱由榔给事中,当时号为五虎之一,后乃托迹缁流,藉以苟活。其人本不足齿,而所著诗文中多悖谬字句,自应销毁。高纲身为汉军,且系高其佩之子,世受国恩,乃见此等悖逆之书,恬不为怪,转为制序募刻,其心实不可问。使其人尚在,必当立置重典。因令查阅其家收存各种书籍。今于高纲之子高秉家,查有陈建所著《皇明实纪》一书,语多悖谬。其书板自必尚在粤东,着传谕李侍尧等,卽速查明此书板片及所有刊印之本,一并奏缴。又查出《喜逢春传奇》一本,亦有不法字句,系江宁清笑生所撰。曲本既经刊布,外间自必尚有流传,该督抚等从前未经办及,想因曲本搜辑不到耳。着一并传谕高晋、萨载,于江宁、苏州两处查明所有刷印纸本及板片,概行呈缴。高纲为澹归作序,朕于无意中阅及,可见天理难容,自然败露。其子高秉收藏应毁之书,卽或前此未经寓目,近年来查办遗书,屡经降旨宣谕,凡缴出者概不究其已往,今高秉仍然匿不呈缴,自有应得之罪,已交刑部审办。此专因高纲为八旗大臣子孙,其家藏有应缴毁之书,不可不示惩儆。至陈建在明天启间,卽清笑生似亦明末时人,其家卽有子孙,均可不必深究。设或民间尚有藏者,但经献出,均可免罪。将此由四百里一并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相应恭录札会。等因。到臣。
伏查明季伪妄遗书,臣与督臣在于江宁、苏州两处督属查办,并宣播叠奉恩旨,无论断简残编,如有违碍语句,悉行呈缴,宽其已往。所有三次收缴应营销毁之书籍板片,俱经会折奏进在案。
今数月以来,苏州书局内,又据陆续缴到违碍之书一十余种,而《喜逢春传奇》出本,向未见有此书,各属亦无呈缴。窃思此种传奇,系江宁人所撰,又经刊布,诚如圣训,外间必有流传。臣前此搜罗未到,惶悚实深。现在钦遵谕旨,札饬江宁、苏州藩臬三司督率各府州县,详细查缴。其清笑生系何姓名,里居何处,有无子孙存留板片,并饬江宁府确切访查。另委妥员向坊林书贾到处购觅缴解,不敢稍有疎漏。
至僧澹归所著《徧行堂集》。苏州书局内现有收缴正、续集各一部,查无高纲序文,似系另有一板。此外,尚有《皇明通纪集要》等书十五种,语句均有悖谬违碍。臣谨于各书内黏签封固,同先经解进今重复查出之《酌中志》等书二十五种,计一百二十九部,又《七录斋稿》、《潭西诗集》书板二种,共四百九十四块,另委妥员解交军机处投收转奏销毁外,理合先行开列清单,恭呈御览。仍开明著书人年代、姓名、里居,转饬各属并移各该省查明有无板片及存留书本,严行追缴。
再,此次查缴之《皇明通纪集要》,亦载明东筦陈建所辑,恐此外尚有流传。其余违碍书籍,搜访亦未净尽。臣现又宣扬恩旨,凡有应毁之书,不拘诗文杂着以及传奇小说,但经献出,均可免罪,务使家喻户晓,不致再有隐匿,臣仍留心访察,率属实力办理。俟续有缴到书籍,随时缮折进呈。
所有臣遵旨查办及现缴书籍板片委员解送缘由,谨会同大学士 管两江总督臣高晋,恭折具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知道了。
(宫中朱批奏折)
三○三 两江总督高晋奏遵旨查办《喜逢春传奇》等书情形折
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初九日
太子太傅 内大臣 大学士 仍留两江总督统理河务革职留任臣高晋谨奏,为钦遵谕旨,先行奏覆事。
