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礼记义疏 - 第 39 页/共 122 页

案隂包于外故言固阳动于中故言闭以固而闭言毋发动以顺隂之固于外而阳乃闭于内也沮者固之反泄者闭之反隂沮洳而不坚则阳且泄而易散蛰之出民之疫皆以阳易泄故而虫必死民且丧则以微阳不能敌盛隂也   是月也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闾谨房室必重闭省妇事毋得淫虽有贵戚近习毋有不禁   正义郑氏康成曰奄尹主领奄竖之官于周则为内宰掌治王之内政宫令讥出入及开闭之属重闭外内闭也省妇事所以静隂类也淫谓女工奢伪怪巧物也贵戚姑姊妹之属近习天子所亲幸者【孔疏内宰主领奄官身非奄也命奄官之正长申明王之内政常察门闾之事谨慎房室之处其门闾房室皆有外内门户必重叠闭之此月隂气既静故减省妇之事顺隂类也务在质素毋得过为淫巧】  方氏慤曰周官酒人浆人之类皆有奄郑谓精气闭藏者尹则其正也宫中之令国有常典以闭藏之月故申之省省察之也妇以化治丝枲为事巧过则淫淫则伪饰生焉贵近皆禁疏贱可知 马氏睎孟曰贵戚易奢近习易骄欲法之行自贵近始   通论黄氏榦曰周制内宰宫正宫伯皆士大夫为之而又统于冢宰凡嫔御奄寺皆在所统汉初中常侍大长秋犹参用士人为之东汉以后専用宦官而宫壸之事大臣无复与知矣 郝氏敬曰周礼奄人之制最善卿大夫至庶人在官者不下七万有竒而奄止四十七人未有为官长者宫宰之制掌之内宰宫伯皆大夫士为之故先王之世宫府如一是书以奄为尹内宫之事毋有不禁权不已重欤此秦作法之弊赵髙所以専制也此称奄尹是直以奄为尹内宰宫正之职移而属之奄矣秦风首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次章乃云既见君子见由寺人也司马欣奏事七日不得见之兆形矣贵戚近习无不禁已开赵髙柄政之渐君子见微知著可不谨哉   乃命大酋秫稻必齐麴糵必时湛炽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监之毋有差贷【酋音揫齐如字湛音沈又音尖齐剂同贷音二忒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酒熟曰酋大酋酒官之长于周为酒人【孔疏郑注周礼引此大酋为酒正此又以大酋为酒人者酒正掌酒之政令及酒出入之事不亲监督也】必齐谓熟成也湛渍也炽炊也火齐生熟之调也物犹事也差贷谓失误有善有恶也古者获稻而渍米麴至春而为酒【孔疏谓春而成非春始酿】诗云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夀 髙氏诱曰大酋于周礼为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法度授酒材六物秫稻麴糵水火也 孔氏颖达曰六物秫稻一麴糵二湛炽三水泉四陶器五火齐六 呉氏澄曰秫説文稷之黏者案黍全黏曰秫而稻粱之黏者亦曰秫此稻既别出则秫乃黍稷粱之统名   天子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源渊泽井泉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其徳盛之时祭之也今月令渊为深 髙氏诱曰以皆有功于人故祈祀之 董氏师譲曰四海水所聚大川名源江源岷山河源昆仑淮源桐栢济源沇水渊泽水所钟井泉人所汲仲冬水归于泽而复其本故祀之 陈氏澔曰冬令方中水徳至盛故为民祈而祀之   通论应氏镛曰夏之祈火胜水弱遵其流委而广其润泽也此之祈盛徳在水钟其渊源厚其渟畜也   