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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河间法(谓表里双解、清热育阴之法),人皆不信也。再与他医商之,仍用热剂,卒至口鼻出血而死。极其悔叹,始服孟英之卓识。余谓霍乱一证,近来时有,而医皆不甚识得清楚,死于误治极多。孟英特着专论,虽急就成章,而辨晰简当,略无支漏,实今日医家首要之书,以其切于时用,不可不亟为熟读而研究哉!罗吉人,立冬前,患霍乱转筋,某知其阴分素亏,病由伏暑,服药已得转机。数日后,渐有呃忒。孟英视之:脉弦数左甚,苔焦而渴,龈衄、脘闷、便溏色酱,小便短赤。皆伏暑未清,气机阻塞之象。既失清肃,当脐尚贴回阳膏。屡嘱揭去不从,后闻不起。   石雨田母,年近五旬,陡患霍乱转筋,苔黄大渴,神情烦躁,证属伏暑,脉颇不恶,而浑身冷汗,摇煽不停,已为阳越之象。不敢与方,寻即告殒。   朱巽泉父,年以六旬,患霍乱转筋,证不甚剧,问答音清,而脉微欲绝。亦决其不治,已而果然。   某,丙夜(指午夜)患此证,刺出黑血。侵晓,孟英往视,形脉两脱,大汗如淋,目陷音嘶,溺无苔腻,平素嗜饮少谷,好善忘劳。(此)暑湿蕴中,正气溃散,勉投参药,竟不能救。   方氏女,播迁三载,秋抵申,患肿,因在旅寄,竟不调治。交霜降,肿忽消。不数日,又患霍乱,即神气瞀乱,屋中盘走,口呼姊姊。乃姊强纳之卧,两目转旋不停,泪涔涔下,牙关即紧,欲延孟英诊,竟不及也。   孟英曰:此流离困苦,忧郁深沉,木土相乘,吐泻而肿,节交霜降,气肃肿消,郁无所宣,直凌脾胃,吐泻陡作,木火勃升,狂走目张,阳从上越,此情志内伤霍乱也。故告危如是之速。   徐氏,素无病,胃亦强,且善作劳,夜分忽泻二次,晨起为孟英梳发未毕,又泻一次。因诊之,脉七至,而细促不耐按,略无病。若此脉病患不病,殆不始于今日,不可救药也。既而泻颇缓,且食山东挂面一小碗,然尚能以乳哺女,而既吸之后,乳即瘪(塌陷)而不起矣。形亦渐削,汗亦渐多,脉亦渐脱,音亦渐嘶,戌刻遽逝。及中气卒然溃散,绝无仅有之候也。   余抗(一)纸客,在舟次病此。至乞孟英诊之,已舌卷囊缩,口开苔黑,形脱神离,不可救药矣。询途中并未服药,谛思其故,暑湿既可伏至深秋而发为霍乱,则冬伤于寒者,至春不为温病,亦可变为霍乱也。虽为温病之变证,而温即热也,故与伏暑为病,不甚悬殊。且细绎仲圣书,亦未尝不微露其意也。如太阳与少阳合病,自下利者,与黄芩汤,若呕者,黄芩加半夏生姜汤主之。张石顽注云:温病始发,即当用黄芩汤去热为主。若伤寒必传至少阳,热邪入里,方可用黄芩、柴胡解之。盖黄芩汤乃温病之主方,即桂枝汤以黄芩易桂枝而去生姜。以桂枝主在表之风寒,黄芩主在里风热,乃不易之定法,其生姜辛散,非温热所宜,故去之。此表里寒热之不可不知者也。周禹载注云:明言太少二阳,何不用二经药?非伤寒也。伤寒由表入里,此则自内发外。无表何以知?或胁满,或头痛,或口苦引饮,或不恶寒而即热,故不得谓之表也。如伤寒合病,皆表病也。今不但无表,且有下利里证,伤寒协热利,必自传经而入,不若此之即利也。