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序补义 - 第 24 页/共 26 页

一章武夫滔滔先以江汉起水势军威有声有色二章孔疏上言来至战地此言经营四方明是既战而胜乃经营四方之叛国也按止云武夫洸洸而战功不及叙匪独王师有征无战亦以文徳为重而武功从畧此吉甫通篇之微意也四方指淮夷四方之国从乱者观下式辟四方自知   三章提出江汉之浒言自江汉水厓诸侯无不辟其侵地而定以彻法不独淮夷也王命召虎盖奉命伐暴即兼有是命至此言之归美于上也叛乱之地必侵疆越畔厚敛横征召公一时厘正之言疮痍甫定即夺其侵地非病之也诸务未遑先平赋敛非过棘也盖分土而治什一而税先王立极故其于王国来取中已耳于疆于理兼承式辟四方彻我疆土来至于南海无不辟之土无不彻之田又不特江汉之浒而已   四章武功既成疆理既定王乃命召虎曰南民不沾王化尔来兹土徧布政教厥功大矣尔既开敏其功我用锡尔祉此承上起下之辞   五章厘尔圭瓒秬鬯一卣推防也告于文人锡山土田加地也于周受命自召祖命言其功即康公佐文武之功其赏即文武命康公之赏也此承用锡尔祉来   六章考成也湛露在宗载考是也作为也公谓虎以孙继祖敢不成召公之功而祝天子之寿又愿天子之为文武也又言文徳洽此四国见武功非所尚意其后王师败绩姜戎中兴之业顿隳吉甫之虑逺矣江汉六章章八句   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 有常徳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   篇名常武犹武王乐名大武也然惟不黩武乃能常有此武常武者欲其威武常赫而不可妄有挫折也续序者将常武拆开非是   一章皆命皇父之辞皇父南仲之后以卿士而兼太师也   二章皆命程伯休父之辞留者如后世设流官以重兵镇其地处者如后世迁延之役三事就绪王师如时雨之至而不受兵害归市者不止耕者不变也三章周室中衰淮夷诸国不知天子今者张皇六师黄屋左纛中见严威天子焉士卒孰不尽力诸侯孰不用命真如雷如霆虽未至其地徐方安得不震惊乎此冦凖所以劝驾亲征也然不善用之便为王振之土木故必舒徐安固而作军行三十里绍笺云缓也舒徐安行不疾也匪怠缓而遨逰不徐也此王师之敬戒处   四章以下俱承有严天子来仍执丑虏传云仍就也笺云丑众也虏服也就执其众之降服者夫既降服犹就执之是秦白起之坑赵卒也窃谓丑虏掠得之众也则执其平日之害民者向导者党贼者而诛之淮浦之欢声载道截彼淮浦王师之所天子以天下为家王师所至之处即为王师之所有我陵我阿我泉我池气象此征淮浦从乱之国尚未至徐境率彼淮浦省此徐土兴师防命之词观王谓尹氏一语自见此时未至徐土并未至淮浦也赫赫业业二章则至淮浦而徐方惊王旅啴啴一章则至徐土而徐方服末章则所谓不留不处而三事就绪矣经文自明读者错防乃生枝节   五章王旅啴啴以下极冩王师之必胜盖天子亲临徐土也濯者洗涤其腥秽而沛以时雨故曰大征六章连説王武王师王旅而归本于王猷正行师之大主脑允塞推心置腹开诚布公而无诡秘之谋也着此一语以前冩兵威处才是堂堂正正王者之师来来降也来同无不来也来庭来而稽颡于天子之庭帖然服罪也不回世世称臣犹云南人不复反矣一歩深一歩以明天子之功四方未平王奋厥武四方既平王曰还归王师之出全为四方起见武不可黩不留不处无害三农皆王猷中早定之矣   常武六章章八句   