是月也农有不收藏积聚者马牛畜兽有放佚者取之不诘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收敛尤急之时人有取者不罪所以警惧其主也王居明堂礼曰仲冬之月命农毕积聚系收牛马 髙氏诱曰诘诛也 方氏慤曰孟冬既命百官谨盖藏又命有司循行积聚矣至此犹不收藏积聚马牛畜兽犹放佚是游惰之民不听令者也不为之诘不亦宜乎   山林薮泽有能取蔬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道之其有相侵夺者罪之不赦【道音导】   正义郑氏康成曰务收敛野物也大泽曰薮【孔疏水钟曰泽水希曰薮中有水处谓之泽旁无水处谓之薮】草木之实为蔬食【孔疏山林蔬食榛栗之属薮泽蔬食菱芡之属】 髙氏诱曰无水曰薮有水曰泽野虞掌山泽之官不赦必罚之也 方氏慤曰于农隙时而能取野物以资人用固宜教道之而无遏其欲若侵夺人之所有则是强暴之徒尔罪之不赦不亦宜乎 呉氏澄曰必教道之以非农人所素习故也通论张氏虙曰上节游惰之民为人所取上未尝加问恶其游惰也此勤力之民为人侵夺上为之罪其人喜其勤力也上之示民好恶者如此   是月也日短至隂阳争诸生荡君子齐戒处必掩身身欲宁去声色禁耆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隂阳之所定【齐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争者隂方盛阳欲起也荡谓物动萌芽也宁安也【髙氏诱曰荡诸蛰伏者皆动摇也定犹成也】 方氏慤曰诸生万物之生气也方冬之时盛徳在水而阳作之生气欲发故荡君子斋戒掩蔽其身以处于内以身欲宁故也去声色不特止之禁耆欲不特节之君子之齐戒有加无己也外则养其形而无劳内则养其性而无悖安形性故事欲静也凡此以微阳方生隂未退听争而未定故君子齐戒以待其定也 王氏炎曰隂方极盛一阳来复隂欲拒之是以争然一阳在内而为主五隂在外终必顺之则定而无争也君子知隂阳争则草木之归根者欲萌昆虫之蛰蔵者欲出不可无以养其微阳况于身心岂得不静以处之齐戒以静其心掩藏以静其身外去声色内禁耆欲以安形性则身静而心亦静矣所以然者隂阳方争当静以待其定定则阳反而隂顺在一己可以养其身心达之天下亦可以遂万物之情也 徐氏师曽曰视仲夏尤谨者养阳尤重于养隂也 彭氏防夫曰夜漏六十五刻昼漏三十五刻是日短之至通论张氏虙曰夏之日至隂方来而与阳遇冬之日至阳方来而与隂遇未止其所故争夫天地造化隂阳消息自然之运何尝有争其争以人度之耳昆虫草木生于春夏者死于秋冬显然可见故曰生死分若自死而生则起于萌芽之微无可见之迹故惟言诸生荡而已然此论时令则然若君子所以治身其至诚涤虑退藏于宻固无分于冬夏而身不止毋躁且欲宁焉于声色不但止之而且去之耆欲不但节之而且禁之外养其形内养其性其一归于静者更重于夏日至之时也月令一篇圣人所以顺隂阳之序相天地之宜上为国家计下为生民计无遗憾矣未见修身养心之要至此然后知圣人齐戒之诚入于至静而无间修身养心之要诚不苟也 陈氏澔曰此皆与夏至同而有谨之至者仲夏之隂犹微阳未至于甚伤此时之隂犹盛微阳当在于善保故也 马氏睎孟曰夏为正阳隂始间之冬为正隂阳始间之有争道焉于冬至曰诸生荡见阳足以胜隂于夏至曰死生分见隂之来不过与阳为敌而已陆氏佃曰冬言以待夏言以定待始事定终事也   芸始生茘挺出蚯蚓结麋角解水泉动【结吕氏春秋作纡】正义郑氏康成曰又记时也芸香草也水泉动润上行 髙氏诱曰茘马茘一名鐡扫箒根可为刷孔氏颖达曰芸香草故应阳气而出结犹屈也蔡氏云蚯蚓出穴屈首下向阳气气动则宛而上首故其结而屈也熊氏云鹿是阳兽夏至得隂气而解角麋是隂兽冬至得阳气而解角盖鹿情淫而逰山角解从阳退也麋情淫而逰泽角解从隂退也时有早晚故夏小正十一月十二月俱陨麋角 方氏慤曰凡物之气感隂者腥感阳者香芸茘皆香草蚯蚓感正阳之气而后出故微阳虽生而犹结焉结未解也是月也隂于此极故氷益壮阳于此始故水泉动壮其形然动其气然也 