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辩义 - 第 55 页/共 65 页
熊过氏曰黄父即黒壤晋地于是天王谓之东王子朝谓之西王前年三月晋侯使涖问周故期以明年而复为黄父之防诸侯不至但合诸大夫以谋之不于周而于晋地曰明年将纳王春秋之书是防前不属狄泉之居后不属成周之入説者以为无益于天王是已是故又明年而荀跞赵鞅之师出天王书入而晋师克巩不书不以讨子朝予晋也而胡子以为免于贬非矣二年王入成周刘单之力也诸大夫皆不与焉故春秋无美辞
诣公谷作倪大心公作世
有鸜鹆来巢
邵氏曰按先天卦图言天下将治则气自北而南天下将乱则气自南而北禽鸟飞类得气之先周礼鸜鹆不逾济而至鲁则气南而北之验也自此晋霸不竞呉楚越皆以南夷迭主夏盟几于改物则知鸜鹆之来不但巢居为异昭公出奔之祥特其一而已郝仲舆曰传曰书所无非也世谓鸜鹆不逾济济水在鲁鸜鹆非絶无一名鸤鸠性不能巢而孚子穴中故以名司空时居鹊巢故诗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以比国君夫人无成有终妻道臣道也而来巢是无成知始臣擅君之象非为书所无耳传又谓文成世有童謡昭公出奔死干侯定公继立皆详之按文成去昭百有余年矣岂童謡先若此其明告耶葢修饰附防之辞
沈长卿曰南齐时孝子刘瓛庐墓鸜鹆不来山者三年释服还家则仍至人以为孝徳所感然则鸜鹆岂不祥之鸟耶
鸜又作鸲公作鹳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左传公若郈昭伯臧昭伯大夫怨平子谋去季氏臧孙以难告郈孙以可劝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谗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舎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难图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公居于长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杀公之于门遂入之平子登台而请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讨臣以干戈臣请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许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乗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久矣隐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众怒不可蓄也君必悔之弗听郈孙曰必杀之公使郈孙逆孟懿子叔孙氏之司马鬷戾言于其众曰若之何莫对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凡有季氏与无于我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鬷戾曰然则救诸帅徒以徃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释甲执氷而踞遂逐之孟氏执郈昭伯杀之于南门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诸臣伪刼君者而负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与臧孙如墓谋遂行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胡侍讲曰次于阳州待齐命也
