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集说 - 第 133 页/共 145 页
严陵方氏曰曲礼曰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以与之邻里故亦与之同哀戚也则问丧之礼邻里其可以废乎此经云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即问之之事也故以是名篇
亲始死鸡斯徒跣扱上衽交手哭恻怛之心痛疾之意伤肾干肝焦肺水浆不入口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
郑氏曰亲父母也鸡斯当为笄纚声之误也亲始死去冠二日乃去笄纚括髪也徒犹空也上衽深衣之裳前五藏者肾在下肝在中肺在上举三者之焦伤而心脾在其中矣五家为邻五邻为里
孔氏曰此一节明初死三日以来居丧哭踊悲哀疾痛之意笄谓骨笄纚谓縚髪之缯亲始死去冠唯留笄纚士丧礼云小敛括髪是死二日乃去笄纚也徒跣无履而空跣也扱上衽扱深衣前衽于带以号踊履践为妨案深衣衽当旁此云妨履践故注为裳前其实衽象小要属裳处皆狭旁与在前俱得衽名但扱处当衽也交手谓交手拊心而为哭也伤肾干肝焦肺举此三者五脏俱伤可知也不举火者哀痛之甚情不在食也旁亲以下食不可废故邻里为糜粥以饮食之糜厚而粥薄薄者以饮之厚者以食之山阴陆氏曰扱上衽则以有辟踊之端焉交手哭捧心而哭发胷击心在敛之后恻怛痛疾而精先伤魂次之魄又次之故曰伤肾干肝焦肺伤伤而已干于是为甚干犹可也焦又甚矣
夫悲哀在中故形变于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美也三日而敛在牀曰尸在棺曰柩动尸举柩哭踊无数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妇人不宜袒故发胷击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坏墙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徃迎精而反也其徃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徃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亡矣丧矣不可复见已矣故哭泣辟踊尽哀而止矣心怅焉怆焉惚焉忾焉心絶志悲而已矣祭之宗庙以鬼享之徼幸复反也成圹而归不敢入处室居于倚庐哀亲之在外也寝苫枕块哀亲之在土也故哭泣无时服勤三年思慕之心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
郑氏曰悲哀在中变形于外言人情中外相应也故袒而踊之言圣人制法故使之然也爵踊足不絶地辟拊心也哀以送之谓葬时也迎其精神而反谓反哭及日中而虞也望望瞻望之貌也慕者以其亲之在前疑者不知神之来否求而无所得之至尽哀而止矣说反哭之义心怅焉至复反也说虞之义成圹而归不入处室寝苫枕块言亲在外在土孝子不忍反室自安也服勤谓忧劳
孔氏曰爵踊似爵之跳其足不离于地如坏墙言将欲崩倒也汲汲促急之情皇皇意徬徨也人情之实言非诈伪假为之是人情悲慕之实也
严陵方氏曰爵踊犹庄子所谓爵跃如坏墙然言其不可枝梧形者成之终精者生之始送之而徃所以慎终迎之而反则念始之者也哀亲之在外故不忍居于内哀亲之在土故不忍寝于牀
山阴陆氏曰殷殷踊也田田恳恻也形者其精之委脱者也皇皇然无所向也若望望然汲汲然犹有所向特有所不逮尔故曰其徃也如慕其反也如疑先儒谓皇皇然者意彷徨也误矣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是之谓皇皇然初犹言若有求而弗得今其言如此亦言之序祭之宗庙以鬼飨之徼幸复反所谓生事毕而鬼事始已也居于倚庐寝苫枕块成圹而归犹如此于是为至矣哭泣无时若三哭五哭先王为之节尔
或问曰死三日而后敛者何也曰孝子亲死悲哀志懑故匍匐而哭之若将复生然安可得夺而敛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亲戚之逺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断决以三日为之礼制也
