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宝鉴 - 第 3 页/共 4 页

仰山圆禅师,吁江人。禀戒后,为道勇决。闻妙喜居梅阳往依之,服勤炊爨精苦自励。妙喜见其器识精敏,尝异之。因小参闻举“修山主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具足圣人法圣人不会,圣人若会即是凡夫,凡夫若知即是圣人”,忽然有契。后主衢之祥符,迁袁之仰山,视事阅七日,讲禅门告香之礼。首坐领众罗拜,咨以“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伏望慈悲开示因缘。圆徐曰:“若欲究明生死事,直须於行住坐卧处,觑看生从何来死从何处,毕竟生死作何面目?”良久不起于坐,泊然蝉蜕。《行状》      大慧曰:“近代主法者,莫若真如喆。善辅丛林者,莫若杨岐会。慈明真率,作事忽略,殊无避忌。杨岐忘身,事之惟恐不周,惟虑不办,虽冲寒冒暑未尝急己。惰容自南源终于兴化三十年,总柄纲律。尽慈明一世而后已。真如者,始自束包行脚,逮于应世领徒,为法忘躯不啻饥渴,造次颠沛,无遽色无疾言,一室翛然安静自怡。尝曰:“衲子内无高明远见,外乏严师良友,鲜克有成器者。”嗟于二老,实千载后昆之美范也。”《与西善书》      石窗恭禅师,道行孤峻才刃有余。久依天童宏智禅师,细大职务靡不历试。一日归省母,母曰:“汝行脚,本为了死生度父母,而长为人主事。苟不明因果,将累我於地下。”恭曰:“某於常住毫发不欺,虽一炬之灯亦分彼此之用,无足虑我。”母曰:“然过水得不脚湿。”《怡云录》      泰华可夷也,饮食可无也,而孝不可忘也。故大孝,同天地,并日月而健行不息。大戒曰:“孝顺父母师僧,孝名为戒,则孝可忘乎。吾侪祝发预三宝数者,无问贫富贵贱。唯尚以道,唯尚以孝。间有父母无亲属共亿者,佛许减衣钵一分以奉之。若不躬父母之养者,非吾释之子也。《丛林分论》      牧庵朋法师,婺之金华人。见车溪卿公发明大事,累尸大剎,学徒奔萃惟恐其后。师临讲不预看读疏文,俾侍者签出起止,以乐说辩流泻不竭。尝谓众曰:“自领徒已来,七番讲《摩诃止观》。於正修中,未尝举口道着一字。”又曰:“我於大部中,欲作个小难如片纸大亦作不成,所谓文字性离皆解脱也。”晚主明之延庆。一日登坐讲调御丈夫次,忽数士夫至,听师举唱。师曰:“若在儒教论丈夫事,如忠臣不畏死,勇士不頋生,故能立天下之大事,成亿代之显名,乃至不为名利声色所惑溺者,皆名丈夫。若在吾教,则以一心三观为舟航,六时五悔为橹棹,降伏诸魔,制诸外道,是名大丈夫尔。”士夫叹美而去。《行业》      无畏久法师,余姚人。依慧觉璧公得旨,后徧历禅会。尝入径山佛日之室,佛日夜坐必召师至,命说天台旨趣及《楞严》大意。深遇之,出世清修,学者云集。师患后生单寮纵恣,辟屋为众堂,净几明窗蒲褥禅板,洒然有古丛社之风。讲次,见学者胶文相鼓异说,叹曰:“天台之道,由四明而兴,亦由四明而废。非圣人复生,孰能扶持哉。”识者谓师知言。师天资慧利,辩说如流,举止委蛇,与物无忤。终身与之游处者,未尝见有喜愠之色。