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文衡 - 第 24 页/共 40 页

杨道夫录   此段谓东坡见得荆公之失所以都自改了   蜚卿问荆公与坡公之学曰二公之学皆不正但东坡之徳行那里得似荆公东坡初年若得用未必其患不甚于荆公但东坡后来见得荆公狼狈所以都自改了初年论甚生财后来见青苗之法行得狼狈便不言生财初年论甚用兵如曰用臣之言虽北取契丹可也后来见荆公用得狼狈遂更不复言兵他分明有两截底议论   论王苏欧马之学   答汪尚书   此段谓欧阳司马皆不失儒者所守玉苏不能无议   又防教喻以两苏之学不可与王氏同科此乃浅陋辞不别白指不分明之过请复陈之于后而来教又以欧阳司马同于苏氏则某亦未能不以为疑也盖欧阳司马之学其于圣贤之髙致固非末学所敢议然其所存所守皆不失儒者之旧特恐有所未尽耳至于王氏苏氏则皆以佛老为圣人既不纯乎儒者之学矣【非恶其如此特于此可验其于儒者之学无所得】而王氏支离穿凿尤无义味至于甚者义类俳优本不足以惑众徒以一时取合人主假利势以行之至于已甚故特为诸老先生之所排抵【山与胡文定书及答萧子庄书可见其意矣】在今日则势穷祸极故其失人人得见之至若苏氏之言髙者出入有无而曲成义理【如易说性命隂阳书之人心道心古史之中一性善老子之道器中和】下者指陈利害而切近人情【苏氏此等议论不可殚举且据论语则东坡之论见阳货子由之论取子西皆以利害言之也】其智识才辨谋为气槩又足以震耀而张皇之使聴者欣然而不知倦非王氏之比也然语道学则迷大本【如前注性命诸说多出私意杂佛老而言之性命之说尤可笑某尝辨老子说中一段可见其梗槩矣】论事实则尚权谋【如阳货子西事乃以北论圣人可见其底蕴矣】衒浮华恶本实贵通达贱名检此其害天理乱人心妨道术败风教亦岂尽出王氏之下也哉但其身与其徒皆不甚得志于时无利势以辅之故其説虽行而不能甚久凡此患害人未尽见故诸老先生得以置而不论使其行于当世亦如王氏之盛则其为祸不但王氏而已主名教者亦不得恝然而无言也【山集中杂说数段为苏氏发也当时固已虑此矣程氏语录中论贤良处亦似有所指】盖王氏之学虽谈空虚而无精彩虽急功利而少机变其极也陋如薛昻之徒而已蔡京虽名推尊王氏然其淫侈纵欲所以败乱天下者不尽出于金陵也【山所论鳬鹭诗乃其所假以为号耳】若苏氏则其律身己不若荆公之严其为术要未忘功利而诡秘过之其徒如秦观李廌之流皆浮诞佻轻士类不齿相与扇纵横捭阖之辨以持其说而涣然不知礼义廉耻之为何物虽其势利未能有以动人而世之乐放纵恶拘检者已翕然向之使其得志则凡蔡京之所为未必不身为之也世徒据其已然者论之是以苏氏犹得在近世名卿之列而君子乐成人之美者亦不欲逆探未形之祸以加议贬至于论道学邪正之际则其辨有在于毫厘之间者虽欲假借而不能私也今乃欲专贬王氏而曲贷二苏道术所以不明异端所以益炽实由于此愚恐王氏复生未有以默其口而厌其心也   再论两苏王氏之学   同前【甲申十二月既望】   此段专谓苏学之失   濂溪河南授受之际非末学所敢议然以其迹论之则来教为得其实矣但通书太极圗之属更望暇日试一研味恐或不能无补万分然后有以知二先生之于夫子非若孔子之于老耼郯子苌也惟是苏学邪正之辨终未能无疑于心盖某前日所陈乃论其学儒不至而流于诐淫邪遁之域窃味来教乃病其学佛未精而滞于智虑言语之间此所以多言而愈不合也夫其始之辟禅学也岂能明天人之蕴推性命之源以破其荒诞浮虚之说而反之正哉如大悲阁中和院记之属直掠彼之粗以角其精据彼之外以攻其内是乃率子弟以攻父母信枝叶而疑本根亦安得不为之诎哉近世攻释氏者如韩欧孙石之正山犹以一杯水救一车薪之火况之如苏氏以邪攻邪是束緼灌膏而往赴之也直以身为烬而后已耳来教又以为苏氏乃习气之虽不知道而无邪心非若王氏之穿凿附防以济其私邪之学也某窃谓学以知道为本知道则学纯而心正见于行事发于言语亦无往而不得其正焉如王氏者其始学也盖欲凌跨杨韩掩迹顔孟初亦岂