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集说 - 第 131 页/共 145 页

蓝田吕氏曰非理则不言所以导民使之循理也非法则不行所以禁民使之行法也孟子曰人之易其言也无责尔矣如必责其言之所终则安敢易乎故进取于善者考其行而不掩犹不免于狂况不在于善者乎故曰言必虑其所终墨氏兼爱杨氏为我原其设心之初以为道在乎是天下之善无以易此岂欲为无父无君之行哉然卒至于无父无君者积靡其敝不至于是则不止也伯夷之清栁下惠之和皆合于圣人其风之末犹为隘与不恭则立心之端差之毫厘缪以千里可不愼哉故曰行必稽其所敝言必虑终行必稽敝上之人所以导民禁民者也谨于言而愼于行民之所以从上者也诗云愼尔出话敬尔威仪言上之言行不可不愼也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言文王之盛徳亦不越敬其容止而已矣   长乐陈氏曰言以明理所以通彼此之情而达之也故道人以言行出于正而率以正则彼莫敢为非也故禁人以行孔子于空空之鄙夫则叩两端而竭焉所谓道人以言也为鲁司防而公谨氏出其妻愼溃氏逾竟而徙所谓禁人以行也君子道人以言故言必虑其所终禁人以行故行必稽其所敝言矢于口易为口祸故欲虑虑者防患之思也行本于人为而有美有恶故欲稽稽者疑而考之也言以应物终而始始而终故言虑其所终行涉于迹乆必稽其所敝民是以知言之为可谨而不敢纵行之为可谨而不敢忽也诗曰谨尔出话虑其所终之意也穆穆敬也美也天子之容也缉而熙之使乆续而广之使逺则文王以徳为行故也   严陵方氏曰书曰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道人以言之谓也孝经曰示之好恶而民知禁禁人以行之谓也   马氏曰民之愚君子则以言道之使之知所向民之肆君子则以行禁之使之知所止道人以言故言必虑其所终禁人以行故行必稽其所敝盖因其发言之始而虑其所终当其制行之新而必考其所敝言由中出故言虑行自外作故言稽   石林叶氏曰言以开示天下故道人行以率励天下故禁人可行于己不可达于人则有穷故虑其所终则民亦谨于言可行于今不可传于后则有偏故稽其所敝则民亦愼于行   建安眞氏曰道人以言者谓以言辞命令开导而诱掖之也然言可以导人之善而不能禁人之不善禁人之不善其必以行乎盖天下之理有诸己而后可以非诸人已无不善之行虽不禁人人自从之已有不善之行虽欲禁人人必违之故空言不可以禁人惟实行乃足以禁人也夫言出于口至易也然不虑其所终则一言之过贻患将不胜救行出于身亦至易也然不稽其所敝则一行之差流祸或至于无穷不善者固不足言善矣而虑之不深稽之不逺未有不反而为不善者也老庄非善言乎其终为浮虚之害夷惠非善行乎其有隘不恭之失况尊居人上言行所关安危自出故必谨之审之而不敢苟则民亦从其化而不苟于言行矣   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徳壹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   郑氏曰贰不壹也章文章也忠信为周   孔氏曰从容有常谓举动有常度壹谓齐一不参差引诗小雅都人士刺幽王之诗君臣衣服无常诗人引彼明王之时都邑之人有士行者服此狐裘黄黄然行归忠信万民所以瞻望以法则之   蓝田吕氏曰此章明言长民者言容止民所观望则而象之惟其不贰有常则民心不疑而徳归于一矣周人衣服无常此都人士之诗所以刺也   严陵方氏曰君子服其服则文以君子之容故其效至于民徳归一也   马氏曰长民者言处于人之上也处人之上不唯其行不可以无常而其形于衣服容貌之际亦不可以无常然后民望其容貌而其徳归于一彼都人士狐裘黄黄服其服也其容不改文以君子之容也出言有章遂以君子之辞也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实以君子之徳也   长乐陈氏曰民徳之不纯常生于竒衺而竒衺之作常兆于衣服之不一长民所以率民而先之也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徳由之而一也都人古之长民者也士则长民所齐而成之者也狐裘燕居之服也狐之为物利以止不利于有为狐裘用之以燕居黄黄言其色也燕居之服犹且致一如此则其出而齐民可知矣此民徳归一独在于此   子曰为上可望而知也为下可述而志也则君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徳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   郑氏曰志犹知也吉当为告古文诰字之误也咸皆也君臣皆有一徳不贰则无疑惑也   孔氏曰可望而知谓貌不藏情望见其貌则知其情可述而志谓臣下率诚奉上其行可述叙而知伊尹告太甲故称尹告咸有一徳篇是也引以证君臣不相疑惑曹风鸤鸠刺曹君之诗言善人君子其仪不有差忒引以证一徳之义   