日课七经,夜则宴坐,率以为常,创无畏庵归老焉。《塔铭》      绍兴癸亥冬,大慧禅师蒙恩北还。时育王虚席,宏智和尚举大慧主之。宏智前知其来,多众必匮食。智预告知事曰:“汝急为我多办岁计,应香积合用者悉倍置之。”知事如所诫。明年大慧果至,众盈万余指,未几香积告匮,众皆皇皇。大慧莫能错,宏智遂以所积之物尽发助之,由是一众咸受其济。慧诣谢曰:“非古佛安能有此力量。”慧一日执智手曰:“吾二人偕老矣。尔唱我和,我唱尔和。一旦有先溘然者,则存者为主其事。”越岁宏智告寂,大慧竟为主丧,不逾盟也。《雪窗杂记》      圆觉慈法师,解行兼备,学者宗之。东掖虚席,能文二师然指请师主之。慈至,法席鼎盛。盛暑讲罢,归方丈偃息,而文适至,谓师曰:“东掖道场,世世皆有道者主之。讲罢不在忏室,即在禅堂,未有偃卧自恣者也。”慈闻曰:“敢不敬命,自后祁寒溽暑殊不少怠。”《草庵录》      南岳让和尚参六祖,有般若多罗谶云:“汝一枝佛法,从汝边去。向后出一马驹,蹋杀天下人在。”即马祖是也。祖出八十四人善知识,世人谓之观音应化。凡住持皆王臣供给,有院主二十年管执常住,不置文历。一日有司磨勘,囚禁在狱,乃自惟曰:“我此和尚,不知是凡是圣,二十年佐助伊,今日得此苦毒之报。”马祖於寺中觉知,令侍者装香,端然入定。院主於狱中,忽尔心开,二十年用过钱物一时记得,令书司口授笔写计算无遗。《通明集》      雪堂行和尚云:“高庵为人端劲,动静有法。处己虽俭,与人甚丰。闻人有疾,如出诸己。至於苍头厮役,躬往候问,听其所须,及死不问囊箧有无,尽礼津送。其深慈爱物,真末世之良轨。《怡云录》      黄太史与胡少汲书曰:“公学道颇得力。治病之方,当深求禅悦,照破生死之根,则喜怒忧患无处安脚。疾既无根,枝叶无能为害。投子聪,海会演皆道行高重,不愧古人。若从文章之士,学妄言绮语,只增长知见,何益於己事。”《梅溪集》      简堂机禅师,台之仙居杨氏子。风姿挺异,才压儒林。年二十五弃妻拏,学出世法。晚见此庵元禅师,密有契证。出应莞山,刀耕火种,单丁者一十七年。偈云:“地炉无火客囊空,雪似杨花落岁穷。拾得断麻穿坏衲,不知身在寂寥中。”每谓人曰:“某犹未稳在,岂以住山落吾事邪。”而念道不减,在众之日昼夜参究,殊不少废。一日偶看斫树倒地,忽然大悟。平昔碍膺之物,泮然氷释,未几有江州圆通之命。师曰:“吾道将行。”即欣然曳杖而去。登坐说法云:“圆通不开生药铺,单单只卖死猫头。不知那个无思算,吃着通身冷汗流。”《大同拾遗》      隐山与灵空书曰:“沙门高尚大圣慈荫之力,后世纷纷者自卑贱之。三三两两出没於泉石间,其气象与天台岩洞无异。频频伛偻王公之前,得不为识者掩口,年来粪火煨芋,不起谢恩之风,固不复见觅一人。如政黄牛志庵主,大似掘地觅天。   绍兴十三年,左修职郎詹叔义上财赋表,乞住卖度牒。朝廷依至三十二年。侍郎吴子才上表陈请,仍许颁卖,寻被论以为佞佛邀福。罢归岩谷,宴坐一榻。味经禅以自饫,弄云泉以自娱。仍制一棺,夜则偃卧其中。才至分夜,令二三童子击棺而呼曰:“吴子才,归去来。三界无安不可住,西方净土有莲胎。”吴闻即起禅诵,如是精进者数年。及终命家人曰:“汝闻乎?”