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辩义 - 第 4 页/共 65 页

诸奔   大夫出奔非其罪不书成季奔陈不书鲁弑闵公成季以僖公适邾不书皆以国难退而图之此大夫出奔非其罪不书之例也王子奔非其罪亦不书桓十八年周公欲杀荘王而立王子克子克不知也故子克奔燕不书王卿士出奔如成十二年周公出奔晋书而荘十六年周公忌父出奔虢惠王立而复之不书宣十六年王孙苏奔晋晋复之不书其出奔不以有罪无罪复之不以有援无援皆不书以王命为重也至尊制命为纪法之宗苟以王命复之则奔者之罪与复之之繇皆不足辩矣王子朝之乱敬王反正不能讨罪奔楚书以佚贼也僖十二年王以戎难讨王子带奔齐不书奔齐者以能讨也公子奔非其罪不书故蔡履秦黄卫鱄秦鍼凢十公子皆书而隠三年宋公子冯居郑荘八年齐公子小白奔莒公子纠来奔二十年陈公子完奔齐僖五年晋公子重耳奔狄十七年齐公子昭奔宋襄十四年卫公子展奔齐之类皆不书虽来奔不书以非其罪也陈氏曰讥不在奔也昭二十年楚太子建奔宋陈氏曰奔非其罪虽太子不书是也然书奔者未必皆有罪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奔楚皆非有罪而书者陈蔡之人安于事楚其臣有欲从中国者虽公子公弟不能保其身以其有闗于天下之故也惟卫齐豹之乱公子朝奔晋有罪而不书者卫人以乱故杀宣姜讳不告也外大夫出奔葢自僖二十八年书元咺出奔晋而后大夫益专其出入必有闵于一国之故与公子之未命者不同故出奔皆书惟郑厉公反国讨与于雍纠之乱者杀公子阏而公父定叔出奔卫不书春秋不与郑突削其复归之文故见杀与出奔者皆不复书郑文公恶髙克使帅师河上久而不召师溃而克奔陈春秋特书郑弃其师讥文公不君而髙克之奔不足书矣若僖以前外大夫无以出奔书者政不在大夫也此子常之说也陈氏谓奔者有罪则书无罪不书彼见有罪而奔者多故为是说子常亦知非之矣而尚不能尽洗其误以为快如以无罪不书则荘十九之子頽奔卫昭七之罕叔奔晋固有罪也何以不书如以有罪书则襄二十之陈黄昭十五之蔡朝呉哀六之齐国夏髙张皆以穷出奔非有罪也何以书固知不告而不书者隠元之公孙滑奔卫荘十九之子頽奔卫是也事无闗系而不书者昭八之齐子成子工子车来奔是也书其主而其从不书者哀六之齐邴意兹来奔是也来奔而复去不书者襄二十五之齐闾丘婴来奔是也奔去而复回不书者荘十六之周公忌父宣十六之王孙苏是也书其归而奔去不书者襄三十二之成季奔陈是也讥不在奔者陈氏所言庄八之小白僖五之重耳是也此不书之律令也大夫归挟外援书以叛出书以有故书而惠王复周公忌父郑复公文定叔宋复荡意诸此大夫复而不书古者大夫去国有赐环之命出奔而自命复之事无可议者故春秋皆不书襄二十二年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归而书者与大夫同昭元年秦后子复归于秦此公子之归而不书者亦义与大夫同   叛   襄公二十六年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书叛始于此凡叛贱者不书故成十七年齐髙无咎之子弱以卢叛国佐以谷叛襄二十九年齐髙止之子竖以卢叛不书必卿佐而后书然宋鱼石入于彭城晋栾盈入于曲沃亦未可以书叛必若卫孙林父而后可以书叛书叛必不能讨者也赵氏说亦是然谓必不能讨而书叛则赵鞅归于晋者亦何以书叛乎夫叛则叛之而已矣若昭公三十年郓溃僖四之蔡溃文三之沈溃成九之莒溃皆民逃散也民逃昭公且季氏使之应书叛不书叛而书溃者内辞也赵氏云获麟后书成叛则内邑叛史所必书者非也书成叛非夫子笔也若昭十二年南蒯以费叛定十年侯犯以郈叛十三年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论语亦言公山弗扰以费叛经皆不书者家臣叛其大夫而非叛鲁也张公室不忍书叛陪臣僣礼不可以不书叛故春秋没而不书岂惟费赵子常曰内邑言围皆叛也围费围郓围郈皆同此义故不书叛   诸弑   