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力先生稿 - 第 18 页/共 20 页

○天子一位  六节   章世纯   先王之班爵禄、要于足以相驭而已、夫爵禄之班、治乱之大节也、故先王酌之于轻重之际、以为、相悬则隔。隔则不属君太尊臣太卑则其弊至于无民若相肩则逼逼则见陵民疑臣臣疑君则其弊又至无君于是制之以相差之等而与之以可安之分而有天子公侯伯子男之列。有卿大夫上士中士下士之差等异其称以为名也递其次以为分也虽然、亦止其名也名而不与之实名不可淂而辨亦止其分也分而不为之充分不可淂而明禄者爵之实于是先王制禄以定爵制为千里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不及五十里之数分布于内外臣工以定其位制为十倍四倍三倍二倍一倍之数分于大小国之臣以定其位窥其微意、大约臣不欲其太别不甚别则可通协恭之义、兼可为犬牙之制君与臣不欲其相疑不相疑、则可给内外之需、兼可淂运掉之便、此其大意也、今之天子。制于列侯矣。然大不在边。细不在庭。当时未尝不虑此也。不然。五服之长何以仅与王官准秩也。至于千里。犹终不足以驭百里也。先王固已无奈何矣、今之诸侯或制于大夫矣。然尾大不掉。末不大振。当时未尝不虑此也。不然。王之命卿。何以仅与大夫士上下也。至于有国。犹终不足以驭有家也。而先王亦无奈之何矣要之分数不定则乱必杂出于臣分数既定而犹不免于乱则乱必独由于君周之不振亦其君委驭以至顿也非势之不足以驭也   此文亦布置整齐惜未随题序核耳。 【 艾千子】   圣王制度。皆本天秩之自然以为节。为其理当如此。不从势力相制起见。有德易以兴。无德易以亡。圣人意中。原无私为子孙世世为天子之谋。虽上下相驭之道。未尝不在其中然非其本义也。若为子孙谋。从势力起见。断无出于废封建为郡县者矣。然秦以后有天下者。反不及三代之长。其子孙受祸。亦惨于三代之革命。而儒者犹言封建不如郡县。并诬三代圣人之制。亦从势力相驾驭上商量。岂不悖哉。   天子一   ○耕者之所  节   章世纯   禄准之耕、一代耕之义也、夫谓之代耕、则如其耕之获止耳、此制禄之道、所由无滥与、先王之分制爵禄。均天下之大道也有耕者有不耕者则不均有耕而奉人者。有不耕而奉于人者则大不均先王之均天下也上代下治下代上耕而人等代治之劳为代耕之禄此其所以均也此其说通于公侯天子而具端如于以农权隶夫农者受天子百亩之职而治地为功者也其所受粟则其所自为矣故虽有五等之分。食九人八人七人六人五人之别。然而从四体勤动之外。别无可以徼幸淂粟之望知无与之者也任豊赢欺啬之报。绝无可以推委责望之心知无靳之者也若夫庶人在官则不同矣其其禄则天子与之也然困天子能与人禄乎故天子而无故与人以禄。则无之者不安。受之者不安。所从取以为与之人又大不安。使天子而无故可与人禄。则天子淂恃其私厚之恩。而无功不受事之人。亦皆淂生其分外之想天子之禄穷矣先王知其然也故庶人在官之禄亦使其出于所自为若曰府史胥徒彼之百亩也奔走干办彼之耕获也其烦简有等彼之上中下也而禄之所获则如其所食之人之数也。彼其人无鄙薄不屑之意。亦无淂满望余之念。而庶人在官者。亦曰彼与我平等也。而不见爵禄为私厚之物而人之分始均矣庶人在官之禄均则下士亦均下士均而中士上士以至于大大大与卿之禄皆均彼虽不与耕者论食人而以为差之意则一也此先王之所以均天下而不私也。   序置零零碎碎。即整整齐齐。补题处。亦巧合自然。 