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训义择言 - 第 8 页/共 9 页
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无慎乎【东滙陈氏云父之兄弟爲伯叔父则其妻谓之伯叔母兄弟之子爲从子则其妻谓之妇此于昭穆爲宜弟之妻不可谓妇犹兄之妻不可谓之母以紊昭穆也旧说弟妻可妇妇不可母失其指矣】
按丧服传亦有此文彼释夫之昆弟何以无服意谓弟妻不可谓妇犹兄嫂不可谓母兄弟之妻于母于妇皆无所属是以不爲制服以逺之而今人皆谓弟妻爲妇则当爲制妇之服同于子妇岂兄妻亦可爲制母之服而同于伯叔母乎是皆不可也旧说谓弟妻爲妇者卑逺之使下同于子妻则本无妇名假其子妻同推而逺之与本文意不协陈氏驳之者是传意似谓兄之妻尊之而爲嫂弟之妻但当谓弟之妻不可谓之妇犹兄弟之子但当谓兄之子弟之子不可谓之侄也讥时人称弟妇乱名实之失也
服术有六一曰亲亲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长幼六曰从服【郑注亲亲父母爲首尊尊君爲首名世母叔母之属也出入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长幼成人及殇也从服若夫爲妻之父母妻爲夫之党服孔疏云出入若女子子在室爲入适人爲出及出继爲人后者也】
按此经前五术当从注疏说亲亲谓父母妻子孙伯叔昆弟凡以三爲五以五爲九者皆在其中尊尊谓臣民爲君又若以尊而厌降或同尊而不降名谓伯母叔母及子妇出入谓女子子在室出嫁及爲人后者长幼谓成人与三殇盖此经通言服术故须该制服之义而呉氏泥于上文谓亲亲爲子孙尊尊爲祖父名与出入爲男女长幼爲昆弟以下治子孙者居第一非次也尊尊不谓君臣出入不兼爲人后长幼不谓三殇则制服之义不全何足以尽服术乎呉氏固守其说谓注疏以尊尊爲君服矣此篇专言治亲制服之正意此呉氏之蔽也
有徒从【郑注臣爲君之党孔疏云郑亦畧举一条妻爲夫之君妾爲女君之党庶子爲君母之亲子爲母之君母并是也】
按呉氏释徒从但举子爲母之君母庶子爲君母之亲妾爲女君之党而不及臣爲君之党妻爲夫之君则徒从之类不具而从服亦不全矣
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轻一重其义然也【郑注云用恩则父母重而祖轻用义则祖重而父母轻疏云义主断制用义循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其义渐轻祖则义重故名曰重也义则祖重而父母轻仁则父母重而祖轻一轻一重宜合如是故云其义然也】
按注疏说是辅氏应氏方氏呉氏皆以重爲父轻爲祖则仁与义无异何以分爲二类乎义之所以重祖观末章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云云可见本不以丧服论也如别子爲祖继别爲宗大宗百世不迁是重祖也又推而极之天子有大禘之祭既有始祖又推始祖所自出亦是重祖之至亦是以义推之安得谓皆爲祢重但注又谓恩重者爲之三年义重者爲之齐衰仍就丧服言之恐未是齐衰三月何能敌斩衰三年之重注又训自爲用亦非自当训由
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
按从石梁王氏说位也自爲句可也