大雅美宣王者盖六篇吾于是而知宣王中兴之功也云汉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遗虽曰忧旱过甚之辞而兵火饥馑之余户口亦寥寥矣崧髙曰彻申伯土田韩奕曰实畆实籍江汉曰彻我疆土知侵掠兼并横征厚敛无国不然矣城申城齐韩奕曰实墉实壑则知名城之堕沟洫之壊不可胜言矣韩侯之朝而津津称美则知朝觐之礼阙矣献其貔皮赤豹黄罴则知方物之贡稀矣而况玁狁北侵荆蛮南扰淮南北又告惊于东使非召虎吉甫诸大贤扞掫于下宣王励精于上骊山之祸又何待幽王之世哉盖厉王暴虐沈湎燕丧任用强御培克卫巫鉴谤何异秦之偶语弃市乎川壅而溃流王于彘复欲得太子甘心焉怨毒之于人甚矣哉周召二公口瘏手据者十有四年不过安辑畿内搘拄未亡而邉境之抄掠四方之不庭偭规败度皆未遑问亦势有所未能也宣王锐志中兴南征北伐威式奋扬诸侯各守典奉法朝贡弗怠至东都之防而周道粲然复兴然其力为已艰矣乃不终厥徳料民太原不籍千畆杀杜伯而非其罪诗人作刺而不知警至为姜戎所败幽王继之周室遂东嗟乎以尫羸之疾用药石而愈愈而复病病而酖毒继之有不殒其元气而速之毙也哉   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壊也   笺云从此至召旻为幽王之变大雅   老夫灌灌又曰匪我言耄已非少壮矣今歴年既乆又刺幽王大壊则此非板之凡伯明矣按春秋鲁隐公七年天王使凡伯来聘去幽王时又六十余年殆昔凡伯之后欤   一章孔填不寜补传填塞也天何不惠养我乎使我甚卬塞不遑寜处也   二章承上罪辜不収来女反有之是无故而削其土地女覆夺之是无故而据其人民 哲夫成城哲妇倾城郑本掇于此末吕成公改属下章是也   三章匪教匪诲李氏集解曰幽王为人教之诲之藐然不聴其所聴者惟妇人寺人而已 丁奉臆言妇有长舌其自此诗倡言乎然亦防誓牝鸡之谓也夫谓惟厉之阶者幽王之厉甚矣申后黜而太子废家厉也小人盛而刑狱繁国厉也诸侯叛而夷狄侵天下厉也三川竭而岐山崩天地厉也凡此诸厉皆从妇人之舌以为阶小雅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而不言其所以灭然则所以灭者此舌   四章哲妇之穷鞠君子也忮害变忒无所不至始则谮愬以离其交终则背弃以斥之去岂不曰为恶己极哉而王反曰伊何能为慝宜其无所忌惮也五章天之刺王神之不福王者以不忌介狄而忌正人也天责人怒便是不祥记云端冕则有敬色缞绖则有哀色当此菑害并至宜其有忧惧之心惨戚之色方见威仪之类乃贤人正士以为可吊者而安危利菑怡怡自得絶不见忧戚之容故视正人惟恐不逺人亡而国殄矣 时尚未有戎祸诗人何以云舎尔介狄盖戎之强宣王之世已然北伐南征东讨独于西戎则委之秦仲孤军深入最失防也卒为戎殱又以兵七千人与其子庄公胜之然未闻西戎之叙未几王师败绩于姜戎戎之轻朝廷乆矣幽王继衰其有不骎骎乎窥中国哉然则戎之熖已炽戎之祸已萌凡伯云然骊山之变其殆有以灼见也夫六章即承上文天人并提覆说一过令王然自省七章我为王我之也言不先不后自我致之也然自我致之亦自我挽囬之我皇祖以关雎之淑女兴周我以枭鸱之哲妇亡国无沗皇祖则去防逺色尊贤使能何天心之不巩神怒之不回也哉   瞻卬七章三章章十句四章章八句   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壊也 旻闵也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   大壊见天下事不复可为而宗周遂灭也然忠义不死之心未尝絶望于其主故上篇欲其无忝皇祖此篇欲其用召公之臣孝子之于亲也不以疾不可救而不药忠臣之于君也不以国将亡而不言其心一也篇名召旻旻闵也哀也哀天下未尝无召公之臣而王不能用此凡伯作诗之意也   一章笃厚而力也其降丧乱厚而力斯谓之疾威笺云卒尽也荒虚也国中边陲无民则空虚矣诸侯安得不叛四夷安得不起末章所谓日蹙国百里是也二章以其害正人故谓之蟊贼讧溃也虫食禾于内则禾溃小人构防于内则君子亦溃以其呶乱国政剥丧元气故谓之昏椓共恭同靡恭肆行无忌也以其心术邪僻故谓之回遹溃溃泯乱也皆天降之罪罟以罗天下之善类也王不去之而反用之以安定我邦降丧之所以日笃也   