姜廷善曰按意如之无君甚矣岂肯有登台之请请察罪于沂上请囚于费请以五乗亡乎即有之亦是诈情知公必不能胜而姑为是説以相欵尔至于叔舎仲孙何忌皆贤大夫舎方不欲舎中军何忌方居丧学礼未与国事寕肯纵其司马陷西北隅以救季氏寕肯杀郈昭伯以伐公徒葢当时季氏自文其奸有此一种议论而左氏误信传闻故轻载于史传如此要未足为信据也季氏曰意如忿然逐君无复臣礼此易明之恶也而传皆归咎于公若季氏本无罪者大失是非之正矣
王樵氏曰按史记是年孔子适齐答景公问政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语斯言人但知其为景公而发不知其微意所在殆亦为鲁事而发也
己亥谷作乙亥阳公作杨
阳州齐鲁境上邑
齐侯唁公于野井
胡侍讲曰唁者吊也生事曰唁死事曰吊齐侯唁公于野井以遇礼相见孔子曰其礼与其辞足观矣言其无纳公之实也
今济南府禹城县有野井
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
李亷氏曰昭公之孙由于叔孙氏之司马昭子既归倘正鬷戾之罪而诛之亦庶足以剪季氏之羽翼而徐为之图今乃付之无可奈何不及甯俞远矣祈死之説不可信此年春昭子在宋乐祈已知其将死则昭子实病终耳姜廷善曰意如在当时权势己盛舎欲助公以伐之力所不能李氏濓欲其正鬷戾之罪而诛之恐亦力所不能也惟欲谋安众而后纳公此最策之善者惜乎天夺之速而不克遂其志尔郝仲舆曰叔孙婼之死后矣方昭公之谋季孙也婼无故而如阚其真不知耶其知之而先去以避耶其已授指于鬷戾而预为备邪不然季孙已归命矣鬷戾辄敢帅其徒以伐公邪其语于众曰无季氏是无叔孙也此非婼肝膈之要邪国有难而执政不赴君出而后归归无一言诘鬷戾让季孟而从公于齐故公徒欲杀之而乃甘言于幄许纳公间道脱归竟无所短长以死何耶左氏为祈死之诞説世儒遂以婼为社稷臣岂仲尼之意乎或者曰大夫卒公不与小敛不日今公出亦日为之解曰公在外非无恩理穷辞遁春秋无此例也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公羊传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忧内也宋元意如之外舅也而求纳公説者以为正伦恤患而不匿其私亲故虽卒于封内而特书其地以别之然春秋不若是之隐也葢宋公为公故如晋行至曲棘而卒着其所卒之地以见其勤鲁耳非以地旌其忧内也
今开封府杞县城中有曲棘里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为公取之也
齐何以取郓之易也季氏深结梁丘据必不纳公于鲁而又不可居公于齐故隂使取郓而隂授之俾齐侯以此居公可以安其身耳
乙酉○敬王四年
二十有六年○晋顷十齐景三十二卫灵十九蔡昭三郑定十四曹悼八陈惠十四杞悼二宋景公栾元年秦哀二十一楚平十三卒呉僚十一
春王正月宋无公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左传鲁地也
夏公围成
齐侯谋纳公幸臣梁丘据饵季氏之货献谋于齐侯而齐侯听之使公子鉏帅师从公而以取成先尝焉则当书公以齐师围成否则曰公及齐师围成可也而曰公围成者恶齐之所为虽得其师不足以也且我有成而令人围之而贷之可耻甚矣故书曰公围成使成大夫伪降以牵留齐师成备而后薄与之战齐人皆无鬭心所谓若其无成君无辱焉特是以复于齐侯齐侯亦姑有所借口以塞鲁君之意而已使人读之千古尚有遗恨
秋公防齐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左传谋纳公也
庐陵李氏曰鄟陵之盟乃齐侯假纳公之大义以为紏合之谋此于咸于沙之渐也使能充此志则复北杏之业何难哉既而卒不能纳公则叛伯而已矣故陈氏得之春秋无贬词亦望之也
陈氏曰此参盟也参盟自齐桓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何晋不复主盟矣十六年齐徐莒郯尝盟于蒲遂十九年宋邾郳尝盟于虫则诸侯有不待伯主而自盟防者矣于是书以晋之不复主盟也晋不复主盟而后齐专盟矣
