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岸升禅师语录 - 第 7 页/共 31 页
晚参。窃金者诛。窃国者侯。临济大师是白拈贼盗。常住物作人情。山僧直是气不愤。后来古德遇盗索宝乃曰。僧家之宝非君所宜。盗更诛求遂与。一喝盗乃加刃大众。古德自炫其宝。宜其丧身失命者矣。若是大觉遇盗索宝。但向他道。人人本具个个不无。且道还免得丧身失命也。无拄杖子道。长老强盗如何也与它说道理。自云是。是如今禅和子。总是一班不识道理的强盗。
晚参。天何言哉。四时行焉。地何言哉。万物成焉。山何言哉。草木生焉江何言哉。龙蛇宅焉。海何言哉。宝藏兴焉。予何言哉。拄杖子 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设有道前面说的。都出典章。此话是何章句。乃呵呵笑云。可谓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
上堂本是净琉璃瓶。注却一器清水。应用无不具足。无端着盐着酱搅为酥酪醍醐。虽然美之至也。已失水性之自然矣。佛祖者众生之罪人也。靠拄杖下座。
晚参。举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又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有。师云。合将五百斤铁枷。枷却赵州驴项。押向酆都狱中与善星调。达同受三禅天乐。因甚如此谤斯经故获罪如是。
晚参。煮豆然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子建虽是七步成章。犹有嫌恨心在。大觉也有一偈。瓜从地上生。有甜复有苦。苦者莫怨甜。甜者不嫌苦。拄杖子道。长老失却拈韵了也。乃呵呵笑云一字不肯放过。又遭上座简点。
上堂。问六户不明时如何。师云。今晚三十日。进云向上事又如何。师云来朝是初一。进云向上玄机才拨动百千三昧一豪端。师云。西天人不会。唐言问头上安头时如何。师大笑。进云转身一步时如何。师喝云山头雪未消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云。张华望牛斗如何。是先用后照。师云。雷焕入丰城。如何是照用同时师云。风雷闪烁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云。剑入潭津问如何是戒。师云。山门卧碑如何是定。师云。堂前石凳如何是慧。师云。东西南北四至分明。进云戒定慧蒙师指示。露柱怀胎意若何。师云。肚膨腹胀。僧喝师。便打。乃云德山和尚道。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且道。与入门便棒相去多少。临济大师道。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且道与入门便喝。所隔几何。还明辨得么。若明辨得。临济德山一场败缺。明辨不得且看二大士。七纵八横去也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晚参。今岁常住有十种。可喜山门清净。一可喜僧众安宁。二可喜执事和谐。三可喜粥足饭足。四可喜内无诤论。五可喜外绝讹言。六可喜龙象骈臻。七可喜用心不杂。八可喜檀护信向。九可喜长老病愈。十可喜适有禅和子出来道可喜。可喜且休提起。我等相随朝参暮请。参禅禅不明。学道道无影。直待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慞慞惶惶抑逼难忍。可惧可忧可怖可惊。长老闻得不觉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因甚如此更添一喜。
上堂。释迦西撮老胡。东撮天下老和尚。南撮大觉。北撮一齐。撮来供养一元和二达磨三僧伽四宛跶。丘且道。撮个甚么。良久云东风。