实靖夷我邦由于不知其玷耳以佞为忠必以忠为佞而贤人贬斥   四章举错失宜民受其害居圉所以卒荒也如岁旱之时草安得茂又如水中浮草流亡转徙无所依泊我相此邦亦无不溃止也民逃其上曰溃溃茂补传云溃败也草不败其茂乎两溃字无异义   五章彼疏斯粺笺云彼贤者禄薄食麤而此昏椓之党反食精粺女小人何不自废退使贤者日进乎兄况同滋也原解云乃专主滋甚为害日引长而无已也   六章池与泉有由竭喻乱有由生孰生之小人生之也今为害己深而犹专滋矜大独不思亡国害亦及其身乎所谓痈疽既溃而大命随之我代小人我之也   七章日辟国百里人心归附三分有二或疑有碍文王臣道不知立言在有天下之后也不尚有旧非无耆旧之臣如召公者而王不能用可哀也   召旻七章四章章五句三章章七句   陈氏傅良曰周南系于周公召南系于召公岂非化之盛者必有待于二公也至于风之终系以豳雅之终系以召旻岂非化之衰者必有思乎二公也   荡之什十一篇九十二章七百六十九句   诗序补义卷二十二 <经部,诗类,诗序补义>   钦定四库全书   诗序补义卷二十三   石泉县知县姜炳璋撰   周颂   颂者祭祀之乐歌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也籀文颂作额汉书鲁徐生善为颂颂与容古通用葢乐有音有容颂主乎容舞人之缀兆疾徐屈伸俯仰歌诗以为之节非如二雅専以钟鼓管磬之音也后又借为称颂之颂读为诵周颂者郑谱云周室成功致太平德洽之诗在周公摄政成王即位之初也朱子曰周公相武王成王天下既平作为乐章荐之郊庙所谓周颂也吾葢读周颂而知周公之后无为周颂者矣清庙维清大武用于文武二庙者也何以羣庙用之賔礼用之养老及小学亦用之禘之雝又用于彻又用于賔飨武之酌用于燕礼又用于内则此类不可更仆夫名臣钜儒所时有也何难祭为一诗賔为一诗养老小学为一诗而墨守故什使王者宗庙之大乐为寻常之歌舞哉盖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后王遵周公之制作寜上下通用而不敢别有设施也吾读周颂而知成王康王无颂成康贤君也岂不可以为颂者然以因心笃庆之王季未有形容肇基王迹之太王不列世室盖颂者祖有功而宗有徳以大公无我之心合诸天下后世臣民之议虽太王王季亦在先王先公歌天作之诗之列而不得多为之颂也成康之无颂亦如是矣如必庙为一颂则宣王中兴吉甫善颂何雅诗连篇而颂独阙然乎或曰殷中宗髙宗既有颂太宗疑亦有颂先儒以为诗散亡耳然则三宗皆有颂也成康何遽不如三宗曰殷人祖契宗汤下及三宗俱为百世不迁之庙故王武汤及三宗俱有颂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未闻又宗成康也成康之庙亲尽则祧故成康无颂盖所谓宗者于初崩祔庙即率臣民而定为宗迨亲尽之时始别立庙非必至七世而后宗之也商人兼重守成之君太甲所以不祧也周家独重开创之主所以世室止于文武不及成康也吾读周颂而可订汉儒议礼之谬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郊者南郊北郊也不言合祀则周礼两郊分祀可遵而刘歆合祀之説悖矣既有南郊之祀又有祈谷又有大雩可知郊为特重祈谷大雩不得拟于南郊而后人以郊为祈谷者误矣既有北郊之祀又有祈报社稷则知大社祭地在北郊即方丘泰折之祭与郊对举者也王社祈报在国中是祭土谷之神不与郊对举者也彼混北郊之社于祈报之社者误矣且读周颂而可补礼经之阙少牢礼卿大夫賔尸无异牲而丝衣言自羊徂牛则天子之绎无异牲可知也武王伐商武城但言告于所过名山大川有般之诗知灭商而还亦祀于名山大川也诸儒言禘未尝云并祀祖妣而雝已言之月令耕籍之后未尝云祈社稷而载芟言之金縢载成王悔悟之词未尽而小毖等篇言之然则周颂者文武周公之道大经大法所垂不比周官载记有大纯而不能无小疵者也   