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痈疽疔毒门 - 第 16 页/共 16 页

一妇人臂患毒肿硬,咽喉壅塞,四肢逆冷,发寒热,以五香连翘汤二剂顿愈,以疮科流气饮四剂而消。   一男子臂患痈,脉弦紧有力,以白芷升麻汤二剂顿退,又二剂而消。   一妇人肩下患毒,脉弦紧,以白芷升麻汤二剂,表证已退;更以托里药溃之而愈。   一男子臂患痈不作脓,灸以豆豉饼及饮托里药三十余剂而溃,又月余而瘳。   一男子脓熟不溃,余欲针之,补以托里。彼不信,乃服攻毒药,反致恶心少食,始悟而用针;更以六君子汤加藿香、当归四剂少可;再以加味十全大补汤数剂而敛。凡疮脓熟不行针刺,脓内侵蚀,轻者难疗,重者不治。老弱之人,或偏僻之处,乃紧要之所,若一有脓,宜急针之,更以托里,庶无变证。   一男子患毒作痛,服寒凉药,痛虽止而食愈少,疮亦不溃,以六君子汤而食进;再以托里药溃之而愈。大抵疮疽之证,寒热虚实,皆能为痛。热毒之痛者,以寒凉之剂折之;寒邪之痛者,以温热之剂散之;因风而痛者除其风;因湿而痛者导其湿;燥而痛者润之;塞而痛者通之;虚而痛者补之,实而痛者泻之;脓郁而闭者开之;恶肉侵蚀者去之;阴阳不和者调之;经络秘濇者利之。慎勿概用寒凉之药。况血脉喜温而恶寒,若冷气入里,血即凝滞,反为难瘥之证矣。   一男子素弱,肘患肿,欲内消,服凉药反致作泻少食,以二神丸及香砂六君子汤加肉豆蔻而泻止食进,又以托里药而肿亦消。丹溪云:痈疽因积毒在脏腑,当先助胃壮气,使根本坚固;次以行经活血药佐之,参以经络时令,使毒气外发,施治之早,可以内消,此内托之意也。又云:肿疡内外皆壅,宜以托里表散为主。如欲用大黄,宁无孟浪之过?溃疡内外皆虚,宜以接补为主。如欲用香散,未免虚虚之失。大抵痈肿之证,不可专泥为火。经云:营气不从,逆于肉理,乃生痈肿。又云:形伤肿,气伤痛。六淫七情皆能致之,况禀有虚实及老弱不同,岂可概用寒凉之药?设若毒始聚,脓未作,势不盛,庶可消。尤当推其病因,别其虚实。若概用寒凉药,必致悞事。如脓将成,邪盛气实,用消毒之剂,先杀其毒,虽作脓不为大苦,溃亦不甚。若就用托里,必益其势。如脓将成不成,及不溃,方用托里,脓成势盛者针之,脓一出,诸证悉退矣。   一男子脓熟不溃,微痛少食,倦怠发热。予为针之,脓涌出,热益甚,乃虚故也,急以人参黄芪汤二剂,热愈甚,此药力尚未及也,又二剂果应,再以当归补血汤数剂而痊。东垣云:发热恶热,大渴不止,烦躁肌热,不欲近衣,脉洪大按之无力,或目痛鼻干者,非白虎汤证也,此血虚发躁,宜当归补血汤主之。   一妇人脾气素弱,患毒未作脓,发寒热兼呕,以不换金正气散二剂而止;以托里散六剂而溃;更以健脾药而敛。   一男子患痈,脓成不溃,投以补剂而溃,更以健脾药而愈:气血壮实,脓自涌出。信夫!   一男子溃而瘀血不腐,以参、芪、归、朮峻补气血;更以桑木灸之腐而愈。   一童子腋下患痈,不敛脓清,脉大倦怠,懒食少寐,自汗口干,以内补黄芪汤及豆豉饼灸之,两月而愈。凡疮脓溃而清,或疮口不合,或聚肿不赤,肌寒肉冷,自汗色脱者,皆气血俱虚也,非补不可。   一男子腰患毒,脓熟不溃,针之脓大泄,反加烦躁,以圣愈汤四剂而宁;更以人参养荣汤加麦门冬、五味子两月而愈。此人后患湿气,遂为痼疾。凡疮脓血去多,疮口虽合,尤当补益,务使气血平复,否则更患他证,必难治疗。慎之!   