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会元 - 第 151 页/共 197 页
“且道这个甚处得来?若道是拄杖,瞎却汝眼。若道不是拄杖,眼在甚么处?是与不是,一时拈却。
且骑拄杖出三门去也。”遂曳杖下座。
道场慧印禅师安吉州道场慧印禅师,上堂:“韶石渡头,舟横野水。汾阳浪里,棹拨孤烟。
云月无私,溪山岂异,一言合辙,千里同风。敢问诸人,作么生是同风底句?”良久曰:“八千子弟今何在,万里山河属帝家。”
妙慧文义禅师临安府西湖妙慧文义禅师,上堂:“会么?已被热谩了也。今早起来,无窖可说。
下床著鞋,后架洗面,堂内展钵吃粥。粥后打睡,睡起吃茶。见客相唤,斋时吃饭,日日相似。有甚么过?
然虽如是,更有一般令我笑,金刚倒地一堆泥。”拍禅床,下座。
灵泉宗一禅师处州灵泉山宗一禅师,上堂:“美玉藏顽石,莲华出淤泥。须知烦恼处,悟得即菩提。咄!”
普照处辉禅师泗州普照寺处辉真寂禅师,滁州赵氏子。开堂日,僧问:“世尊出世,地涌金莲。
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扫却门前雪。”
南禅宁禅师常州南禅宁禅师,僧问:“庐陵米价作么生詶?”师曰:“款出囚口。”
石佛晓通禅师越州石佛晓通禅师,上堂:“冷似秋潭月,无心合太虚。山高流水急,何处驻游鱼?”僧问:
“如何是顿教?”师曰:“月落寒潭。”曰:“如何是渐教?”师曰:“云生碧汉。”曰:“不渐不顿时如何?”师曰:
“八十老婆不言嫁。”
法云秀禅师法嗣法云惟白禅师东京法云惟白佛国禅师,上堂:“离娄有意,白浪徒以滔天。罔象无心,明珠忽然在掌。”
以手打一圆相,召大众曰:“还见么?”良久曰:“看即有分。”上堂,拈柱杖示众曰:
“山僧住持七十余日,未曾拈动这个,而今不免现些小神通,供养诸人。”遂卓拄杖,下座。上堂:“过去已过去,未来且莫筭。
正当现在事,今朝正月半。明月正团圆,打鼓普请看。大众看即不无,毕竟唤甚么作月?
休于天上觅,莫向水中寻。”师有续灯录三十卷,入藏。
保宁子英禅师建康府保宁子英禅师,钱塘人也。上堂,拈拄杖曰:
“日月不能并明,河海不能竞深,须弥不能同高,乾坤不能同固。圣凡智慧不及,且道这个有甚么长处?”良久曰:“节目分明,生来条直。
冰雪敲开片片分,白云点破承伊力。”击禅床,下座。
仙岩景纯禅师温州仙岩景纯禅师,僧问:“德山棒,临济喝,和尚如何作用?”师曰:“老僧今日困。”僧便喝,师曰:
“却是你惺惺。”
广教守讷禅师宁国府广教守讷禅师,﹝圆照上足,时称讷叔。﹞僧问:“如何是古今常存底句?”师曰:“铁牛横海岸。”曰:
“如何是衲僧正眼?”师曰:“针劄不入。”
慈济聪禅师兴元府慈济聪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此去长安三十七程。”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
“撞头磕额。”问:“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未审是甚么动?”师曰:“低声!低声!”问:
“如何是随色摩尼珠?”师曰:“青青翠竹,郁郁黄花。”曰:“如何是正色?”师曰:“退后!退后!”问:
“释迦已灭,弥勒未生,未审谁为导首?”师曰:“铁牛也须汗出。”曰:“莫便是为人处也无?”师曰:“细看前话。”问:
“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曰:“陕府铁牛。”上堂:“三乘教典,不是真诠。直指本心,未为极则。
若是通心上士,脱洒高流,出来相见。”乃顾视大众曰:“休。”上堂:“终日孜孜相为,恰似牵牛上壁。
大众,何故如此贪生逐日区区去?唤不回头争奈何!”上堂:“一即一,二即二,把定要津,何处出气?”拈拄杖曰:
“彼自无疮,勿伤之也。”卓一下,下座。
白兆圭禅师安州白兆山通慧圭禅师,上堂:“幸逢嘉会,须采异闻。既遇宝山,莫令空手。
不可他时后日,门扇后、壁角头,自说大话也。穷天地,亘古今,即是当人一个自性,于是中间,更无他物。
诸人每日行时行著,卧时卧著,坐时坐著,祇对语言时满口道著。以至扬眉瞬目,嗔喜爱憎,寂默游戏,未始间断。
因甚么不肯承当,自家歇去?良由无量劫来,爱欲情重,生死路长,背觉合尘,自生疑惑。
譬如空中飞鸟,不知空是家乡;水里游鱼,忘却水为性命。何得自抑,却问傍人。大似捧饭称饥,临河叫渴。
诸人要得休去么?各请立地定著精神,一念回光,豁然自照。何异空中红日,独运无私。盘里明珠,不拨自转。
然虽如是,祇为初机,向上机关,未曾踏著。且道作么生是向上机关?”良久曰:“仰面看天不见天。”
净名法因禅师庐州长安净名法因禅师,上堂:“天上月圆,人间月半。七八是数,事却难筭。
隐显不辨即且置,黑白未分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相逢秋色里,共话月明中。”上堂:“祖师妙诀,别无可说。
直饶钉觜铁舌,未免弄巧成拙。净名已把天机泄。”
福严守初禅师浮槎山福严守初禅师,僧问:“如何是受用三昧?”师曰:“拈匙放箸。”问:“如何是正直一路?”师曰:
“踏不著。”曰:“踏著后如何?”师曰:“四方八面。”乃曰:
“若论此事,放行则曹溪路上月白风清;把定则少室峰前云收雾卷。如斯语论,己涉多途。但由一念相应,方信不从人得。大众且道,从甚么处得?”
