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溪心法 - 第 3 页/共 50 页

汗出。手太阳、少阴、足阳明、少阳。   身体重。手太阴、少阴。   不治已病治未病   与其救疗于有疾之后,不若摄养于无疾之先,盖疾成而后药者,徒劳而已。是故已病而不治,所以为医家之法;未病而先治,所以明摄生之理。夫如是则思患而预防之者,何患之有哉?此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之意也。尝谓备土以防水也,苟不以闭塞其涓涓之流,则滔天之势不能遏;备水以防火也,若不以扑灭其荧荧之光,则燎原之焰不能止。其水火既盛,尚不能止遏,况病之已成,岂能治欤?故宜夜卧早起于发陈之春,早起夜卧于蕃秀之夏,以之缓形无怒而遂其志,以之食凉食寒而养其阳,圣人春夏治未病者如此。与鸡俱兴于容平之秋,必待日光于闭藏之冬,以之敛神匿志而私其意,以之食温食热而养其阴,圣人秋冬治未病者如此。或曰:见肝之病,先实其脾脏之虚,则木邪不能传;见右颊之赤,先泻其肺经之热,则金邪不能盛,此乃治未病之法。今以顺四时,调养神志,而为治未病者,是何意邪?盖保身长全者,所以为圣人之道;治病十全者,所以为上工术。不治已病治未病之说,着于《四气调神大论》,厥有旨哉!昔黄帝与天师难疑答问之书,未尝不以摄养为先,始论乎天真,次论乎调神。既以法于阴阳,而继之以调于四气;既曰食饮有节,而又继之以起居有常。   谆谆然以养生为急务者,意欲治未然之病,无使至于已病难图也。厥后秦缓达乎此,见晋侯病在膏肓,语之曰不可为也;扁鹊明乎此,视齐侯病在骨髓,断之曰不可救也。噫!惜齐晋之侯不知治未病之理。   亢则害承乃制   气之来也,即以极而成灾;则气之乘也,必以复而得平。物极则反,理之自然也。大抵寒暑燥湿风火之气,木火土金水之形,亢极则所以害其物,承乘则所以制其极。然则极而成灾,复而得平,气运之妙,灼然而明矣。此亢则害承乃制之意,原夫天地阴阳之机,寒极生热,热极生寒,鬼神不测,有以斡旋宰制于其间也。故木极而似金,火极而似水,土极而似木,金极而似火,水极而似土。盖气之亢极,所以承之者反胜于已也。夫惟承其亢而制其害者,造化之功可得而成者也。今夫相火之下,水气承而火无其变;水位之下,土气承而水气无其灾;土位之下,木承而土顺;风位之下,金乘而风平。火热承其燥金,自然金家之疾;阴精承其君火,自然火家之候。所谓亢而为害承而乃制者,如斯而已。且尝考之《六元正纪大论》云:少阳所至,为火生,终为蒸溽(火化以生,则火生也,阳在上,故终为蒸溽),是水化以承相火之意;太阳所至,为寒雪冰雹、白埃,是土化以承寒水之意也(霜雪冰雹水也,白埃下承土也)。以至太阴所至,为雷霆骤注、烈风(雷霆骤注土也,烈风下承之木气也);厥阴所至,为风生,终为肃(风化以生,则风生也,肃,静也);申明所至,为散落、温(散落金也,温若乘之火气也);少阴所至,为热生,中为寒(热化以生,则热生也,阴精承上,故中为火也)。岂非亢为害则承乃制者欤?昔者黄帝与岐伯,上穷天纪,下极地理,远取诸物,近取诸身,更相问难以作《内经》。至于《六微旨大论》,有极于六气相承之言,以为制则生化,外别盛衰,害则败乱,生化大病,诸以所胜之气来于下者,皆折其标盛也。