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门 - 第 5 页/共 5 页

然谷、内庭、脾俞,主不嗜食。   胃腧、肾腧,主胃中寒胀,食多,身瘦羸。  大肠俞、周荣,主食不下,喜饮。   阳纲、期门、少商、劳宫,主饮食不下。  章门,主食饮不化,入腹还出,热中不嗜食,苦吞而闻食臭,伤饱身黄,酸疼羸瘦。  中庭、中府,主膈寒,食不下,呕吐还出。  巨阙,主膈中不利。   中极,主饥不能食。   上脘、中脘,主寒中伤饱,食饮不化。  凡饮食不化,入腹还出,先取下脘,后取三里泻之。  凡不嗜食,刺然谷,多见血,使人立饥。  《东垣十书》曰:全不思食,取然谷,出血立饥。  饥不能食,饮食不下,取章门、期门。  胃病饮食不下,取三里。   吐宿汁吞酸,取章门、神光。   三焦停水气攻,不食,身黄微热,胃中有寒故也,取维道、中封、胃俞、肾俞。  饥不能食,饮食不下,呕而雷鸣,取大迎、中极、食窦。  《资生方》曰:饮食不多,心腹膨胀,面色萎黄,世谓脾肾病,宜灸中脘。  食多身瘦,名曰食晦,先取脾俞,后取章门、太仓。  《医学纲目》曰:胃弱不思饮食,肠鸣腹痛,食亦不化,取三里、三阴交。  三焦邪热,不嗜饮食,关元一分,沿皮向后三分,灸之。     导引   《保生秘要》曰:伤食呕吐导引法,按寅、卯、辰候,空心披衣起床,正身直立,双手用力拿两肘髆,脚尖着地,脚跟双悬起,倒力舂二九之数。醉饱勿行,恐伤脏腑。  运功:先呼浊,次吸清,归脐闭口,存心下丹田,半晌,运脐,自然安。  饱食醉后,因怒下血,运功定神存元气,顾脐念,戒多怒,有食必须调节,病自即安。  食积致嗽,外法摩脐轮,使食渐次下去,须宽性平胸膈,而气下降,即愈。     医案   《儒门事亲》曰:戴人出游,道经阳夏,问一旧友,其人病已危矣。戴人往视之,其人曰:我别无病,三年前当隆暑时出村野,有以煮酒馈予者,适村落无汤器,冷饮数升,便觉左胁下闷,渐痛结硬,至今不散,针灸磨药,殊不得效。戴人诊其两手脉,俱沉实而有力,先以独圣散吐之,一涌二三升,色如煮酒,香气不变。后服和脾散去湿药五七日,百脉冲和,始知针灸无功,徒增苦楚矣。   一缁侣好茶成癖,积在左胁。戴人曰:此与肥气颇同,然痎疟不作,便非肥气,虽病十年,不劳一日。况两手脉沉细,有积故然。吾治无针灸之苦,但小恼一饷可享寿尽期。先以茶调散吐出宿茶水数升;再以水如意揃之,又涌数升,皆作茶色;次以三花神佑丸九十余粒,是夜泻二十余行,脓水燥粪瘀血杂然而下。明日以除湿之剂服十余日,诸苦悉蠲,神清色莹。   《丹溪心法》曰:一女子在家,因事不如意,郁结在脾,半年不食,每日食枣数枚,适喜馒头,亦能少食,惟深恶粥饭。予诊其脾气非枳实不能散,遂以温胆汤去竹茹与服,经三月,服二百贴而愈。   一女子年二十余,许婚后,夫远出,二年不归。女子病重不食,困卧如痴,他无所苦,诸医不效。予往治之,见女向里床而睡,形体羸瘦。余思之,此气结病也,药不能治,得怒可解。予往,激其怒,掌其面三,且责以不得有外思。女果大怒而哭,待其哭一二时许,令其父母解之,进药二贴,即欲食矣。余谓其父母曰:虽愈必得喜方可解,若再思则结气必复至矣。其父因伪作其夫有书回,约日成婚。一月余,其夫果归,病得全愈。   《医学纲目》曰:秦生好服三生茶及冷物,成积而痼寒,脉非浮非沉,上下内外,按举极有力,坚而不柔,触指突出肤表,往来不可以至数名,纵横不可以巨细状。此阴证鼓击脉也,一身流行之火萃于胸中,寒气逼之,故搏大有力。与真武、四逆、理中等汤丸,佐以芍药、茴香,使不僭上,每日服百丸,夜八十丸,至夜出汗而愈。   唐臣嗜冷食,遂成阴证,脉迟,七八至一止,后仅三至。余亟与温剂数服,四五日不解;遂续进三服,日脉生大汗而解。   罗谦甫云:脾胃弱而饮食难任者,不可一概用克伐之剂,宜钱氏异功散补之,自然能食。