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知录集释 - 第 41 页/共 44 页

母丧薄游   旧唐书皇甫镈传,授监察史。丁母忧,免官。坐居丧时薄游,除詹事府司直。   妇丧宴饮   晋庐江太守周龛,明日当除妇服,今日请客奏伎。长史周顗等同会。刘隗奏龛暮宴朝祥,慢服之愆难逭,请免龛官。顗等知龛有丧,吉会非礼,各夺俸一月。   期功丧不预朝贺   旧唐书王方庆传众奏言,令杖期、大功丧未葬,不预朝贺。未终丧,不预宴会。比来朝官不遵礼法,身有哀容,陪预朝会,手舞足蹈,公违宪章。名教既亏,实玷王化。伏望申明令式,禁断。   山陵未成宴饮   汉书外戚恩泽侯表成都侯王况,绥和二年,坐山陵未成,置酒歌舞,免。   魏书甄楷传,除秘书郎。世宗崩,未葬,楷与河南尹丞张普惠等饮戏,免官。   国丧未期宴乐   晋成帝初,锺雅为御史中丞。时国丧未期,而尚书梅陶私奏女妓,雅劾奏曰,臣闻放勋之殂,八音遏密。虽在凡庶,犹能三载。自兹以来,历代所同。肃宗明皇帝背弃万国,尚未期月。圣主缟素泣血临朝,百僚惨怆,动无欢容。陶无大臣忠慕之节,家庭侈靡。声妓纷葩,丝竹之音流闻衢路,宜加放斥,以整王宪。请下司徒,论正清议。穆后临朝,特原不问。雅直言绳违,百僚惮之。   国忌禁宴饮   旧唐书,德宗贞元十,二年,驸马郭暧,王士平,暧弟照、暄,坐代宗忌辰宴饮,贬官归第。   忌日行香   旧唐书崔蠡传,上疏论国忌日设僧斋,百官行香,事无经据。诏曰,朕以郊庙之礼,严奉祖宗,备物尽诚,庶几昭恪。恭唯忌日之感,所谓终身之忧。而近代以来,皈依释、老二教以设食,会百辟以行香,将以有助圣灵,冥资福祚,有异皇王之术,颇乖教义之宗。昨得崔蠡奏论,遂遣,讨寻本末,礼文令式曾不该明,习俗因循雅当整革。其两京、天下州府,以国忌日于寺观设斋焚香,自今以后,并宜停罢。   匿忌日   旧唐书,祝钦明历刑部、礼部二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以匿忌日,为御史中丞萧至忠所劾,贬授申州剌史。   子卯   玉藻,子卯,稷食菜羹。   后北周武帝天和元年五月甲午诏曰,道德交丧,礼义嗣兴。褒四始于一言,美三千于为政。是以在上不骄,处满不溢。富贵所以长守,邦国于焉乂安。故能承天静地,和民敬鬼,明并日月,道错四时。朕虽庸昧,有志前古。甲子乙卯,礼云不乐。苌弘表昆吾之稔,屠蒯有扬觯之文。自世道丧乱,礼仪紊毁,此礼茫然已坠于地。昔周王受命,请闻颛顼,庙有戒盈之器,室为复礼之铭。矧伊末学,而能忘此?宜依是日省事停乐,庶知为君之难,为臣不易。贻之后昆,殷鉴斯在。   子孙伐墓柏贬官   唐书韦述传,为吏部尚书,以子孙伐墓柏,坐不能禁,贬绛州剌史。   五品以上妻妾不得改嫁   北史李谔传,谔见礼教凋敝,公卿薨亡,其爱妾侍婢,子孙辄嫁卖之,遂成风俗。乃上书曰,臣闻追远慎终,人德归厚。三年无改,方称为孝。如闻大羡臣之内,有父祖亡没,日月未久,子孙无赖,引其妓妾,嫁卖取财。有一于此,实损风化。妾虽微贱,亲承衣履,服斩三年,古今通式。岂容遽褫衰绖,强傅铅华,泣辞灵几之前,送付他人之室?凡在见者,犹致伤心。况乎人子,能堪斯忍?复有朝廷重臣,位望通贵,平生交旧,亲老兄弟,及其亡没,遂同行路,朝闻其死,夕窥其妾,方便求聘,以得为限,无廉耻之心,弃朋友之义。上览而嘉之,五品以上妻妾不得改嫁,始于此也。   寒食禁火   琴操,介子推抱木而烧死,文公令民五月五日不得发火。   