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正义 - 第 171 页/共 200 页

卷五十三 中庸第三十一  卷五十三 中庸第三十一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得也。言臣不得於君,则不得居位治民。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言知善之为善,乃能行诚。   [疏]“在下”至“身矣”。   ○正义曰:此明为臣为人,皆须诚信於身,然后可得之事。   ○“在下位不获乎上”者,获,得也。言人臣处在下位,不得於君上之意,则不得居位以治民,故云“民不可得而治矣”。   ○“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者,言臣欲得君上之意,先须有道德信著朋友。若道德无信著乎朋友,则不得君上之意矣。言欲得上意,先须信乎朋友也。   ○“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则不信乎朋友矣”者,言欲行信著於朋友,先须有道顺乎其亲。若不顺乎其亲,则不信乎朋友矣。   ○“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者,言欲顺乎亲,必须有道,反於己身,使有至诚。若身不能至诚,则不能“顺乎亲矣”。   ○“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者,言欲行至诚於身,先须有道明乎善行。若不明乎善行,则不能至诚乎身矣。言明乎善行,始能至诚乎身。能职诚乎身,始能顺乎亲。顺乎亲,始能信乎朋友。信乎朋友,始能得君上之意。得乎君上之意,始得居位治民也。   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言“诚者”,天性也。“诚之者”,学而诚之者也。因诚身说有大至诚。   ○中,丁仲反,又如字,下“中道”同。从,七容反。   [疏]“诚者”至“者也”。   ○正义曰:前经欲明事君,先须身有至诚。此经明至诚之道,天之性也。则人当学其至诚之性,是上天之道不为而诚,不思而得。若天之性有杀,信著四时,是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也”者,言人能勉力学此至诚,是人之道也。不学则不得,故云人之道。   ○“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者,此覆说上文“诚者,天之道也”。唯圣人能然,谓不勉励而自中当於善,不思虑而自得於善,从容间暇而自中乎道,以圣人性合於天道自然,故云“圣人也”。   ○“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此覆说上文“诚之者,人之道也”,谓由学而致此至诚,谓贤人也。言选择善事,而坚固执之,行之不已,遂致至诚也。   ○注“因诚身说有大至诚”。   ○正义曰:以前经云欲事亲事君,先须修身,有大至诚,故此说有大至诚。大至诚,则经云“诚者,天之道也”,圣人是矣。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此劝人学诚其身也。果,犹决也。   ○措,七路反,下及注皆同,置也。强,其良反。   [疏]“博学”至“必强”。   ○正义曰:此一经申明上经“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事。   ○“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者,谓身有事,不能常学习,当须勤力学之。措,置也。言学不至於能,不措置休废,必待能之乃已也。以下诸事皆然,此一句覆上“博学之”也。   ○“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覆上“审问之”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覆上“慎思之”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覆上“明辨之”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覆上“笃行之”也。   ○“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谓他人性识聪敏,一学则能知之,己当百倍用功而学,使能知之,言己加心精勤之多,恒百倍於他人也。   ○“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果,谓果决也。