蓝田吕氏曰可望而知可述而志皆谓徳归于一而无二三也所谓一者理义而已人心之所同然者也为君则仁为臣则忠为子则孝为父则慈与人交则信乃所谓一是故君臣之所为虽不同同归于是理故可望而知可述而志可望而知者不言而喻也可述而志者可称述而志之于书也若上有深阻难测之意则虽言而未喻下有隐匿不忠之情则虽言不可信况于志乎此君臣上下所以交相疑惑欲同心于为治难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一徳言君臣之徳皆一也其仪不忒亦言归于无差忒也   长乐陈氏曰上以情待下故为上可望而知下以情事上故为下可述而志谓之望而知者望其趋舍而足以知其情也谓之述而志者述其功业而足以志其情也为上可望而知则君之于臣无可疑之行故君不见疑于其臣为下可述而志则臣之于君无可惑之事故臣不见惑于其君郑氏以吉为告盖伊尹告汤之辞以为伊尹之与汤皆有一徳而无异情君臣有一徳此君所以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也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则亦一徳之意也   马氏曰为上可望而知者盖上以诚而接下为下可述而志者盖下以诚而事上上以使下下以事上皆以诚则君臣之间有同而无异故君不疑于其臣臣不惑于其君而其徳一也   山隂陆氏曰可望而知言表里如一可述而志言先后如一   子曰有国家者章善恶以示民厚则民情不贰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子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愼恶以御民之淫则民不惑矣臣仪行不重辞不援其所不及不烦其所不知则君不劳矣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小雅曰匪其止共惟王之卭   郑氏曰章明也病也难知有奸心也淫贪侈也孝经曰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仪当为义言臣义事则行也重犹尚也援犹引也引君所不及谓必使其君如尧舜烦所不知谓必使其知虑如圣人也上帝喻君也板板辟也卒尽也病也此君使民惑之诗匪非也卭劳也言臣不止于恭敬其职唯使王之劳此臣使君劳之诗也   孔氏曰此明君臣各以情相示则各得其所有善以赏章明之有恶以刑病之引诗小雅小明刺幽王之诗证民情不贰为正直之行君上多疑贰则百姓疑惑下懐欺诈则在上治之劳苦也不重辞不尚虚辞也臣下不援引其君行所不能及之事不烦乱君所不知之事则君不劳苦上帝板板大雅刺厉王之诗匪其止共小雅巧言刺幽王之诗也   蓝田吕氏曰合于理则为善不合于理则为恶明之斯好之矣之斯恶之矣善居其厚恶居其薄此所以示民厚也好善恶恶则民一归于理义此民情所以不贰也靖共尔位好是正直此言居位者惟正直是好则所好出于理义民徳所以壹也此篇之首曰为上易事也为下易知也则刑不烦矣又曰为上可望而知也为下可述而志也此文云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反覆言此者盖君臣上下之际茍非同心同徳一归于理义则上下暌乖欲政行而事治未之有也故极言上之好恶言行所以示其下者一徳而已章好者明吾所好唯礼义而已非他好也愼恶者愼吾所恶唯非理非义而已非他恶也所好未必理义则君好可疑欲以化民成俗难矣所恶未必非理非义则君恶可疑欲民之不淫难矣使民惑上之好恶而莫知所从非所以示民也臣之事上非礼不行故曰仪行所行一出于礼义非有隐匿诈伪之情故曰不重辞不重辞者理直而不必多言以自解之也以君之力所不能及而援其君则君难从以君之智所不能知而烦其君则君难听徒为难从难听劳其君而无益非所以事君也上帝板板下民卒板板反也上帝以况王者也王者反覆二三其徳则民莫知所从而病矣此证上人疑则百姓惑也匪其止共惟王之卭卭病也为臣者事君不止于恭敬而援其所不及使君病其不能烦其所不知使君病其不知此证下难知则君长劳也   长乐陈氏曰惟民生厚则性之本未常不善也因物有迁而习于恶则恶者其伪也有国者知民性之有善而移于所习然后为恶故为善则章之使民知善之可为为恶则之使民知恶之可避以示民有生厚之善则民致一于善而归厚矣是以民情不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则章善之谓也疑则不明矣上之人明道以示民然后民知所视效今则疑而不明民何所视效乎此百姓以之惑难知则隐矣下之人竭情事上而无隐然后君逸于听察今则隐而难知君安能逸于听察乎此君所以劳也   严陵方氏曰章善而着之恶者耻其不若则恶者病矣夫不待刑罚而能使恶者知耻则为上者之用心厚矣则民其有携贰之情乎示民不以信则为上之人可疑百姓其有不惑乎事君不以忠则为下之人难知君长其有不劳乎章其所好之善故足以示民而成俗愼其所恶之恶故足以御民而不淫若是则上无可疑而民不惑矣臣有可仪之行而所重者不在乎辞君之所及者道而所不及者事故于所不及者则不援之使及君之所知者本而所不知者末于所不知者则不烦之使知若是则下无难知君不劳矣   