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爲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公子之宗道也【朱文端公云有小宗而无大宗者君无同母弟使庶长弟与诸庶弟爲宗至其子则各自爲宗故有小宗而无大宗然所贵乎收族者大宗也周公爲文王别子鲁公爲继别之宗凡蒋邢茅宗之管蔡成霍亦宗之邗晋应韩亦宗之至春秋战国周女嫁于诸侯犹鲁爲之主滕定公之丧父兄百官曰吾宗国鲁先君亦莫之行是鲁之所系于周者非浅鲜矣假如武王无同母弟周公亦庶子是周无大宗矣孰与主王姬之嫁而爲同姓诸侯取则乎且所以不令爲大宗者爲其爲庶子也假如大宗子无适子庶子将不继爲大宗乎又使君无适子将不以庶子爲君乎君之庶可爲君大宗之庶可继爲大宗而谓别子非适遂不可爲大宗乎丧服传云如何而可爲之后同宗则可爲之后谓士大夫家始祖不可无祀故大宗不可絶而爲之后也若无大宗则士大夫之始祖不其馁乎或曰此言继世之君之公子所谓一君一大宗者如庄公之弟庆父与叔牙季友爲宗非若鲁爲周同姓大宗也孔疏亦云如继别之大宗非正大宗也呉文正错防注疏乃云兄弟不相宗至其子乃爲宗果尔则继祢之宗又谓之何惟一君一大宗故无适即不立大宗以有先君之大宗故也此说近是然一君一大宗则是吾宗之外又有宗矣未闻武穆成昭舍鲁而别有大宗也】按文端公之说固辨矣考之经传似未合此记所谓宗者皆以士大夫之家言之不谓诸侯亦有宗也成王封周公于鲁畱相周公使伯禽就国周公实鲁国之君不可谓之别子鲁公既爲君则亦非继别之宗滕谓鲁爲宗国以其同出文王假士大夫之宗法言之未必诸姬皆以鲁爲大宗而自爲小宗也使诸姬皆爲小宗则始封之君亦将五世而迁乎谓凡蒋邢茅宗鲁犹可也谓管蔡成霍亦宗之邗晋应韩亦宗之管叔爲周公之兄邗晋应韩爲武之穆安得皆宗鲁乎春秋时王姬归于齐使鲁主昬盖鲁近齐故也非谓周女下嫁皆以鲁爲主也丧服大宗子死族人爲之齐衰三月如鲁果爲大宗则鲁君薨诸姬皆服齐衰三月乎故宗法不可施于诸侯鲁非大宗之比也又谓士大夫家始祖不可无祀若无大宗则士大夫之始祖不其馁乎此亦未然大宗所以统领族人非止存始祖之祀也古者士大夫庙有定制大夫得立三庙始爲大夫如季友者固当爲太祖矣若别子是士自他国来爲始祖其子孙虽爲大宗岂能越二庙一庙之制世世祀之爲始祖乎后世始祖立祠礼以义起古礼未有此也又谓庄公之弟庆父与叔牙季友爲宗亦恐考之未详庆父者庄公之庶兄非弟也季友者庄公同母弟以正法言之庶当宗嫡庆父叔牙皆当宗季友岂有庶反爲嫡宗者乎○又按此一节则公子之爲大宗者必是适其小宗者必是庶也然有大宗而无小宗与无宗亦莫之宗亦谓公子生存则然耳传之子孙则无小宗者亦必有小宗矣无宗而莫之宗者如此公子是适则后世以爲大宗之祖如是庶则后世以爲小宗之祖矣唯有小宗而无大宗者其后世世无大宗亦不以他族之大宗爲宗文端公则因滕谓鲁爲宗国一语多生枝节耳少仪
闻始见君子辞曰某固愿闻名于将命者不得阶主敌者曰某固愿见【朱文端公云固愿犹云实实愿也阶所由进也主谓司賔客之人不得阶主者谓主宾客之人爲之引进也】
按不得阶主旧说谓不得指斥主人文端公之说甚新亦甚确按士相见礼请见之辞云某也愿见无由达某子以命命某见今云不得阶主谓不得引进之人即无由达之意也彼云某子以命命某见是巳得阶主之辞某子即阶主也此则无阶主而自请见之辞如仪封人之请见夫子是以云不得阶主也由此推之若夷之之因徐辟赵良之因孟兰臯皆阶主也
适有丧者曰比【孔疏云比谓比方其年力以给丧事陈氏云丧不主相见来欲比方于执事之人朱文端公云比读去声丧凶事非素亲爱谁肯与之】
按陈氏说似优而文端公之说亦可兼存
受立授立不坐性之直者则有之矣【东滙陈氏云此皆委曲以尽礼之当然耳然直情径行之人亦或有跪者】
按当从陈氏说谓巳坐人立受授皆当起坐而受授则倨矣直情径行者则有之君子不爲也
即席曰可矣【吴氏云谓宾主可登席也】
按呉氏说是摈者言此以爲登席之节也
有尊长在则否