张氏虙曰蚯蚓在穴气动则交存疑郑氏康成曰茘挺马防也 髙氏诱曰挺出挺然而出也   案郑以挺上属髙以挺下属未知孰是姑并存之   日短至则伐木取竹箭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其坚成之极时 髙氏诱曰竹木调韧又斧斤入山林之时也 方氏慤曰万物之材隂盛则坚阳盛则柔隂盛极于此故伐取之木大故言伐竹小故言取 张氏虙曰箭又竹之小者   是月也可以罢官之无事去器之无用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先时权所建作者也天地闭藏而万物休可以去之 方氏慤曰设官所以待事无事之官特旷官尔制器所以待用无用之器特虚器尔夫阳为实隂为虚阳生矣罢而去之所以应天地之实也   涂阙廷门闾筑囹圄此以助天地之闭藏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时气也 髙氏诱曰阙门阙也于周为象魏皆涂塞之使坚牢也 方氏慤曰阙人所由以出入廷人所处以听事涂以土涂之筑则不止于缮矣 呉氏澄曰门各家庙寝之门闾二十五家巷口之门阙廷畚土以补其凹防门闾埏埴以塞其罅隙皆涂也   通论张氏虙曰月令自入秋来凡所动作施为无非示收藏之义至冬又从而闭藏矣今于仲冬之末反覆之总括之以一阳既生物皆向荣气不可少泄正易所谓至日闭关商旅不行者惟持养之深则其鋭无挫保防之坚则其锋不折助天地之闭藏乃所以助天地之发达也   案脩旧曰缮更新曰筑可仍旧者孟秋已令缮之必更新者至此乃营筑之然土功之事惟囹圄独后城郭宫室以卫人之生囹圄以禁人未必皆死而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不忍急也   仲冬行夏令则其国乃旱氛雾冥冥雷乃发声行秋令则天时雨汁瓜瓠不成国有大兵行春令则蝗虫为败水泉咸竭民多疥疠【氛音分雨去声又淮南子下有十一月官都尉其树】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夏令则午之气乗之行秋令则酉之气乗之行春令则卯之气乗之也氛雾冥冥霜露之气相乱也雷发声午属震震气动也酉宿值昴毕毕好雨雨汁者水雪杂下也子宿值虚危虚危内有瓜瓠【孔疏天文志瓜瓠四星在危东】水泉咸竭大火为旱也疥疠之病孚甲之象 髙氏诱曰夏火炎上故国旱清浊相干故氛雾夏气发泄故雷动声秋水之母也冬节白露故雨汁金用事以干水故瓜瓠不成虫食谷心曰螟春木生虫故也阳气炕燥故水泉竭水木相干气不和故多疥疠 方氏慤曰氛雾旱气所致雷发声盛阳薄之也雪与雨杂下严凝之气未固也瓜瓠不成柔脆为金气所伤也孟冬言小兵此言大兵气有浅深故也孟夏言蝗虫为灾此言为败灾以气言败以事言夏阳主气冬阳主事各以其类也水泉竭感发散之气故也疥疠虚阳作之也 陈氏澔曰行夏令为午火之气所仇行秋令为酉金之气所淫行春令为卯木之气所泄也   案火气胜水故旱郁蒸故氛雾气能上升达于冷际故雷秋宜雨冬宜雪二气杂故汁昴为旄头又金气胜故大兵木气盛风生虫故蝗为败甚于灾也疥疠亦风疾   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日在婺女淮南子作招摇指丑】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冬者日月会于枵【孔疏枵子次之号】而斗建丑之辰也 孔氏颖达曰十二月建丑丑纽也律厯志纽牙于丑三统厯小寒日在婺女八度昏娄十一度中旦氐十二度中大寒日在危初度昏昴二度中旦心五度中元嘉厯小寒日在牛三度昏奎十五度中旦亢九度中大寒日在女十度昏胃四度中旦氐十三度中   