清庙之什   清庙祀文王也 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   此诗即洛诰所云王在新邑丞祭其升歌之乐也尚书大传云周公升歌清庙苟在庙中尝见文王者愀然如复见文王焉又云诸侯进受命于周公退见文武之尸者千七百七十三诸侯而明堂位乃云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孔疏谓此诗所作即此时也按汉人作明堂位者承大传之説妄谓周公居摄践祚安可据以释经故集传据洛诰以成洛邑朝诸侯为七年事也续序所云可补古序未备然祀文王者成王也周公亦显相之列安得专之不言主祭之成王而但言周公亦袭明堂位之谬也   清庙贾逵左传注肃然清静谓之清庙 敬之从容不迫处曰雝对笺云配也越于也原解对接也言显相肃雝和敬多士秉文王之徳者可以接于文王在天之神也凡颂只重祖考不重子孙故篇中不言成王主祭之诚敬而显相之肃雝多士之秉徳才见文徳深入人心而成王之诚敬自在其中   清庙一章八句   维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   太平告文王者以今日大平之业本于文王之徳之纯故于祭时以告文王也盖天道不已故能博厚髙明悠乆无言而万物生文王之纯亦不已故能配天配地无为而万民化成王之时礼明乐备宇宙太和刑措不用极太平之盛而归本于文徳之纯犹中庸极言至诚之功业而归本于纯亦不已也   运行而不息者天也纯一而不杂者文王也文王之徳上下与天地同流所以致今日太平之业也太平之业不于其身于其子孙而实其身基之其所以恤我者大矣我成王自我也凡文徳武功典章礼乐垂裕后昆者皆所以恤我也我则受之不敢失坠其所以大顺文王之道而不愆不忘者岂惟今日哉继此曽孙又当笃厚之而弗替以长享太平之业也笺疏求序中太平之义而不得其解谓周公将制礼作乐而作此诗非也   维天之命一章八句   文王世子祭统孔子燕居俱云升歌清庙下管象可知清庙维清歌于一时而维天之命独无明文诗所云清庙方祭之诗维天之命祭而受福之诗维清祭毕而送神之诗盖体防三篇文义以立説也   维清奏象舞也   乐有歌有舞歌以为声舞以为容声容备谓之奏象文王之舞也武武王之舞也堂下将舞象则堂上歌维清故序曰奏象舞也堂下将舞武则堂上歌大武故武之序曰奏大武也盖有其舞必有其歌如舜九徳之歌则有九韶之舞也自郑笺谓象舞象文王用兵刺伐之舞孔疏云文王之乐象箾与南籥各是一舞南籥既是文舞象箾当是武舞按其説可疑者三象舞维清之诗也象者想象形容之意象文王之功徳而舞人即以此为节故谓象舞非维清之外别有所谓象舞也犹大武即于皇武王之诗以为舞节非是诗之外别有所谓大武也诗但言文王之典未及伐密伐崇事而云象文王武功一也颂体谨严主于形容功徳体极简括犹文王諡文武王諡武一字而该生平耳不得以大雅下武有声之诗为例也祭文王之庙安得侈陈刺伐之事二也郑笺既以象舞为文王乐而其注礼记又以象为武王之舞即彼亦未有定説三也盖维清而曰象犹于皇武王之名为武于铄王师之名为勺雝之名为彻耳或曰左传吴季札观乐见舞象箾南籥者曺氏以象箾为干舞南籥为籥舞干舞非武舞欤曰象箾南籥服防云文王乐也箾舞曲名杜预曰箾舞者所执孔疏谓不知何器未尝云干舞也至唐顾野王孙强之玉篇乃本郑笺而谬云以干击人曰箾遂使音义皆别而象舞为武舞矣不知箾与萧通説文云虞舜乐曰箾韶尚书作萧韶记曰管象注云以管吹象舞之曲或以萧管为舞器如左手执籥之类或以箫亦管也象箾象管一也总之为文舞无疑也不然左氏传又言见舞韶箾者岂尽美尽善之韶亦以干击人欤曲礼十三年舞勺则于铄王师也成童舞象则维清也盖清庙用歌象用管大武用干戚故乐记曰始奏以文谓清庙维清也复乱以武则大武也歴考经传可知郑笺之非矣然清庙维清大武不止用于文武二庙其见于明堂位祭统则羣庙皆用之见于仲尼燕居则賔礼用之见于文王世子则养老用之见于曲礼则小学用之盖文王之徳武王之功周人崇之也至故其用之也广   