按尊长在室则少者脱屦于户外曲礼曰户外有二屦是也尊长在堂则少者脱屦于阶下之侧曲礼曰侍坐于长者屦不上于堂是也
不疑在躬不度民械不愿于大家不訾重器
按四句各爲一事文端公以不疑在躬连下三句解之恐非是度民械愿大家訾重器皆以在人者言之则在躬亦谓他人之躬疑者拟议之意谓不拟议人在躬之善否如子贡方人之类械者器之縂名大传曰异器械是也旧注以械爲兵器陈氏谓不可度其利钝非是不度民械者不度人家器用之多少也訾亦度也不訾重器文端公谓不度其器之贵贱轻重者得之陈氏以訾爲鄙毁非是
不贰问问卜筮曰义与志与义则可问志则否
按呉氏移不贰问在志则否之下文端公从之愚谓经文不可轻改疑不贰问之上或脱卜筮二字不贰问者卜筮不可渎也孔疏谓太卜问来卜筮者若是公义则可爲卜筮若所问是私意则不爲卜筮此以义则可爲句陈氏谓见人卜筮欲问其所卜何事则曰义与志与义者事之冝爲志则心之隐谋故义者则可问其事志则不可问其事此以义则可问爲句二说皆可通而陈氏说尤善此与问品味不彰人之癖问道艺不斥人之短相类皆言辞之礼也
胜则洗而以请客亦如之
按朱子云此皆是卑者与尊者爲耦若巳胜而司射命酌则不使他弟子酌酒以罚尊者必自洗爵而请行觞若耦胜则亦不敢烦他弟子酌而饮已必自洗爵而请自饮也注疏说恐非是陈氏注犹用旧说非也
师役曰罢【郑注云罢之言罢劳也朱子云易曰或鼓或罢与史记将军罢休就食之罢亦同】按当从朱子说
事君者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郑注云量量其事意合成否孔疏云先商量事意堪合成否然后入而请之不得先入请见君然后与之同量成否东滙陈氏云先度其君之可事而后事之则道可行而身不辱入而后量则有不胜其轻进之悔者矣】
按陈氏说固美矣然与下文无怨而下远罪若不相属从注疏说可也
不旁狎不道旧故【朱子云旁泛及也泛与人狎习不恭敬也不道旧故旧事既非今日所急且或扬人宿过以取憎恶故也】
按当从朱子说
谏而无骄【朱文端公云骄矜也凡敢言者意气慷慨多失于骄矜汲长孺冦莱公亦时有此病】按文端公说甚善
毋拔来毋报往【郑注云报读爲赴疾之赴拔赴皆疾也人来往所之当有宿渐不可卒也】按此谓往来进退当纡徐不可急疾而来急疾而去也当从郑注若朱子语恐非定说【朱子语见集说】晚年修通亦只用郑注也
母测未至
按凡事之未来者皆不可亿测陈氏谓君子以诚自处亦以诚待人不逆料其将然其说恐未该
士依于徳游于艺工依于法游于说
按艺者徳之末说者法之意也如考工记所论皆说也工人常游心焉则巧由是出矣不必谓常法之外别有说也
毋訾衣服成器
按訾亦度也人之衣服成器不可度其所直也
妇人吉事虽有君赐肃拜爲尸坐则不手拜肃拜爲丧主则不手拜
按此经似可疑郑氏谓妇人以肃拜爲正凶事乃手拜然则昏礼奠菜于庙亦是吉事何以不言肃拜而言扱地乎孔疏谓昏礼拜扱地以其新来尽礼于舅姑然则拜君赐亦至重岂可以肃拜受之窃疑妇人吉事虽有君赐肃此肃拜当爲手拜经文误耳手拜即扱地之拜言虽有君赐手拜者谓不如男子之稽首也爲丧主则不手拜郑氏有二说前说谓爲夫与长子当稽颡其余亦手拜此说是后引或说丧爲主则不手拜肃拜孔氏谓违小记文其义非也
取俎进俎不坐【郑注云以其有足亦柄尺之类孔疏云案管子书弟子职云进柄尺谓爵豆之类】
按弟子职云柄尺不跪孔疏引旧文误
劔则启椟盖袭之加夫襓与劔焉
按进劔之仪此与曲礼有详畧此言有椟有襓而曲礼所言者徒以劔进人者也
军尚左卒尚右
按郑注云左将军爲上贵不败绩而老子云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石言以丧礼处之与此不同盖当时制度有异各以所见言之以传攷之楚人虽尚左而邲战以前乘广先右田于孟诸宋公爲右盂郑伯爲左盂鲁与齐战孟孺子泄爲上将军帅右师冉求爲偏将军帅左师皆如老子之说尊者居右
