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解颐 - 第 6 页/共 10 页

柞则有枝枝则有叶叶以芘枝枝以卫榦上下相承而根本坚固冝也天子必有绪侯诸侯必有左右诸侯以卫天子左右以卫诸侯上下相承而福禄厚集亦冝也   诗解颐卷二 <经部,诗类,诗解颐>   钦定四库全书   诗解颐卷三   明 朱善 撰   大雅三   文王首章   此章之意约言之而四句已足惟周公告戒其君言有尽而意无穷故反覆申之其徳之显即于昭之谓也其命之时即维新之谓也其陟降在帝左右即文王在上之谓也然于昭以言其神而不显又言其徳何也葢周家天命之新固本于文王之徳尤本于文王之神其徳之显自其在人者言之也其神之昭自其在天者言之也光于四方显于西土此其徳之在于人者然也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此其神之在天者然也文王生而其徳昭著既足以膺天命之眷顾没而其神之昭明尤足以基天命于悠久方其以徳而受命文王与天犹二也及其昭明而在天则文王与天一矣惟其神之昭于天也故周之为国虽旧而周之受命则新斯命也非文王一人之命乃周家一代之命也其神之在天相与为无穷则其命之在后嗣亦相与为无穷文王之神即天之神也上帝之命即文王之命也上帝之陟降无一时而不监于人文王之陟降无一时而不同于帝则为后王者岂可谓天之高高在上而不吾察文王之神杳防恍惚而不吾知哉此章虽不言畏敬而不可不敬畏之意隠然已见于言外矣   二章   亹亹犹勉勉自圣人言之则纯亦不已之谓也惟其徳之不已故其令闻亦不已惟其令闻之不已故天命之亦不已由其身以及其子由其子以及其孙而又及于无穷使其本宗百世而为天子支庶百世而为诸侯则可谓盛矣而又以为有是君不可无是臣也故又及其臣子使凡周之士其传世亦无不显者焉此诗言不显者三有周不显自圣人言之也不显亦世与世之不显自臣子言之也上章以徳言此章以世言惟其徳之显是以其传世亦显也上章言文王之徳之神此章以下専言徳者周公告戒成王固欲其法先王之显徳保上天之显命非但欲其求之窈防恍惚而已也   三章   翼翼者勉敬之谓勉即文王之亹亹也敬即文王之缉熙敬止也文王之徳莫盛于此故文王之臣子亦无不取法于此而有是勉敬焉勉则能自强而不息敬则能主一而无适以之为已而身以修以之事君而国以治其谋猷如此宜其传世之无不显矣故又叹美之曰美哉此众多之贤士而生于此文王之国也以多士而生王国谓非天命之保佑不可以王国而克生此多士谓非圣化之造就不可由天命之保佑而多士以生由圣化之造就而王国克生则信乎足以为周之桢干矣墙非干无以立国非人无以一此济济然之多士乃文王之所赖以安也   四章   穆穆者深逺之容着于外敬者戒惧之意存于中外深逺而内戒惧则表里之如一既缉续而又熙明则始终之无间此文王之敬所以与天合徳也文王之受天命以其敬也商纣之失天命以其不敬也文王惟不已其敬是以大命集焉商纣惟不已其恶是以大命去焉天命之去就既殊则天位之隆替亦异而啇之孙子遂臣服于周矣虽有子孙千亿之众其若天命何哉   五章   肤敏以言其才之美裸将以言其职之共黼冔以言其服之常以商之士而服商之服若不改昔日之旧也然以其肤敏之才而奔走于周王之庙则今日之命非复昔日之命矣于是呼王之荩臣而告之曰得无念尔祖文王之徳乎使尔而不念厥祖则将坠厥绪而尔之臣子又将服周之服而助祭于他人矣荩者忠爱之笃惟其忠爱之笃是以欲其监戒之深也   六章   此章言法先王而修徳配命则福自我求若此其易也不法先王而修徳配命则失众失国又若彼其难也为后王者可不以文王为法而以商为监哉   七章   遏尔躬者商后王之所以自絶于天也宣昭义问者商先王之所以克配上帝也二者不可不折之于天然上天之事无声臭之可闻孰得而测之哉惟取法于文王则法其缉熙之敬而上有以得天心法其亹亹之诚而下有以得人心万邦且作而信之矣我将之颂曰畏天之威畏天即所以畏文王也又曰仪式刑文王之典法文王即所以法天也天与文王一也   