温何以即利?其人中气本虚,内伏已深,不能尽泄于外,势必下走利也。孟英谓:此论温邪外发未久,即可下走为利,本文更有“若呕者”句,岂非温病可转霍乱,早逗端倪于此乎?。曩纂《温热经纬》,于此条下附注云:少阳胆木,挟火披猖,呕是上冲,利由下迫,何必中虚始利,饮聚而呕?半夏、生姜,专开饮结,如其热炽,易以(黄)连、(竹)茹。   或问半痴曰:既肝郁于土而食不下行矣,何以干矢自遗而不觉乎?半痴谓:胃与大肠,原一气相贯,惟其食滞于胃而不化,似与大肠气不相贯。故广肠之宿粪出而不觉。经云:“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是亦变也。所谓不足者,非言中气虚也。以中气为病所阻,则不足于降浊升清之职,故溲便为之改常也。因思霍乱之吐泻无度,干霍乱之便闭不行,皆变也。皆中气为病所阻,而不足于降浊升清之职也。设疑不足为虚,则诸霍乱皆当补中气为治矣。此说与前释“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之说,可以互证。   八月初,秋阳正烈,姚欧亭,初七日忽然身热呕泻,白苔满布,神惫不支,腹痛汗频,音低溺涩。先与:(人)   参(黄)连 (法半)夏 (浓)朴 (竹茹) 滑(石) 苡(仁) 苏(叶) 蚕砂 扁豆叶,二剂,热退神清,而左脉仍弦,关上高,呕酸无寐,手足振惕。客邪虽解,土受木乘也,去滑(石)、(浓)朴、蚕砂、扁豆叶,加茯神、蛤壳、紫菜、绿豆、白蔻仁,三剂,苔化能眠,知饥泻减。去(白)蔻仁、蛤(壳),加菖蒲、白术,五剂而痊。此霍乱之开阖失常,中枢为邪所乱也。前案之开阖无权,中虚不能主持也。   同是一人,先后一虚一实,正可互勘。至于前病愈后之呕泻振惕,乃为风暑乘虚扰中之霍乱证。   朱鸣岐,患下利转筋。医见肢冷,即投温补,服药即吐,既而呃忒不已。温补加峻,病日以危,延至九朝。孟英按脉,左至弦滑,右弱不应指,苔黄浓而腻浊,小水不行,脐上拒按。因谓曰:病原不重,误药致剧。命不应死,幸而得吐。与:枳(实) 桔(梗) (黄)芩 (黄)连 (竹)茹 (半)夏 (紫)苏 (连)翘 芦根 枇杷叶 滑石,开痰行气,舒结通阳。两剂呃果止,而遍身赤 。又二剂,燥矢下而苔化溺行,右脉渐振,随以清肃法调养而瘥。   此证若初治得法,一二剂可愈。举世以泻证、吐证、霍乱证、霍乱转筋证皆为寒证,往往不察病情,辄投热药,今见肢冷而右脉软弱,彼方以为虚寒的据,况服药即吐,呃忒随来,以为霍乱转筋而见呃忒,惶惶然以为虚脱之象,故温补日以加峻,纵使一蹶不起,病者无怨,医家不悔(悟),授受相承,伎俩如是,良可慨已。此外,如胸腹疼痛,疟疾哮喘,经阻产后等证,世俗亦多指为寒病,虽以热药刹(杀)之不知。呃忒则尤多枉死。孟英尝治一角妓,患呃累日。此因破身太早,固是虚证,然血去阴伤,岂可反以温燥助热,遂至下焦不摄。妓性畏药,用一味鸡子黄,连进数服而安。   一、内科   泄泻   姚树庭,以古稀之年而患久泻,群医杂治不效。佥以为不起矣。延至季秋,邀孟英决行期(行期二字,此处作死亡解)之早晚,非敢望愈也。孟英曰:弦象独见于右关,按之极弱,乃土虚木贼也。