不然曷以水发而雹雪,土发而骤飘,木发而毁折,金发而清明,火发而曛昧,此皆郁极乃发以承所亢之意也。呜呼!通天地人曰儒,医家者流,岂止治疾而已!当思其不明天地之理,不足以为   审察病机无失气宜   邪气各有所属也,当穷其要于前;治法各有所归也,当防其差于后。盖治病之要,以穷其所属为先,苟不知法之所归,未免于无差尔。是故疾病之生,不胜其众,要其所属,不出乎五运六气而已。诚能于此审察而得其机要,然后为之治,又必使之各应于运气之宜,而不至有一毫差误之失。若然,则治病求属之道,庶乎其无愧矣乎。《至真要大论》曰:审察病机,无失气宜。意蕴诸此。尝谓医道有一言而可以尽其要者,运气是也。天为阳,地为阴,阴阳二气,各分三品,谓之三阴三阳。然天非纯阳,而亦有三阴;地非纯阴,而亦有三阳。   故天地上下,各有风热火湿燥寒之六气,其斡旋运动乎两间者,而又有木火土金水之五运,人生其中,脏腑气穴,亦与天地相为流通,是知众疾之作,而所属之机无出乎是也。然而医之为治,当如何哉?惟当察乎此,使无失其宜而后可。若夫诸风掉眩,皆属肝木;诸痛痒疮,皆属心火;诸湿肿满,皆属脾土;诸气 郁,皆属肺金;诸寒收引,皆属肾水。此病属于五运者也。诸暴强直,皆属于风;诸呕吐酸,皆属于热;诸躁扰狂越,皆属于火;诸强直,皆属于湿;诸涩枯涸,皆属于燥;诸病水液,澄彻清冷,皆属于寒。此病机属于六气者也。夫惟病机之察,虽曰既审,而治病之施,亦不可不详。故必别阴阳于疑似之间,辨标本于隐微之际。有无之殊者,求其有无之所以殊,虚实之异者,责其虚实之所以异。为汗吐下投其所当投,寒热温凉用其所当用,或逆之以制其微,或从之以导其甚,上焉以远司气之犯,中焉以辨岁运之化,下焉以审南北之宜,使小大适中,先后合度,以是为治,又岂有差殊乖乱之失耶?又考之《内经》曰:治病必求其本。《本草》曰:欲疗病者,先察病机,此审病机之意也。《六元正纪大论》曰:无失天信,无逆气宜。《五常大论》曰:必先岁气,无伐天和。此皆无失气宜之意也。故《素问》、《灵枢》之经,未尝不以气运为言,既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气,复有以戒之曰:治病者必明天道地理,阴阳更胜。既曰: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矣。谆谆然若有不能自已者,是岂圣人私忧过计或!以医道之要,悉在乎此也。观乎《原病式》一书,比类物象,深明乎气运造化之妙。其于病机气宜之理,不可以有加矣。   能合色脉可以万全   欲知其内者,当以观乎外;诊于外者,斯以知其内。盖有诸内者形诸外。苟不以相参而断其病邪之逆顺,不可得也。为工者深烛厥理,故望其五色,以青黄赤白黑,以合于五脏之脉,穷其应与不应;切其五脉,急大缓涩沉,以合其五脏之色,顺与不顺。诚能察其精微之色,诊其微妙之脉,内外相参而治之,则万举万全之功,可坐而致矣;《素问》曰:能合色脉,可以万全。其意如此。原夫道之一气,判而为阴阳,散而为五行,而人之所禀皆备焉。   夫五脉者,天之真,行血气,通阴阳,以荣于身;五色者,气之华,应五行,合四时,以彰于面。惟其察色按脉而不偏废,然后察病之机,断之以寒热,归之以脏腑,随证而疗之,而获全济之效者,本于能合色脉而已。假令肝色如翠羽之青,其脉微弦而急,所以为生;若浮涩而短,色见如草滋者,岂能生乎?