郑氏曰问者怪其迟也匍匐犹颠蹷或作扶服孔氏曰记者假设问三日而后敛之意三日敛者以士言之则大敛也明大夫以上言之则小敛也严陵方氏曰始死而未忍敛之者孝子之心存乎仁也三日而必敛之者圣人之礼制以义也
山阴陆氏曰言至情难夺如此虽圣人犹疑焉为之断决而后能为之
或问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体也故为之免以代之也然则秃者不免伛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锢疾不可以备礼也故曰丧礼唯哀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击胷伤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颡触地无容哀之至也
郑氏曰问者怪冠衣之相为也身无饰者不敢冠冠为亵尊服肉袒则着免免状似冠而广一寸将踊先袒将袒先免秃者伛者跛者此三疾俱不踊不袒不免顾其所以否者各为一尔击胷伤心稽颡触地不踊者若此而可或曰男女哭踊
孔氏曰此冠不居肉袒者谓心旣悲哀肉袒形亵故不可亵其尊服而冠也若有吉事而内心肃敬则虽袒而着冠也故郊特牲云君袒而割牲是也
严陵方氏曰露肉体而袒衣故谓之肉袒冠则在首之上服也故以至尊言之免虽在首而非冠焉故以之代冠而已亦见檀弓免焉解秃则顶无饰故不免免则顶露矣伛则形亵矣跛则足不正故不踊踊则足劳矣此皆礼之权也
山阴陆氏曰明堂位曰君肉袒迎牲于门今其言如此何也曰凡臣子为尊者使令则袒虽冠不嫌也若丧而袒非为使令也所以动体安心下气故不敢据此免而袒袒而踊反为文矣盖先王因其至痛恻怛为之制礼及世衰道微情有不至虽免袒踊务为如礼是礼之情果在此乎在彼乎故曰丧礼唯哀为主矣若庄周谓儒者以诗礼发殆不知此之过也
或问曰免者以何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礼曰童子不缌唯当室缌缌者其免也当室则免而杖矣
郑氏曰问者怪本所为施也不冠者犹未冠也当室谓无父兄而主家者也童子不杖不杖者不免当室则杖而免免冠之细别以次成人也缌者其免言免乃有缌服也
孔氏曰不冠谓未冠童子之所服也童子不缌此丧服正经之文言不为族人着缌服也唯当室之童乃为族人着缌服缌者其免也者叠出经文也言童子当室内为父母着免乃有族人缌服言缌服由于着免是所以缌者由有免故也当室则免而杖又明童子得免所由以其孤儿当室则得免而杖为族人得着缌也免是冠之流例
严陵方氏曰不缌则不杖不杖则不免此童子之正也当室者虽童子亦缌缌则免而杖矣童子以幼故不服族人之缌至当室虽未冠亦责以成人之备礼矣
或问曰杖者何也曰竹桐一也故为父苴杖苴杖竹也为母削杖削杖桐也或问曰杖者以何为也曰孝子丧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则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处也堂上不趋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礼义之经也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
郑氏曰问杖者何怪其义各异也竹桐一也言所以杖者义一也顾所用异尔问杖者以何为怪所为施也以杖扶病言得杖乃能起也父在不杖谓为母丧也尊者在不杖辟尊者之处不杖有事不趋皆为其感动使之忧戚也
孔氏曰父是尊极故苴恶之物以为杖自然苴恶之色唯有竹也母屈于父故用削杖虽削情同于父桐是同父之义故不用余木也或解云竹节在外外阳之象故为父矣桐节在内内阴之类故为母也堂上是父之所在所以为母堂上不敢杖也堂上不为丧趋者示父以闲暇不促遽也
严陵方氏曰父在谓服母丧之时当父在之处也不杖则不敢以杖病之具感尊者之情故也堂上不趋见曲礼解堂上不趋非止丧礼示遽者特以丧尔夫事莫遽于丧而反以示不遽者以其近尊者之处不欲以丧容感之故特示其闲暇也