大明首章   天果不可信乎在下者有明明之徳则在上者有赫赫之命未尝不可信也天果可信乎夏有昬徳而商受之商有昬徳而周受之其去就无常又未尝必可信也惟天之不可信此为君之所以不易也纣居天位为殷之正适而乃使之不得挟四方而有之者葢天命未絶则为天子天命既絶则为独夫故也   二章   由父母家言之则曰来嫁由夫家言之则曰嫔于京维徳之行者王季以明徳而治乎外大任以淑徳而治乎内干健而坤顺阳唱而隂和其志意无不同也有王季以为之父有大任以为之母此文王之所以圣也有文王以为之父有大姒以为之母此武王之所以圣也   三章   圣人之徳敬为大泛言之而为徳切言之而为敬敬者徳之舆也无敬则徳不行圣人之敬上与天心合下与人心合故以之事天非有心以求福也而自足以来多福以之治人非有心于求媚也而自足以受方国其徳之不回即其心之敬者为之也使此心之敬有一毫之空阙一息之间断则不可谓之不回矣   四章   天命必有所厌也而后有所集以六百年之商将欲革其命而新之非监视之久而眷顾之深夫固不轻集也天命既集于文王则文王之配岂人力之所能为哉洽水之阳渭水之涘有圣女焉天实拟之以为圣人之配也而天命之集于周益可信矣   五章   伣天之妹言其犹天之女也纳币为昬礼之始亲迎为昬礼之成文定厥祥敬其始也亲迎于渭敬其终也造舟为梁重其事也不显其光賛美之词也   六章   有大任以为之母有大姒以为之妇故谓之纉言女徳之有继也既生文王于前又生武王于后故谓之笃言天命之匪懈也其伐商也上以顺乎天下以应乎人故谓之燮言其无惭徳也   七章   上帝临女无贰尔心言处天下之大变当天下之大任当一以天命行之不可置毫髪私意于其间彼以人之众寡事之成败存于念虑者皆所谓私意也武王无是也而必云尔者以见牧野之事天命之所不容释人心之所不容拒而非武王之得已云尔   卒章   此章述牧野之事然言其檀车之煌煌而已不及乎矛防之利则是无待于击刺也言其驷騵之彭彭而已不及乎弓矢之良则是无待于贯革也言尚父之鹰扬而已不及乎徒御之众则是无待于选锋陷阵之勇也所以然者殷周之不敌久矣孔子曰仁不可为众孟子曰征之为言正也各欲正己也焉用战皆此意也防朝清明所谓一戎衣而天下定也   緜首章   案朱氏曰厥初生民自后稷始入此室处在邠公时已然此云尔者生民之诗是推始祖所自出緜诗首章是见民人所自来姜嫄生后稷建邦分土之由也稷封于邰而不窋窜去自有邰废而周无民矣漆沮之豳又周之民人始生之地也夹皇遡过虽未已有宫室但穴处乃豳地所不能无谓之未有室家何怪哉况诗意主事大王肈基王迹文王克成厥勲以二王始终之者见在豳而小迁岐而大矣   三章   内则言妇养舅姑公食礼言君侍于臣皆以堇则堇乃美菜也七月言食农夫以荼则荼乃苦菜也周原之所膴膴然肥美所生堇荼皆甘如饴则苦者亦甘矣于是大王始以为可迁谓谋及乃心也又谋之于众谓谋及卿士庶人也又契龟而卜之谓谋及卜筮也龟兆告吉乃告其民曰可以止于是而筑室矣则大王之迁岂其然而已哉   五章   量地制邑度地居民司空之职也故先召之致众庶令徒役司徒之职也故次召之定其位处揆其基地使不失其绳直此司空立室家之事也既正则束版以筑筑讫复升下而上以相承载此司徒命徒役之事也   六章   上章言作宗庙此章言治宫室也筑墙之时取土而实之于器者其众则陾陾然墙上之人受而投之于版者其声则薨薨然既投之则从而筑之其声登登而相应也墙成而重复削治之其声则冯冯然坚也五版为堵百堵同时而并兴言民皆乐事劝功竞欲致力其间虽鼛皷不能胜而止之见大王之得人心也   七章   臯门曰有伉自外观之而见其高也应门曰将将自内观之而见其严正也冡土曰戎丑攸行固将于此乎起大事动大众非苟安于卑近而已也   八章   大王之去邠避玁狁之难也及其至岐则又有昆夷之愠焉昆夷之愠患之自外至者也内治之修政之由中出者也自外至者圣贤之所不能必由内出者圣贤必加勉焉葢君子创业垂统为其可继者而已若夫成功则固有天命存焉然积累之既久培植之既厚至于木拔道通则屈不终屈而必于伸晦不终晦而必于显昆夷之窜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   