心色如鸡冠之赤,其脉当浮大而散,所以为顺;若沉濡而滑,色见如 血者,岂能顺乎?脾色如蟹腹之黄,其脉当中缓而大,所以为从;若微弦而急,色见如枳实者,岂能从乎?肺色如豕膏之白,其脉当浮涩而短,所以为吉;若浮大而散,色见如枯骨者,岂能吉乎?以至肾色见如乌羽之黑,其脉沉濡而滑,所以为生;或脉来缓而大,色见如 者死。死生之理,夫惟诊视相参。既以如此,则药证相对,厥疾弗瘳者,未之有也。抑尝论之,容色所见,左右上下,各有其部;脉息所动,寸关尺中,皆有其位。左颊者肝之部,以合左手关位,肝胆之分,应于风木为初之气;颜为心之部,以合于左手寸口,心与小肠之分,应于君火为二之气;鼻为脾之部,合于右手关脉,脾胃之分,应于湿土为四之气;右颊肺之部,合于右手寸口,肺与大肠之分,应于燥金为五之气;颐为肾之部,以合于左手尺中,肾与膀胱之分,应于寒水为终之气。至于相火为三之气,应于右手,命门三焦之分也。若夫阴阳五行,相生相胜之理,当以合之于色脉而推之也。是故《脉要精微论》曰:色合五行,脉合阴阳。《十三难》曰:色之与脉,当参相应。然而治病万全之功,苟非合于色脉者,莫之能也。《五脏生成篇》云:心之合脉也,其荣色也。夫脉之大小滑涩沉浮,可以指别,五色微诊,可以目察,继之以能合色脉,可以万全。谓夫赤脉之至也喘而坚,白脉之至也喘而浮,青脉之至也长而左右弹,黄脉之至也大而虚,黑脉之至也上坚而大。此先言五色,次言五脉,欲后之学人望而切之以相合也。厥后扁鹊明乎此,述之曰:望而知之谓之神,切脉而知之谓之巧,深得《内经》之理也。下迨后世,有立方者,目之曰神巧万全,厥有旨哉。   治病必求于本   将以施其疗疾之法,当以穷其受病之源。盖疾 之原,不离于阴阳之二邪也,穷此而疗之,厥疾弗瘳者鲜矣。良工知其然,谓夫风热火之病,所以属乎阳邪之所客。病既本于阳,苟不求其本而治之,则阳邪滋蔓而难制。湿燥寒之病,所以属乎阴邪之所客。病既本于阴,苟不求其本而治之,则阴邪滋蔓而难图。诚能穷原疗疾,各得其法,万举万全之功,可坐而致也。治病必求于本,见于《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者如此。夫邪气之基,久而传化,其变证不胜其众也。譬如水之有本,故能游至汪洋浩瀚, 而趋下以渐大,草之有本,故能荐生茎叶实秀,而在上以渐蕃。若病之有本,变化无穷。苟非必求其本而治之,欲去深感之患,不可得也。今夫厥阴为标,风木为本,其风邪伤于人也,掉摇而眩转, 动而螈 ,卒暴强直之病生矣;少阴为标,君火为本,其热邪伤于人也,疮疡而痛痒,暴注而下迫,水液浑混之病生矣;少阳为标,相火为本,其热邪伤于人也,为热而瞀 ,躁扰而狂越,如丧神守之病生矣。善为治者,风淫所胜,平以辛凉;热淫所胜,平以咸寒;火淫所胜,平以咸冷。以其病本于阳,必求于阳而疗之。病之不愈者,未之有也。太阴为标,湿土为本,其湿邪伤于人也,腹满而身肿,按之而没指,诸痉强直之病生矣;阳明为标,燥金为本,其燥邪伤于人也,气滞而 郁,皮肤以皴揭,诸涩枯涸之病生矣;太阳为标,寒水为本,其寒邪伤于人也,吐利而腥秽,水液以清冷,诸寒收引之病生矣。善为治者,湿淫所胜,平以辛热;以其病本于阴,必求其阴而治之。病之不愈者,未之有也。岂非将以疗疾之法,当以穷其受病之源者哉?抑尝论之,邪气为病,各有其候;治之之法,各有其要。亦岂止于一端而已。