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辩义 - 第 9 页/共 65 页

春正月甲戌巳丑陈侯鲍卒   左传再赴也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故再赴   公谷以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举二日以包皆不知阙文之义也   黄正宪氏曰按以隠公元年巳未推之则桓公五年嵗在甲戌以元凯长正月甲申朔推之月内无甲戌日己丑为十六日当是甲戌年正月己丑日也史官之文偶倒置耳则左传再赴公羊戌亡丑得之说可置勿辩   夏齐侯郑伯如纪   左传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   春秋之初能以诈取人国者惟郑庄公庄公尝挟齐鲁以入许今又辅齐以图纪自二君如纪之后纪多为计以谋免难而卒不能春秋恶其谲诈而书之若实朝于纪者刘敞所谓诛意之效也   临川吴氏曰许近于郑纪近于齐郑欲得许与齐同谋之而卒得许齐欲得纪与郑同谋之而卒得纪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赵企明曰征兵也非也周非能征鲁兵恐其比郑以拒王为是作好耳   杜氏曰仍叔天子之大夫称子本于父字幼弱之辞此葢讥子弟预国政耳或谓责世官若然何不曰仍氏之子乎如仍氏之子已为大夫经自当以官氏名字见若咺渠伯纠之类是也今曰仍叔之子葢知其未命之称也杜说得之   郝仲舆曰王使一嵗再问而鲁无一往乎曰往矣何以不书诸侯不朝以陪臣报不足录也   仍谷作任   葬陈桓公   城祝丘   讥不时也据文姜享齐侯于祝丘则祝丘齐鲁两境上邑齐将袭纪故鲁非时城此以备之   祝丘今沂州西有丘城   秋蔡人衞人陈人从王伐郑   左传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王以诸侯伐郑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   郑世为周卿士王贰于虢故周郑交恶王以诸侯伐郑其言蔡人衞人陈人从王伐郑者不使天子首兵也按十四年宋人以齐人蔡人衞人陈人伐郑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定四年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栢举皆曰以此不使天子首兵可知也天子无敌非郑伯可得抗也苏子繇曰不言战王者无敌莫敢与之战也不书败讳之也   左氏称王以诸侯伐郑张洽氏曰此其君必亲从王春秋悉以人书而王不称天盖谓释鲁大恶不讨而以小忿伐郑贬也其实不然天子临戎诸侯以君为将执鞭弭从事称人以往固其宜也且君将称人者文公以前不一而足况蔡陈衞皆非大国也又州吁陈佗皆不成君也合而称人不必异议   高忠宪曰不书战不书败所不忍言存天下之防也书从王明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书王师败绩于茅戎曰王师则非亲讨败而可书也   永嘉吕氏曰王伐郑而从者仅三国何哉蔡衞陈之仇郑久矣隠二年郑伐衞四年宋陈蔡卫伐郑十年宋衞入郑又与蔡人伐戴而郑复伐取三国之师桓二年陈与郑虽会于稷蔡与郑虽会于邓未有成也衞之隙未解也王讨有加于郑而三国从之托公议以济私忿耳   王师虽败而春秋书蔡人衞人从王伐郑犹有体也至庄六年而王人子突救衞诸侯不惟无相从者而反助衞朔以与天子抗矣救之为言何其卑也齐桓为伯首在尊周庄十四年与陈曹伐宋请师于周书曰单伯会伐宋立言有法庶复王室之旧焉成公十六年公会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十七年公会单子晋侯伐郑则天朝卿佐亦与执戈至此而王灵不复振矣陆氏曰陈佗杀太子而立王不能讨又许其以师从王之失政亦可知也   大雩   左传书不时也凡祀啓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   