案此谓小寒后三十日也十二月丑商为正月地辟于丑商取地统用之月建丑而日在子丑与子合也娄西方金宿三星直而不勾广十一度氐东方土宿四星似斗而侧广十六度唐月令十二月之节日在南斗昏奎中暁亢中斗建丑位之十二月中气日在湏女昏娄中晓氐中斗建丑位之中通书小寒日在斗十二度大寒日在斗四度今时宪书小寒日在斗八度大寒日在女四度枵古法初女八度终危十五度今法初斗二十三度终虚九度   存疑髙氏诱曰婺女北方宿越之分野【案説见仲冬】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大吕   正义班氏固曰吕拒也阳始欲出隂旅抑拒难之也郑氏康成曰大吕者蕤宾之所生也三分益一律   长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百四季冬气至则大吕之律应周语曰元间大吕助宣物也【孔疏汉志曰吕旅也隂大旅助黄钟宣气而聚物也聚一作牙】 髙氏诱曰万物萌生动于黄泉未能达见此去隂即阳助其成功故大之曰大吕也韦氏昭曰十二月大吕坤六四也管长八寸八分隂系于阳以黄钟为主故曰元闲不名其初臣归功于君之义也 陈氏祥道曰大吕建丑之律也隂律之始所以助阳而行者功于是为大故曰大吕 朱子曰大吕管长八寸三分七六毫   存疑王氏乔桂曰大吕长四寸五分由黄钟益六分阳尚微也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   鴈北乡鹊始巢雉雊鸡乳【乡音向雊音豆夏小正作雉震呴鸡桴粥在正月吕氏春秋作乳雉雊淮南子作鸡呼卵】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也雊雉鸣也诗云雉之朝雊尚求其雌 髙氏诱曰鴈在彭蠡之泽是月北乡将归至北漠也鹊阳鸟随阳而动故始巢乳雉雊乳卵也 孔氏颖达曰易説二月惊蛰候鴈北乡鹊始巢视此为迟诗纬推度灾复之日鹊始巢视此为早易通卦騐小寒虎始交立春雉雊鸡乳亦视此为迟皆以气有早晚不同故也 马氏睎孟曰鴈北乡顺阳而复也雉火畜感于阳而有声鸡木畜丽于阳而有形 陆氏佃曰夏小正云乡者何也乡其居也黄氏震曰鴈此月方北乡后月乃归 彭氏防夫   曰鴈为随阳之鸟冬至日已南至故反而向北夏至日已北至故运而向南鹊营巢门知避方此时冬将告终春将更始又识时而知营构   天子居堂右个乗路驾鐡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正义郑氏康成曰堂右个北堂东偏 张氏虙曰此当丑上十二月位也   命有司大难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磔竹百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难隂气也难隂始于此者隂气右行此月之中日歴虚危有坟墓四司之气为厉鬼将随强隂出害人也【孔疏石氏星经虚北有司命二星司禄二星司危二星司中二星史迁云四司鬼官之长又危东南有坟墓四星】旁磔于四门磔攘也出犹作也作土牛者丑为牛牛可牵止也送犹毕也【孔疏寒实未毕意欲毕之】 髙氏诱曰大难逐尽隂气为阳导也今人腊前一日击鼔驱疫谓之逐除是也旁磔犬羊于四方出土牛今乡县立春节出劝耕送土牛于东门外是也 孔氏颖达曰季春唯国难仲秋唯天子难此则下及庶人故云大难此时强隂已盛年嵗已终隂若不去凶邪恐来嵗更为人害其时月建丑土能尅水故特作土牛以毕送寒气 马氏睎孟曰难皆以除隂慝季春毕春气仲秋达秋气则曰难而已至季冬送寒气则称大难者隂慝之盛未有甚于此时也大难故旁磔磔非一方不特九门而已 方氏慤曰牛土畜又以土为之水方用事欲胜水必以土也迎为入送为出故以出言   通论陈氏祥道曰季冬大难旁磔然后出土牛驱除之终事也出土牛乃告民出五种计耦耕又耕农之始事也   余论张氏虙曰东汉志季冬立土牛六头于国都郡县城外丑地以送大寒又于立春之日立青旛施土牛耕人于门外以示兆民后世唯存立春之制而无季冬之制矣【案此言其常耳若立春于季冬则亦季冬出之矣】   