郑懿公髠顽实为子驷所弑而以疟疾告不书弑楚郏敖为公子围所弑亦以疟疾赴不书弑齐人弑悼公以説呉以疾赴不书弑然则贼臣当国谁肯以弑赴者春秋从其告而隠之不奨乱乎葢弑逆大变惨动天地此等事有不如无多不如少闻不如不闻治不如不治苟可且已不必寻求故三公之弑从其告而书之省书一弑逆即天地间少此一大变圣贤悲天悯人之心固有大不忍者在耳如谓大恶漏网无所鉴戒则圣人之书弑于春秋者固累累不乏矣岂其尚不鉴戒而必欲取信传闻之口以为定案乎故郑齐二君之弑不弑未可知也然而宁不书弑也若楚郏敖断非灵王所弑而以书卒为是人第谓本国之臣子诸侯之大夫淮夷三军之众诸皆言弑其为确弑无疑而不知惟众口以为弑夫子独披众口而断不书弑则其不弑更确故三君之中灵王之非弑尤决也桓五年传载陈乱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则以后有蔡人杀陈佗故此不书成十三年曹公子负刍杀太子而自立则以后有晋侯执曹伯故此不书且二国皆杀太子与弑君不同或可当两下相杀也桓十八年齐侯杀子亹不书荘十四年郑傅瑕杀子仪不书诸侯惟以突为君故二弑皆不书也   相杀   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既以证蔡人杀陈佗为君命至王札子陈招乃据以释经葢有所受也传文八年先都士縠杀先克成十三年郑公子班杀子卬国人皆讨之葢两下相杀之狱有司法守之所得治也故卫孙林父宋华亥之乱皆杀公子四人以至昭十三年刘献公杀甘悼公毛得杀毛伯过之类皆不书春秋治不及相杀也陈侯鲍卒佗杀太子而自立曹伯庐卒负刍杀太子而自立苟未嗣位犹两下相杀也故虽杀太子不书讨簒夺者以位为重也荘六年卫侯入放黔牟于周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十六年郑伯入栎治与于雍纠之乱者杀公子阏皆不书二公子立黔牟而出朔者八年葢尝请命于天子矣既而五国抗王师以纳朔朔虽出入称君与郑突同耳于二公子非有君臣之分罪不止于专杀而又不得以相杀书书入于卫则叛王簒国之罪为重矣郑突适孽之分既明而出奔之后郑歴三君则所杀直不附已者而已经既削其反国之文则杀公子亦不得书罪莫大于夺适矣王孙苏与召氏毛氏争政使王子防杀召戴公及毛伯卫王室复乱陈哀公属其嬖子司徒招公子过而招杀世子师国几亡则讥不在相杀矣故陈氏曰皆斥君之辞楚公子弃疾使公子比蒙首恶之名然后訹而杀之以簒其位则亦异乎相杀之狱矣   死难   荘公八年齐襄公之弑徒人费鬭死石之纷如死于阶下孟阳代公居牀而被杀僖公十年晋卓子之弑荀息死之文公八年宋襄夫人之乱大司马卬握节以死文公十六年宋昭公之弑荡意诸死之十八年鲁太子恶之弑仲以君命召惠伯杀而埋之马矢之中襄二十五年齐荘公之弑死者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八人皆死祝佗父祭于髙唐反至复命不说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谓其宰曰尔以帑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皆不书人臣死难千古大节后世有此便惊天动地无论合义成仁即失计而死者亦必慿而吊之近如溺死畏死一流俱赠官予荫怜宠备至春秋何以不书乎惠伯埋身马矢犹曰以鲁弑讳也徒人费纷如孟阳三人犹曰齐之小臣也贾举州绰十余人犹曰私昵之任也大司马握节以死犹曰襄夫人之乱也若荀息之死卓子荡意诸之死昭公不亦得其死乎何以不书也书何以不褒也岂惟不书召忽之死则比之匹夫宗鲁之死则止赐不吊即其所书孔父仇牧荀息亦因君以及非有褒特如左氏所载荀息死之之语也岂圣贤济世所重在成功而不在徒死耶抑于其死也如昼夜寒暑之代变于前视为常事而不以介意也然则后人以死生为大事矜死为髙名者皆小矣   讨贼   春秋弑君之贼而本国讨得其正者莫如隠四年之卫人杀州吁于濮荘九年之齐人杀无知他国讨得其正莫如宣十一年之楚人杀陈夏征舒昭四年之楚子伐呉执齐庆封杀之伯国讨得其正莫如成十五之晋侯执曹伯终春秋不过此六七事而已若僖十年之晋杀大夫里克似讨贼而晋侯杀里克以自解不簒则不成讨襄二十七年卫杀其大夫甯喜似讨贼而公患其专乃以公孙免余攻而杀之则不成讨昭十四年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不可谓讨贼亦不可谓弑故以两下相杀书至桓十八年之齐杀子亹而轘髙渠弥则不书缘诸侯惟以突为君故也春秋书奔一义其道甚广顺者奔逆者亦奔穷者奔据者亦奔彼闵二年之奔