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诗学 - 第 14 页/共 40 页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毛传兴也朱注同 孔云鸨鸟连趾性不树止 鸨无舌兔无脾葢鸨无舌连趾不木栖水鸟也水鸟木栖既失其常又无后趾尤不得其所止矣 栩尔雅云杼也或云橡斗一名槲郑樵云南多槲北多栎即一物也 物丛生曰苞齐人名曰稹郑云稹者根相迫迮捆致貌 以王命征伐谓之王事翼与曲沃攻伐不休祸起于桓王之助曲沃咏靡盬讥之也 周昌年云此言王事靡盬与他处不同他处意在奋忠此则直以失所而志怨耳】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有其极
【极止也言何时得止此征役也征役止则得耕田以供子职矣】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粱父母何甞悠悠苍天曷有其常
【鸨行羡其以类聚伤已之不如也 甞口试其味也郝氏云米之精者曰梁良也谷之大者亦曰梁今高粱之类】
鸨羽三章章七句
【愚按桓王初助沃以伐晋沃既叛王王又命虢公伐沃屡立晋君皆为晋人所杀战争不息此所谓王事靡盬也晋犹鸨乎所集惟栩与棘桑其不足以栖托审矣】
无衣 序曰刺晋武公也武公始并晋国其大夫为之请命乎天子之使而作是诗也【申培説武公偁弑三君而取其国尽以宝器赂周僖王王命之为晋侯国人作此诗以刺之 左传桓八年王使立缗于晋至庄公十六年乃云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武公虽已封侯而仅立一军者以其篡晋得之故晋虽大而礼仅从小国也】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朱注赋也毛传缺 毛云侯伯之礼七命冕服七章専言衣者古礼王命诸侯则皆以衣锡之春秋文元年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公羊传云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曲沃自桓叔乘潘父之难入晋为晋人败归其后屡得屡失亦知不受王命之不安矣此衣既受于天子则可以杜絶众忿压服人心而无终朝三禠之患所以赂王请命者意正在此 严氏云五代刘仁恭谓梁使者曰旌节吾自有之但要长安本色耳与岂曰无衣之言一也 郝氏云子指王使也言我岂不能自制此服但不如子之所赍来者借重王命为安吉耳】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毛云天子之卿六命车旗衣服以六为节 典命职云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子男五命天子之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説者以为在王朝则全乎臣故命数仪等从隂以近王而屈出就封全乎君加一等命数仪等从阳以逺王而伸晋侯爵出得七命则入为王卿正得六命也晋之先君见经传者如燮父事康王文侯辅平王皆入为王卿六衣亦晋故物也 燠与暖同服久则暖命出天子无更易之患故可以久而暖也】
无衣二章章三句
【愚按郝氏谓虢叔锡命大夫作诗以美其君非美之也葢大夫苦晋国人心不服喜于得王命以镇压之向王使称谢耳其辞气悖慢与唐世藩镇坐邀旌节者无以异也】
有杕之杜 序曰刺晋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贤以自辅焉
