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江禅灯 - 第 10 页/共 27 页

知府葛剡居士   字谦问。号信斋。少擢上第。玩意禅悦。首谒无庵全禅师求指南。庵令究即心即佛。久无所契。请曰。师有何方便。使某得入。庵曰。居士太无厌生。已而佛海来居剑池。公因从游。乃举无庵所示之语。请为众普说。海发挥之曰。即心即佛眉拖地。非心非佛双眼横。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留旬日而后返。一日举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豁然顿明。颂曰。非心非佛亦非物。五凤楼前山突兀。艳阳影里倒翻身。野狐跳入金毛窟。无庵肯之。即遣书颂呈佛海。海报曰。此事非纸笔可既。居士能过我。当有所闻矣。遂复至虎丘。海迎之曰。居士见处。止可入佛境界。入魔境界犹未得在。公加礼不已。海正容曰。何不道金毛跳入野狐窟。公乃痛领。   华藏民法嗣   临安府径山别峰宝印禅师   嘉州李氏子。自幼通六经。而厌俗务。乃从德山清素得度。具戒后。听华严起信。既尽其说。弃依密印於中峰。一日印举。僧问岩头。起灭不停时如何。岩叱曰。是谁起灭。师启悟即首肯。会圆悟归昭觉。印遣师往省。因随众入室。悟问。从上诸圣以何接人。师竖拳。悟曰。此是老僧用底。作么生是从上诸圣用底。师以拳挥之。悟亦举拳相交。大笑而止。后至径山谒大慧。慧问甚处来。师曰西川。慧曰。未出剑门关。与汝三十棒了也。师曰。不合起动和尚。慧忻然扫室延之。慧南迁。师乃西还。连主数剎。后再出峡。住保宁金山雪窦径山。开堂升座曰。世尊初成正觉。於鹿野苑中。转四谛法轮。憍陈如比丘最初悟道。后来真净禅师。初住洞山。拈云。今日新丰洞里。祇转个拄杖子。遂拈拄杖着左边云。还有最初悟道者么。若无。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如来行处行。遂喝一喝下座。若是印上座则不然。今日向凤凰山里。初无工夫转四谛法轮。亦无气力转拄杖子。祇教诸人行须缓步。语要低声。何故。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可宣禅师   嘉定许氏子。出家受具。参安民悟旨诀。嘉定庚午。诏住径山。远近辐辏。宣悲夫重趼而来者。穷其日力。食息无所。又於双溪之上。筑室百间。为接待庵。济其所不及。宋宁宗尝锡化城二大字。赐号佛日。   泐潭明法嗣   汉州无为随庵守缘禅师   本郡史氏子。年十三病目。去依栖禅慧目能禅师圆具。出峡至宝峰。值峰上堂。举永嘉曰。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师闻释然领悟。住后上堂曰。以一统万。一月普现一切水。会万归一。一切水月一月摄。展则弥纶法界。收则毫发不存。虽然收展殊途。此事本无异致。但能於根本上。着得一只眼去。方见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尽从此中示现。三藏十二部一切修多罗。尽从此中流出。天地日月万象森罗。尽从此中建立。三界九地七趣四生。尽从此中出没。百千法门无量妙义。乃至世间工巧伎艺。尽现行此事。所以世尊拈华。迦叶便乃微笑。达磨面壁。二祖於是安心。桃花盛开。灵云疑情尽净。击竹作响。香严顿忘所知。以至盘山於肉案头悟道。弥勒向鱼市里接人。诚谓造次颠沛必於是。经行坐卧在其中。既有如是奇特。更有如是光辉。既有如是广大。又有如是周徧。你辈诸人。因甚么却有迷有悟。要知么。幸无偏照处。刚有不明时。   龙翔珪法嗣   南康军云居顽庵德升禅师   汉州何氏子。二十得度。习讲。久而弃之。谒文殊道禅师。问佛法省要。殊示偈曰。契丹打破波斯寨。夺得宝珠村里卖。十字街头穷乞儿。腰间挂个风流袋。师拟对。殊曰莫错。师退参三年。方得旨趣。往见佛性。机不投。入闽至鼓山礼觐。便问。国师不跨石门句。意旨如何。竹庵应声喝曰。闲言语。