若决能为此百倍用功之道,识虑虽复愚弱,而必至明强。此劝人学诚其身也。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自,由也。由至诚而有明德,是圣人之性者也。由明德而有至诚,是贤人学以知之也。有至诚则必有明德,有明德则必有至诚。   [疏]“自诚”至“诚矣”。   ○正义曰:此一经显天性至诚,或学而能。两者虽异,功用则相通。   ○“自诚明谓之性”者,此说天性自诚者。自,由也,言由天性至诚,而身有明德,此乃自然天性如此,故“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者,此说学而至诚,由身聪明,勉力学习,而致至诚,非由天性教习使然,故云“谓之教”。然则“自诚明谓之性”,圣人之德也。“自明诚谓之教”,贤人之德也。   ○“诚则明矣”者,言圣人天性至诚,则能有明德,由至诚而致明也。   ○“明则诚矣”者,谓贤人由身聪明习学,乃致至诚,故云“明则诚矣”。是诚则能明,明则能诚,优劣虽异,二者皆通有至诚也。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尽性者,谓顺理之使不失其所也。赞,助也。育,生也。助天地之化生,谓圣人受命在王位致大平。   ○大音泰。   [疏]“唯天”至“参矣”。   ○正义曰:此明天性至诚,圣人之道也。“唯天下至诚”者,谓一天下之内,至极诚信为圣人也。   ○“为能尽其性”者,以其至极诚信,与天地合,故能“尽其性”。既尽其性,则能尽其人与万物之性,是以下云“能尽人之性”。既能尽人性,则能尽万物之性,故能赞助天地之化育,功与天地相参。上云“诚者,天之道”,此兼云“地”者,上说至诚之理由神妙而来,故特云“天之道”。此据化育生物,故并云“地”也。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其次”,谓“自明诚”者也。致,至也。曲,犹小小之事也。不能尽性而有至诚,於有义焉而已,形谓人见其功也。尽性之诚,人不能见也。著,形之大者也。明,著之显者也。动,动人心也。变,改恶为善也,变之久则化而性善也。   [疏]“其次”至“能化”。   ○正义曰:此一经明贤人习学而致至诚,故云“其次致曲”。曲,谓细小之事。言其贤人致行细小之事不能尽性,於细小之事能有至诚也。   ○“诚则形,形则著”者,谓不能自然至诚,由学而来,故诚则人见其功,是“诚则形”也。初有小形,后乃大而明,著故云“形则著”也。若天性至诚之人不能见,则不形不著也。   ○“著则明,明则动”者,由著故显明,由明能感动於众。   ○“动则变,变则化”者,既感动人心,渐变恶为善,变而既久,遂至於化。言恶人全化为善,人无复为恶也。   ○“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言唯天下学致至诚之人,为能化恶为善,改移旧俗。不如前经天生至诚,能尽其性,与天地参矣。   ○注“其次”至“善也”。   ○正义曰:以前经云“自明诚谓之教”,是由明而致诚,是贤人,次於圣人,故云“其次,谓自明诚也”。云“不能尽性而有至诚,於有义焉而已”者,言此次诚不能如至诚尽物之性,但能有至诚於细小物焉而已。云“形谓人见其功也”者,由次诚彰露,人皆见其功也。云“尽性之诚,人不能见也”者,言天性至诚,神妙无体,人不见也。云“著,形之大者也”,解经“形则著”,初有微形,后则大而形著。云“变之久则化而性善也”者,解经“变则化”,初渐谓之变,变时新旧两体俱有,变尽旧体而有新体谓之为“化”。如《月令》鸠化为鹰,是为鹰之时非复鸠也,犹如善人无复有恶也。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可以前知”者,言天不欺至诚者也。前,亦先也。祯祥、妖孽,蓍龟之占,虽其时有小人、愚主,皆为至诚能知者出也。四体,谓龟之四足,春占后左,夏占前左,秋占前右,冬占后右。   ○祯音贞。妖,於骄反。《左传》云:“地反物为妖。”《说文》作“祅”,云“衣服、歌谣、草木之怪谓之祅”。孽,鱼列反,《说文》“蠥”,云“禽兽虫蝗之怪谓之蠥”。一本乎作於。蓍音尸。为,于伪反。   [疏]“至诚”至“如神”。   ○正义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者,此由身有至诚,可以豫知前事。此至诚之内,是天生至诚,亦通学而至诚,故前经云“自明诚谓之教”,是贤人至诚同圣人也。言圣人、贤人俱有至诚之行,天所不欺,可知前事。“国家将兴,必有祯祥”者,祯祥,吉之萌兆;祥,善也。言国家之将兴,必先有嘉庆善祥也。《文说》:“祯祥者,言人有至诚,天地不能隐,如文王有至诚,招赤雀之瑞也。”国本有今异曰祯,本无今有曰祥。何为本有今异者?何胤云:“国本有雀,今有赤雀来,是祯也。