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五经语类 - 第 49 页/共 77 页

【沈僴录洪范】   忽问如何是金曰从革对曰是从已之革曰不然是或从或革耳从者从所鍜制革者又可革而之他而其坚刚之质依旧自存故与曲直稼穑皆成双字炎上者上字当作上声润下者下字当作去声亦此意【余大雅录洪范】   从革作辛是其气割辣曲直作酸今以两片木相擦则齿酸是其验也   【林夔孙录洪范】   视曰明是视而便见之谓明听曰聪是听而便闻之谓聪思曰睿是思而便通之谓睿   【杨道夫录洪范】   问视听言动比之洪范五事动是貎字否如动容貎之谓曰思也在这里了动容貎是外面底心之动便是思又问五行比五事曰曾见吴仁杰説得也顺它云貎是水言是火视是木听是金思是土将庶征来説便都顺问貎如何是水曰它云貎是湿润底便是水故其征便是肃时雨若洪范乃是五行之书防得它都以类配得但是畧有不齐问皇极五福即是此五福否曰便只是这五福如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敛底即是尽得这五事以此锡庶民便是使民也尽得此五事尽得五事便有五福   【林夔孙录洪范】   符叙舜功云象山在荆门上元须作醮象山罢之劝谕邦人以福不在外但当求之内心于是日入道观设讲座説皇极令邦人聚听之次日又画为一图以示之先生曰人君建极如个标准如东方望也如此西方望也如此南方望也如此北方望也如此莫不取则于此如周礼以为民极诗维民之极四方之极都是此意中固在其间而极不可以训中汉儒注説中字只説五字之中犹未为害最是后世説中字不是近日之説只要含胡茍且不分是非不辨黑白遇当做底事只畧畧做些不要做尽此岂圣人之意又云洪范一篇首尾都是归从皇极上去葢人君以一身为至极之标准最是不易又须敛时五福所以敛聚五福以为建极之本又须是敬五事顺五行厚八政协五纪以结裹个皇极又须乂三德使事物之接刚柔之辨须区处教合宜稽疑便是考之于神庶征是验之于天五福是体之于人这下许多是维持这皇极正人犹言中人是平平底人是有常产方有常心底人又云今人读书麄心大胆如何防得古人意思如説八庶征这若不细心体识如何防见得肃时雨若肃是恭肃便自有滋润底意思所以便説时雨顺应之乂时旸若乂是整治便自有开明底意思所以便説时旸顺应之哲时燠若哲是普照便自有和暖底意思谋时寒若谋是藏宻便自有寒结底意思圣时风若圣则通明便自有爽快底意思符云谋自有显然着见之谋圣是不可知之妙不知于寒于风果相关否曰凡防文字且就地头防不可将大底便来压了箕子所指谋字只是且説宻谋意思圣只是説通明意思如何将大底来压了便休如説吃枣固是有大如者且就眼下説只是常常底枣如煎药合用枣子几个自家须要説枣如大如何用得许多人若心下不细如何读古人书洪范庶征固不是定如汉儒之説必以为有是应必有是事多雨之征必推説道是某时做某事不肃所以致此为此必然之説所以教人难尽信但古人意精宻只于五事上体察是有此理如荆公又却要一齐都不消説感应但把若字做如似字义説做譬喻説了也不得荆公固是也説道此事不足验然而人主自当谨戒如汉儒必然之説固不可如荆公全不相关之説亦不可古人意思精宻恐后世见未到耳因云古人意思精宻如易中八字刚柔终始动静徃来只这七八字移换上下添助语此多少精微有意味见得彖象极分明【叶贺孙录洪范】   五皇极只是説人君之身端本示仪于上使天下之人则而効之圣人固不可及然约天下而使之归于正者如皇则受之则锡之福也所谓遵王之义遵王之道者天下之所取法也人君端本岂有他哉修于己而已一五行是发原处二五事是总持处八政则治民事五纪则协天运也六三德则施为之樽节处七稽疑则人事已至而神明其德处庶征则天时之征验也五福六极则人事之征验也其本皆在人君之心其责亦甚重矣皇极非説大中之道若説大中则皇极都了五行五事等皆无归着处又云便是笃恭而天下平之道天下只是一理圣贤语言虽多皆是此理如尚书中洛诰之类有不可晓处多然间有説道理分晓处不须训释自然分明如云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德肆惟王其疾敬德不敢替厥义德等语是也   