晚参。此事直须英灵。担荷始得。如将一百二十斤担子放汝肩上。汝便直下承当。一气走一百二十里。更不回头转脑。计较思量担子重轻。路途长远。目不瞚视。气不喘息。轻轻歇下担来。不妨畅快。若是三搭四兜如何若何。先计担子重轻路途远近自然一步也难行也。我今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志大愿高。狷者行不失守而深恶。夫不狂不狷似是而非者其名曰乡。原非之无非刺之无。刺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众皆说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与入佛祖之道。所谓焦芽败种而贼害夫我法者是也。嘘一嘘便起。
晚参。渴鹿趁焰须饮赵州茶。锦鲤翻身不食云门饼。即今还有翻身鲤么。喝一喝云。一齐点下。
晚参。昔日僧问风穴。禅师道鱼隐深潭是如何穴。云汤荡火烧诸仁。向者里道个出身。句子看众屏息。师乃云。如无则山僧亲行此令去也。拽拄杖一时打散。
晚参。古者道不见一法即如来。是则名为观自在。又有道不见一法是大过患。因甚一人恁么道。一人又恁么道。一僧云频呼小玉元无事。祇要檀郎认得声。师云如何是声。僧便喝师云。猫声狗气。僧云和尚不要分别。师云唤你作猫得么。僧无语。师云者畜生不识主人。在乃云若向前句中会得。许你会如来禅。若向后句中会得。许你会祖师禅。山僧恁么告报。还是注解古人邪。指示诸仁邪。别有道理邪。良久云。前箭▆▆▆▆深。
天岸升禅师语录卷第六
嘉兴大藏经 天岸升禅师语录
天岸升禅师语录卷第七
侍者元玉记录
住青州大觉禅院语录
上堂:“大众,两个五百便是一贯。更问如何,痴汉!痴汉!”便下座。
上堂:“百尺竿头须进步,步步直须蹋实地。锦上铺华又一重,重重春渡大河东。穆陵关出来把住道,早哩早哩。今朝才是二九中,因甚红英落如雨。喝一喝,云山精。退后不许多语。大觉院里寻常,冬行春令一队。英雄又岂肯随四时而推数!”卓拄杖下座。
说戒。上堂:“适来方丈,打点几句佛法。发付诸仁,上得座来,一时忘却了也。拄杖子还记得么?记不得。如意还记得么?记不得。侍者还记得么?记不得。阇黎还记得么?记不得。引礼还记得么?记不得。戒子还记得么?记不得。总记不得,可谓佛见法见一时融。清净戒珠如朗月,照空人我是非山,金锁玄关拘不得。”喝一喝:“是名持戒波罗密。”
晚参:“师子不咬粪猪,俊鹰不打死兔,大觉往时也。有上门上户埋兵掉斗,山僧直是惧怕,退步让它。何故?盖为渠早已通身披挂了也。”拄杖子道:“长老不似临济,儿孙未具咬猪狗手段。”乃呵呵笑云:“我笑临济太忙,终日咬猪咬狗。”
晚参:“大觉有时戴宝冠缨络,则诸仁惊怖骂詈。不得已而着敝垢衣,则诸仁赞叹欢喜。吾闻越狗吠雪,蜀狗吠日,少所见多所怪,见骆驼犹言马肿背。既然如是,又争怪得山僧?”
晚参:“人之所弃,长老所取。长老所弃,人之所取人之所取的是甚么?菩提涅槃佛法心性。长老所取的是甚么?粪埽堆头一文不值的骨董。骨董骨董,逢人相送。送去送来,不脱骨董。设有道:‘长老放下骨董别通个消息来?’乃展手云:‘骨董骨董。’”
成道。上堂,问:“雪山成道,一人传虚。拈却葛藤,请师直指。”师云:“推倒门前大案山。”进云:“恁么则如龙得水去也。”师云:“蛇头未生角。”僧礼拜。乃云:“昔日世尊睹星悟道,今日大觉指出满天星斗,令诸仁一时悟入。”拈拄杖云:“拄杖不是星。”举拂子云:“拂子不是星,山门佛殿不是星,灯笼露柱不是星,山河大地不是星,草木丛林不是星。于此悟入,依然日午打三更。于此不悟,可谓男儿各有冲天志,不向如来行处行。”卓拄杖,下座。
上堂。拈拄杖云:“总是一条拄杖,因甚在长老分上杀,活纵横得大自在。诸仁分上抑抑逼逼,豪无受用。同是一个生缘,因甚诸仁知处,长老总知;长老知处,诸仁不知。一般佛法无多子,两处淆讹试断看。”