马氏曰好是正直者章善之谓也君徳之不一故曰上人疑上人疑则非所谓可望而知也故百姓惑臣徳之不一故曰下难知下难知则非所谓可述而志也故君长劳主道利宣不利周利明不利幽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使天下之人晓然知吾之所好在善而迁善以成俗愼恶以御民之淫使天下之人晓然知吾之所恶在恶而淫僻之行有所不敢为故民不惑矣臣仪行言当其义而行不重辞者不以浮华之辞为尚盖君子先行其言而后从之也   石林叶氏曰善者蔽恶者进则民疑故有国以示民厚者异于此上以诚示人则百姓虽贱可以无惑下以奸罔上则君长虽尊亦必至于劳示之以好恶而使知禁则民无惑矣以行为法而不重辞则君不劳矣   庐陵胡氏曰上懐疑则民惑于好恶下不易知则君劳于听察故君当明好恶以示民臣不可强君以所难知难行之事郑谓不援所不及不必使其君所行如尧舜也孟子曰我非尧舜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又曰人皆可以为尧舜谓尧舜为不可及不可也谓不必使其君如尧舜亦不可也郑氏误矣   黄氏曰臣仪行不重辞君上能章好愼恶则臣下仪象其上崇贵徳行而不重辞华也不援其所不及者谓贤者在位皆守亷让不贪禄竞位无躁求之义也不烦其所不知者谓各司其职而思不出其位之义也臣下如此则君上不劳而治矣   山隂陆氏曰行不重辞礼辞而已礼辞臣之仪也即应固辞固辞然后为义   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防刑而轻爵康诰曰敬明乃罚甫刑曰播刑之不迪   郑氏曰言政教所以明赏罚康康叔也作诰康诰甫刑皆尚书篇名也播犹施也不衍字迪道也言施刑之道   孔氏曰此一篇明愼赏罚之事赏罚不中则劝惩失所君上不可轻防之周公作诰告康叔云女所施刑罚必敬而明之甫刑穆王戒羣臣言所为监者皆是伯夷布刑之道引之者证重刑之义案皇氏曰言在上政令所以不行教化所以不成者秪由君上爵禄加于小人不足劝人为善刑罚加于无罪之人不足耻其为恶赏罚失所故政不行教不成也   蓝田吕氏曰爵禄不足劝善刑罚不足耻小人此之谓防刑轻爵失君人之道矣上言好恶此言爵禄刑罚盖好恶本诸心爵禄刑罚施于政心术不正则政刑从之不可不愼也敬明乃罚播刑之不迪言用罚不可不敬施刑不可不循其道也   马氏曰政教者爵禄刑罚之本爵禄刑罚者政教之一端政已行教已成则期命辨説之已乆天下晓然知善恶之所在故加之爵禄晓然知善之可勉加之刑罚晓然知恶之可耻世衰道微政教不立虽加以爵赏而不足劝加以刑罚而不足耻盖不知善恶之所在故也当此之时为上者不可以防刑而轻爵当以政教先之也敬明乃罚言先敬明其徳而后乃罚之赏罚者古人有之而非所以先之也古人有之故三代之赏罚未尝废非所以先之故九变而后赏罚可言   长乐陈氏曰政之不行教之不成则上失其本而区区于爵禄刑罚之末则人将有不从者矣故虽爵禄之荣人情所甚欲也且不足以劝其为善刑罚之威人情所甚恶也且不足以耻其为恶爵禄不足劝则轻爵以予人犹无益也故上不可以轻爵刑罚不足耻则防刑以加物犹不足禁也故上不可以防刑敬明乃罚者敬以致其谨明以致其察则不可防刑之意也播刑之不迪书以为播刑之迪迪之为言道也先王之于人道之而弗率然后加刑焉是则用刑也者必不在于政之行教之成也政不行教不成而防刑则所谓播刑之不迪   石林叶氏曰政以养民者也教以率民者也养之备教之详然后爵禄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则民孰不劝且耻乎不先于教民劝且耻则刑之用也防爵之用也轻   礼记集説卷一百四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一百四十二  宋 卫湜 撰   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寜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逺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逺臣不蔽矣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母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   郑氏曰迩近也言近以见逺言大以见小互言之比私相亲也民之道言民循从也图亦谋也言凡谋之当各于其党于其党知其过审也迩臣不疾疾犹非也叶公楚县公叶公子髙也临死遗书曰顾命小谋小臣之谋也大作大臣之所为也嬖御人爱妾也疾亦非也庄后适夫人齐庄得礼者嬖御士爱臣也庄士亦谓士之齐庄得礼者今为大夫卿士   