一妇人患臂痈,疮口紫陷,脓清不敛。彼以为毒未尽,欲服攻毒之剂。予谓疮疡之证,肿起坚硬,脓稠者,实也;肿下软慢,脓稀者,虚也。遂用附子饼灸之,及饮十全大补汤百剂始愈。   一妇人患附骨痈,久而不敛,致腿细短软,脉来迟缓,以十全大补汤加牛膝、杜仲,及附子饼灸之,两月余而愈。凡脓溃之后,脉濇迟缓者易愈,以其有胃气故也;脉来细而沉,时止者,里虚而欲变证也。若烦痛尚未痊也。洪滑粗散者难疗,以其正气虚而邪气实也。   一男子风袭疮口,牙关紧急,腰背反张,以玉真散一服而愈,仍以托里药而敛。   一男子患痈将敛,遍身作痒,脉浮,以消风散二服而止;更以托里药而愈。   一男子肩下患疽,已数日,漫肿微痛,头甚多,皆如粟许,色不变,不起发,此气血虚也,诊其脉果然。先以仙方活命二剂杀其大势;更以托里药而起发疮头,虽溃,但流血水,气血尚虚,不能为脓也。彼欲服太乙锭子,予谓此药止能攻毒,不能托里。彼不深信,至四次饮食不进,疮色黑陷,吃逆不绝,胃气虚极也,不治。强投温中健脾之剂,不应而死。   一男子近胁患疽,肿而不溃,投大补之剂,溃而已愈,后患弱证而殁。   一男子腰中患疽,发而不溃,其气血止能起发,不能培养为脓也。投大补药数剂而溃,又数剂脓出尚清。乃服参芪归朮膏斤余,脓少稠;数斤,脓渐稠,肌肉顿生。凡大痈疽,借气血为主。若患而不起,或溃而不腐,或不收敛,及脓少或清,皆气血之虚也,宜大补之,最忌攻伐之剂。亦有脓反多者,乃气血虚而不能禁止也。若溃后发热作渴,脉大而脓愈多,属真气虚而邪气实也,俱不治。常见气血充实之人,患疮皆肿高色赤,易腐溃而脓且稠,又易于收敛;怯弱之人,多不起发,不腐溃,及难于收敛。若不审察而妄投攻剂,虚虚之祸不免矣。及患后当调养,若瘰疬流注之证,尤当补益也;否则更患他证,必难措治。慎之!   一男子肩患毒,肿硬作痛,恶证迭见,用白矾末三钱糊丸,以葱头七茎煎汤送下,肿痛悉退;再服,诸证亦退;更以仙方活命饮二剂出水而消。此秘方,名千金化毒汤,本矾末葱汤调服,因末难服,故易为丸。   一男子胸患痈,焮痛烦躁,发热作渴,脉数而实,时季冬,予谓此热毒内畜也,须舍时从证,欲治以内疏黄连汤。彼以时当隆冬,乃杂用败毒药,愈炽,仍求治。投前汤二剂,后去二次,诸证悉退;以金银花散加连翘、山栀四剂,出水而消。大抵证有主末,治有权宜。治其主则末病自退,用其权则不拘于时,泥于守常必致病势危甚。况杂用攻剂,动损各经,故丹溪云:凡疮发于一经,只当求责本经,不可干扰余经。罗谦甫云:守常者,众人之见;知变者,智者之事。知常而不知变,细事因而取败者多矣。   一上舍年逾四十,因怒胁内作痛不止,数日后外结一块,三寸许,漫肿色不赤,按之微痛,余谓怒气伤肝,致血伤气郁为患,以小柴胡汤对四物,倍用芎、归、黄芪、贝母、肉桂治之。彼谓丹溪云:肿疡内外皆壅,宜托里表散为主。又云:凡疮未破,毒攻脏腑,一毫热药,断不可用。况此证为气血凝滞,乃服流气饮,愈虚,始信而复求。始视之,虚证并臻,诊之胃气更虚。彼欲服余前药,余谓急者先治,遂以四君子汤加酒炒芍药、炮干姜四剂少安;更加当归,又四剂,胃气渐醒;乃去干姜,又加黄芪、芎、归、肉桂数剂,疮色少赤,并微作痛;又二十余剂而脓成,针之,却与十全大补汤。喜其谨疾,又两月余而瘳。夫气血凝滞,多因营卫之气弱,不能运散,岂可复用流气饮以益其虚?况各经血气,多寡不同,心包络、膀胱、小肠、肝经,多血少气;三焦,胆、肾、心、脾、肺,少血多气。