公子庆父也为亲讳也若荘十二之奔宋万也何居胡氏谓宋以赂请而非正讨故不书杀此大不然夫乱臣贼子或阻兵恃众或据邑恃援我苟得而杀之无所逃罪斯已矣譬之杀人者犹之杀也金木手足何论焉卫杀州吁于濮尚谓正讨今传称宋得万而归手足皆见宋人醢之又安得为非正乎然则宋万不书杀者以后讨贼俱不书也春秋君弱臣强弑逆踵接以齐桓之伯不能讨鲁宋之逆取赂而还况于他国以至为臣伐君庇臣逐主与春秋相始终夫子不胜书不胜悲自州吁无知以外絶不书即里克甯喜二杀疑于讨贼者亦不书也夷狄之有君而发愤于楚特于楚人杀夏徴舒执庆封惓惓焉即徴舒为入陈之事不可不书乃齐庆封已逃在呉楚子伐呉原非追讨旧恶可以不书而特书之圣人之情见乎词矣若赵盾许止二弑不同春秋固不能讨亦不欲讨也苏子繇曰此二者所以为敎也非以为法也举弑君之罪以责盾则可举弑君之责以诛盾则不可   讨乱   周王讨簒必杀无罪而后书灵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而景王杀之无罪故书是也若荘二十二年之杀王子頽僖二十五年之杀王子带皆不书定公五年王人杀子朝于楚亦不书三王子之乱倾王室簒大位动天下其杀之也必告诸侯史无不书之理而孔子削之者以天子讨乱臣而罪人斯得其事无可议者不书可也桓十八年周公欲弑荘王而立王子克王杀周公黒肩虽杀卿士不书昭二十九年杀召伯盈尹氏固虽杀大夫亦不书天子无专杀之讥与诸侯异也诸侯讨乱亦必非其罪而后书陈杀公子御冦晋杀申王宋杀世子痤非其罪也若荘十二之宋杀子游文十四之楚杀子燮子仪成十年之宋杀围僖十六年之郑杀公子华文十八年之宋杀母弟须不书陈氏谓讨乱不书虽杀世子母弟亦不书谓君父讨子弟而当其罪虽讨杀无以议为也   诸及   隠公元年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公以摄位之故求与宋成而宋以防者来故讳公桓公十二年十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左氏宋公辞平故公与郑伯盟于武父遂帅师而伐宋战焉是公自将也不书公者赵氏曰蒙上文也前称君后称师者一役再见也熊过氏以为内称及为防者或又以为讳公皆非也特赵氏蒙上文之说疑故人不解耳今上文之丙戌卫侯晋卒与盟于武父谷梁之错简也故熊氏以为间有事不得防上文不知石经本卫侯晋卒四字原在盟于武父之前则盟于武父与此条战宋正接不得为间有事矣况左氏明载公将安得为防者乎赵氏固即石经本也然非石经本亦文无害何也桓公十七年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事在疆防者也常事也故止书及本年及宋人卫人伐邾亦疆塲事也与战于奚同也公自不与亦不必以国与之故书及而已荘公九年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公丧戎路讳之故不书公且蒙上公伐齐一役再见之文也荘公二十二年秋七月丙申及齐髙傒盟于防文姜方塟公防中图婚故讳之僖公二十二年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而败邾人悬公胄鱼门辱孰甚焉故讳之然亦不可不谓蒙上文也文公二年三月乙巳及阳处父盟公如晋晋人以公不朝令阳处父盟公耻之故讳公不书文公十年及苏子盟于女栗顷王立耳何为与诸侯盟卑甚矣夫子伤之故以与天子大夫盟讳公不书成公三年冬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二人至鲁国故以国对之成公十一年晋侯使郤犨来聘己丑及郤犨盟也襄公七年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也襄公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也皆此义也谷梁不言其人以国与之是也歴观诸及惟桓十七年战奚伐邾二事确知非公亦非卿大夫故以防者书及桓十二之伐宋荘九之干时僖二十二之升陉文二之阳处父襄七之孙林父确知有公皆以耻讳故书及即干时有蒙上一役再见之义然使不蒙上文亦不书公也与升陉同也此据传以断者也若隠元之盟宿则以受宋之侮而不书公荘二十二之髙傒则以讳丧中图婚而不书公文十之女栗则以讳与天子大夫盟而不书公惟实蒙上文而不书公者止桓十二伐宋一事而已此皆传所不载而以义断之者也   