师即领悟。住后僧问。应真不借。三界高超即不问。如何是无位真人。师曰。闻时富贵。见后贫穷。曰抬头须掩耳。侧掌便翻身。师曰。无位真人在甚么处。曰老大宗师。话头也不识。师曰。放你三十棒。   云居悟法嗣   南康军云居普云自圆禅师   绵州雍氏子。年十九。试经得度。留教苑五祀。出关南下。历扣诸大尊宿。始诣龙门。一日於廊庑间。睹绘胡人有省。夜白高庵。庵举法眼偈曰。头戴貂鼠帽。腰悬羊角锥。语不令人会。须得人译之。复策火示之曰。我为汝译了也。於是大法明了。呈偈曰。外国言音不可穷。起云亭下一时通。口门广大无边际。吞尽杨岐栗棘蓬。庵遣师依佛眼。眼谓曰。吾道东矣。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门曰北斗里藏身。师曰。南北东西万万千。乾坤上下两无边。相逢相见呵呵笑。屈指抬头月半天。   黄龙忠法嗣   成都府信相戒修禅师   上堂。举马祖不安公案。乃曰。两轮举处烟尘起。电急星驰拟何止。目前不碍往来机。正令全旋无表里。丈夫意气自冲天。我是我兮你是你。   西禅琏法嗣   遂宁府西禅第二代希秀禅师   上堂曰。秋光将半。暑气渐消。鸿雁横空点破。碧天似水。猿猱挂树撼翻。玉露如珠。直饶对此明机。未免认龟作鳖。且道应时应节一句。作么生道。野色并来三岛月。溪光分破五湖秋。   大沩果法嗣   荆门军玉泉穷谷宗琏禅师   合州董氏子。开堂曰。问答已乃曰。衲僧向人天众前。一问一答。一擒一纵。一卷一舒。一挨一拶。须是具金刚眼睛始得。若是念话之流。君向西秦。我之东鲁。於宗门中殊无所益。者一段事。不在有言。不在无言。不碍有言。不碍无言。古人垂一言半句。正知国家兵器。不得已而用之。横说竖说。祇要控人入处。其实不在言句上。今时人不能一径彻证根源。祇以语言文字而为至道。一句来一句去。唤作禅道。唤作向上向下。谓之菩提涅盘。谓之祖师巴鼻。正似郑州出曹门。从上宗师会中。往往真个以行脚为事底。才有疑处。便对众决择。祇一句下见谛明白。造佛祖直指不传之宗。与诸有情。尽未来际同得同证。犹未是泊头处。岂是空开唇皮。胡言汉语。   石头回法嗣   南康军云居蓬庵德会禅师   重庆府何氏子。上堂。举教中道。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作么生是非相底道理。佯走诈羞偷眼觑。竹门斜掩半枝花。   锦江禅灯卷第七   锦江禅灯卷第八     昭觉丈雪 通醉 辑     绍兴幻庵 胡升猷 订   大鉴下第十八世   东林颜法嗣   汀州报恩法演禅师   果州人。上堂。举俱胝竖指因缘。师曰。佳人睡起懒梳头。把得金钗插便休。大抵还他肌骨好。不涂红粉也风流。   婺州智者元庵真慈禅师   潼川李氏子。初依成都正法寺出家。具戒后游讲肆。听讲圆觉。至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毕竟无体实同幻化。因而有省。作颂曰。一颗明珠。在我者里。拨着动着。放光动地。以呈诸讲师。无能晓之者。归以呈其师。遂举狗子无佛性话诘之。师曰。虽百千万亿公案。不出此颂也。其师以为不逊。乃叱出。师因南游。至庐山圆通挂搭。时卍庵为西堂。为众入室。举僧问云门。拨尘见佛时如何。门云佛亦是尘。师随声便喝。以手指胸曰。佛亦是尘。师复颂曰。拨尘见佛。佛亦是尘。问了答了。直下翻身。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又颂尘尘三昧曰。钵里饭桶里水。别宝昆仑坐潭底。一尘尘上走须弥。明眼波斯笑弹指。笑弹指。珊瑚枝上清风起。卍庵深肯之。   昭觉绍渊禅师   上堂。举僧问云门。树凋叶落时如何。门曰体露金风。师曰。要明陷虎之机。须是本色衲子始得。云门大师具逸群三昧。击节扣关。於闪电光中。出一只手。与人解黏去缚。拔楔抽钉。不妨好手。子细检点将来。大似与贼过梯。昭觉则不然。忽有僧问。树凋叶落时如何。只答他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且道。