军旅思险隐情以虞【东滙陈氏云当隐宻巳情以虞度彼之情计】
按军事尤当慎宻故宜隐情以虞当从陈氏说
客爵居左其饮居右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
按其饮谓饮爵也当从旧说若如文端公说则经文复叠而宾当饮之爵不见矣又宾与僎南面以西爲右若介在西阶上东面则以南爲右主人在阼阶上西面则以北爲右而文端公谓爵皆居西亦误
凡齐执之以右居之于左【孔疏云齐谓以盐梅齐和之法执此盐梅以右手居处羮食于左手之上以右手所执盐梅调和正之于事便也】
按此言设齐之法谓执盐梅以右手而设之于羮器之左方此左右皆据设齐者言之于设者爲左则于食者爲右故食羮者得于右取盐梅以调爲便也旧说谓居羮食于左手者非是
祭左右轨范乃饮
按軓轨轵三字转写易譌轵又作尤易譌爲轨此处文误当以周礼大驭正之左右轨即大驭之两轵范即大驭之軓軓本轵字之譌而郑注云轨与轵同爲轊头是与毂末同名误矣孔氏于诗疏谓少仪轨字误当爲轵是也此疏不正其误而引诗又从毛氏作轨则疎矣古人所以祭左右轵者祭两轮也祭前轨者祭辀也皆欲其无倾败也
凡羞有俎者则于俎内祭【孔疏云羞在豆则祭于豆间俎于人爲横不得祭于俎间故于俎内祭朱文端公云折俎燔肉皆取祭庶羞不便于取故于俎内祭】
按食庶羞在无算爵时其时俎巳彻矣若食正羞则羞卑而俎尊岂可以羞物祭于俎从旧说爲是羞者进食物之通名
尊者以酌者之左爲上尊尊壶者面其鼻
按尊盛醴则特之无上下尊盛酒必有偶如有酒则酒尊爲上或两尊皆酒亦必以一尊爲上设尊之人皆以酌者之左爲上尊如燕礼设尊于东楹西南北列之以南爲上酌者在尊东西面酒在酌者之左也乡饮酒礼设尊于房户间则酒在西酌者北面亦是在酌者之左也其余设尊皆然以乡饮设尊推之燕礼设尊之人亦当是向尊之面立于尊东而孔疏谓设尊者在尊西向东以右爲上设者之右爲酌者之左于经无据又但引燕礼而不及其他说亦未备也壶有鼻以鼻爲面如燕礼东楹西之尊鼻向东乡饮酒礼房户间之尊鼻向南若燕礼尊士旅食于门西则鼻向北方氏谓面其鼻示专惠非也专惠唯燕礼堂上尊面向君爲然若房户间之尊与宾主夹之面向南则非专惠矣
饮酒者禨者醮者有折俎不坐
按饮酒者谓凡燕饮也孔氏谓目下禨醮者非是沐而饮冠而醮礼盛则有折俎
其有折俎者取祭反之不坐燔亦如之尸则坐【朱文端公云若云俎有足故立取则尸何以坐意折骨与燔所设者盛故立而取反也】
按当从文端公说
洗盥执食饮者勿气有问焉则辟咡而对【东滙陈氏云奉进洗盥之水于尊者及执食饮以进之时皆不可使口气直冲尊者若此时尊者有问则偏其口而对】按此经当从陈氏说谓气爲口气乃与下句一贯
礼记训义择言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训义择言卷八
婺源江永撰
杂记上
以其绥复
按绥从郑注读爲緌庐陵胡氏谓即上车之索非也
其輤有裧【郑注輤载柩将殡之车饰也】
按輤者载柩车饰之总名诸侯以赤或取义于蒨大夫以下虽以白布而輤之名犹得达于下也
大夫次于公馆以终丧士练而归士次于公馆【郑注公馆公宫之舍也练而归之士谓邑宰也练而犹处公馆朝廷之士也唯大夫三年无归也朱文端公云士亦次公馆但练而归不如大夫以终丧】
按此文当云大夫士次于公馆大夫以终丧士练而归此先言士练而归后言士次于公馆者倒文耳古人属辞往往有此非有两士也郑分邑宰之士朝廷之士是以辞害意矣假令士有异经文岂无别白而槩称士乎窃疑古者方丧之礼虽致其隆居庐垩室朝夕哭泣亦惟在朝之卿大夫士耳邑宰有治民之责初丧哭临后当还其本邑岂可俟练而归旷废一年之事乎文端公谓士皆朝廷之士俟练而归当矣【文端公说纂言本末载余见其亲书刻本如此后条同】○又按公馆者公宫之舍似与庐垩室有异疑卒哭以前居庐垩室既卒哭大夫士皆于公馆治政事士则练而归疏以大夫次公馆即居庐恐未是○又按丧大记公之丧大夫俟练士卒哭而归其言公者即是国君注谓公士大夫有地者不然有地者既爲大夫其臣爲室老家相不称大夫也与此经不同者记者所闻异耳三年之丧列国之君莫能行恐大夫练而归士卒哭而归者亦鲜矣况能公馆终丧乎记者各述所闻宜其有不同也文端公说亦然