【愚按三国时贾诩谓袁绍使者曰归语袁本初兄弟不相容焉能用天下国士乎即此诗意】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毛传兴也朱注比也 郑云道左道东也日之热恒在日中之后道东之杜人所宜休息也今人不休息者以其特生隂寡也 丘光庭云日中之后树隂过东杜生道左树既寡持而隂更过东无休息之所故人不来也 朱注噬发语辞 言武公剪灭宗族而得国无亲若此彼贤人君子安肯与共事而适我乎我者自诗人称其君国而言也中心好之二句亦出自诗人之意言君子相率以去虽好之亦无自而饮食之也】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毛云周曲也 朱公迁云道左则辟道周则迂适者久居其国游则时一至焉犹之遨游而已】有杕之杜二章章六句【何氏谓玩诗语意毋乃为龙蛇之怨而志过乎緜上饿隐欲授餐而无从此固文公所心恻也】
葛生 序曰刺晋献公也好攻战则国人多丧矣【郝氏谓献公好战国人多死于战诗人托死者之妻悼亡以刺之】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毛传兴也朱注前二章兴也后二章赋也 蔹本草云一名兎荄作藤生根似天门冬疏云蔹似括楼幽州人谓之乌服 孔云此二句互文葛言生则蔹亦生蔹言蔓则葛亦蔓葛言防则蔹亦蒙 郝氏云葛生蔹蔓指死所也尸膏草野失其骸骨故曰亡此 郑云予美我所美之人谓其君子也】
【愚按谁与独处二字为句与易匪宼婚媾句法正同犹言寂寞谁与乎独处而已亡此犹云亡于此地也】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毛云域茔域也息止也 诗翼云葛生蒙棘蔹蔓于域宛然荒冢累累祭扫悲哀之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范氏云角枕之粲锦衾之烂则其嫁未久也】
【愚按予美亡此此者正指葛蒙蔹蔓之域因闺中之衾枕粲烂益念荒冢之荆棘凄凉耳独旦犹言长夜漫漫何时旦也】
夏之日冬之夜百嵗之后归于其居
【郑云思者于昼夜之长时尤甚 日因夏而永则日之思比夜之数为多夜因冬而永则夜之思比日之数为多以见无时不思也 居郑云坟墓也】
【愚按归于其居承上文三独字来言今虽独处幸百年之后有我为伴也】
冬之夜夏之日百嵗之后归于其室
【由夏日而冬夜由冬夜而夏日无嵗不思没身焉而已 室郑云冢圹也滕公墓铭云佳城郁郁三千年见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是也】
葛生五章章四句【朱注谓妇人念其夫久从征役不归而作】
【愚按篇中蔹蔓于域及百嵗之后等句其为悼亡之作无疑】
采苓 序曰刺晋献公也献公好听谗焉【邹氏云史苏之占曰挟以衔骨且惧有口公曰何口之有口在寡人寡人弗受谁敢兴焉而后竟受谗而不知也】
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舎旃舎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毛传兴也朱注比也 苓尔雅云大苦也即甘草首山一名雷首即首阳山也 郑云采苓采苓言采苓之人众多非一也皆云采于首阳首阳信有苓矣今之采者未必尽于此山然而人必信之喻事有似而非 埤雅曰苓生于隰葑生于圃则首阳之巅不必有苓其下不必有苦其东不必有葑 按胡得焉者问其何处得来也凡人言为谗与否未可知且勿轻信则将一槩舎置付之不问乎亦且不可如此但当究其言之何自来耳 严氏云推其所自来则虚实立见谗言之得行由不问其所由来而遽信之耳汉昭帝悟燕王上书之诈葢察其书所由来也 辅广云谗谮之人不畏人之不聴而畏人之能审今虽不聴彼将浸润而入之则异日或不能不听矣惟能审察而有以见其情伪之所以然则不惟不敢进而亦无自而进矣此止谗之法也】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苟亦无与舎旃舎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苦即苦菜也月令苦菜秀即此 孔云荼也内则濡豚包苦用苦菜是也】
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苟亦无从舎旃舎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葑即蔓菁上苦下甘甘苦相半也】