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其入里者,下而夺之;其在高者,因而越之,谓可吐也;剽悍者,按而收之,谓按摩也;藏寒虚夺者,治以灸KT ;脉病挛痹者,治以针刺;血实蓄结肿热者,治以砭石;气滞痿厥寒热者,治以导引;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者,治以醪醴;血气凝泣,病生于筋脉者,治以熨药。始焉求其受病之本,终焉蠲其为病之邪者,无出于此也。噫!昔黄帝处于法宫之中,坐于明堂之上,受业于岐伯,传道于雷公,曰:阴阳者,天地之道也,纲纪万物,变化生杀之妙。盖有不测之神,斡旋宰制于其间也。人或受邪生病,不离于阴阳也。病既本于此,为工者岂可他求哉!必求于阴阳可也。《至真要大论》曰:有者求之,无者求之。此求其病机之说,与夫求于本,其理一也。   卷一   中风一   中风大率主血虚有痰,治痰为先,次养血行血。或属虚,挟火(一作痰)与温,又须分气虚血虚。半身不遂,大率多痰,在左属死血瘀(一作少)血,在右属痰有热,并气虚。左以四物汤加桃仁、红花、竹沥、姜汁,上以二陈汤四君子等汤加竹沥、姜汁。痰壅盛者、口眼 斜者、不能言者,皆当用吐法,一吐不已,再吐。轻者用瓜蒂一钱,或稀涎散,或虾汁,以虾半斤,入酱、葱、姜等料物,水煮。先吃虾,次饮汁,后以鹅翎探引。吐痰用虾者,盖引其风出耳,重者用藜芦半钱,或三分,加麝香少许,齑汁调,吐。若口噤昏迷者,灌入鼻内吐之。虚者不可吐。气虚卒倒者,用参 补之,有痰,浓煎参汤加竹沥、姜汁;血虚用四物汤,俱用姜汁炒,恐泥痰故也,有痰再加竹沥、姜汁入内服,能食者,去竹沥加荆沥。肥白人多温,少用乌头、附子行经,凡用乌、附,必用童便煮过,以杀其毒。初昏倒,急掐人中,至醒,然后用痰药,以二陈汤、四君子汤、四物汤加减用之;瘦人阴虚火热,用四物汤加牛膝、竹沥、黄芩、黄柏,有痰者加痰药,治痰气实而能食,用荆沥,气虚少食,用竹沥。此二味开经络行血气故也。入四物汤,必用姜汁助之。遗尿属气,以参 补之。筋枯者,举动则痛,是无血不能滋养其筋,不治也。《脉诀》内言诸不治证:口开手撒,眼合遗尿,吐沫直视,喉如鼾睡,肉脱筋痛,发直摇头上窜,面赤如妆,或头面青黑,汗缀如珠,皆不可治。   案《内经》以下,皆谓外中风邪。然地有南北之殊,不可一途而论。惟刘守真作将息失宜,水不能制火,极是。由今言之,西北二方,亦有真为风所中者,但极少尔。东南之人,多是湿土生痰,痰生热,热生风也。邪之所凑,其气必虚。风之伤人,在肺脏为多。许学士谓气中者亦有,此七情所伤。脉微而数,或浮而紧,缓而迟。必也脉迟浮可治,大数而极者死。若果外中者,则东垣所谓中血脉、中府、中脏之理,其于四肢不举,亦有与痿相类者,当细分之。《局方》风痿同治,大谬。发挥甚详。子和用三法,如的系邪气卒中,痰盛实热者可用,否则不可。   入方:肥人中风,口 ,手足麻木,左右俱作痰治。   贝母 栝蒌 南星 荆芥 防风 羌活 黄柏 黄芩 黄连 白术 陈皮 半夏 薄桂甘草 威灵仙 天花粉多食湿面,加附子、竹沥、姜汁、酒一匙行经。   一妇手足左瘫,口不能语,健啖。   防风 荆芥 羌活 南星 没药 乳香 木通 茯苓 浓朴 桔梗 麻黄 甘草 全蝎上为末。汤酒调下。不效,时春脉伏,渐以淡盐汤齑汁每早一碗,吐五日。