山阴陆氏曰孝子丧亲哭泣无数无时无朝夕也无数无三哭五哭也父在不敢杖尊者在故也顔回曰子在回何敢死近之矣此非故隆父杀母是人情之实礼义之经也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隆母如父是之谓野
礼记集说卷一百四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一百四十四 宋 卫湜 撰
服问第三十六
孔氏曰案郑目録云名曰服问者以其善问以知有服而遭丧所变易之节此于别録属丧服
山隂陆氏曰退问在下着服多微辞奥防问有不尽也据问丧在上
传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有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
郑氏曰皇君也诸侯妾子之妻为其君姑齐衰与为小君同舅不厌妇也从重而轻谓妻齐衰而夫从缌麻不降一等言非服差也从无服而有服谓为公子之外祖父母从母缌麻从有服而无服者凡公子厌于君降其私亲女君之子不降也
孔氏曰此四条明从服轻重之异言传曰者旧有成传记者引之公子之妻为其皇姑公子谓诸侯之妾子也皇姑即公子之母也诸侯在尊厌妾子使为母练冠诸侯没妾子得为母大功而妾子妻不辨诸侯存没为夫之母朞也其夫练冠是轻也而妻为朞是重故云从轻而重谓之皇姑者此妾既贱若唯云姑则有嫡女君之嫌今加皇字自明非女君而此妇所尊与女君同故云君姑也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者谓公子之外祖父母也公子被厌不服己母之外家是无服也妻犹从公子而服公子外祖父母从母缌麻是从无服而有服也经唯云公子外兄弟知非公子姑之子者以丧服小记云夫之所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夫为姑之子缌麻妻则无服今公子之妻为之有服故知公子之外祖父母从母也此等皆小功之服凡小功者谓为兄弟若同宗直称兄弟以外族故称外兄弟也
严陵方氏曰此一节即释大传服术有六之文也故称传曰以冠之
马氏曰大传从服有六而此言其四皆礼之可以变易者则服亦从而隆杀之有从轻而重有从无服而有服者以其人情无所嫌而伸之也有从重而轻有从有服而无服者以其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先王制服人情而已矣然而服术之六从服为末而从服之中有至无服则虽礼之微者不可不辨
山隂陆氏曰公子之妻为其皇姑谓之皇姑着死而后称姑避小君也先儒谓春秋之义妾母称夫人若小君在上堂称妾下堂称夫人天一而已矣夫妻之天也虽其父母犹降虽其舅姑犹降即妻齐衰夫亦齐衰是相报也故先王制服为妻之父母其轻重不伦如此妇之党为昬兄弟婿之党为姻兄弟又各谓其外家之党为外兄弟丧服传曰何如则可谓之兄弟小功以下为兄弟小功以下亲不足言也谓之兄弟可故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公子不服其母故为其妻之父母无服据丧服传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縓縁
传曰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母死则为其母之党服为其母之党服则不为继母之党服
郑氏曰虽外亲亦无二统
孔氏曰此明继母之党亦是旧传之辞
严陵方氏曰此虽非大传之文然旧传之所説故亦以传曰冠之
三年之丧既练矣有朞之丧既葬矣则带其故葛带绖朞之绖服其功衰有大功之丧亦如之小功无变也郑氏曰带其故葛带者三年既练朞既葬差相似也绖朞之葛绖三年既练首绖除矣服其功衰服麤衰也大功之丧亦如之者大功之麻变三年之练葛朞既葬之葛带小于练之葛带又当有绖亦反服其故葛带绖朞之绖差之宜也此虽变麻服葛大小同尔亦服其功衰凡三年之丧既练始遭齐衰大功之丧绖带皆麻