原解以维清为句缉熈文王之典为句言周道所以清明者以能缉熈文王之典常也文王新命肇开一代之禋祀迄于后人用天子之礼以祀文王克有成礼然则文王之典章谟训非我周之祯祥也哉后人当守而弗失也   维清一章五句   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   即政者丧毕而亲政也诸侯来朝王率之以祀祖考此其献助祭诸侯之诗也后儒本明堂位遂谓成王七年周公留洛王始亲揽大政此诗为七年以后作夫成王以十有三岁而立再七年则年二十乃始见诸侯乎洛诰云周公诞保文武惟七年亦谓成王七年周公留洛耳非谓七年以前成王未尝亲政也烈文辟公呼助祭之诸侯而告之也言汝之助祭前王既祉福君臣共获其休矣汝能顺受此无疆之福则汝之子孙亦能保兹于勿替也我我先王也子孙指诸侯之子孙即所谓继序也方与下节相属保之维何尔于国中无封殖无侈靡维王室是尊则永为屏翰矣念尔有辅我前王平定天下之大功继尔为诸侯者亦无坠此大功则勲业永着矣此皆保之之道也戎大也皇亦大也栉风沐雨削平天下前日之大功也榦不度方以佐戎辟后嗣之大功也非必于前人之功更加扩大方为继序之皇   而道徳者其根本也人徒知力驭势驱为强不知莫强于人道能使四方之训人徒知位膺康侯为显不知莫显于君徳能使百辟之刑我前王缉熈执竞完此心即完道徳尔辟公法前王之道徳而不忘则前王之祉福者世世保之矣补正云诸侯有功徳加地进律皆可为牧伯故以百辟其刑勉之六月之万邦为宪抑之四方其训皆诸侯之事也   烈文一章十三句   天作祀先王先公也   颂有専祭太祖者则称太祖之功徳如思文是也有専祀文王者则称文王之功徳如清庙三篇是也此诗祫祭太祖三昭三穆之乐歌礼天子七庙三昭三穆并太祖之庙而七先王者太王以下也先公者后稷髙圉亚圉祖绀也盖时祭以昭穆为重若徧举羣庙功烈髙圉以下无可称述且人各称颂亦非简严颂体故于先王中举一肇基王迹之太王非遗祖绀以上也言太王而后稷以来之绪可见矣又举一有二新命之文王非遗王季也季以太王为父文王为子承先启后之美可见矣故持祭则歌是诗于各庙祫则合奏是诗于太庙也要知颂与雅不同雅者臣子之告君祖功宗徳可以详述颂者子孙之告于祖主于谨严故错举大端包涵无尽如此篇太王造岐之功只一荒字尽之文王治岐之政只一康字尽之即岐山之太和宇宙只有夷之行该之子孙抚有天下又只一保字该之盖上承祖考凛凛如在称颂之词极简慎之至也   彼作矣言既荒之后亦文自作之也   荒之承天作之意裕子孙之谋其功最大彼指文王补正云大雅言掠彼武王或疑太王不冝称彼误矣作者创造于前也便有王季丕承一层在内康之包孟子一叚治岐之政险岨之岐山遂成太和翔洽之都防今日八蛮通道万方攸同皆托基于此   居岐者文王之初年文固作邑于程作邑于丰武且迁于镐京矣而子孙之保归重岐山岂非以兴王根本之地当万世守之而文王治岐之政当万世行之也哉周公之意微矣其后周室东迁岐以西属之于秦而周迄于亡固知祖宗为子孙计早数计而烛照也   天作一章七句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   周礼冬至祀天于南郊夏至祀地于北郊序云郊祀天地盖二郊并歌此诗也北郊亦歌此诗不言地地统于天也颂之体有祭其神即歌其功烈者亦有祭其神而所歌在彼其理可通于此者如天作一诗文王而上王季以至髙圉武王而下成王以至羣庙无不歌之今其诗但举太王文王而不及其余然则祀地而以天统之奚不可乎故曰郊社之礼所以祀上帝也成王不敢康成王非王诵之諡犹之诗曰成王之孚平王之孙文武维后书曰成王畏相云尔凡颂中言成康者皆非成王康王也成命成王两成字同义命于天为成命成就于君为成王其义一也至于成康无颂则已详见周颂篇端   