九章   虞芮之质成是讼狱者不之商而之文王也归者四十余国是朝觐者不之商而之文王也文王之徳其孚于人也久矣至是而始动其兴起之势者譬之弩机之既张是惟无发发则沛然而不可御矣诗人推本言之以为是虽文王之徳之盛而亦由此四臣之助而然葢舜之徳虽非五臣之所能及而非五臣则亦无以佐其治也文王之徳虽非四臣之所能及而非四臣则亦无以宣其化也书亦曰无能往来兹迪彛教文王蔑徳降于国人知此则知文王得人之盛而人才之为圣化之助亦大矣或者乃谓文王之化非四臣之所能为岂不异哉   棫朴首章   艽艽棫朴则薪之槱之矣薪以燎之所以致其用于今日槱以积之所以储其用于后日也济济辟王则左右趣之矣左右使今之人固无不于此乎趣向左右辅弼之人又无不于此乎趣向也   三章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上章言人心之趣向见于祭祀之时此章言人心之趣向见于征伐之日也   四章   倬彼云汉则为章于天矣言天道之大而有以成其文也周王寿考而岂不作人乎言圣寿之久而有以成其化也   五章   追者所以美乎金之文也琢者所以美乎王之文也旣追之而又琢之则所以美其文者至矣金者所以全其可追之质也玉者所以全其可琢之质也既金之而又玉之则所以美其质者至矣勉勉者诚之存乎中也纲纪者治之着于外也既勉矣而又勉焉则所以纲纪乎四方者至矣   旱麓二章   玉瓉之瑟然则必有黄流以注之器之美者味亦美也岂弟之君子则必有福禄以下之徳之盛者福亦盛也   三章   鸢飞而戾天鱼跃而于渊物之囿于气者有自然之机也岂弟君子而何不作人乎人之囿于徳者有自然之化也   五章   瑟彼柞棫不期于民之燎也而民自不能以不燎言物之盛者必为人所用也岂弟君子不期于神之劳也而神自不能以不劳言徳之盛者必为神所福也   棫朴旱麓总论   棫朴旱麓咏文王之徳必曰岂弟何也葢岂焉而乐弟焉而易此见文王之徳同一泰和元气之流行而于其燕居之时有春生而无秋杀有阳舒而无隂惨此所以能作兴天下之材纲纪天下之治不惟有以敛是福于一身尤必有以敷是福于庶民也论语记夫子燕居之容曰申申夭夭申申者其容舒夭夭者其色愉即岂乐弟易之谓也知文王则知夫子矣知夫子则知文王矣噫此文王夫子所以为安而行之之圣而非贤者之所可企及欤   思齐首章   此荘敬之大任乃文王之母谓文王生于大任而大任有荘敬之徳则文王之圣敬其气禀有自来矣大任上能致孝于姑媚周姜以尽妇道下能示法于妇而大姒又继其美徳之音是大姒之徳亦大任之徳也大任以敬徳而生文王大姒以美徳而百斯男则文王于此夫何忧哉   二章   先神而后人尊卑之序也先家而后国亲疏之杀也诚以事神而神无不格诚以治人而人罔不孚此所谓接神人各以其道也   三章   雝雝者和之至也所以为治人之本也肃肃者敬之至也所以为事神之本也不显自其在己者言之亦临则指其在神者而言也无射自其在人者言之亦保则指其在己者而言也已之所处虽在于幽隠而心之戒惧则常若有临之者人之于我虽无所厌射而心之操存则常若有所守焉所以为纯亦不已之实也   四章   戎疾不殄难之自外至者圣贤有所不能必也烈假不瑕徳之由中出者圣贤未尝不自安也不闻亦式其知生知不思而得故稽之往古而不谬也不諌亦入其行安行不勉而中故质之当今而无疑也此所以为性与天合也   五章   成人之所以有徳小子之所以有造以古人之无斁也古之人谓谁指文王而言也夫惟文王有不已之诚是以斯士皆有俊又之美也   皇矣首章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言其威命之显也监观四方求民之莫言其主宰之公也彼夏商之政既失其道天之絶之也久矣故求之四方之国其未得之也则于是而寻究之于是而谋度之其既得之也复于是而耆定之于是而增大之乃眷然顾视西土以此岐周之地与大王为居宅焉然则天岂私我有周哉其眷周也即所以求民之安定也   