孔氏曰三年之丧练祭之后又当朞丧既葬之节今朞丧既葬男子则应着葛带与三年之葛带麤细正同以父葛为重故带其故葛带三年练后男子除乎首其首空故绖朞之葛绖若妇人练后麻带除矣则绖其故葛绖带朞之麻带以其妇人不葛带故也功衰谓七升父之衰也经不云服其父衰而云功衰者经称三年之衰则父为长子及父卒为母皆是三年今朞丧既葬反服其服若言功衰总道三人故不得特言服父衰也有大功之丧明练后有大功之丧既葬也亦如之者亦带其故葛带绖朞之葛绖大功初死之麻变三年练后之葛首要皆麻矣故闲传谓之重麻也大功既葬葛带小于练之葛带故反服练之故葛带也又要服练之葛带首服大功既葬之葛绖麤细相似不得为五分去一为带之差故首绖进与朞之既葬同也故郑云绖朞之绖是差次之宜也此注亦主于男子其妇人之服下闲传具释云此虽变麻服葛大小同尔者大功初死之麻齐衰既葬之葛与初死之麻大小同也小功无变谓先有大功以上丧服今遭小功之丧无变于前服不以轻服减累于重也
横渠张氏曰三年既练朞既葬服其功衰有大功之丧亦如之谓若三年既练朞大功既葬止当服其既练功衰不可便受以小功布也以此三年无受小功之节练衰除则自当服以小功练衣必是煆练大功之布以为衣故有言功衰功衰上之衣也以其着衰于上故通谓之功衰必着受服之上称受者以此得名受盖以受始丧斩疏之衰而着之变服其意以丧久变轻不欲摧割之心亟忘于内也练衣当既葬之后受以大功之衰及既练也煆练其衰而已或既练则以大功之布而为衰或衰而加煆练此则系其有亡也 小祥乃练其功衰而衣之则练与功衰非二物若正大功之服则有小功之受盖大功乃亚三年朞之重丧其卒哭之税亦其称尔若殇则不练矣练亦谓之功衰盖练其功衰而衣之尔据曾子问三年之丧不吊又杂记三年之丧虽功衰不以吊又服问三年之丧既练矣有朞之丧既葬矣则服其功衰绖意盖谓当练而服后丧之衰即用七八升则前丧易忘故反七八升之衰矣又杂记有父母之丧尚功衰此云尚功衰盖未祥之前尚衣绖练之功衰尔知既练犹谓之功衰者以下文云则练冠又三年之丧礼不当吊而杂记又云虽功衰不以吊
山隂陆氏曰礼父之丧既练服其功衰母之丧既葬服其功衰即有父之丧既练矣母之丧既葬服其功衰而带以故葛带绖朞之绖男子重首绖朞之绖则以母丧尚新故也杂记三年之丧虽功衰既练之衰也
蓝田吕氏曰此功衰之丧既葬所受之功衰也故曰绖朞之绖服朞功衰承朞文也盖朞之既葬之葛轻于三年之练葛故带其故葛带三年之练除首绖而朞之既葬未除故绖朞之绖朞之既葬之功衰重于三年之练故又服朞之功衰若三年既练遭大功之丧亦犹是也小功麻断本故不变三年之练葛首也长乐黄氏曰练再受服经传虽无明文谓既练而服功衰则记礼者屡言之服问曰三年之丧既练矣朞之丧既葬矣则服其功衰杂记曰三年之丧虽功衰不吊又曰有父母之丧尚功衰而袝兄弟之殇则练冠是也案大功之布有三等七升八升九升而降服七升为最重斩衰既练而服功衰是受以大功七升布为衰裳也故丧服斩衰章贾氏疏云斩衰初服麤至葬后练后大祥后渐细加饰斩衰裳三升冠六升既葬后以其冠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为受衰裳七升冠八升女子之嫁反在父之室疏云至小祥受衰七升总八升又案闲传小祥练冠孔氏疏云至小祥以卒哭后冠受其衰而以练易其冠而横渠张子之説又曰练衣必煆练大功之布以为衣故言功衰功衰上之衣也以其着衰于上故通谓之功衰必着受服之上称受者以此得名受盖以受始丧斩疏之衰而着之变服其意以丧久变轻不欲摧割之心亟忘于内也据横渠此説谓受以大功之衰则与传记注疏之説同谓煆练大功之布以为上之衣则非特练中衣亦练功衰也又取成服之初衰长六寸博四寸缀于当心者着之于功衰之上是功衰虽渐轻而长六寸博四寸之衰犹在不欲哀心之遽忘也此説则与先儒异今并存之当考
涑水司马氏曰古者葬既练祥禫皆有受服变而从轻今世俗无受服自成服至大祥其衰无变故于既葬别为家居之服是亦受服之意也
麻之有本者变三年之葛既练遇麻断本者于免绖之既免去绖每可以绖必绖既绖则去之
郑氏曰有本谓大功以上也小功以下澡麻断本既练虽无变縁练无首绖于有事则免绖如其伦免无不绖绖有不免其无事则自若练服也
孔氏曰大功以上为带者麻之根本并留之合纠为带如此者得变三年之练葛若小功以下其绖澡麻断本是麻之无本不得变三年之葛也言变三年葛举其重者其实朞之葛有本者亦得变之矣斩衰既练之后遭遇麻之断本小功之丧虽不变服于小功丧有事于免之时则为之加小功之绖如平常有服之伦类也既免去绖谓小功丧敛殡事竟既免之后则脱去其绖也每可以绖必绖者谓小功以下丧当敛殡之节每可以绖之时必为之加麻不应绖之时则去其绖自若练服也郑注免无不绖者于免之时必着绖则大敛小敛之节众主人必加绖也绖有不免者谓葬后虞及卒哭之节但着绖不免以服成故也
严陵方氏曰本谓麻之根也大功以上之带则不断之以示其重焉故可以变三年之葛
山隂陆氏曰丧服小记曰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絶本此不言小功而言断本为是故也