与云门是同是别。复曰。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上堂。镕瓶盘钗钏作一金。搅酥酪醍醐成一味。如是宾主道台。内外安和。五位君臣齐透。四种料拣一串。放行则细雨蒙蒙。秋风飒飒。把住则空空如也。谁敢正眼觑着。且道。放行为人好。把住为人好。复曰。等闲一似秋风至。无意凉人人自凉。   张栻字敬夫   累官吏部侍郎。尝问道於道颜曰。见即便见。拟思即差。又作么生。颜曰。还问不知有。栻曰。政当知有时如何。颜曰。闻声见色只如常。栻豁然有省。乃留偈曰。闻声见色只如常。熟察精粗理自彰。脱似虚空藏碧落。曾无少剩一毫芒。颜然之。后方疾革。定叟求教。栻曰。蝉蜕人欲之私。春融天理之妙。语讫而逝。栻平生潜心经史。动以古圣贤自期。所着有论孟太极诸书。学者称为南轩先生。   西禅需法嗣   南剑州剑门安分庵主   少与木庵同隶业安国。后依懒庵。未有深证。辞谒径山大慧。行次江干。仰瞻宫阙。闻街司喝侍郎来。释然大悟。作偈曰。几年个事挂胸怀。问尽诸方眼不开。肝胆此时俱裂破。一声江上侍郎来。遂径回西禅。懒庵迎之。付以伽棃。自尔不规所寓。后庵居剑门。化被岭表。学者从之。所作偈颂走手而成。凡千余首。盛行於世。   大沩行法嗣   常德府德山子涓禅师   潼川人。上堂。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遂喝曰。鲸吞海水尽。露出珊瑚枝。众中忽有个衲僧出来道。长老休寐语。却许伊具一只眼。上堂。横按拄杖曰。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循环逆顺数将来。数到未来无尽日。因七见一。因一亡七。踏破太虚空。铁牛也汗出。绝气息无踪迹。掷拄杖曰。更须放下者个。始是参学事毕。上堂。拈拄杖曰。有时夺人不夺境。拄杖子七纵八横。有时夺境不夺人。山僧七颠八倒。有时人境两俱夺。拄杖子与山僧削迹吞声。有时人境俱不夺。卓拄杖曰。伴我行千里。携君过万山。忽然撞着临济大师时如何。喝曰。未明心地印。难透祖师关。   育王光法嗣   临安北涧居简禅师   潼州龙氏子。依邑之广福院得度。参别峰涂毒。沉默白究。一日阅卍庵语有省。再参佛照机契。自是往来其门者五十年。走江西。访仲温於罗湖。与师议论。大奇之。遂以大慧居洋屿庵竹篦付之。师异焉。久之出世台之报恩。晚迁净慈。上堂。识得一。万事毕。了事衲僧。一字不识。直饶恁么。未称全提。禹力不到处。河声流向西。上堂。举密师伯与洞山在饼店。密於地上画一圆相。谓洞山曰。把将去。山曰。拈将来。后来保宁勇和尚曰。非但二人提不起。尽大地人亦提不起。北涧敢道。保宁计穷力尽。上堂。举赵州入僧堂曰。有贼有贼。见一僧便捉曰。贼在者里。僧曰。不是某甲。州托开曰。是即是。不肯承当。师曰。赵州收处太宽。放去太急。净慈则不然。家贼难防。家财必丧。卓拄杖曰。只可错捉。不可错放。淳佑丙午春示寂。书偈曰。四月一日珍重六字。至期假寐而逝。   未详法嗣   蜀僧方辨   谒六祖。曰善塑。祖正色曰。试塑看。辨不领旨。乃塑祖。可高七尺。曲尽其妙。祖观之曰。汝善塑佛性否。曰不善佛性。酬以衣物。辨礼谢而去。   太瘤蜀僧   居众。尝叹佛法混滥。异见蜂起。乃曰。我参禅若得真正知见。当不惜口业。遂发愿礼马祖塔。长年不辍。忽一日塔放光。感而有悟。后徧至丛林。勘验老宿。过雪窦山前云。者老汉。口里水漉漉地。窦闻其语。意似不平。及太见。窦云。你不肯老僧那。太云。老汉果然水漉漉地。遂摵一坐具便出。直岁不甘。中路令人殴打。损太一足。太云。此是雪窦使之。他日须折一足偿我。后果如其言。   蜀中仁王钦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闻名不如见面。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闹市里弄猢狲。曰如何是道。曰大虫看水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