上堂:“会中还有姓张的么?”自云:“有。”“还有姓李的么?”自云:“有。”拈拄杖云:“柱杖子,你姓甚么?”自云:“姓杜,名撰你,如何?唤作杜撰。”自云:“被长老带累。”“长老如何带累你?”自云:“长老若不杜撰,如何终日与人说张说李?”乃呵呵大笑云:“苦瓠连根苦,甜瓜彻蒂甜。为怜三尺子,却被木头嫌。”
晚参。问:“赵州狗子,除却有无句,请师速道。”师云:“但向有无里荐取。”僧顿足。师云:“是有是无。”僧喝。师云:“何曾梦见赵州来!”问:“生从何来?”师云:“掘地活埋。”进云:“死从何去?”师云:“勘破露柱。”进云:“不来不去时如何?”师云:“堕!”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雪铺满地。”乃云:“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自是常情。大觉此间,爱之朝打三千,暮打八百;恶之愿它作祖,愿它成佛,令渠速走它方,免见堂前搕 。”拄杖子道:“长老未出常情,敢问如何得出常情去?”自云:“糊饼。”乃呵呵笑云:“坐断天下人舌头,不无拄杖子。若是唱教门中,须让长老百步。”
上堂。问:“如何是横也布袋,竖也布袋?”师云:“老鸦。”进云:“放下布袋时如何?”师云:“虽活如死。”乃云:“夜来狂风大作,吹起红尘万里。一尘一佛刹,一刹一如来,一一如来各出广长舌相,说般若波罗密门阿那律陀。终日瞌睡,被揭谛神恶发扭转鼻孔,甚生猒恶。依旧向无人处閟目观空,拟欲背尘合觉。合来合去终无合。杀更要着草鞋行脚觅然灯问迦叶。”喝一喝:“错过风前弥勒。”
上堂:“南泉斩猫波罗揭谛,赵州顶鞋揭谛波罗。大觉只知其生,不知其死;大众要脱生死两重关。”拈拄杖云:“只向者里道。道擿下,云尸横万里,怎怪当年二首座。”
尹中翰至。上堂。问:“虚空体相,无欠无余,还假修证也无?”师云:“守寒客路,岂非愚僧?”作舞云:“一拳打碎虚空去也。”师云:“邯郸学唐步。”问:“信为道元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法。祇如初中后善,还许学人请益也无?”师云:“打埽面前垃圾堆。”僧拟议,师喝退。乃云:“此吾故友芝仙尹公也。渠本越人,迈迹淄川,特特过访山僧,抠衣问出世法。山僧向它道:‘公昔身居凤凰池上,当明良喜起之时,方且为龙为夔,为皋为稷,子见其荣乎?’曰:‘不也’。‘自后家国变迁,流离转徙,几不免于虎口,日奔走于锋镝,子见其辱乎?’曰:‘不也。’‘迨至新朝定鼎,起复旧臣,叔孙通兴,礼乐于今时,冯老子典文章于当代,子见其贵乎?’曰:‘不也。’‘即今山林遁志,混迹渔樵,居原宪之贫,乐颜子之乐,子见其贱乎?’曰:‘不也。’‘荣辱贵贱,是人生四重关捩,公既一一透过,可谓不与万法为侣。既不与万法为侣,则与诸尘绝对。既与诸尘绝对,则座上不见有山僧。既座上不见有山僧,则目前不见有中翰。既目前不见有中翰,则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天不是天,地不是地。一道平等,浩然大均。既一道平等,浩然大均,尚无入世法可得,既无入世法可得安有出世法可得?到者里用不着。君子无所争,须是越人关弓而射之,其至尔力也,其中非尔力也。’”大众:“长老何似孟夫子?”良久,喝一喝:“长老诲人不以规矩。”
晚参,拈拄杖云:“我者拄杖只打知痛痒的。祇如知痛痒的,因甚却要打它?”一僧云:“锦上铺华。”师云:“吃棒不了。何不道功不浪施?”
上堂:“纯钢打就,生铁铸成。沩山典座费尽腕头力,五味饡秤锤,供养泰山石敢当,云居土地一点无,灵引得真净,老子心愤愤,口悱悱,高声唱言,头陀石被莓苔里,擿笔峰遭薜荔缠,满地葛藤收拾不得。”喝一喝。
上堂:“顶门眼正,只知有天,不知有地。脚跟线断,只知有地,不知有天。南泉大师道我十八上便解作活计。赵州和尚道我十八上便解破家散宅。若到大觉门下,管教动弹不得。何故?盖为识渠来处了也。设有道:‘我也识得长老。’长老要问你:‘你在面前识背后识?’你若道面前识,长老立你背后;你若道背后识,长老立你面前。你若道:‘大丈夫汉,何必面前背后。’阿呵呵,自是你不识长老,长老何曾面前背后?”