补传曰国语言时迈思文二诗为周公作以孔子之言参之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皆出于周公则昊天有成命我将思文皆一时之事则二诗作于周公复何疑也作于周公则非祀成王者矣   此诗言天命者止一语盖天地功徳无可形容但言二后所以受之不负所付托而已可知是诗本未尝颂天及其祭地更何烦易一语以颂地矣   昊天有成就王业之命文武受之以成王业而不敢康夙夜之间基天命于宏深静密之徳继续光明单尽其心以与天心契故能安靖天下而克受成命也昊天有成命一章七句   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   范氏处义曰明堂者王者之堂也其制始于黄帝之合宫有虞氏谓之总章夏谓之世室商谓之重屋周谓之明堂以为听政之所耳祀文王于此则周公为之也周公制作礼乐以为周之王业始于后稷成于文王既于郊祀以后稷配天矣于是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焉此周公以义起也   孝经所谓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此其乐歌也右尊临也集传在羊牛之右説恐未安文王之典正奉若天道以靖四方者也仪式刑于平日则将享未行而精神已契于文王庶几借是以格天   法文王敬天之心夙夜亹亹无敢戱豫方是畏天而天心常眷盖临时之将享不可恃而平日之夙夜不敢寛哀公问云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盖以事天者事亲而亲之飨可必也以事亲者事天而天之飨或可知也飨帝享亲初无二道西铭云于时保之子之翼也畏天之威乃孝子所以严父也欤我将一章十句   时迈巡守告祭柴望也   书曰嵗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五月南巡守如岱礼八月西巡守如初十有一月北巡守如西礼柴谓燔柴祭天以告至也望谓境内山川望而祭之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其余视伯子男也序言巡守告祭又云柴望言巡守告祭者乃行柴望之礼也   或谓武王末受命无巡守之事因据书周官为成王之诗按左传称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国语又称此为周文公之颂则周公作于武王时也武王十三年克商十九年崩在位七年岂无巡守之事诗云时迈其邦其邦诸侯之邦也盖以时巡行诸侯之国也然则武王巡守自在七年之内诗之所有足以补史传之阙者此类是也   告天之词无不卑顺而此独信其子我者以实尊周之位序于天下之上为天下主也一序字几许斟酌足为天之肖子而后为民之元后故巡行而神人受职 时迈即所以震之也孔疏云诸侯为王者守土専制一国王者端拱深居耳目不达于逺方神明不照于幽僻将强以凌弱众以侵寡壅遏王命寃不上闻而使逺道细民受枉圣世先王知其如是时自巡之所以震之也震叠一作震慴谓恐惧屏息虑获戾也言甫至方岳诸侯已有震叠之心于是行懐柔之典百神河岳俱在告祭之内神人受职如此信矣为天下君语气有责成意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即孟子入其疆一叚王制命太师以下二大叚事于是兵可以无用懿徳笺云我武王求懿徳之士而任用之补正云古者天子使上官监于方伯之国而诸侯之卿皆命于王朝所以纪纲四方有条而不紊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盖谓此也言维后言保之俱以允字发端皆欲其信能如此也   