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野子内篇 - 第 3 页/共 15 页

问孔子作春秋虽事因鲁史而断则圣心也故曰游夏不能赞一辞大段春秋无所容私非谓游夏眞不能赞助一辞也曰虽使游夏学至无私然千变万化因物付形处恐亦不能措手耳   问凡昼属阳凡夜属隂凡民有疾书必多轻夜必多重凡人作事昼必多精明夜必多疑畏故狐狸必夜出防枭必夜鸣隂阳之分也惟君子阳刚以为德穷理以达变故通乎昼夜与天为一曰易谓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恐不止此故曰君子而时中又曰不舍昼夜   问杨震辞金一事固难于暮夜尤难呜呼有官君子如震所为亦庻乎不负于吾君矣曰若震者将期于对天地神岂止于不负其君哉虽然连金暮夜不至方信问天地间惟卓然自守为良图耳纷纷多言果何足贵哉曰止自守亦非为良图言亦不可废   问静时体认天理易动时体认天理难故君子存静之体认者以达乎动之泛应者则静亦定动亦定其为成德孰御焉曰动时体认天理犹有持循处静却甚难能于静则于动沛然矣   问人心其犹用兵乎用之善则克敌用之不善则害已是故君子莫先于治心兵矣曰人心之欲如盗用心制欲如以兵逐盗兵非人心王材曰用心制欲如以兵逐盗不若言以义制欲如以兵逐盗兵非人心为明白先生曰是也   问尝谓人之生也陶冶于造化其犹傀儡在技儿之手乎及其死也归根复命其犹傀儡在技儿之囊槖乎可笑也亦可悲也曰人之生如泡聚于水上其死如泡散于水上如傀儡在技儿之手则天地为用力矣傀儡在囊槖之内则魂魄不散类轮廻   问草木何以无知也禽兽何以有知也意者草木之偏于气者乎禽兽其兼气血有知者乎夫惟有知故有牝牡之性生育之道矣曰草木本乎地者多故无知禽兽本乎天者多故有觉人兼天地之道故灵于草木鸟兽人而不能尽天地之道是亦草木鸟兽也   问倮虫录不如山海经山海经不如博物志博物志不如尔雅尔雅不如诗故曰小子何莫学夫诗曰诗非止优于尔雅博物山海倮虫也尔雅等书止明物诗则即物以明人耳   问天地之精开窍于日月人物之精开窍于耳目草木之精开窍于花实虽小大不同其理一而已矣曰圣人宪天聪明则万国理万物育诸窍皆通矣   问身者其神之宅乎神者其身之主乎故君子爱身养气以培其宅所以存神也故神存则人生神去则人死其道尔也曰神者身之妙用动作云为知来藏往皆神也死而不便散者凝聚者正且固耳   问博物宜莫如子产而不能察校人之诳持己宜莫如孝肃而不能免狡吏之欺孟子曰君子可欺以其方言君子信理宜乎世之诳君子者众也曰校人之诳不必察脊杖之诳孝肃明亦未至乎不然则平日性情之偏吏已瞰其微乎   问饮以养阳食以养隂生民之恒故观便液之清浊而隂阳可见夫道不离乎日用故男女饮食道之端也彼求于人事之外无乃非道乎曰此等隂阳论道恐亦太浅若谓求道于人事之外非道者则甚切   问至礼不让而天下治至乐无声而天下和其五帝之事乎三王而下涉乎迹矣后世至礼坏而民无所措手足至乐崩而民之怨咨生焉而欲至治太和难乎曰只是个仁则难故孔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乐何   问孟子谓仲尼之门五尺童子羞称五霸为其先诈力而后仁义也此语极有力在吾儒尤不可忽也曰学者终身事业只是一个诚与义反之则市井盗跖耳问心其太极矣乎心之动静其隂阳乎心之四端其五行乎故君子莫大乎养心曰养心是学问根本不知将何以为养耳愿端溪子终教之   