名氏   名氏者人之所以为称善者有名恶者亦有名非褒贬之所在也然而嘉者称字以识喜贵者举族以致尊或没而不见或详而列书一笔一削圣人固有义焉故名氏不书者亦有数例而贱不得书者尤多如成公鞌之战则曹书公子首而大夫尝以非卿不书襄元年晋伐曹则止书韩厥而荀以非卿不书非徒然也贱者即出奔亦不书如昭十年齐栾施髙疆来奔而髙疆以非卿不书是也即被获亦不书如宣公二年宋郑大之战获华元乐吕而乐吕不书是也即被执亦不书如宣公十七年断道之盟晋人执齐晏弱蔡朝南郭三子皆不书襄十八年晋执卫行人石买及孙蒯而孙蒯不书是也即被杀亦不书如文九年晋杀大夫先都梁益耳又杀士縠箕郑父蒯得而梁益耳蒯得不书襄二十六年卫杀大夫甯喜右宰谷而右宰谷不书是也甚哉卑贱之可怜也人生世上尊贵富厚其可忽乎哉他如摄者书而惰者不书则襄十四年向之防有崔杼华阅北宫括伐秦之役有崔杼华阅仲江者书而漫者不书则文之十六年赤狄有同获之铎辰襄二十七年王子有同奔之括廖尊不亵与则如僖二十八年晋践土之盟王子虎不书如宣八年晋侵郑卫之师成桓公不书逃不成体则如襄十六年溴梁之盟髙厚不书弑逆者虽大臣被杀如荘十二年太宰督与仇牧同死不书若施于国君则又严矣襄二十六年齐秦不交相见邾滕为私属不书夫私属犹在平时也僖二十八年城濮之战陈蔡以兵属楚耳即不书陈蔡定公四年栢举之战唐侯之兵属呉蔡耳即不书唐哀十年鲁防呉伐齐邾郯以兵属呉耳即不书邾郯犹曰兵戎大事也若成公二年蜀之盟蔡侯许男不书乗楚车也谓之失位蔡许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于诸侯况其下乎一乗楚车即为失位况其他乎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如此襄十一年楚子郑伯伐宋左传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杜氏曰秦师不书不与伐宋而还予考不与伐宋无所据葢詹帅师从楚则兵属于楚如城濮之陈蔡例耳   春秋辩义卷首八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一    明 卓尔康 撰   隠公一   春秋之托始隠公也平王东迁而王迹熄也平王元年为鲁孝公二十五年传惠公四十六年至隠公元年为平王之四十九年也春秋即不托始孝公何不托始惠公葢惠公元年乃平王之四年倘王能自强而天下复有勤王复辟者则镐京旦夕可返谁将西归懐之好音圣人葢几几望焉至平王末年弱矣丧矣不可复西矣于是不得已而以是托始焉圣心之穷也   己未○平王四十九年   元年○齐僖公禄父九年晋鄂侯郄二年曲沃荘伯鲜十一年卫桓公完十三年蔡宣公考父二十八年郑荘公寤生二十二年曹桓公终生三十五年陈桓公鲍二十三年杞武公二十九年宋穆公和七年秦文公四十四年楚武王熊通十九年   杨用修曰元年鲁隠公元年也春秋大一统所谓一统天下咸奉正朔也天子立元而诸侯遵也天子颁朔而诸侯行也自共和以来诸侯如蜂房蚁穴不用天子之元年矣晋曲沃庄伯改建夏正则有不奉天子之朔矣春秋所以托始于隠与   熊过氏曰王者而后改元诸侯改年非正也礼称诸侯三年丧毕以士服入见天子天子锡之圭璧黻冕然后归宁有逾年改元者哉书曰平王四十九年己未公即位者正也鲁自改元而绌周之年非也史迁自真公濞已上为周王世表无诸侯年表真公当夷王诸侯僣端始见改元矣赵子常言诸侯既殡嗣子柩前即位逾年正月朔乃先谒庙以明继祖还就阼阶之位以正君臣国史因书元年失之矣而元儒呉立夫顾谓史官志人君在位久近纪述之常体非以为重事其说则曰秦恵文王立十四年称王秦始改元太史公汉兴以来诸侯世表髙祖功臣侯年表类书其侯王元年淮南鸿烈亦称淮南元年先秦时本重改元如立夫以为非重则秦魏称王何为又改元年史官纪实宁有未改元遽称元年者若太史淮南则缘春秋而误不可谓诸侯可改元而引为证也卫世家献公出公皆称后元则益悖矣不然则黜周王鲁疑春秋者亦何过哉   春王正月   诸侯禀正朔不得自记年真公濞以上无诸侯年表不特世逺难详抑夷王时僣端始见耳先固天下一统介圭入觐之礼未失也熊氏说诚是然列国纪年各识本号自不可少相因而然亦无大失故夫子从之以作春秋至于月建必禀正朔弗敢奸焉   