魏武帝令曰,闻太原、上党、西河、雁门,冬至后百五日皆绝火寒食,云为介子推。且北方冱寒之地,老少羸弱,将有不堪之患。今则人不得寒食。若犯者,家长半岁刑,主吏百日刑,令长夺一月俸。   魏书,高祖太和二十年二月癸丑,诏介山之邑,听为寒食,自余禁断。   晋书载记,石勒时,雹起西河介山,大如鸡子,平地三尺,洿下丈余,行人、禽兽死者万数。历太原、乐平、武乡、赵郡、广平、巨鹿千余里,树木摧折,禾稼荡然。勒正服于东堂,以问徐光曰,历代以来,有斯灾几也?光对曰,周、汉、魏、晋皆有之,虽天地之常事,然明主未始不为变,所以敬天之怒也。去年禁寒食,介推,帝乡之神也,历代所尊,或者以为未宜替也。一人呼嗟,王道尚为之亏。况群神怨憾,而不怒动上帝乎?纵不令天下同尔,介山左右,晋文之所封也,宜任百姓奉之。勒下书曰,寒食既并州之旧风,朕生其俗,不能异也。前者外议,以子推诸侯之臣,王者不应为忌,故从其议。倘或由之而致斯灾乎?子推虽朕乡之神,非法食者,亦不得乱也。尚书其促检旧典,定议以闻。有司奏以子推历代攸尊,请普复寒食,更为植嘉树,立祠堂,给户奉祀。勒黄门郎韦謏驳曰,按春秋,藏冰失道,阴气发泄为雹。自子推以前,雹者复何所致?此自阴阳乖错所为耳。且子推贤者,曷为暴害若此?求之冥趣,必不然矣。今虽为冰室,惧所藏之冰不在固阴冱寒之所,多在山川之侧,气泄为雹也。以子推忠贤,令绵介之间奉之为允,于天下则不通矣。勒从之。于是迁冰室于重阴凝寒之所,并州复寒食如初。   唐李涪刊误曰,论语曰,钻燧改火,春榆夏枣,秋柞冬槐。则是四时皆改其火。自秦汉以降,渐至简易,唯以春是一岁之首,止一钻遂。而适当改火之时,是为寒食节之后。既曰就新,即去其旧。今人待新火曰勿与旧火相见,即其事也。又礼记郊特牲云,季春出火曰禁火。此则禁火之义昭然可征。俗传禁火之因,皆以介推为据,是不知古,以钻燧证之。   困学纪闻,司爟郑司农引鄹子与论语马融引周书月令同。晋时有以洛阳火度江者,代代事之,相续不灭,火色变青。后汉礼仪志,日夏至浚井改水,日冬至钻燧改火。   升庵集,容斋随笔谓,寒食禁火不由介推,其言是矣。近观十六国春秋,石勒下令,寒食不许禁火,后有冰雹之异。徐光曰,介推,帝乡之神也,历代所尊,未宜替也,宜令百姓奉之。勒又令尚书定议以闻。韦謏曰,子推忠贤,令绵介之间奉之为允,于天下则不通矣。勒从之,令并州复寒食如初。容斋亦未之考耶?然勒禁天下寒食,而至隋、唐已复禁改火,观隋李崇嗣普天皆灭焰,匝地尽藏烟之句,及元缜连昌宫词自注,唐时京城寒食火禁,以鸡羽入灰,有禁者罪之。,亦极严矣。火禁迨今则绝不知,而四时亦不改火。自胡元入中国,卤莽之政也,然寒食不必复,改火乃先圣节宣天道,可因元人而废之乎?   禁刻书   宋孝宗淳熙七年五月己卯,申饬书坊擅刻书籍之禁。   禁馈送   宋光宗绍熙二年三月丙辰,诏监司郡守,互送以赃论。   慈幼局   宋史理宗纪,淳佑九年正月癸亥,诏给官田五百亩,命临安府创慈幼局,收养道路遗弃初生婴儿。   吏部令史   魏书,孝静帝武定六年四月甲子,吏部令史张永和、青州人崔润等伪假入官。事觉,纠检,首者六万余人。   旧唐书杨虞卿传,改吏部员外郎。太和二年,南曹令史李賨等六人,伪出告身签符,卖凿空伪官,令赴任者六十五人,取受钱者一万六千七百三十贯。虞卿按得伪状,捕賨等,移御史台鞫劾。賨称六人,共率钱二千贯,与虞卿厅典温亮,求不发举伪滥事迹。乃诏给事中严休复、中书舍人高钺,左丞李景休充三司推按,而温亮逃窜。賨等既伏诛,虞卿以检下无术,停见任。   