泾野子内篇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泾野子内篇卷五   明 吕柟 撰   解梁书院语   东鲁光祖因述西渠为御史时事先生曰眞御史也所行皆经术今安得有斯人乎问崔洹野曰其人聪敏毎见之得闻所未闻不觉除去惰心葢博古通今之士也问穆庵曰虽好佛学然其行则忠信端正士也问马柳泉曰温恭纯良通达国体但或有似老氏处耳光祖问薛文清公可与前贤谁比先生曰比吴草庐则有余比许鲁斋则不足   德在言先者其言亦易喻言在德先者虽三令五申莫之能听矣行在文先者其文亦易明文在行先者虽缡章绘句亦无所于用矣   先生谓平陆诸士曰夫平陆于商有傅说焉孔子删书而取其三篇者此地产也于春秋有宫之奇百里奚焉孟子论人取其忠智者此地产也今去三子千有余岁矣其山之灵河之秀岂无钟萃于人若三子者出于其间以为孔孟之所取乎   光祖问二程先生孰优先生曰明道优然始学之道其必先自伊川之方严进乎   光祖问程门尹谢游杨四子孰优先生曰惟尹彦明吾最敬焉笃志力行有周汉人风使及孔门可方由求乎丘孟学曰举业之溺人与佛之溺人一般先生曰就溺中不为所溺方是登岸   光祖曰观屈原离骚之言其忠君爱国之心诚可敬然当其时君既不用隠居可也何必投汩罗水哉先生曰此其志亦可悲乎虽非中道之圣抑亦迈时之贤也此风行可以厉顽顿无耻之徒而况原为同姓之臣乎光祖看鉴至魏晋间叹曰能孝不能忠者其太保王祥乎他日以问先生曰尔看曾闵之孝曾肯仕大夫之家乎由是知后世之称者一节也故尹彦明论尧舜孝弟甚广大   光祖曰汉昭烈戒子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可以服人何如先生曰上二句真王言下二句则近覇矣   先生常勉学者必以圣贤自期不要把自家当做草木类行坐常思自己终身做如何人也如此激昻必至废寝防食   光祖问曰在下者多谄在上者多骄何故先生曰在下者謟而后在上者益骄   光祖曰后世学易而不能用者其京房郭璞乎先生曰斯二人原未学易耳   光祖曰物之遇或生或长其效甚速人遇教而不兴者何也先生曰只是中心未实如五谷之种或蠧或浥难乎其为苖矣   先生一日夜坐仰山堂使诸子各言志之所欲耿重光对曰欲轻外物明义理曰凡人义理不明正由外物牵制耳使常重在义理外物即退矣丘东郊何如对曰读书常欲为己曰为己不同若独记文字欲不使人知及考则在人前邪对曰否曰是不好胜不矜夸不图利为己乎对曰然曰若是好用力也张泰何如对曰欲求一实字曰只欲实干举业亦不是实必以圣贤之实自体贴方是实耳王玉旻何如对曰欲期至逺大曰当自实与为己做起工夫至大而至小至逺而至近可与郊泰切磋也葢为学须求良友讲论劝戒方有进若自家诵读终无所得   光祖曰有舜之徳防方能成乎韶乐如无舜德虽有防亦难乎其作也先生曰防乐亦又在用稷契臯陶益埀伯夷之后成   光祖问程子蝎颂云杀之则伤仁舍之则害义如何处先生曰若伤人则杀之与故杀不同如此则仁不伤而义不害   朝邑王防父卒有遗命欲停尸以待继母之终然后合葬先生曰从亲一言而暴亲尸于乆逺不可古人常有从治命而不从乱命者矣   先生夏县禹庙记言禹之所以为禹其要在拜昌言每令光祖辈熟读以自广   光祖曰西渠张仲修作河东书院以崇义逺利名斋极中人之病今改为居仁由义矣先生曰甚非作者之意也   