然前证正属胆经少血之脏,人年四十以上,阴血日衰,且脉证俱属不足,肿疡内外皆壅,宜托里表散为主,乃补气血药而加之以行散之剂,非专攻之谓也。若肿焮痛甚,烦躁脉大,辛热之剂,不但肿疡不可用,虽溃疡亦不可用也。凡患者须分经络气血,地部远近,年岁老幼,禀气虚实,及七情所感,时令所宜而治之。常见以流气、十宣二药,概治结肿之证,以致取败者多矣。   一妇人疮溃后,吐鲜血三碗许,余用独参汤而血止;用四君、熟地、芎、归而疮愈。此血脱补气,阳生阴长之理也。若用凉血降火沉阴之剂,脾土生气复伤,不惟血不归源,而死无疑矣。   一武职患脑疽,内溃热渴,头面肿胀如斗,胸背色焮如涂丹,烦热便秘,此表里俱实,若非苦寒之剂,内疏外泄,则不救。遂针周项出脓,及用清凉饮一剂加大黄五钱,再用消毒散而痊。   一男子疮溃而烦渴不安,以圣愈汤二剂而宁;以人参、黄芪、当归、地黄四剂渴止;又以八珍汤二十余剂而愈。大抵溃后有此证,属气血不足,须用参、芪以补气,当归、地黄以养血。若用苦寒之剂,必致有悞。   一男子患毒作渴,右关脉数,以竹叶黄芪汤治之少愈;更以补中益气汤加黄芩而愈。   一男子溃后口干,遇劳益甚,以补中益气汤加五味子、麦门冬治之而愈,更以黄芪六一汤而敛。   一男子患毒,溃后作痛,肢体倦怠,疮口不合,饮食不甘,以六君子汤加黄芪、川芎、当归,四剂而愈;更以托里散,月余而敛。   一男子溃后作痛,脉数而无力,以托里散加生地黄、黄蘗二剂而止;更以托里散数剂而安。   一男子溃后发热,左手脉数而有力,以人参败毒散一剂而止;更以托里散而瘥。   一男子溃后,发热,焮痛不止,烦躁便秘,右手脉沉实,以清凉饮一剂而止;更以托里消毒散四剂而瘳。   一男子溃后作痛,而脉濇,以定痛托里散饮之,敷乳香定痛散而止;更以托里散数剂而愈。   一男子溃而作痛,脉浮紧,以内补黄芪汤四剂而止,又二十余剂而愈。   一男子项患毒,溃而作痛;以参、芪、地黄、芎、归补之而止;更以八珍汤加黄芪、桔梗,三十余剂而愈。   一男子患痈,溃而作痛,脉软而濇。余谓气血虚,欲补之。彼不信,乃服攻伐之剂。反发寒热,始信之。仍投大补药而痊。大抵疮之始作也,先发为肿,气血郁积,蒸肉为脓,故多痛。脓溃之后,肿退肌宽,痛必渐减,若反痛,乃虚也。丹溪云:脓出而反痛,此为虚也,宜以补之。亦有秽气所触者,和解之;风寒所逼者,温散之。齐氏云:疮疽之证,有脏腑、气血、上下、真邪虚实不同也,不可不辨。如漫肿坚硬脓稠者,疮疽之实也;肿下软慢脓稀者,疮疽之虚也。泻利肠鸣,饮食不入,呕吐无时,手足并冷,脉弱皮寒,小便自利,或小便时难,大便滑利,声音不出,精神不爽者,悉脏腑之虚也;大便鞕,小便濇,饮食如故,腹满膨胀,胸膈痞闷,肢体疼痛,口苦喉干,烦躁多渴,身热脉大,精神昏塞者,悉脏腑之实也。凡诸疮疽,脓水清稀,疮口不合,聚肿不赤,肌寒肉冷,自汗色脱者,气血之虚也;肿起色赤,寒热疼痛,皮肤壮热,脓水稠粘,头目昏重者,气血之实也。头痛鼻塞,目赤心惊,咽喉不利,口舌生疮,烦渴饮冷,睡语咬牙者,上实也;精滑不禁,大便自利,腰脚沉重,睡卧不宁者,下虚也。肩项不便,四肢沉重,目视不正,睛不了了,食不知味,音嘶色败,四肢浮肿者,真气虚也;肿焮尤甚,痛不可近,多日不溃,寒热往来,大便秘濇,小便如淋,心神烦闷,恍惚不宁者,邪气之实也。又日:真气夺则虚,邪气胜则实。又曰:诸疮为痒,为虚也。又曰:诊其脉洪大而数者实也,细微而软者虚也。