孔氏曰此一节明臣无大小皆须恭敬谨慎人君无以小臣而谋大事也大臣离贰不与上亲政教烦苛百姓不寜是臣不忠于君君不敬于臣所以致然由君与臣富贵已过极也大臣不肯为君理治职事由迩臣与上相亲比也君无与小臣而谋大臣之事无以逺臣共言近臣之事无以内臣共谋外臣之事所以然者小大之臣意殊逺近之臣不同恐各为朋党彼此交争转相陷害故不图谋若能如此则内外情通小大意合大臣不怨恨于君也近臣不为人所非毁逺臣不被障蔽也   蓝田吕氏曰此章言大臣不信而小臣之比国之大患也传曰不使大臣怨乎不以以大臣之任国之休戚系焉用之斯信之矣不信之斯黜之矣未有居其位而不信之者也大臣不亲民疑于所任百姓所以不寜盖由臣之忠不足于君则君之敬不足于臣徒富贵之而无信任之意犹犬马畜之而弗敬也事至于此必有迩臣嬖宠夺大臣之柄而不得治其事故曰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表者民所望也道者民所从也大臣尊严国之政令存焉民之所望以为表不敬则国命轻矣迩臣宠昵君之好恶系焉民之所从以为道不慎则风俗壊矣使小臣谋大臣则大臣怨乎不以使逺臣闲近臣则近臣疾其君使内之宠臣图四方宣力之士则逺臣之贤蔽而不闻三者任君之大害也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荘士大夫卿士引此言以证此三事也荘士大夫卿士谓荘士之为大夫卿士者也   陆氏曰经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人疾庄士盖务大者不拘于小累谋小者不达于大猷嬖者或行异于庄庄者或性殊于嬖理势相激宜其不同进善援能谅君子之事遏恶扬善非小人所能君子以爱才为心小人以伤善为利爱而引之则近党伤而沮之则似公近党则不辨而遽疑似公则不察而轻信是以大道毎堕于横议良才常困于中伤失士啓谗多由于此【唐陆贽】   长乐陈氏曰大臣者王者股肱心膂之任相与图维天下而百姓赖之以寜也是大臣者职宜亲于王今则不亲将谁与治民哉故百姓不寜大臣所以正迩臣者也大臣不治其事而迩臣将以便僻侧媚之行比于君矣大臣则道之隆德之峻王所尊而隆之也故言敬中庸言敬大臣则不是矣迩臣则居王之左右前后者欲择正人而已故言谨书言谨简乃僚是矣敬大臣者为其有司尊之实下之人所视而效也故谓之民之表诗言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是矣谨迩臣者谓其正朝廷以正万民而下之人所从而由也故谓之民之道书言侍御仆从罔匪正人以至乎下民祗若万邦咸休者是矣若大臣则权重也权重常见谋于小臣矣小臣之谋得行则大臣退故大臣怨君毋以小谋大则大臣不怨矣近臣则所亲而任亲而任则常见言于逺臣矣逺臣之言或听则近臣踈故迩臣疾君毋以逺言近则迩臣不疾矣外臣则逺于王也逺于王则易为内臣之所图矣内臣之图得用则外臣之功业不上达于王故逺臣蔽君毋以内图外则逺臣不蔽矣谋者名实未审从而谋之图如图土地之图合内外逺近而周图之小臣之于大臣势不足以图之也其所以挤陷之者谋而已若内臣之于外臣则谋非不足用也势足以图之而已故于小大言谋内外言图怨生乎心疾作于外疾不如怨之深也故于大臣言怨迩臣言疾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臣之谋败大臣之作所谓毋以小谋大也毋以嬖御之人而疾端庄之后毋以嬖御之士而疾端庄之士与夫大夫卿士所谓毋以内图外也   严陵方氏曰大臣不亲于上故百姓不寜居于下其所由者忠敬不足富贵已过也不亲事则事弊而不治大臣不治而迩臣亦相帅而为阿党之比矣夫大臣者君之所尊故待之不可不敬迩臣者君之所亲故择之不可不慎毋以小谋大则大臣得以尽道而不怨毋以逺言近则迩臣得以尽法而不疾毋以内图外则逺臣得以尽才而不蔽   马氏曰大者对小之辞而大臣者处于逺迩之间迩者对逺之辞而迩臣者处于小大之闲民之表者以言人之所资以为正也民之道者以言民之所由而有以致其亲也大臣不可不敬迩臣不可不慎而御之者不可无其法毋以小谋大以下皆御臣之法也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盖侫说之言易以听忠直之言难以入故也   石林叶氏曰大臣则牧伯也其与之计议未定亦不可以小谋败之近臣则四辅三公也其与之论道而有为亦不可以逺言间之外臣则诸侯也其与之同守天下以经理邦国亦不可以内宠图之盖任贤不贰则贤者得以尽其效故大臣不败谋则无怨于心近臣之言无闲则不敢非其上外臣之议得以自通则不蔽于下与智者谋之而不与智者议之是以小谋败大作也宠嬖妾而疾恶有礼之后是以嬖御之臣疾庄后也眤侫臣而恶用庄谨之卿士是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也盖小谋败大作则不足以尊贤嬖御人疾后则不足以治家嬖御士疾大夫卿士则不足以治国此叶公所遗于后世也   山阴陆氏曰此顾命大夫卿士之辞也故其卒篇称大夫卿士云变夫人言后其流盖及上也顾命如此忠敎之至也盖是时徐楚亦称后   