征鸟厉疾【夏小正有鸣弋驹贲】   正义郑氏康成曰杀气当极也征鸟题肩也齐人谓之击征或名曰鹰仲春化为鸠【孔疏征鸟鹰隼之属其取鸟防疾严猛也】陆氏佃曰为其将复为鸠物不极不反也   存疑髙氏诱曰征犹飞也厉髙也言是月羣鸟飞行髙且疾也 张氏虙曰征鸟过鸟为寒所逼行于空中皆猛厉迅疾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亦命有司之辞   案此句当在雉雊鸡乳下乃记之脱简耳孔谓亦命有司之辞非也   乃毕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之神祗【吕氏春秋作天地之神祗唐月令作天子乃防百神于南郊】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时之功成矣故毕祀之帝之大臣句芒之属天之神祗司中司命风师雨师 髙氏诱曰帝之大臣功施于民若益稷之属皆是也天曰神地曰祗是月嵗终报功凡祀典诸神毕祀之也方氏慤曰自孟冬祈来年于天宗割祠于公社至是一嵗之祀毕故曰乃毕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孟月祭其宗此月可以祭其佐孔氏颖达曰孟冬祭岳渎因祭众山川至此更祭众山川孟冬祭先啬神农并祭五帝及大臣五帝为宗句芒等为佐天神人鬼山川等皆有宗有佐皆孟冬祭其宗此又祭其佐也 方氏慤曰祗者同出而有别之称日月之类虽同出于天而有别故亦可谓之祗 黄氏震曰天曰神地曰祗此总言之地亦统于天也   案此三祀周礼各有其方各有其时此言季冬乃毕秦礼也毕徧举也孟冬祭岳渎祭五帝经皆无文何以知孟冬祭其宗季冬祭其佐且如孔疏是宗一祭佐再祭也于义又何居乎盖此乃承前祈年于天宗节而统举之犹言靡神不举耳正不必一一实之也至于天之神祗则吕览明有地字此以为阙文可以为省文可亦不必为凿説也五帝説亦与天宗注不符   是月也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乃尝鱼先荐寝庙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必亲往视渔明渔非常事重之也【孔疏尝麻尝稻皆不亲往以鱼非常祭之物故重之】此时鱼洁美 马氏睎孟曰宗庙之牲必亲猎则渔必宜亲往 张氏虙曰冬月鱼性定故充肥 陈氏澔曰猎而亲杀为奉祭也渔而亲往为奉先也   案夏不渔鱼方别孕也秋不渔鱼未成也周礼鼈人秋献龟鱼乃鱼之埋藏于土泥中者故以矠得之而名貍物非渔也至孟冬獭祭鱼虞人入泽梁乃听民取之而君犹不取至此以鱼最美将荐寝庙故命渔师始渔而天子亲往顺阳气之始升且重祭事也季春荐鲔为继事矣故不言始渔然季春天子乗舟此但亲往观之不乗舟者冰方盛舟或未可乗也   冰方盛水泽腹坚命取冰冰以入【腹吕氏春秋作复或作复】   正义郑氏康成曰腹厚也【孔疏形体腹长故为厚】此月日在北陆【孔疏陆道也女虚危是北方七宿之道】冰坚厚之时也 髙氏诱曰复冻重累也入入凌室也诗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 孔氏颖达曰小寒冰犹未盛大寒乃盛故云方也 张氏虙曰盛无处不冰也腹坚言其坚达于水之腹也 方氏慤曰坚达于内非特形于水面而已   通论苏氏轼曰十二月阳气蕴伏其盛在下则纳冰于地中二月四阳作阳始用事则啓冰而庙荐之至于四月阳气毕达隂气将絶则冰于是大发食肉之禄老病丧浴无不受氷皆以节阳气之盛 胡氏安国曰藏冰开冰亦圣人辅相燮调之一事非専恃此为治也 方氏慤曰冰以阳熙以隂凝夫万物负隂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隂盛闭塞而阳无所泄则气戾不和为愆阳为伏隂然则凿冰非特为备者亦以达阳气也   令告民出五种命农计耦耕事脩耒耜具田器   