虚则补之,和其气托里也;实则泄之,疏利而导其气。《内经》谓血实则决之,气虚则掣引之,是也。   一男子溃后发热作痛,脉浮数,按之无力,劳而尤甚,以补中益气汤治之而止;更以十全大补汤而愈。常治左手脉小于右手而热者,用血药多于气药;右手脉小于左手而热者,用气药多于血药。   一男子溃后,发热头痛,脉浮紧,虚而兼表邪也,以补中益气汤加川芎、白芷二剂而止;更以托里药而愈。   一妇人溃后,发热少寐,四肢倦怠,以黄芪人参汤治之而安;更以十全大补汤加贝母、远志、麦门冬、酸枣仁、香附,月余而愈。   一妇人溃后发热,服清热败毒药愈甚,诊之脉濇,以四物汤加粟壳、乳香、没药二剂少止;又二剂而安。   一男子溃后,发热头微痛,日晡尤甚,脉浮,按之则濇,以人参养荣汤加柴胡、地骨皮而愈;又月余而敛。   一男子溃而恶寒,用四君子汤加桂,倍用黄芪大料,四剂而止;脓水尚多,投八珍汤加桂,数剂渐少;惟疮口不合,以附子饼及十全大补汤,每剂加炮附子五分,数剂乃去附子,又服月余而愈。   一男子溃后将愈,因劳四肢发热,烦躁不寐,以圣愈汤四剂而宁;更以托里药而愈。丹溪云:有四肢热,逢风寒如炙于火者,是人阴气虚而阳气盛也。   一男子溃后畏寒,脉虚,以四君子汤加炮姜四剂而愈;以十全大补汤月余而敛。仲景云:脉虚则血虚,血虚生寒,阳气不足也。疮肿脉虚,宜托里养血。信夫!   一妇人溃后发热,服凉药,反畏寒,以十全大补汤二剂而止;又以托里药而痊。   一男子溃后发热,服凉药益甚,诊之脉浮,乃气虚也,以补中益气汤加五味子、麦门冬,治之而止;更以托里药而敛。   一妇人溃后发热,脉浮而数,虚而兼表证也,以补中益气汤倍柴胡、升麻一剂而止;以托里药月余而敛。   一男子患痈溃而饮酒,焮痛发热,服黄连解毒汤二剂而止;更以托里消毒散而愈。常治痛而大便秘脉实者,用清凉饮治之。   一男子患痈,时值阴寒,忽恶寒,右手脉有而似无,此胃气虚而不任风寒也,以四君子汤加炮姜、肉桂二剂少止;又四剂而安。丹溪云:有卫气虚衰,不能温分肉实表而恶寒者;又有上焦之邪,隔绝荣卫,不能升降出表而恶寒者。东垣云:夜则恶寒,昼则安静,是阴血自旺于阴分也;夜则恶寒,昼亦恶寒,是重阴无阳也,当急泻其阴,峻补其阳;夜则安静,昼则恶寒,是阴气上溢于阳中也。   一男子胸患毒焮肿,作呕喜冷,脉洪数,以黄连解毒汤二剂顿退;更以金银花散六剂而消。   一男子因疮痛伤胃气,少食作呕恶寒,以六君子汤加当归四剂少愈;以十宣散加白朮、茯苓、陈皮数剂而脓成;针之,又以前散去防风、白芷,数剂而痊。   一妇人脾气素弱,患毒未作脓,发寒热兼呕,以不换金正气散二剂而止;以托里散六剂而溃;更以健脾药而敛。   一男子作渴,欲发疽,以加减六味丸治之而消。   一男子患脑疽发热,脉数无力,以前丸治之。不信,自服滋阴药,以致不救。   一男子日饮水数碗,冬月亦然,彼恃壮窃喜,后口舌生疮,欲治以前丸。彼以为谬,乃服生津液药,渴不能止,发背疽而殁。   一男子脚面发疽,愈而作渴,以前丸治之而愈。夫加减八味丸,治阴虚火动之圣药也,有是证者,何以舍此?   一富商禀赋颇厚,素作渴,日饮水数碗。面发一毒,用消毒药溃而虽愈,尺脉尚数,渴亦不止。时孟秋,余谓心火,难免疽毒之患,须服加减八味丸,以补肾水。彼不信,至夏果脚背发疽,脉数,重按之则濇而无力,此水涸火旺之脉也,足竟黑腐而死。   