遽有邪心哉特以不能知道故其学不纯而设心造事遂流入于邪又自以为是而大为穿凿附防以文之此其所以重得罪于圣人之门也苏氏之学虽与王氏若有不同者然其不知道而自以为是则均焉学不知道其心固无所取则以邪为正又自以为是而肆言之其不为王氏者特天下未被其祸而已其穿凿附防之巧如来教所称论成佛说老子之属盖非王氏所及而其心之不正至乃谓汤武簒弑而盛称荀彧以为圣人之徒凡若此类皆逞其私邪无复忌惮不在王氏之下借曰不然而原情以差其罪则亦不过稍从未减之科而已岂可以为当然而莫之禁乎书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此刑法之本意也若天理不明无所准则而屑屑焉惟原情之为务则无乃狥情废法而纵恶以启奸乎杨朱学为义者也而偏于为我墨翟学为仁者也而流于兼爱本其设心岂有邪哉皆以善而为之耳特于本原之际微有毫厘之差是以孟子推原其祸以为无父无君而陷于禽兽辞而辟之不少假借孟子亦岂不原其情而过为是刻核之论哉诚以其贼天理害人心于几微之间使人陷溺而不自知非若刑名狙诈之术其祸浅切而易见也是以拔本塞源不得不如是之力书曰予畏上帝不敢不正又曰予弗顺天厥罪惟均孟子之心亦若是而已尔以此论之今日之事王氏仅足为申韩仪衍而苏氏学不正而言成理又非杨墨之比愚恐孟子复生则其取舎先后必将有在而非如来教之云也区区僭越辨论不置非敢自谓工诃古人而取必于然诺实以为古人致知格物之学有在于是既以求益而亦意其未必无补于髙明也   再论苏氏学术之失   同前【己丑岁】   此段谓文本道道之不明文何取焉   去春赐教语及苏学以为世人读之止取文章之妙初不于此求道则其失自可置之夫学者之求道固不于苏之文矣然既取其文则文之所述有邪有正有是有非是亦皆有道焉固求道者之所不可不讲也讲去其非以存其是则道固于此乎在矣而何不可之有若曰惟其文之取而不复议其理之是非则是道自道文自文也道外有物固不足以为道且文而无理又安足以为文乎盖道无适而不存者也故即文以谓道则文与道两得而一以贯之否则亦将两失之矣中无主外无择其不为浮夸险诐所入而乱其知思也者几希况彼之所以自任者不但曰文章而已既亡以考其得失则其肆然而谈道徳于天下夫亦孰能御之   论苏氏与吾道不合   答程允夫   此段以苏氏之文有非知道君子所欲闻   苏氏文辞伟丽近世无匹若欲作文自不妨模范但其词意矜豪谲诡亦有非知道君子所欲闻是以平时每读之虽未尝不喜然既喜未尝不厌往往不能终帙而罢非故欲絶之也理势自然盖不可晓然则彼醉于其说者入于吾道之门岂不犹吾之读彼书也哉亦无怪其一胡一越而终不合矣苏程固尝同朝程子之贬苏公嗾孔文仲龁而去之也使其道杲同则虽异世亦且神交意合岂至若是之戾耶文仲为苏公所嗾初不自知晩乃大觉愤闷呕血以至于死见于吕正献公之遗书尚可考也   论东坡议论之实   廖徳明录   此段谓青苗之法只是东坡兄弟议论得实   胡文定公之文字字皆实但奏议每件引春秋亦有无其事而迁就之者大抵朝廷文字且要论事情利害是非令分晓今人多先引故事如论青苗只是东坡兄弟说得有精神他人皆说从别处去   论湖学之盛甲东南   答薛士龙【季宣】   此段谓熙寜置学宫之后学政名存实亡   湖学之盛甲于东南而其湮废亦已久矣盖自熙寜设置教官之后学者不复得自择师是以学校之政名存实亡而人才之出不复如当日之盛今得贤太守身为之师其必将有变矣然尝窃读安定之书考其所学盖不出乎言语诵说之间以近岁学者髙明自得之论校之其卑甚矣然以古准今则其虚实淳漓轻重厚薄之效其不相逮至逺是以尝窃疑之敢因垂问之及而请质焉因风见教及此幸甚又闻庆厯间尝取湖学规制行之太学不知当时所取果何事也求诸故府必尚有可考者得令书吏录以见赐   再答湖学本末之说   同上   此段谓湖学得古人洒埽应对进退   垂谕湖学本末不胜感叹而所论胡公之学盖得于古之所谓洒埽应对进退者尤为的当警发深矣窃谓髙明所以成己成物之要未尝不在于此而广大精微之蕴其所超然而独得者又非言之所能谕也   