【 艾千子】   先王建法。凡极细碎处。皆寓深心。皆国家大关系处。此文识远气凝极古今参差之变。定当传世。此题淂左严先生作。合大力此作。能事已备。后人不必续貂也。 【 张尔公】   不是先王于极细碎处。皆寓深心。天下大道理。原从此起。如九章之始于九九。七政之始于日行。殾律之始于管吹。先王建法必从此起率。明耕者所食之等分。以之起算。直至天子之禄皆由此定。但言庶人在官者。以耕者以上贴身一级人言也。庶人在官者与下士贴身一级。即中士。由此节节推上。次苐分明到底。可见先王井田封建之原。都只从耕者立义而天降下民之意。与圣人本天制度之道。亦昭然可见矣。笔力高古。足以曲鬯其所见。此制义中之大文字也。   耕者之   ○其禄以是为差   章世纯   禄准于农、而与之不滥矣、夫劳逸异。而农之所淂。固有自然之量矣。视以受禄。人所以知分乎。且爵与禄皆天子之柄。然而爵者出于口而无穷。禄则赋之农夫而后给之然则农也者固赋禄之生也昔先王之制禄也自庶人在官者始此以劳力居官者也力事可淂而程而法可以造端矣其制庶人在官也自庶人始此以作力出地财者也力产尤可淂而程而法可以有量矣。彼府史胥徒之类其在官同而其劳逸则不同此亦五等之农之类矣。劳者比于上。逸者比于下。劳逸半者比于上下之间。吾有以核之彼所不淂隐于我者也而□史胥徒之类其赋禄周其多寡则不此亦五等之食之类矣。多者比于九人寡者比于五人。多寡半者比于八人七人六人之间。彼有以取之吾所不得滥诸彼者也惟以农为差。而厚者无所归其德。皆将引耕者以自况。曰以吾朝夕从事敏即于耜举趾取之天地四时亦可以淂此矣天子何厚于我焉。惟以农为差。而薄者亦无所措其憾。亦将引耕者以自况。曰吾以朝夕作业之简即于耜举趾取之天地四时亦止可淂此矣天子何薄于我焉。此庶人在官者分之所以可安也庶人在官之禄定而下士之禄亦定则为士者亦与农夫较功量获者耳士之禄定而国君卿大夫之禄皆定则国君卿大夫□与农夫较功量获者耳然后以功奠食之义明。而递推而上皆不淂以无能居官以治易养之义。亦明。有国而下亦皆不淂以无功虚取。故先王之制禄也。悬权于耕者也。而道遂深远矣。   明确不蔓。 【 艾千子】   义解高阔。文更警严简核。其布置细密处。非作家不能。   其禄以   ○性犹杞柳  二句   章世纯   时人之论义、离于性而言之者也、夫杞柳之与桮桊、则有闻矣、以是为性与义之喻、当乎否乎、其言曰、天下未有知性与义之说者。或欲一之。或又二之。一之者合性于义。谓其原所自有。二之者。绝义于性。谓其终不相能此二者之论皆过也合性于义。则天之本然已足是使为义者废人功也绝性于义。则性之能事不显是又使为义者绝所据也尝试论之、性者、生之质也。义者、人之道也。物生而有质。是待用之朴耳可以之此可以之彼其所以用之者将将有所矣而未可先定也求之于物杞柳是也道具而适用。是利用之器耳。成于其方。讫于其事。其所以载行者虽有所托而非其本尔也求之于物则桮桊是也。今且就杞柳而求之。圆中规乎。直中绳乎。植木之性。固未有自合法度者性之但存其材而不定所用者亦犹是然耳今且就桮桊而求之。不已得其象乎。不已淂其量乎。成器之巧。固未有生而有之者。义之适物之宜而有待而成者亦犹是焉耳是以性之所在。物不淂二尧舜非淂性而巧桀纣非亡性而拙自然者必无不同天下之所以齐也杞柳所以遍为异器之质也义之所在。物不淂同在圣贤则义立矣在庸愚则义亡矣有待者遂不可必人事之所以杂也桮桊□由为□方之器也而且谓性与义一则杞柳岂生而有桮桊乎而且谓绝性于义则桮桊岂无杞柳而独成者乎故二者之论皆还以   文有步骤。