欧阳永叔曰春秋鲁史也其书元年鲁某公之元年也于是焉而系时系月曰春正月则疑于正朔之无所禀承矣故特书曰春王正月以别嫌明防亦且纪其实焉此书法之自然葢鲁史之旧文非孔子之特笔也非直鲁史至于列国之史无不皆然若周史既书某王元年则不待更书王正月而自见此元经书帝某年又书帝正月学步效颦叠床架屋所以贻笑于后人也而东莱吕氏之言曰尧授舜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舜授禹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天下皆知有帝故虞之正月不冠以帝天下皆知有王故夏之正月不冠以王孔子作春秋以王冠正月为时之无王也不知使时有王孔子作春秋书年书月当以何书可谓凿于理而蔓于词矣   汪氏曰诗风一之日二之日皆以子月起数十月蟋蟀下继以曰为改嵗唐风蟋蟀在堂乃九月之候而曰嵗聿云莫是以子月为嵗首周礼凡言正月指子月嵗终指丑月正嵗指寅月州长正月属民读法正嵗读法如初言初则正月居先可知矣若以寅为正月不当又有正嵗也左传僖五年正月日南至礼记正月日至皆以子月为正   左传不书即位摄也   黄先生泽曰礼诸侯一娶九女无再娶之文适夫人无子则择诸右媵右媵无子则择诸左媵左媵无子而后取诸众妾之子亦皆以其序焉有常制矣隠母媵也故其子不得承统仲子有文在其手宋人要鲁以为夫人鲁之娶仲子葢已告于天子若不获命则宋人必不与天子既许鲁乃以夫人礼聘之则仲子必素贵与隠母不同此虽失礼然却是事之情实何休以为隠母是左媵桓母是右媵亦不过测度之辞葢隠母乃是媵桓母非媵非嫡是失礼再娶耳此先君之失礼而末如之何者也既娶而生桓公未几惠公没隠公摄而俟桓长传称恵公之薨有宋师太子少是恵公之时桓公已正大子之位且宋鲁为婚姻而惠公未塟宋来伐丧此何故也岂非以桓公仲子耶夫太子少隠公立斯固宋人之所疑者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王此举亦见桓母素贵则桓公当立耳桓公内有国人归向之情外有宋之援使隠果不贤亦未敢遽夺也而况隠之志本能让乎谷梁以为让桓不正此不知当时情事使谷梁在当时必导隠公为乱非杀桓公母子不可得国而隠亦终必不免此谷梁春秋开卷第一义最谬者也若从左氏公羊则合事情而隠之贤终可取公羊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此二语必有所受至于隠公之摄实有所承公羊以为诸侯无摄则又不然郑康成引公羊难云宋穆公云吾立乎此摄也以此言之何得非摄礼记曽子问孔子曰卿大夫奉摄主于西阶南面古者天子诸侯卿大夫世子未生而死与生而弱未能君也则以娣侄之子次当立者为摄主故隠公亦摄主也   隠摄也夫子探其心正其事故不书即位隠长而摄母班非贵也子为宋姓声子仲子皆元妃孟子之侄娣也曰孟曰仲是班位原有定序孟仲必宋公之女声子不以氏列其为孟仲之侄娣明矣杜氏曰诸侯始娶则同姓之国以侄娣媵元妃死则次妃摄治内事犹不得称夫人故谓之继室声子年长秉内政于是特进其班秩而号曰声别于仲也未几仲子生桓公矣隠虽长而母班卑桓虽幼而母班尊立子之法一依母班观赵盾班在九人之说可证恵公薨国人以隠为长庶共扳立之而隠公以父命母班故尊奉桓公而自称为摄耳比如今制藩王妃妾先尽名封若无名封谓之滥妾滥妾之子固不敢先于名封者也仲子为次桓公为贵自无可说至于仲子有文在手乃是羽父辈造为此言以异其事而不知反陷于失实黄先生要鲁为夫人已告于天子尚是依事臆度亦无考据胡传隠公即位上无所禀内无所承诸大夫扳已而立之为夫子所削熊过氏曰隠母声子摄如君当时私有翼戴故隠不俟逾年而即位一年不可二君故其元年不得更书即位耳沙麓齐履谦谓其即位于嵗前是也胡熊二说皆非也欧阳永叔曰何为不书即位曰恵公之终不见其事则隠之立亦不可知孔子从二百年得其遗书而修之阙其所不知传信也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左传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   谷梁传仪字也父犹傅也男子之美称也   