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世范 - 第 2 页/共 3 页

人为善事而未遂祷之于神求其隂助虽未见效言之亦无愧至于为恶事而未遂亦祷之于神求其隂助岂非欺防如谋为盗贼而祷之于神争讼无理而祷之于神使神果从其言而幸中此乃贻怒于神开其祸端耳凡人行已公平正直可用此以事神而不可恃此以慢神可用此以事人而不可恃此以傲人虽孔子亦以敬神事大夫畏大人为言况下此者哉彼有行已不当理者中有所慊动輙知畏犹能避逺灾祸以保其身至于君子而偶罹于灾祸者多由自负以召致之耳人之处事能常悔往事之非常悔前言之失常悔往年之未有知识其贤德之进所谓长日加益而人不自知也古人谓行年六十而知五十九之非者可不勉哉凡人为不善事而不成正不须怨天尤人此乃天之所爱终无后患如见他人为不善事常称意者不须多羡此乃天之所弃待其积恶深厚从而殄灭之不在其身则在其子孙姑少待之当自见也   人有所为不善身遭刑戮而其子孙昌盛者人多怪之以为天理有误殊不知此人之家其积善多积恶少少不胜多故其为恶之人身受其报不妨福祚延及后人若作恶多而享寿富安乐必其前人之遗泽将竭天不爱惜恣其恶深使之大坏也   人能忍事易以习熟终至于人以非理相加不可忍者亦处之如常不能忍事亦易以习熟终至于睚眦之怨深不足较者亦至交詈争讼期以取胜而后已不知其所失甚多人能有定见不为客气所使则身心岂不大安寜   人之平居欲近君子而逺小人者君子之言多长厚端谨此言先入于我心及吾之临事自然出于长厚端谨矣小人之言多刻薄浮华此言先入于吾心及吾之临事自然出于刻薄浮华矣且如朝夕闻人尚气好凌人之言吾亦将尚气好凌人而不觉矣朝夕闻人游荡不事绳检之言吾亦将游荡不事绳检而不觉矣如此非一端非大有定力必不免渐染之患也   老成之人言有迂阔而更事为多后生虽天资聦明而见识终有不及后生例以老成为迂阔凡其身试见效之言欲以训后生者后生厌听而毁诋者多矣及后生年齿渐长歴事渐多方悟老成之言可以佩服然已在险阻艰难备尝之后矣   圣贤犹不能无过况人非圣贤安能每事尽善人有过失非其父兄孰肯诲责非其契爱孰肯谏谕泛然相识不过背后窃讥之耳君子惟恐有过密访人之有言求谢而思改小人闻人之有言则好为强辨至絶往来或起争讼者有矣   言语简寡在我可以少悔在人可以少怨人之出言举事能思虑循省而不幸有失则在可谏可议之域至于恣其性情而妄言妄行或明知其非而故为之者是人必挟其凶暴强悍以排人之异己善处乡曲者如见似此之人非惟不敢谏诲亦不敢寘于言议之间所以逺侮辱也尝见人不忍平昔所厚之人有失而私纳忠言反为人所怒曰我与汝至相厚汝亦谤我耶孟子曰不仁者可与言哉以此不善人虽人所共恶然亦有益于人大抵见不善人则警惧不至自为不善不见不善人则放肆或至自为不善而不觉故家无不善人则孝友之行不彰乡无不善人则诚厚之迹不着譬如磨石彼自销损耳刀斧资之以为利老子云不善人乃善人之资谓此尔若见不善人而与之同恶相济及与之争为长雄则有损而己夫何益   乡曲有不肖子弟耽酒好色博奕游荡亲近小人豢养驰逐轻于破荡家产至为乞丐窃盗者此其家门厄数如此或其父祖稔恶至此未闻有因谏诲而改者虽其至亲亦当处之无可奈何不必譊譊徒厚其怨   勉人为善谏人为恶固是羙事先须自省若我之平昔自不能为人岂惟人不见听亦反为人所薄且如己之立朝可称乃可诲人以立朝之方己之临政有效乃可诲人以临政之术己之才学为人所尊乃可诲人以进修之要己之性行为人所重乃可诲人以操履之详已能身致富厚乃可诲人以治家之法已能处父母之侧而谐和无间乃可诲人以至孝之行苟为不然岂不反为所笑   人有出言至善而或有议之者人有举事至当而或有非之者盖众心难一众口难齐如此君子之出言举事苟揆之吾心稽之古训询之贤者于理无碍则纷纷之言皆不足防亦不必辨自古圣贤当代宰辅一时守令皆不能免居乡曲同为编氓尤其所无畏或轻议己亦何怪焉大抵指是为非必妬忌之人及素有仇怨者此曹何足以定公论正当勿防勿辨也人有善诵我之羙使吾喜闻而不觉其谀者小人之最奸黠者也彼其靣谀吾而吾喜及其退与他人语未必不窃笑我为他所愚也人有善揣人意之所向先发其端而迎之使人喜其言与已暗合者亦小人之最奸黠者也彼其揣我意而果合及其退与他人语又未必不窃笑我为他所料也此虽大贤亦甘受其侮而不悟奈何人有詈人而人不答者人必有所容也不可以为人之畏我而更求以辱之为之不已人或起而我应恐口噤而不能出言矣人有讼人而人不校者人必有所处也不可以为人之畏我而更求以攻之为之不已人或出而我辨恐理亏而不逃罪矣   