正义郑氏康成曰氷既入而令田官告民出五种明大寒既过农事将起也耜者耒之金也广五寸田器镃錤之属 髙氏诱曰出出之于窌简择之也计会也耦合也 孔氏颖达曰耒以木为之长六尺六寸底长尺有一寸中央直者三尺有三寸句者二尺有二寸其底向前曲接耜则以金鐡为之 方氏慤曰耦耕二人相耦而耕也   命乐师大合吹而罢   正义马氏睎孟曰匏竹利制隂物也自季秋合吹至此大合而罢焉则阳事始故也 陆氏佃曰于此言罢着季春大合乐未罢也 张氏虙曰季春大合乐固有吹矣乐以导和此大合吹而罢所以毕一嵗之事也 朱氏申曰以乐成于其终也 王氏曰凡声阳也易曰雷出地奋豫在天为雷在人为乐古厯惊蛰为正月节雷将动矣是月送隂迎阳出土牛以送隂大合吹以迎阳不用他乐者何也吹者人气也故用以迎阳【案礼为隂乐为阳就乐论又舞为阳吹为隂马王各有取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嵗将终与族人大饮作乐于大寝以缀恩也言罢者此用礼乐于族人最盛后年若时复然也凡用乐必有礼用礼则有不用乐者王居明堂礼季冬命国为酒以合三族君子説小人乐【孔疏三族父子及身小记云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也君子谓卿大夫士小人谓凡庶郑知与族人大饮者以明堂礼合三族知之也知作乐者以本文言大合吹也知于大寝以与宗人图事必于路寝也曰以缀恩者大传言缀之以食而弗殊也】 孔氏颖达曰以一年停顿故曰罢辨正王氏曰大合吹即罢可以知其无燕矣   案春夏皆用乐秋冬止用吹者君子礼乐斯湏不去断无禁乐之理而吹较舞为凝静故于秋冬用之此冬将终故大合吹而罢明有终也郑据明堂礼亦止命国为酒以合三族未尝言天子与族人为大饮也文王世子言族食世降一等则天子与族人大饮诚有之然言世降一等则一年中齐衰四会食大功三防食小功再会食缌麻一防食古人称同髙祖庙未毁者为族则于族人亦无停顿一年之礼岂郑孔所云乃五服以外所谓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者与   乃命四监收秩薪柴以共郊庙及百祀之薪燎【共音恭燎力召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监主山林川泽之官大者可析谓之薪小者合束谓之柴薪施炊爨柴以给燎春秋传曰其父析薪今月令无及百祀之薪燎 髙氏诱曰薪燎聚薪与柴置璧与牲于上而燎之升其烟气董氏师让曰周官有燔柴槱燎之祭故收以待用张氏虙曰季夏已命四监收秩刍以养牺牲至此   又命收秩薪柴以供燔燎 方氏慤曰收之所以备来嵗之用也   是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防终嵗且更始専而农民毋有所使【防音祈】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日月星辰运行于此月皆周匝于故处也次舎也纪会也而犹汝也言専一汝农民之心令之豫有志于耕稼之事不可徭役徭役之则志散失众也 髙氏诱曰次宿也月遇日相合为纪夏数得天故于是月言防终将更始于正月也 孔氏颖达曰去年季冬日次枵毎月移次此月穷尽还次枵去年季冬月与日相会枵毎月一辰此月穷尽复会于枵二十八宿随天而行毎日过一度此月复其故处与去年季冬早晚相似一年三百五十四日未满三百六十五日之正终故曰防终然此月终嵗且更始也在上之人当専一女农民之事无得兴起造作有所使役也此是制礼者总为戒约之词凡不云乃命某官者放此 陆氏佃曰次言象纪言歴变穷言回回无穷也 方氏慤曰阳大而为之主故以次言隂小而有所系故以纪言   