调治得法,犹可引年,何以遽尔束手乎?乃出从前诸方阅之,皆主温补升阳。曰:理原不背,义则未尽耳!如姜、附、肉蔻、骨脂之类,气热味辣,虽能温脏,反助肝阳,肝愈强,则脾愈受戕,且辛走气而性能通泄,与脱者收之之义大相刺谬,而鹿茸、升麻可治气陷之泄,而非斡旋枢机之品,至熟地味浓滋阴,更非土受木克,脾失健行之所宜。纵加砂仁酒炒,终不能革其腻滑之性,方方用之,无怪乎愈服愈泄。徒藉景岳“穷必及肾”为口实也。与异功散加山药、扁豆、莲子、乌梅、木瓜、芍药、蒺藜、石脂、余粮,服之果效,恪守百日,竟得康强,越三载,以他疾终。   某人,患晨泻有年,累治不效,春间尤甚。孟英按其脉,曰:汝虽苦于泻,而泻后腹中反觉舒畅乎?曰:诚然。   苟不泄泻,又胀闷减食矣。而服四神附、桂之药,其泻必加。此曷故也?曰:此非温升补涩之证。乃肝强脾弱,木土相凌。处一方令其常服,数帖即安。复竟无此恙也。方用:白术 苡仁 黄连 楝实桂枝 茯苓 木瓜 芍药 蒺藜 橘皮而已。   孔广愚司马,久患溏泻,而舌黑气短。自春徂(作往字解)冬,治而不愈。孟英视之,曰:劳心太过,阳烁其阴。人见其溏泻,辄与温中,不知肺受火型,气失清肃而短促于上,则水源不生,自然溺少而便泻矣。投以肃肺清心,凉肝滋肾之法,果得渐瘳。   杨氏妇,孀居患泻,久治不瘥。孟英曰:风木行(刑)胃也。彼不之信,另招张某大进温补,乃至腹胀不食,夜热不眠,吐酸经秘,头痛如劈。复乞孟英视之。先投苦泄佐辛通以治其药,嗣以酸苦熄风安胃。匝月乃瘳,续与调补,汛至而康。   方氏女,久患泄泻脘痛,间兼齿痛,汛事不调,极其畏热,治不能愈。上年初夏,所亲崔映溪为延孟英诊之,体丰,脉不甚显、而隐隐然弦且滑焉。曰:此肝强痰盛耳。   然病根深锢,不可再行妄补。渠母云:溏泻十余年,本元虚极,广服培补,尚无寸效,再攻其病,岂不可虞?孟英曰:非然也。今之医者,每以漫无着落之虚字,括尽天下一切之病。动手辄补,举国如狂。目击心伤,可胜浩叹。   且所谓虚者,不外乎阴与阳也。今肌肉不瘦,冬不知寒,是阴虚乎?抑阳虚乎?只因久泻,遂不察其脉证,而佥疑为虚寒之病矣。须知痰之为病,最顽且幻,益以风阳,性尤善变。治必先去其病,而后补其虚,不为晚也。否则养痈为患,不但徒弗参药耳。母不之信,遍访医疗,千方一律,无非补药。至今秋颈下起一痰核,黄某敷之始平,更以大剂温补,连投百日,忽吐泄胶痰斗余而亡。予按:此痰饮滋蔓,木土相仇,久则我不敌彼,而溃败决裂,设早从孟英之言,断不遽死于今日也。   康康侯司马之夫人,泄泻频年,纳食甚少,稍投燥烈,咽喉即痛,经治多手,不能获效。孟英诊曰:脾虚饮滞,肝盛风生之候也。用:(人)参 (白)术 橘(皮)半(夏) 桂(木) 茯(苓) 楝(实) (白)芍 木瓜 蒺藜,投之渐愈。   今冬又患眩晕,头汗、面热、肢冷、心头似绞,呻吟欲绝。孟英以:石英 苁蓉 牡蛎 (绿萼)梅 (茯)   苓蒺(藜) 楝(实) (白)芍 旋复为方,竟剂而康。   陈某,偶患溏泻。所亲鲍继仲云:余往岁患泻,治不中肯,延逾半载,几为所困,今秋患此,服孟英方,数剂霍然,故服药不可不慎也。盍延孟英视之。