设或嗜食太过伤脾,而痞满呕逆,权用枳实丸一服,慎勿多服。余尝治翁氏久疟,食少汗多,先用补剂加黄连、枳实,月余食反不进,汗亦不止。因悟谦甫此言遂减去枳、连,纯用补剂。又令粥多于药而食进,又于原方内加附子三分半,一服而愈。   《薛己医案》曰:赵吏部患吐,物出皆酸味,其脉气口大于人迎者二三倍。僚友速余投剂,余曰:此实邪在上,候其吐尽酸味,不药自愈。翊早吐止而安。   一妇人脾胃虚弱,饮食素少,忽痰涌气喘,头摇目札,手扬足掷,难以候脉,视其面色,黄中见青。此肝木乘脾土,用六君加柴胡升麻治之而苏,更以补中益气加半夏调理而痊。   光禄高署丞脾胃素虚,因饮食劳倦,腹痛胸痞,误用大黄等药下之,谵语烦躁,头痛喘汗,吐泻频频,时或昏愦,脉大而无伦次。用六君子加炮姜四剂而安。但倦怠少食,口干发热,六脉浮数。欲用泻火之药,余曰:不时发热,是无火也;脉浮大,是血虚也;脉浮虚,是气虚也。此因胃虚,五脏亏损,虚证发见。服补胃之剂,诸证悉退。   廷评张汝翰胸膈作痞,饮食难化,服枳朮丸久而形体消瘦,发热口干,脉浮大而微。用补中益气加姜、桂,诸证悉退,惟见脾胃虚寒,遂用八味丸补命门火,不月而饮食进,三月而形体充。此证若不用前丸,多变腹胀喘促,腿足浮肿,小便淋沥等证,急用济生加减肾气丸,亦有得生者。   一妇人饮食无过碗许,非大便不实,必吞酸嗳腐,或用二陈、黄连,更加内热作呕。余谓东垣先生云:邪热不杀谷,此脾胃虚弱,末传寒中。以六君加炮姜、木香数剂,胃气渐复,饮食渐进。又以补中益气加炮姜、木香、茯苓、半夏数剂全愈。后因怒,饮食顿少,元气顿怯,更加发热,诚似实火,脉洪大而虚,两尺如无,用益气汤、八味丸两月余,诸证悉愈。   光禄邝子泾面白神劳,食少难化,所服皆二陈、山楂、枳实之类,形体日瘦,饮食日减。余谓此脾土虚寒之证,法当补土之母。彼不信,乃径消克,以致不起。   胡济之场屋不利,胸膈膨闷,饮食无味,服枳朮丸,不时作呕;用二陈、黄连、枳实,痰涌气促,加紫苏、枳壳,喘嗽腹胀;加厚朴、腹皮,小便不利;加槟榔、蓬朮,泄泻腹痛。悉属虚寒。用六君加姜桂,二剂不应;更加附子一钱,二剂稍退,数剂十愈六七;乃以八味丸全愈。   一妇人年三十余,忽不进饮食,日饮清茶三五碗,并少用水果,三年余矣。经行每次过期而少。余以为脾气郁结,用归脾加吴茱萸,不数剂而饮食如常。若人脾肾虚而不饮食,当以四神丸治之。   一妇人年逾二十,不进饮食二年矣,日饮清茶果品之类,面部微黄浮肿,形体如常,仍能步履,但体倦怠,肝脾二脉弦浮,按之微而结滞。余用六君加木香、吴茱,下痰积甚多,饮食顿进,形体始瘦。卧床月余,仍服六君之类而安。   旧僚钱可久素善饮,面赤痰盛,大便不实。此肠胃湿痰壅滞,用二陈、芩、连、山栀、枳实、干葛、泽泻、升麻一剂,吐痰甚多,大便始实。此后日以黄连三钱泡汤饮之而安。但如此禀厚者不多耳。   太常边华泉呕吐不食,腹痛后重,自用大黄等药一剂,腹痛益甚,自汗发热,昏愦脉大。余用参朮各一两,炙甘草、炮姜各三钱,升麻一钱,一锺而苏。又用补中益气加炮姜二剂而愈。   《医宗必读》曰:文学倪念岚屡劳积郁,胸膈饱闷,不能饮食,服消食之剂不效,改而理气,又改而行痰,又改而开郁,又改而清火。半载之间,药百余剂而病势日增,惶惧不知所出,始来求治于余。余先简其方案,次诊其六脉,喟然叹曰:脉大而软,两尺如丝,明是火衰不能生土,反以伐气寒凉投之,何异于人既入井而又下石乎?遂以六君子汤加益智、干姜、肉桂各一钱,十剂而少苏,然食甚少也。余劝以加附子一钱,兼用八味丸调补,凡百余日而复其居处之常。   新安程幼安食少腹闷,食粥者久之,偶食蒸饼,遂发热作渴,头痛呕逆。或以伤寒治之,或以化食破气之药投之,俱不效,势甚危迫。及余诊之,谓其兄季涵曰:脉无停滞之象,按之软且濇,是脾土大虚之诊也,法当以参朮理之。众皆不然。余曰:病势已亟,岂容再误?