窃臣在徐州工次,接准兵部火票递到大学士舒赫德、于敏中字寄内开,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八日奉上谕:朕昨检阅各省呈缴应毁书籍,内有僧澹归所著《徧行堂集》。系韶州府知府高纲为之制序,兼为募资刊行。因查澹归俗名金堡,明末进士,曾任知县,复为桂王朱由榔给事中,当时号为五虎之一,后乃托迹缁流,藉以苟活。其人本不足齿,而所著诗文中多悖谬字句,自应销毁。高纲身为汉军,且系高其佩之子,世受国恩,乃见此等悖逆之书,恬不为怪,转为制序募刻,其心实不可问。使其人尚在,必当立置重典。因令查阅其家收存各种书籍。今于高纲之子高秉家,查有陈建所著《皇明实纪》一书,语多悖谬。其书板自必尚在粤东,着传谕李侍尧等卽速查明此书板片,及所有刊印之本,一并奏缴。又查出《喜逢春传奇》一本,亦有不法字句,系江宁清笑生所撰。曲本既经刊布,外间必备有流传,该督抚等从前未经办及,想因曲本搜辑不到耳。着一并传谕高晋、萨载,于江宁、苏州两处查明所有刷印纸本及板片,槩行呈缴。高纲为澹归作序,朕于无意中阅及,可见天理难容,自然败露。其子高秉收藏应毁之书,卽或前此未经寓目,近年来查办遗书,屡经降旨宣谕,凡缴出者槩不究其已往,今高秉仍然匿不呈缴,自有应得之罪,已交刑部审办。此专因高纲为八旗大臣子孙,其家藏有应毁之书,不可不示惩儆。至陈建在明天启间,卽清笑生似亦明末时人,其家卽有子孙,均可不必深究。设或民间尚有藏者,但经献出,均可免罪。将此由四百里一并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到臣。仰见我皇上于惩儆悖逆之中,寓法外施仁之意。
臣查江宁清笑生所撰《喜逢春》曲本,既经刊布民间,必尚有流传,从前未经办及,实因曲本搜罗未到。今蒙圣明指示,臣在工所,遵卽一面飞行江宁布政使闵鹗元,督同府县,查明清笑生实系何县人民,如有子孙存留刷印纸本及板片,卽详悉晓谕,令其速行呈缴,不加深究,以仰副皇上如天之德。并出示晓谕居民坊铺,凡有藏留者,悉行尽数首出,均免治罪,倘再隐匿不缴,日后别经发觉,即照律办理。一面飞咨江苏、安徽、江西各抚臣,并行上下江、江西藩臬各司,通饬各府州,凛遵谕旨,并将《徧行堂集》及《皇明实纪》等书,一体实力查缴,务期净尽无遗,不使再有隐匿,亦不使稍涉张皇滋扰。
除俟查缴到日,另行具奏外,所有臣现在钦遵办理缘由,臣谨恭折先行奏覆,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知道了。
(宫中朱批奏折)
三○四 两江总督高晋奏拏解为《徧行堂集》制序刊行之高纲长子高(禾华)等情折禾
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初九日
太子太傅 内大臣 大学士 仍留两江总督 统理河务革职留任臣高晋谨奏,为准咨拏解,恭折奏闻事。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一日,准九门提督咨开:原任广东韶州府知府高纲之子高(禾华),现在江南河工効力革职道李奉瀚处,并高(禾华)之妻同子女,俱在苏州伊妻父原任宁国府知府翟照廷处居住。奏明请旨,饬交臣与抚臣萨载,卽委妥员分往各处,将高(禾华)拏获解送,其高(禾华)之妻子,押解归旗。并查封该二人名下行李,详细检查有无存留徧行堂书籍及悖谬违碍字迹。等因。到臣。
查原任松太道李奉瀚,现随臣在徐州丁家集工次,其眷口寓居清江浦地方。随一面飞委河库道朱履忠,督同清河县知县徐振甲,密赴李奉瀚寓处,立将高(禾华)拏获,查封一切行李,搜检有无存留前项《徧行堂集》及刊板,与别项悖谬违碍字迹。一面飞咨抚臣,并行苏臬司,就近密委妥员驰往原任宁国府知府翟照廷家,拏获高(禾华)之妻子,查封行李去后。兹据河库遗朱履忠禀称:督同清河县知县徐振甲密赴李奉瀚寓所,将高(禾华)拏获,逐细搜查,并无《徧行堂集》及刊刻板片与别项悖谬违碍字迹。讯据高(禾华)供,系已故原任韶州府知府高纲长子,曾选贵州平远州吏目,缘事革职,于乾隆二十五年回旗,在京训蒙,本年失馆,欲赴天津寻觅。李奉瀚系其表侄,闻在江南河工,又伊弟高(禾华)妻舅翟启泰,现住苏州,均可投奔,托其转荐。随于六月初二日从张家湾至天津,觅馆不得,一路搭船南来,染患痢疾。