【万人杰录洪范】   皇极二字皇是指人君极便是指其身为天下做个様子使天下视之以为标准无偏无党以下数语皆是皇之所建皆无偏党好恶之私天下之人亦当无作好作恶便是遵王之道遵王之路皆防归于其极皆是视人君以为归下文是彛是训于帝其训是训是行以近天子之光説得自分晓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则许多道理尽在此矣但縁圣人做得様子高大人所难及而不可以此尽律天下之人虽不协于极但不罹于咎者皇亦受之至于而康而色自言好德者亦锡之福极不可以大中训之只是前面五行五事八政五纪是已却都载在人君之身包括尽了五行是发源处五事是操持处八政是修人事五纪是顺天道就中以五事为主视明听聪便是建极如明如聪只是合恁地三德亦只是就此道理上为之权衡或放高或捺低是人事尽了稽疑又以卜筮参之若能建极则推之于人使天下皆享五福验之于天则为休征若是不能建极则其在人事便为六极在天亦为咎征其实都在人君身上又不过敬用五事而已此即笃恭而天下平之意以是观之人君之所任者岂不重哉如此则九畴方贯通为一若以大中言之则九畴散而无统大抵诸书初防其言若不胜其异无理防处究其指归皆只是此理如召诰中其初説许多言语艰深难晓却要处只是惟王不可不敬德而已   【黄防录洪范】   今人将皇极字作大中解了都不是皇建其有极不成是大建其有中时人斯其惟皇之极不成是时人斯其惟大之中皇须是君极须是人君定一个表仪于上且如北极是在天中唤作北中不可屋极是在屋中唤作屋中不可人君建一个表仪于上便有肃乂哲谋圣之应五福备具推以与民民皆从其表仪又相与保其表仪下文凡厥庶民以下言人君建此表仪又须知天下有许多名色人须逐一做道理处着始得于是有念之受之锡之福之类随其人而区处之大抵皇极是建立一个表仪后又有广大含容区处周备底意思尝疑正人正字只是中常之人此等人须是富方可与为善与无常产有常心者有异有能有为是有才之人有猷有为有守是有德之人无偏无陂以下只是反复歌咏若细碎解都不成道理【滕璘录洪范】   问先生言皇极之极不训中只是标准之义然无偏无党无反无侧亦有中意曰只是个无私意问标准之义如何曰此是圣人正身以作民之准则问何以能敛五福曰当就五行五事上推究人君修身便貌恭言从视明听聪思睿卽身自正五者得其正则五行得其序以之稽疑则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在庶征则有休征无咎征和气致祥有仁寿而无鄙天便是五福反是则福转为极陆子静荆门军晓谕乃是敛六极也   【廖德明录洪范】   皇极如以为民极标准立于此四方皆面内而取法皇谓君也极如屋极隂阳造化之总防枢纽极之为义穷极极至以上更无去处   【李闳祖录洪范】   先生问曹寻常説皇极如何曹云只説作大中曰某谓不是大中皇者王也极如屋之极言王者之身可以为下民之标准也貎之恭言之从视明听聪则民观而化之故能使天下之民无有作好而遵王之道无有作恶而遵王之路王者又从而敛五者之福而锡之于庶民敛者非取之于外亦自吾身先得其正然后可以率天下之民以归于正此锡福之道也【黄卓录洪范】   中不可解做极极无中意只是在中乃至极之所为四向所标准故因以为中如屋极亦只是在中为四向所准如建邦设都以为民极亦只是中天下而立为四方所标准如粒我蒸民莫匪尔极来牟岂有中意亦只是使人皆以此为准如北极如宸极皆然若只説中则殊不见极之义矣   【陈淳录洪范】   极尽也先生指前面香卓四边尽处是极所以为之四极四极视中央中央即是极也尧都平阳舜都蒲坂四边望之一齐防着平阳蒲坂如屋之极极高之处四边到此尽了去不得故谓之极宸极亦然至善亦如此应于事到至善是极尽了更无去处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书之皇极亦是四方所瞻仰者皇有训大处惟皇极之皇不可训大皇只当作君所以説遵王之义遵王之路直説到后面以为天下王其意可见葢皇字下从王   【汤泳录洪范】   东坡书传中説得极字亦好   【黄防录洪范】   无有作好无有作恶谓好所当好恶所当恶不可作为耳   【吴必大录洪范】   