二章   上章此维与宅一此字指岐周而言此章八其字复指岐周而言岐周本险阻山林之地大王居之而民之归者益众于是竞刋除之所作而拔之屏而去之者是其地之菑而翳者也所修而理之平而治之者是其地之灌而栵者也所启而拓之辟而开之者是其地之柽而椐也所攘而去之剔而剪之者是其地之檿而拓也檿拓美材可以养蚕非可刋除者也惟穿剔去其繁冗而已然则作屏修平啓辟皆所以刋除其木而攘之剔之又所以成长其木也大王之迁于岐非人力所能为也乃上帝迁此明徳之君使之内治既修则逺夷自遁逺夷既遁则国势益张而又以为有明徳以治其外不可无贤妃以助其内也故又立之配焉凡此皆天之所以厚我有周也   三章   王业之成虽在于武王得天下之时而天命之定已见于泰伯让王季之日泰伯让焉而无迹王季受之而无愧此王业之所由基也文王创造于前武王继续于后此王业之所由成也泰伯当立而不立文王可为而不为故皆谓之至徳非王季之友无以成泰伯之志非武王之孝无以成文王之功武王之孝易知也王季之友难知也此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载锡之光诗人所以再三叹咏于王季也   四章   帝度其心使之能权也夫惟能权故能受泰伯之让而笃周家之庆也其徳之清静者体之所以立克明以下六者又其用之所由着克明者其徳足以知人克类则明之察也克长者其徳足以长人克君则长之大也克顺者其徳足以和民克比则顺之至也此章専美王季之徳故言之特详至于文王则但言其徳之靡悔而已然谓之靡悔则其徳之纯一无间亦可见矣惟其徳之无间是以其福之无穷也   五章   人心必有所畔而后有所援必有所歆而后有所羡畔者疎而离之援者亲而附之也歆者欲之动乎中羡者心之慕乎外也斯二者皆溺于人欲之流者也文王无是二者葢天实使之而非人力勉强之所能也故能先知先觉以造道之极焉宻之敢拒大邦不知有事大之礼也侵阮徂共不知有恤小之义也此天理之所当怒而王法之所当诛也故赫怒整兵以遏其众则其伐宻也初非有所畔也其救阮也初非有所援也兵之所在陵曰我陵池曰我池初非利其土地人民而有所歆羡也此所以能厚周家之福而荅天下之心也   六章   依其在京言文王安然在周之京犹所谓居其所不动也夫圣人岂有利天下之心哉其侵自阮疆也亦因其可怒者而怒之耳然文王以圣人之徳当方伯之任则诸侯之人民即吾之人民也诸侯之土地即吾之土地也兵之所至罪人斯得而孰敢陈兵于陵以拒我饮水于泉以抗我哉于是相其高原而徙都焉以山言之则在岐之阳以水言之则在渭之将此万邦之所方向下民之所归往也而其势之盛已勃然不可御矣   七章   不大声以色言其徳之不形也不长夏以革言其功之无迹也不识则不至于作其明不知则不至于作其聪言一循乎天理之自然而与天同体也仇方其所雠者也兄弟其所友者也询仇方而知崇之不可以不伐同兄弟而知兵之不可以不戒于是以伐崇墉焉葢亦怒其所可怒而莫非顺帝之则也   八章   闲闲然徐缓言设而不用也言言然高大言纵而未攻也连连则相续而不絶也安安则详审而不暴也是类是祃昭其罪于神也是致是附敷是徳于人也此四方之所以莫敢侮也茀茀然强盛则非徐缓之比矣仡仡然坚壮则犹负固不服也于是伐以声其罪肆以奋其力絶以殄其祀忽以灭其国则天诛不留而罪人斯得矣此四方之所以莫敢拂也   灵台首章   望氛祲察灾祥忧民之忧也时观游节劳佚乐民之乐也台而谓之灵神之也曷为乎神之以其不终日而成也不终日而成果文王之心乎非然也文王之心固戒以勿亟而斯民之心则自如子来也然则勿亟者圣人爱民之仁而子来者斯民事上之忠也   二章   台下有囿则从而谓之灵囿囿中有沼则从而谓之灵沼王而时在灵囿也则见其鹿之攸伏言其性之适也见其鹿之濯濯言其体之充也见其鸟之翯翯言其色之洁也此飞走者乐其为飞走也王而时在灵沼也则既见其鱼之牣而其多可知也复见其鱼之跃而其适可知也此鳞介者亦乐其鳞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