小功不易丧之练冠如免则绖其缌小功之绖因其初葛带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以有本为税
郑氏曰税亦变易也小功以下之麻虽与上葛同犹不变也此要其麻有本者乃变上尔杂记曰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屦不易也
孔氏曰小功以下之丧不合变易三年丧之练冠其朞之练冠亦不得易也如当缌小功着免之节则首绖其缌与小功之绖所以为后丧缌绖者以前丧练冠首绖已除故也上经云小功不易明缌不易下经云缌小功之绖兼言缌者恐免绖不及缌故也前经已云于免绖之此经又云如免则绖者前经但云绖不云练冠恐小功以下不得改前丧练冠故重言之也因其初葛带者言小功以下之丧要中所着仍因其初丧练葛带上文云朞丧既葬则带练之故葛带此小功以下之丧亦着练之初葛带不云故而云初者以朞初丧之时变练之葛带为麻朞既葬之后还反服练之故葛带故言故也谓其小功以下之丧不变练之葛带故云初葛带也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者谓以轻丧之麻本服既轻虽初丧之麻不变前重丧之葛也以有本为税者大功以上麻绖有本者得税变前丧也缌与小功麻绖既无本不合税变前丧故所缌之麻不变小功也注云此要其麻有本者乃变上耳者麻有本谓大功以上麻绖有本为重下服乃变上服大功得变朞朞得变三年也引杂记者欲明大功之麻非但得易朞丧之葛亦得易三年练冠之绖也
严陵方氏曰麻以有本者为重故得变易而税焉以此易彼则彼得以息故曰税税犹典路説驾之説山隂陆氏曰于此言小功嫌下殇之小功不断本可以易丧之练冠税者脱也然则所谓小功不税嫌言不服着矣
殇长中变三年之葛终殇之月筭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为其无卒哭之税下殇则否
郑氏曰谓大功之亲为殇在缌小功者也可以变三年之葛正亲亲也三年之葛大功变既练齐衰变既虞卒哭凡丧卒哭受麻以葛殇以麻终丧之月数非重之而不变为殇未成人文不缛耳下殇则否言贱也男子为大功之殇中从上服小功妇人为之中从下服缌麻
孔氏曰殇长中者谓本服大功今降在长中殇男子则为之小功妇人为长殇小功中殇则缌麻如此者得变三年之葛也着此殇服之麻终其月筭数如小功则五月缌麻则三月着麻月满还反三年之葛也言服殇长中之麻不改是非重此麻也以殇服初死服麻已后无卒哭税麻服葛之法以其质略无文饰之繁数故也注云三年之葛大功变既练者则杂记云三年之练冠以大功之麻易之是也云齐衰变既虞卒哭者则下闲传云斩衰之丧既虞卒哭遭齐衰之丧轻者包重者特是也男子为大功以下丧服传文
山隂陆氏曰下殇则否言为其无卒哭之税则虽小功有卒哭矣
君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为君也世子不为天子服
郑氏曰外宗君外亲之妇也其夫与诸侯为兄弟服斩妻从服朞诸侯为天子服斩夫人亦从服朞丧大记云外宗房中南面世子不为天子服逺嫌也不服与畿外之民同也
孔氏曰君谓列国诸侯之君为天子三年也诸侯夫人为天子如诸外宗之妇为君也诸侯外宗之妇为君朞则夫人为天子亦朞也诸侯世子有继世之道所以逺嫌不为天子服也郑注外宗君外亲之妇其夫既是君之外姓其妇即是外宗也云其夫与诸侯为兄弟服斩谓在于他国诸侯既死来为之服当尊诸侯不继本服之亲故服斩也案熊氏曰凡外宗有三案周礼外宗之女有爵通卿大夫之妻一也杂记云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是君之姑姊妹之女舅之女从母之女皆为诸侯服斩为夫人服朞是二也此文外宗若姑之子妇从母之子妇其夫是君之外亲为君服斩其妇亦名外宗为君服朞是三也内宗有二周礼云内女之有爵谓其同姓之女悉是一也杂记云内宗是君五属之内女是二也引丧大记证外宗之义也
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君之母非夫人则羣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乘从服唯君所服服也