一男子禀颇实,乏嗣,服附子等药致作渴,左足大指患疽,色紫不痛,脉亦数而濇,亦死。大抵发背脑疽脱疽,肿痛色赤,水衰火旺之色,尚可治;若黑若紫,火极似水之象也,乃肾水已竭,精气已涸,决不治。   又一贵人病疽疾,未安而渴作,一日饮水数升,愚遂献加减八味丸方。诸医大笑云:此药若能止渴,我辈当不复业医矣。乃用木瓜、紫苏、乌梅、人参、茯苓、百药煎等生津液之药止之而渴愈甚,数剂之后,茫无功效,不得已而用此,服之三日,渴止。因此相信,遂久服,不特渴疾不作,血气亦壮,饮食加倍,强健过于少壮之年。盖用此药,非余敢自执鄙见,实有源流。自为儿时,闻先君云:有一士夫病渴疾,诸医皆用渴药,治疗累载不安,有一名医诊之,使服加减八味丸,不半载而疾痊。因疏其病源。今医者治痈,却以生津液止渴之药,误矣!其疾本起于肾水枯竭,不复上润,是以心火上炎,不能既济,煎熬而生渴,今服八味丸,降其心火,生其肾水,则渴自止矣。复疏其药性,云内北五味子最为得力,此一味独能生肾水,平补降心火,大有功效。家藏此方,亲用有验,故敢详着之,使有渴疾者信其言,专志服饵取效,无为庸医所惑,庶广前人之志。如臂痛、脚气、风气,四肢拘挛,上气眼运,肺气喘嗽,消食利小便,久服轻身,聪明耳目,令人光泽多子。   一妇人面患毒,焮痛发热作渴,脉数,按之则实,以凉膈散二剂少愈;以消毒药数剂而平。   一男子肩患疽作渴,脉数有力,以黄连解毒汤三剂而止;更以仙方活命饮四剂溃而愈。   一男子患毒作渴,右关脉数,以竹叶黄芪汤治之少愈;更以补中益气汤加黄芩而愈。   一人年三十,面患疮,已溃作渴,自服托里及降火药不应。余诊其脉,浮而弱。丹溪云:溃疡作渴属气血俱虚,况脉浮虚?投以参、芪各三钱,归、朮、熟地各二钱,数服渴止;又以八珍汤加黄芪数剂,脉敛而愈。余治疮疡作渴,不问肿溃,但脉数发热而渴,以竹叶黄芪汤治之。脉不数,不发热,或脉数无力而渴,或口干,以补中益气汤。若脉数而便秘,以清凉饮。尺脉洪大,按之无力而渴,以加减八味丸并效。若治口燥舌黄,饮水不歇,此丸尤妙。   一男子患痈,未作脓,焮痛烦躁,便闭脉实,以内疏黄连汤二剂,诸证悉退;以四物加芩连四剂而消。   一男子溃后便濇,脉浮,按之则濇,以八珍汤加红花、桃仁、陈皮、杏仁,治之而愈。   一弱人溃后,便秘而脉濇,以四物汤加红花、桃仁、黄芪,治之而愈。   一男子溃后便秘而脉浮,以四君子汤加陈皮、杏仁、当归,治之而愈。   一老人溃后,大便秘,小便赤濇,诊之脉浮数而濇,以八珍汤加黄蘗、知母治之而已愈,后小便复数而赤,大便秘,口干目花,以加减八味丸滋肾丸治之而愈。此证乃阴血虚,阳火盛,故用前药有效。向投苦寒之剂,必致有悞矣。   一男子溃后,便濇肌肤作痒,余以气血虚不能营于腠理,用补剂治之。彼不信,乃服风药,以致不救。大抵疮疡始作,便秘脉数而濇者,宜降火凉血为主,溃后便秘脉濇者,宜补血气为主。若投风药,祸在反掌。   举人于廷器腿患多骨疽年余,出腐骨少许,午前畏寒,午后发热,口干唾痰涎,便频数,余以为足三阴亏损,朝用补中益气汤,暮用八味丸加黄芪、当归、五味子各三十余剂,外用敷药,诸证渐愈;又以十全大补之类,喜其慎疾而愈。   一男子上腭肿硬,年余方溃,内热作渴,肢体消瘦,六脉洪大,左手尤甚,用补中益气汤、六味丸,出腐骨一块;仍服前药,诸证悉去,疮口亦敛。   