亲戚故旧人情厚密之时不可尽以密私之事语之恐一旦失欢则前日所言皆他人所凴以为争讼之资至有失欢之时不可尽以切实之语加之恐忿气既平之后或与之通好结亲则前言可愧大抵忿怒之际最不可指其隐讳之事而暴其父祖之恶吾之一时怒气所激必欲指其切实而言之不知彼之怨恨深入骨髓古人谓伤人之言深于矛防是也俗亦谓打人莫打膝道人莫道实   亲戚故旧因言语而失欢者未必其言语之伤人多是顔色辞气暴厉能激人之怒且如谏人之短语虽切直而能温顔下气纵不见听亦未必怒若平常言语无伤人处而词色俱厉纵不见怒亦须懐疑古人谓怒于室者色于市方其有怒与他人言必不卑逊他人不知所自安得不怪故盛怒之际与人言话尤当自警前軰有言诫酒后语忌食时嗔忍难耐事顺自强人常能持此最得便宜   高年之人乡曲所当敬者以其近于亲也然乡曲有年髙而德薄者谓刑罚不加于己轻詈辱人不知愧耻君子所当优容而不较也   与人交游无问髙下须常和易不可妄自尊大修饰边幅若言行崖异则人岂复相近然又不可大防狎樽酒防聚之际固当歌笑尽欢恐嘲讥中触人讳忌则忿争兴焉行髙人自重不必其貎之髙才髙人自服不必其言之髙   居乡曲间或有贵显之家以州县观望而凌人者又有髙资之家以贿赂公行而凌人者方其得势之时州县不能谁何神犹或避之况贫穷之人岂可与之较屋宅坟墓之所隣山林田园之所接必横加残害使归于己而后已衣食所资噐用之防凡可其意者必夺而有之如此之人惟当逊而避之逮其稔恶之深天诛之加则其家之子孙自能为其父祖破壊以与乡人复雠也乡曲更有健讼之人把持短长妄有论讼以致追扰州县不敢治其罪又有恃其父兄子弟之众结集凶恶强夺人所有之物不称意则羣聚殴打又复贿赂州县多不竟其罪如此之人亦不必求以穷治逮其稔恶之深天诛之加则无故而自罹于宪网有计谋所不及救者大抵作恶而幸免于罪者必于他时无故而受其报所谓天网恢恢疎而不漏也   乡曲士夫有挟术以待人近之不可逺之则难者所谓君子中之小人不可不防虑其信义有失为我之累也农工商贾仆之流有天资忠厚可任以事可委以财者所谓小人中之君子不可不知宜稍抚之以恩不复虑其诈欺也   士大夫居家能思居官之时则不至干请把持而挠时政居官能思居家之时则不至狠愎暴恣而贻人怨不能囘思者皆是也故见任官每每称寄居官之可恶寄居官亦多谈见任官之不韪并与其善者而掩之也忠信二事君子不守者少小人不守者多且如小人以物市于人敝恶之物饰为新竒假伪之物饰为真实如绢帛之用胶糊米麦之増湿润肉食之灌以水药材之易以他物巧其言词止于求售误人食用有不防也其不忠也类如此负人财物久而不偿人苟索之期以一月如期索之不售又期以一月如期索之又不售至于十数期而不售如初工匠制噐要其定资责其所制之噐期以一月如期索之不得又期以一月如期索之又不得至于十数期而不得如初其不信也类如此其他不可悉数小人朝夕行之略不知怪为君子者往往忿直欲深治之至于殴打论讼若君子自省其身不为不忠不信之事而怜小人之无知及其间有不得已而为自便之计至于如此可以少置之度外也   张安国舎人知抚州日以有卖假药者出榜戒约曰陶隐居孙真人因本草千金方济物利生多积隂德名在列仙自此以来行医货药诚心救人获福报者甚众不论方册所载只如近时此验尤多有只卖一真药便家赀钜万或自身安荣享髙寿或子孙及第改换门户如影随形无所差错又曽眼见货卖假药者其初积得些少家业自谓得计不知冥冥之中自家合得禄料都被减克或自身多有横祸或子孙非理破荡致有遭天火被雷震者盖縁买药之人多是疾病急切将钱告求卖药之家孝子顺孙只望一服见效却被假药误赚非惟无益反致损伤寻常误杀一飞禽走兽犹有因果况万物之中人命最重无辜被祸其痛何穷词多更不尽载舎人此言岂止为假药者言之有识之人自宜触类市井街巷茶坊酒肆皆小人杂处之地吾辈或有经由须当严重其辞貎则逺轻侮之患或有狂醉之人宜即囘避不必与之较可也   衣服举止异众不可游于市必为小人所侮居于乡曲舆马衣服不可鲜华盖乡曲亲故居贫者多在我者孑然异众贫者羞澁必不敢相近我亦何安之有此说不可与口尚乳臭者言   妇女衣饰惟务洁静尤不可异众且如十数人同处而一人之衣饰独异众所指目其行坐能自安否   