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惟则禅师语录 - 第 13 页/共 17 页
荐严潜首座住练塘净慧诸山疏
古人着草鞋住院。进退常绰绰。然此道如竿木随身。用舍活鱍鱍地。公论既大行矣。吾党忍安眠哉。某人瀑布挂长川。东海赤梢跃出。柴片落平地。南山白额惊翻。与其压班於昆阜之阳。曷若出世於练湖之上。据方丈室。墙壁瓦砾总是禅机。登四顾亭。草木丛林尽作狮吼。去其积弊。慰我同寅。
宝光隆讲主住宝幢江湖疏
说经犹海纳万派。华严宜擅圆宗。登地如城有四门。宝幢最为捷径。行由位显。道在人弘。某人所得既亲。其传亦别。金狮章广陈法喻。风雷动口角之玄谈。铜龟塔倒蘸虚空。星斗露笔端之文彩。幸膺公选。合就乔迁。前路匪遥。毋恋觉城东际。狂澜既倒。当思砥柱中流。
华亭县劝济饥民疏
官与民为牧。任其牧者以时牧之。人无食曰饥。视其饥则犹己饥也。盖今夏久淹於泛滥。故凶年不免於死亡。倾薄俸惠而不周劝大家济之。必众犬马皆能有养。可怜其父子弟兄蝼蚁尚且知恩。况与尔邻里乡党。念彼体肤之饿。为谁仓廪之充。受田百亩聚粟一家。无贫者安有富者。献米五千分钱十万。岂今人不及古人。悯穷无告当恻然。见义不为无勇也。
松江盘龙塘重建马桥疏
龙塘有若蛟龙窟。渡舟屡厄於风涛。马桥曾过驷马车。题柱久沉於泥滓。此两县官民共由之道。亦四方商旅所出之途。诸公运思济之心。挥多金如土块。小子效作兴之力。求大木成舆梁。行将见长虹卧波。谁复问惊潮拍岸。东望乌溪。西望鹤谷。三餐而返犹果然。南通鲸海。北通燕都。万里之行从此始。
浴院化柴疏
浴鼓雷轰。热锅下更须添火。化机风动。施场里普请搬柴。有能似云门抛一片来。方许会雪窦饱丛林话。水光中照破妄缘影子。彻骨清凉。肉团上摸着无位真人。通身庆快。
天目山化僧堂疏
作堂为我居僧。天下记永安之故事。立地要人成佛。山中绍临济之正宗。就悬崖扫去劫灰。向闹市推开施藏。听香严掷瓦砾总是家珍。看赵州拽木头便成铺席。托钵待鱼鲸互吼。下床与龙象交参。过禅板来。过莆团来。着着得知落处。见灯笼笑。见露柱笑。重重打破疑团。此话既行。何事不办。
子庭柏首座别浙西朋旧归四明多宝寺疏
过钱唐三十年。敢道泊舡水浅。望太白五百里。终怜隔岸山多。也曾将庭前柏树描写示人。长自谓纸上葛藤卷舒在我。脚债之偿既尽。乡情之感难忘。陈蒲鞋眼空天下衲僧。谁能及者。马簸箕气鼓溪边婆子。我则不然。谢行赆於诸公。赋归来兮多宝。
小庐山翻盖佛殿疏
小庐山有大奇特。禅净土同此熏修。大雄殿非小因缘。佛圣人得他受用。岁久漏透。时当掀翻。遇骑鹤客解缠腰之钱。吾事济矣。比牧牛儿舍盖头之笠。厥功懋哉。
白鹤观金书道德经建玄帝殿疏
白鹤横江东。来此地卜神仙之宅。青牛度关西去。今吾传道德之经。谋将募金以代墨卿。藉是构殿以祠玄帝。诸贤一诺二美俱成。瑶坛展卷灿星华。鸾凤交飞而光摇紫府。皂纛拂檐垂斗柄。龟蛇合兆而气转洪钧。简在帝心。介尔景福。
榜
真如庵悟心居士看藏经榜
经律论会归一藏。海由深广而水乃混融。谛缘度分授三乘。花自短长而春无高下。结集见五时之规范。流通为万代之舟梁。君看信手拈来无非至宝。谁谓从门入者不是家珍。在总持曰妙曰玄。其功德难思难议。说说是悟心之方便。尘尘显即相之真如。要从言外知归。试向目前荐取。文彩全彰而一字不立。信吾宗无法与人。神光独露而万象交参。尽大地同时成佛。