范家相引武成以证此诗谓薄言震之非大邦畏力小邦懐徳乎懐柔百神非神克相予以济兆民乎明昭式序非列爵分土乎戢弓櫜矢非偃武脩文乎懿徳肆夏非惇信明义垂拱而治乎按此诗谓与武城相表里则可而云即是所过名山大川之祭则有般之篇在非此诗也   时迈一章十五句   外传金奏肆夏樊遏渠天子以飨元侯也韦昭以樊遏渠为九夏之三吕玉叔又以时迈为肆夏执竞为樊遏思文为渠説虽不同然其为周公所作则无异也   执竞祀武王也   朱子曰武王持自强不息之心故其功烈之盛天下莫得而竞此其所以成大功而安之也 笺云不强乎其克商之功业言其强也不显乎其成安祖考之道言其显也按无竞与不显一例笺説甚明而其云成安祖考解成康字犹未融洽康安也安天下者天之心武王能成就之则上帝是皇矣   自彼成康彼指武王也自武王成就其安天下之心而奄有四方聪明首出斤斤乎照临天下幽隐毕达明之至也   乐以宣执竞之心播无竞不显之烈者也功成乐作则武王俨然如在祭则受福正受此成康之绪耳作乐时非无威仪此以见礼终不倦故福亦反覆之而不厌也   执竞一章十四句   思文后稷配天也   此郊祀后稷以配天之乐歌也与大雅生民篇意同雅主追叙其事故详明颂主形容功徳故简括但生民言养民而尽文徳陈常则此诗独见也   立当从传如字言立我烝民之命莫非尔徳之极也传云极中也中者无过不及尧舜禹相传之至徳也莫非内便含陈常意此二句只作引起之词下文乃申明之贻我来牟之二麦犹云诞降嘉种耳伪泰譬云乌五至以谷俱来韩诗乃作贻我嘉刘向封事引饴我厘麰麦也始自天降皆非也帝命徧育烝民而稷实贻之无有疆界之殊食足而礼义兴尧舜之常道可以陈于中国然则立民之命者即立民之性也民同此性性同此中人人全其受中之性而文明以启此为尔徳之极足以赞化育也郊祀配天宜矣思文一章八句   清庙之什十篇十章九十五句   周颂臣工之什   臣工诸侯助祭遣于庙也   疏云诸侯来朝行朝享之礼已终天子飨食燕赐之事又毕惟待祭讫而归故于祭之末在庙中遣之作此歌焉   颂者宗庙之乐歌而政之行于庙者亦附之皆所以阐扬祖功宗徳也若但为戒农官则不得为颂矣周有天下颁于诸侯者毎事俱有成法诸侯各君其国恐其自作聪明变乱旧章故于来朝祭毕之后辟公具在呼其臣工命之以嗟嗟发之者见守国守官非可以轻心处之也君之敬在率由旧章臣之敬在谨守成法倘其中或有所未喻欲斟酌行之者则来咨来茹王朝自有一定章程尽善至美行之无不宜者徃来咨度皆臣工之事故以告臣工此节所该甚广农事亦在其中下节特抽出其至重者告之臣工亦不专指农官   周先公以力农开国其于稼穑之事法制独详皆祖训也介甲也保介衣甲而保防其君者月令天子亲载耒耜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间保介为车右乃参乗者之副非农官之副也诸侯助祭必有侍御呼保介者车马临行独近于君欲其随地以农事相朂也维莫之春建辰之月宗庙之祭以仲春诸侯助祭毕归正及莫春之时也亦又何求正从上节抽出言此时惟农事为亟更无他事足先乎此也   臣工一章十五句   噫嘻春夏祈谷于上帝也   月令孟春祈谷于上帝仲夏大雩帝以祈谷实此其乐歌也   朱子曰言我之成其王业既昭假于尔上帝我今率是农夫播其百谷曰尔其大发私田终三十里盖骏发尔私以下皆述其命农夫之辞也骏发即耕也三十里万夫之田即十千维耦也末二句似复出细按之服者下事上之称尔耕者尔所耕之公田也不言公田上既云私田则此为公田可知遂人乡遂之制即匠人都鄙之制原统天下言之非仅王畿也小雅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自下言之先公而后私此云骏发尔私亦服尔耕自上言之先私而后公   噫嘻一章八句   振鹭二王之后来助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