上堂:“师子吼无畏说,百兽闻之皆脑裂。野干化作师子形,师子忽作野干。属大者如兄,小者如弟,如何鉴别?山僧有个鉴别处:但令它向万仞崖头一一点过。果系吾家种草,自然腾擿千峰。若是野干之流,心胆俱碎,急急走三千里外,遇着五百生前旧魂魄,叉手相迎道:‘我乃师子父,汝真师子儿。我有窟宅,与君共之;我有眷属,与君同之。’阿呵呵可奈何!知恩者少,负义者多。捉象全其力,捉兔母乃过。不如青白留双眼,横担拄杖入烟萝。”
上堂。问:“空劫已前一句是如何?”师云:“胡狲骑鳖背。”进云:“未悟的人,佛法还在也无?”师云:“在。”进云:“在什么处?”师云:“立地尿出。”问:“六根门头放光现瑞,因甚某甲不识主人公?”师云:“牛上骑牛。”问:“如何是向上一着?”师云:“掘地活埋。”进云:“昼参夜参,不曾见者个汉,毕竟者个汉是何面目?”师云:“瞎。”进云:“恁么则当阳不昧本来人也?”师云:“杓卜听虚声。”问:“如何是正见?”师云:“着你不得。”乃云:“千般说,万般喻,祇要教君休歇去。因甚东胜神洲打鼓,西牛贺洲不闻;南赡部洲点灯,北俱卢洲暗坐。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上堂。问:“透过龙门时如何?”师云:“点。”问:“既生已后,诸相具足。未生已前,是何面目?”师云:“眼睛突出。”进云:“四大分散时如何?”师云:“死。”乃云:“临济用金刚宝剑,斩尽痴顽。杨岐将玉笛横吹,惊天动地。盐官打破虚空鼓。云门腊月二十五,虽然曲调也称奇。若到大觉门下,直令赛采不得。且道大觉将甚么与它赛采 ?只者 地一声,天下人赛采不得。”
除夜小参。问:“小尽二十九,大尽三十日。东村王老夜烧钱,还有佛法道理也无?”师云:“问取王老。”进云:“和尚因甚不答学人话?”师云:“山僧因汝颠倒。”僧喝。师云:“却值拄杖不开封。”问:“诸佛非我道,谁是最道者?”师云:“刍狗吠时天地合。”进云:“父母非我亲,谁是最亲者?”师云:“木鸡啼后祖灯辉。”进云:“恁么,则唱还乡曲调去也。”师云:“如何是还乡曲调?”进云:“途中消息尽,遍界任横行。”师云:“正在途中。”乃云:“今夕除夕,埽除不迭,大雪纷纷,寒风淅淅,吹得普天师吼雷鸣,妆成遍界蛟宫月室。不用露地分牛,何须打鼓弄笛。佛印祖机,天造地设,因甚子湖狗子嗥嗥不歇,咄,眼里有屑!”复举:“古者道:‘刍狗吠时天地合,木鸡啼后祖灯辉。一年光景今宵尽,万里更无人未归。’”师云:“归则归矣,甚么劫中离家舍来?记得贾阆仙有一篇‘黄绢幼妇外孙’,齑臼举似大众:‘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度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卓拄杖,下座。
元旦。上堂。问:“如何是新年头佛法?”师云:“万年松在祝融峰。”进云:“者一句落在甚么处?”师云:“真个不知落处那。”进云:“学人不会闲家具。”师云:“朦袋乱呈,犹嫌少在。”问:“万指丛丛拥法王,高升宝座现千祥。古今有个无私句,新岁新朝乞举扬。”师云:“天上有星皆拱北。”进云:“恁么则知归有地去也。”师云:“如何是你知归句子?”进云:“人间无水不朝东。”师云:“鹦鹉能言争似凤?”问:“旧日葛藤除已尽,斩新条令请师宣。”师云:“但愿东风齐着力,一时吹入我门来。”僧礼拜。乃云:“今日元日现前,大众还识元字义么?大哉乾元,万物资始,天之用也。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地之用也。与天地合其德者,惟圣人乎?圣人体元,百执调元。所以道:‘君王了了,将帅惺惺,一回得胜,万国咸宁。’宁后如何?横按莫邪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卓拄杖,下座。
