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条辨 - 第 48 页/共 53 页

问荣卫。   曰。荣卫者。三病始分之二道也。二道明。三方对。则三病无余治。此仲景之所以圣也。二道迷。三方惑。则虽三百九十七。一百一十三。犹以为未之足。其凿凿之所以嚣嚣与。未及六七日而风寒有不救者。荣卫不明之罪也。   问传转。   曰。传转者。六经盈缩之玑衡也。六经明。则传转之机审。传转昏。则拘拘数日以论经。此风寒之所以有治不治之分也。已过十三日而有不愈者。传转不明之罪也。   问两感。   曰。以虚者受病言之。风寒之病。表虚而病也。表虚则里实。故曰热虽甚不死。然则两感于寒而病必不免于死者。盖以表里俱虚言也。惟其俱虚。故为不治。仲景亦付之不论。大羌活汤。   要亦不过存此活人之心云耳则可。乌在能奈何两感之万一于可必哉。然亦智者过之之一事。近世以其自谓能治两感而不察。遂用之为通治风寒之套药。是又焉得不谓之愚者不及知之一 邪。   问医有内外。   内者何。曰。人是也。外者何。曰。天是也。知人而不知天。知内不知外也。知天而不知人。   知外而不知内也。知天知人。则知道矣。舍天人而言内外者。非道也。谬也。   问风寒必自太阳而中伤。而诸家乃有各经自中之说。其说何如。   曰。自中不在此中论。此书之论。论外入也。以论外入。故始太阳。太阳者。皮肤也。皮肤之固护人身。犹城郭之卫护治所。经络脏腑者。譬如城中之百物耳。寇盗虽强。岂能不由城郭。   腾空犯内而伤人害物哉。无是理也。今以太阳揭中伤而言传。阳明更转以互音义。少阳言阳去入阴。通章之大旨而玩味之。则风寒浸进之实义。昭然甚明。又何必乱凿叛经之剩说。然则各经无自中邪。曰。非谓无也。人病不外则内。以内出言。何可谓无。中经中络。中腑中脏是也。此书无此。此义不明。则自误矣。一有自误。则必误人。是故古之君子。为学必专务实。用其力于为已。今人则不然。欲求无误。难矣哉。   问条目中太阳中风。阳明中风。少阳中风。三阴亦如此而历言。非各经自中之谓乎。   曰非也。盖谓中风矣。初起证见太阳。则谓之太阳中风。明日又明日。证转见阳明而少阳。   则又谓之阳明中风。少阳中风。三阴亦如此。伤寒亦如此。盖此书通篇大义。是自首贯串至尾。   一气说下来。脉络分明。无有间断。与诸家零零星星。一节一意。不相联属者不同。学人务要瞻前顾后。彻首彻尾。反来复去。千遍熟读。沉潜深思。则义理自见。自然有得。洪范曰思。曰睿。   睿作圣。思是圣学工夫。为学不可不思。   问说者皆在中伤感冒上认病辨轻重。诸说孰优。   曰。中伤是素灵互用之二字。两感是热论推病之转语。冒是吴俗之常谈。认病当如尝酒。醇美恶。只可在水米麴 中理虚实。不当向 KT 漉上清滋味。   问先夏至为病温。后夏至为病暑。   曰。暑。必小暑令行而气至。小暑在夏至后一气。故谓夏至前犹是温。言春气未全除也。夏至后始是暑。节令已行也。然自意为医以来。温变为瘟。暑为寒。寒遍四时。瘟满天下。夏之至不至无复论矣。欲生民之命各不失其正。其可得乎。   问天有六气。风寒暑湿燥火。风寒暑湿。经皆揭病出条例以立论。而不揭燥火。燥火无病可论乎。   曰。素问言春伤于风。夏伤于暑。秋伤于湿。冬伤于寒者。盖以四气之在四时。各有专令。   故皆专病也。燥火无专令。故不专病。而寄病于百病之中。犹土无正王。而寄王于四时辰戌丑未之末。不揭者。无病无燥火也。条目中理会自见。   问虚者受病。卫中风也。而曰荣虚。何也。   曰风之中也。本荣实而卫虚也。风既中矣。则卫实而荣虚矣。虚以对实为言。卫家本虚。得助则实。荣家本实。无助反虚。故医家之言虚实。凡虚皆正气虚。凡实皆邪气实。非别家泛言虚实之可比也。经曰。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又曰。入者为实。出者为虚。此之谓也。   问经之用方。皆言主之。后人则云专治。两意同否。   曰。不同。主之者。示人以枢纽之意也。专治则必人以胶柱矣。   问桂枝辛甘大热。