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管窥 - 第 7 页/共 25 页

季子来归   时主防国危内贼未讨国人思得亲贤以安社稷故盟落姑以请季子其归也如家人妇子之喜于觏止故曰来归称季子嘉之也   冬齐仲孙来   此仲孙湫也何以不名左曰亦嘉之也嘉而言亦者盖湫来省难而不以去庆父为急顾云待其自毙其为齐侯谋隘矣犹曰嘉之者以其云务寜鲁难而亲之杜覇主觊觎之念为有功于鲁焉耳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禘者时祭之名于大祫祭亦曰禘又免丧后吉祭曰禘按王制天子诸侯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天子礿特禘祫尝祫烝祫诸侯礿特禘一特一祫尝祫烝祫皆时祭也特则各于其庙祫则羣庙之主皆升而合食于太祖之庙毁庙之主不与曽子问所谓祫祭于祖则祝迎四庙之主是也祭统曰凡祭有四时春礿夏禘秋尝冬烝礿禘阳义也尝烝隂义也禘者阳之盛尝者隂之盛昔者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之以重祭外祭则郊社内祭则大尝禘是也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象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故鲁之尝禘得用天子之乐惟周礼春祠夏禴秋尝冬烝与王制不同疑周礼一书周公作而未之宣行故名未画一然时禘实应在夏故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正指夏时五月也至郊特牲之春禘秋尝明堂位之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乃汉儒见春秋鲁禘有在二月遂谓之春有在六月遂谓之季夏其实春禘非礼也大祫祭则毁庙之主与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庙王者五年一大祫诸侯三年一大祫王者之大祫为大禘以王者禘其始祖所自出而以始祖配故异其名所谓不王不禘也诸侯之大祫至其太祖而上有谓禘其祖所自出而祖以下不得与非也葢始祖之所自出推之亦至逺矣祭者以一气相为感通使羣昭羣穆咸如在枝叶之相承源流之通贯属毛离里之恩莫不萃于一堂而后百世犹在目前若祖以下不与则气不相接思不相亲恐非所以昭来格矣雝与长发皆大禘之诗雝歌文武长发美元王相土以及成汤非祖以下咸与之证乎鲁自成康赐以重祭大祫亦僣用禘祀文王而以周公配非天子赐也故夫子非焉于时禘则直书曰禘如禘于太庙用致夫人是也于大禘则隐其名如大事于太庙跻僖公不言大禘葢讳之也何谓大事以凡祭曰有事故大祭曰大事也大事而跻僖于闵亦羣庙合食之证宣八年之有事太庙昭十五年之有事武宫皆时祭也不言祭之名而曰有事盖所志在祭则举其祭之名言禘言尝言烝也所志不在祭而礼有因祭之事以及者则仅曰有事而志其礼之所因不必言祭之名也大禘大祫本为天子诸侯之别自礼纬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不分天子诸侯而后人遂讹祫禘为天子所并用马融王肃谓禘大祫小郑康成谓祫大禘小贾逵刘歆则谓一祭二名由不分天子诸侯故其説多参差也吉禘者免防后之吉祭也免防当二十五月今庄公薨止二十二月故春秋书以志其非左传曰速也公羊谓未可以吉谷梁谓防事未毕而举吉祭故非之无有言不当禘者杜元凯谓三年防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庙之逺主当迁入祧因是大祭以审昭穆谓之禘庄公防制未阕而吉祭又不于太庙故详书以示讥其説未是左传曰凡君薨葬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按礼既葬反哭而虞是日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以吉祭易防祭明日祔于祖父祔者始作新主隮祔于皇祖之庙所谓葬哭而祔祔而作主也自祔及练祥禫以至吉祭皆特祀于主吉祭后値烝尝禘乃合食于太庙所谓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也吉祭为免防后之祭名防大记曰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明吉祭在禫后于士大夫曰吉祭于诸侯曰吉禘盖乐舞偹具同于尝禘之礼故曰吉禘观晋大夫之对穆叔曰以寡君之未禘祀则知列国诸侯免防之吉祭皆谓之禘非特鲁也于庄公者明特祀于主犹禘武公禘僖公襄公之皆特祭非祫于太庙也彼太庙中止有时祭大祫曷常有吉与不吉之名乎杜氏误认吉禘为大禘而以不于太庙为非礼后儒遂谓屈太祖羣庙之主而就庄公为屈尊从卑不及太祖羣庙之主乌在其为审昭穆又曰鲁禘非礼春秋书不胜书于失礼之中又失礼则书皆未细审左传礼经故也夫鲁禘非礼自在大禘不在吉禘与时禘吉禘为常事不书此书者以未可以吉而吉也故考礼者必先明乎时禘吉禘大禘之分而后礼与非礼可得而辨耳   秋八月辛丑公薨   