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礼记义疏 - 第 93 页/共 122 页
案吴氏澄分拾投释算为一节卒投数算为一节
命酌曰请行觞酌者曰诺当饮者皆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奉芳勇反养羊尚反大戴首作司射举手曰胜者之弟子为不胜者酌诺下有已酌皆请举酒六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射又请于賔与主人以行正爵酌者胜党之弟子升酌奠于丰上不胜者坐取乃退而跪饮之【孔疏据乡射礼文】灌犹饮也言赐灌者服而为尊敬辞也周礼曰以灌賔客赐灌敬养各与其偶于西阶上如饮射爵 孔氏颖达曰此眀饮不胜之仪司射命此酌酒者曰敬以请賔与主人行觞谓罚爵之事賔主已许汝当酌之胜党弟子受领许酌乃于西阶上南面设丰洗觯升酌坐奠于丰上胜者与不胜者俱升西阶胜者在东不胜者跪取丰上之爵手奉其觞曰防赐灌胜者跪执之曰敬以此觞而养不能也乡射礼弟子奉丰升设于西楹之西胜者之弟子洗觯升酌南面坐奠于丰上是也 吕氏大临曰胜饮不胜者以能养不能也君使士射不能则辞以疾射者男子之事故以不能者为病病必有养当饮者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酒者所以养病也能者不敢以胜骄人争求胜而辞养也不能者知不胜为已病不敢以已有病而辞养也 马氏睎孟曰奉觞曰赐灌受之以礼而不怨胜者跪曰敬养献之以礼而不矜
右卒投饮不胜者
正爵既行请立马马各直其算一马从二马以庆庆礼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賔主皆曰诺正爵既行请彻马【大戴首有司正曰三字又请下有为胜者三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饮不胜者毕司射又请为胜者立马当其所释算时也三立马者投壶如射亦三而止也三者一党不得三胜其一胜者并其马于再胜者以庆之眀一胜不得庆也饮庆爵者偶亲酌不使弟子无丰【孔疏饮不胜之时贱其无能故不亲酌今既尊贤当须亲酌手自授之也】请彻马投壶礼毕可以去其胜算也既彻马无算爵乃行孔氏颖达曰此眀立马以表贤能之事正爵谓正礼罚酒之爵既行饮毕之后司射请为胜者树标其马直当也谓所立之马各当其初释算之前所释之算当中之西也賔主或两胜或一胜即以少足益于多助胜者为荣以庆贺多马 马氏睎孟曰立马以表其胜彻马以掩其不胜则投壶一用而礼义为备也应氏镛曰胜者岂能全胜将有缺而不足之算不
胜者间有所得必有弃而不録之算取不胜者不用之马而补胜党未足之算则零算不遗而胜算有助所以成人之羙所以逊已之能以与人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乡射礼初番三耦射但唱而已未释算亦未饮不胜者第二番耦射毕賔主之党皆射毕乃释算饮不胜者第三番三耦及賔主等皆射中鼓节乃释算饮卒觯今投壶初则不立三耦惟賔主三番而止
案三番左右钧则皆无立马行爵者然适钧者最少故不言且礼以乐賔或即行相庆礼也
右三投庆多马
案吴氏澄以上罚爵为一节此分立马庆爵彻马为三节以上投壶礼之正经
算多少视其坐筹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算长尺二寸壶颈脩七寸腹脩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升壶中实小豆焉为其矢之跃而出也壶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大戴其坐下有既算周则复始句其皮下有大七分三字】正义郑氏康成曰算用当视坐投壶者之众寡为数也投壶者人四矢亦人四算筹矢也铺四指曰扶一指案寸春秋曰肤寸而合【孔疏引公羊文证肤与扶同】投壶者或于室或于堂或于庭其礼防随晏早之宜无常处算长尺二寸其节三扶可也或曰算长尺有握握数也脩长也实以小豆取其滑且坚矢以柘棘取其坚且重也旧説矢大七分或以棘取无节 孔氏颖达曰此眀算及矢长短多少并壶之大小及矢之所用以仪礼准之此亦正篇之意算之多少视其所坐之人每人四矢四算也 吕氏大临曰五扶七扶九扶其多少之数以广狭为之差皆阳数也壶颈脩七寸腹脩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升壶去席二矢半亦阳数也算长尺二寸天数也君子之所法象必本诸天求诸阳因节文而托其义虽小事有所不废也方氏慤曰谓之筹者以计多少为义谓之矢者以观中否为义算长尺二寸者欲其有别于矢故加二寸焉
通论陈氏祥道曰先王制礼未尝无所因焉故室中必用几而因几以度室堂上必用筵而因筵以度堂野外必用歩而因歩以度野投壶用指而已故因指以度筹
存疑郑氏康成曰腹容斗五升三分益一则为二斗【孔疏以斗五升故加三分益一从整数计之】得圜囷之象积三百二十四寸也以腹脩五寸约之所得求其圜周圜周二尺七寸有奇是为腹径九寸有余也