陈因中表二人皆知医,招而视之,以为省便。辄投以温补健脾之药。数日后,泻果减。而发热昏痉,咽喉黑腐。其居停瞿颖山,疑病变太速,嘱其请援于孟英。孟英诊曰:迟矣。病起泄泻,何必为寒。正是伏邪自寻出路,而温补以固留之。自然内陷厥阴,不可救药。果即殒焉。   继有高小 孝廉令弟雨生,因食蟹患泻,黄某用大剂温补药,泻果止,而颈筋酸痛,舌绛呕渴,口气甚臭。孟英持脉,沉数。曰:食蟹而后泻,会逢其适耳。脉证如斯,理应清润。奈人自畏凉药,复质于吴某,亦主温补。服及旬日,昏痉舌黑而毙。   吴蕴香孝廉令孙兑官,患发热洞泻,大渴溲少,涕泪全无。孟英曰:暑风行于脾胃也。以:沙参 生薏苡 生扁豆 银花 石斛 滑石 甘草 竹叶 冬瓜皮,澄地浆煎服,数日而痊。按此等证,幼科无不作惊风治,因而夭折者多矣。   沈辛甫,善岐黄之学,其妻体素弱而勤于操作。年逾四秩,汛事过多,兼以便溏,冷汗气逆。参、 屡进,病日以危。孟英诊曰:心脾之脉尚有根,犹可望也。与:龙骨 牡蛎 龟板 鳖甲 海螵蛸 石英 余粮石 熟地茯苓为方,一剂转机,渐以向愈。   某,新秋陡患洞泻如注,即浑身汗出如洗,恹恹一息。孟英往勘,脉来沉细,身不发热,俨似虚寒之证。   惟苔色黄腻,小溲全无。乃湿热病也。与:桂苓甘露饮加浓朴,投匕而瘳。   慎氏妇,产后腹胀泄泻,面浮足肿。医与渗湿温补,月余不效,疑为蓐损。孟英视之:舌色如常,小溲通畅,宛似气虚之证。惟脉至梗涩,毫无微弱之形,因与:丹参 滑石 泽兰 茯苓 茺蔚 蛤壳 桃仁 海五灵脂 豆卷,数月即瘥。   叶杏江仲郎,患发热泄泻,医治十七日不效,骨瘦如柴,音嘶气逆。所亲许芷卿,荐孟英诊之。脉数大渴,汗多苔黄。以竹叶石膏汤加减,十余剂渐以向愈,大便反极坚燥,继予滋养而康。   姚欧亭,初夏偶患大泻,后苦脾约,更旬始一更衣,既而匝月一行,极其艰滞,而先硬后溏,汗出神惫。年逾六秩,步履蹇滞。虽广服人乳及润导诸药,率不效。间或纳食如哽,呕吐酸辣,六脉迟软,苔色白润,不渴,小便清长,腹无胀痛。此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也。岂肠燥便秘,可以润药濡之哉?既不宜润,更不可下,以中虚开阖无权,恐一开而不复阖,将何如耶。亦不可升提,盖吐酸食哽,已形下秘上冲之势,又素吸洋烟,设一阖而竟不开,又将何如耶?爰以:(人)参 菊(花) 半(夏)旋(复) (白)芍 鸡金 木瓜 枇杷叶为方,服六剂,更衣两次,解四弹丸,又三剂,解出十五六丸,又三剂,下九丸而始畅。并不坚燥,亦无溏矢,毫不怯力,是药证已符,为留调理法而别。   设或吐酸食哽,则暂用(人)参 (黄)连 橘(皮) 半(夏) 旋(复) (竹)茹 苏叶 枇杷叶紫石英以清肃镇熄之。   孟英次女,八月廿三日,忽患痛泻,肢冷脉伏,崔某进附子理中汤加减,泻不止而苔黑唇燥,颇露热象,改投犀(角)、(石)斛、生脉散等药,形渐脱,又用桂附八味汤,遂于八月廿九日,舌焦如炭而逝。   噫!据此病情,是伏暑也。痧证霍乱,挟食者,必先去食。伤寒亦然。秦氏论之详矣,然竟有病始饱食之余,初非因食为患者,半痴(孟英别号半痴)尝云:“既无枵腹待病之理,岂可专以攻消为治?