代告子之言亦甚圆。是大力正当文字。 【 艾千子】   两两开说。而中含下为字一串意。性义与杞柳桮桊。彼此映借。亦两两开说。而中含下文犹字侧并意。露之不露。妙合自然。新奇之中却具平易之意此大力先生之所以独超千古也 【 耀星】   性犹杞   ○生之谓性  全   章世纯   以生言性、而物大同矣、夫物莫不共此生、而莫不共此性、孟氏之说、未足以莝告子也、以明告子之说则可矣、且天下莫尊于同、莫贱于异、天地万物尽同也、而或求异焉、则物中之最不肖者矣、欲知其同、则莫若明之于性、性者、从生名也、根于外者命曰气、主附生于天地、根于内者命曰神机藏生于胸中、而强阳发其运动精爽生其神明、因而循窍生欲与物有期、而性之名归焉、故生之谓性也、犹曰性之谓性也、性之谓性也、犹白之谓白也、论白者以色、止宜据之以色、不当以非色者杂乎色之品、论性者以性、止宜据之以性、不当以□□者混乎性之品、今且谓羽之白、玉之白、雪之白、有以异乎哉、告子不谓异也、天下尽不谓异也、即孟子亦不淂谓异也、而谓大之性牛之性、人之性、有以异乎哉、告子不谓异也、天下尽不谓异也、即孟子亦不淂谓异也、盖不异而天地万物始玄同也矣、若必益之生之说、以参乎性之说、而以独异者尊人、吾死人不益尊、人之品且从以益贱、何也、不肖也、   今有骂章大力曰。章大力之性。犹牛之性。犬之性也。大力必怒矣。若大力回护此文曰。吾见之于文。不应自矛盾。因自认与犬牛等也。则犬牛父子无亲。兄弟无序。夫妇无别。大力果自认与犬牛等乎书生叛经侮圣贤。不自知其身之等于犬牛。然则侮圣贤谋先儒之报。不待如佛氏之说报应。堕落畜生道。而后为报应也程朱诸儒言性处。大力既不看。五经孟言性处。大力亦不看乎。 【 艾千子】   艾先生此评非骂也。痛哭流涕而道之。亲爱之也。秀才不明圣贤之理。误惑于佛老阳明之说。身入禽兽而不自知。同为人类者不呼号激直以救之。不仁也。艾先生之评仁矣。   生之谓   ○吾弟则爱  一节   章世纯   义之为外、据于仁之说也、夫人皆可淂长于我、此亦足以明其中之无主、而发根不深矣、欲与仁相并淂乎、且仁义内外之说、非有必然可分之形也、窥之专与泛之际而无可以为各因以内外之说期之盖淂意以为言耳。而以长与长之者见诘也将天下之为内外者尽于人已之分更无有微焉者乎理必观其所对。而情必究其所归。则立仁以为义之对。义之说可明也。立不爱为爱之对。而仁之说先可明也。世未有不爱吾弟者。世未有兼爱秦人之弟者。秦人之弟之不爱。有以明爱弟之情之专至矣义然乎哉爱弟之情之专至。有以明其在我而归乎自快其心矣义然乎哉凡言内者。必据于情也。凡言外者。必迫于势也爱遍及于所卑而义专迫于所尊则固已有情势之分自然勉强之别矣是故容貌以与之谦恭而行之而勉然而出而泛然而加谁复淂自必所施者推其意亦以凡长我者皆欲长于我不欲重失其心曲从礼俗而应人之求翼人之悦焉耳其与爱弟之心一何远哉而一则以我为悦依之自慊。一则以长为悦。将以慊人此其意之所向固已如是而爱敬之原当有可推则所谓究情之所归而知之也而因爱之有所深明敬之无所至则所谓立对而知之者也夫内外之说矣。此亦以仁义自淂之。而岂曰长者长之者云乎。   代告子痴词颇工。据其辨。此理如欲伸者。 【 艾千子】   题语双行。文势单折。而两边意理各透。其蹀躨之致自生。真古文妙手也。   