齐侯怵于邪説为义不终是时公方信任晏子何无一言及之予以为不克纳公于鲁者以梁丘据也有此鄟陵之举者晏子也
公至自防居于郓
谷梁传至自防道义不外公也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左传冬十月王起师于滑遂次于尸十二月晋师克巩召伯遂逐王子朝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王入于成周晋师使成公般戍周而还
高忠宪曰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于成周使成公般戍周而还不书者罪晋也敬王居狄泉三年矣至是始入焉其不急君父之罪大矣入者难词成周者东周下都洛诰所谓我又卜瀍水东者是也不遂入王城者子朝之余党在也
陈氏传曰昔者恵王出入皆不书襄王虽书出犹不书入也于是悼王自皇敬王自狄泉则曷为皆书入幸之也王室乱矣入无足讳焉尔于成周犹未得王都也
汪氏曰成周在王城之东故公羊以为东周苌谓敬王为东王子朝为西王也然左传记王入于荘宫杜氏注荘宫在王城则敬王亦入王城矣三十二年书城成周葢敬王畏子朝党入王城而弗居遂定都成周也天子之都必称之曰京师故襄二十四年齐人城郏而叔孙豹贺城书曰如京师三十二年城成周晋人执宋仲几亦曰执之于京师京师众大之统防天子之居必以众大言之也悼王入王城敬王入成周皆不称京师而以地名书之着其衰弱不能自振与列国之诸侯无以异耳其不称京师者见天王之失尊也其称京师者示天下之当尊也晋师克巩不书以晋顷之定朝者怠也
汉河南县者即郏鄏武王迁九鼎周公营东都于雒阳是为王城汉雒阳县者周公于东京之旁又置一邑曰成周即下都迁殷顽民于此是为成周王城曰东都葢以镐京为周之西都相对而言也成周为下都葢以王城为洛之上都相对而言也平王东迁定都于王城子朝之乱王城为所据故敬王入于成周而居焉后竟定都成周左氏叙王入成周在子朝奔楚之后今依经正之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左传七月刘子以王出次于渠王城人焚刘王宿于禇氏次于萑谷入于胥靡次于滑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王起师于滑遂次于尸晋师克巩召伯盈逐王子朝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奔楚召伯逆王于尸王入于成周
范守已氏曰据左氏所云则是晋师纳之也其书天王入于成周者见世嫡之正自能得国不假诸侯之翊戴而诸侯勤王分所当为亦不得以为功也成周王之下都入成周则得王都矣不曰京师者京师二都之总名也子朝奔楚而书以者罪尹氏召伯毛伯也不有立之其又焉奔立之于前而奔之于后子朝之祸皆三氏为之耳故书以以罪之自古祸乱之作皆其羣小成之而上之人受其名春秋之诛尹氏辈所以为天下后世乱臣之戒者严且切哉召伯逐子朝而迎王可谓反正矣而春秋与尹氏同诛者祸人于危亡而后鬻之以为利天下之大恶必归焉春秋肯为原之耶
沈长卿曰按传晋师克巩乃荀跞赵鞅帅师纳王而子朝之告诸侯亦曰晋为不道是摄是赞则晋有功于周明矣经顾没之但书十月天王入于成周葢罪晋之慢也桓文定王室之难在俄顷间而克巩之师迟至六年必待其告急而后勤王功不掩罪尚可谓盟主乎然书天王入而不书刘单之以则王之能自强与晋之能复辟俱隐然言外矣尹氏子爵也经列诸毛召二公之上以辜分首从不以爵序先后也立子朝者尹氏以之奔楚者亦尹氏召毛直党逆者耳左氏叙此既混而叙召伯微与经戾葢召伯盈于子朝初冀其成而附之后逆其败而逐之以迎敬王首鼠反覆如是则与子朝情好不终已大开衅隙又安得仍从尹氏后而与朝奔楚乎经于天王入成周下书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颠末井井传増出召伯逐子朝逆王于尸与刘单盟之説且召伯既归周矣经何故书以朝奔楚乎幼宰之言是也召伯疑作召氏
髙忠宪曰子朝之乱皆三子以之书天王入于成周后书子朝奔楚大天子之能反正然后罪人咸服也尹氏卿也卿乃子爵而叙召毛上者则二伯乃大夫字非伯爵也
丙戌○敬王五年