辨正朱子曰经言所容止于斗有五升而注乃以二斗释之经言圜壶之实数注乃借方体言之算法所谓虚加之数也盖壶为圜形斗五升为奇数皆繁曲而难计故算者之术必先借方形虚加整数以定其法然后四分去一以得圜形之实此郑氏所以舎斗五升之经文而直以二斗为説也然其言知借而不知还知加而不知减乃于下文遂并方体之所虚加以为实数又皆必取全寸不计分厘定为圜壶腹径九寸而围二尺七寸则为失之疏家虽知其失而依违其间是以读者不能无疑今以算法求之此言二斗之量者计其积实当为三百二十四寸而以其髙五寸者分之则每髙一寸为广六十四寸八分此六十四寸者为正方又取其八分者割裂而加于正方之外则四面各得二厘五毫之数乃复合此六十四寸八分者五为一方壶则其髙五寸其广八寸五厘而外方三尺二寸二分中受二斗如注之初説矣然此方形者算术所借以为虚加之数尔若欲得圜壶之实数则当就此方形规而圜之去其四角虚加之数四分之一使六十四寸八分者但为四十八寸六分三百二十四寸者但为二百四十三寸则壶腹之髙虽不减于五寸其广虽不减于八寸五厘而其围则仅为二尺四寸一分五厘其中所受仅为斗有五升如经之云无不谐会矣
鲁令弟子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偝立逾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若是者浮【幠音呼敖去声幠大戴作荒】
正义郑氏康成曰弟子賔党主党年穉者也为其立堂下相防慢司射戒令之谓鲁薛者礼衰乖异不知孰是也幠敖慢也偝立不正向前也逾言逺谈语也常爵常所以罚人之爵也浮亦谓是也晏子春秋曰酌者奉觞而进曰君令浮晏子时以罚梁丘据【孔疏引以证浮是罚爵之义小尔雅云浮罚也】浮或作匏或作符逾或为遥 孔氏颖达曰此一篇是周公正经而有鲁薛之事者记者以周衰之后鲁与薛有当时投壶号令弟子之异未知孰是故因以记之浮罚之爵薛令弟子异于鲁其意则同 吕氏大临曰饮晏之间易狎童子之心易流令之所以饬其敬不令而责之敬则近于暴故令之而后浮 方氏慤曰前曰正爵此曰常爵何也以礼言则曰正以法言则曰常前兼于庆故以礼言之此主于罚故以法言之
存疑陆氏佃曰鲁同姓之亲也薛异姓之亲也记鲁令着所以待同姓之礼如此故曰有常爵记薛令着所以待异姓之礼如此故曰若是者浮盖曰若是者浮则辞有不婉矣
案大戴礼投壶篇与此篇小异不知孰为周初本文盖记者各以意脩润也
司射庭长及冠士立者皆属宾党乐人及使者童子皆属主党【大戴上有堂下司正四字下有降揖句见后注疏此节在尽用之为射礼下今从陈氏澔本】正义郑氏康成曰庭长司正也【孔疏案乡饮酒将旅之时使相为司正察饮酒不如仪者故知庭长司正也】使者主人所使荐羞者乐人国子能为乐者【孔疏以国子习乐故云国子能为乐者眀此乐人非瞽蒙眡了之徒以其能与主人之党而观礼也】此皆与于投壶 孔氏颖达曰冠士者谓外人来观投壶成人加冠之士尊之故令属賔党若童子贱则属主党也 陈氏祥道曰主人以仁接賔则乐人乐賔者也使者及童子事人者也故属主党司射作人者也庭长正人者也冠士行礼者也立者观礼者也故属賔党壶以授矢致乐者也故主党执之中以盛算取胜者也故賔党奉之然党虽有賔主之辨而主党之乐人必位于西阶之上使人执壶亦立于司射之侧凡皆所以就賔又曰侍射则约矢侍投则拥矢是投壶与射礼无异特繁简不同尔
鼓○□○○□□○□【吴澄本作○】○○□半○□○□【吴澄本少一○一□】○○○□□○□○鲁鼓○□○○○□□○□○○□□○□○○□□○半○□○○○□□○薛鼓取半以下为投壶礼尽用之为射礼鲁鼓○□○○□□○○半○□○○□○○○○□○□○【大戴礼下尚有一□一○朱子从之】薛鼔○□○○○○□○□○□○○○□○□○○□○半○□○□○○○○□○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鲁薛击鼓之节两家之异故前后兼列之圜者击鼙方者击鼓古者举事鼔各有节闻其节则知其事矣投壶之鼓半射节者投壶射之细也射谓燕射 孔氏頴达曰每一圜防则一击鼙每一方防则一击鼓频有圜防则频击鼙频有方防则频击鼔此射与投壶相对用半鼓节为投壶用全鼓节为射礼投壶在室在堂是燕乐之事故知此射亦谓燕射非谓大射及乡射也 方氏慤曰鲁薛之鼓既异而之者又异故记者两存之 陈氏祥道曰鲁薛所令之辞所制之鼓虽见于经其详不可得知也观春秋齐晋之君以此行燕礼为会同之主于其中否以卜兴衰其重投壶之礼如此则鲁薛之详亦不是过也
存疑陆氏佃曰鲁投壶之鼔多薛投壶之鼓少亦所以待同姓异姓之别也诗曰在宗载考有是哉案鲁薛鼔各有二者前为初投之节后为再投三投之节也鼓以君乐五声不得不和升歌下管闲歌合乐无不用鼓者故鲁鼓薛鼓总以鼓名之也
案以上投壶礼之记【朱子分五节各次本经下】 大戴记降揖其阼阶及乐作皆与射同节 少仪记侍投则拥矢胜则洗而以请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马【朱子并采入记故附存之】
儒行第四十一【行下孟反】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儒行者以其记有道徳者所行也此于别録属通论 又曰孔子説儒凡十七条上十五条皆言贤人之儒第十六条眀圣人之儒十七条之儒是夫子自谓也吕氏大临曰儒者之行一出于义理皆吾性分所当为非以自多求胜于天下也此篇之説有矜大胜人之气少雍容深厚之风有道者不为也谓孔子言之殊可疑然其言不合于理义者殊寡学者果践其言亦不愧于为儒矣此先儒所以存于篇也与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与平声少诗照反上衣去声长丁丈反上冠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哀公馆孔子见其服与士大夫异又与庶人不同疑为儒服而问之逢犹大也【孔疏诗维柞之枝其叶逢逢盛大貌】大掖之衣【孔疏大掖肘掖之寛】大袂襌衣也此君子有道艺者所衣也孔子生鲁长而之宋而冠焉宋其祖所出也衣少所居之服冠长所居之冠是之谓乡言不知儒服非哀公意不在于儒乃今问其服【孔疏末言不敢以儒为戏是此时意欲戏孔子】庶人襌衣袂二尺二寸袪尺二寸吕氏大临曰少居鲁则衣鲁衣长居宋则冠宋冠