邾者鲁之附庸也仪父其字克其名也附庸有以名通者以氏通者以字通者随其大小而异之邾当字故字之胡氏曰王朝大夫例称字列国之命大夫例称字诸侯之兄弟例称字中国之附庸例称字是矣未尽也左氏曰贵之公羊曰褒之尤非也然来朝又称邾子何也恒称也公侯伯上三等而恒称曰公子男下二等而恒称曰子子于蛮夷大夫皆可称而况中国之附庸乎故讲礼以朝从其恒称自宣至定凡六朝皆曰子是也不恊而盟特以字举桓十七年趡之盟亦曰仪父是也又曰仪氏与徐仪楚陈仪行父同父名与孔父同仪父邾大夫也黎氏言当与邾子克别是一人隠五年伐宋桓十五年来朝俱人之十七年书仪父荘十六年又书克则人非仪父仪父非克矣此亦不然夫伐宋者邾人郑人邾主兵故先郑郑非君将故称人郑大国既称人邾自从大国之防者称人也来朝书曰邾人牟人葛人来朝者牟葛即夷而又防故称人邾大牟葛不多牟葛业称人邾自比小国之君称人也葢惟邾滕陈莒之国尊之可同于君卑之可同于大夫其势得上下通也此邾之字法也且即以名字为断克字仪父甚确视之周荘王弟之子克字子仪也楚鬭克之字子仪也桓司马之臣子仪克也同也推之鲁叔孙辄之字伯张与呉公孙辄之字子张同也鲁孟之侧之字子反与楚公子侧之字子反同也齐子家之字归父与楚仲归之字子家同也古人制字简取义正大抵不甚相逺即此可知仪父与克为一人也此邾之字义也不日史详畧也及与暨皆以我为主其及曰我为主暨曰不得已公羊之碎义也   春秋书防盟战伐皆以及防二字综之公羊曰及者我欲之防者外为志也此法即在我鲁且不可槩岂可通于天下公羊不过因隠初年一二事断其见耳彼见公即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以及邾之盟为我所欲见戎请盟以为公防戎于潜为彼所欲然将下条公及戎盟于唐相比即不通矣如以及戎之盟为彼所欲则于所谓书法又不合矣且十一年入许郑所欲也而书公及齐侯入许何耶桓元年三月公防郑伯于垂四月公及郑伯盟于越此接月事耳公即位欲脩好于郑郑仇宋欲结鲁为援其防其盟二国有同心焉今一则曰防一则曰及何所从耶此私盟之始   熊氏曰邾国在今邹县东南二十里当峄山之南北界于鲁而南连滕薛即今曲阜滕峄之间从逾五十里西自邾瑕以至沂东即今济南至沂州之境横长三百余里势不得为鲁附庸意小邾尝附庸于鲁而误加于邾耳此亦不然葢地方彼此沿革先后増削俱难以意定也据左氏襄二十七年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昭之十三年子服恵伯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絶兄弟之国则邾不特属于鲁而又即于夷矣蔑姑蔑鲁国卞南有姑城在兖州府泗水县界邾公羊作邾娄蔑公谷俱作昧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左传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言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   郑伯克段杜氏曰段不弟故不言弟明郑伯虽失教而段亦凶逆以君讨臣而用二君之例者言段强大儶杰据大都以耦国所谓得儶曰克也谷梁曰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胡氏曰恶养天伦使陷于罪而剪之皆是也然段以介弟之亲挟国母之宠亲心方注弟恶未甚荘公无可如何观其缮兵具乗将以袭郑而夫人将启之则当时荘公于段岂可教诲禁制者哉至左氏曰称郑伯讥失教也尤为不合夫春秋鲁之春秋也可以称公焉可以称我焉可以无称焉今为郑事不书郑伯而何书也   郑今华州为故郑后迁国在今开封府新郑鄢在今鄢京在今郑州荥阳县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恵公仲子之赗   