家人曰:“不闻。”吴曰:“汝当敛念而听。”悉闻空中,隐然有天乐之音。吴曰:“清净界中失念来此,金台既至则予行矣。”言讫而逝。《雪窗记》。      寂室光禅师住灵隐日:“兄往访之,茶汤而退。”兄意不悦。知事延至库堂,备食待之。光闻曰:“无故受食,他日累我在。”令兄填还而去。《汀江笔语》      长灵卓禅师命无示立僧,法席严肃不事堂厨,唯安禅以当佳供,夜参以当药石。其间衲子有不任者,无示告卓曰:“人以食为先,若是则众将安乎?”卓愠之曰:“表率安可为此。”无示云:“某不争堂厨。教谁争邪。”《慈航小参》      孝宗赐佛照禅师手诏曰:“禅师所奏菩萨十地,乃是修行渐次。从凡入圣,夫复何疑。方知脚踏实处,十二时中曾无间断,以至圆熟。杂染纯净俱成障碍。作止任灭,脱此禅病当如禅师之言。常挥剑刃卓起脊梁,发心精进犹恐退堕。每思到此,兢兢业业未尝敢忽。今俗人乃以禅为虚空,以语为戏论,其不知道也。如此兹事至大,岂在笔下可穷聊叙所得尔。”   慈航朴禅师,福州人。生于世家,忽厌浮幻,脱身从释。师纳戒时身心轻安,如在空际。戒师曰:“子真得上品妙戒矣。”由是终身持戒严甚。主天童二十年,未有一日辄背众食,虽病不违。奉己甚约,待众至丰。有小师知库毕,归拜师曰:“某竭力营转,增一倍赢。不敢自与,纳之常住。”师怒曰:“汝所赢者,从巧取不义得之。常住物,乃净财也。岂容汝不义物乎?”终不纳,其僧逐之。师凡童行剃染,令入沙弥寮,习登坛受戒仪轨,及诵遗教经。方令受具戒。受具毕,入新戒寮,受持三衣一钵,夜则展坐具披五条而睡。复请一精诵戒经者,与之教授,诵至通利方许参堂。越二三夏,山门方督掌务。愿游方者,师必欣然动于眉睫,赠道具促其行。尝诫其徒曰:“古者为僧,朝廷以试经得度。故发心从释者,皆英特上行,誓求佛果之士也。尔时佛法淡薄,名存实忘。多资者服方袍,资不赡者裨贩为利,贪伪捷出无所不至,一朝得预缁流,自谓毕生了办,更不克己进修,便乃拨无因果,虚丧光阴,徒消信施,皆由不知出家正因,不明佛法罪净,不解三乘十二分教,不达一切诸法本空。未得谓得,未证谓证,謟奉贵权干求应世,且无为法身心一味,贪嗔造过。如斯之徒入我法内,伤败坏乱为害滋多。佛言譬如师子身中虫,自食师子身中肉。非外道天魔能破汝。既正因出家,正因为僧,须当远离魔道,遵持佛戒。若是达道人,总不消恁么,奈汝积劫至今,心识昏倒。为僧之初,不以三衣一钵种种禁戒制御其心,安可入道。譬如象马[怡-台+龙]悷不调,加诸楚毒方乃调伏。若不如是,异时三涂苦重悔将无及。我在无示会中,凡遇五夜必参诫行者,我须往听。闻他苦口为人,不觉涕泪俱下。凡登无示之门,听其举扬观其行事。虽老於丛林者,亦皆汗下心死。盖者老和尚生平真实行说俱到,四十余年不食非时,不畜衣钵,至於持己细行悉徇律制,以故所至住山不动声气,自然法席雍肃,诸方目曰铁面。汝为释子,当抗志慕古,依言立行,毋堕庸俗。无示尝曰:我为主法者,若不方便教汝摄心为道,汝他日无知造罪,老僧未免同汝受苦。今不可使汝无闻,闻而不行非我之咎。不见良禅师,靖州人,杨岐会下尊宿,有小师犯戒律,临终入恶道。其母梦其子衔恨於师曰:“皆父师不能导我为善,致受是苦。”其母以是梦告於良,良未之信。