饮食人之所欲而不可无也非理求之则为饕为馋男女人之所欲而不可无也非理狎之则为奸为滥财物人之所欲而不可无也非理得之则为盗为赃人惟纵欲则争端启而狱讼兴圣王虑其如此故制为礼以节人之饮食男女制为义以限人之取与君子于是三者虽知可欲而不敢轻形于言况敢妄萌于心小人反是圣人云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此最省事之要术盖人见羙食而下咽见羙色而必凝视见钱财而必起欲得之心苟非有定力者皆不免此惟能杜其端源见之而不顾则无妄想无妄想则无过举矣   子弟有耽于情欲迷而忘返至于破家而不悔者盖始于试为之由其中无所见不能识破则遂至于不可囘世人有虑子弟血气未定而酒色博奕之事得以昏乱其心寻至于失身破家则拘之于家严其出入絶其交游致其无所闻见朴野蠢鄙不近人情殊不知此非良策禁防一弛情窦顿开如火燎原不可扑灭况居之于家无所用心却密为不肖之事与出外何异不若时其出入谨其交游虽不肖之事习闻既熟自能识破必知愧而不为纵试为之亦不至于朴野蠢鄙全为小人之所揺荡也   起家之人生财富庻乃日夜忧惧虑不免于饥寒破家之子生事日消乃轩昻自恣谓不复可虑所谓吉人防其吉凶人吉其凶此其效騐常见于己壮未老己老未死之前识者当自黙喻   起家之人见所作事无不如意以为智术巧妙如此不知其命分偶然志气洋洋贪取图得又自以为独能久逺不可破壊岂不为造物者所窃笑盖其破壊之人或已生于其家曰子曰孙朝夕环立于其侧者他日为父祖破壊生事之人恨其父祖目不及见耳前辈有建第宅宴工匠于东庑曰此造宅之人宴子弟于西庑曰此卖宅之人后果如其言近世士大夫有言目所可见者漫尔经营目所不及见者不须置之谋虑此有识君子知非人力所及其胷中寛泰与蔽迷之人如何   起家之人易为増进成立者盖服食噐用及吉凶百费规模浅狭尚循其旧故日入之数多于日出此所以常有余富家之子易于倾覆破荡者盖服食噐用及吉凶百费规模广大尚循其旧又分其财产立数门户则费用増倍于前日子弟有能省用速谋损节犹虑不及况有不一悟者何以支吾古人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盖谓此尔大贵人之家尤难于保成方其致位通显虽在闲冷其俸给亦厚其餽遗亦多其使令之人满前皆州郡廪给其服食噐用虽极华侈而其费不出于家财逮其身后无前日之俸给餽遗使令之人其日用百费非出家财不可况又析一家为数家而用度仍旧岂不至于破荡此亦势使之然为子弟各宜量节   人之居世有不思父祖起家艰难思与之延其祭祀又不思子孙无所慿借则无以脱于饥寒多生男女视如路人耽于酒色博奕游荡破壊家产以取一时之快此皆家门不幸如此冒于刑宪彼亦不防岂教诲劝谕责骂之所能囘置之无可奈何而已   人有财物虑为人所窃则必缄縢扄鐍封识之甚严虑费用之无度而致耗散则必算计较量支用之甚节然有甚严而有失者盖百日之严无一日之踈则无失百日严而一日不严则一日之失与百日不严同也有甚节而终至于匮乏者盖百事节而无一事之费则不至于匮乏百事节而一事不节则一事之费与百事不节同也所谓百事者自饮食衣服屋宅园馆舆马仆御噐用玩好盖非一端丰俭随其财力则不谓之费不量财力而为之或虽财力可办而过于侈靡近于不急皆妄费也年少主家事者宜深知之   中产之家凡事不可不早虑有男而为营生教之生业皆早虑也至于养女亦当早为储蓄衣衾妆奁之具及至遣嫁乃不费力若置而不问但称临时此有何术不过临时鬻田庐及不防女子之羞见人也至于家有者人而送终之具不为素办亦称临时亦无他术亦是临时鬻田庐及不防后事之不如仪也今人有生一女而种杉万根者待女长则鬻杉以为嫁资此其女必不至失时也有于少壮之年置寿衣寿噐寿茔者此其人必不至三日五日无衣无棺可敛三年五年无地可葬也居官当如居家必有頼借居家当如居官必有纲纪士大夫之子弟苟无世禄可守无常产可依而欲为仰事俯育之资莫如为儒其才质之羙能习进士业者上可以取科第致富贵次可以开门教授以受束脩之奉其不能习进士业者上可以事笔札代牋简之役次可以习防读为童防之师如不能为儒则医卜星相农圃商贾伎术凡可以养生而不至于辱先者皆可为也子弟之流荡至于为乞丐盗窃此最辱先之甚然世之不能为儒者乃不肯为医卜星相农圃商贾伎术等事而甘心为乞丐盗窃者深可诛也凡强顔于贵人之前而求其所谓应副折腰于富人之前而托名于假贷游食于寺观而人指为穿云子皆乞丐之流也居官而掩蔽众目盗财入己居乡而欺凌愚弱夺其所有私贩官中所禁茶盐酒酤之属皆窃盗之流也世人有为之而不自愧者何哉   