故临证必审问慎思而明辨之,庶免颟顸贻误之弊。   一、内科   痢疾   金魁官,九月间患五色痢,日下数十行,七、八日来,口噤不纳,腹痛呻吟,危在旦夕矣。孟英视之,曰:暑挟食耳,误服热药矣,攻补皆不可施也,轻清取之可即愈焉。以:北沙参 黄连 鲜莲子 栀子 黄芩 枇杷叶石斛 扁豆 银花 桔梗 山楂 神曲 滑石为方,覆杯即安。孟英尝曰:莲子最补胃气而镇虚逆,若反胃由于胃虚而气冲不纳者,是皆热邪伤其胃中清和之气,故以黄连苦泄其邪,即仗莲子甘镇其胃。鲜莲子清香不浑,镇胃之功独胜。   附录:孟英玉芝丸 猪肚一具,治净,以连子去心入肚内,水煎糜烂,收干捣为丸服,凡胃气薄弱者,常服玉芝丸,令人肥健。   朱某,患痢于越,表散、荡涤、滋腻等药备尝之矣。势濒于危,始返杭乞孟英诊之,神气昏沉,耳聋脘闷,口干身热,环脐硬痛异常,昼夜下五色者数十行,小溲涩痛,四肢抽搐,时时晕厥。曰:此暑热之邪,失于清解,表散荡涤,正气伤残,而邪乃传入厥阴,再以滋腻之品,补而锢之,遂成牢不可拔之势。正虚邪实,危险极矣。与:白头翁汤加山栀、黄芩、银花、白芍、楝实、苁蓉、石斛、桑叶、羚羊角、橘叶、牡蛎、海 、鳖甲、鸡内金等药,大剂频灌,一帖而抽厥减半,四帖而抽厥始熄。旬日后,便色始正,溲渐清长,粥食渐进。半月后,脐间之硬始得尽消。改用养阴调理,逾月而康。   朱念民,患泄泻。自谓春寒偶薄而饮烧酒,次日转为滞下。左腹起一痞块,痢时绞痛异常。孟英曰:阴虚木燥,侮胃为泻,误饮火酒,怒木愈张,非寒也。亟屏辛温之物,用白头翁汤加(黄)芩、(川)楝、栀(子)、(黄)连、海 、银花、草决明、枳 子、绿豆皮,十余剂而愈。   汪左泉,患滞下,日夜数十行,而即日须补岁考遗材,浼孟英商速愈之策。孟英切脉弦滑,黄苔满布。   曰:易事耳。重用(黄芩) (黄)连 佐以(山)楂 (浓)朴 服青麟丸四钱,投匕而痊。   陈昼三,病滞下,某进通因通用法,痛泄无度,呕恶不纳,汗出息微,脉弱眩晕。孟英曰:近多伏暑之痢,此独非其证也。元将脱矣。急投大剂温补,脉候渐安。一月后,甫得健复。   高若舟之庶母,年逾花甲,体丰善泻,张某向用参、术取效。今秋患白痢,张谓寒湿滞中,仍与理中(汤)加减,病遂日增。因疑老年火衰,蒸变无权,前药中复加附子。白痢病果减,而腹胀且痛,不食不溺、哕逆发热、势已危殆。始迓孟英视之。脉沉而滑数梗梗。曰:暑热未清,得毋补药早投乎?与(黄)芩 (黄)连 杏(仁) (浓)朴 橘(红) (神)曲 (白)芍 滑(石) (川)楝 银花 海蛇 鸡内金之类,一剂溺行痛减,而痢下仍白。其女为屠西园之室,乃云:向服补药,白痢已止,今服凉药,白痢复作,盖病本久寒,凉药不可再用矣。孟英曰:言颇近理,使他医闻之,必改温补。但病机隐伏,测识匪易,前此之止,非邪净而止之止,乃血得补而不行之止。邪气止而不行,是以痛胀欲死。夫强止其痢,遽截其疟,犹之乎新产后妄涩其恶露也。   世人但知其恶露之宜通。而不知间有不可妄通者,但知疟、痢之当止,而不知邪未去而强止之,其害较不止为尤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