案天本无度而曰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者以日所不及天者计之也天亦无形而指日月所经之二十八宿以为形必三百六十五日三时而后日所躔与往嵗如一则以为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耳天与日月五星皆升于东中于南入于西晦于北而曰天左旋日月五星右旋者主日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人之作息皆视乎日故以日为主也日出于东故纪日行之宿由苍龙始天行速则日转而左日行迟则日转而右故记日不及之度曰角一度角二度皆自东而北而西而南而复东所以纪日也日之行天毎日一周而不及一度则一嵗而天之行较日多一周矣月亦毎日一周天而不及十三度有竒则二十九日有竒而不及日者已一周而与日会所谓枵星纪十二辰毎辰有三十度九十六分度之四十二所以纪月也一时为八分一日九十六分三时则二十四分总之日从日晨昏是也月从月望晦朔是也嵗时从天四立二分二至是也此三者厯之大法也天有余日月不足闰也者补日月之不足以从天之有余此圣人辅相裁成之妙道也先儒反谓日行迟月行速又谓日一日一周天月一月一周天星一嵗一周天约算家防法以为言使人愈不明其理矣   天子乃与公卿大夫共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嵗之宜正义郑氏康成曰饬国典和六典之法也【孔疏六典治典教典礼典政典刑典事典也饬调和饬正之】 马氏睎孟曰此所谓平在朔易也先王之时嵗终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防听其致事于是饬国典之未宜者改之以经邦治论时令之未协者正之以授民事至正月始和布焉所谓待来嵗之宜也 方氏慤曰物有常宜宜在随时而已然非一人防为也故以共言之 彭氏防夫曰国典之宜饬正者天子与臣下共饬之时令之当酌论者天子与臣下共论之于今嵗之末豫待来嵗之宜易所谓终则有始天行也 呉氏澄曰国典经国之典法常而一定者也时令随时之政令变而从宜者也国典有定故饬正其旧而已时令无常故湏商论所宜而行来嵗之宜谓时令也论时令必先饬国典者时之所宜虽不同要无一不出于国典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周礼以正月为之【孔疏太宰职正月之吉始和布治】建寅而县之【孔疏小宰云正嵗而观治象之法】今用此月则所因于夏殷也【孔疏以王者损益不出三代故】   案周至正月布之则冬亦必预饬论之郑疑谓夏殷礼非也呉谓典有常令无常得之孟春命太史守典奉法而于此先饬之论之守法者臣制法者君也而君不敢自贤也必与公卿大夫共饬论之而后宜   乃命大史次诸侯之列赋之牺牲以共皇天上帝社稷之飨乃命同姓之邦共寝庙之刍豢命宰歴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牺牲以共山林名川之祀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无不咸献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   正义郑氏康成曰列国有大小赋之牺牲大者出多小者出少此所与诸侯共之者也刍豢犹牺牲此所与同姓共之者也歴犹次也卿大夫采地亦有大小其非采地以其邑民之多少赋之此所与卿大夫庶民共之者也民非神之福不生虽有其邦国采地此赋要由民出 髙氏诱曰诸侯异姓者寝庙祖庙也亲同姓故使共之宰于周爲太宰掌建邦之六典八法以御其众故命之咸皆献致也 孔氏颖达曰诸侯同王南面専王之土故命之出牲以共事天地异姓同姓俱祭也先王寝庙与同姓国共之故别命同姓国共之也天地不用犬豕社稷有豕而不用犬宗庙备六牲则草食谷食者具矣故以刍豢言之不言士省文也诸侯有国大夫有采庶人无邑而出赋税以与邑宰是亦献其力诸侯大夫赋税所来皆由民出也宰小宰也 