【愚按蘦甘而苦谗者之入人必先甘而后苦葑则甘苦相半犹一句言其好一句言其恶也谗人所以甞试人君者无所不用矣】
采苓三章章八句
【愚按苓甘以比奚齐卓子苦以比太子申生葑上苦下甘以比重耳夷齐乎首阳之巅升之于上也下者坠之于下也东为日初出之隅过时则不照也国人已闻骊姬之谋故为然疑之语以儆动献公】
唐国十二篇三十三章二百三句
秦谱略【秦者陇西谷名于禹贡近雍州鸟防之山尧时有伯翳者实臯陶之子佐禹治水水土既平舜命作虞官掌上下草木鸟兽赐姓曰嬴歴夏商兴衰亦世有人焉周孝王使其末孙非子养马于汧渭之间封非子为附庸邑之于秦谷至曽孙秦仲宣王命作大夫始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国人美之秦之变风始作秦仲之孙襄公平王之初兴兵讨西戎以救周平王东迁王城乃以岐丰之地赐之始列为诸侯遂横有周西都畿内八百里之地其封域东至迤山在荆岐终南惇物之野至孙徳公又徙于雍云 孔氏云嬴伯翳之后按伯翳即伯益声转字异本一人也佐禹治水有功赐姓嬴氏或问姓氏如何分别朱子谓姓是总称氏是后来次第分别如鲁姬姓其后有孟氏季氏皆为姬姓而氏不同也】
【愚按今秦州有秦亭为秦始封之地初伯益之后中潏居西戎以保西垂邑于此伏羲陵在焉六世孙大洛生成及非子非子养马汧渭之间今陇州南三里尚有秦城是其地也本纪言非子居犬丘犬丘汉之槐里今兴平县去秦州甚逺本非秦地何以本纪云分大洛之国地封非子别为附庸耶则非子所居之犬丘必非此地当即陇州故秦城是耳其后西戎灭大雒宣王命非子曽孙秦仲为大夫伐西戎不克死焉及其子庄公灭西戎尽得大洛之地庄公子襄公以兵送平王东迁平王赐以岐丰之地迨襄公子文公猎至汧渭之防曰昔周邑我先秦嬴于此后卒为诸侯乃卜居之则文公复徙居非子故墟也文公孙宁公徙平阳今邵孙是也宁公子徳公始徙雍今凤翔是也皆在岐西自徳公以后世居雍春秋时秦晋徃来每称自雍及绛至孝公乃徙咸阳即今咸阳县也葢由西以渐至于东若云非子所居犬丘即汉之槐里文公因其故都则秦久居岐以东矣文公以后岂更西迁而居雍耶】
秦一之十一
【愚按编诗者晋之后即继以秦以明晋亡而秦兴也】
车邻 序曰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郝氏云秦自非子始封为附庸非子曽孙秦仲入为周宣王大夫礼天子之大夫视伯于是始有车马寺人与诸侯同故秦人剏见夸美】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朱注赋也后二章兴也毛传缺 毛云邻邻众车声也白颠的颡也 陆化熈云车多则声众故邻邻然马多则色奇故有白颠 寺人阉人周礼天子有之按左传齐有寺人貂晋有寺人披宋有寺人柳是诸侯之官亦有寺人令使也言君子尚未得见但见其徃来奔走者有寺人以供使令也 严氏云秦前此所未有故诗人美其始有也 沈守正云夫子删书以秦誓为殿知代周者秦也删秦风以寺人之令为冠知亡秦者寺人也】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尔雅云陂者曰阪下者曰隰 按阪秦地多有之地里志陇西有陇阪即今陇山三秦记其阪九回欲上者七日乃越高处东望秦川 罗氏云燕秦千树栗故栗惟秦特饶秦饥应侯请发五苑之果蔬橡枣栗以活民可验也二句夸其土饶物产也】
【愚按秦声初不过弹筝叩缶耳鼓瑟鼓簧变为夏声宜闻者之共乐也生长西垂其上下等威本自脱略今初为士大夫习中国威仪然骄嫚成俗一时未能遽变故未见则寺人传令用新制也既见则君子并坐仍故态也外则君臣内犹侪偶耳故其人便而乐之】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尚书以琴瑟为堂上之乐笙箫为堂下之乐鼓瑟堂上常御之乐也鼔簧堂下甚盛之乐也 严氏云言贵生前得意不则虚老嵗月耳此强毅果敢之气勇于有为已有安能邑邑以待数十百年之意矣秦之能强者在此而周人之气象变矣】
车邻三章一章四句二章章六句【申培説襄公初为诸侯周大夫与燕美之而作】
【愚按逝者其耋其亡等语殊非过客之辞序説为是】