春朝。上堂。问:“才过岁朝,又逢春节。作么生是庆春一句?”师云:“大地撮来无硬土。”进云:“还是神通妙用,法尔如然。”师云:“神通妙用,法尔如然。”进云:“因甚学人恁么道,和尚也恁么道?”师云:“拈尾作头,有何不可?”进云:“学人拈头作尾时如何?”师云:“颠倒众生。”进云:“且莫厌良为贱。”师云:“还我话头来!”僧拟议,师便打。问:“不问新奇特,不打旧葛藤,请师直捷道。”师云:“春寒嶛峭。”进云:“蒙师指出当阳句,亲到长安几个知。”师云:“道!道!”进云:“说破不值半文钱。”师云:“坐断舌头。”乃云:“春归也,大地撮来无硬土,柳眼未舒欲舒,桃唇欲吐未吐,黄莺转舌立枝头,粉蜨伸腰学细舞。有一个正衣冠尊瞻视的老先生向山僧道:‘齐一变至于鲁。’”乃呵呵大笑,云:“笑个甚么?我笑尼山孔圣人,也似西天说梵语。”
上堂。问:“截断黄河水倒流,中兴济北有来由。提纲独振寰中久,海屋添筹更若何?”师云:“南山春色十分新。”进云:“恁么则家家同庆去也。”师云:“天上天下,惟我独尊。”进云:“设遇跛足,阿师和尚如何相见?”师云:“山僧性命在你手里。”僧拟议,师打,云:“令行依旧属山僧。”问:“诸佛出世,寿等虚空。未入母胎,寿算多少?”师云:“彭铿不为长,颜氏不为夭。”进云:“只如诸佛与和尚,还有同别也无?”师云:“山僧从来不识佛。”进云:“设遇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时如何?”师云:“偏是阇黎见得亲。”僧礼拜,云:“也不得埋没学人。”师喝,云:“忘前失后汉!”问:“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敢问和尚即今甲子多少?”师云:“七十三八十四。”进云:“恁么则无寿者相也。”师云:“向道苏州有,山东却也同。”乃云:“今朝正月初五,自笑虚生浪死,有烦四众庆生,只可吃茶吃果。若有问‘长老生从何来’,直得浑身怕怖。更问‘死从何去’,愈觉寒毛卓竖。设若道‘长老既是大善知识,因甚怕说生死?’不是长老怕说,怕汝诸人依样画虎。”
晚参。举:“世尊因文殊普贤起佛见法见,被世尊威神摄向二铁围山白云端。和尚道:‘世尊无大人相,承天则不然。若有向承天,者里起佛见法见,不敢动着。何故如此?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来。’五祖演和尚道:‘白云则具大慈悲。’遂拍手,云:‘曼殊室利,普贤大士,不审不审,今后更敢也无?’自云:‘一度被蛇伤,怕见断井索。’”师云:“世尊无大人相,白云不敢动着。演祖随情搂搜,犹欠末后一着。若有向大觉门下起佛见法见,令它东方来者东方坐,南方来者南方坐。香华灯烛四事供养。因甚如此?不见道,齐之以礼。”
送化士。上堂:“发心须勇猛,立志贵坚确。昨夜普化攃风攃颠向山僧道:‘某甲打梆摇铃去也。’山僧道:‘已近元宵,何不且过灯节’渠愤然道:‘长老说甚元宵灯节。’撩起便行,已迟八刻。大众,俊哉!衲子人人勇猛如斯,个个坚确如此,敢保无事不办。因而赠之以偈:‘肉案拾得摩尼珍,楼头撞着好菩萨。横担布袋入长安,一似明州憨抹跶。有放收善斟酌跨,鹤归来锦上蹋。’”
晚参:“昨夜虚空向山僧道:‘求和尚与某甲安个鼻孔。向后好向人前出气。’被山僧蓦头一棒,打得粉碎。缓缓收拾起来,向山僧作礼道:‘谢和尚与安鼻孔。’大众,虚空安鼻孔,今古罕闻,传到诸方,岂不大笑。诸方笑即且置现前。诸仁还信得及么?信得及,犀因玩月纹生角;信不及,象被雷惊华入牙。祇如诸方笑又如何?一任诸方口笑歪,不识虚空安鼻孔。”