费府六七荐母诵华严经榜
浮幢王。华藏海。十方诸佛剎剎交光。阿兰若。菩提场。一切众生时时成道。金刚座普擎於大地。宝网珠含摄於自心。念吾母之捐躯。今晨六七。知游魂之托质。何许三千。宣七处九会称性之谈。演四分五周列科之义。伊蒲馔香浮甘灵。杂华林春动慈风。当净其意如虚空。远离妄想。愿回大心入法界。启悟真机。秉善财童子之利根。获摩耶夫人之深证。理即事。事即理。而事理无碍。正现依。依现正。而依正同源。末参入普贤行愿门。融会五十三人之见解。正念往弥陀安养剎。横超十万亿土之途程。睹无量光。受当来记。
法华经会榜
如来教网将收。照眉毫於万八千土。弟子信根既熟。翻口欵於四十二年。为明大事因缘。故现本光祥瑞。表人人之性具。彰佛佛之道同。妙岂容言。谈九旬而莫及。法非易解。融八教以同归。莲标摄果在因。华譬施因为果。由是三周圆演。从而七喻备陈。若醍醐之注心。乳酪二酥忘其味矣。犹鬓珠之入手。金银七宝奚足珍焉。虽开本迹之二门。终显权实之一致。高山幽谷。日当亭午而等被照明。败种焦芽。岁遇有秋而咸蒙刈获。念斯要不堪久默。在今时合共弘传。诵者听者结愿流通。开之示之随机悟入。是灭度非灭度。尘尘现宝塔全身。即见闻离见闻。法法显灵山一会。
梁武忏会无遮榜
一路涅盘门。本无身心受生死。十方法界性。皆以爱欲成轮回。由一念之自差。历万苦而莫息。今则示诸忏悔。止黑风而业海波平。济尔饥虚。沾甘露而寒林春动。切忌等闲蹉过。势须勇猛提撕。扑落虚空。撒手悬崕上立。踏翻窠窟。分身异类中行。
师子林天如和尚语录。
小师 善遇 编
书问(上)
答义海禅友。
自狮岩大木既拔。群栖既举。随所飘而西东不复集矣。余亦追踪船子至华亭。延缘既久。新识日多。惟十年前山中故人相寻者绝少。忽小庐山安友石来。始见若不相识。询其名乃喜且惊。复出足下书。又增惊喜。问某人某人则皆为古人矣。遂又为之叹且悲也。岁月几何。少者长老者亡。吾与公年相若。而幸未死。则又拓落阻绝。一见良难。翻思天目云门草屋间。拾枯松挑野菜。煮泉坐石笑傲人世。夜则青灯对床深入禅定。悠然道聚之乐。今如梦如响不可得而追矣。审足下为乡井留涉世缘而不染。此所谓佛法世法打成一片。碍无碍境逈然超越。岂小力量者所能及耶。又审令徒远归则受业之檐可息肩矣。但未知义海何时能扣吾门。使吾喜且惊乎。世缘虽曰不碍。终以拨置为高。古者云。出得荆棘林。还你是好手。敢恃道术相忘。临书三嘱。
又
余向谓九峰地僻可以避喧绝缘。奈何住久缘熟。至有以铁枷见招者。良费推托。故自新年以来。掩关谢俗。不与诸人交接。虽两廑足下扣扃而不敢延纳。始则渴望而不至。至则隔壁而不面。交际深情谅不在觌面相看处也。幻住先师声光不能尽掩。远达圣主之知。谥以普应国师之号。 赐广录刊板入藏。五月初同参弟兄率诸道俗排闼而入。以编集校勘见属。故又不容不顺情一出。出则闻义海寓姑苏草庵锐然进道。又闻禅学之徒与外教殊宗之士交相称庆曰。三千九百丈天目。又耸出云霄一头地矣。独未审义海进道之志与天目俱耸否邪。会晤有期。故先以此奉问。
答刘鹤翁