江南典选   旧唐书刘滋传,兴元元年,改吏部侍郎,往淇州知选事。时京师寇盗之后,天下蝗旱,谷价翔贵,选人不能赴调,乃使滋江南典选,以便江岭之人。时称举职。   两都试举人   旧唐书贾至传,广德二年,转礼部侍郎。以时艰岁歉,请举人赴省者两都就试,两都试举人自此始也。   大臣子弟仍放及第   旧唐书,宣宗大中元年二月丁酉,礼部侍郎魏扶奏,臣今年所放进士三十三人,其封彦卿、崔琢、郑延休等三人,实有词艺,为时所称。皆以父兄见居重位,不得令中选。诏令翰林中书承旨、户部侍郎韦琮重考复,敕曰,彦卿等所试文字并合度程,可放及第。有司考试只在至公,如涉请托,自有朝典。今后但可依常例发榜,不得别有奏闻。   食禄子弟复试   唐宣宗大中元年,礼部侍郎魏扶奏,臣今年所放进士云云,侍郎韦琮考复,敕放及第。文俱同上。   宋太祖开宝元年三月癸巳,权知贡举王佑擢进士合格者十人,陶谷子邴名在第二。翌日,谷入谢,上谓左右曰,闻谷不能训子,邴安得登第?遂命中书复试,而邴复登第。因下诏曰,造士之选,非树私恩。世禄之家,宜敦素业。如闻党与,颇容窃吹,文衡公器,岂宜欺滥。自今举人,凡关食禄之家,委礼部具析以闻,当复试。   宰执子弟不预科名   旧唐书,王笺苦学,善属文。以季父铎作相,避嫌不就科试。   旧唐书杨严传,会昌四年,仆射王起典贡部,选士三十人。严与杨知至、窦缄、源重、郑朴五人,试文合格,物议以子弟非之。起复奏,武宗敕曰,杨严一人可及第,余四人落下。   大唐新语,大中末,令狐绹罢相,其子滈应进士举,在父未罢相前,拔史解及第,谏议大夫崔宣上疏,论滈弄父权势,以举人文卷须十日前送纳,岂可父尚居于枢务,男私拔其解名,干挠主司,侮弄文法,恐奸欺得路,孤直杜门,请下御史台推。疏留下不出。   宋雍熙二年,宰相李昉之子宗锷、参政吕蒙正之子亨、盐铁使王明之子扶、度支使许仲宣之子待间,举进士试,皆入等。上曰,此并势家,与孤寒并进,但以艺升,人亦谓朕有私。皆罢之。   韩维尝以进士荐礼部,父亿任执政,不就廷试。仁宗患缙绅奔竞,谕近臣曰,恬退守道者旌擢,则躁求者自当知愧。于是宰相文彦博等言,公好古嗜学,安于静退,乞加甄录,召试举士院。辞不赴,除国子监主簿。   幸第并坐其兄   宋景德二年四月丁酉,枢密直学土刘师道,责授忠武行军司马。知制诰陈尧咨,责授单州团练副使。先是,师道弟几道举进士,礼部奏名,将廷试。近制,悉糊名校等。尧咨教几道于卷中密为识别,几道既擢第,或告其事,诏落籍,永不预举。   宋史赵●传,为御史,上疏言,治平以前,大臣不敢援置亲党于要途,多处管库,甚者不使应科举,与寒士争进。自王安石柄国,持内举不避亲之说,始以子雱列侍从,由是循习为常。资望浅者,或居事权繁重之地。无出身者,或预文字清切之职。今宜杜绝其源。   韩维传,以进士奏名礼部,以父亿辅政,不肯试大廷,受荫入官。   唐义问传,锁厅试礼部,用举者召试秘阁,父介引嫌,罢之。   优给大臣子孙   旧唐书宪宗纪,元和八年十二月敕,张茂昭立功河朔,举族归朝,义烈之风,史册收载。如闻身没之后,家无余财,追怀旧勋,特越常典。宜岁赐绢二千匹,春秋二时支给。   禁保留官长   后周太祖广顺二年八月甲午,敕诸州县吏民、缁黄继来诣阙,留举刺史、县令。牧宰之任,委寄非轻,系烝庶之惨舒,布朝廷之条法。若廉勤奉职,抚字及民,自有政声达于朝听,何劳民庶远致举留,既妨农作之时,又耗路途之费。所宜厘革,免致劳烦。今后刺史、县令显有政能,观察使审解事状,朝廷当议奖升,百姓僧道更不举请,一切止绝。   