因其俗而巳故曰其服也乡 又曰古衣服之制上下皆有等差末世僣乱上下无别儒者独守法度故人以儒服目之 方氏慤曰逢掖之衣王肃以为深衣是矣公西赤掌孔子之丧用章甫之冠则孔子之冠衣固如是也君子之学也博无狭其所居也其服也乡不忘其所本也 晏氏光曰君子耻服其服而无其行能博学则有其徳以成徳为行然后可称其服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曲礼云去国三世惟兴之日从新国之法孔子曾祖防叔防叔生木金木金生伯夏伯夏生梁纥梁纥生孔子防叔奔鲁至孔子五世应从鲁冠而犹着殷章甫冠者以立为制法之主故孔子于人所行之事多殷礼不与寻常同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大夫以上侈袂袂三尺三寸袪尺八寸朝祭之服表里不襌庶人无朝祭事故襌今孔子襌与庶人同袂大与庶人异故公怪之
案大掖之衣是宋国之制如此如疏説似孔子有心以示异矣大夫侈袂説本周官注然不见所据
哀公曰敢问儒行孔子对曰遽数之不能终其物悉数之乃留更仆未可终也哀公命席孔子侍【行去声篇内并同数色主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物事也仆太仆君燕朝则正位掌摈相更之者为久将倦使之相代命席为孔子布席于堂与之坐也君适其臣升自阼阶所在如主【案君适其臣语似公就孔子者据疏云时孔子自卫新还哀公馆之故郑説如此】 孔氏颖达曰言儒行深逺急説则不能尽其事若细説则太久仆侍疲倦宜更代之未可尽也 晏氏光曰以礼严分则君坐而臣立以道忘分则坐而论道哀公与孔子论儒行是坐而论道故命席而孔子侍坐焉
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懐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懐忠信之徳以待见举用也取进取位也【孔疏进取荣位 案取谓上取之我自立其徳而君自来聘之问之举之取之所谓待贾者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儒者脩己立身之事卢氏植云儒是坐席之珍可重【晏氏曰君子比徳于玉故称珍焉 徐氏师曽曰席珍喻词言人身之有徳犹席上之有珍也】 吕氏大临曰席上之珍自贵而待贾者也徳之可贵人必礼之学之博者人必问之忠信可任人必举之力行可使人必取之 陆氏佃曰席上之珍若伊尹乐尧舜之道于畎亩之中是已方氏慤曰忠信非由外铄也故言懐忠信力行在
我之事举取在彼之事也 晏氏光曰蔵器于身则玉韫于匵中及其待时而动则珍陈于席上夙在日出之前于此而学是先众人而有作夜在日入之后于此而学是后众人而未息也席上之珍其徳可贵夙夜强学其道可尊二者有师道焉故曰待聘待问懐忠信其言有物力行其行有常二者有臣道焉故云待举待取君子未尝屈道以伸身必待彼之聘问举取然后徐起而应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席陈也【孔疏犹铺陈也】珍善也铺陈往古尧舜之善道以待聘召
案铺陈待聘似有玉求售之意郑説未协
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伪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易退也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易以豉反下同粥音烛】
正义郑氏康成曰中中间谓不严厉也【孔疏在常人中不自异也张子曰中去声谓中于礼 陈氏澔曰中犹正也 案三説皆通并与下吕氏説相足】如慢如
伪言之不愊怛也【孔疏愊怛急切之意】如威如愧如有所畏孔氏颖达曰此眀儒者容貌之事人以大物与己己让此大物辞貌寛缓如傲慢然让小物如似诈伪亦谓寛缓不急切言儒不以利动也行大事时形貌似有畏惧行小事时如有慙愧皆谓重慎自贬损粥粥是柔弱専愚之貌 张子曰大让如让国让天下诚心而让其貌若不屑也若夫饮食辞辟之间是小让也如伪为之以为仪尔 吕氏大临曰辞其大者若自尊然非自尊也尊道也辞其小者若矫饰然非矫饰也欲由礼也由尊道而不屈于世若有所威由礼而不犯非礼若有所愧此儒者所以贵于天下也衣冠中不异于众不流于俗而已动作慎非礼勿履而已 方氏慤曰三揖而后进故曰难进一辞而遂退故曰易退粥粥者柔弱之状若无能也是皆礼之所脩道之所与也
存疑陆氏佃曰大则小则犹言大让小让读如敬慎威仪唯民之则之则 吴氏澄曰则谓守法不逾闲也于事之大者如有所畏而不敢为于事之小者如有所耻而不肯为
案容貌徳之符故从衣冠动作间想其辞让中节处而平日审取舎守义命之学问在其中