别愈久。相望愈切。消息愈疏。惟其愈疏而愈不可疏者。道与义也。今度书来。承为法出世之劝。有谓归乡院子无大小云云。此鹤翁交友之义也。里闬相期之情也。非余志也。盖往岁笑隐和尚住中竺时。尝因青原龙须二寺阙。皆以贱名举於行院。且周旋丁宁荐之甚力。时余在苏有所闻。急买舟并日至杭。以苦情告笑隐。如困乏之家告免恶役。告再三而后获免。笑隐怒。连呼高僧以见讥。乡曲或笑其呆。或以嫌小疑。是岂真知余哉。鹤翁真知余者。而亦未能绝此疑邪。始余割亲友之爱。飘然数千里者。志在佛祖之道。不在名位也。苟志名位则原须之类何处不有。又奚以数千里外为哉。幻住师既寂之后。余水乡山乡随所遇而休焉。惟诸方有虚席见待者。亦尝屡聘而屡却之。盖以道德未备为己忧。不敢以名位累其志。然名位不可却亦不可求。系乎一定之报缘。惟当求其所可求。行其所当行者。其出处隐显之迹。听乎缘之所定何如耳。足下天资纯粹。友义深密。或谓近年世故夺其静福。余曰不然。天地间林林总总。从古逮今孰能无事。而达人襟度廓若太虚。具正眼於沤花露电之隙。不拨一尘深造圣贤堂奥。回观世故总是游戏妙用。余所以相知相望於鹤翁者此也。
答无际藏主
飘泊年深与公会别时处。音声颜面皆在梦寐彷佛间矣。比闻憩锡灵隐。相距匪遥。甚欲趣见而未由。承示古鉴师叔语录。谋以板行之意。此固学徒当为。然亦不易。或校正。或叙引。倘非其人。不可以托。盖见未明者无足以取征。无名位者不足以借重。眷系之在卑者则又不当为。凡此三者吾身备之。况数年以来杜门守静。文字应酬一皆禁绝。果何所知何所见而敢当此责哉。今灵隐和尚一代匠目。公幸入其室。宜以扣之。去取必得其当。并求数语於卷端。则异时传之诸方可塞疑议之口。石刻之文亦当求之於当代士大夫。庶几有光于前而取信於后云。
与中庵长老
比一见欢如。平生以同参故。语言无所忌惮。不知见信见怪为何如邪。别时承问楞严。谓於先师或问处有疑。今就所疑处略加勾提。指其捷要矣。先师尝有云。教乃即文字之禅。禅乃离文字之教。惟教与禅名二而体一也。吾谓足下先须向一门超出。掉臂横行。无丝发滞碍。乃至尘劳起处海印发光。然后即文字离文字。皆有超然独脱分。以足下俊迈之资。决不肯轻易凑泊。近来世道多艰。住院者困於院。住庵者困於庵。惟足下主一大方。未尝经意而百顺满。前此皆宿福所锺。不可不自庆也。然福为进道之资。其分有尽。可恬然坐享以待其尽乎。今夏既一众相依。凡所谓策进勇往攻苦食淡者。皆当以身先之。期必至於独脱超然不疑之地而后已。庶几佛祖慧命之灯未烬而愈明。相传而益广。始可验无所忌惮之言。不为无益於同参也。
答云冈长老
客华亭五六年。闻佳誉匪一朝夕。恨不及造见。然亦岂待造门而后为见哉。十月十二吴江会。形山知客得所惠书。审报国营构一新。以住持事举及。区区知感知媿。此特云冈误於采听而不加察。故错举至是耳。方丛社荒蓼之秋。厚自奉者何限求其倾己橐。开选佛场。思与十方禅衲共者。诚不易得。非宿秉愿力树精进幢。不足以致此。寺之成既不易。主之者尤不易。盖欲行古法於新寺。以为悠久成规。苟非其人。不惟败事亦有以负创始之盛心。岂易事耶。某佛法未梦见。世法更踈。离群索居日趋僻鄙。既无力量以处众。又安能以身率众哉。以故决不敢拜命之辱。望即改举。毋复迟疑。异时方丈得人。当图走庆。并致不恭之谢云。