一妇人年三十余,素弱,左手背渐肿,二年后溃出清脓,肿黯连臂,内热晡热,自汗盗汗,经水两月一至,此肝脾气血亏损,朝用归脾汤,夕用逍遥散,肿处频用葱熨法,两月余诸证渐愈,疮出腐骨;仍服前药,前后共三百余剂得愈。   一妇左手指患疔,麻痒,寒热恶心,左半体皆麻,脉数不时见。曰:凡疮不宜不痛,不可大痛;烦闷者不治。今作麻痒,尤其恶也,用夺命丹二服不应;又用解毒之剂,麻痒始去,乃作肿痛。余曰︰势虽危,所喜作痛,但毒气无从而泄,乃针之,诸证顿退;又用解毒之剂而瘥。   苏庠盛厚博掌后患疔,红丝至腕,恶寒发热,势属表证,与夺命丹一服,红丝顿消;又用和解之剂,大势已退。彼又服败毒药,发渴发热,红丝仍见,脉浮大而虚,此气血受伤而然,以补中益气汤主之而愈。盖夺命既服,疮邪已散,而复用败毒之剂,是诛伐无过,失《内经》之旨矣。   一儒者患疔,元气素弱,余补其气血,出脓而愈。后因劳役,疮痕作痒,乃别服败毒散一剂,以致口噤舌强,手足搐搦,痰涎上涌,自汗不止。此气血复伤而致痉也。用十全大补加附子一钱,灌服而苏。   一男子患疔,服夺命汤,汗不止,疮不痛,热不止,便不利,此汗多亡阳而真气伤矣,用参、芪、归、朮、芍、防、五味二剂,诸证悉退,惟以小便不利为忧。余曰:汗出故小便不利,汗止则阳气复而自利矣。仍用前药去防风加麦冬,倍用黄芩、当归,四剂而小便利,疮溃而愈。   表甥居富,右手小指患疔色紫,或云小疮,针刺出血,敷以凉药,掌指肿三四倍,黯而不痛,神思昏愦,烦躁不宁,此真气夺而邪气实也,先以夺命丹一服,活命饮二剂,稍可。余因他往,或遍刺其手,出鲜血碗许,肿延臂腕,焮大如瓠,手指肿数倍,不能溃。余用大剂参、芪、归、朮之类,及频灸遍手而肿渐消。但大便不实,时常泄气,此元气下陷,以补中益气加骨脂、肉蔻、吴茱萸、五味,大便实而气不泄;又日以人参五钱,麦冬三钱,五味二钱,水煎代茶饮之;又用大补药五十余剂而渐愈。此证初若不用解毒之剂,后不用大补之剂,欲生也难矣!   一人年二十,唇患疔四日矣,有紫脉自疮廷至口内,将及于喉。余曰:此真气虚而邪气实也,若紫脉过喉则难治矣!须针紫脉并疮头出恶血以泄其毒则可。乃别用解毒之剂,头面俱肿,求治甚笃。余曰:前日之言不诬矣!诊其脉洪数,按之如无,口中肿胀,针不能入,为砭面与唇,出黑血碗许,势虽少退,略进汤水,终至不起。   都宪张恒山左足指患疔,痛不可忍,急隔蒜灸三十余壮,即能行步。欲速愈,或用凉药敷贴,遂致血凝肉死,毒气复炽。再灸百壮,服活命饮,出紫血,毒才得解。脚底通溃,腐筋烂肉甚多,将愈,误用生肌药,反助其毒,元气亏损而不能愈。余治以托里药,喜其禀实,客处三月余方愈。大凡疔患于肢节,灸法有回生之功。设投以凉剂,收敛腠理,隧道壅塞,邪气愈甚,多致不起。若毒未尽,骤用生肌,轻者反增溃烂,重者必致危亡。   一男子足指患疔,肿焮痛赤,用隔蒜灸、人参败毒散加金银花、白芷、大黄二剂痛止;又用十宣散加天花粉、金银花去桂,数剂而愈。   一男子足患疔疮作痒,恶心呕吐,时发昏乱,脉浮数,明灸二十余壮,始痛;以夺命丹一服肿起;更以荆防败毒散而愈。   一男子患疔,发热烦躁,脉实,以清凉饮下之而愈。   一男子胸患疔,遍身麻木,脉数而实,急针出恶血,更明灸数壮始痛;服防风通圣散得利而愈。   一男子左手背患疔,当日一臂麻木,次日半体皆然,神思昏愦,遂明灸至二十余壮,尚不知痛;又三十余壮始不麻,至百壮始痛;以夺命丹一服,肿始起;更用神异膏及荆防败毒散而愈。   一老妇足大指患疔甚痛,令灸之,彼不从,专服败毒散,致真气虚而邪气愈实,竟至不救。