子曰大臣不亲其所贤而信其所贱民是以亲失而敎是以烦诗云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君陈曰未见圣若已弗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郑氏曰亲失失其所当亲也敎烦由信贱也贱者无壹德也诗言君始求我如恐不得我既得我持我仇仇然不坚固亦不力用我是不亲信我也克能也由用也   孔氏曰此节明君不信用人也在上不亲任其所贤有德之人而信用其所贱无德者则民效于上失其所当亲唯亲羣小政敎所以烦乱也所引诗小雅正月刺幽王之篇君陈尚书篇引之者证不亲其所贤也   蓝田吕氏曰王公之用人将与共天位治天职也师其不及而友其所等夷有不如已然后使之故位尊而德优德优而身佚贤者既踈不肖又不足亲此所以亲失所贵者而疑所贱者又不足任也此敎所以烦盖知贤而不亲知可贱而信之德所以不进治所以不成也孟子曰今之诸侯好臣其所敎而不好臣其所受敎故地丑德齐莫能相尚也诗君陈皆言得贤而不能亲之信之也   严陵方氏曰上失其所亲信而民之化之亦然虽敎之亦有所不胜祗所以为烦而已   马氏曰大人者以位言之也夫有天下国家者未尝不欲亲其所贤而贤未必亲未尝不欲踈其所贱而贱未必不信叶公之戒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者凡以此也言贤则知贱者为不肖之行也言贱则知贤者有可贵之德也上失其所亲则下亦失其亲虽区区于敎令之烦民未必从之盖其令反其所好则民未有从之者也诗云彼求我则如不我得者言始求我之法则如不我得焉其好之心可谓笃疾及其执我仇仇亦不我力旣已得我而反不我用至于君陈所言其理亦犹此也长乐陈氏曰贤所以辅治宜亲不宜踈贱所以执役宜逺不宜信大臣不亲其所贤而信其所贱则小人获进矣夫贤者非特上之所亲而亦下之所亲也大人不亲所贤则民将失其所亲也故民是以亲失敎有常典顺之则简而治拂之则繁而乱用贱者以为敎则逆其常矣故敎是以烦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者幽王惑于小人其求君子则如恐失之及其得之也则执我仇仇如死偶然且不任其力也岂非不亲所贤而信其所贱之意乎君陈亦此意也   山阴陆氏曰孟子曰尧舜之知而不徧物急先务也尧舜之仁不徧爱人急亲贤也今如此虽欲不烦得乎然则信其所贱务徧知物也此诗盖以伐柯自喻   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人溺于民皆在其所亵也夫水近于人而溺人德易狎而难亲也易以溺人口费而烦易出难悔易以溺人夫民闭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太甲曰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机张徃省括于厥度则释兊命曰惟口起羞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太甲曰天作孽可违也自作孽不可以逭尹吉曰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   郑氏曰皆在其所亵也言人不溺于所敬者溺谓覆没不能自理出也水近人故或泳之游之亵慢而无戒心以取溺焉德易狎言人初时学其近者则狎之至于先王大道则遂扞格不入迷惑如溺矣费犹惠也言口多空言烦数也过言一出驷马不能及不可悔也口舌所覆亦如溺矣民不通于人道而心鄙诈卒难告喻人君敬慎以临之则可若陵虐而慢之分崩怨叛君无所尊亦如溺矣故君子不可不慎者慎所可亵乃不溺矣越之为言蹷也覆败也言无自颠蹷女之政敎以自毁败虞主田猎之地者也机弩牙也度谓所拟射也虞人之射禽弩已张从机闲视括与所射参相得乃后释发矢为政亦当以己心参于羣臣及万民可乃后施也兊命兊当为说传说作书以命髙宗亦尚书篇名也羞犹辱也惟口起辱当慎言语也惟甲胄起兵当慎军旅之事违犹辟也逭逃也尹吉亦尹诰也天当为先忠信为周相助也谓臣也伊尹言见夏之先君臣皆忠信以自终伊尹始仕于夏此时就汤矣夏之邑在亳西   孔氏曰此一节戒慎言之事也口费而烦谓口惠不难失在烦数必为物所憾所以有祸也惟衣裳在笥当服以为礼不可妄以与人惟干戈当自省已身不可妄以害人   蓝田吕氏曰小人谓民也君子谓士大夫也大人谓王公也凡人所以覆没于患祸不能以自出者皆在其易而亵之也水至柔之物民狎而玩之则虽巨川深渊而不戒此取溺之道也徳易狎而难亲者谓水之德也先儒乃以是德为人之德谓有德者亦如水然易狎难亲岂德之谓邪方论溺水溺口溺民三者之别无庸以有德厠其闲也与人交际不能无言古之君子辞达而已不废而烦于己则废于人则烦不能无过过言之甚至于害德丧身以覆邦家易出而不可悔非口之溺人乎民至愚至贱乃知贱者贵者之所易也惟愚也故闭于心而不可以理喻唯贱也故有鄙心多怨而无耻为王公者慢而不敬则轻身轻上无所不至此民之所以溺人也三者之端不可不慎也引太甲言为政者如虞人射禽张机省括奠而后发有是心也安有溺于民之患哉兊命言庶政不可不慎也太甲言祸患之溺莫非自取也尹吉言君以忠信有终皆君所自致也此经引书为证与书文小不同义无所害   