龙图徐禧德占是时为布衣,尝参扣於良,德占俄梦入一官府兵吏斧钺森列左右,熟视之乃良禅师坐於庭下,鬼卒以杵撞其背,号叫震裂,复见其小师枷锁杻械蹲踞其侧。德占问守阍吏曰:“二僧何罪?”。吏曰:“老者乃少之师。以其师平时不能训导,纵令破戒,故师之罪特重尔,此犹生报。后七日,与子同坠无间,斯为大苦。”德占梦觉遂询良之所以,乃云:“数日来背痛如击撞,药不可疗。”七日果卒。德占尝擘窠大书于分宁诸剎之壁。《绍熙间光孝超禅师榜于天童行堂壁》      法智尊者,学行高妙。凡所着作,莫不立宗旨辟邪说,开奖人心到真实地。指要书成,雪窦显禅师持出山,羞斋为庆,仍有茶榜具美其事,则知在昔禅教一体气味相尚,至有如此。与今暗禅夺教者,非同日语也。《草庵录》      黄龙心禅师,南雄人。为儒生有声,年十九目盲,父母许以出家,忽复见物。游方,谒南禅师,虽深信此事而不大发明。辞往云峰,会峰谢世,就止石霜。因阅《传灯》,至僧问多福:“如何是多福一丛竹?”,福曰“一茎两茎斜”,僧云“不会”,福曰“三茎四茎曲”,此时顿见二师。归礼南公,方展坐具,南曰:“汝入吾室矣”。师亦踊跃自喜,即应曰:“大事本来如是,和尚何用教人看话下语。”南曰:“若不令汝究寻到无用心处,自见自肯,吾则埋没汝也。”会南入灭,道俗请师继踵。四方归仰,不减南公时。然师雅尚真率,不乐从务,五求解去乃得谢事。未几谢师直守潭州,虚大沩以致师,三辞不往。又属江西转运彭器资请,所以不应长沙之意,师曰:“马祖百丈以前无住持事,道人相寻於空闲寂寞之滨而已。其后虽有住持,而王臣尊礼为天人师。今则不然,挂名官府,直遣伍伯追呼,此岂可复为也。”器资以斯言,及命师直复致书曰:“愿得一见,不敢以住持相屈。”师与四方公卿,意合千里应之,不合虽数舍不往。师以内外书征诘开示,使人因所服习,克己自观,悟则同归,归则无教。诸方訾师不当,以外书糅佛说。师曰:“若不见性,则祖佛密语尽成外书。若见性,则魔说狐禅皆成密语。”故四十年间,士大夫闻其风而开发者众矣。庭坚,宿承记莂堪任大法,道眼未圆,来瞻宰堵,实深安仰之叹,乃勒坚珉敬颂遗美。《塔铭》      宏智觉禅师,隰州人。未游方时,预梦天童之境。尝纪之曰:“松径森森窈窕门,到时微月正黄昏。建炎间谢事长,访真歇宝陀岩。”及到天童宛如昔梦。寻为州府敦请住山,师固辞。后为衲子肩至法坐,由是黾勉而受。居山三十年,传法之外百具鼎新。常安千余众,而斋厨丰衍甲於诸剎,衲子得以安然办道。师尝为众行乞,吴越人笃信其化,金帛之施不求而至。师谓诸檀曰:“化汝布施,令破悭心,毋专施於我。”后有小寺僧来,却愿施之,或见废寺窘乏及穷民老弱辈,即出衣资施令欢喜。师未尝储积,用尽为度。尔有隰州僧哲魁者,孤硬人也。潜迹坐下,不言乡所,经十余载始知宏智乡人。宏智闻欣然访曰:“父母之邦,何太绝物乎。”智欲招至方丈,魁谢曰:“己事尚未办,岂暇讲乡礼邪。”即曳杖而去,人莫能挽,径往宝陀真歇故居,禅宴月余日,临终召众说法而逝,阇维舍利无数。《雪窗志其事》      驱阳文忠公,游嵩山,放意而往。至一古寺,风物萧然,有老僧阅经自若。公与语,不甚顾。公问曰:“古之高僧,临死生之际类皆谈笑脱去,何道致之?”僧曰:“定慧力。”