仲子也左氏公羊以为桓公之母谷梁以为恵公之母孝公之妾左氏以为生公羊以为死予为详之其谓孝公妾恵公母者葢据后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以为成风既是僖母仲子岂独不然不知僖公为鲁贤君身从二伯尊周攘夷故成风虽妾特行襚礼以示优异若恵公为君既无大异何缘遽行赗妾之礼且春秋固有文同而事异者何可槩论据左氏别传十月改塟恵公则赗以改塟故不得言缓也又谓豫凶事非礼朱子曰古人不讳凶事如国君即位为椑是也车马曰赗车马固兆域所共归赗恵公而挈仲子未尝不可若以次年十二月夫人子氏薨为隠母或为隠妻则仲子当从公羊之死又可无碍故仲子确以桓母为得乃天王之赗仲子者何也恵公从班之贵已崇仲子隠公为君桓公虽称太弟而隠公之势不能无疑桓公之党不能无贰周有此举安知非鲁借合塟之法以正仲子周寓定名之意以与桓公乎张氏曰恵公去年薨仲子卒之年固不可知或亦去年也   临诸侯畛于鬼神曰天王王朝公卿书官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士书人宰者主事之名自天子以至大夫皆有之卿大夫之宰石碏之宰王叔之宰郈宰费宰是也谷梁曰天子之宰通于四海故以之配有封爵者则曰宰周公以之配无封爵者则曰宰渠伯纠周公之宰尊故使之出防诸侯咺之宰卑故使之行鲁丧事此其义也公羊曰天子之宰为政者也则着其主事之职故于宰咺则曰宰士也士者主事之职也得之矣季本氏谓咺小臣摄冢宰以行其冢宰之说舛莫甚焉   春秋天王遣使者十六十二称天王三称王而不称天髙新郑曰称天称王犹之今人有称奉圣防焉有称奉防焉不以圣防为褒奉防为贬予甚韪之及予通考全经之例三称天王者如隠元来赗惠公仲子实因惠公改塟用恤侯邦其余苟非答礼亦是加恩礼数为荣皇华足重若荘元之荣叔文五之召伯不过宠弑逆之君比长信之妾非礼显然了无可说故下笔之际无有崇称亦其情理自然忽畧乃尔胡氏所谓贬亦未可尽非也第谓畧之而不称天则可贬之而不称天则不可于鲁而畧之则可于王而畧之则不可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左传恵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内称及外称人谷梁以为皆卑者胡氏以为皆防者赵氏曰修三国之好而为盟誓非君则卿何得使防者先儒云防者不命之卿也按例外国命卿来鲁皆书名但不言氏耳且前后盟而不言内盟者九推寻事迹皆是公之自盟义例昭然不可或称是公或称是防者予以为鲁非防者宋人实防者耳恵公败宋师于黄恵公薨而宋师压境是先君之所讐也两国之好不通而桓公又宋武公之自出公乃假长而自立焉鳃鳃然惧宋人之讐已而奭之也故求成于宋以为自安计则鲁安敢使防者徃宋公明有所挟蹇倨傲乃使防者与盟春秋讳之故不书公   内及盟而不书君大夫者有九隠元年九月宋人盟宿宋以防者来轻公故讳公荘二十二年七月齐髙傒盟防文姜方塟公丧中图婚故讳公文二年三月晋处父盟公如晋晋人以公不朝止公令阳处父盟公耻之故讳公文十年苏子盟女栗顷王天王也立而与诸侯盟卑甚矣夫子伤之故以与天子大夫盟讳公成三年十一月荀庚盟孙良父盟二人至鲁以国对之不必书公成十一年三月及郤犨盟襄七年十月及孙林父盟襄十五年二月及向戍盟皆此义也故皆不书公   凡盟以国地者国主亦与盟焉说春秋者以为此参盟之始也   宋商丘今归徳府宿今宿州   左传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请师于邾邾子使私于公子豫公弗许遂行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左传非王命也   人臣出疆未有不禀承于王者第非行聘礼自以同祢之亲一作候讯故第书曰来   胡传人臣义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所以然者杜朋党之原为后世事君而有二心者之明戒也惟此义不行然后有借外权如缪留之语韩宣恵者交私议论如庄助之结淮南者倚强藩为援以脇制朝廷如唐卢携之于高骈崔之于宣武昭纬之于邠岐者经于内臣朝聘告赴皆贬而不与正其本也季氏私考曰王朝三公称公卿士称子若侯伯之爵畿内未尝以封祭伯之称伯与凡伯毛伯之称伯同啖氏谓内大夫之字非爵也   此王臣私交之始   公子益师卒   不日阙也公子众矣而卒益师者恩数之厚也胡氏曰不日公羊以为逺然公子疆逺矣而书日则非逺也谷梁以为恶然公子牙季孙意如恶矣而书日则非恶也左氏以为公不与小敛然公孙敖卒于外而公在内公孙婼卒于内而公在外不与小敛明矣而书日左氏之说亦非也其见恩数之有厚薄欤然公羊所谓逺者闻见之逺非族属之逺也其曰所见异辞所传闻异辞可见胡氏亦误认矣惟其逺有得其详而书焉有不得其详而不书焉故成公以前有不书日以后皆书日   