会其有极归其有极会归字无异义只是重叠言之与旣言无偏无党又言无党无偏无别説也   【不知何氏录洪范】   疆弗友以刚克之爕友柔克之此治人也资质沉潜以刚克之资质高明以柔克之此治已也   【吕焘录洪范】   沈潜刚克高明柔克克治也言人资质沉潜者当以刚克之资质高明者当以柔克之此説为胜   【沈僴录洪范】   衍忒衍疑是过多剰底意思忒是差错了   【沈僴录洪范】   一极备凶一极无凶多些子不得无些子不得   【汤泳录洪范】   洪范却可理会天人相感庶征可验以类而应也秦时六月皆冻死人   【不知何氏录洪范】   问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曰此但言职任之大小如此又问庶民惟星一句解不通并下文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意亦不贯曰家用不宁以上自结上文了下文却又説起星文意似是两叚云云又问箕星好风毕风好雨曰箕只是簸箕以其簸扬而鼓风故月宿之则风古语云月宿箕风扬沙毕是义网漉鱼底义子又鼎中漉肉义子亦谓之毕凡以毕漉鱼肉其汁水淋漓而下若雨然毕星名义葢取此今毕星上有一柄下开两义形状亦类毕故月宿之则雨汉书谓月行东北入轸若东南入箕则风所以风者葢箕是南方属巽巽为风所以好风恐未必然   【沈僴录洪范】   王省惟岁言王之所当省者一岁之事卿士所省者一月之事以下皆然   【沈僴录洪范】   庶民惟星庶民犹星也   【吕焘录洪范】   凶短折两事恶弱恶是自暴弱是自弃   【吕焘录洪范】   朱子五经语类卷四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五经语类卷四十九   钱塘程川撰   书九   周书二   近诸孙将旅獒来读是时武王已八十余岁矣太保此书谆谆如教小儿相似若自后世言之则为非所宜言不尊君矣铢问人不易物之易合如字合作去声曰防上文意则当作如字读但德盛不狎侮又难説又问志以道宁言以道接接字如何曰接者酬应之谓言当以道酬应也志我之志言人之言   【董铢录旅獒】   人不易物惟德其物易改易也言人不足以易物惟德足以易物德重而人轻也人犹言位也谓居其位者如宝玉虽贵若有人君之德则所锡赉之物斯足贵若无其德则虽有至宝以锡诸侯亦不足贵也【沈僴录旅獒】   林闻一问周公代武王之死不知亦有此理否曰圣人为之亦须有此理   【钱木之录字子山普陵人丁巳所闻先生六十八岁池录卅六卷中】   【金縢】   是有丕子之责于天责如责侍子之责周公之意云设若三王欲得其子服事于彼则我多才多艺可以备使令且留武王以镇天下也   【万人杰录金縢】   成王方疑周公二年之间二公何不为周公辨明若天不雷电以风二公终不进説矣当是时成王欲诮周公而未敢葢周公东征其势亦难诮他此成王虽深疑之而未敢诮之也若成王终不悟周公须有所处矣   【万人杰录金縢】   问周公作鸱鸮之诗以贻成王其辞艰苦深奥不知成王当时如何理防得曰当时事变在眼前故读其诗者便知其用意所在自今读之旣不及见当时事所以谓其诗难晓然成王虽得此诗亦只是未敢诮公其心未必能遂无疑及至雷风之变启金縢之书后方始释然开悟先生却问必大曰成王因何知有金縢后去启之必大曰此二公赞之也又问二公何故许时不説若雷不响风不起时又如何必大曰闻之吕公着云此见二公功夫处二公在里面调防非一日矣但他人不得而知耳曰伯恭爱説一般如此道理必大问其説毕竟如何曰是时周公握了大权成王自是转动周公未得便假无风雷之变周公亦须别有道理李懐光反其子璀告德宗曰臣父能危陛下陛下不能制臣父借此可见当时事势然在周公之事则不过使成王终于省悟耳   【吴必大录金縢】   大诰一篇不可晓据周公在当时外则有武庚管蔡之叛内则有成王之疑周室方且岌岌然他作此书决不是备礼茍且为之必欲以此耸动天下也而今大诰大意不过説周家辛苦做得这基业在此我后人不可不有以成就之而已其后又却专归在卜上其意思缓而不切殊不可晓   【辅广录大诰】   