于八月十二日至清江李奉瀚寓所。因李奉瀚在徐州工次,未能见面,卽在附近庙内暂寓养病,复患疟症,缺乏盘缠。候至十月初八日,李奉瀚回至清江,始往寓会见。捏称久经散处在外,托其寻馆,并恳资助。李奉瀚以无馆可荐回复。彼时因病未痊,欲暂住李奉瀚寓所调养,再赴苏州另图。李奉瀚许给盘费,是以暂寓。伊父高纲如何作徧行堂序,不但并无是集存留,且从前并不曾见过。复加究诘,又供只记忆伊父高纲曾刻有《雪声轩诗集》四本,又续刊一本,前在天津时,伊父给过一部,带至贵州吏目任所,回京在滩河覆船沉失,内中有无违碍字迹,亦未经细看。今事隔多年,诗板是否尚在天津,须问伊弟高稝们,纔得知道。如有《徧行堂集》及刊板存留,敢不实供。等情录供,连所起书籍衣物,一并委员押解到工次。臣随率同徐州府知府牛翊祖,将高(禾华)提讯,据供前情无异。
臣以僧澹归所作《徧行堂集》,钦奉谕旨,系高纲为之制序,兼为募资刊行。高(禾华)乃高纲之子,岂无藏本及刊板存留与别项悖谬违碍字迹!反复研究,坚供伊父高纲做诗刊板,尚且据实供明,其如何代僧澹归制《徧行堂序》,实不曾见过,如果晓得,焉敢隐瞒等语。矢口不移。臣当将所起行李书籍,详加查阅,委无《徧行堂集》及别项悖谬违碍字迹,饬令徐州府逐一查造印册,复传李奉瀚面询,其所称高(禾华)至寓会见及暂住情由,亦均属相同。
除一面将高(禾华)并书籍衣物委员解赴九门提督衙门收审,一面飞咨直隶督臣转饬地方官,查起高稝、高(禾华)家《雪声轩诗集》刊板,有无违碍字迹就近办理外,所有臣准咨拏获高(禾华)押解缘由,臣谨会同抚臣萨载,恭折奏闻,并开具书籍衣物清单,恭呈御览,伏乞皇上睿鉴。
再,查已革松太道李奉瀚,虽曾派委各工防汛,但既经会见高(禾华),不卽究问禀报,咎有难辞,相应附参,听候部议。至高(禾华)之妻妾子女,现准抚臣札会,并据按察使龙承祖禀,已经拏获搜查,,并无《徧行堂集》,亦无别项悖谬违碍字迹,现亦委员起解,会折奏报。合并陈明。谨奏。
朱批:该部知道。
(宫中朱批奏折)
三○五 盛京将军弘晌等奏查出函可语录碑记字迹及支派承袭人折
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十一日
奴才弘晌、富察善谨奏,为遵旨查明覆奏事。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九日,接准军机处寄字内开,闰十月二十三日奉上谕:朕检阅各省呈缴应毁书籍,内有《千山和尚诗本》。语多狂悖,自应查缴销毁。查千山名函可,广东博罗人,故又称为博罗剩人。后因获罪发遣沈阳。函可既刻有诗集,恐无识之徒目为缁流高品,并恐沈阳地方,或奉以开山祖席,于世道人心甚有关系。着弘晌、富察善卽速确查,从前函可在沈阳时,曾否占住寺庙,有无支派流传,承袭香火及有无碑刻字迹留存,逐一查明,据实覆奏。将此由三百里传谕知之。钦此。
奴才等钦奉谕旨,随查《盛京通志》,内开:千山和尚名函可,字祖心,别号剩人。来至沈阳,自普济历广慈、大安、永宁、慈航、接引、向阳等寺,故后于辽阳之千山双峯寺建有小塔。等语。奴才等遵卽先于省城各寺庙严密搜查,获得《函可语录》,内有诗句。其《剩和尚语录》刻板,注存辽东香岩寺,《普济剩和尚语录》刻板,注存都京西长安街双塔寺、三元庵等语。奴才等即驰赴辽阳千山各寺庙查勘,均已残破不整,并无承袭函可支派僧人。惟双峯寺查有函可碑塔并语录、诗句、手录戒仪字迹,承袭函可支派僧人法贞、默慧、默兆、默群、默喜、契宽、契先、契和等。奴才等当卽细察伊等情形,实皆愚蠢,均属务农山僧。恐其另有支派流传,以及皈依僧众收徒聚会情事,覆加密访居民乡保人等,佥称并无前项情事。奴才等又赴香岩寺搜查所存《剩和尚语录》刻板,无从起获,严加讯究,实因年久,遗失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