胡传大雩者于上帝用盛乐也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尔鲁诸侯而郊禘大雩欲悉书于策则有不胜书故雩祭则因旱以书而特谓之大郊禘亦因事以书而义自见此皆国史所不能与君子以为性命之文是也诸侯不得祭天地大夫不得祭山川士庶人不敢以他人祖襧祭于已寝礼也   熊过氏曰雩者号祭吁嗟求雨也鲁南为雩门舞雩在城南舞以女巫雩乐以皇所以达阳中之隂雩祭以舞为盛遂名坛曰舞雩舞雩有二龙见而雩设坛祈泽常祭也旱而雩非常也大雩上帝用盛乐又非常僭也胡氏义备矣月令建午之雩则秦制耳龙见而雩雩以巳月为正旱则求之甚旱则大求之七月旱则七月求八月旱则八月求求则祷大求则用盛乐号呼之情随时迫切总以为吾民耳书雩之法不过志其时事如此勤怠僭越之说非所施也故大雩非时雩春秋皆不以为讥   此书雩之始   螽   螽不书时不在一月也公作   冬州公如曹   左传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   州地在今武陟县杜氏以为淳于则地在高宻而其来鲁之道不当先至曹矣此左氏说也以熊氏考之甚误   乙亥○桓王十四年   六年○齐僖二十五晋小子三衞宣十三蔡桓九郑庄三十八曹桓五十一陈厉公跃元年杞武四十五宋庄四秦宁十楚武三十五   春正月寔来   寔者州公名是也詹莱氏曰昔公之而今名之何也以公如曹以匹夫留我也不以国氏蒙上文也胡子曰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失地灭同姓则名诸侯失国后托于诸侯孟子以为礼也州公来朝以诸侯之礼接之春秋乃书其名以匹夫之贱畜之孟子乃以为礼然则何居曰诸侯放恣淩弱暴寡迫乎大国之间而失国是不幸焉非其罪也则以诸侯之礼接之若谭子在莒子在黄温子在衞可见如蔡献舞邾益曹阳州寔之徒皆其自取焉耳观春秋名与不名则知所劝戒矣按胡氏意责国君当自强以保氏姓其说甚正然名与不名未必尽然有国小文告不及而不名者有确得其名此后不及书卒而以一名征其实者有一国两君虽非卒灭而以一名定其疑者不可例论也杜元凯曰若州公者此后不及书卒而以一名征其实也   寔之为名其说甚多杜元凯曰寔实也公羊曰实来者犹曰是人来也谷梁曰实来者是来也其义甚穉予甚非之及读张洽氏之说而不能无惑焉张氏曰记礼者曰天子曰非佗伯父实来成二年传王曰所使来抚予一人而巩伯实来或春秋时有是字法而经以此为文欤已再谛之曰伯父实来巩伯实来皆有郑重之意故下语确然如此若州公亡国之君羇邻国以没身虽见可怜当无所重要之还以实名为正   州为采邑州公与虢公同犹之刘文公单靖公也熊过氏曰州者天子圻内之邑河内武陟地旣非随绞州莱伐楚之州亦非淳于之州昔苏忿生有田十二而州在焉后为州公食邑隠十有一年苏叛天子不能有也取邬刘蒍邘之田于郑以十二邑与郑盟向州在焉则州公失采矣至是五年伐郑仍叔之子以伐郑征兵而兵端始啓意者仍氏未行州公犹得游于州耶明年夏盟向求成于郑旣而背之秋郑齐衞人伐盟向王始迁盟向之民于郏夫十二邑有盟与向则王虽与郑而不有至是旅拒以争而州公之来继仍氏有征发耶春秋称公者惟二王后及三公称公故州公天子之三公也左氏不知以为淳于公舆地广记遂附会之以东海县有大小州山曰高宻夷安城淳于本春秋州国误矣淳于者郦道元云本夏之斟灌国武王以封淳于公杞并之夫淳于非二王之后安得称公是郦亦缘左氏再误也鲁南连曹西达于周州公来鲁经曹衞已从王鲁未尝出师故如曹而六年实来按周桓王以十二邑易郑四邑之田惟知向利乗便不顾州公失采矣郑虽得邑而其民不服观桓七年盟向背郑而伐之王迁盟向之民于郏则州可知使周不伐郑则郑犹不仇州州公犹得苟安本邑昨年王已伐郑矣州公何能自安故冬即如曹今年实来此实录也熊氏一朝洗出之快矣第云仍叔来征兵州公继仍叔来有所征发则非   夏四月公会纪侯于成   左传纪来谘谋齐难也   成在今泰安州莱芜县界   成谷作郕   左传北戎伐齐郑太子忽帅师救齐大败戎师诸侯之大夫戍齐齐人馈之饩使鲁为其班后郑郑忽怒故有郎之师齐侯欲以文姜妻太子忽辞   秋八月壬午大阅   大阅左氏曰冬事也秋兴之非正也公羊葢以罕书谷梁葢以观妇人书杜氏曰郑忽诉齐鲁人惧之故以非时简车马   