二十有七年○晋顷十一齐景三十三卫灵二十蔡昭四郑定十五曹悼九卒陈惠十五杞悼三宋景二秦哀二十二楚昭王轸元年呉僚十二弑
汪氏曰光者诸樊之冡嗣夀梦之嫡孙也夀梦父子诸樊兄弟欲致国季札而不可则当立光以为君呉之大臣不立光而立僚故僚之弑不以光首恶而归罪于呉国之大臣也史记以僚为夷昧之子而公羊以僚为札之庶兄公羊传及史记皆以光为诸樊子而世本以光为夷昧之子窃详事势史记为是
春公如齐
公至自齐居于郓
夏四月呉弑其君僚
左传呉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余公子烛庸帅师围潜楚莠尹然救潜左司马沈尹戌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与呉师遇于穷左尹郤宛至于潜呉师不能退呉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也鱄设诸弑王呉公子掩余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楚师闻乱而还杜氏曰僚亟战罢民又伐楚丧故光乗间而动称国以弑罪在僚
楚杀其大夫郤宛
刘氏曰君不明故臣得専其威杀其大夫而莫之正也不亦甚乎然而郤宛则有以取之有以取之者辟嫌不审也辠也
秋晋士鞅宋乐祁犂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防于扈左传秋防于扈令戍周且谋纳公也范献子取货于季孙乃辞小国而以难复
赵子常曰宋元公为公故如晋卒于曲棘卫灵公欲以其公子及大夫之子质于诸侯以求纳公于是乐祁犂北宫喜固请之则宋卫犹知有君臣之义也士鞅取货于季孙辞二子与曹滕之大夫而以难复鞅与季孙同恶相济者也以宋卫君大夫拳拳于纳公而公卒不获反国则晋人为之也
胡传文十五年诸侯盟扈将为鲁讨齐齐侯赂之而不克讨故在防诸侯畧而不序今此谋纳公亦以赂故不克纳而诸侯之大夫皆序何也曰利于纳公者宋卫之大夫也受赂而不欲纳公者独范鞅主之耳又况戍周之令行乎所以列序而不畧也以此见圣人取舎之大情而轻重审矣
郝仲舆曰公五如晋而晋五辞公知季氏托于晋者厚不往亦宜舎晋则唯齐齐方病鲁一旦来归谓夫以鲁与我矣喜而远劳之许四千社居之将以鲁为禽以公为囮以已为罗从者子家不可而齐意遂懈然犹以师从公围成取郓塞前诺耳岂真有纳公之志乎齐不纳公而恐公之从晋也晋不礼公而又恶公之好于齐也迁延四载至齐人以宰夫饮公以主呼公然后乞哀于晋晋果责鲁无一个之辱两弃之而公遂无归矣季孙之赂络绎于外朋党徧诸侯公出不复固其臣逐之亦齐晋交挤之也世道人心为鬼为蜮可胜慨哉鲁弱而齐晋先亡天道所以罚不衷也説春秋者置此不论而区区书人书名之例愈比而愈不合矣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来奔
家氏曰庶其畀我来奔季孙宿始纳之今邾快又来奔意如复纳之宿意如世济其凶不君其君又诱人之臣使之叛其君而已为之逋逃主罪可胜诛乎快邾之贱者不足録也而春秋録之诛季氏之无君也三十一年黒肱以滥来复受之而不疑推其无忌惮之心亦何所不至春秋详之非诛叛人实诛季氏也
公如齐
公至自齐居于郓
熊过氏曰传言孟懿子阳虎伐郓公徒败于且知先儒以为存公不书非也説者率谓定哀之际多微辞然微辞矣岂有尽没其实者乎经文不见是本无其事也懿子名何忌孔子之徒岂至以臣伐君乎
丁亥○敬王六年
二十有八年○晋顷十二齐景三十四卫灵二十一蔡昭五郑定十六卒曹声公野元年陈惠十六杞悼四宋景三秦哀二十三楚昭二呉子阖庐元年
春王三月曹悼公
公如晋次于干侯
赵氏曰公初去国何以不如晋而如齐以向者五如晋而不得入耻于奔晋也至是何以复如晋以三如齐而不见恤也然则何以次于干侯晋人以公非见卑于齐则不来故使入其国都由晋之诸臣隂党季氏故也
干侯晋邑或曰齐邑观子家子劝公其造于境勿听宜属齐邑今广平成安县古魏郡斥丘地在卫地勿聴不至干侯也干侯宜属晋邑
夏四月丙戌郑伯寕卒
寕公作甯
六月郑定公
左传晋祁胜与邬臧通室祁盈将执之访于司马叔游叔游曰郑书有之恶直丑正实蕃有徒无道立矣子惧不免诗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姑已若何