驷驖 序曰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猎之事园囿之乐焉【郑云始命命为诸侯也秦初为附庸也 史记秦文公元年居西垂宫三年文公以兵七百人东猎至汧渭之防乃卜居之此诗当即是文公东猎之事】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朱注赋也毛传缺 月令孟冬乘铁骊马色深黑如铁也 阜高大也四马八辔诗每言六辔者葢驾马之法有游环以止骖马之外出有胁驱以止骖马之内入有胁驱矣则骖马之内辔无所施繋于轼前而已 孔云骖马内辔纳之于觖故在手者惟六辔耳严氏云在手言把握其辔能制马之迟速惟手之是听也在如师之耳目在吾旗鼔之在以末章载猃观之知其为大田也】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舎拔则获
【奉谓以两手翼之驱兽而聚之以待君射也辰牡犹言时兽 毛云冬献狼夏献麇春秋献鹿豕羣兽孔云公曰左之是公命御者从禽之左逐之欲从禽之左而射之也逐禽由左礼之常法注曰射必中左乃为中杀 拔郑云括也亦作筈筈防也谓与相防乃受处 孔云既言公曰则是公自舎之兽应而获言善射也】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养鸟兽曰有垣曰园地官载师云以埸圃任园地明去其国近也 朱注曰事既毕故游于北园輶车轻车也郑云轻车驱逆之车也孔云驱者驱禽使前趋获逆者御还之使不出围田仆掌田设驱逆之车车驱之而犬获之故知非君车也 铃在衡曰鸾在轼曰和镳马衔铁也乘车则鸾在衡此在于防故异于乘车也 尔雅云长喙猃短喙歇骄 古者狩以讲武未尝以犬从禽载犬者秦之陋也愚按郑笺以游在先而狩在后谓游于北园之时时已习其四种之马故田则克获也吾谓狩毕而游喜六辔之应手乃赞其驷铁曰四马亦既闲矣以輶车载犬亦因其猎获有劳而休息之且宠异之也皆田事既竣矜能得意之态 齐襄好犬牵犬以鬈偲之士秦襄好犬载犬以鸾镳之车后世犬马之好此为嚆矢矣】
驷驖三章章四句【序美襄公始有田狩之事】
【愚按史载秦文公东猎至于汧渭则此宜属文公文公居西垂而东猎其亦有略地岐丰之意乎】
小戎 序曰美襄公也备其兵甲以讨西戎西戎方彊而征伐不休国人则矜其车甲妇人能闵其君子焉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隂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朱注赋也毛传缺 六月诗元戎十乘天子之车也诸侯之戎车谓之小戎 俴浅也 收轸也考工记言轸方以象地即车箱是也 孔云轸者车之前后两端之横木也所以收敛所载故名收焉 兵车以驰突为事车箱中空无所收载取其轻利也故曰俴收 毛云五五束也楘厯録束交也孔云五楘是辕上之饰言以皮革五处束之所束之处因以为文章厯録然 辀即辕也一木当车底中考工记云三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其制从后轸至前轸稍曲而上以便两服马之进退至施衡之处又曲向下横一木为衡以驾马因辕形穹窿上曲如屋之梁故谓之梁辀 一云制如舟底故名辀也 五分其辀之穹每分各束以皮葢恐曲处多是斵成不随木理易致折耳 游环以皮为环即皮圈引两骖马之外辔并两服马之内外两辔俱贯于圈内而执之所以制骖马使不得外出故又谓之靳左传云如骖之有靳无取于靷也 游者游移不定之义以其在两服两骖背上或前或却无常处 胁驱着服马之外胁以止骖之入孔云以一条皮上繋于衡后繋于轸骖马欲入则此皮约之 按左右两边皆有以此物正当服马之胁而隔断两骖于其外如驱之使不得相近者然故名曰胁驱 隂揜轨也轨车下横木以持轮者亦谓之轊以板侧揜之曰隂繋靷于此 孔云车衡之长惟六尺六寸止容二服而已骖马颈不当衡别为二靷以引车故毛云所以引也 朱注靷以皮二条前繋骖马之颈后繋隂板之上 孔云鋈续是作环相接以白金饰续靷之环按隂与靷原是两物不相聨属今缀环于隂板而繋靷于环以聨属此两物故名此环为续鋈即今所谓流金是也文茵车中所坐之虎皮也畅毂长毂也毂者车轮之中外持轮内受辐者也按轮之心为毂毂中横截者谓之轴兵车之毂长三尺二寸若大车毂止长尺半耳兵车贵长毂者以其驰驱险阻虑毂短则脱辐也 五楘梁辀所以御两服也游环二句所以驭两骖也终之驾我骐馵仍主两服而言即下章骐駵是中是也 郦道元云上邽故邽戎国秦武公十年伐邽县之汉改天水郡其乡居悉以板葢屋葢西戎之俗也 孔云马色之青者名为骐其色作綦文郭璞云马膝皆白为惟馵后左脚白直名馵】