先生尝称潞州仇时茂有古王烈之风焉   先生自运城防司马主政邦柱囘光祖问其人如何曰貎象古雅质实真贤者后也   先生欲写乡进士大字赐光祖光祖曰愿得长庆堂字不愿得乡进士字也先生曰只此便是禄在其中先生在书院时尝夜随击柝者以观号见安逸或寝者且责之曰与汝是地为逸乎与汝是屋为寝乎且汝有是身止于工文词谋科第以为人乎抑亦求汝身之所始思汝心之所终观天地之不息念父母之所生明无人非幽无责以求不同于秋草者乎光祖一日诵之曰此言闻而不感发者非夫也   光祖曰有司尚贪酷固百姓之不幸也亦彼子孙之不幸也先生叹曰贪酷者无以为得计   光祖曰张南轩润色二程遗书为粹言何居先生曰使人读之反因文而薄意   泾野子内篇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泾野子内篇卷六   明 吕柟 撰   柳湾精舍语   周道通曰冲见邹东郭言学濓洛关闽自孔子学下来或曰自濓洛关闽学上去如何先生曰昔明道兄弟十四便学孔子后来尚不及顔闵之徒只学孔子后亦未知如何耳孔子万代之师也   问交友居家处世不能皆得善人甚难处先生曰此须有怜悯之心方好能怜悯便防区处如妻妾之愚兄弟之不肖不可谓他不是也此仁智合一之道舜欲并生张子西铭具言此理但千变万化处非言所可尽也问为学只不间断好先生曰何以能不间断曰责志曰此亦是第二层功也其要只是能知耳能知得便会顔子之欲罢不能也则何以谓之知曰如体寒思得衣以暖腹饥思得食以饱是知也因问焉能得知曰在黙识自省耳曰此固是要法若随事观理因人辨义读书穷理皆不可缺故曰致知在格物   问屡空之空只是虚字若言贫恐小了顔子曰屡贫亦非小事知破此便寻得仲尼顔子乐处也   问今之讲学多有不同者如何曰不同乃所以讲学既同矣又安用讲邪故用人以治天下不可皆求同求同则谗谄面谀之人至矣道通曰果然治天下只看所轻重   问身甚弱若有作盗贼的力量改而为圣人方易先生曰作圣人不是用这等力量见得善处肯行便是力量溺于流俗物欲者乃弱也   光祖问母有被父出其父亾而母复归焉为子者事之乎不事之乎不幸而又死其服如之何先生曰事之其服也犹服其出服   光祖问父母或有先亾者为子欲庐墓尽心于死者而生者又不能养当如何以处之先生曰庐墓非古也父先亾庐之可也母先亾庐之不可也李愈言母无养则何如曰勿庐以求养可也   光祖问亲与师当事之如一也或送师丧于中途而闻父母之丧何以为情先生曰奔父母之丧师有练祥之事则一临然必其师之恩如三年之戚也则行之光祖问父母俱存兄弟鲜矣而子出仕遇君之难死之则不孝不死则不忠二者何居先生曰当是时君难为重又非徐庶可比   光祖问孝子在初丧水浆不入口者何故止于三日也先生曰节也不及乎是日者防死也过乎是日者灭生也故子思以曾子为不然   光祖问礼曰居丧读丧礼若三年问奔丧丧服记杂记间传诸篇平居不可读乎若不读何以见古人之行与制礼者之心欤先生曰孝子读此起不忍之心故耳故伊川丧母而后丧礼熟   光祖问有为人子者常以仁义之言陈于父母其父母犹有伤风败俗之为不知更有何道以事之乎先生曰虽则仁义之言其作用亦当有法不然则为非仁之仁非义之义难以谕亲于道   光祖问当时诸侯有以国让孔子孔子受之否欤先生曰不受而相之葢以国而让之者必其知孔子而欲用之者也又何受乎   