禁民往南   元史世祖纪,至元二十三年四月,以汉民就食江南者多,又从官南方者秩满多不还,遣使尽徙北还。仍设脱脱朱孙于黄河、江淮诸津渡,凡汉民非赍公文适南者止之,为商者听之。   生员招儒僮   实录,正统十年五月乙未,广东高安县学生伍章等六人,偕所傜僮,首贡香烛至京。上谕礼部臣曰,生员当居学肄业,顾舍所学而超干办,其志陋矣。礼部因请罪之,上曰,不必罪,姑戒谕遣之。而禁约诸傜僮獠州县,毋得令生员招抚。   卷三   废释道二教   晋书佛图澄传,澄为石虎所重。百姓因澄故,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真伪混淆,多生愆过。虎下书料简,其著作郎王度奏曰,佛方国之神,非诸华所应祠奉。汉代初传其道,惟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汉人皆不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今可断赵人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遵典礼。其百辟卿士逮众隶例皆禁之,其犯者与淫祠同罪。其赵人为沙门者,还服百姓。朝士多同度所奏。虎以澄故,下书曰,朕出自边戎,忝居诸夏,至于飨祀,应从本俗。佛是戎神,所应兼奉,其夷赵百姓,有乐事佛者特听之。   魏书世祖纪,太平真君五年正月戊申诏曰,愚民无识,信惑妖邪,私养师巫,挟藏谶记阴阳、图纬方伎之书。又沙门之徒,假西戎虚诞,生致妖孽,非所以一齐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有私养沙门、师巫及金银工巧之人在其家者,皆遣诣官曹,不得容匿。限今年二月十五日,过期不出,师巫、沙门身死,主人门诛。明相宣告,咸知咸闻。   七年三月,诏诸州坑沙门毁佛像。   高宗纪,兴安元年十二月乙卯,初复佛法。   宋书蛮夷传,太祖元嘉中,汰沙门,罢道者数百人。世祖大明二年,有昙标道人与羌人高阇谋反,上因是下诏曰,佛法讹替,沙门混杂,未足扶济鸿教,而专成逋薮。加奸心频发,凶状屡闻,败乱风俗,人神交怨。可付所在,精加沙汰,后有违禁,严加诛坐。于是设诸条禁,自非戒行禁苦,并使还俗。而诸寺尼出入宫掖,交关妃后,此制竟不能行。   释老志,世祖即位,富于春秋,既而锐志武功,每以平定祸乱为先,虽归宗佛法,敬重沙门,而未存览经教,深求缘报之意。及得寇谦之道,帝以清净无为,有僊化之证,遂信行其术。时司徒崔浩博学多闻,帝每访以大事。浩奉谦之道,尤不信佛。与帝言,数加非毁,常谓虚诞,为世费害。帝以其辨博,颇信之。会盖吴反杏城,关中骚动。帝乃西伐,至于长安。先是,长安沙门种麦寺内,御驺牧马于麦中。帝入观马,沙门饮从官酒,从官入其便室,见大有弓矢矛盾,出以奏闻。帝怒曰,此非沙门所用,当与盖吴通谋规害人耳!命有司案诛一寺。阅其财产,大得酿酒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藏物,盖以万计。又为窟室,与贵室女私行淫乱。帝既忿沙门非法,浩时从行,因进其说。诏诛长安沙门,焚破佛像。敕留台下四方,令一依长安行事,又诏曰,彼沙门者,假西戎虚诞,妄生妖孽,非所以一齐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自王公以下,有私养沙门者,皆送官曹,不得隐匿。限今年二月十五日,过期不出,沙门身死,容止者诛一门。