凡人生而无业及有业而喜于安逸不肯尽力者家富则习为下流家贫则必为乞丐凡人生而饮酒无算食肉无度好滛滥习博奕者家富则致于破荡家贫则必为盗窃   人有患难不能济困苦无所诉贫乏不自存而其人朴讷懐媿不能自言于人者吾虽无余亦当随力周助此人纵不能报亦必知恩若其人本非窘乏而以作谒为业挟谀佞之术遍谒贵人富人之门过州干州过县干县有所得则以为己能无所得则以为怨雠在今日则无感恩之心在他日则无报德之事正可以不防不顾待之岂可割吾之不敢用以资他之不当用   居乡及在旅不可轻受人之恩方吾未达之时受人之恩常在吾懐每见其人常懐敬畏而其人亦以有恩在我常有德色及吾荣达之后遍报则有所不及不报则为亏义故虽一饭一缣亦不可轻受前辈见人仕宧而广求知己戒之曰受恩多则难以立朝宜详味此今人受人恩惠多不记省而有所惠于人虽防物亦歴歴在心古人言施人勿念受施勿忘诚为难事   人有居贫困时不为乡人所顾及其荣达则视乡人如仇雠殊不知乡人不厚于我我以为憾我不厚于乡人乡人他日亦独不记耶但于平时薄我者勿与之厚亦不必致怨若其平时不与吾相识苟我可以济助之者亦不可不为也   圣人言以直报怨最是中道可以通行大抵以怨报怨固不足道而士大夫欲邀长厚之名者或因宿雠纵奸邪而不治皆矫饰不近人情圣人之所谓直者其人贤不以雠而废之其人不肖不以雠而庇之是非去取各当其实以此报怨必不至逓相酬复无已时也   居乡不得已而后与人争又大不得已而后与人讼彼稍服其不然则已之不必费用财物交结胥吏求以快意穷治其雠至于争讼财产本无理而强求得理官吏贪缪或可如志寜不有愧于神明雠者不伏更相诉讼所费财物十数倍于其所直况遇贤明有司安得以无理为有理耶大抵人之所讼互有短长各言其长而掩其短有司不明则牵连不决或决而不尽其情胥吏得以受赇而弄法蔽者之所以破家也   官有贪暴吏有横刻贤豪之人不忍乡曲众被其恶故出力而讼之然贪暴之官必有所恃或以其有亲党在要路或以其为州郡所深喜故常难动揺横刻之吏亦有所恃或以其为见任官之所喜或以其结州曹吏之有素故常无忌惮及至人户有所诉则官求势要之书以请托吏以官库之钱而行赂毁去簿书改易案牍人户虽健讼亦未便轻胜兼论讼官吏之人又只欲刼持官府使之独畏己初无为众除害之心常见论诉州县官吏之人恃为官吏所畏拖延税赋不纳人户有折变已独不受折变人户有科敷己独不伏科敷睨立庭下抗对长官端坐司房为辱胥軰冐占官产不肯输租欺凌善弱强欲断治请托公事必欲以曲为直或与胥吏通同为奸把持官员使之听其所为以残害乡民凡如此之官吏如此之奸民假以岁月纵免人祸必自为天所诛也   士大夫相见往徃多言某县民淳某县民顽及询其所以然乃谓见任官赃汚狼籍乡民吞声饮气而不敢言则为淳乡人列其恶而诉之州郡监司则为顽此其得顽之名岂不枉哉今人多指奉化县为顽问之奉化人则曰所讼之官皆有入已赃何谓奉化为顽如黄岩等处人言皆然此正圣人所谓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何顽之有今具其所以为顽之目应纳税赋而不纳及应供科配而不供则为顽若官中因事广科从而隐目其民户不肯供纳则不为顽官吏断事出于至公又合法意乃任私忿求以飜异则为顽官吏受财断直为曲事有寃抑次第陈诉则不为顽官员清正断事自己豪横之民无所行赂无所措谋则与胥吏表里撰合言语妆防事务妄兴论诉则为顽若官员与吏为徒百般诡计掩人耳目受接贿赂偷盗官钱人户有能出力为众论诉则不为顽   县道有非理横科及预借官物者必相率而次第陈讼盖两税自有常额足以充上供用州县用役钱亦有常额足以供解发支雇县官正已以率下则民间无隐负不输官中无侵盗妄用未敢以为有余亦何不足之有惟作县之人不自检己吃者着者日用者般挈往来送遗结托置造噐用储蓄囊箧及其他百色之需取给于守分乡司为守分乡司者岂有将己财奉县官不过就簿书之中恣为欺弊或揽人户税物而不纳或将到库之钱而他用或伪作过军过客口券旁及修葺廨舎而公求支破或阳为解发而中途截拨其弊百端不可悉举县官既素受其汚啖往往知而不问况又有懵然不晓财赋之利病及晓之者又与之通同作弊一年之间虽至小邑亏失数千缗殆不觉也于是有横科预借之患及有拖欠州郡之数及将任满请托闗节以求脱去而州郡遂将积欠勒令后政补偿夫前政以一年财赋不足一年支解为后政者岂能以一年财赋补足数年财赋故于前政预借钱物多不认理或别设巧计隂夺民财以求备足旧欠其祸可胜言哉 <子部,儒家类,袁氏世范>   钦定四库全书   袁氏世范卷下      宋 袁采 撰治家   人之治家须令垣墙高厚藩篱周宻壁门关坚牢随损随修如有水窦之类亦须常设格子务令新固不可轻忽虽窃盗之巧者穴墙剪篱穿壁决关俄顷可办比之颓墙败篱腐壁敝门以启盗者有间矣且免奴仆奔窜及不肖子弟夜出之患如外有窃盗内有奔窜及子弟生事纵官司为之受理岂不重费财力   居止或在山谷村野僻静之地须于周围要害去处置立庄屋招诱丁多之人居之或有火烛窃盗可以即相救应   凡夜犬吠盗未必至亦是盗来探试不可以为他而不警夜间遇物有声亦不可以为鼠而不警   屋之周围须令有路可以徃来夜间遣人十数遍廵之善虑事者居于城郭无甚隙地亦为夹墙使逻者徃来其间若屋之内则子弟及奴婢更迭廵警   夜间觉有盗便须直言有盗徐起逐之盗必且窜不可乗暗撃之恐盗之急以刀伤我或误撃自家之人若持烛见盗撃之犹庶几若获盗而已受拘执自当凖法无过殴伤   多蓄之家盗所觊觎而其人又多置什物喜扵矜耀尤盗之所垂涎也富厚之家若多储钱谷少置什物少蓄金寳丝帛纵被盗亦不多失前辈有戒其家自冬夏衣之外藏帛以备不虞不过百匹此亦髙人之见岂可与世俗言   刼盗有中夜炬火露刄排门而入人家者此尤不可不防须扵诸处徃来路口委人为耳目或有异常则可以先知仍预置便门遇有警急老防妇女且从便门走避又须子弟及仆者平时常备器械为御防之计可敌则敌不可敌则避切不可令盗得我之人执以为质则邻保及捕盗之人不敢前   刼盗虽小人之雄亦自有识见如富家平时不刻剥又能乐施又能种种方便当兵火扰攘之际犹得保全至不忍焚毁其屋凡盗所快意于焚掠污辱者多是积恶之人富家各宜自省   家居或有失物不可不急防急寻则人或投之僻处可以复收则无事矣不急则转而外出愈不可见又不可妄猜疑人猜疑之当则人或自疑恐生他虞猜疑不当则正窃者反自得意况疑心一生则所疑之人揣其行坐辞色皆若窃物而实未尝有所窃也或己形扵言或妄有所执治而所失之物偶见或正窃者方获则悔将何及   居宅不可无邻家虑有火烛无人救应宅之四围虽无溪流当为池井虑有火烛无水救应又须平时抚恤隣里有恩义有士大夫平时多以官势残虐隣里一日为讐人刄其家火其屋宅隣里更相戒曰若救火火熄之后非惟无功彼更讼我以为盗取他家财物则狱讼未知了期若不救火不过杖一百而已邻居甘受杖而坐视其大厦为灰烬生生之具无遗此其平时暴虐之效也   火之所起多从厨灶盖厨屋多时不扫则埃墨易得引火或灶中有留火而灶前有积薪接连亦引火之端也夜间最当廵视   烘焙物色过夜多致遗火人家房户多有覆盖宿火而以衣笼罩其上皆能致火须常戒约蚕家屋宇低隘于炙簇之际不可不防火   农家储积粪壤多为茅屋或投死灰于其间须防内有余烬未灭能致火烛茅屋须常防火大风须常防火积油物积石灰须常防火此类甚多切须询究   富人有爱其小儿者以金银珠寳之属饰其身小人有贪者于僻静处壊其性命而取其物虽闻于官而寘于法何益市邑小儿非有壮夫携负不可令游街巷虑有诱略之人也   人之家居井必有榦池必有栏深溪急流之处峭险髙危之地机关触动之物必有禁防不可令小儿狎而临之脱有疎虞归怨于人何及   亲賔相访不可多虐以酒或被酒夜卧须令人照管往时括苍有困客以酒且虑其不告而去扵是卧于空舍而钥其门酒渇索浆不得则取花瓶水饮之次日启闗而客死矣其家讼于官郡守汪懐忠究其一时舍中所有之物云有花瓶浸旱莲花试以旱莲花浸瓶中取罪当死者试之騐乃释之又置水扵案而不掩覆屋有伏虵遗毒于水客饮而死者凡事不可不谨如此   清晨早起昏晩早睡可以杜绝婢仆奸盗等事   司马温公居家杂仪令仆子非有急修葺不得入门中妇女婢妾无故不得出中门只令铃下小童通传内外治家之法此过半矣   婢妾与主翁亲近或多挟此私通仆辈有子则以主翁借口畜愚贱之裔至破家者多矣凡有婢妾不可不谨其始亦不可不防其终   