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涂不争险易之利冬夏不争隂阳之和爱其死以有待也养其身以有为也其备豫有如此者【齐侧皆反难乃旦反行去声先信家语作诚信】
正义郑氏康成曰齐难齐荘可畏难也行不争道止不选处所以逺鬬讼 孔氏颖达曰涂路也君子行道路不与人争平易之地而避险阻以利已冬温夏凉是隂阳之和处此世人所竞唯儒者让而不争也爱死非解不争也爱死以待眀时养身为行道徳张子曰难者恭慎也书其难其慎言必先信思可信然后言 陆氏佃曰难犹戒也洗心曰齐防患曰难方氏慤曰居处齐难则人斯齐难之坐起恭敬则
人斯恭敬之言先信则人斯取信矣行中正则人斯中正矣以至不争其利故人资其利不争其和故人饮其和爱其死故足以有待养其身故足以有为若是则非有待物之备先物之豫固不足以致此通论吕氏大临曰仲弓问仁孔子敎以敬恕此居处四句敬也道涂二句恕也唯敬与恕则忿惩欲窒身立徳充可以当天下之变而不避任天下之重而不辞
儒有不宝金玉而忠信以为宝不祈土地立义以为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为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积子赐反易以豉反畜许六反见贤徧反立义家语作仁义近人下有情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祈求也立义以为土地以义自居也难畜难以非义久防也劳犹事也积或为货 孔氏颖达曰此眀儒者懐忠信与义之事儒懐忠信而与人交不贪金玉而与人竞人则亲而近之积积聚财物也非道之世则不仕是难得也先事后食是易禄也无义则去是难畜也非时谓非眀时其亲近于人如此 吕氏大临曰志非不欲行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不可必其见也道非不欲合也非其义也一介不以取诸人不可必其合也难得难畜主于义以自贵然时而行义而合劳而食未始逺于人而自异也 彭氏曰难得指未仕时易禄难畜指既仕时黄氏干行曰宝忠信存心也立义行己也多文学问也
案得难则禄之必难而禄养之又易禄易则畜之必易而久畜之又难观其难得难畜似逺人而观其易禄正自近人孔子有见行可之仕际可之仕公养之仕又尝曰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则其难得难畜亦原非逺人故曰近人有如此者
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鸷虫攫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淹衣亷反乐五孝反好呼报反沮在吕反更平声鸷音至攫俱反断直卵反勇者家语作其勇】
正义郑氏康成曰淹谓浸渍之劫劫胁也沮谓恐怖之鸷虫猛鸟猛兽也字从鸟鸷省声也【孔疏虫鸟兽通名兽挚字从执下着手鸟鸷字从执下着鸟今一鸷字而包两义故曰省声】以脚取谓之攫以翼击谓之搏程犹量也重鼎大鼎也不再犹不更也不极不问所从出也不断其威常可畏也不习其谋口及则言不豫其説而顺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特立不羣之事人或以货财委之以爱乐玩好浸渍之儒者虽见此利不亏损己之义事茍且而爱也人或胁之以军众沮之以兵刃儒者虽见劫见沮以致于死终不改其所守之志而茍从之免死也有愆过之言不再为之闻流之言不穷其根本闻之则解也断絶也不絶其威严容止常可畏也逢事则谋不豫习也 吕氏大临曰鸷虫攫搏不程其勇者自反而缩千万人吾往也引重鼎不程其力者仁之为器重举者莫能胜也其自任也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过言不再知之未尝复行也 方氏慤曰不程勇以况儒者勇足以犯难而无所顾也不程其力以况儒者材足以任事而有所胜也往者不悔非有所吝而不改也为其动足以当理而未尝悔来者不豫非有所忽而不防也为其机足以应变而不必豫尔过言不免乎出一之为甚矧可贰乎流言不免乎闻止之以知讵可穷乎 姚氏舜牧曰委是出入之恣淹是浸灌之深
存疑郑氏康成曰搏猛引重不量勇力堪之与否当之则往也【孔疏攫搏引喻艰难之事不豫度量而往此实暴虎之事而得为儒者如孔子夹谷之防却莱兵斩侏儒也】虽有负者后不悔也所未见者亦不豫备平行自若也 晏氏光曰搏鸷虫引重者人皆以为勇力吾不与之程计 胡氏铨曰彼虽有勇力然不敢与儒者程量 吕氏大临曰往者不悔几于所过者化来者不豫防于所存者神流言不极不倡游言也不断其威将至于俨然可畏不习其谋将至于不思而得 张子曰流言不极不更深思极虑也案鸷虫二句喻其进道之勇重鼎二句喻其任道之力往者不悔不以前之不合而以道徇人来者不豫不以后之可成而豫为迎合如郑説则上四句为北宫黝之必胜次二句为孟施舎之无惧矣诸説都认定在勇力上滞矣过言不再两言字似一例疑过言是当面数责我流言是暗布防沮我不再不极所谓止谤莫若自脩我増脩其徳而彼言自止也