陆氏佃曰诸侯必大宰赋之而言大史相备也于大祭举轻小祭举重如是而后可知歴而数之则小宰之事也 方氏慤曰以神道言曰牺牲以人道言曰刍豢于天地社稷尊之于寝庙亲之于山林名川亦曰牺牲为逺也庶民亦逺也飨者祭之义祀者祭之道刍豢者祭之物祭非备物不足以致义非致义不足以合道亦互相备而已 呉氏澄曰歴土田之数谓枚数臣民之土田以定其数之多少 黄氏震曰谓民皆得尽其力然后举以事神无愧耳如必尽天下之供输以为祭不防于扰也哉案治莫急于礼礼莫重于祭而圣人之祭凡以为民也故于季夏曰以共皇天上帝名山大川之神以祠宗庙社稷之灵以为民祈福于季冬曰民咸献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勤民即所以事神故圣人之于鬼神也无私祈而鬼神之于圣人也亦无私福   季冬行秋令则白露蚤降介虫为妖四鄙入保行春令则胎夭多伤国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则水潦败国时雪不降氷冻消释【淮南子下有十二月官狱其树栎】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秋令则戌之气乗之行春令则辰之气乗之行夏令则未之气乗之也九月初尚有白露月中乃为霜介虫丑为鼈蟹也夭少长也此月物甫萌芽季春乃句者毕出萌者尽达胎夭多伤生气早至不充其性也固疾生不充性成久疾也命之曰逆言众害莫大于此也季夏大雨时行故水潦髙氏诱曰金气白故白露冬降金为兵革故四境之民入城郭以自保春温仁也与寒气不和故胎夭伤时雪当降而不降氷冻不当消释而消释皆火气温干时之征也 方氏慤曰冬之序为后而言早者秦以亥正也介虫之性辨于物以敛藏之气不厚故为妖冬嵗终而行嵗始之令故命曰逆 陆氏佃曰冬气闭固故疾亦固 陈氏澔曰行秋令为戌土之气所应行春令为辰土之气所应行夏令为未土之气所应   总论顾氏临曰月令当取其体天行事之大意如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此是因天时整顿大纲若他时有合即施行者亦岂一一待那时方行如夫子遇迅雷风烈必变若栁子厚论之又湏説平时何尝不敬岂待迅雷风烈方敬也月令但是顺天加重非是寻常都不理会其言行某令则某应诚有拘处然子厚之辨又失之太放 彭氏防夫曰月令本不韦所拟议制作而不及施行其书不过以赏刑生杀啓闭出纳内外象天之春秋生杀开阖惨舒而以礼乐祭祀随宜参错其间泛而读之似有得于圣人对时育物裁成辅相之道而圣人所为脩齐治平之要了无所得七月以后大抵与上半年逐月相配如孟春毋置城郭则孟秋命补城郭仲春养幼少则仲秋养衰老仲春不可以内则仲秋无不务内仲夏门闾毋闭则仲冬毋发室屋季夏收秩刍则季冬收秩薪柴余事亦多如此   案吕氏月令大抵因秦法而以经术缘饰之其所为经术只在春木主生夏火主长秋金主敛冬水主藏上讲究于先王建中立极大经大法皆未之及即如周礼以时分者吉礼莫大于冬至圜丘夏至方泽春分朝日秋分夕月宗庙之春祠夏禴秋尝冬烝而月令未及也宾礼莫大于春朝夏宗秋觐冬遇及时廵之至于四岳而月令未及也军礼莫大于春搜夏苖秋狝冬狩之敎振旅治兵而月令皆未及也后世必以周礼强相附合或非其月或非其时故其説不免于凿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六   曽子问第七之一   正义陆氏徳眀曰曽子孔子弟子名参以其所问多眀于礼故着姓名以显之 孔氏颖达曰此于别录属丧服 芮氏城曰通论冠昏丧祭诸侯所遭之变吉凶杂岀拟议无从际防虽不可知而典礼必不可阙曽子图其变而豫为之问夫子因其问而豫为之防曽子所问或事所有或所不必有虽虚位也而实理寓焉夫子所答防礼所有或未有而以义起虽权制也而经常在焉非曽子不防问非孔子不防答易曰至赜而不可恶至动而不可乱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