与海岩长老
夏五圆侍者远来。适余有他行。不得从容延奉为欠事。先幻师没又十二年矣。承其荫享其赐者。何往无之。能不忘所自。思致其道德声光於无穷世者。远有照堂。近有海岩数公而已。广录据鄙见勘校。似无大误。未审别遇老成。重与细论否。松江僻远。往来者稀绝音耗。又数月刊板成者。不知几何。惜不得亲预点对。赖足下临事好谋。意度周密。所作必精敏无遗憾矣。刊毕先望印寄一部。更正刀误然后广行。乍寒顺保不悉。
答顽石和尚
四方宗唱不古。憧憧禅笠惟报国是趋。岁作一造化境。树林水石宛然有古道颜色。因窃自庆曰。热油铛下火种尚存。吾宗未至寂寥也。又窃自慰曰。天龙手眼不差。推吾法兄一来。则云冈父子向之怒我坚却者。今当知所感於我矣。风雨留丈函。三日留有供。行有赆礼。意有不能忘者。别后拟尺札致谢。或谓飞锡在杭。故未遣形山来。乃承示教。则致谢之。机又落第二。徒增媿感而已。寺记之喻非敢与闻。矧云冈以愿力建法幢。其丰功茂绩耀当世而垂永久者。何在碑刻之有无哉。然往者尝闻面命。今书又谓砻石以待。似不容以非才辞。旦夕当纪实以呈。以听可不。
答形山首座
大雨雪雹之夜。得高人在山。山房夜无寒色。至今禅榻青灯。恍焉如对。忘其别已半月余也。碑文既不获辞。且承云冈之命并用拙字。今率尔撰写以纳千佛阁等。来状谓云冈己资为之。今不欲显言之者。盖有二意焉。一者全寺之功皆归云冈。若独指一阁则其功有限矣。二者既言己资。恐后来难塞浮议之吻。况文中有一节云。计云冈所得无几。而所用若此之广而无穷。岂有他术哉。盖廉而有谋。才称厥智。又能刻己以附益之耳。此数语包含己资尽在其中。天下后世作者见之朗然。方丈现在阁之东。文不言东而言后者。为他日张本也。字有笔力不到处。更烦布置。盖近者文成之时。适有径山书记数客至。雨窗下逼我落笔。天时人事之乖。不无老草失意处也。足下才识深远。用事精密。应笑鄙言之琐琐。然敬其事者必不厌其琐琐也。
与道林书记
近承过我而不少留。经载间绝之怀。令祖迁化之故。皆未能委悉致问。至今怅然。窃思如庵大法师握性具宗纲。居崇极之位。化声始盛而忽寂。学者缺望。然末后光明不以耀方外而以示子孙者。非特见故山缘重。亦以见继述之重不苟托也。有子如此。有孙如此。横翔捷出。踵武可期。如庵之死为不死矣。余於法师缔交未深。而於足下诸公辱爱非浅。丧筵慰拜当在人先。属有不出之戒。心迹相左。尝拟寄祭奠微仪。又自思其不虔。故屡遣屡止。此特世情往反。虚礼义晖。假萤爝之助哉。惟高识远见。必能察其至敬至望之心也。无念尔祖聿修厥德。为子诵之。跂余望之。
又
书来。知尚留故山。殊慰所望。昔玄沙不出飞鸢岭。汾阳足迹半天下。出处虽不同。而道声德华喧耀千载一也。盖出处在乎时缘。道德在乎己躬。方之内外岂足议哉。如贱子荷一笠。皇皇数千里。栖栖大方之门者有年。今而草屋半间。涔视湖海者又有年矣。其敢与时缘力争哉。丛社萧条。旧交摇落。眼前相知相尚惟足下耳。相距半舍许。朝往暮还。忽然平地上踢破脚指头。笑不成。哭不是。道德时缘一时裂下。却骂老汾阳舍迩求远。此吾所谓慰所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