【愚按管子有曰甲不坚密与俴者同实将徒人与俴者同实注俴单也言甲不坚与单身无甲者同徒卒无器械亦与单身同也今马无鞍辔者亦曰俴马下章俴驷是也】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駵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承上章驾我骐馵而言駵疑即馵尔雅有駵白驳葢马有駵色又有白色者名之曰驳上章因其白在足题之以馵此因其体为駵而题之以駵耳 陆氏云骐駵中驷騧骊上驷骖以騧骊淮南子云骖欲驰服欲步 毛云黄马黒喙曰騧骊马深黒色 盾干也画龙于上合而载之以为车蔽 觼説文云环之有舌者其形象玦通作觖 軜骖内辔也 孔云四马八辔而言六辔明有二辔当系之故骖马内辔曰軜不须牵挽繋于轼前繋处有镮曰觼以白金为饰按胁驱系之衡与轸靷则系之于隂板而軜则繋之于轼者也 邑西鄙之邑也西方早寒以其徳忆其温耳 胡然我念之乃自问之辞】
俴驷孔羣厹矛鋈錞蒙伐有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滕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徳音【韩诗云驷马不被甲曰俴驷此未进战时也孔羣言和调也 毛云厹矛三隅矛也曲礼云进戈者前其鐏进矛者前其錞鋭底曰鐏平底曰錞 朱注鋈錞者以白金鋈矛之下端平底者也 毛云蒙讨羽也伐中干也郑云蒙厐也讨杂也画杂羽之文于伐曰厐伐文貌 陆化熈云厹矛以敌人蒙伐以自卫鋈之画之俱尚文采之意 膺马胸之带刻金饰之曰镂或云膺弓室之胸言以虎皮为韔而以金镂饰其胸非钩膺也以上下文皆言弓不宜及马饰耳交韔二弓孔云交二弓于韔中谓颠倒安置之王氏云韔必二弓如有副马以备壊也 竹闭一名防亦作秘周礼注云弓檠也弛则傅之于弓里备损伤也以竹为之绲绳也縢约也弓体欲正故以竹为闭象弓之形纳于弓之里用绳约之而后纳于韔考工所谓绁也 陈祥道云秘以闭之故亦谓之闭绲以系之故亦谓之绁如此则纳之韔中可以定徃来之体祛翩反之病矣 毛云厌厌安静也秩秩有常也】
【愚按先秦之世良人为君子通称吕氏纪序意曰秋甲子朔朔之日良人请问十二纪注良人君子也厌厌安也秩秩有序也首章思其温温之徳此思其秩秩之音皆宛然在耳目间何氏以为襄公之救世父国人思之良是】
小戎三章章十句【史记秦本纪云庄公生子三人长男世父世父曰戎杀我大父仲我非杀戎王则不敢入邑让其弟襄公为太子自将撃戎襄公立二年戎围世父于犬丘世父击之为戎所虏嵗余复归世父何氏谓是诗之作当是世父遇虏之年襄公兴师伐戎戎因秦师车甲之盛自知不敌故归世父耳篇中言念君子念世父也在其板屋念世父被虏在戎地也温其在邑忆其居犬丘之邑而今返邑之无期也厌厌秩秩二句言世父之足繋人思也国人思之如此襄公大举兵往救所以人乐为之用也】
蒹葭 序曰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按秦至襄公子文公始有岐丰之地此诗当属之文公】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毛传兴也朱注赋也 郭璞云蒹萑之未秀者即今之荻葭苇之未秀者即今之芦蒹高数尺今人以为帘箔因此为名也 白露况周之徳泽霜以况秦之肃杀也岐丰之地今为秦有秦变周道犹露之凝而为霜苍苍者其何以堪 伊人追思昔日治天下之人指文武也文王都丰丰依沣水武王都镐镐依镐水故以在水一方言之 毛云逆流而上曰遡洄顺流而下曰遡游】