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子公孙未命则但名之既命则称公子东周礼失大夫皆自命于诸侯其赐族者世为卿间虽有请于王如士防以黻冕命将中军亦非复先王之制矣故宋统承先王得自命官者春秋或有司马司城之书此外一切削之祭今郑州东北十五里祭城实管城   庚申○平王五十年   二年○齐僖十晋鄂三卫桓十四蔡宣二十九郑荘二十三曹桓三十六陈桓二十四杞武三十宋穆八秦文四十五楚武二十   春公防戎于潜   左传修恵公之好也戎请盟公辞   啖叔佐曰凡戎狄举号君臣同辞   春秋公出应书至书至之法惟防戎狄与列国战逾年二项观桓公时所书可见今隠公防戎于潜与下伐邾败宋未知逾时与否俱不书则以公摄位为谦不敢同于正君也若在春秋之末叔孙季氏亦有书至者矣   此书防之始   姜廷善曰杜元凯谓陈留济阳县东西有戎城季氏私考谓济阳旧城在兖州府曹县西南五十里则戎在鲁之西南界者也潜鲁地葢在南鄙近戎者今曹州   夏五月莒人入向   左传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莒人入向以姜氏还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向我邑也   赵子常曰莒人其大夫也小国非君将恒称人小国之大夫微也入者破其国都俘其人民以兵为暴者也春秋之初曰入曰侵曰伐皆为暴也莒之所暴向也鲁之所暴邾也郑之所暴许也齐之所暴纪也力足以兼并则不至于尽夺之不止向之为国微故卒为莒灭也   入自入灭自灭兴亾大事春秋决不妄书熊过氏曰入罪小于灭此实灭也僖二十六年公防莒子速盟于向称莒地宣四年公及齐平莒及郯莒不肯公伐莒取向向系莒则向实灭而今书入者赴以入故以入书之熊氏意葢以此后经不书灭向而徒有盟向取向之文故为此説耳然僖公盟向称莒地葢非经文考宣四年遡隠二年计百年余矣百年之中兴废不一安知莒人非在此年之后实灭向乎其不见于经者入向之后或向日渐衰微莒日渐疆理不必兴师动众浸假消沈既不能如许之入而复兴又未尝如梁之蹴而成溃告赴无人经亦不得而书也陆氏曰经中一字徧施诸例而义不同者唯人字尔国而称人众词也师称人则寡词也名爵不贵而称人则微词也黜其名爵而称人则贬词也今莒称人当是寡词与无骇帅师相反   郝仲舆曰君臣民通称人葢事有可畧者书法大槩如此   此入国之始   熊过氏曰向城在莒州南七十三里即郑渔仲所谓沂州古向城也又济源县亦有向城后为郑所取寰宇记居河阳轵西北郦道元指轵南者宋人定为宻之莒县南七十里非是杜元凯指为焦国龙亢东南向城则益逺非所利之国莒今山东青州府莒州是也   无骇帅师入极   左传司空无骇入极费防父胜之   无骇不书官未命也不书族未赐也极莒附庸也莒入向无骇遂得入极   杜氏曰极附庸小国贾逵云戎邑胡氏曰非王命而入人国邑逞其私意见诸侯之不臣也   姚舜牧氏曰二事比书胡传又比解然独不明无骇之所以入唯谷梁传云向我邑也岂向为我邑极为莒邑莒人以向姜故直入我邑无骇以入向故帅师入极以报之然皆无事实可考无骇擅师入国书此以见其贪暴也葢谷梁缘宣四年后之向误姚氏又为谷梁之言疑   赵子常曰鲁司空卿官无骇公孙也以摄卿书名谷梁传隠不爵大夫是也传于鲁卿每不书其官此见无骇不书属而未得其说故见其官以明为卿犹未敢以入国发贬例后于翚溺乃云疾之无据明矣孔氏曰春秋之例诸名书于经皆是卿也传言司空故知无骇是鲁卿又王制云上大夫卿则卿亦大夫也故注多以大夫言卿其名见于传而注云大夫者则其爵真大夫也   熊过氏曰极杜氏谓附庸国或欲通极剧字曰今赣榆县纪鄣本纪故封剧县地纪迁其地遂为莒附庸也   无骇不书官不第未命且司空非卿官不得书也诸家以司空为卿未考全传且文公十五年司马华孙来盟传载公与之宴辞曰请承命于亚旅向谓华孙谦语未知亚旅与司空对职否及读成公二年之传曰公防晋师于上鄍赐三帅先路三命之服司马司空舆师侯正亚旅皆受一命之服乃知亚旅与司空皆受一命甚轻而亚旅在一命之末故华孙以此谦处耳则知司空未必卿也   此大夫专兵之始   骇谷梁作侅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