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数所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淫谓倾邪也恣滋味为溽溽之言欲也 孔氏颖达曰儒者性既刚毅故居防不倾邪饮食常质不浓厚也 吕氏大临曰儒者之立立于义理而已以义交者虽疏逺必亲非义加之虽强御不畏故有可亲可近可杀之理而不可劫迫辱也淫侈溢也溽浓厚也侈其居防厚其饮食欲胜之也欲胜则义不得立不淫不溽所以立义也 方氏慤曰徳虽可亲而不可劫之以力迹虽可近而不可迫之以势身虽可杀而不可辱之以威不以四支之安而过其行不以口腹之养而汚其身微辨者讽谕之面数者指斥之凡此皆体刚而用毅也淫于居防溽于饮食皆人之欲也孔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存疑吕氏大临曰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一句乃尚气好胜之言于义理未合成汤改过不吝子路闻过则喜推是心也茍有过失虽怨詈且将受之况面数乎 姚氏舜牧曰彼以美情来若将亲我者然而其意实主于劫彼以好礼来若将近我者然而其意实主于迫唯儒者坚持道义而潜烛其情于亲近之中故彼虽以亲我近我来我但自守不因而与亲与近何至受其劫与迫如孔子之防阳货者是也
儒有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处上声更平声自立家语作自守】
正义郑氏康成曰甲铠也胄兠鍪也干橹小楯大楯也 孔氏颖达曰甲胄干橹所以御患难儒者之忠信礼义亦以御患难谓有忠信礼义则人不敢侵侮也戴仁而行仁之盛抱义而处义不离身虽有暴政不改其志操迥然自成立也 吕氏大临曰忠信则不欺不欺者人亦莫之欺也有礼者敬人敬人者人亦莫之侮也忠信礼义所以御人之欺侮犹甲胄干橹可以捍患也行则尊仁居则守义所以自信也笃虽暴政加之有所不变也自立之至者也 叶氏梦得曰甲胄者自防之器忠有诸中信有诸己亦以自防也干橹敌人之器礼以区别义以裁制亦所以敌人也仁为天下之表故戴而行义为天下之制故抱而防暴政者时也不更其所守者己也己之自立者乃所以应时 晏氏光曰仁主于爱常患乎防而不尊戴仁者所以尊之义主于断常患乎严而不亲抱义者所以亲之
通论孔氏颖达曰初言自立谓强学力行而自脩此言自立谓独懐仁义忠信 吕氏大临曰首章言自立论其所学所行足以待天下之用而不穷此章言自立论其所信所守足以更天下之变而不易二者皆自立也有本末先后之差焉马氏曰待聘至待取亦言自立何也所待者在人所以待者在已故言自立而此防身逺害之道亦自立也 胡氏铨曰前言忠信以为宝立义以为土地乃平居时此言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则行乎患难时
儒有一亩之宫环堵之室筚门圭窬蓬户瓮牖易衣而出幷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谄其仕有如此者【堵音覩筚音毕窬音豆又音防瓮乌贡反牖音酉】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贫穷屈道仕为小官也宫谓墙垣也【项氏安世曰宫以基言室以屋言】环堵面一堵也五版为堵五堵为雉筚门荆竹织门也【孔疏柴门也】圭窬门旁窬也穿墙为之如圭矣并日而食二日用一日食也上答之谓君应答而用其言 孔氏颖达曰此眀儒者仕宦能自执其操也径一歩长百歩为亩若折而方之则东西南北各十歩为宅也墙方六丈故云一亩之宫环谓周回也东西南北唯一堵蓬户谓编蓬为户又以蓬塞门谓之蓬户瓮牖牕圆如瓮口又云以败瓮口为牖易衣合家共一衣出则更着之也并日而食谓不日日得食君应答而用其言己则竭力不敢猜疑有言而君不用则静黙不敢谄媚求进 吕氏大临曰儒者之仕将以事道也然有时乎为贫辞尊居卑辞富居贫居之至陋养之至不足儒者不悔也上之礼答不答系乎知不知虽穷如是上茍知之则必以是道自期不疑乎上之未信而有所屈盖事道不为贫也上茍不知则我之以力事人求其食以免死而已若君不问而自告其谋枉寻直尺强聒而不舎人谓之不谄不信也盖为贫者非事道也二者儒者仕之大分不可乱也 方氏慤曰不敢以疑者自信之笃不敢以谄者懐忠之深 陈氏澔曰道合则就即信之而不疑无患失之心也不合则去即安之而不谄无患得之心也
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适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谗谄之民有比党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夺也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稽古奚反楷苦骇反谗仕咸反比毗志反信依注读伸】
正义郑氏康成曰稽犹合也古人与合则不合于今人也援犹引也取也推犹进也举也危欲毁害之也起居犹举事动作信读如屈伸之伸 孔氏颖达曰此眀儒者虽身不居明代犹能忧思爱及于人之事也楷法式也上弗援不为上所引取也下弗推不为下所荐举也虽比党之民共危之而行事举动终能伸己之志谋不变易也 吕氏大临曰人有知不知吾所恃者尚论古之人而有合也时有遇不遇吾所守者不丧乎本心也志有行不行吾所存者不敢忘天下也三者义理之所在至于穷不悔达不变自信之笃者也 方氏慤曰与今人并行于世与古人稽合于道也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者中庸所谓行而世为天下法是也援则自上而引下推则自下而进上私相与而为比暗相结而为党虽危起居以其身可危也竟信其志以其志不可夺不忘百姓之病者孟子所谓天下有饥溺犹己饥溺之也 叶氏梦得曰适弗逢世天也比党危之者人也起居虽危而竟信其志天与人莫之夺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犹图也【孔疏其所图谋不忘百姓之忧病】