【愚按秦地诸水皆发源陇外以达丰镐故由岐而西为逆流由岐而东为顺流遡洄从之则秦都是也畏法令之惨礉悲行路之艰难遡游从之则丰镐吾旧都焉先王之遗泽未冺犹宛在其地也宛在者犹云梦想所存葢思周之甚耳】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凄通作萋晞干也郑云未晞未为霜也时当八月虽边塞早寒而露亦有未尽凝为霜者以喻王泽之犹未熄也湄孔云水草交际之处水之岸也 跻陞也逆流渐上与陞高同也 坻水中地之略高者】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曰采采者非一辞也先言苍苍继言凄凄至是可以采矣犹是八月之时白露方下而未止也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白露未已之况也 按秦都是时尚在镐京之右 沚小渚也尔雅云小洲曰渚小渚曰沚小沚曰坻】
蒹葭三章章八句【朱注谓此诗不知所指申培説君子隐于河上秦人慕之而作是诗】
【愚按秦以攻战为事诈力相倾其上不重好修之士下亦不知有恬退之节所谓隐君子者谁与即有之秦人亦必不慕之矣】
终南 序曰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大夫美之故作诗以戒劝之【欧阳子谓自戎侵岐丰周遂东迁虽以岐丰晹秦而终襄公之世不能取之但尝一以兵至岐至文公始逐戎而取岐丰之地则是诗咏文公也愚按本纪谓文公收周地至岐岐以东献之周终南山在岐之东南则是并得岐东之地非惟自岐以西也】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顔如渥丹其君也哉
【毛传兴也朱注同 终南即中条山周都丰镐面对终南 梅通作枚与汝坟篇条枚义同 至止郑云受命服于天子而来也逐戎之后奄有岐丰之地终南遂为秦镇故盛美之 玉藻云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又云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 渥丹郑云言赤而泽也 其君也哉苏氏云严惮之辞也 蔡汝楳云秦人称其君曰其君也哉而生其矜心周书曰擩子王矣而生其惧心敬肆所以关乎盛衰也】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纪通作屺毛云基也谓山基也尔雅云山如堂曰密郭璞以为形如堂者 以五色刺文谓之绣以黒青两色绣为两已相背则名黻衣之章用绘裳之章用绣故云绣裳 佩玊见非三命黝珩之旧也寿考不忘祝其居此位服此服长久安宁不忘王命也】
【愚按纪言山之条分枝析如网之有纪也堂言山之展势开基地形寛平也上章条梅谓其材木足用此章谓形势可居望君之建都于此也】
终南二章章六句
【愚按岐丰之地自幽王被杀犬戎盘据其中平王以赐襄公使之自取襄公不能取也易世之后至文公始逐戎而有之葢至是而周之遗民乃重见终南山重覩中国之衣冠也美之为君祝以寿考周人自是始为秦人矣】
黄鸟 序曰哀三良也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也【应劭云穆公与羣臣饮酒酣言曰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于是三子许诺及公薨皆从死匡衡谓秦穆贵信而士多从死即其事也 括地志云穆公冢在岐州雍县东南二里三良冢在雍县一里故城内逈不相及葢从死而非同塟也 申培説秦穆公卒世子防以三良殉之秦人伤之而作是诗苏子瞻亦云穆公生不诛孟明岂有死之日而忍用其良罪康公也 孔云不刺康公而刺穆公者是穆公命从已死此臣自杀从之非后主之过也】
【愚按穆公养士能得志而令之死是即穆公死之也葢霸主之恩惠结人不知王者荡荡无私之道也三良从死非殉塟也此后人吊三良墓之诗】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毛传兴也朱注同 交交羣飞徃来之貌 郝氏云黄鸟知时以比贤哲棘与桑楚不当止而止亦以讥三子也从穆公者谓从死也此事后之言观穆公称諡可见 特杰出之称 奄息为百夫之特故愿以百身赎之后皆仿此 朱子云三人者不食其言以死从君而诗人不以为美者死不为义不足美也晏平仲谓君为社稷死则死之斯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