公曰:“今寂寞无有何哉?”僧曰:“古人念念在定,临终那得散。今人念念在散,临终安得定。”文忠叹服之。《林间录》      冯济川居士,施藏经愿文,其略曰:“予之施经,一事而具二施。何故?以财赎经是谓财施,以经传法是谓法施。按佛所说,财施后世当得天上人间福德之报,法施当得世智辩聪盖众之报。当知此二报皆是轮回之因,苦报之本。我今发愿:愿回此二报,临命终时,庄严往生极乐世界,莲华为胎,见佛闻法,悟无生忍,登不退阶,入菩萨位。还来十方界内,五浊世中,普见其身而作佛事。以今日财法二施之因,如观音大士具大慈悲,游戏五道,随类化形,说诸妙法,永离苦道,令得智慧,普与众生,悉得成佛。乃予施经之愿也。”《舍经碑》      北峰印法师,戒睡曰:“佛法欲灭而调养幻身,然此臭身终为灰土。苟因树立以致死,不亦大丈夫。”又曰:“说得过人,不济得事,须是行得过人。若自己分上一点用不着,虽记得千经万论如阿难,亦何足贵。”又曰:“尝与见识人,论住持兴显寺门法,曰:‘不出勤奉香火,常住洁白,将众人事。’”予深喜此说尽理。若无识人论,则污下趋俗,失本色人体矣。《自行录》      资寿总禅师,苏氏,元佑间丞相孙女。年十五懵不知禅之所谓,唯疑人之处世,生则不知来处,死则不知去相,於是敛念。忽有所省,自不以为异,意其为最灵者靡不如是,亦未尝以语人。及勉从庭闱之命,归西徐许寿源。无几何而深厌世相,斋洁自如,且欲高蹈方外,抗志慕古。遂谒荐严圆禅师。   圆曰:“闺门淑质,何预大丈夫事邪?”   总曰:“佛法分男女等相乎?”   圆诘之曰:“如何是佛?”   “即心是佛。”   “汝作么生?”   总曰:“久响老师,犹作者个语话。”   圆曰:“德山入门便棒聻。”   总曰:“老师若行此令,不虚受人天供养。”   圆曰:“未在。”   总以手拍香台一下。   圆曰:“有香台,从汝拍。无则如何?”   总便出。   圆呼曰:“汝见甚么道理,便与么?”   总回首曰:“了了见无一物。”   圆曰:“者个是永嘉底。”   总曰:“借他出气又何不可?”   圆曰:“真师子儿。”   时真歇禅师,庵於宜兴,师径造焉。真歇端坐绳床,总才入门,真歇曰:“是凡是圣?”   总曰:“顶门眼何在?”   曰:“觌面相呈事若何?”   总提起坐具。   歇曰:“不问者个?”   总曰:“蹉过了也。”   歇便喝。   总亦喝。   总於江淅诸名宿参扣殆徧,从寿源守官嘉禾,唯未见妙喜为念。适妙喜,俱冯济川舟御氐城,总闻之往礼敬而已。妙喜谓济川曰:“适来道人,却曾见神见鬼来。但未遇炉鞴煅炼,恰如万斛舟,在绝潢断港中,未能转动尔。”冯轩渠曰:“谈何容易邪。”妙喜曰:“他若回头,定须别。”翌日寿源命喜说法,喜顾众曰:“今此间,却有个有见处人。山僧验人如掌关吏,才见其来,便知有无税物。”及下坐,总遂求道号,喜以“无着”名之。明年,闻径山法席盛,即往度夏。一夕宴坐忽有契悟,颂曰:“蓦然撞着鼻头,伎俩冰消瓦解。达磨何必西来,二祖枉施三拜。更问如何若何,一队草贼大败。”喜复之曰:“汝既悟活祖师意,一刀两断直下了。临机一一任天真,世出世间无剩少。我作此偈为证明,四圣六凡尽惊扰。休惊扰,碧眼胡儿犹未晓。”   