盖败毒散虽能表散疮毒,然而所感有表里,所发有轻重,体段有上下,所禀有虚实,岂可一概而用之耶?且至阴之下,药力难到,专假药力则缓不及事,不若灸之为良。故下部患疮,皆宜隔蒜灸之,痛则灸至不痛,不痛则灸至痛。若灸之而不痛者,宜明灸之,及针疔四畔,去恶血,以夺命丹一粒入疮头孔内,仍以膏药贴之。若针之不痛,或无血者,以针烧赤频烙患处,以痛为度。或不痛,眼黑如见火光者,此毒气入脏腑也,不治。若患在手足,红丝攻心腹者,就于丝尽处刺去恶血,宜服荆防败毒散。若丝近心腹者,宜挑破疮头去恶水,亦以膏药贴之。如麻木者,服夺命丹。如牙关繁急,或喉内患者,并宜噙一二丸。凡人暴死,多是疔毒,用灯照看遍身,若有小疮,即是,宜急灸之,俟醒更服败毒药或夺命丹。人汗入肉,食之则生疔疮,不可不慎!   《外科正宗》曰︰一监生右颧下生疔,三日形如鱼目,询问起居,但麻痒不常,此即肺经受毒之证也,用针刺入四五分,其硬如骨有声;随用蟾酥条插至三日,犹不腐化。此坚顽结聚之病,药力不及,换用三品一条槍,插至七日,外用糊纸封盖,至十一日脱出疔根一块,约有指许;以长肉玉红膏渐搽惭长;先服托里消毒散加金银花二钱、白芷五分;脱后用八珍汤加天花粉、麦冬、黄芪、陈皮各一钱,调理月余;候疮生肉已平,用珍珠散掺上,结皮而愈。   一监生中年丧妻,继娶幼室,乃娇态人也,自服补肾助阳之药,以致肾水受伤,不能上制心火,左颧发生一泡,先紫后黑,麻木不知痛痒。凡黑者肾经之毒也,其毒不浅。且喜疮之四边,尚未走散,此犹可取,随用针刺疔上。量别药不济其事,用冰蛳散厚糊作条,插入患孔,用糊纸密封,勿令泄气。朝服加减八味丸以滋肾水,午服益气养荣汤接补真气以滋不足,晚用琥珀蜡矾丸护心解毒,候至十一日外,疔根与药结成一块,依期脱落。次用生肌敛口,补助调理脾胃之剂,二十日而愈。后因其不慎调理,失于保节,几及三年,复成虚损痨瘵而殁。   一妇人年近四旬,夫主不和,愁郁种种,抱怀不散,时值季夏,岁荒之极,腮发一疔,六日后方延余视。其时疔毒已经走散,头目唇项俱肿,形色紫赤。余曰:肉肿疮不肿,疔毒走黄,不治之证。彼妇流涕叹曰:一家皆绝也!余问曰:何其如此?妇又曰︰吾夫乃不肖之人。妇有一女二子,俱未适配,设若妇死,寄托于夫,子女日后必为流荡辈也。故妇在-家生,妇逝一家死,自然之理。余时闻之,沉吟不已,如此何以得生?不忍弃之。况此疮势大,又非药力可回。思之,当先雇一贫人,以饭餐饱,再用火酒数杯,随用针刺肿上十余处,令彼噙吸恶血数碗,将温汤洗净,用蟾酥锭磨浓涂之,四围敷金黄散,早晚二次;内以护心散、蜡矾丸、清心护里,兼服降火化痰开郁安神之药调治,庶保不变。吸血之后,余肿稍退。至六日,因夫妻反目,复肿,比前尤甚,复用针刺其甚肿之上约十余处,出血三四碗,针孔上小膏盖贴,余肿仍敷。其人出血多而其内必虚,以人参养荣汤加香附、贝母服,数日后针口渐脓,余肿渐消,原疮处复得高肿,仍用蟾酥条插化,亦渐腐溃,外用生肌敛口,内服开郁和中养血健脾等剂,调理百日外方愈。此病设若相论疮势形色,则百无一生之理,此功出于勉强行之,亦得其生。后二子一女,相继婚配,其夫亦守其终,见今已六旬半矣。   一妇人年二十二岁,右耳垂向前一寸生疔二日,请余视之。形有豆大,顶陷灰色,此肺经感毒发为白刃疔也。又验其根脚绵软,毒不结聚,为陷伏阴证也。未及针刺。伊舅曰:何恙也?余直告曰:疔疮证。彼听冷笑不信。