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为贵忠信之美优游之法慕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其寛裕有如此者【行下孟反上时掌反家语无幽居二句】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穷不止也幽居谓独处时也上通谓仕道达于君也既仕则不困于道徳不足也忠信之美美忠信者也优游之法法和柔者也毁方而瓦合去己之大圭角【孔疏方谓物之方正有圭角锋铓也】下与众人小合也【孔疏瓦合瓦器破而相合言儒者毁屈己之方正下同凡众如破去圭角与瓦器相合】必瓦合者亦君子为道不逺人 孔氏颖达曰不淫虽复隐处常自脩整不倾邪也不困谓身通达于君既在其位必行其政使徳位相称不为困敝也礼以体别为理人用之常患于贵贱有隔尊卑不亲儒者用之则贵贱有礼而无间隔故云以和为贵见人忠信则美之见人和柔则法之见贤思齐是慕贤也泛爱一切是容众也 叶氏梦得曰博学有以贯之故不穷笃行有以至之故不倦幽居而能乐天故不淫上通而能知命故不困忠信之美充实于内优游之法逊接于外充实于内故尊贤而慕之优游于外故爱众而容之慕贤则能毁方而为圆也容众则能瓦合而为同也 陈氏澔曰博学不穷温故知新之益也笃行不倦贤人可久之徳也幽居不淫穷不失义也上通不困达不离道也礼之体严而用贵于和忠信礼之质也故以忠信为美优游用之和也故以优游为法贤虽在所当慕众亦不可不容泛爱众而亲仁亦是意也 徐氏师曽曰博学二句以脩已言幽居二句以处世言礼之以和三句以立体言慕贤二句以待人言此儒者寛大长裕之行也
案忠信优游郑孔以待人言叶陈徐三家以己身言然必己有之而后能美人之美法人之法其説盖相备也
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辟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茍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辟同避家语程功积事下有不求厚禄句君得其志下有民赖其徳句】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得其志者君所欲为贤臣成之孔氏颖达曰称举也不辟亲若祁奚举其子午不
辟怨若祁奚举其讐解狐儒者欲举人必程効其功积累其事知其贤乃推而进达之不求望其报也辅助其君使君得其志意所欲此推贤达士惟茍在利益国家不自求富贵也 方氏慤曰不以一身之小嫌妨天下之真才故虽亲也亦在所称不以一心之私忿害天下之公义故虽怨也亦在所举 徐氏师曽曰唯程算其平日之功积累其平日之善推以为贤而进达之于上也又能下不望报于所举之人而忘其徳我上不求利于所事之君而但欲利国夫举贤援能始终一于至公如此非区区荐人者所可及也
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久相待也逺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难乃旦反家语无此节】
正义郑氏康成曰相先犹相让也久相待谓其友久在下位不升己则待之乃进也逺相致者谓已得明君而仕友在小国不得志则相致逺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儒者任举同类前经谓疏逺者此经谓亲近者逺相致逺相招致也 吕氏大临曰此任举朋友加重于天下之士者义有厚薄故也 徐氏师曽曰闻善相告见善相示欲其进徳脩业以为任举之地居常有爵位相先之义处变有患难相死之心以坚任举之节
儒有澡身而浴徳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翘之又不急为也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澡音早麤七奴反行下孟反又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临深而为髙临众不以己位尊自振贵也不加少而为多谋事不以己少胜自矜大也世治不轻不以贤者并众不自重爱也世乱不沮不以道衰废壊已志也 孔氏颖达曰澡洁其身不染浊也沐浴于徳以自清也位虽同而行不善则不与亲合彼虽与己疏异所为是善则不非毁之身所特立独有此行故曰特立独行 吕氏大临曰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然在己者未正未有能正人者也故澡身浴徳者所以正己也陈言而伏者入告嘉谟嘉猷于内尔乃顺之于外也 方氏慤曰静而正之者隠进之也麤而翘之者明告之也与其所可与不必同乎己非其所可非不必异乎已若同而与之则谗谄面谀之人至矣异而非之则直谅多闻之友去矣 叶氏梦得曰虽能其事不临深而为高恶自高也虽有其功不加少而为多恶自大也世治而士贵矣其行不轻世乱而士贱矣其志不沮 马氏睎孟曰自立者对人言之特立者对众言之 姚氏舜牧曰静而正所谓唯大人格君心之非也故上弗知麤而翘所谓务引其君于当道者故又不急为耻自高乌用临深不贵多安事加少世治可进而或自轻焉其谁重之世乱可退而或自沮焉其谁与易人皆附同然其中有不可茍合者弗与也人皆恶异然其中有未可轻訾者弗非也是皆非俗儒所能也 晏氏光曰世治则人皆务进而求利吾则未尝妄动故曰不轻世乱则人皆自屈以辟害吾则未尝变节故曰不沮 应氏镛曰非但处而特立于一身亦出而独行于一世