遂以四君子汤加沉香、炮姜,与之数剂而减,一月而安。   《寓意草》曰:钱小鲁,奕秋之徒也,兼善饮,每奕必饮,饮必醉,岁无虚日。辛巳秋,浩饮晚归,呕吐寒热兼作,骨节烦疼。医以时行感冒表散药治之,不愈。更医,知为酒毒,于寒凉药中用热药为向导,治之亦不愈。卧床二十余日,始请余诊。其脉洪大促急,身软,着席不能动展,左腿痛如刀刺,鼻煤,从病起至是,总未大便。此痈疽之候也,归语两门人。王生欣然有得,曰:迄今燥金司令,酒客素伤湿热,至此而发。金盛则木衰,是以筋骨疼痛而不能起床;脏燥则腑亦燥,是以津液干枯而大肠失其润。以清金润燥治之可矣。吴生曰:不然。酒毒大发,肠胃如焚,能俟掘井取水乎?是必以大下为急也。余曰:下法果胜,但酒客胃气,素为多呕所伤,药入胃中,必致上涌,不能下达,即敷脐导肠等法,无所用之。掘井固难,开渠亦不易。奈何!奈何!吾为子辈更开一窦。夫酒者清冽之物,不随浊秽下行,惟喜渗入者也。渗入之区,先从胃入胆,胆为清净之腑,同气相求故也。然胆之摄受无几,其次从胃入肠,膀胱渗之,化溺为独多焉。迨至化溺,则所存者酒之余质,其烈性实惟胆独当之。每见善饮者,必浅斟缓酌,以俟腹中之渗,若连飞数觥,有倾囊而出耳。是以酒至半酣,虽懦夫有挥拳骂座之胆,虽窭人有千金一掷之胆,虽狷士有钻穴逾墙之胆,甚至凶徒有抚剑杀人之胆,以及放浪形骸之流,且有一饮数斛,不顾余生之胆。以小鲁之赤贫而胆不丧落者,夫非借资于酒乎?其受病实有较他人不同者,盖胆之腑原无输泻,胆之热,他人可移于脑,浊涕从鼻窍源源而出,乃少杀其势。若小鲁则阳分之阳过旺,阳分之阴甚衰,发鬓全无,直似南方不毛之地,热也极矣,肯受胆之移热乎?幸其头间多汗,脑热暗泄,不为大患。乃胆热既无可宣,又继以酒之热,时之燥,热淫内炽,脉见促急,几何不至极惫耶?故胆之热汁满而溢出于外,以渐渗于经络,则身目皆黄,为酒瘅之病。以其渗而出也,可转驱而纳诸膀胱,从溺道而消也。今独攻环跳之穴,则在胆之本属无可驱矣,且其步履素为此穴所苦,受伤已久,气离血散,热邪弥漫留连,服药纵多,有拒而不纳耳,何能取效?即欲针之,此久伤之穴有难于针泻者。设遇良工如古人辈,将何法以处此乎?吾更有虑焉:有身以后,全赖谷气充养,谷气即元气也,谷入素少之人,又即借酒为元气,今以病而废饮,何所恃为久世之资耶?吾谛思一法,先搐脑中黄水出鼻,次针胆穴之络脑间者数处,务期胆中之热移从脑鼻而出,庶乎环跳穴中,结邪渐运,而肠胃之枯槁渐回。然后以泻胆热之药入酒中,每日仍痛饮一醉,饮法同而酒性异,始得阴行而妙其用。盖其以生平之偏造为坚垒,必借酒转为向导,乃克有济也。岂清金润燥与下夺之法能了其局乎?两生踊跃曰:蒙诲治法,令人心地开朗,请笔之以志一堂授受之快。录此付渠子,令送商顾幼疏孝廉求救。小鲁竟阻之。或以余言为不然耶?   《景岳全书》曰:一上舍年及三旬,因午刻食水煮面角,将至初更,食及小腹,下至右角间,遂停积不行,而坚突如拳,大如鹅卵,其痛之剧,莫可名状。余为治之,察其明系面积,显而无疑。然计其已入大肠,此正通则不痛之证也。乃与木香槟榔丸连下二三次,其痛如故。因疑药力之缓,犹未及病,乃更投神佑丸以泻之,又不效。余谓此必药性皆寒,故滞而不行也,因再投备急丸,虽连得大泻,而坚痛毫不为解。斯时也,余计穷矣。因潜测其由,不过因面,岂无所以制之?今既逐之不及,使非借气以行之不可也?且计面毒,非大蒜不杀,气滞非木香不行,又其滞深道远,非精锐之向导不能达,乃用火酒磨木香,令其嚼生蒜一瓣而以香酒送之,一服后觉痛稍减,三四服后痛渐止而食渐进,方得全愈。然虽痛止食进,而小腹之块仍在,后至半年许,始得消尽。由是知欲消食滞,即大黄、巴豆犹有所不能及,而惟宜行气为先也。且知饮食下行之道,乃必由小腹下右角间,而后出于广肠。此自古无人言及者,故并笔之,用以广人之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