严陵方氏曰小人以分言则在下故以溺于水为戒君子以德言则在身故以溺于口为戒大人以位言则在上故以溺于民为戒言易出而难悔亦犹水之就下莫之能御也民之为俗可敬不可慢亦犹水之攻坚莫之能先也民可近不可下若水之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然兼言大人小人此统言君子者盖君子则上下之通称   马氏曰水者小人资之以为利故小人溺于水口者君子资之以为辩故君子溺于口民者大人资之以为治故大人溺于民此皆在其所亵也盖祸故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蔽于所亵而不知加慎以为虑此其所以至于没溺而不知悟也水近于人而溺人所谓水性懦人狎而翫之以至于死焉德易狎而难亲此释水近于人而溺人之意也水之为性则有刚柔之德外阴而能柔故易以狎内阳而能刚故难以亲蔽于易狎以为常不知难以亲之为虑此小人所以至于溺也费者言其无实烦者言其无节言之非艰故易以出斯言之玷不可磨故难以悔蔽于易出以为常而不知难悔以为虑此君子所以至于溺也民之厚貌深情而机诈之心藏于内故曰闭于人而有鄙心虽然亦在上之人御之而已故可敬不可慢敬者御之之道也书曰予临兆民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不能庄以涖之而乃慢易以犯之此大人所以至于溺也终之以书之辞者有以见其戒慎之至也衣服者所以命有德不可以命非其人故惟衣裳在笥笥者言藏之而不轻于与人也干戈所以讨有罪不可以伐非其罪故惟干戈省厥躬者言当恕之以已然后可以责诸人也甲冑所以自卫干戈所以敌物天作孽则有可违之理盖修德则可以消天变祸自已求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也山阴陆氏曰闭则不能受人鄙故系吝怨毒难解天作孽可违也不言犹决辞也凡记引经以字易字或增或损不无意也   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诗云昔我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寜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为正卒劳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资冬祈寒小民亦惟曰怨   郑氏曰先正先君长也谁能秉国成伤今无此人也成邦之八成也谁能秉行之不自以所为者正尽劳来百姓忧念之者与疾时大臣专功争美雅书作牙假借字也君牙周穆王司徒作尚书篇名也资当为至齐鲁之语也祈之言是也齐西偏之语也夏日暑雨小民怨天至冬是寒小民又怨天言民恒多怨为其君难   孔氏曰此一节论君民相须养人之道不可不慎也诗人称昔吾之有先君正长其教令之言分明且清洁国家所以安也都邑所以成也庶人所以生也此逸诗也   蓝田吕氏曰天生人物流形虽异同一气耳人者合一气以为体本无物我之别故孺子将入井人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自外铄也天下无一物非我故天下无一物不爱我体或伤心则防怛理之自然非人私智所能为也人而不仁非无是心丧是心尔故大人自任以天下之重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若已推而纳之沟中岂勉强之所能为也为人君止于仁则君人者之于是也舍仁曷以哉心体之说姑以为譬若求之实理则非譬也体完则心说犹有民则有君也体伤则心防犹民病则君忧也所以安危存亡者亦然可不慎乎所引诗与节南山之诗有异盖逸诗也此言君不正百姓所以劳也引君雅言天之寒暑小民且怨况君之政敎乎   严陵方氏曰民以君为心者言好恶从于君也君以民为体者言休戚同于民也体虽致用于外然由乎心之所使故曰心安之身必安之心虽为主于内然资乎体之所保故曰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前经言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君好之民必欲之之谓也荀子曰君舟也庶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以民存亦以民亡之谓也   