时恭宗为太子监国,素敬佛道,频上表,陈刑杀沙门之滥,又非图象之罪。今罢其道,杜诸寺门,世不修奉,土木丹青自然毁灭。如是再三,不许。乃下诏曰,昔后汉荒君,信惑邪伪,妄假睡梦,事胡妖鬼,以乱天常,自古九州岛之中无此也。夸诞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暗君乱主,莫不眩焉。由是正教不行,礼义大坏,鬼道炽盛,视王者之法蔑如也。自此以来,代经乱,祸,天罚亟行,生民死尽,五服之内鞠为邱墟,千里萧条,不见人迹,皆由于此。朕承天绪,属穷运之敝,欲除伪定真,复羲农之治。其一切荡除胡神,灭其踪迹,庶无谢于风氏矣。自今以后,敢有事胡神及造形象泥人、铜人者,门诛。虽言胡神,问今胡人,共云无有。皆是前世汉人无赖子弟刘元真、吕伯强之徒,接乞胡之诞言,用老庄之虚假,附而益之,皆非真实,至使王法废而不行,盖大奸之魁也。有非常之人然后能行非常之事,非朕孰能去此历代之伪物?有司宣告征镇诸军、刺史,诸有佛图形象及胡经尽皆破击焚烧,沙门无少长,悉坑之。是岁,太平真君七年三月也。恭宗言虽不用,然犹缓宣诏书,远近皆预闻知,得各为计。四方沙门多亡匿获免,而土木宫塔,声教所及,莫不毕毁矣。高宗践极,下诏诸州县,各听建佛图一区。其好乐道法,欲为沙门,不问长幼,出于良家,性行素笃,无诸嫌秽,乡里所明者,听其出家。率大州五十人,小州四十人。天下承风,朝不及夕,往时所毁寺图仍还修矣。   南齐武帝,诏公私不得出家为道,及起塔寺。以宅为精舍,并厌断之。   齐显祖以佛道二教不同,欲去其一。集二家论难于前,遂敕道土皆剃发为沙门,有不从者杀四人,乃奉命,于是齐境皆无道士。   周书,武帝建德三年五月丙子,初断佛道二教,经象悉毁,罢沙门、道士,并令还民,并禁诸淫祀,礼典所不载者尽除之。   宣帝大象元年,初复佛象及天尊象。   二年五月己酉,帝崩。庚申,复行佛道二教。旧沙门、道土诚积自守者,简命入道。   唐高祖武德九年,下诏命有司沙汰天下僧尼、道士、女冠,其精勤练行者,迁居大寺观,给其衣食,毋令阙乏。庸猥粗秽者,悉令罢遣,勒还乡里。京师留寺三所,观二所,诸州各留一所,余皆罢之。   旧唐书,武德九年夏五月辛巳,以京师寺观不甚清静,诏曰,释迦阐教,清静为先,远离尘垢,断除贪欲,所以弘宣胜业,修植善根,开道愚迷,津粱品庶。是以敷演经教,检约学徒,谰忏身心,舍诸染着,衣服饮食,咸资四辈,自觉王迁谢,象法流行,末代陵迟,渐以亏滥。乃有猥贱之侣,规自尊高。浮惰之人,苟避徭役。妄为剃度,托号出家,嗜欲无厌,营求不息,出入闾里,周旋阛阓,驱策田产,聚积货物,耕织为生,估贩成业,事同编户,迹等齐人,进违戒律之文,退无礼义之训。至乃亲行劫掠,躬自穿窬,造作妖讹,交通豪猾,每罹宪网,自陷重刑,黩乱真如,倾毁妙法。譬兹稂莠、有秽嘉苗。类彼淤泥,混夫清水。又伽蓝之地,本曰静居。栖心之所,理尚幽寂。近代以来,多立寺舍,不求闲旷之境,惟趋喧杂之方,缮采崎岖,栋宇殊拓,错舛隐匿,诱纳奸邪。或有接延鄽邸,邻近屠酤,埃尘满室,膻腥盈道,徒长轻慢之心,有亏崇敬之义。且老氏垂化,本实冲虚,养志无为,避惰物外,全真守一,是谓玄门,驱驰世务,尤乖宗旨。朕膺期驭宇,兴隆教法,志思利益,情在护持。欲使玉石区分,熏莸有辨,长存妙道,永固福田。正本澄源,宜从沙汰。诸僧尼、道士、女冠等,有精勤练行守戎律者,并令人寺观居住.给衣食,勿令乏短。其不能精进,戒行有阙,不堪供养者,并令罢遣,各还桑梓。所司明为条式,务依法教。违制之声,悉宜停断。京城留寺三所,观二所,其余天下诸州各留一所,余悉罢之。