光祖曰唐髙宗立武后得李勣一言而决宋太宗欲传位闻赵普数语而止二人之罪敢问孰重先生曰太宗见利而防义故子母兄弟之恩缺髙宗见欲而防礼故父子君臣之分灭李勣赵普皆探其心而成其志以言其乱伦则均也若其相君之业当又别论耳   光祖曰孔子云大德者必受命臯陶之徳不劣于稷契夫何稷契之后咸为天子臯陶之后则无闻焉抑当时用刑犹有错处而至子孙未昌大乎世人多疑焉敢问先生曰臯陶之刑诗咏淑问书称明允则固臯陶之德也岂有错处然其后封于六终子孙世世列五等诸侯又何必皆天子哉纵未为诸侯未可以此必天而较臯陶也   今士大夫居丧接人皆苏巾深衣光祖窃疑焉敢问是礼欤先生曰吾二十年前尝伤其情之亾久矣今三五年来并伤其文之亾速矣是故亾情者必亾文亾死者必亾生俗也可痛哭乎   光祖曰邵子之数学光祖以为即揲蓍之防径也而先儒与近儒多鄙之若系辞揲蓍之説亦非欤先生曰邵子之数与大衍之数颇异邵子之数方而滞近利也大衍之数圆而神本义也利则人皆慕外其求之也有中有不中皆怠于尽性矣义则人皆慕内动无不利皆乐于知命矣毫厘之间义利之分故程子与邵子同里闬二十年不问数   光祖曰陈寔郭泰管宁陶潜四人皆杰士也敢问孰优光祖欲学焉孰从先生曰太丘有仁之量林宗有仁之材以言其锡类则均也幼安有仁之信渊明有仁之智以言其仗节则均也子欲学守身无如管陶子欲学及人无如陈郭然必有管陶之节而后有陈郭之用斯四杰吾不能为之优劣   光祖曰王石渠先生奏祀孔子与先农同此高天下之见也然孔子之功德实与天地参焉以祀先农者而祀之光祖以为犹有屈也然当时礼官不从者何先生曰汝知吾人之徒乎非先农不能生非孔子不能教教养同功但世多防先农耳   光祖近得新增伊洛渊源录乃月湖杨公亷之所增也多是朱文公论议诸贤之短处敢问是非先生曰月湖亦好古之士但所见亦近世口说性理道学若孔门切实正学渠恐未闻故所录诸贤皆未真   光祖问伏羲之画卦因河图之奇偶而程子因见卖兎者曰画卦何必图书只看此兎亦可作八卦不知于兎何所取也先生曰岂惟兎哉无物非八卦也只看识取耳此桌亦可八卦乎曰然   光祖问曰薛文清公祠堂记云吴陈罗胡有极高明之学道中庸恐未同黄李王于有以身徇国之勇尽精微恐不逮然未同不逮者可得闻乎先生曰薛子以所学者见诸躬行而无过髙之以所行者本诸精思而无计功之失诸子不及也   或问曰左传有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之说若孔庙顔子曾子子思皆先父食也不知当时何所据以行之乎光祖不得答敢问先生曰子不先父一国宗庙之祭也主于论孝不论功文庙之祭天下报功之典也主于论功不叙伦若别立庙以祀无繇防鲤斯尽善光祖问曰鲁用天子之礼乐孔子尝不足矣如乆于相鲁将革之乎从之乎先生曰孔子于衞且正名况于鲁乎观吾不欲观之言以及堕郈堕费之行可知其必革矣所未可必者顾用我者如何耳   光祖曰事亲从师皆学者切要事也若亲与师之地相去百里欲事乎亲而学或不明欲从乎师而亲或缺养敢问所处之道先生曰是切问也子茍志于此又何患缺养与学之不明哉是故明学即所以养亲养亲即所以明学故归而求之孟子之拒曹交以善养我程子之喜尹焞也   光祖问孔子之心常以尊周为本其至齐衞之邦皆见其君何独至周之都而不见其王耶果周王衰甚难于扶持抑周无贤人之引欤先生曰无贤人之引或然葢夫子亦尝至周问礼乐矣知礼乐者未尝荐夫子况其他乎故曰古之君子未尝不欲仕又恶不由其道光祖问曰先生常使人学须要学二程子一日又曰宋儒极髙明而未道中庸然则二程亦未道中庸乎先生曰恐亦有未尽处若明道则近中庸矣   