高忠宪曰简车马也惧齐郑故先王寓军政于四时之田其备豫矣无事而为之妄动也有警而为之敎之不素也盛夏大阅厉农失政甚矣不言公一国之事也   季明德曰阅简武也盖数而视之之意古者寓军政于四时之田皆于农隙讲武通谓之阅周礼大司马仲春敎振旅仲夏敎茇舍仲秋敎治兵仲冬敎大阅皆习武之事而以四时异名也春夏秋三时农务方殷则其法畧冬时农务已毕则其法详畧则少假时闲小试肄习如坐作进退之法姑举其槩而已详则大合车徒备修战法一一数视欲其皆精故谓之大阅观周礼大阅列于振旅茇舍治兵之中则大之为名比三时独详之义也谷梁传则谓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是又以治兵振旅分为出入二事矣其说与尔雅同其曰治兵本春秋甲午治兵而言也其曰振旅本虞书班师振旅而言也然采芑之诗有曰伐鼔渊渊振旅阗阗则兵以鼓进之时亦可谓之振旅此岂专指班师入国之名哉葢振者振起之义所以作其气之怠衰即戒严之法也茇者莱沛之区所以处其兵之止舍即安营之法也出而治兵法宜并习岂复别有一事哉周礼于治兵之外更立振旅茇舍二名似亦过于分析此传记之言不合于经义者未敢以为必是也故小阅则总名治兵大治则总名大阅一详一畧而义已尽矣先儒以大为僭天子礼亦繇不知此意故耳   书大阅之始   蔡人杀陈佗   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五父即佗也佗已逾年成君矣淫猎轻出自陨其首因其匹夫行故不称位不称爵春秋讨贼之义苟可得伸无所不尽   程子曰蔡桓侯杀陈佗私也而书人同于讨贼者见讨贼者众人之公也   胡传佗弑太子而代其位至是逾年不成之为君者以讨贼也书蔡人以善蔡书陈佗以善陈善蔡者以蔡人知佗之为贼善陈者以陈国不以佗为君知其为贼故称人称人讨贼之词也不以为君故称名称名当讨之贼也鲁桓弑君而郑伯与之盟宋督弑君而四国纳其赂则不知其为贼矣齐商人弑君者及其见杀而称位蔡般弑父者及其见弑则称爵是齐蔡国人皆以为君矣圣人抑扬与夺见诸行事如此王樵氏曰按衞州吁之诛虽执于陈人而发之者石碏涖杀之者又衞人也故与以国讨而曰衞人杀州吁于濮陈佗立逾年矣陈国之臣子未闻有明其为贼者使非其淫猎轻出自陨其首于蔡人则遂成为君矣故书蔡人杀陈佗若曰陈之贼蔡人杀之尔胡文定乃谓善陈国不以为君恐未是   九月丁卯子同生   嫡子始生即书于策与子之法也多不书者常事也文公与成公子赤子野皆嫡长然不书于春秋而杜元凯又谓十二公惟同嫡长孔氏疏云文公哀公其母无明文未知是嫡与否据公衡之年成公又非穆姜所生盖在未君前所生纵令是嫡亦不书矣谷梁曰疑故志之文姜时与齐会啧有烦言安能无疑故猗嗟之诗有展我甥兮之句明其为甥必有疑其为子者矣及考文姜三年九月至自齐子同生于六年九月是时文姜犹未失正何嫌何疑而释之哉岂文成虽嫡时君不能行举嫡之礼夫子姑举子同之一以垂训欤   沈长卿曰杜氏谓十二公中惟庄公为嫡长故特重其事而书之按传桓公谓与已同物而命名焉则居然以嫡自鸣而欲掩其簒也   冬纪侯来朝   左氏纪侯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杜谓公无宠于王故告不能然明年王使主纪婚矣何言不能自通也当繇齐欲灭纪鲁与齐好不敢显言为纪求成耳   丙子○桓王十五年   七年○齐僖二十六晋小子四衞宣十四蔡桓十郑庄三十九曹桓五十二陈厉二杞武四十六宋庄五秦宁十一楚武三十六   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胡传咸丘地名易称王用三驱在礼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皆爱物之意也推此心以及物至于鸟兽若草木裕无淫猎之过矣书焚咸丘所谓焚林而田也   咸丘公谷皆言邾邑也灌甫曰桓簒立七年滕杞皆脩朝礼而邾乃附庸之国独不至故焚其邑不言邾咸丘者附庸之地也比内地或曰焚火田也火田而在今十二月固其时也何用书乎明年秋伐邾益信夫小国即为附庸或于嘉好吉祥之事以内辞书可耳若取人之邑残人之地乃曰此吾附庸无害也而圣人又劝而成之以内辞书不亦嗜利而无耻乎咸丘不系邾定非邾邑明也若以今年之焚咸丘明年之伐邾为信尤不其然夫焚而后伐者不过焚其原野利吾马足耳今春焚咸丘直至明年秋伐邾又过两夏咸丘之野不更蒙茸乎高抑崇曰咸丘乃鲁地近齐者故孟子以咸丘蒙为齐东野人吴幼清以为非狩地或曰火田非搜狩之法直书焚以讥其尽物也是矣   