事竟不行。按旧史之文不过如此,其下即按六月庚申,秦王以皇太子、齐王同谋害己,率兵诛之云云。新史乃云四月辛巳,废浮屠老子法。六月庚申,复浮屠老子法。何其谬欤!   通典,武德九年二月,以沙门、道士亏违教法,京师留寺三所,观二所,选耆年高行实之,余皆罢废。至六月,制憎尼、道士、女冠还依旧。   旧唐书彭偃传,大暦末,为都官员外郎。时剑南东川观察使李叔明上言,以佛、道二教无益于时,请粗加澄汰,其东川寺观,请定为,二等,上等寺留僧,二十一人,上观留道士十四人,降杀以七,皆精选有道行者,余悉令返初。兰若、道场无名者,皆废。德宗曰,叔明此奏,可为天下通制,不惟剑南一道。下尚书集议。偃献议曰,王者之政,变人心为上,因人心次之,不变不困,循常守固者为下。故非有独见之明,不能行非常之事。今陛下以惟新之政、为万代法,若不革旧风,令归正道者,非也。当今道土有名无实,时俗鲜重,乱政犹轻,惟有僧尼颇为秽杂。自西方之教被于中国,去圣日远,空门不行五浊,比丘但行粗法,爰自后汉至于陈隋,僧之废灭,其亦数乎?或至坑杀殆无遗余。前代帝王岜恶僧道之害如此之深耶?盖其乱人亦已甚矣。且佛之立教,清静无为,若以色见,即是邪法,开示悟入,惟有一门,所以三乘之人,比之外道。况今日出家者皆是无识下劣之流,纵其戒行高洁,在于王者已无用矣,况是苟避征徭,于杀盗淫秽无所不犯者乎?今叔明之心甚善,然臣恐其奸吏诋欺,而去者未必非,留者不必是,无益于国,不能息奸。既不变人心,亦不因人心,强制力持,难致远耳。臣闻天生烝人,必将有职,游行浮食,王制所禁。故有才者受爵禄,不肖者出租征,此古之常道也。今天下僧道不耕而食,不织而衣,广作危言险语以惑愚者。一僧衣食,岁计约三万有余,五丁所出,不能致此。举一僧以计天下,其费可知。陛下日旰忧勤,将去人害,此而不救,奚其为政!臣伏请僧道未满五十者,每年输绢四疋。尼及女道士未满五十者,每年输绢二疋。其杂色役与百姓同。有才智者令入仕,请还俗为平人者听。但令就役输课,为僧何伤。臣窃料其所出,不下今之租赋三分之一,然则陛下之国富矣,苍生之害除矣。其年过五十者,请皆免之。夫子曰,五十而知天命。列子曰,不斑白,不知道。人年五十,欲嗜已衰,纵不出家,心已近道,况戒律检其性情哉。臣以为此令既行,僧道规避,还俗者固已大半,其年老精修者必尽为人师,则道、释二教益重明矣。议者是之,上颇善其言。大臣以二教行之已久,列圣奉之,不宜顿扰,宜去其太甚。其议不行。   新唐书李叔明传,叔明素恶道佛之弊,上言曰,佛,空寂无为者也。道,清虚寡欲者也。今迷其内而饰其外,使农夫、工女堕业以避役,故农桑不劝,兵赋日屈,国用兵储为斁耗。臣请本道定寺为三等,观为二等,上寺留僧二十一名,上观道十四名,每等降杀以七,皆择有德行者,余还为民。德宗善之,以为不止本道,可为天下法,乃下尚书省杂议。于是都官员外郎彭偃曰,王者之政,变人心为上,因人心次之,不变不因为下。今道士有名无实,俗鲜归重,于乱政轻。僧尼帑秽,皆天下不逞,苟避征役,于乱人甚。今叔明之请虽善,然未能变人心,亦非因人心者。夫天生烝民,必将有职,游闲浮食,王制所禁。故贤者受爵禄,不肖者出租税,古常道也。今僧、道士不耕而食,不织而衣,一僧衣食,岁无虑三万,五夫所不能致。举一僧以计天下,其费不赀。臣谓道士年未满五十者,可令岁输绢四,尼及女冠输绢二,杂役与民同之。过五十者免。凡人年五十,嗜欲已衰,况有戒法以检其情性哉。刑部员外郎裴洎言曰,衣者,蚕桑也。食者,耕农也。男女者,继祖之重也。