长乐陈氏曰体从心者也民从君者也故上临之以庄则下亦舒矣上临之以肃则下亦敬矣心以体率心不在焉则视而弗见听而弗闻岂非心好之身必安之之谓乎君所以率民者也君好仁则下莫不仁君好义则下莫不义茍君不为之则民无从焉体衞心者也体全则心与之全体伤则心与之伤故曰心以体全亦以体伤民从君者也民归之然后可以君天下民去之则亦不能以独君矣故曰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观此则治民者可不谨其所以怀来之道乎昔吾有先正则居人上者其言明且清则人可得而法也为人上谓之先正以其正身而后正天下故也唯能正身以率之故国家以寜都邑以成庶民以生幽王不然权移于下故诗人伤之则曰谁能秉国成不能秉国成则政出多门而不自为政矣政多门则多事多事则百姓所以劳此幽王不明所以怀来之道也天之于民厚矣而寒暑之过正雨旸之失中民犹怨咨则为上者可不敬乎   马氏曰民非后罔事故民以君为心后非民罔使故君以民为体心者体之主而体则从心者也故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也君者民之心而民则从君者也故君好之民必欲之体虽以心为主而心亦有待乎体故心以体全亦以体伤民虽以君为主而君亦有待于民故君以民存亦以民亡其言明且清者言敎令之善也古之处于人之上者必先正于己然后敎令可以善于天下而其效至于国家以寜都邑以成庶民以生其盛至于如此也及其后世处人上者反此力小而任重知小而谋大不能秉国之成法不知以得为在民失为在己而富国有求于百姓则怨之者多故曰不自为政卒劳百姓此不知以民为体之意也   石林叶氏曰天下之势犹身故以君民喻心体言休戚同也四肢逸则心休百姓逸则君寜未有肢体伤而心犹全者故汉武诏曰君者心也民犹肢体肢体伤则心防怛   山阴陆氏曰此引节南山之诗也其上句盖逸诗并引之尔犹下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并引二爻盖古人之引经取足于义不问其辞之彼我有如此者   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则义不壹行无类也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故君子多闻质而守之多志质而亲之精知略而行之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也   郑氏曰类谓比式物谓事验也格旧法也质犹少也多志谓博交泛爱人也精知孰虑于众言自由也师庶皆众也虞度也言出内政敎当由女众之所谋度众言同乃行之政敎当由一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下之事上当守其一言必须有征验行必须有法式言行不妄守死善道名志俱善欲夺不可也质而守之亲之略而行之皆谓闻见虽多执守简要也引君陈成王戒君陈之言引诗曹风鸣鸠之篇言善人君子威仪齐一证为政须齐一也蓝田吕氏曰自此以下言下事上之义身正言信所谓欲修其身先正其心欲正其心先诚其意义壹行类所谓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故孟子曰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言有物行有格此谓法度存焉有物则无失实之信有格则无逾矩之行如是者人归于一而不可变也生乎由是死乎由是故志也名也不可得而夺也义重于生舍生而取义则不义之名君子所不受也多闻所闻欲博也多志多见而识之者质正也不敢信已质众人之所同然后用之者也守之者服膺而勿失者也亲之者问学不厌者也由多闻多知而得之又当精思以求其至约而行之故曰精知略而行之略约也此皆义壹行类之道也君子之学必致一不致一则二三二三则异端之言交入而无间卒不能以自立也一者何理义而已何由知其理义以吾之所同然合人之所同然而已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此言当谋之于众取其同然也淑人君子其仪一也此言君子之行卒归于一也长乐陈氏曰下之事上以身为本而信以成之也身正然后无好异之行是以行有类言信然后有不可移之义是以义主于壹身不正则动皆反常矣其形于可见之行者斯无类言不信则德二三矣则见于事君之义斯不一行无类则非所谓行有格也志者言行之所由出名者言行之所自成言有物行有格则志之所守者坚而名之所成者着是以死则不可夺名也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则绎者成王戒君陈以政之废兴而安危治乱之所系故出入之际当以众智而虞度之庶言虽同又当绎其是非也言此者所以明行之有格也   严陵方氏曰身不正故义不壹言不信故行无类不壹谓不能专于其身也无类谓无以副于其言也有物则有其实有格则有所至   