公薨不地讳弑也不书葬病季友之不讨贼也或谓夫人为闵公之母为子讨母可乎曰夫人与闻乎弑覇主讨之可也臣子无讐母之理若庆父再弑其君实为首恶而不正其罪岂非失于讨贼乎又谓庆父缢于宻鲁已讨之不为纵也余曰讨贼当明正其罪如卫人杀州吁楚人杀陈夏徴舒斯为讨耳今庆父死而谥以共且为立后与无罪等奚得云讨讨则经书刺矣或又曰诛而隐之乃季子亲亲之谊故叔牙酖而经书卒与其隐也庆父之隐犹叔牙也余曰不然公子牙今将耳将则弑逆之事未形季子逆探其心而诛之以靖乱隐之若无罪此当隐而隐为得亲亲之谊若庆父再弑其君罪恶昭灼非至亲所得相为容隐者犹假亲亲之名而不正其诛使其继世嗣位是纵之也岂曰讨之云乎不则齐桓于哀姜且杀而以其尸归寜庆父首恶而宥之彼虽不自缢度亦不免于覇讨其得不陈尸于市者实季友曲庇之也故庆父不书刺闵公不书葬以病季友也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   孙者讳出奔之谓夫人何以不去姓氏子不可以絶母也文姜非母乎何以去姓氏盖文姜妻杀夫其罪重哀姜母杀子其罪轻于杀父之母则父为重母当以义絶于杀子之母则子为轻母不可以义絶也   公子庆父出奔莒   庆父出奔明负罪而奔也曷为不去公子以不讨其弑逆之罪也何以知不去公子为不讨弑逆之罪曰卫州吁齐无知以罪讨而去族鲁公子翚郑公子归生齐公子商人楚公子比皆不讨罪而不去公子正以着臣子之纵贼也或谓弃疾杀公子比不为讨乎曰比被胁而立弃疾杀而代之利其位耳非讨罪也故杀比不称人罪弃疾也与庆父之缢而不书均不得为讨贼也   冬齐高子来盟   十有二月狄入卫   郑弃其师   春秋管窥卷四 <经部,春秋类,春秋管窥>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管窥卷五   新昌县县丞徐廷垣撰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僖公于闵虽非子承父位而继其统者固应与君父同不书即位亦以继弑君也左谓公出故非也闵二年九月夫人孙邾庆父奔莒成季入立僖公及庆父缢高子来盟鲁乱亦已平矣岂至改元而尚以先曽出奔遂废即位之礼乎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比救邢   书次而后书救志存乎救三国之师次于聂比救邢是也书救而又书次志不存乎救叔孙豹救晋次于雍榆是也论者以次为缓词讥齐桓救邢之不速不知救援之师必察其形势审其虚实攻其所必救出其所不意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若必以速为贵以摧锋防阵为贤幸而胜则我军之死伤实多不幸而不胜则弃甲曵兵敌势益张非特无益于援国而且愈速其亡矣如后世窦建徳之救王世充其臣凌敬言曰大王宜悉兵济河取懐州河阳遂逾太行狥汾晋则関中震惧而郑围自解建徳不从军败被擒而世充遂亡速亦何益乎救哉夫齐桓北伐山戎南伐楚东却淮夷为中国救患分灾凡小国之望援于齐者不独一邢如皆以速救致战为期不计难易强弱几救人而国不困毙安能成覇勲以匡天下乎且狄之病邢乆矣闵元年齐人救邢今又以三国之师次于邢地以观衅非志不在救也卒之邢溃奔师师遂逐狄人曷尝不借三国之救乎有谓三国称师兵力有余怠于进兵以致邢溃不知狄人方强入卫困邢伐晋灭温一时未有能制之者而谓三国之师速进狄即望尘奔窜恐未必然矣无全军制胜之谋而徒恃师武臣力此晋先糓之所以丧师于邲也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   迁之者诸侯而曰邢者明邢志也   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邢之不能扞狄势也桓固无如之何也迁夷仪以城之存邢之善防也桓固不敢不力也重列三国之师者以春往救邢至于六月城邢犹是三国之师而莫或告劳可谓勤于简书矣故重序以志其勲   秋八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夫人薨不地其地者何讳故也盖桓公召而杀之于夷也其曰齐人以归者杀而以其尸归齐非归鲁也如以丧归鲁则夷之去鲁非遥何越六月而始至且文亦当书齐人来归夫人之丧矣何曰齐人以归也   楚人伐郑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夫人预弑二君几亡鲁国覇主讨而戮之义也子不可以讐母僖公请其丧而葬之亦义也不称姜于齐已絶之也不去氏于鲁犹母之也书曰至自齐明尸已归齐故丧自齐至也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城楚丘为卫也何以不言城卫卫未迁也城之者诸侯何以不书诸侯以书诸侯则功归覇主桓业小矣不书诸侯若列国之自城而桓不居其功则桓业大矣当卫之为狄所败遗民渡河野处立戴公以庐于曹齐桓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其器用财物戴公卒文公立又城楚丘而迁之使卫国忘亡其徳亦云厚矣而桓不居其功若诸侯之自为城故经不书诸侯以大之自左有诸侯城楚丘封卫之言公糓遂以桓为专封胡文定因谓邢迁于夷仪迁出己意其国未尝灭也诸侯城邢为同患相防以从简书故词繁而不杀美救患也卫人渡河野处曹邑文公徙居楚丘而百姓悦则其国固尝灭亡而不存矣城楚丘是擅天子之大权而封国也故畧而不书诸侯不知邢溃奔师邢亦不守其国矣三国之师具邢器用而迁之何异于卫卫虽败亡戴文相继非无君也遗民尚存其滕楚丘之邑犹在非无民与土也安得云灭即安得云封夫所谓专封者或天子革除之国或乆经灭絶诸侯一旦不请王命而复立之君与之土地人民是谓专封今卫不幸为狄所败有君有民有土齐桓为之戍守城城以救其危岂曰专封设楚丘不城当日诸侯有能殄灭狄人其时卫文将谓其国已