郑氏曰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言妻见大夫以下亦为此三人为丧主也士为国君斩小君朞大子君服斩臣从服朞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妾先君所不服也礼庶子为后为其母缌言唯君所服伸君也春秋之义有以小君服之者时若小君在则益不可孔氏曰夫人妻大子适妇此三人既正虽国君之尊犹主其丧也非此则不主也大夫无继世之道其子无嫌得为君与夫人及君之大子着服如士服也君母非夫人君为之服缌则羣臣为之无服君母是适夫人则羣臣为服朞也近臣谓阍寺之属仆御车者也骖车右也君之母非夫人贵臣乃不服此诸臣贱者随君之服故云从服君服缌此等人亦服缌故云唯君所服服也天子诸侯为妾无服唯大夫为贵妾服缌故郑注云妾先君所不服也庶子为父后则为母无服故丧服记云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縓縁今君得着缌麻故郑云唯君所服伸君也郑既言正礼又引春秋之时不依正礼有以为小君之服服其妾母者文公四年夫人风氏薨是僖公之母成风也又昭十一年夫人归氏薨是昭公之母齐归也皆乱世之法谷梁传曰鲁僖公立妾母成风为夫人是子爵于母以妾为妻非礼也左氏説成风妾得立为夫人母以子贵礼也郑从谷梁説
山隂陆氏曰言妻非见大夫以下大夫以下为此三人为丧主不必见也曲礼曰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
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大夫相为亦然为其妻往则服之出则否
郑氏曰弁绖如爵弁而素加绖也不当事则皮弁出谓以他事不至丧所
孔氏曰君为卿大夫之丧成服之后着锡衰以居以他事而出亦着锡衰其首则服皮弁当事谓君行往吊卿大夫当大敛及殡并将葬啓殡等事则首着弁绖身衣锡衰若于士虽当事首服皮弁大夫相为亦如君于卿大夫不当事则皮弁当事则弁绖也为其妻谓公于卿大夫之妻及卿大夫相为其妻往临其丧则服锡衰不恒着之以居若他事出则不服也当殡敛亦弁绖
山隂陆氏曰当事则弁绖者据此王为三公六卿锡衰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盖当事而后弁绖也大夫相为亦然者杂记曰大夫哭大夫弁绖与殡亦弁绖为其妻往则吊也吊而服之吊而出则除之丧服传曰大夫吊于命妇锡衰命妇吊于大夫亦锡衰
新安朱氏曰古人君臣之际如君临臣丧坐抚当心要绖而踊今日之事至于死生之际恝然不相闗不啻如路人所谓君臣之义安在祖宗时于旧执政亦尝亲临自渡江以来一向废此看古礼君于大夫小敛往焉于士既殡往焉何其诚爱之至今乃恝然古之君臣所以事事做得成縁是亲爱一体
凡见人无免绖虽朝于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传曰罪多而刑五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
郑氏曰见人谓行求见人也无免绖绖重也税犹免也古者説或作税有免齐衰谓不杖齐衰也于公门有免齐衰则大功有免绖也列等比也
孔氏曰以绖重纵往朝君亦无免税于绖也唯至公门已有不杖齐衰则脱去其衰绖犹不去也若杖齐衰及斩衰虽入公门衰亦不税也其大功非但税衰又免去绖也君子以己恕物不可夺人丧礼故君所以许臣着绖亦不可自夺丧所以已有重丧犹绖以见君申丧礼也罪之与丧其数虽多其限同五其等列相似故云列也传是旧记引以明之
山隂陆氏曰绖重也以绖该之下云唯公门有税齐衰则此言斩衰可知然则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谓夺所重者也唯公门有税齐衰言有有不税也大夫以上不税据士唯公门税齐衰凡所谓税皆暂释丧服反吉服若康王麻冕黼裳是也列若今例矣
马氏曰法者所以齐天下之过失然民之过失浩繁而不胜齐也故法不可以不省礼者所以辨天下之亲疏然人之亲疏轻重之不易辨也故礼不可以简是故制为五刑以断其罪而罪多者有非五刑所属则随时而参酌之列为五服以定其丧而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故有从轻从重有服无服之别焉盖先王之制必以五数举其大者而略言之五典五礼五声五色五味五行日用不可阙一焉易曰天数五地数五王者之政天地而已