国本无凤,今有凤来,是祥也。”《尚书》“祥桑、穀共生于朝”,是恶,此经云善,何?得入国者,以吉凶先见者皆曰“祥”,别无义也。“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者,妖孽,谓凶恶之萌兆也。妖犹伤也,伤甚曰孽,谓恶物来为妖伤之征。若鲁国宾鹆来巢,以为国之伤徵。案《左传》云:“地反物为妖。”《说文》云:“衣服、歌谣、草木之怪为妖,禽兽、虫蝗之怪为孽。”   ○“见乎蓍龟,动乎四体”者,所以先知祯祥妖孽见乎蓍龟,卦兆发动於龟之四体也。   ○“福福将至”者。祸谓妖孽,福谓祯祥。萌兆豫来,是“祸福将至”。   ○“善必先知之”者,善,谓福也。   ○“不善必先知之”者,不善谓祸也。   ○“故至诚如神”者,言至诚之道,先知前事,如神之微妙,故云“至诚如神”也。注云“虽其时有小人、愚主,皆为至诚能知者出也”。   ○正义曰:郑以圣人君子将兴之时,或圣人有至诚,或贤人有至诚,则国之将兴,祯祥可知。而小人、愚主之世无至诚,又时无贤人,亦无至诚,所以得知国家之将亡而有妖孽者,虽小人、愚主,由至诚之人生在乱世,犹有至诚之德,此妖孽为有至诚能知者出也。案《周语》云:“幽王二年,三川皆震,伯阳父曰:‘周将亡矣。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时三川皆震,为周之恶瑞,是伯阳父有至诚能知周亡也。又周惠王十五年,有神降于莘。莘,虢国地名。周惠王问内史过,史过对曰:“夏之兴也,祝融降于崇山,其亡也,回禄信于聆隧。商之兴也,梼杭次於丕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兴也,鸑鷟鸣於岐山,其衰也,杜伯射宣王於镐。今虢多凉德,虢必亡也。”又内史过有至诚之德,神为之出。是愚主之世,以妖孽为至诚能知者出也。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言人能至诚,所以“自成”也。有道艺所以自道达。   ○自道音导,注“自道”同。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物,万物也,亦事也。大人无诚,万物不生,小人无诚,则事不成。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言贵至诚。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以至诚成己,则仁道立。以至诚成物,则知弥博。此五性之所以为德也,外内所须而合也,外内犹上下。   ○知音智,注同。故时措之宜也。时措,言得其时而用也。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徵,徵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徵,犹效验也。此言至诚之德既著於四方,其高厚日以广大也。徵或为“彻”。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后言悠久者,言至诚之德,既至“博厚”、“高明”,配乎天地,又欲其长久行之。   ○疆,居良反。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壹言而尽也。言其德化与天地相似,可一言而尽,要在至诚。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言至诚无贰,乃能生万物多无数也。   ○不贰,本亦作亻贰,音二。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此言其著见成功也。   [疏]“诚者”至“久也”。   ○此经明巳有至诚能成就物也。“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者,言人有至诚,非但自成就己身而已,又能成就外物。   ○“成己,仁也。成物,知也”者,若成能就己身,则仁道兴立,故云“成己,仁也”。若能成就外物,则知力广远,故云“成物,知也”。   ○“性之德也”者,言诚者是人五性之德,则仁、义、礼、知、信皆犹至诚而为德,故云“性之德也”。   ○“合外内之道也”者,言至诚之行合於外内之道,无问外内,皆须至诚。於人事言之,有外有内,於万物言之,外内犹上下。上谓天,下谓地。天体高明,故为外;地体博厚闭藏,故为内也。是至诚合天地之道也。   ○“故时措之宜也”,措,犹用也。言至诚者成万物之性,合天地之道,故得时而用之,则无往而不宜,故注云“时措,言得其时而用也”。   ○“故至诚无息”,言至诚之德,所用皆宜,无有止息,故能久远、博厚、高明以配天地也。   ○“不息则久”者,以其不息,故能长久也。   ○“久则徵”,徵,验也。以其久行,故有徵验。   ○“徵则悠远”者,悠,长也。若事有徵验,则可行长远也。   ○“悠远则博厚”,以其德既长远,无所不周,故“博厚”也。养物博厚,则功业显著,故“博厚则高明”也。   ○“博厚所以载物也”,以其德博厚,所以负载於物。   ○“高明所以覆物也”,以其功业高明,所以覆盖於万物也。   ○“悠久所以成物也”,以行之长久,能成就於物,此谓至诚之德也。   ○“博厚配地”,言圣人之德博厚配偶於地,与地同功,能载物也。   ○“高明配天”,言圣人功业高明配偶於天,与天同功,能覆物也。   ○“悠久无疆”疆,穷也。言圣人之德既能覆载,又能长久行之,所以无穷。“悠久”,则上经“悠远”。“悠久”在“博厚高明”之上,此经“悠久”在“博厚高明”之下者,上经欲明积渐先悠久,后能博厚高明。此经既能博厚高明,又须行之悠久,故反覆言之。   ○“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者,言圣人之德如此博厚高明悠久,不见所为而功业章显,不见动作而万物改变,无所施为而道德成就。   ○“天地之道,可壹言而尽也”者,言圣人之德能同於天地之道,欲寻求所由,可一句之言而能尽其事理,正由於至诚,是“壹言而尽也”。   ○“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者,言圣人行至诚,接待於物不有差贰,以此之故,能生殖众物不可测量,故郑云“言多无数也”。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拳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此言天之高明,本生“昭昭”;地之博厚,本由“撮土”;山之广大,本起“卷石”;水之不测,本从“一勺”:皆合少成多,自小致大,为至诚者,以如此乎!昭昭犹耿耿,小明也。振,犹收也。卷,犹区也。   ○夫音扶,下同。昭,章遥反,注同,本亦作“炤”,同。撮,七活反。华岳,户化、户瓜二反,本亦作“山岳”。泄,息列反。卷,李音权,又羌权反,范羌阮反,注同。藏,才浪反。勺,徐市若反。鼋音元。鼍,徒河反,一音直丹反。鲛音交,本又作蛟。鳖,必列反。耿,公迥反,又公公顶反,旧音孔顶反。区,羌俱反。《诗》曰:“惟天之命,於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天所以为天,文王所以为文,皆由行之无己,为之不止,如天地山川之云也。《易》曰“君子以顺德,积小以成高大”是与。   ○於穆,上音乌,下“於乎”亦同。乎,呼奴反。慎如字,一本又作“顺”。与音馀。   [疏]“今夫”至“不已”。   ○正义曰:此一节明至诚不已,则能从微至著,从小至大。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者,斯,此也;昭昭,狭小之貌。言天初时唯有此昭昭之多小貌尔,故云“昭昭之多”。   ○“今夫地,一撮土之多”,言土之初时唯一撮土之多,言多少唯一撮土。   ○“振河海而不泄”者,振,收也。言地之广大,载五岳而不重,振收河海而不漏泄。   ○“今夫山,一卷石之多”,言山之初时唯一卷石之多,多少唯一卷石耳。故郑注云:“卷犹区也。”“今夫水,一勺之多”,言水初时多少唯一勺耳。此以下皆言为之不已,从小至大。然天之与地,造化之初,清浊二气为天地,分而成二体,元初作盘薄穹隆,非是以小至大。今云“昭昭”与“撮土”、“卷石”与“勺水”者何?但山或垒石为高,水或众流而成大,是从微至著。因说圣人至诚之功亦是从小至大,以今天地体大,假言由小而来,以譬至诚,非实论也。   ○“《诗》曰:惟天之命,於穆不已”,此一经以上文至诚不已,已能从小至大,故此经引《诗》明不已之事。所引《诗》者,《周颂 维天之命》文也。《诗》称“维天之命”,谓四时运行所为教命。穆,美也。“於穆不已”者,美之不休已也,此《诗》之本文也。   ○“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此是孔子之言,记者载之。此《诗》所论,盖说天之所以为天在乎不已。   ○“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此亦《周颂 文王》之诗。纯,谓不已。显,谓光明。诗人叹之云,於乎不光明乎,言光明矣。“文王之德之纯”,谓不已也,言文王德教不有休已,与天同功。   ○“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此亦孔子之言,解《诗》之文也。   ○“纯亦不已”者,言文王之德之纯,亦如天之不休已,故云“纯亦不已”。   ○注“《易》曰君子慎德,积小以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