灭遂不敢复归故都乎抑并所存之土地人民俱不敢有乎归故都而有其土地人民遂谓擅自封乎吾知其论固多窒矣左氏谓不书所防为后亦非也凡防而后至不书其国以辟不敏非竟不书诸侯也楚丘之城必诸侯分地受工若鲁不徃城则固当书诸侯往而城之则鲁之劳自不可冺岂以后至而没其功或又曰城邢再序三国之师词繁而不杀城楚丘畧而不书诸侯以繁词为善耶则畧为不善矣以畧为善耶则繁为不善矣二者何居不知三国之师于春次聂比救邢至于六月犹是三国之师不以乆役告劳故再序以志其勤若狄之入卫在闵二年齐已为之戍守为归器用财物僖二年又为城楚丘而不合诸侯惟令各致其工故直言城楚丘而不序诸侯正以齐桓功在再造而不自以为功若鲁自往城于以见桓业之大非畧之也不然晋之城虎牢城偹书诸国矣岂贤于城楚丘而善之耶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虞师晋师灭下阳   虞以小国而序晋上虞主兵也谋伐虢者晋何以虞主兵虞贪赂而借道于晋以伐虢且请先伐故以虞主兵罪贪也下阳虢邑也邑何以言灭以下阳为虞虢之要二国所恃以为国者下阳在而虞虢存下阳亡而虞虢举矣故虞虢之亡不亡于其亡之日而亡于其亡夏阳之日春秋书灭下阳而虞与虢之灭不书正以见王公设险以守国之义有国者固不可不知也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江黄小国逺与覇主上公盟必二国之君实来而非防者明矣其称人以未爵命于天子也公糓谓大国言齐宋逺国称江黄则其余诸侯莫敢不至非也夫诸侯之盟名列载书其先后位次无国不记若举其大者逺者而其余不序则至者何国盟者几人隐而弗録何以示后春秋惟后至不书所防无有至而止书大者逺者之理刘文公合十八国之诸侯于召陵夫子犹详书之况齐桓逺服江黄而止列四国余皆削而不序岂所以昭盛事乎   冬十月不雨   楚人侵郑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   夏四月不雨   徐人取舒   六月雨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糓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   楚人伐郑   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   伐楚之谋已定于阳糓此先侵蔡者披楚之党也遂者继事之词亦不留滞之谓蔡溃而楚已震动遂乗胜势伐之故楚不敢以师御而使与师言责之包茅不贡而使者即服罪也次于陉者据其要地按兵持重以待楚之来服也   夏许男新臣卒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屈完者楚大夫始进而以名氏称也何以进之以来盟为能服义也其来盟于师者楚子使其来受盟于师也不书楚子使者不使楚与桓敌也有谓盟未前定者非也楚使先已服罪而诸侯之师复进于陉故楚之君臣震惧使完来受盟若盟未前定来持两端则当云楚屈完如师矣何以遽书来盟于师也惟完来请盟故齐桓退舍以为之礼书曰盟于召陵者见齐桓之以徳礼服楚不以兵威自恃为能得懐逺之道故特志其盟之之地以深美之也   齐人执陈辕涛涂   涛涂挟私以悮军道宜有罪者也覇主防诸侯申军法以戮之可也否则执付其君自戮之或归京师以请王诛亦可也而擅自执焉则诸侯无越国执人之例虽涛涂有罪而擅执不可以训故执之者称人明不与也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及者鲁及之也   八月公至自伐楚   以二事三事出者则以其重者至   葬许穆公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杀世子称君杀之不以义也   伯姬来朝其子   夏公孙兹如牟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子首止   防于首止定储位也不言公防而曰及者言公防则夷王世子于诸侯矣言及诸侯而殊防王世子正以见桓之尊王世子不敢以人臣与之抗也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   言诸侯盟者明王世子不与盟也防盟同地而重言其地者以盟与防非一事地不必其同故必志其盟之之地无竟书诸侯盟者首止葵丘平丘之盟虽同地必重言之也盟有书诸侯有不书诸侯者以无事间之则书盟于某地而不言诸侯若马陵柯陵戏毫是也有事间之则书诸侯盟于某地若葵丘祝柯重丘是也首止之盟无事间之而复言诸侯者正以表王世子之不与盟也郑伯逃归者逃其师而归也首止之盟齐桓翼戴王室以定国本义也郑伯逃之是逃义矣故贱而书逃等之于匹夫也   楚人灭子奔黄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冬公至自伐郑   七年春齐人伐郑   夏小邾子来朝   郑杀其大夫申侯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寗母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齐   冬葬曹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郑伯乞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