人有婢妾不禁出入至与外人私通有姙不正其罪而遽逐去者徃往有于主人身故之后自言是主翁遗腹子以求归宗旋致兴讼世俗所冝警此免累后人人有以正室妬忌而于别宅置婢妾者有供给娼女而绝其与人往来者其关防非不宻监守非不谨然所委监守之人得其犒遗反与外人为耳目以通往来而主翁不知至养其所生子为嗣者又有妇人临蓐主翁不在则弃其所生之女而取他人之子为己子者主翁从而收养不知非其己子庸俗愚暗大抵类此   妇女多妬有正室者少蓄婢妾蓄婢妾者多无正室夫蓄婢妾者内有子弟外有仆皆当关防制以主母犹有他事况无所统辖以一人之耳目临之岂难欺蔽防暮年尤非所宜使有意外之事当如之何   夫蓄婢妾之家有僻室而人所不到有便门而可以通外或溷厠与厨灶相近而使膳夫掌庖或夜饮在于内堂而使仆子供役其弊有不可防者盖此曹深谋而主不之猜此曹迭为耳目而主又何由知觉   夫置婢妾教之歌舞或使侑樽以为賔客之欢切不可蓄姿貌黠慧过人者虑有恶客起觊觎之心彼见美丽心欲得之逐兽则不见泰山苟势可以临我则无不至緑珠之事在古所鉴近世亦多有之不欲指言其名士大夫之家有夜间男女羣聚呼卢至于达旦岂无托故而起者试静思之   人家有仆当取其朴直谨愿勤于任事不必责其应对进退之快人意人之子弟不知温饱所自来者不求自己德业之出众而独欲仆者俏黠之出众费财以养无用之人固未甚害生事为非皆此辈导之也   仆者而有市井浮浪子弟之态异巾美服言语矫诈不可蓄也蓄仆之乆而骤然如此闺阃之事必有可疑奴仆小人就役于人者天资多愚作事乖舛背违不曽有便当省力之处如顿放什物必以斜为正如裁截物色必以长为短若此之类殆非一端又性多忘嘱之以事全不记忆又性多执所见不是自以为是又性多狠轻扵应对不识分守所以雇主于使令之际常多叱咄其为不改其言愈辩雇主愈不能平于是棰楚加之或失手而至扵死亡者有矣凡为家长者于使令之际有不如意当云小人天资之愚如此宜寛以处之多其教诲省其嗔怒可也如此则仆者可以免罪主者胸中亦大安乐省事多矣至于婢妾其愚尤甚妇人既多褊急狠愎暴忍残刻又不知古今道理其所以责备婢妾者又非丈夫之比为家长者冝扵平昔常以待奴仆之理喻之其间必自有晓然者   人之居家凡有作为及安顿什物以至田园仓库厨厠等事皆自为之区处然后三令五申以责付奴仆犹惧其遗忘不如吾志今有人一切不为之区处凡事无大小聼奴仆自为谋不合己意则怒骂鞭挞继之彼愚人止能出力以奉吾令而已岂能善谋一一暗合吾意若不知此自见多事且如工匠执役必使一不执役者为之区处谓之都料匠盖人凡有执为则不暇他见须令一不执为者旁观而为之区处则不烦扰而功増倍矣婢仆有顽狠全不中使令者宜善遣之不可留留则生事主或过扵殴伤此辈或挟怨为恶有不容言者婢仆有奸盗及逃亡者宜送之扵官依法治之不可私自鞭挞亦恐有意外之事或逃亡非其本情或所窃止于饮食微物宜念其平日有劳只略惩之仍前留备使令可也   婢仆有小过不可亲自鞭挞盖一时怒气所激鞭挞之数必不记徒且费力婢仆未必知畏惟徐徐责问令他人执而挞之视其过之轻重而定其数虽不过怒自然有威婢妾亦自然畏惮矣寿昌胡倅彦特之家子弟不得自打仆妇女不得自打婢妾有过则告之家长家长为之行遣妇女擅打婢妾则挞子弟此贤者之家法也   婢仆有过既已鞭挞而呼唤使令辞色如常则无他事盖小人受杖方内懐怨而主人怒不知释恐有轻生而自残者   婢仆有无故而自经者若其身温可救不可解其缚须急抱其身令稍髙则所缢处必稍寛仍更令一人以指于其缢处渐渐寛之觉其气渐往来乃可解下仍急令人吸其鼻中使气相接乃可以苏或不晓此理而先解其繋处其身力重其缢处愈急只一嘘气便不可救此不可不预知也如身已冷不可救或救而不苏当留本处不可移动呌集邻保以事闻官仍令得力之人日夜同与守视恐有犬鼠之属残其尸也自刃不殊宜以物掩其伤处或已絶亦当如前说人家有井于甃处宜为缺级令可以上下或有坠井投井者可以令人救应或不及亦当如前説溺水投水而水深不可援者宜以竹篙及木板能浮之物投与之溺者有所执则身浮可以救应或不及亦当如前说夜睡魔死及卒死者亦不可移动并当如前说   婢仆无亲属而病者当令出外就邻家医治仍经邻保录其词说却以闻官或有死亡则无他虑婢仆欲其出力办事其所以御饥寒之具爲家长者不可不留意衣须令其温食须令其饱士大夫有云蓄婢不厌多教之纺绩则足以衣其身蓄仆不厌多教之耕种则足以饱其腹大抵小民有力足以办衣食而力无所施则不能以自活故求就役扵人为富家者能推恻隐之心蓄养婢仆乃以其力还养其身其德至大矣而此辈既得温饱虽苦役之亦甘心焉   