山阴陆氏曰不壹无以统之无类无应之者格至也非先王之法言无物非先王之德行无至若东晋崇尚虚学士大夫议论髙于践履此志之所以丧而名败也多闻质而守之所谓守之以约是也多志或失之踈故质而亲之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孔子曰再斯可矣所谓略而行之是也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不言则绎不嫌不绎也据上多闻质而守之多志质而亲之精知而行之   庐陵胡氏曰言有物犹仁人不过乎物之物格至道也祖己曰惟先格王正厥事志者终身所尚故生不夺志名欲立于后世故死不夺名言名志俱善马氏曰闻之详不若志之详志之犹言纪也闻之志之则言有所择而言无所妄此言有物也知之则可以行知之己精而又略而行之则行有所择而行无所妄此行有格也   子曰唯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乡其恶有方是故迩者不惑而逺者不疑也诗云君子好仇   郑氏曰正当为匹匹谓知识朋友乡方喻辈类也小人徼利其友无常也迩近也仇匹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其朋匹之事以下云君子好仇故知正为匹也君子所亲朋友及所恶之人皆有辈类故善者与之交不以荣枯为异不善者则憎恶之言有常也好恶有定可望貌而知故近不惑而逺不疑也引周南闗睢之篇诗云窈窕淑女此断章云以好人为匹也   蓝田吕氏曰乡人皆好之未可也乡人皆恶之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盖善者好之由君子所好者善也不善者恶之由君子所恶者不善也君子之好不可以非其人故曰朋友有乡所恶不可以及善人故曰其恶有方盖君子所好者皆正小人所恶亦皆正故曰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好恶旣明亦归于一此逺迩所以不疑惑也诗云君子好仇仇匹也其匹者皆好也先儒以好其正毒其正皆当为匹恐只作正字亦可   长乐陈氏曰君子周而不比其取友也必端故言能好其正小人比而不周其交也皆其类而已故毒其正盖君子小人道相异也故君子好之而小人毒之乡也方也皆言其所聚善恶各以类而善不同于恶恶不同于善故能成其信是以朋友之迩于我者信我之深而不惑其逺于我者亦信之而不疑矣迩者不惑儒行所谓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也逺者不疑儒行所谓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也   严陵方氏曰君子非特其身正而已于正人又能好而与之小人非特身不正而已于正人又且毒而害之此君子小人好恶之辨也朋友有乡其恶有方者以言取舍之有常也   马氏曰君子之朋友有乡所谓直也谅也多闻也其恶有方所谓便辟也善柔也便侫也朋友有乡君子所以致其好也其恶有方君子所以致其恶也山阴陆氏曰正正已者也读如字朋友亦是矣迩者不惑而逺者不疑言其好恶有常逺近信之   庐陵胡氏曰君子正直是与故好之小人恶直丑正故毒之故曰君子居必择乡游必择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   子曰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好贤不坚而恶恶不着也人虽曰不利吾不信也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郑氏曰虽曰不利吾不信也言此近徼利也攸所也言朋友以礼仪相摄正不以贫富贵贱之利也孔氏曰此一节明交友之道唯善是仇以威仪相摄佐也以贤而贫贱则轻絶之是好贤不坚恶而富贵则重絶之是恶恶不着也如此者是贪利之人所引诗大雅既醉美文王之篇太平之诗于时朋友羣臣所以礼义相摄佐之时以威仪也言不以富贵贫贱而求利者   蓝田吕氏曰此章又申言前章好恶不可不明也以为可贤而重絶以为不足贤而轻絶则不当有富贵贫贱之异矣均可絶也富贵未絶贫贱者先絶则恶恶不着均未可絶也贫贱者先絶富贵者未絶则好贤不坚推是心也谓之不利于富贵则不可信也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以礼义相正岂以贫贱富贵易其心哉   长乐陈氏曰贫贱者人之所易絶于其所易絶者而不絶然后为好贤之坚富贵者人之所难絶于其所难絶而絶之然后为恶恶之着也凡以有其实者无不顕后妃恭俭节用服女功而无厌怠故能化天下以妇道所谓有实而顕之意也   严陵方氏曰可友者以其贤可絶者以其恶然贤者不必富贵恶者不必贫贱苟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势利之交而已   马氏曰贫贱富贵皆出于天而君子之交盖不论此贤者宜富贵而富贵者未必贤恶者宜贫贱而贫贱者未必皆恶于贫贱轻有以絶之于富贵重有以絶之则志在于利而不在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