晚参。举古德道:“吾早年来积学问,亦曾讨疏寻经,论分别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却被如来苦呵责。数它珍宝有何益。”师云:“数它珍宝有何益,不如珍重便休歇。家家屋里贩杨州,七珍八宝用不竭。”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上堂:“佛祖尽是懵懂汉,递代相承乱易乱。大觉有个方便门,诸人当断直须断。”擿拄杖云:“看看。”下座。
晚参:“彼我无差,色心不二。”拈拄杖云:“唤作拄杖,拔舌有分。不唤作拄杖,入地狱如箭。还道得么?直饶道得,也与三十。”
施主请上堂。问:“诸上善人,请师升座。如何是教外别传一句。”师云:“三德六味供佛及僧。”进云:“锦上添华去也。”师云:“莫乱道。”问学人拈出虚空体,请和尚与安鼻孔。师云:“少刻随众得饭吃。”进云:“一饱忘百饥也。”师云:“乐则同欢。”问:“推倒须弥山,蹋翻四大海时如何?”师云:“趁出山门外。”进云:“佛祖位中留不住,从教遍界任横行。”师云:“因甚出不得山僧手里?”僧拟议,师便打。乃云:“凡夫具足圣人法,圣人具足凡夫法。”竖拂子云:“凡圣同时入此宗,大施门开无壅塞。佛法无多子,只要信得及。信为道元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三界无安,犹如火宅。汝等欲求出离,但信自己是佛。佛是众生为,众生是佛作。于此信得,及去,变大地作黄金,搅长河为酥酪。供养无心道人,供养百千诸佛。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既然如是,我不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灯夜小参:“天上月,人间灯,光光相照,无杂无分。灯联月,月联灯,灯月交联,无二无别。三世如来影里行,百千菩萨光中入。虎咬大虫,全提时节,却怪穆天子骑马走不歇。说道东京灯火盛,西京江南风月胜江北,行尽四大部洲,走遍南天北极,到底人间只一灯,何曾天上有双月。因甚北地春寒,江南秋热。”喝一喝,“个中消息,无人能识。”
上堂。问:“海众临筵,侧聆师诲。如何是灯节一句?”师云:“腾辉遍大千。”进云:“我见灯明,佛本光瑞如此。”师云:“如何是本光?”僧指灯。师云:“瞎。”进云“烁破乾坤。”师云:“还见山僧么?”僧喝。师云:“不得。”礼拜。僧作礼。师云:“眼私盐汉。”乃云:“天上月圆,人间月半。若道是月半,则违却天上。道是月圆,则违却人间。道得平等句子,许你天上人间。若道不得,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捷始应知。”
请监寺、知藏、典座、侍者上堂:“捋拳来打我。有意气时添意气,斗劣不伏输,不风流处也风流。瞌睡虎咬碎摩尼珠,水牯牛拓出铁酸馅。唱拍相随,象龙蹴蹋,千古嘉声,丛林标格。”卓拄杖,下座。
晚参:“千人排门,不如一人拔关,何处讨者一人来?僧问赵州:‘和尚,如何是赵州?’州云:‘东门西门南门北门。’赵州指出四座门,门门有路透长安。只是千人万人无一人出得赵州门。汾阳和尚道:‘汾阳门下有西河,师子当门据坐,但有来者,即便咬杀。作何方便,入得汾阳门,得见汾阳人?’汾阳师子太杀威,狞直令前,不构村后不迭店,无怪千人万人,无一人入得汾阳门。汾阳门入不得,赵州门出不得,两重关齐拈出,千人万人不敢拔,一人拔。临济何曾解,白拈天下人,遭马驹蹋。”喝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