而二教悉禁,国家着令,又从而助之,是以夷狄不经法反制中夏礼义之俗也。传曰,女子十四有为人母之道,四十九绝生育之理。男子十六有为人父之道,六十四绝阳化之理。臣请僧、道士一切限年六十四以上,尼、女冠四十九以上,许终身在道,余悉还为编人。官为计口授地,收废寺观以为庐舍。议虽上,罢之。   旧唐书李德裕传,元和以来,累敕天下州府,不得私度僧尼。徐州节度使王智兴,聚货无厌。以敬宗诞月,请于泗州置僧坛,度人资福,以邀厚利,江淮之民皆群党渡淮。德裕奏论曰,王智兴于所属泗州置僧尼戒坛,自去冬于江淮以南,所在悬榜招置。江淮自元和二年后,不敢私度。自闻泗州有坛,户有三丁,必令一丁落发,意在规避王徭,影庇资产。自正月已来,落发者无算。臣今于蒜山渡点其过者,一日一百余人,勘问惟十四人是旧日沙弥,余是苏常百姓,亦无本州岛文凭,寻已勒还本贯。访闻泗州置坛次第,凡僧徒到者,人纳二缗,给牒即回,无别法事。若不特行禁止,比到诞节,计江淮以南失却六十万丁壮,此事非细,系于朝廷法度,状奏。即日诏徐州罢之。   武宗纪,会昌五年秋七月庚子,敕并省天下佛寺。中书门下条疏闻奏,据令式,诸上州因忌日官吏行香于寺,其上州望。留寺一所,有列圣尊容,便令移于寺内。其下州寺并废。其上都、东都两街请留十寺,寺僧十人。敕曰,上州合留寺,工作精妙者留之。如破落,亦宜废毁。其合行香日,官吏宜于道观。其上都、下都每街留寺两所,寺僧留三十人。上都左街留慈恩、荐福,右街留西明、庄严。中书又奏,天下废寺,铜像、锺盘委盐铁使铸钱,其铁像委本州岛铸为农器,金、银、输石等像销付支,衣冠土庶之家所有金银铜铁之像,敕出后限月纳官,如违,委盐铁使依禁铜法处分。其土、木、石等像合留寺内依旧。又奏,僧尼不合隶祠部,请隶鸿胪寺。其大秦穆护等祠,释教既已厘革、邪法不可独存。其人并勒还俗,递归本贯,充税户。如外国人,送还本处收管。八月,制,朕闻三代已前,未尝言佛。汉魏之后,象教浸兴,是由季时传此异俗,因缘染习,蔓衍兹多。以至于蠹耗国风而渐不觉,诱惑人意而众益迷。洎乎九州岛山原、两京城阙,僧徒曰广,佛寺日崇。劳人力于土木之工,夺人利于金宝之饰,遗君亲于师资之际,违配偶于戒律之间。坏法害人,无逾此道。且一夫不田,有受其饥者。一妇不蚕,有受其寒者。今天下僧尼不可胜数,皆待耕而食,待织而衣。寺宇、招提,莫知纪极,皆云构藻饰,僭拟宫居。晋宋齐梁,物力凋瘵,风俗浇诈,莫不由是而致也。况我高祖、太宗以武定祸乱,以文理华夏,执此二柄,是以经邦,岂可以区区西方之教与我抗衡哉!贞观、开元亦尝厘革,划除不尽,流衍转资。朕博览前言,旁求舆议,弊之可革,断在不疑。而中外诸臣协予至意,条疏至当,宜在必行。惩千古之蠹源,成百王之典法,济人利众,予何让焉。其天下所拆寺四千六百余所,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收充两税户,拆招提、兰若四万余所,收膏腴上田,数千万顷,收奴婢为两税户十五万人,隶僧尼,属主客,显明外国之教。勒大秦穆护妖二千余人还俗,不杂中华之风。于戏!前古未行,似将有待。及今尽去,岂谓无时。驱浮游不业之徒已逾十万,废丹●无用之室何啻亿千!自此清静训人,慕无为之理。简易齐政,成一俗之功。将使六合黔黎,同归王化。尚以革弊之始,日用不知,下制明廷,宜体予意。   通鉴武宗会昌五年,上恶僧尼耗蠹天下,欲去之。道士赵归真等复劝之,乃先毁山野招提、兰若,敕上都、东都两街各留二寺,每寺留僧三十人。天下节度观察使治所及同、华、商、汝州各留一寺,分为三等,上等留僧二十人,中等留十人,下等留五人。