经之用。其取发散为阳之义欤。   曰。中风发热汗出。卫不固而表疏。发散何取哉。然一则曰发汗。二则曰发汗。何也。曰。   经不云乎。桂枝本为解肌。又不云乎。   汗不出者不可与也。既曰本为解肌。又曰汗不出者不可与。则岂发汗之谓哉。桂枝有固卫之良能。   解肌乃中风之奥义。妙不可言也。然则发汗者。果为谁也。曰。热粥也。妙在此也。韩信以死地与士卒。得效死之士卒而收背水之功。仲景以汗法与热粥。得逼汗之热粥而成桂枝之效。医道与将道通也。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谓桂枝难用者。曾知此乎。噫。仲景远矣。可以与之语夫此者谁哉。贾生有言。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问桂枝本为解肌。而一则曰发汗宜桂枝汤。二则曰发汗宜桂枝汤。何也。   曰。风之为病。外邪也。故于其初也。法曰常发汗。然汗既自出也。卫行脉外。故曰本为解肌。发汗以例言。发语之辞也。解肌以义言。核实之谓也。故曰解肌乃中风之奥义。妙不可言也。   学人能了悟桂枝发汗解肌之义例。则于入此书之道。已过第一关隘矣。不患不升堂入室也。谓桂枝难用。与凡类集桂枝汤方于已之伤寒门。谓为有汗伤寒之治者。徒知桂枝发汗之例。何尝知其解肌之义哉。   问KT KT 。   曰。几自说文以来。皆言鸟之短羽者。不能远飞。动则引颈KT KT 然。故仲景取以形容病患之颈项俱病者。俯仰不能自如之貌。肖峰吴氏。六书总要。字 文如此。注鸟飞远影。盖有据也。然此以训释仲景书。故但从旧说。而于文之是非。注之得失。则皆不论。   问风土之异。东南偏暖。西北偏寒。故说者谓东南之人。不病风寒。偏病暑湿。西北之人。   不病暑湿。偏病风寒。其说然否。   曰。难以此拘也。灵枢谓夫天之生风者。非以私百姓也。其行公平正直。犯者得之。避者得无。殆非求人而人自犯之。然则四气之所以为人病。在人之自犯不自犯何如耳。不在四气之偏不偏乃尔也。以犯而言。则东南之人。何尝不病其东南之风寒。西北之人。岂可不病其西北之暑湿。何也。事有偶然。机有不测。   理不可以一途取也。今也必欲以偏言。则淮南子曰。匈奴出秽裘。干越生葛 。各生所急以备燥湿。各因所处以御寒暑。并得其宜。物便其所。故兵家有言。朔陲积阴之野。食肉饮酪。其人理密。故耐寒。百粤多阳之地。其人理疏。故耐暑。是其天性然也。如此则是地虽限人以偏。天则全人以性。天地以生物为心。而谓以其气之所不能齐者适所以病患。岂天地之自然哉。亦过论矣。   且夫得气之先。莫如禽鸟。以燕雁同有无之乡言之。彼此虽偏。相差不甚相远可知也。乃若积冰不雪。不青不毛之地。此固判然天地之殊方异域。偏之甚。无过于此矣。然而大禹圣人。定千八百国。解衣入裸。无所不之。贤如诸葛。五月渡泸。深入不毛。牧羝大窖中。餐毡啮雪。十九年而生还。诸如此者。虽履偏之甚。犹且不病。非有主不犯之明验乎。是故。君子立言。必以天下之常。人所同有者。明道以垂大中至正之教。不作聪明。骋奇僻。诞浮泛。以凿无冯之滥说。经曰。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知犯何逆。以法治之。盖谓知是风。则以风治之。知犯寒。则以治寒之法治之。明知是三阳正犯。则治以三阳。知已在三阴。则治以三阴。何尝专东专西。执南执北。   驾偏言以惑乱天下后世哉。故世称圣。言其正也。   问太阳与少阳并病。以眩也。故刺肝俞。以冒也。故刺肺俞。夫胆与肝合。故刺肝俞。所以泻少阳也。而肺非膀胱之合。膀胱之合肾也。不刺肾俞而刺肺俞。何也。   曰。东方肝木。其脏则实。其俞可刺。而况在少阳之眩乎。肾居北方。其脏属水。其官作强。   有虚无实。有补无泻。不可刺也。然肾生气。肺主气。膀胱必气化而出。且肺为相傅之官。放不可刺之肾。而曲畅旁通其治于肺焉。至德要道也。精微之妙。   学人不可不知。   问胃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