婢仆宿卧去处皆为检令冬时无风寒之患以至牛马猪羊猫狗鸡鸭之属遇冬寒时各为区处牢圈栖息之处此皆仁人之用心备物我为一理也   飞禽走兽之与人形性虽殊而喜聚恶散贪生畏死其情则与人同故离羣则向人悲鸣临庖则向人哀号为人者既忍而不之顾反怒其鸣号者有矣胡不反已以思之物之有望于人犹人之有望于天也物之鸣号有诉于人而人不之防则人之处患难死亡困苦之际乃欲仰首呌号求天之防耶大抵人居病患不能支持之时及处囹圄不能脱去之时未尝不反覆究省平日所为某者为恶某者为不是其所以改悔自新者指天誓日可表至病患平宁及脱去罪戾则不复记省造罪作恶无异往日余前所言若言于经歴患难之人必以为然犹恐痛定之后不复记省彼不知患难者安知不以吾言为迂   有子而不自乳使他人乳之前辈已言其非矣况其间求乳母于未产之前者使不举己子而乳我子有子方婴孩使舍之而乳我子其己子呱呱而泣至扵饿死者有因仕宧他处逼勒牙家诱赚良人之妻使舍其夫与子而乳我子因挟以归家使其一家离散生前不复相见者士夫逓相庇防国家法令有不防禁彼独不畏于天防   以人之妻为婢年满而送还其夫以人之女为婢年满而送还其父母以他乡之人为婢年满而送还其乡此风俗最近厚者浙东士大夫多行之有不还其夫而擅嫁他人有不还其父母而擅与嫁人皆兴讼之端况有不防其离亲戚去乡土役之终身无夫无子死为无依之岂不甚可怜哉   蓄奴婢惟本土人最善盖或有病患则可责其亲属为之扶持或有非理自残既有亲属眀其事因公私又有质证或有婢妾无父子兄弟可依仆无家可归念其有劳不可不养者当令预经邻保自言并陈于官或预为之择其配婢使之嫁仆使之娶皆可絶他日意外之患也   雇婢仆须要牙保分眀牙保又不可令我家人为之也买婢妾既已成契不可不细询其所自来恐有良人子女为人所诱畧果然则即告之官不可以婢妾还与引来之人虑残其性命也   买婢妾须问其应典卖不应典卖如不应典卖则不可成契或果穷乏无所依倚须令经官自陈下保审防方可成契或其不能自陈令引来之人契中称说少与雇钱待其有亲人识认即以与之也   族人隣里亲戚有狡狯子弟防恃强凌人损彼益此富家多用之以为爪牙且得目前快意此曹内既奸巧外常柔顺子弟责骂狎玩常能容忍为子弟者亦爱之他日家长既没之后诱子弟为非者皆此等人也大抵为家长者必自老练又其智略能驾驭此曹故得其力至扵子弟须贤眀如其父兄则可无虑中材之人鲜不为其鼔惑以致败家唐史有言妖禽孽狐当昼则伏息自如得夜乃为之祥正谓此曹若平昔延接淳厚刚正之人虽言语多拂人意而子弟与之久处则有身后之益所谓快意之事常有损拂意之事常有益凡事皆然宜广思之   干人有管库者须常谨其簿书审其见存干人有管谷米者须严其簿书谨其管籥兼择谨畏之人使之防守干人有贷财本兴贩者须择其淳厚爱惜家累方可付托盖中产之家日费之计犹难支吾况受佣扵人其饥寒之计岂能周足中人之性目见可欲其心必乱况下愚之人见酒食声色之美安得不动其心向来财不满其意而充其欲故内则与骨月同饥寒外则视所见如不见今其财物盈溢于目前若日日严谨此心姑主者事势稍寛则亦何惮而不为其始也移用甚微其心以为可偿犹未经虑乆而主不之觉则日増焉月益焉积而至扵一岁移用已多其心虽惴惴无可奈何则求以掩覆至二年三年侵欺已大彰露不可掩覆主人欲峻治之已近噬脐故凡委托干人所冝警此   国家以农为重盖以衣食之源在此然人家耕种出于佃人之力可不以佃人为重遇其有生育婚嫁营造死亡当厚赒之耕耘之际有所假贷少收其息水旱之年察其所亏早为除减不可有非理之需不可有非时之役不可令子弟及干人私有所扰不可因其讐者告语増其嵗入之租不可强其称贷使厚供息不可见其自有田园辄起贪图之意视之爱之不啻如骨肉则我衣食之源悉借其力俯仰可以无愧怍矣   佃仆妇女等有于人家妇女小儿处称莫令家长知而欲重息以生借钱谷及欲借质物以济急者皆是有心脱漏必无还意而妇女小儿不令家长知则不敢取索终为所负为家长者冝常以此喻其家   尼姑道婆媒婆牙婆及妇人以买卖针灸为名者皆不可令入人家凡脱漏妇女财物及引诱妇女为不美之事皆此曹也   池塘陂湖河埭蓄水以溉田者须于每年冬月水涸之际浚之使深筑之使固遇天时亢旱虽不至于大稔亦不至于全损今人往往于亢旱之际常思修治至收刈之后则忘之矣谚所谓三月思种桑六月思筑塘盖伤人之无逺虑如此   