余因辞不用药,随其信否。彼复请客医治之,视曰:风热疙瘩,乃小恙也。彼家告以某医曾曰是疔疮,医者点头而笑曰:此真胡说!患家喜悦。天下事大相悬绝。医用消风散二服,毒气全收,随发昏愦喘急而死。   一年少妇颧下生疔,疙瘩作痒。余欲针之,彼家不信。辞后自灸,次日四边渐肿,疮渐软陷;又三日头面大肿,复请治之。余观原疮灸上已结黑靥,干陷无脓,此毒气内陷,外肉已死;又面目浮肿,光亮发热,形状不堪,此正气衰而邪气实也,虽治亦不效,后必终死。彼家方悔。后延半月果殁。   一男子上腭肿痛月余,以散风清热药,俱已不效。又两月破流血水,百日外方出细骨,大小三十余块。以十全大补汤并吹生肌散,两月余而敛。中存一小孔,簪脚大,通鼻透气,致难全敛,为愈而不愈也。   一男子左手上髆结肿年余,方出烂斑,破流稀脓;延至半年,方出多骨一条,如鹅髆骨一样,长约四寸。内服养血健脾药,外搽玉红膏,又月余而敛。   一男子小腿正面臁骨肿痛二年,诸药不应,此多骨疮也。后破出骨一块,肌肉腐烂,元气虚弱,以十全大补汤加山茱萸、牛膝、木瓜,服至两月余不敛。每日以神灯照法,将火气助之,又出朽骨一块,上有蛀眼数十孔。以二骨炭火煅红为末,入生肌药中用之收敛。问曰:用骨者何?此骨原禀气血结成,故用之复还元气也。此理合天然之数矣。   一女人口左上牙根突肿如粟,坚硬如石,不痛,此多骨疽也,药亦不效。后三年始痛,破流臭脓,后出多骨,形如小鳖,肿仍不退,此骨未尽。稍久又出小骨二块,色枯峻嶒,其肿方退。以四君子汤加升麻、陈皮,外以甘草煎汤漱口,生肌散日搽三次而收敛。   《寓意草》曰:黄鸿轩手臂忽生痈痛,漫肿无头,痛极莫耐,外科医者咸谓热毒所致。揆之平素,淡泊明志,宁静居心,绝无生热致毒之因,究莫识其所起也。尊公我兼谓昌善议病,盍舍樽俎而一代庖人乎?昌曰︰吾议此证,请先为致贺,后乃言之。疮疡之起,莫不有因:外因者天行不正之时毒也,起居传染之秽毒也;内因者,醇酒厚味之热毒也,郁怒横决之火毒也。治火毒与治诸毒,原自天渊。盖火与元气,势不两立,以寒凉折之,则元气转漓矣。鸿轩于四者总无其因,不问知为胎毒之余也。凡人禀受天地之气,有清浊之不同,惟纯粹以精之体,其福泽寿算,俱不可限量。然从父母构精而有身,未免夹杂欲火于形骸,所赖者惟在痘疮一举,暗将所藏欲火,运出躯外,复其粹精之恒体。如矿金相似,必经红炉煅炼,而渣滓与精莹始分之为两。吾尝以此法观出痘者之眸子,七八日后眼开之时,黑白分明者精金也,赤筋红膜包裹者混金也。至于瞳人模糊,神光不现,则全非金矣。鸿轩幼时出痘太多,元气不能充贯,又为杂证所妨,脏腑中之火毒虽尽,而躯壳间之留滞犹存,所以痘痈之发,必于手足之委中、曲池者,则以零星小毒无处可容,而潜避于呼吸难到之处耳。今之痈疖,正当委中之穴,其为痘毒何疑?毒伏肘腋之下,原无所害,但粹精之体,微有夹杂,是亦宝鉴之纤尘,白璧之微颣也。日者太和元气充满周身,将十五年前之余滓,尽欲化为脓血而出,他人见之为毒,吾早已卜其为兴者机矣。岂有畅于四肢而不发于事业者哉?治法,外用马齿苋熬膏攻之速破,内用保元汤托之尽出,仍以痘痈门药为治,即日自当痊愈,必不似疮毒之旷日持久。但不识证而以治疮毒寒凉泻火诸药投之,适以增楚贻患耳。孰谓外科小恙可无樽俎折冲之人耶?如法治之,溃出脓水甚多,果不用生肌长肉而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