仍以白术、陈皮、茯苓、甘草、浓朴、菖蒲,日二帖。后以川芎、山栀、豆豉、瓜蒂、绿豆粉、齑汁、盐汤吐之,吐甚快。不食,后以四君子汤服之,以当归、酒芩、红花、木通、粘子、苍术、姜南星、牛膝、茯苓为末,酒糊丸。服十日后,夜间微汗,手足动而能言。   一人瘫左。   酒连 酒芩 酒柏 防风 羌活 川芎 当归(半两) 南星 苍术 人参(一两) 麻黄 甘草(三钱) 附子(三片)上丸如弹子大。酒化服。   一人体肥中风,先吐,后以药:苍术 南星 酒芩 酒柏 木通 茯苓 牛膝 红花 升麻 浓朴 甘草〔附录〕风者,百病之始,善行而数变。行者动也,风本为热,热胜则风动。宜以静胜其燥,养血是也。治须少汗,亦宜少下,多汗则虚其卫,多下则损其荣。治其在经,虽有汗下之戒,而有中脏、中府之分,中府者宜汗之,中脏者宜下之。此虽合汗下,亦不可太过,汗多则亡阳,下多则亡阴,亡阳则损其气,亡阴则损其形。初谓表里不和,须汗下之,表里已和,是宜治之在经。其中府者,面显五色,有表证而脉浮,恶风恶寒,拘急不仁,或中身之后,身之前,身之侧,皆曰中府也。其治多易。中脏者,唇吻不收,舌不转而失音,鼻不闻香臭,耳聋而眼瞀,大小便秘结,或眼合直视,摇头,口开,手撒,遗溺,痰如拽锯,鼻鼾,皆曰中脏也。中脏者多不治也。六腑不和,留结为痈;五脏不和,九窍不通。无此乃在经也,初证既定,宜以大药养之,当顺时令而调阴阳,安脏腑而和营卫,少有不愈者也。风中府者,先以加减续命汤,随证发其表。如兼中脏,则大便多秘涩,宜以三化汤通其滞。初证已定,别无他变,以大药和治之。大抵中府者多着四肢,中脏者多滞九窍。中府者多兼中脏之证,至于舌强失音,久服大药,能自愈也。又因气中,其证与中风相似,但风中多痰涎,气中口中无涎,治之之法,调气为先,经言治风者以理气,气顺则痰消,徐理其风,庶可收效。又有中已,言不变,志不乱,病在分腠之间者,只宜温肝取解汗,为可复也。凡中风,脉多沉伏,大法浮迟者吉,沉实者凶。先用麻油调苏合香丸,或用姜汁,或用白汤调,如口噤,抉开灌之,稍醒则服八味顺气散。若痰盛者,只以省风导痰汤服之。若中则昏沉不省人事,口噤,急以生半夏末吹入鼻中,或用细辛、皂角为末吹之,喷嚏则苏,无嚏者不治。肥人中者,以其气盛于外而歉于内也,肺为气出入之道,肥者气必急,气急必肺邪盛,肺金克木,胆为肝之府,故痰涎壅盛。所以治之必先理气为急,中后气未顺,痰未除,调理之剂,惟当以藿香正气散和星香散煎服。此药非特可治中风之证,治中气中恶,尤宜,寻常止呕多痰者,亦可用之。若前证多怒,宜小续命汤加羚羊角;热而渴者,汤中去附子,加秦艽半钱;恍惚错语,加茯神、远志各半钱;不得睡,加酸枣仁半钱;不能言,加竹沥一蚬壳许;人虚无力者,去麻黄,加人参如其数。若人自苏,能言能食,惟身体不遂,急则挛蜷,缓则曳,经年不愈,以加减地仙丹常服。若饮食坐卧如常,但失音不语,只以小续命去附子,加菖蒲一钱。治风之法,初得之,即当顺气,及日久,即当活血,此万古不易之至理,惟可以四物汤吞活络丹愈者,正是此义。若先不顺气化痰,遽用乌、附,又不活血,徒用防风、天麻、羌活辈,吾未见能治也。又见风中于肤腠,辄用脑麝治之者,是引风入骨髓也,尤为难治,深可戒哉!如口 斜未正者,以蓖麻去壳烂捣,右 涂左,左 涂右,或鲜鱼血入麝香少许,涂之即正。嚏嚏,初卒倒,僵仆不知人事,急以皂角末,或不卧散于鼻内吹之,就提头顶发,立苏。