池塘陂湖河埭有众享其溉田之利者田多之家当相与率倡令田主出食佃人出力遇冬时修筑令多蓄水及用水之际逺近髙下分水必均非止利己又且利人其利岂不溥哉今人当修筑之际靳出食力及用水之际奋臂交争有以耡耰相殴至死者纵不死亦至坐狱被刑岂不可伤然至此者皆田主悭吝之罪也   桑果竹木之属春时种植甚非难事十年二十年之间即享其利今人往往扵荒山闲地任其弃废至扵兄弟析产或因一根荄之微忿争失欢比隣山地偶有竹木在两界之间则兴讼连年宁不思使向来天不产此则将何所争若以争讼所费庸工植木则一二十年间所谓材木不可胜用也其间有果木逼扵邻家实利有及扵童稚则怒而伐去之者尤无所见也   人有小儿须常戒约莫令与邻里损折果木之属人养牛羊须常防守莫令与邻里踏践山地六种之属人养鸡鸭须常照管莫令与邻里损啄菜茹六种之属有产业之家又须各自勤谨坟墓山林欲藂绿长茂防映须髙其墙围令人不得逾越园圃种植菜茹六种及有时果去处严其篱围不通人往来则亦不致临时责怪他人也   人有田园山地界至不可不分眀异居分析之初置产制买之际尤不可不仔细人之争讼多由此始且如田畆有因地势不平分一邱为两邱者有欲便顺并两邱为一邱者有以屋基山地为田又有以田为屋基园地者有改移街路水圳者官中虽有经界图籍壊烂不存者多矣况又从而改易不经官司邻保騐证岂不大启争端人之田畆有在上邱者若常修田畔莫令倾倒人之屋基园地若及时筑叠垣墙才损即修人之山林若分眀挑掘沟堑才损即修有何争讼惟其卤莽倾倒修治失时屋基园地止用篱园年深壊烂因而侵占山林或用分水犹可辩眀间有以木以石以坎为界年深不存及以坑为界而外又有一坑相似者未尝不启纷纷不决之讼也至于分析止凭书典买止慿契书或有卤莽记载不明公私皆不能决可不戒哉间有典买山地幸其界至有疑故令元契称说不明因而包占者此小人之用心遇明有司自正其罪矣   分析之家置造书有各人止録已分所得田产者有一本互见他分者止録已分多是内有私曲不欲显暴故常多争讼若互见他分厚薄肥瘠可以毕见在官在私易为折断此外或有宣劳于众众分弃与田产或有一分独薄众分弃与田产或有因妻财因仕宧置到来歴明白或有因营运置到而众不愿分者并宜于书后开具仍须断约不在开具之数则为漏虽分析后许应分人别求均分可以杜絶隐瞒之弊不至连年争讼不决   人有求避役者虽私分财产甚均而书砧基则妆在一分之内令一人认役其他物力低小不须充应而其子孙有欲执书契而掩有之者遂兴诉讼官司欲断从实则于文有碍欲以文为断而情则不然此皆俗曹初无逺见规避于目前而贻争于身后可不鉴此   人有已分财产而欲避免差役则冒同宗有官之人为一戸籍者皆他日争讼之端由也   县道贪汚遇有析户印则厚有所需人户惮于所费皆匿而不印私自割析经年既深贫富不同恩义顿疎或至争讼一以为已分失去书一以为分财未尽未立书官中从文则碍情从情则碍文故多久而不决之患凡析户之家宜即书以杜后患   人户交易当先凴牙家索取书砧基指出邱叚围号就问现佃人有无界至交加典卖重叠次问其所亲有无应分人出外未回及在卑防未经分析或系弃产必问其初应与不应受弃或寡妇卑子执凭交易必问其初曽与不曽与勘防如系转典卖则必问其元契己未投印有无诸般违碍方可立契如有寡妇防子应押契人必令人亲见其押字如价贯年月四至畆角必即书塡应债负货物不可用必支见钱取钱必有处所担钱人必有姓名已成契后必即投印虑有交易在后而投印在前者已印契后必即离业虑有交易在后而管业在前者已离业后必即割税虑因循不割税而为人告论以致拘没者   官中条令惟交易一事最为详备盖欲以杜争端也而人户不悉乃至违法交易及不印契不离业不割税以致重叠交易词讼连年不决者岂非人戸自速其辜哉凡邻近利害欲得之产冝稍増其价不可恃其有亲有邻及以典至卖及无人敢买而扼损其价万一他人买之则悔且无及而争讼由之以兴也   凡田产有交关违条者虽其价亷不可与之交易他时事发到官则所费或十倍然富人多要买此产自谓将来钱与人打官司此其癖不可救然自遗患与患及子孙者甚多   凡交易必须项项合条即无后患不可凭恃人情契宻不为之防或有失欢则皆成争端如交易取钱未尽及赎产不曽取契之类宜即理防去着或即闻官以絶将来词诉切戒切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