通论徐氏师曽曰前言特立自守之义居多此加独行达道之义居多
存疑吕氏大临曰麤而翘之者其事君也以其事之麤者微其端而为之兆兆足以行则进而无已不足以行则去之孔子所以未尝终三年淹故曰不急为也所以事其君者先其未而止其为恶先为之兆以尝其为善此众人所未识也【案此説近理但一句作两截讲亦未安】 叶氏梦得曰同于已者或乡愿也公而弗与异于已者或行怪也恶而弗非 徐氏师曽曰世治则徳常见重而人不我轻世乱则徳周于身而邪不能沮也【案此以不轻不沮属人不如晏説】
存异郑氏康成曰麤犹疏也微也君不知已有善言正行则观色縁事而微翘发其意使知之又必舒而脱脱焉巳为之疾则君纳之速君纳之速怪妒所由生也【孔疏上不知我当伺君上顔色因缘有事微疏而起发之使上得知又不可急速】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寛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亷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近去声锱侧其反家语砥厉亷隅句在强毅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强毅以与人不茍屈以顺之也君分国以禄之视之轻如锱铢矣八两曰锱【孔疏案算法十黍为絫十絫为铢二十四铢为两八两为锱】 孔氏颖达曰此明儒者志操规为之事上不臣天子伯夷叔齐是也下不事诸侯长沮桀溺是也既慎而静所尚寛缓也不与人为臣不求仕宦但自规度所为之事而行故曰其规为如此 吕氏大临曰慎静而尚寛有度也强毅以与人有守也砥厉亷隅有节也是则所以事道者无歉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顾也故虽分国而授之视之如锱铢之轻 晏氏光曰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者易所谓不事王侯高尚其志也慎静而寛者以仁而尽性强毅以与人者以义而制事博学以知服者以知而穷理近文章者外有备成之文砥厉亷隅者内有脩洁之行
存疑郑氏康成曰博学以知服不用已之知胜于先世贤知之所言也【孔疏广博学问犹知服畏先代贤人不以已之博学凌夸前贤也】孔氏颖达曰近习文章以自砥厉成己防隅 吕
氏大临曰不臣者不贽为臣周之则受赐之则不受也博学以知则有本也服近文章则有文也 陈氏澔曰知服知力行之要也博学知服即博文约礼之谓
案慎静者戒慎操持尚寛者包含广大此所规所为之大略也意量寛广而又强毅以与人操持慎静而又博学以知服服事也谓知所当行之事博学则能文章而文章乃近之强毅则有廉隅而廉隅又砥厉此所规所为之密行也分国授我视如锱铢非汤武之君不出也
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乐音洛下行并去声家语无其行本方立五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方同术等志行也闻流言不信不信其友所行如毁谤也【吴氏澄曰韩文其行属上句谓虽流言毁其行而己不以其行为信也孔疏庾氏云其行所本必方正所立必存义则以其行属下句】 孔氏颖达曰此明儒者与人交友之事方犹法也言儒者与友合齐志意而同于法则也经营道艺同齐于术同术则同方也但合志同方据所懐志意营道同术据所习道艺也虽朋友久不相见闻流谤之言而己不信也其行所本必方正所立必存义朋友所为与己同则进而从之不与己同则退而避之 吕氏大临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凡所谓同者理也义也出于人心之所同然贤者能存而勿丧之故不患乎不同也合志同方则志同好矣营道同术则学同道矣并立则乐相下不厌好同则同体矣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学同则信其行矣行同则学同进退同则好同交友之分至于无一不同者学一于理而不惑也 方氏慤曰并立则乐以其无忌心相下不厌以其有孙志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以其久要不忘而相信之笃 马氏曰方者道之所也志在于道唯合志故同方术者所资以适道唯营道故同术晏氏光曰方言趋向之地术言脩为之业论语曰士志于道是志必在于道道不外于志也故始焉合志而趋向者不殊终焉营道而脩为者一致有朋自逺方来不亦乐乎故并立则乐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故相下不厌同方同术者讲习之友并立相下者相成之友不信流言同而进者同徳之友故曰其交友如此 吴氏澄曰义所以方外以方为本而立其义朋友以义合者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并立则乐者谓与友同仕则乐相下不厌者递相卑下不厌贱也 陈氏澔曰并立爵位相等也相下以尊位相让而己处其下也