若有嚏者可治,无嚏者不治。经曰:风从汗泄,似可微汗。正如解表,表实无汗者,散之劫之。表虚自汗者,温之解之。若气滞者难治,宜吐之(余症见前)。可下者,此因内有便溺之阻隔,故里实。若三五日不大便者,可与《机要》三化汤,或子和搜风丸,老人只以润肠丸。理气者,气滞气郁,肩膊麻痛之类,此七情也,宜乌药顺气、八味顺气之类;理血者,无表里之急,血弱举发不时者,用大秦艽汤,或羌活愈风汤,兼用化痰丸子。   灸,可灸风池、百会、曲池、合谷、风市、绝骨、环跳、肩 、三里等穴。皆灸之以凿窍疏附方: 二陈汤 半夏(泡) 陈皮(二两半) 白茯苓(两半) 甘草(炙,七钱半)上 咀。每服四钱,水一盏,生姜七片,乌梅一个,煎。   四君子汤 见脾胃类。   四物汤 见妇人类。   稀涎散 治中风忽然若醉,形体昏闷,四肢不收,涎潮搐搦。   猪牙皂角(四条,去黑皮) 白矾(一两)上为末。每服三字,温水灌下。但吐出涎便醒,虚人不可大吐。   通顶散 治中风中气,昏愦不知人事,急用吹鼻即苏。   藜芦 生甘草 川芎 细辛 人参(各一钱)上为末。吹入鼻中一字,就提头顶中发,立苏。有嚏者可治。   八味顺气散 白术 白茯苓 青皮 白芷 陈皮(去白) 台乌药 人参(各一两) 甘草(五钱)每服五钱,水一钟半,煎七分,温服。仍以酒化苏合香丸间服。   乌药顺气散 麻黄 陈皮 台乌(各二两) 白僵蚕(炒) 川芎 枳壳(炒) 甘草(炙) 白芷 桔梗(各一两) 干姜(炮,半两)上为末。每服三钱,水二盏,生姜三片,枣一枚,煎服。   星香汤 南星(八钱) 木香(一钱)分二服,水一钟,姜十片,煎服。   省风汤 南星(生,八两) 防风(四两) 独活 附子(生,去皮脐) 全蝎(炒) 甘草(生,各二每服四钱,水一钟半,生姜十片,煎服。   小省风汤 与导痰汤相合,煎服。导痰汤见痰类。   防风 南星(生,各四两) 半夏(米泔浸) 黄芩 甘草(生,各二两)每服四钱,姜十片。   小续命汤 麻黄(去节) 人参 黄芩 芍药 川芎 甘草(炙) 杏仁(炒,去皮尖) 防己 桂(各一两) 防风(一两半)附子(炮,去皮脐,半两)每服五钱,水一盏半,姜五片,枣一枚,煎。温服,取微汗。随人虚实与所中轻重,加减于后:若热者,去附子,入白附子亦可;筋急拘挛,语迟,脉弦,加苡薏仁;若筋急,加人参,去黄芩、芍药,以避中寒,服后稍轻,再加当归;烦燥不大便,去附、桂,倍加芍药、竹沥;如大便三五日不去,胸中不快,加枳壳、大黄;如言语謇涩,手足颤掉,加菖蒲、竹沥;若发渴,加麦冬、葛根、栝蒌根;身体痛,加羌活;搐者亦加之;烦燥多惊者,加犀角、羚羊角;汗多者,去麻黄。   家宝丹 治一切风疾瘫痪,痿痹不仁,口眼 僻者,邪入骨髓,可服。   川乌 轻粉(各一两) 五灵脂(姜汁制,另研) 草乌(各六两) 南星 全蝎 没药 辰砂(各二两) 白附子 乳香 僵蚕(炒,三两) 片脑(五钱) 羌活 麝香 地龙(四两) 雄黄 天麻(三两)上为末,作散。调三分,不觉,半钱。或蜜丸如弹子大,含化茶调皆可。   如神救苦散 治瘫痪,风湿痹走注,疼痛不止。此劫剂也,非痛不可服米壳(一两,去顶膜,蜜炒) 陈皮(五钱) 虎骨(酥炙) 乳香(研) 没药(研) 甘草(各二钱上为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煎。