经济文衡后集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经济文衡后集卷十五   宋 滕珙 撰   濓溪二程类   论濓溪黙契道体之妙   江州濓溪书院记   此段谓道未尝亡惟托于人行于世故有絶续明晦   道之在天下者未尝亡惟其托于人者或絶或续故其行于世者有明有晦是皆天命之所为非人智力之所能及也夫天髙地下而二气五行纷纶错糅升降往来于其间其造化发育品物散殊莫不各有固然之理而其最大者则仁义礼智信之端君臣父子昆弟夫妇朋友之伦是已是其周流充塞无所亏间夫岂以古今为存亡者哉然气之运也则有淳漓判合之不齐人之禀也则有清浊昏明之或异是以道之所以托于人而行于世者惟天所畀河图出而八卦画洛书呈而九畴叙而孔子于斯文之兴丧亦未尝不推之于天圣人于此其不我欺也审矣若濓溪先生者其天之所畀而得乎斯道之传者欤不然何其絶之久而续之易晦之甚而明之亟也葢自周衰孟轲氏没而此道之传不续更秦及汉歴晋隋唐以至于我有宋艺祖受命五星集奎实开文明之运然后气之漓者醇判者合清明之禀得以全付乎人而先生出焉不繇师承黙契道体建图属书根极要领当时见而知之有程氏者遂扩大而推明之使夫天理之微人伦之着事物之众鬼神之幽莫不洞然毕贯于一而周公孔子孟氏之传焕然复明于当世有志之士得以探讨服行而不失其正如出于三代之前者呜呼盛哉非天所畀其孰能与于此【已下但叙事更不复载】   论濓溪程张之学   荅汪尚书   此段专论程张契悟之奥   防谕及二程之于濓溪亦若横渠之于范文正耳先觉相传之袐非后学所能窥测诵其诗读其书则周范之造诣固殊而程张之契悟亦异如曰仲尼顔子所乐吟风弄月以归皆是当时口传心受的当亲切处后来二先生举似后学亦不将作第二义看然则行状所谓反求之六经然后得之者特语夫功用之大全耳至于入处则自濓溪不可诬也若横渠之于文正则异于是葢当时粗发其端耳受学乃先生自言此岂自诬者也大抵近世诸公知濓溪甚浅如吕氏童防训记其尝着通书而曰用意高逺夫通书太极之説所以明天理之根源究万物之终始岂用意而为之又何髙下逺近之可道哉近林黄中自九江寄其所撰祠堂记文论濓字偏旁以为害道尤可骇叹而通书之后次序不伦载蒲宗孟碣铭全文为害又甚以书晓之度未易入见谋于此别为叙次而刋之恐却不难辨也春陵记文亦不可解此道之衰未有甚于今日奈何奈何   论周程邵氏之学   荅汪尚书   此段谓二程从濓溪游而康节亦其推尊者   受学之语见于吕与叔所记二先生语中云昔受学于周茂叔故据以为説从游葢所尊敬而不为师弟子之辞故范内翰之于二先生胡文定之于三君子某皆用此字但二先生于康节诚似太重欲改为与又似太轻不知别下何字为当程邵之学固不同然二先生所以推尊康节者至矣葢以其信道不惑不杂异端班于温公横渠之间则亦未可以其道不同而遽贬之也和靖之言恐如孟子言伯夷伊尹之于孔子为不同道之比妄意其然抑康节之学抉摘窈微与佛老之言岂无一二相似而卓然自信无所汚染此其所见必有端的处比之温公欲防名教而不言者又有间矣   论明道是不违仁影子   荅范文叔   此段谓为己切实工夫非空言等所能助   春风堂记久已奉诺安敢忘之但近觉孤危之迹为当世所愤疾日以益甚遂絶口不敢为人出一语非独畏祸亦义理之当然也然亦觉得此等空言无益于实仅同戏剧区区装防是亦徒为玩物防志而已若论为己切实功夫岂此等所能助而为仁由己亦何待他人之助耶况明道先生气象如此乃是不违仁影子今于影外旁观而玩其形似孰若深察其心之所到而身诣之之为实耶窃谓为仁之要固不出乎圣贤之言若子夏所谓愽学笃志切问近思夫子所谓克己复礼所谓忠恕恭敬可以备见其用力之始终矣幸深味乎此而实加功焉则为有以慰区区之望固不在于言语文字之间而已也   论二程所处不同   荅刘子澄   此段谓明道伊川其道虽同造徳各异   