良久曰:“水流元在海,月落不离天。”上堂:“即性之相,一亘晴空。即相之性,千波竞起。
若彻来源,清流无阻。所以举一念而尘沙法门顿显,拈一毫而无边刹齐彰。且道文殊普贤在甚么处?
下坡不走,快便难逢。”便下座。
德山仁绘禅师鼎州德山仁绘禅师,僧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来千去万。”曰:“恁么则脚跟不点地也。”师曰:
“却是汝会。”上堂:“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山僧即不然,至道最难,须是拣择。
若无憎爱,争见明白?”
香积用旻禅师澧州圣寿香积用旻禅师,上堂:“木马冲开千骑路,铁牛透过万重关。木马铁牛即今在甚么处?”
良久曰:“惊起暮天沙上雁,海门斜去两三行。”
瑞相子来禅师瑞州瑞相子来禅师,上堂,顾视众曰:“夫为宗匠,随处提纲。应机问答,杀活临时。
心眼精明,那容妖怪?若也棒头取证,喝下承当,埋没宗风,他先作。转身一路,不在迟疑。一息不来,还同死汉。
大众,直饶到这田地,犹是句语埋藏,未有透脱一路。敢问诸人,作么生是透脱一路?还有人道得么?
若无,山僧不免与诸人说破。”良久曰:“玉离荆岫寒光动,剑出丰城紫气横。”
真空从一禅师庐州真空从一禅师,上堂:“心镜明鉴无碍。”遂拈起拄杖曰:“唤这个作拄杖,即是碍。
不唤作拄杖,亦是碍。离此之外,毕竟如何?要会么?碍不碍,谁为对?大地山河,廓然粉碎。”
乾明广禅师襄州凤凰山乾明广禅师,上堂:“日头东畔出,月向西边没。来去急如梭,催人成白骨。
山僧有一法,堪为保命术。生死不相干,打破精魂窟。咄!咄!是何物?不是众生,不是佛。参!”
慧林冲禅师法嗣华严智明禅师东京永兴华严寺智明佛慧禅师,常州史氏子。上堂:
“若论此事,在天则列万象而齐现,在地则运四时而发生,在人则出没卷舒,六根互用。且道在山僧拄杖头上,又作么生?”良久,卓一下曰:
“高也著,低也著。”
永泰智航禅师镇州永泰智航禅师,上堂:“散为气者,乃道之漓。适于变者,为法之弊。灵机本昧,亘古亘今。
大用现前,何得何失?虽然如是,忽遇无孔铁槌,作么生话会?”拈拄杖曰:“穿过了也。”上堂:
“龙腾碧汉,变化无方。凤翥青霄,谁知踪迹?可行则行,不出百千三昧。可止则止,宁忘万象森罗。
所以道取不得,舍不得。不可得中祇么得,且道得个甚么?”良久曰:“莫妄想。”
寿圣子邦禅师江阴军寿圣子邦圆觉禅师,僧问:“祖意教意拈放一边,如何得速成佛法去?”师曰:
“有成终不是,是佛亦非真。”僧拟议,师叱曰:“话头道甚么?”
长芦夫禅师法嗣雪窦道荣禅师明州雪窦道荣觉印禅师,郡之陈氏子。僧问:“寒山逢拾得时如何?”师曰:“扬眉飞闪电。”曰:
“更有何事?”师曰:“开口放毫光。”曰:“如何是向上一路?”师曰:“七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