连渣服,病在上食后,在下食前,煎时须顺搅之。   大秦艽汤 治中风,外无六经之形证,内无便溺之阻隔,知血弱不能养筋,故手足不能运动,舌强不能言语,宜养血而筋自荣。   秦艽 石膏(各二两) 甘草 川芎 当归 白芍 羌活 防风 黄芩 白芷 白术 生熟地黄 茯苓 独活(各一两) 细辛 春夏加知母(一两)上 咀。每服一两,水煎服,无时。如遇天阴,加生姜七片;心下痞,加枳实一钱。   三化汤 外有六经之形证,先以加减续命汤治之。若内有便溺之阻隔,以此汤主之。   浓朴 大黄 枳实 羌活(等分)每服三两,水煎服,以利为度。   〔附录〕法曰:四肢不收举,俗曰瘫痪,故经所谓太过则令人四肢不举。又曰:上太过则敦阜。阜,高也;敦,浓也。既浓而又高,则令除去,此真所谓膏粱之疾,非肾肝经虚。何以明之?经所谓三阳三阴发病,偏枯痿易,四肢不举。三阴不足,则发偏枯;三阳有余,则为痿易,易为变易,常用而痿弱无力也。其治则泻令气弱,阳衰土平而愈,故以三化汤下之。若脾虚则不用也,经所谓土不及则卑陷。卑,下也;陷,坑也。故脾病四肢不用,四肢皆禀气于胃,而不能至经,必因脾方可得禀受也。令脾不能与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气日以衰,脉道不利,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故不用焉。其治可大补十全散、加减四物汤,去邪留正。   愈风汤 中风症,内邪已除,外邪已尽,当服此药以行导诸经。久服大风悉去,纵有微邪,只从此药加减治之。然治病之法,不可失于通塞,或一气之微汗,或一旬之通利,如此乃常治之法也。久则清浊自分,营卫自和。如初觉风动,服此不至倒仆。   羌活 甘草(炙) 防风 防己 黄 蔓荆子 川芎 独活 细辛 枳壳 麻黄(去根)地骨皮 人参 知母 甘菊 薄荷(去梗) 白芷 枸杞子 当归 杜仲(炒) 秦艽 柴胡半夏 浓朴(姜制) 前胡 熟地黄(各二两) 白茯苓 黄芩(三两) 生地黄 苍术 石膏芍药(各四两) 桂(一两)上锉。每服一两,水二钟,生姜三片煎,空心一服,临卧煎渣。空心一服,吞下二丹丸,为之重剂。临卧一服,吞下四白丹,为之轻剂。立其法,是动以安神,静以清肺。假令一气之微汗,用愈风汤三两,加麻黄一两,匀作四服,加生姜空心服,以粥投之,得微汗则佳。如一旬之通利,用愈风汤三两,加大黄一两,亦匀作四服,如前服,临卧服,得利为度。此药常服之,不可失四时之辅。如望春大寒之后,本方中加半夏、人参、柴胡各二两,通前四两,谓迎而夺少阳之气也;如望夏谷雨之后,本方中加石膏、黄芩、知母各二两,谓迎而夺阳明之气也;季夏之月,本方中加防己、白术、茯苓各二两,谓胜脾土之湿也;初秋大暑之后,本方中加浓朴一两,藿香一两,桂一两,谓迎而夺太阴之气也;望冬霜降之后,本方中加附子、官桂各一两,当归二两,谓胜少阴之气也。如得春气候,减冬所加,四时类此。此虽立四时加减,更宜临病之际,审察虚实寒热,土地之宜,邪气多少。此药具七情六欲四气,无使五脏偏胜,及不动于荣卫,如风秘服之,永不结燥。此药与天麻丸相为表里,治未病之圣药也。若已病者,更宜常服,无问男女老幼,惊痫搐搦,急慢惊风,四时伤寒等病,服之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