总因入室,喜问曰:“适来者僧祇对,汝且道老僧何故不肯他?”   曰:“争怪得妙总。”   喜举竹篦云:“汝唤者个作甚么?”   总曰:“苍天,苍天。”   喜便打。   总曰:“和尚他后错打人去在。”   喜曰:“打得着便休,管甚错不错。”   总曰:“专为流通。”   总一日礼辞旋里,喜曰:“汝下山去,有人问此间法道,如何祇对?”   总曰:“未到径山不妨疑着。”   喜曰:“到后如何?”   总曰:“依旧孟春犹寒。”   喜曰:“恁么祇对,岂不钝置径山。”   总掩耳而出。   由是一众歆艳,无着之名,大着于世。晦藏既久,遂服方袍。师年德虽重,持律甚严,苦节自砺,有前辈典刑。太守张安国,以师道望,命出世资寿,未几求谢,事归老家墅焉。《投机传》      道昙法师,常州人。於禅定中,得慈忍三昧。有猿鸟常供花果,乃为受戒说法而去。至夜,施鬼神食时祝之曰:“食吾食,受吾法,同为法侣。”年九十余而四方师事,受法者皆新学少年。师凡阅经,炷香九礼,趺坐良久,然后开帙。常训诸徒曰:“夫窥圣教,意在明宗。若不端己虚心,争到如来境界,诚匪小缘,莫生容易。”《孙仲益碑》      郭道人,世为铁工。常参景德忠禅师,忠曰:“汝但去其所重,扣己而参,无有不办。”忠一日上堂,举“善恶如浮云,起灭俱无处”,郭於言下,忽然心开,自是出语异常。及卒别亲故,趺坐说偈曰:“六十三年打铁,日夜扇[打-丁+彭]不歇。今朝放下铁锤,红炉变成白雪。”《类说》      伊庵权禅师,临安昌化祁氏子。幼庄重嶷然如成人,十四得度,通内外学。依无庵全禅师,用工甚锐,至晚必垂泪曰:“今日又只么空过,未知来日工夫如何?”师在众不与人交一词,毅然自处,人莫能亲踈之,尝夜坐达旦。行粥者至忘展钵,邻人以手触之,师感悟。为偈曰:“黑漆昆仑把钓竿,古帆高挂下惊湍。芦花影里弄明月,引得盲龟上钓舡。无庵喜以为类己,乾道间出应万年。”宿学老师见其威仪,听其举扬,皆拱手心醉。内外万指井井然,如入官府。师所至行道,与众同其劳。尚书尤公袤曰:“住持者安坐演法,何至躬头陁行邪?”师曰:“不然。末法比丘,增上骄慢。未得谓得,便欲自恣。我以身帅尚恐不从,况敢自逸乎?近世言禅林标准者,必以师为称首也。”《行状》      东山渊禅师,业履端洁,闻于丛林。自东山迁至五峰,见火箸与东山所用者无异,遂诘其奴曰:“莫是东山方丈物乎?”奴曰:“然。彼此常住,无利害,故将至之.”渊诫之曰:“汝辈无知,安识因果,有互用之罪。”急令送还。《怡云录》      别峰印禅师,住雪窦日,有小师诉头首之过。峰厉声怒曰:“汝是我小师,包含上下则可,反来说人过恶邪,置之左右必败吾事。”遂杖逐之,闻者叹曰:“何其明也!”《少云杂记》      淳禅师,剑州人。出世丹霞,宏智为侍者。在寮中与僧征诘公案,宏智不觉大笑。适丹霞过门,至夜参问云:“汝早来大笑何谓?”答曰:“因诘僧话,渠答太粗生,所以发笑。”淳曰:“是即是。汝笑者一声,失了多少好事。不见道,暂时不在如同死人。”宏智敬拜服膺,后虽在暗室,未尝敢忽。《雪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