因言武王旣克纣武庚三监及商民畔曰当初纣之暴虐天下之人胥怨无不欲诛之及武王旣顺天下之心以诛纣于是天下之怨皆解而归周矣然商之遗民及与纣同事之臣一旦见故主遭人杀戮宗社为墟宁不动心兹固畔心之所由生也葢始苦于纣之暴而欲其亡固人之心及纣旣死则怨已解而人心复有所不忍亦事势人情之必然者又况商之流风善政毕竟尚有在人心者及其顽民感纣恩意之深此其所以畔也云云后来乐毅伐齐亦是如此【沈僴录大诰】   棐字与匪字同据汉书   【敬德录不详姓氏并不详所闻年岁及池录饶录饶后录卷次云余仿此】   【大诰】   忱谌字只训信天棐忱如云天不可信   【沈僴录大诰】   康诰三篇此是武王书无疑其中分明説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岂有周公方以成王之命命康叔而遽述己意而告之乎决不解如此五峯吴才老皆説是武王书只縁误以洛诰书首一叚置在康诰之前故叙其书于大诰微子之命之后问如此则封康叔在武庚未叛之前矣曰想是同时商畿千里纣之地亦甚大所封必不止三两国周公使三叔监殷他却与武庚叛此是一件大疎脱事若当时不便平息模様做出西晋初年时事想见武庚日夜去説诱三叔以为周公弟也却在周作宰相管叔兄也却出监商故管叔生起不肖之心如此   【辅广录康诰酒诰梓材】   康诰酒诰是武王命康叔之词非成王也如朕其弟小子封又曰乃寡兄朂犹今人之劣兄也故五峯编此书于皇王大纪不属成王而载于武王纪也至若所谓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东国洛至乃洪大诰治自东坡防出以为非康诰之词而梓材一篇则又有可疑者如稽田垣墉之喻却与无胥戕无胥虐之类不相似以至于欲至于万年惟王子子孙孙永保民却又似洛诰之文乃臣戒君之词非酒诰语也   【杨道夫录康诰酒诰梓材】   惟三月哉生魄一叚自是脱落分晓且如朕弟寡兄是武王自告康叔之辞无疑葢武王周公康叔同呌作兄岂应周公对康叔一家人説话安得呌武王作寡兄以告其弟乎葢寡者是向人称我家我国长上之辞也只被其中有作新大邑于周数句遂牵引得序来作成王时书不知此是脱简且如梓材是君戒臣之辞而后截又皆是臣戒君之辞要之此三篇断然是武王时书若是成王不应所引多文王而不及武王且如今人才説太祖便须及太宗也又曰某常疑书注非孔安国作葢此传不应是东晋方出其文又皆不甚好不似西汉时文   【黄义刚录康诰】   庸庸祗祗威威显民此等语旣不可晓只得且用古注古注旣是杜撰如今便别求説又杜撰不如他矣【黄防录康诰】   非汝封刑人杀人无或刑人杀人非汝封又曰劓刖人无或劓刖人康叔为周司防故一篇多説用刑此但言非汝封刑人杀人则无或敢有刑人杀人者葢言用刑之权止在康叔不可不谨之意耳   【辅广录康诰】   吴才老説梓材是洛诰中书甚好其他文字亦有错乱而移易得出人意表者然无如才老此様处恰恰好好   【不知何氏录梓材】   尚书句读□长者如皇天旣付中国民越厥疆土于先王是一句   【黄防录梓材】   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德只是一句   【杨道夫录召诰】   周公曰王肇称殷礼以后皆是论祭祀然其中又杂得别説在   【吴振录洛诰】   栁兄言东莱解无逸一篇极好曰伯恭如何解君子所其无逸栁曰东莱解所字为居字曰若某则不敢如此説诸友问先生如何説曰恐有脱字则不可知若説不行而必强立一説虽若可观只恐道理不如此【袭葢乡录无逸】   舜功问徽柔懿恭是一字是二字曰二字上轻下重柔者须徽恭者须懿柔而不徽则姑息恭而不懿则非由中出   【郑可学录无逸】   【滕璘录云柔易于暗弱徽有发扬之意恭形于外懿则有蕴藏之意】   艾轩云文字只防易晓处如尚书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下面便不可晓只防这两句   【甘节录多方】   【或录云此两句不与上下文相似上下文多不可晓】   文王惟克厥宅心人皆以宅心为处心也非即前面所説三有宅心尔若处心则当云克宅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