严陵方氏曰上附下附列也言上下各有所比附而为之等列也
闲传第三十七
孔氏曰案郑目録云名曰闲传者以其记丧服之间轻重所宜此于别録属丧服
斩衰何以服苴苴恶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见诸外也斩衰貌若苴齐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缌麻容貌可也此哀之发于容体者也斩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齐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缌麻哀容可也此哀之发于声音者也
郑氏曰有大忧者面必深墨止谓不动于喜乐之事三曲一举声而三折也偯声余从容也枲或为似孔氏曰此明居丧外貌轻重之异苴是黧黒色止平停不动也大功转轻心无斩刺故貌不为之变又不为之倾若止于二者之闲衰因鍜布带屦亦轻其绖色用枲同者自别表义耳小功缌麻其情既轻哀声从容于理可也
严陵方氏曰自大功至缌皆有衰止以称齐斩者以其为凶服之重故也凡物精而致者谓之功粗而略者谓之沽大功小功之布比斩衰齐衰之布则稍精矣故皆谓之功大功之服九月比小功为大故以大称之小功之服五月比大功为小故以小称之缌麻则服之细其质则麻也故又以麻称之自小功以上至于斩衰无非麻之所为者止以之称缌则以其为凶服之最轻其细至于十五升功又不足以言之也特有以别于丝而已此五服之辨也苴盖子麻也以之为布凡物精为美麤为恶故曰苴恶貌也盖孝子之情在内者既极其哀则形于外也亦为之不美故斩衰则服苴以表之故曰所以首其内而见诸外以其所表如此而貌亦宜如之故曰斩衰貌若苴枲亦苴也盖谓牡麻尔其为布稍精于子麻上言斩衰服苴则知齐衰而下服枲矣且齐衰既以缉而齐其下为义则其服缉之枲固亦宜矣其服如此貌亦宜如之故曰齐衰貌若枲以其哀既杀于斩衰故貌不若苴之恶也往而不反言气欲絶而不能生也偯则哀之余声也夫哀之所感天性然也孝经言丧亲曰哭不偯故此至大功始有偯也哀容则其哀从容而不迫
马氏曰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故先王因哀以制礼则礼有隆杀因礼以见哀则哀有小大凡丧事以哀为主闲传一篇言哀者六自斩衰以至缌麻轻重等差莫不有当也其曰哀之发于容体则因容体以为礼哀之发于声音则因声音以为礼哀之发于言语则因言语以为礼哀之发于饮食则因饮食以为礼哀之发于居处则因居处以为礼哀之发于衣服则因衣服以为礼其始也本于哀其终也成于礼有是哀则不得不行是礼有是礼则不得不致是哀也然而容体声音言语动乎内者也饮食居处衣服在乎外者也内外俱备哀礼相称五服之制可坐而定也
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议小功缌麻议而不及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斩衰三日不食齐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缌麻再不食士与敛焉则壹不食故父母之丧既殡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齐衰之丧防食水饮不食菜果大功之丧不食醯酱小功缌麻不饮醴酒此哀之发于饮食者也
郑氏曰议谓陈説非时事也
孔氏曰唯而不对但唯于人不以言辞而对也杂记云三年之丧对而不问谓在丧稍久故对也大功稍轻得言他事而不议论时事之是非杂记云齐衰之丧言而不语彼谓言己事为人説为语与此言异也齐衰二日不食谓正服齐衰也丧大记云三不食当是义服齐衰小功缌麻再不食丧大记云壹不食再不食则是壹不食谓缌麻再不食谓小功异人之説其义别也
严陵方氏曰唯则顺之而已对则有可否焉对则应彼而已言则命物焉言则直言而已议则详其义焉议则主于事而已乐则通其情焉由其哀有轻重故发于言语有详略也三不食则日有半也此言食与大记不能无小异溢与孟子言七十镒之镒同盖二十两也数登于十则满矣而又益倍之为溢焉疏食者麤疏之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