吾弟则   ●失编   御儿吕留良晚邨评点   牿之反复二句   出入无时二句   虽有天下寒之   为是其智二句   心之官则思   任人有问全章   君子之事一节   存其心一节   所以立命也   万物皆备全章(其一)   万物皆备全章(其二)   万物皆备全章(其三)   行之而不一节   易其田畴全章   尧舜性之也   君子引而一节   春秋无义战   仁也者人一节   口之于味全章(其一)   口之于味全章(其二)   义之于君臣也   土地人民政事   牿之反复二句(其一)   五霸桓公为盛   ○牿之反复  二句   章世纯   气不能清、则所感害深也、夫乘动之行、求以静澄也、至于牿之深、而静之地、动亦先之矣、欲夜气之存也淂乎、且人实有清淑之气。而至求之梦觉之会。斯亦微矣微而保之则可着之端也微而伤之则无余之质也而况牿之反复乎。方且据物为体。留如诅盟。其相守不合之谓也。方且造形自意。发为机括。迫欲相追求之谓也。是以有触必往旦昼固非宁寂之时无端亦生清夜亦非恬定之候事已往矣、留之为思也、思已止矣、浮之为微细之思也、至为微细之思者、彷佛徒倚、无可适莫、是扰之甚而成为者也故维□而形闲犹不胜其游□之变而向觉之会度亦摠然者平无其物矣、揽往而为忆也、无其忆矣、失记而为忘也、至于失记之忘者、芒乎笏乎、莫足以归、是扰之至极而成焉者也。故当梦而神交亦不能传之向觉之时。而既惺之气度亦顽然者耳。盖气者虚而待物者也物之虚者易挠况其数挠之无已者乎在彼者有畸重之势而此深深者。亦将逐其纷嚣而丧。夜气者气之无主者也物之无主者无力而况在振荡之役者乎在此者无自擅之权。而彼扰扰者。可以影事相夺也。夫气清则明。清象不存。明者去矣。气明则良。明气不存。良者又去矣。失其良。有不良好恶之汨所以遂远人道也。又安所淂仁义之心哉。   清夜亦牿亡。不独且昼。言旦昼牿亡易。言牿之反复于夜。极难为形容。如此。真高手也。 【 艾千子】   不足以存。言不足以存仁义之良心。非云夜气不存也。日间牿亡循环不已。则夜气所生息者渐渐消泯。牿亡。只指旦昼所为。不是夜中亦复牿亡。其刻划极微。然中有似是而隔处。须辨之。   牿之反   ○出入无时  二句   章世纯   物之不可定者、其机危也、夫有定之物、斯可据之矣、既已无定而固莫必也、且天下之物、固无全利也、其可淂而恃者必无变妙之机其自极于通者亦必无可安之体若所谓操则存、舍则亡者、此亦可恃其常安者哉。将犹听于操舍与。则其机未之知也。将犹可以存亡与。则其事常有两也。其为质也虚渺。虚者无体。并鬼神以流行徒不以□已藏害所将受则亦何所可碍也其为物也善扰。援者有附。遍万物而皆及彼不以此一害彼一则亦何所不丽也此而合所至以观其尽历之机。则止可曙于其变化。此而立一至以定其内外之□□亦可期之为出入。夫出入之相去则其时彰而其乡□而此不□也。其出入甚疾矣。捷所赴者。不淂为之期而时泯于出入之达也则夫所底之□亦竟泯矣抑出入所划分则其时亦章而其乡亦着而此人不然也。其出入已亟矣。反而覆者。无以正其名而时又乱于出入之多也则夫所在之乡亦竟乱耳是故遍处其所至也。亦遍处非其所至也无所至矣而吾乌乎定之遍处非其所至也。亦遍处是其所□也遍所至矣而吾又乌乎定之因性以止者、在其处而死其处、此无变者也、人淂以其乡而测其乡、待使而往者、亦从其所而迁其舍、此时□□者也、人又淂以其时而测其乡、而今皆不能、独神也而独妙也、   出入无乡。就操舍论为正。就心体自然论为傍。此文不尽正□。□形容心体变状。亦自圆透。 【 艾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