大夫居庐士居垩室【郑注谓未练时也士居垩室亦谓邑宰朝廷之士居庐朱文端公云此士字及上节两士字均谓朝廷之士注以爲邑宰未当】
按文端公说是居庐垩室恐是哭泣以前庐垩室似与公馆异后文云庐严者也
大夫爲其父母兄弟之未爲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按此下数节先儒谓记礼者之失朱文端公论之云父母之丧无贵贱一周人贵贱其流弊乃施于尊亲毛里之恩不敌爵命之荣至春秋战国觊觎攘夺骨肉仇雠其所由来者久矣此论尤爲有见亦表记论三代皆有流弊之意○论晏子麤衰斩事王肃与郑异详见注疏王氏说是
大夫卜宅与葬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带因丧屦缁布冠不蕤占者皮弁【郑注有司卜人也占者尊于有司卜求吉其服弥吉陆氏曰士冠礼筮日有司如主人服有司羣吏有事者也郑氏谓卜人误矣】
按注因下文史练冠长衣以筮故谓此经有司爲卜人如郑意则宰宗人等皆从主人丧服不变也然谓占者尊于卜人故皮弁恐不然占者即在卜人中如冠礼筮日士丧礼筮宅东面旅占皆是筮人与其属共占士丧卜葬日旅占亦是卜人共占此占者皮弁下经占者朝服意卜人筮人中有主占者欲其得吉故纯吉服与据士丧礼筮宅主人以下皆免绖卜葬日亦免绖族长涖卜及宗人吉服
大夫之丧大宗人相小宗人命【疏云大宗人大宗伯也小宗人小宗伯也刘氏云大宗人或是都宗人小宗人或是家宗人掌都家之礼者】
按大宗人若都家宗人君爲大夫立者也小宗人大夫之家臣也周礼相卿大夫丧礼者肆师非大小宗伯也都宗人主都家宗人王家岂同来相大夫之丧乎少牢礼大夫自有宗人岂反不与命乎疏与刘氏说皆未确也
大夫附于士士不附于大夫附于大夫之昆弟无昆弟则从其昭穆虽王父母在亦然【郑注大夫之昆弟谓为士者也从其昭穆中一以上祖又祖而巳】
按大夫三庙适士二庙不得有髙祖又何得有髙祖之祖若拘于庙中附祭此礼之所必穷者祭法曰大夫显考祖考无庙有祷焉爲坛祭之去坛爲鬼适士皇考无庙有祷焉爲坛祭之去坛爲鬼官师王考无庙而祭之去王考爲鬼窃意无其庙而行附祭者当于坛中设位附之如此虽鬼以上亦可也郑注祭法有大夫鬼其百世之说下经有父母之丧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殇孔疏亦有立坛附小功兄弟之长殇于从祖之说或有引此经及小记中一以上而祔谓大夫士皆得祭及髙祖者是未考乎坛鬼之说也祭必于庙祷则于坛鬼则荐而不祭祔则虽鬼犹可祭于坛
主妾之丧则自祔至于练祥皆使其子主之其殡祭不于正室【郑注祔自爲之者以其祭于祖庙】
按以其祭于祖庙不可使子行祭郑说似有理读祔字爲句以自爲巳愚窃疑之凡经传言自某至于某者皆以自爲从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自天子以至于庶人自恒山至于南河自啓至于反哭自今至于初吉此经自祔至于练祥文势正同岂可以祔字爲句谓自爲巳乎详经文之意盖谓虞卒哭夫主之自祔以后皆使其子主之也虞卒哭丧祭之初亲而哀之故自主之卒哭后哀杀故祔练祥皆子主也自祔至于练祥可不言则而云则者以其异于妻之丧祭皆自主也然则郑说非与曰孔疏巳言之矣庾蔚云妾祖姑无庙爲坛祭之郑云于庙者崔氏云于庙中爲坛祭之此谓摄女君若不摄女君之妾则不得爲主别爲坛不在祖庙中而子自主之也愚谓庙中爲坛此崔氏圆郑说其实非也庙中将以何地爲坛乎凡妾祔妾祖姑无论摄女君与否皆别爲坛祭之祭于坛经所谓其殡祭不于正室故子可主也然则妇之丧舅主祔何也曰妇者正体祔必于庙故夫若子不敢主而舅主也以此参证益知妾祔当子主也然则妾亦有无妾祖姑易牲而祔于女君者非夫自主与曰此又礼之变固当夫爲主此经但言有妾祖姑者之常礼也此经句读文义自郑读失之虽王子雍好攻郑者亦莫能正盖以其说近理不悟其非也