案并立相下都在志道上説孔陈以爵位言浅矣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上凡十五儒所陈之事亦有前后异者此上经云不臣不仕而第一儒云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懐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则有仕宦之志也第十儒云寛裕第六儒曰刚毅与寛裕亦别也第三儒云爱其死养其身备豫祸患而第五儒云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亦不同也所以如此不同者儒包百行事非一揆量事制宜随机而发当其刚毅之莭则守死不移论其营养之道则寛而容众逢有道之世则进而事君遇无道之时则退而不仕且贤有优劣儒有大小大儒则理包百行小儒则偏守一邉所以尚书皋陶九徳徳多则为天子诸侯徳少则为大夫卿士茍达于此儒行亦然虽或不同无所怪也
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者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孙与逊同施去声案儒者今文作儒皆】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兼上十有五儒盖圣人之儒行也孔子嫌若斥己假仁以为説仁圣之次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圣人之儒兼上十五儒之行仁者之儒先从温良而起故云仁之本以敬慎为地地所以居止万物儒者之动作必以寛裕孙辞接物是仁儒之技能礼仪撙节是仁儒之外貌言语谈説是仁儒之文章歌舞喜乐是仁儒之和悦散蓄积而赈贫穷是仁儒之恩施也儒者既兼有此行犹不敢自谓己任其尊敬于物卑让于人有此行也此谓圣人之儒但圣人理极不可为名仁亚于圣故假仁言之 吕氏大临曰质之温良者可与为仁故曰本行之敬慎者可与行仁故曰地其规模寛裕则称仁之动作其与人逊接则习仁之能事威仪中节敬于仁者也故为貌出言有章仁之见于外者也故为文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安于仁而至于和者也货不为己则利与人同与人为善则善与人同凡以分散与物共而不私则仁术之施不吝也八者儒必兼而有之然后可以尽儒行之实犹且不敢言仁则圣人之志存焉有圣人之志存则可与入圣人之域矣方氏慤曰仁无本不立故首以仁之本有本然后
可行故继以仁之地有行则有所事故继以仁之作有作则见其所能故继以仁之能有所能则形之于外故继以仁之貌形于貌则必有所饰故继以仁之文有其文则无于物故继以仁之和有所和则其余足以利物故继以仁之施
通论陈氏祥道曰儒行十五而以仁与礼乐终焉则成人之道尽于此矣孔子未尝与门人以仁与礼乐所与特顔子一人而已然则顔子之去圣人其出入亦不逺矣合之则礼乐皆本于仁离之则仁近于乐义近于礼孔子以孝悌为仁之本孟子以事亲为仁之实从兄为义之实其致一也
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孔子至舎哀公馆之闻此言也言加信行加义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戏【陨于敏反获户郭反诎求勿反慁胡困反长丁丈反诟呼反行去声家语行加义下有曰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陨获困迫失志之貌也充诎欢喜失节之貌慁犹辱也累犹系也【孔疏案孔子世家在鲁哀公不用在齐犂鉏所毁入楚子西所譛适晋赵鞅欲害伐树于宋削迹于卫畏于匡厄于陈蔡被辱累多矣】闵病也言不为天子诸侯卿大夫羣吏所困迫而违道孔子自谓也妄之言无也言今世名儒无有常人遭人名为儒而以儒靳故相戏此哀公轻儒之所由也诟病犹耻辱也儒行之作盖孔子自卫初反鲁时也孔子归至其舎哀公进而礼馆之 吕氏大临曰小人之儒也为人君子之儒也为己小人之儒也以文君子之儒也以实以文对实以为人对为己则小人观美而近名君子闇然而难知且将以逺大为迂阔以高眀为无实以逺势利为诈以守礼义为简指白为墨诬善为恶此所以以儒相诟病也如识乎君子之儒者且将矜式之不暇又何敢戏乎 方氏慤曰无儒者之行而为儒者之服无儒者之实而盗儒者之名故曰今众人之名儒也妄以其妄故常为人相诟以言相病以行也言加信则不以儒相诟矣行加义则不以儒相病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充或为统闵或为文 吴氏澄曰妄常犹曰妄庸言今世众人不识凡名之为儒者皆妄人常人耳故为人所轻贱茍名之曰儒是以此名诟病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