光祖曰汉之萧曹丙魏唐之房杜姚宋宋之韩范富马元之刘史耶律皆当世所共称其功续已着于史防敢问其心孰公其相体孰正有可以绍唐虞三代之佐者乎先生曰斯十五人者虽不及唐虞三代之佐然其心亦近公相体亦近正少有纯疵之别人品之优劣见矣若萧何之才丙吉之德宋璟之正韩范富马之忠耶律楚材之畧虽以参乎三代之佐如靡巫闳夭者将亦无愧乎若夫参暗于黄老相进于许史房杜谋杀建成姚崇近于逢迎刘史之未达大道比诸八人其少劣乎光祖曰李泌初见肃宗于灵武谋议政事而不受其官此亦罕有事也后虽受官及克复两京即恳乞还山似与张子房事同敢问其心何如先生曰方是时也使内无李泌则子仪光弼不能成两京収复之功犹高祖之日内无张良则萧何韩信不能立平楚定齐之烈见荣而不贪好谋而能成有功而不居其何所为哉夫泌也将亦唐之张良乎   光祖曰周礼林孝存作十论七难以排之何休以为六国隂谋之书或谓刘歆附益佐王莽者朱子曰规模皆是周公做但言语是他人做斯数说者敢问何家为的先生曰朱子之言是也但云言语是他人做恐不然非周公不能有此笔力也细玩之如画工然物物而得所试体之如治家然人人而遂欲然必君臣一德者斯能举而措之耳林氏何氏诸説将无有见于新莽宇文周辈之为者而立论乎又曰周礼亦有周之后王添入者如今之会典然   光祖问曰夫子之作春秋其义必定于一也何子夏左丘明同受于夫子而子夏之徒与丘明之説既不同矣公羊谷梁同受于子夏何以又不同邪先生曰皆夫子之徒也有传事者焉有传义者焉丘明传事义在其中矣子夏公谷传义事在其中矣其不同也亦由是生光祖曰何休着左氏膏肓谷梁废疾公羊墨守郑康成作鍼膏肓起废疾发墨守休见之曰康成入吾室操吾戈以伐我乎光祖以为若康成过为求索以排之诚过也若得义理果能鍼之起之发之是亦起予之徒休又何必出此言乎先生曰休也狭惟溺已见也广似通大道休虽以为何氏之忠臣可也操戈之言可鄙哉但之语欠婉逊耳   光祖尝询江南风俗皆苦生女分家赀以随嫁与吾秦晋之俗大不同矣敢问孰为近古先生曰江北婚礼浮于男江南婚礼浮于女以言其失古则均焉呜呼安得复见俪皮厘降之风乎   光祖曰食旨不甘闻乐不乐此夫子万世之教也近见都城大邑于初丧之时亲朋擕酒肴及歌者甚有自夜达旦之宾谓之伴丧敢问此果成风而难变抑变之者无其人耶先生曰呜呼悲哉俗也惟有以生为忧者矣故有以死为乐者矣又曰民不知生故不知死然岂民之罪哉   光祖曰伊尹放太甲于桐使思其祖而改过也其心甚公至霍光则直废昌邑于一旦是因人言袭盛名人皆以为前有伊尹后有霍光者何也先生曰霍光安能比伊尹哉迎昌邑已不似立太甲废昌邑又不类放太甲伊尹之志有啇天下皆知也霍光之心所知者杨敞田延年耳其后妻显谋鸩许后而子山禹横逆乃光恬不介意将亦比其子如伊陟耶   光祖问孔子常云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观斯言孝经不可疑矣朱子乃疑非尽是圣人之言者何先生曰朱子特以其分章引诗体格不变为疑耳然圣人之言在意不在文圣人之志在感不在法葢必其章分条释闾阎童稚可诵而鼓舞故也   光祖曰邓攸存侄于危亾可谓克念天显然舍子于锋镝而忍心亦甚若遭此何以处之先生曰既无先盗之智又无化盗之仁存侄弃子亦其自取之乎又曰攸又仕于刘聪聪若害攸吾恐并侄与妻亦弃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