八月壬午,诏陈释教之弊,宣告中外。凡天下所毁寺四千六百余区,归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大秦穆护妖僧二千余人,毁招提、兰若四万余区,收良田数千万顷,奴婢十五万人,所留僧皆隶主客,不隶祠部。百官上表称贺。寻又诏东都只留僧二十人,诸道留二十人者减其半,留十人者减三人,留五人者更不留。五台僧多亡奔幽州。李德裕召进奏官谓曰,汝趣白本使,五台僧为将必不如幽州将,为卒必不如幽州卒,何为虚取容纳之名,染于人口?独不见近日刘从谏招聚无算闲人,竟有何益?张仲武乃封二刀付居庸关,曰,有游僧入境则斩之。   六年五月乙已,上京街先听留两寺,外更各增置八寺,僧尼依前隶功德使,不隶主客。   旧唐书,宣宗大中元年闰三月,敕会昌季年并省寺宇。虽云异方之教,无损致理之源,中国之人久行其道,厘革过当,事体未宏,其灵山胜境,天下州县,应会昌五年四月所废寺宇,有宿旧名僧,复能修创,一任住持所司,不得禁止。   通鉴是时君相务反会昌之政,故僧尼之弊皆复其旧。五年夏六月,进士孙樵上言,百姓男耕女织,不自温饱,而群僧安坐华屋,美衣精馔,率以十户不能养一僧。武宗愤其然,发十七万僧,是天下一百七十万户始得苏息也。陛下即位以来,修复废寺,天下斧刀之声至今不绝,度僧几复其旧矣。陛下纵不能如武宗除积弊,奈何兴之于已废乎!日者陛下欲修国东门,谏官上言,遽为罢役。今所复之寺,岂若东门之急耶?所役之工,岂值东门之劳耶?愿早降明诏,僧未复者勿复,未修者勿修,庶几百姓犹得以息肩也。秋七月,中书门下奏,陛下乐奉释氏,群下莫不奔走,恐财力有所不逮,因之生事扰人,望委所在长吏量加撙节,所度僧亦为选择有行业者,若容凶粗之人,则更非敬道也。乡村佛舍,请罢兵日修。从之。   冬十月乙卯,中书门下奏,今边市已息,而州县诸寺尚未毕功,望且令成之。其大县远于州府者,听置一寺。其乡村毋得更置佛舍。从之。   周世宗显德二年五月,敕天下寺院,非敕额者悉废之。禁私度僧尼,凡欲出家者,必俟祖父母、叔伯之命。惟两京、大名府、京兆府、青州听设戒坛。禁僧俗舍身、断手足、炼指、挂灯、带钳之类幻惑流俗者。令两京及诸州,每岁造僧帐,有死亡、归俗皆随时开落。是岁天下寺院存者二千六百九十四,废者三万三百三十六,见僧四万二千四百四十,尼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   宋建隆初,诏佛寺已废于显德中,不得复兴。开宝中,令僧尼百人许岁度一人。至道初,又令三百人岁度一人,以诵经五百纸为合格。先是,泉州奏僧尼未度者四千人,已度者万数,天子惊骇,遂下诏曰,一夫耕,三人食,尚有受馁者,今一夫耕,十人食,天下安得不重困,水旱安得无转死之民!东南之俗,游惰不职者跨村连邑,去而为僧,朕甚疾焉,故立此制。   天禧二年三月,诏不许创修寺观院宫,州县常行觉察,如造一间以上,许人陈告,所犯者依法科罪。州县不切觉察,亦行朝典。公主、戚里、节度至刺史已上,不得奏请创造寺观,开置戒坛。如违,御史弹奏。是岁,又诏诸处,不系名额寺院,多聚奸盗,骚扰村乡,况有条贯,不许存留,并令毁拆其舍宇,三十间以上并留存。   元世祖至元十七年二月丙申,诏谕真人折志诚等焚毁道藏伪妄经文及板。   十月己酉,张易等言,参校道书,惟道德经系老子亲着,余皆后人伪撰,宜悉毁。从之。   三十年四月,敕江南毁诸道观、圣祖天尊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