咸丘今钜野有咸亭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谷邓皆名熊过氏曰古者诸侯不生名来朝而名则附庸也谷邓以诸侯而名者何也胡子以朝桓立义曰恶其党恶也然而滕纪不名又何以通于彼例也左氏谓贱之名夫降爵成礼如滕纪薛者有矣不敬见伐如杞者有矣史岂尝贱而名之先王制礼不敢遗小国之臣而况名其君乎公谷皆云谷邓失地之君赵企明因订之曰谷邓皆在南阳而逼于楚惧不见容故越蔡许曹宿邾六国厯千四百里而以朝礼接于鲁葢失地而奔者也然庄十六年楚方灭邓此时曷为遽以失地名之故赵匡刘敞以为用狄礼而名之夫言非失地而名信足辨公谷矣以为用狄礼而名即如杞桓公用夷礼何以不名哉是匡亦妄也或曰谷邓于鲁交好不通事无本末邓旋为楚所灭而谷终春秋不经见以其接我故详其名所谓以一名征其实者也   谷今襄阳谷城县邓今邓州方城今裕州   丁丑○桓王十六年   八年○齐僖二十七晋侯缗元年衞宣十五蔡桓十一郑庄四十曹桓五十三陈厉三杞武四十七宋庄六秦宁十二楚武三十七   春正月己卯烝   公羊传烝冬祭也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亟也亟则黩黩则不敬君子之祭也敬而不黩   杜元凯曰此夏之仲冬非为过而书为夏五月复烝见黩也   天王使家父来聘   高抑崇曰谋纳后也   左传春灭翼   夏五月丁丑烝   秋伐邾   隠七年伐邾之后至今邾未朝鲁故伐之书伐邾或曰大夫专非也内辞书法自应如此与二年九月入杞同若隠七年公伐邾乃公将以说宋特笔也   冬十月雨雪   程子曰建酉之月未霜而雪书异也   左传王命虢仲立晋哀侯之弟缗于晋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齐将灭纪纪托于鲁鲁势不能庇纪于是与谋俾纳女于王为重焉赵子常曰桓王取后于纪命鲁主婚春使家父来聘则其事前定矣旣已纳币契成故祭公来受辞于主婚者而往逆后于纪皆礼之宜也灌甫谓祭公当归白于王然后如纪窃考纪地在今淮安府海州与鲁近如若还朝再往道途往来绎骚殊甚周在当时仅同小国未堪办此至鲁之后必以驿书报闻耳熊过氏曰天子不自主故祭公不称使成使于我故言遂诸家泥于常事不书之说谓书来书遂为非常于是讥祭公罪纪而议及天王坐以虚文说经而不以天子昬礼推原之也孔氏曰凡言遂者因上事生下事之辞赵氏曰遂者急后事之辞大夫无遂事与此不同   书遂始此   戊寅○桓王十七年   九年○齐僖二十八晋缗二衞宣十六蔡桓十二郑庄四十一曹桓五十四陈厉四杞靖公元年宋庄七秦出子元年楚武三十八   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刘夏逆王后于齐不书归此曷书鲁为之主也纪季姜归不书以天子之后非祭公所得以也公羊传纪季姜归于京师其辞成矣则其称纪季姜何自我言纪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胡传按周官典命凡诸侯之嫡子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下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世子固有出防朝聘之仪矣然摄其君继子男者谓诸侯朝于天子有时而不前故老疾者使世子摄已事以见天子急述职耳诸侯间于王事则相朝其礼本无时曹伯旣有疾何急于朝桓而使世子摄哉当享而射姑叹逾月而终生卒其有疾明矣而使世子来终生之过也世子将欲已乎则方命矣曰孝子尽道以事其亲者也不尽道而苟焉以从命为孝又焉得为孝故尸子曰夫已多于道   曹在今曹县东五十里   春秋辩义卷三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四    明 卓尔康 撰   桓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