明道徳性寛大规模广阔伊川气质刚方文理宻察其道虽同而造徳各异故明道尝为条例司官不以为凂而伊川所作行状乃独不载其事明道犹谓青苗可且放过而伊川乃论西监一状较计如此此可谓不同矣然明道之放过乃孔子之猎较为兆而伊川之一一理防乃孟子之不见诸侯也此亦何害其为同耶但明道所处是大贤以上事学者未至而轻议之恐失所守伊川所处虽髙然实中人皆可跂及学者只当以此为法则庶乎寡过矣然又当观用之浅深事之大小裁酌其宜难执一意此君子所以贵穷理也横渠龙女衣冠事却是一时偶见未到若见得到横渠必不肯放过葢此乃礼官职事使明道当之亦不放过也   论二程言性不同   荅孙叔和【应时】   此段谓其气象各有极至处   明道伊川论性疎宻固不同然其气象亦各有极至处明道直是浑然天成伊川直是精神平实正似文王治岐周公制礼之不同又似马援论汉二祖也   论程子格物之説   荅吴伯丰【必大】   此段谓程子葢合大小而言以明是理之无不在   示喻程子格物之説诚若有未易致力者然其曰天地之所以髙厚一物之所以然葢合其大小而言之以明是理之无不在而学问之功不可一物而有遗尔若其所以用力之地则亦不过读书史应事物如前之云者岂茫然放其心于汗漫纷纶不可知之域哉或人所引易象之数又似太拘所谓明理亦曰明其所以然与其所当为者而已   论程子得圣人之心   沈僴録   此段谓自孔子以后惟曽子子思孟子而已至程子为得圣人之心   自孔子以后得孔子之心者惟曽子子思孟子而已后来非无能言之士如杨子云法言模仿论语而仲淹中説亦模仿论语言愈似而去道愈远直至程子方略明得四十五年为得圣人之心然一传之门人则已皆失其真矣【云云】其终卒归于择善固执明善诚身博文约礼而已只是要人自去理防   论渊源录説   荅吕东莱   此段谓伊川气象与明道不同   明道言当与元丰大臣共政此事昨来已尝论之然亦有未尽今详此事乃是圣贤之用义理之正非姑为权谲茍以济事于一时也葢伊川气象自与明道不同而其论变化人材亦有此意【见外书胡氏所记】易传暌之初爻亦有不絶小人之説足见此事自是正理当然非权谲之私也然亦须有明道如此广大规模和平气象而其诚心昭著足以感人然后有以尽其用耳常人之心既不足以窥测此理又无此等力量自是信不及设有信者又不免以权谲利害之心为之则其悖理而速祸也为尤甚矣此今之君子所以不能无疑于明道之言也【胡氏所记尹公亦疑之岂所谓未可与权者耶】   论编次程子遗书   荅王敛之   此段谓穷理居敬之功当交相为助   承喻编次程书以类相从此亦用功之一端若求之于此而騐之于日用思虑作为之间玩索操存无所偏废则穷理居敬之功交相为助而两造其极矣玩物防志之戒乃为多求闻而不切己者发遗书又有不可外面只务泛观物理正如游骑无所归之説亦为此耳至于义理虽明而践履不至者则亦多端或是知之未深或是行之不力或是气质之偏有难化处在彼诚为累徳然在我观之但当内自警省不使加乎其身而不可以此遽起轻视前軰之心且疑讲学之无益也   程门髙弟类   论谢杨学力天资之异   荅汪尚书【癸未六月九日】   此段论上蔡皆力行深造之所得龟山却是天资粹美   谢杨二先生事顷见胡明仲家所记侯师圣之言有曰明道先生谓谢子虽少鲁直是诚笃理防事有不透其颡有泚其愤悱如此此语却与罗公所记暗合恐与所谓玩物防志者有不相害葢世固有人聪明辩博而不敏于闻道者矣惟其所趣不谬于道而志之不舍是以卒有所闻必皆力行深造之所得所以光明卓越直指本源姑以语録论语解之属详考即可知矣如语解中论子路有闻一章可见其用力处也龟山却是天质粹美得之平易观其立言亦可见   论刘李游杨学力所到   荅刘子澄   此段谓四公所见自有浅深故所就有纯驳   刘李游杨四公所到固未敢轻议然如所论亦近之矣但却不专于仕宦夺志而然葢刘李未尝不仕游杨非固狥俗自其所见有浅深故所就有纯驳耳大抵学问要是见处要得透彻然不自主敬致知上着功夫亦无入头处也   论上蔡学诗之説   荅吕东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