秋七月癸巳滕子寕卒
冬滕悼公
戊子○敬王七年
二十有九年○晋顷十三齐景三十五卫灵二十二蔡昭六郑献公虿元年曹声二陈惠十七杞悼五宋景四秦哀二十四楚昭三呉阖庐二
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
齐侯使髙张来唁公
左传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祗取辱焉公如干侯
公如晋次于干侯
夏四月庚子叔诣卒
谷梁季孙意如曰叔倪无病而死此皆无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梁丘以宋元昭子之事阻齐景士鞅以天赞民助之言阻宋卫其谋同
秋七月
冬十月郓溃
孔氏曰公自二十六年以来尝居于郓此时公既如晋必留人守郓郓人溃散而叛公使公不得更来当是季氏道之使然
己丑○敬王八年
三十年○晋顷十四卒齐景三十六卫灵二十三蔡昭七郑献二曹声三陈惠十八杞悼六宋景五秦哀二十五楚昭四呉阖庐三
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苏子繇曰二十五年公出至此五年矣公虽在外而犹在鲁因其出入而书之可也二十九年郓溃公无所归而寓于晋故于每年正月书曰公在干侯所以存公也郓曰居干侯曰在鲁地公所得専晋地非所得専也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
秋八月晋顷公
姚舜牧氏曰宋元公晋顷公皆三月而何亟也是时昭公播越在外凡防之礼季氏専之宋元曲棘之行専谋季氏季氏不为雠而之亟晋顷不纳公而党季氏季氏深为徳而之亟即他丧亦皆尽礼而使无生心焉此季氏之所谓神奸也李琪氏曰读隐桓之春秋而知王泽之竭也读昭定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坏也晋伯复盛于悼公寖衰于平昭而遂废于顷定夫晋以奕世九君之业岂无积累之功着在诸夏至顷定一坏而不可复收呜呼废兴存亡未有无故而然者也千寻之木物能蠧之必其中先腐坏戕蚀而后蠧生焉尝原晋事之颠末而察其所繇失矣或曰晋之废也其变在夷狄有楚弗攘有呉弗抑二强并立伯权遂衰自召陵拥十八国之众不能振旅至于戎蛮之执晋俛然北面而事楚以京师之礼自呉灭巢灭徐伐陈伐晋不能谁何迄乎黄池之防呉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以列国令晋春秋由此絶笔焉则晋之失伯实吴楚之张也曰中国苟合则夷狄岂能间乎其端在诸国之先贰也当时以齐景卫灵宋景之君其国皆强戮力周旋何畏乎呉楚今也齐景有抑晋代兴之志卫宋鲁郑之君无非攘臂以从齐者也葢晋执行人叔孙婼与邾大夫坐而失我执宋乐祁犂而失宋涉佗成何诟卫而失卫荀寅辞蔡而失蔡假羽旄于郑而失郑是以齐得以尽收诸侯郑则与齐盟于咸防于安甫矣卫则与齐盟于沙次于五氏矣我则与齐防于牵矣宋则与齐防于洮矣终而齐侯卫侯且伐晋矣则晋之失伯乃诸侯之离也曰晋国苟治诸侯安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也使六卿诸臣如先大夫之肃皆尽忠以输王室何忧乎齐卫今也强家多门各求封殖而削弱之祸独归中国葢自赵鞅取卫贡五百家动晋阳之甲自韩不信执宋命卿不顾践土之盟自魏舒南面涖政敢干位以命大事而赵借韩防魏斯为诸侯之萌已成矣则晋之失伯乃大夫之擅也曰晋之礼义素明则大夫岂得擅乎利胜而义微此上下之所以不夺不餍也范鞅请冠而我使蒙执赵鞅受杨楯而宋卿贾祸邯郓争贡而三卿乱国或取季孙之贿而昭公弗纳或求蔡侯之货而楚师无出或索我十牢而呉人借为口实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晋伯之坏又谁咎欤春秋所以严义利之辨察天理人欲之分正君臣上下之位而示后世以防微杜渐反本澄源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