违诸侯之大夫不反服违大夫之诸侯不反服
按违诸侯疏谓不便其君或辟仇而去者是也如陈文子违齐之类若孔子去鲁爲道不行而以防罪去与此有间矣然其宗庙室家犹在鲁定公之待之未至如子思孟子所言之甚则当酌于服与不服之间羇旅未爲臣则反服他国爲大夫则不服
小功以下左【郑注左辟象吉轻也疏云缝同吉向左】
按丧冠右缝左缝皆缩缝也吉冠则横缝不爲左右辟小功以下左象他事吉尚左耳疏谓同吉似吉冠缝向左误矣
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缌加灰锡也【朱文端公云此吊服之缌非缌麻三月之缌三月之缌不治缕亦不治布】
按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丧服传有明文吊服之缌衰亦即用此缌布故司服注郑司农云缌布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而文端公之说如此未知何据且布缕亦不可谓之缌程栗也云士有缌服故以疑衰爲吊服大夫以缌爲吊服
大白冠缁布之冠皆不蕤委武缟而后蕤【郑注不蕤质无饰也大白冠大古之布冠也委武冠卷也秦人曰委齐人曰武端也缟缟冠也疏云缟二冠既有先别卷后乃可蕤故云而后蕤也大祥缟冠亦有蕤何以知之前既云练冠亦条属右缝则知缟不条属既别安卷灼然有蕤也陆氏云委委貌也所谓缟冠武缟所谓冠缟武如是而后蕤先儒谓冠委貌也然则缟冠素委貌与素委貌盖素端之冠】
按大白缁布之冠皆用布故不以蕤爲饰冠用黒缯缟冠用绢故皆以蕤爲饰非谓别安冠卷之故也注云不蕤质无饰可知文者乃有饰又云大白冠大古之布冠可知与缁布冠皆用布而冠则易之以缯缟冠则易之以绢也用缯用绢皆文故有饰也疏不善隅反徒求之于别安冠卷则大白缁布冠何尝不别安冠卷乎此义不明后人不识冠与缁布冠之别似冠亦用布者如此则犹是缁布冠耳何云既冠可敝之乎陆氏欲破先儒委字乃谓缟冠武爲冠缟武爲缟岂不齿之服亦与正冠同论乎且所以名冠者在冠而不在武冠者武上之梁也又谓缟冠爲素委貌亦非也素委貌者用白布爲冠拟于大夫巳上之素爵弁士小敛以后未成服以前之冠亦庶人相吊之冠也缟冠者以生绢爲冠以素爲纰既祥之冠也着素委貌者服白布深衣非素端之冠也素端者大夫士札荒有所请祷之齐服殊深衣者也服素端者当着素冠素冠有縁异于素委貌者也吁古人衣冠之制后人迷久矣
子羔之袭也茧衣裳与税衣纁袡爲一【郑注纩爲茧缊爲袍表之以税衣乃爲一称尔税衣若端而连衣裳者也大夫而以纁爲之縁非也唯妇人纁袡】
按士丧礼陈袭事褖衣注云黒衣裳赤縁之谓之褖褖之言縁也所以表袍者也然则税衣当用赤縁赤深纁浅子羔之家误以纁代赤而不知其近于妇人始嫁之衣故曽子议其袭妇服非故以妇人衣袭子羔也此相礼者之过也
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郑注淑善也如何不善言若痛之甚使某吊】按鲁吊宋大水云若之何不吊言如何不爲天所吊恤此如何不淑言如何遭此不善也注说未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