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法汇 - 第 41 页/共 70 页

又   闻道体轻安。道念坚固。但尊翁小有疾患。此老人之常。宜时时悦其意为要事耳。又如命奉剃刀一柄。此意亦甚佳。佛道人道两全而不失。古之人有行之者。唐杜丞相之类是也。又近时颇尚参禅。虽可喜。亦大可虞。又有执禅非净土者。唯愿笃信。不为摇动。方有成功。   与常惺广寂   来谕说戒事。一者衰病之身。非力所堪。二者向有古心故事。又势所必不可。无已。止应佛前礼拜自受而已。若疑菩萨戒有自受之文。比丘戒无之。今解曰。平常不禁戒坛。坛开而故不往受。乃自受。则诚有过。今国有明禁。而佛前自受正理所宜然。不必疑也。此事断断不为。特此复。     又   方上传来常惺不剃发或将罢道。予斥以为不然。彼自有故。我知之。一者令子方十二三岁。正教育紧要之时。二者一女未嫁耳。不可据其迹而生谤也。闻此急欲达知。苦无便人。今幸大望来。愚意令爱早早毕姻。令郎及师挈之来我山中。隔两三个月。回家省母一次。并自回一整家业。庶几世事既不废。而谤言亦无繇兴也。高明裁之。   与嘉兴朱西宗居士广振   人之处世。遇顺境者。其情愉以安。遇逆境者。其情忧以危。然而顺未足为幸。逆未足为不幸也。溺于意之所便。则出世之心不生。戚戚乎不得志。夫然后厌身世之桎梏而求以出世。是故万苦交于前。但以正智观察苦从何生。从身生。身从何生。从业生。业从何生。从惑生。因惑造业。因业成身。因身受苦。但能破惑。一切空寂。敢问所以破惑之方。只须就本参话头上理会念佛的是谁。捉败此疑。诸惑皆破。思之毋忽。     又   入试不得作意奇古。亦不得作意平实。惟在据理发挥。理尽而止。据力驰骋。力尽而止。使好奇古者不能病我以为庸。尚平实者不能嫌我以为怪。读之者快于口。览之者悦于目。虽欲舍之。自不容舍。则万选青钱。必胜之策也。幸留心焉。     又   别后怀想甚殷。得书为慰。第弥加修进。困心衡虑皆发悟之机也。勿萦勿滞。令胸次畅然。乃见学力。山中新刻甫成。未有开讲之期。附复。     又   得书知自金陵归。喜慰喜慰。但不知旧疾已全愈否。所云谤事祸起。某学未充。德未修。急欲为法师。不肖好心曲成之。留之本山讲经。欲使且讲且习。兼修德行。彼薄视之。径与同志者谋。自于彼处忽尔开讲。击梆募缘又扬言不肖亲在彼讲。不得已。往呵之。彼发恶心云云。闻者不平。群起而置之官。实非不肖意。方力为之救解。而彼党及不知其详者谣言百出。此谤之所繇来也。不肖因叹平生百事九十九回忍辱。一事不忍。便成烦恼。亦以一时执着师当训徒。不奈顽悖。思为缁门一整清规。而五浊恶世真不可为。如不肖者。可谓不度而无惭矣。可胜悼哉。聊为知己一白耳。诸俟面晤以悉。     又   得书怅然。不肖亦复助臂者全无。操戈者时有。艰危之势想同之也。世间境界大略如是。宜归之前缘。以理自遣。而倍加敬慎。不可便为远离计。     又   尊公不以财产而以清高之节遗子孙。信是美事。但目前之急谁则当之。陈冯云云。此二事不知作何究竟也。人便附致薄仪五星。烦于尊公墓上奠一盂水。增一丸泥。以表清高之节云尔。万不可却。却则外我甚矣。     又   闻贵恙。甚念之忧之。夫抱此疾者。宜以保养身命为极大第一义。人间事皆将就应得去即休。必欲事事尽礼。劳伤则疾必发矣。宜万缘放下。一心内视可也。     又   闻病。今开三法。一曰对治。病既生于劳郁。当以逸治劳。以舒治郁。逸非懒惰不简之谓也。万缘尽废。如初生孩子。六识不行。是之谓逸。舒非散放无忌之谓也。知身世如幻梦。随缘顺受。不被境瞒。和即今病之愈否。身之生死一并放下。是之谓舒。二曰调摄。调摄在节饮食慎药饵。饮食不待论矣。药饵不宜多服。知柏芩连等苦寒之剂。使金寒水冷。阴未能滋。火未能降。而胃气先败。食不下咽。或洞泄。危矣。宜与高明议之。三曰正念。即前所告苦从身生。身从业生等。病即苦中之一。其展转相因亦复如是。应孜孜密密日夕体究。究之不得。只消提一句本参念佛话头回光自看。识得此念下落则惑自破。惑破则展转消灭亦复如是。只此三事宜力行之。     又   须信万事是宿缘。不但顺逆穷通。乃至生死。都抛却大海。莫起忧怖。收拾身心。返观内照本参话头。切记切记。     又   念佛非止明心。亦无病不治。傥有劝进道术者。不必信受。恐失正知见。特预陈之。     又   尊恙至是。亦甚危矣。宜以所欲言事尽底书付令郎及尊堂。令胸中都无牵挂。一心正念。若平日于念佛法门信得及。便可心目内照四字佛名历历明明无间无断。从其今日明日去亦可。设或不去。活到一百二十岁亦可。此为要紧语。朋友平生相交正在此处。他皆小事。不暇及也。切不可贪生怕死而误大事。   与嘉兴朱元厚居士大升   七月相会。尊翁声哑形脱。知病已笃。昨闻讣。哀悼不可言。可速于七七日内与作好功德。不必僧多。即一僧至心诵经亦得。   与苏州郑白生居士广寿   圣初来。始知令兄之讣。诸善友得无有退心乎。夫尚山斋而夭。人将谓斋能夭人。人不可持斋矣。然则颜子仁而夭。亦将谓仁能夭人。人不可为仁乎。尚山七月半在荒山。九月而奄忽。人命无常如此。正当感叹倍复精进耳。又肉食菜食。肥瘠或有之。寿夭不系也。传语诸友。幸甚。     又   再答曹鲁川书在圣初处。不知曾览否。其中恐辞太峻。因鲁川深达华严旨趣者。必乐闻谠论故也。   与王居士大琸   贵恙宜将身外事并此身四肢百骸尽情放下。使空无一物。若必不可歇者。权且歇下。待后处之。妄想炽不能制。当念佛数声压伏之。世间荣华富贵。亦不过片时间事。厄难苦恼。亦不过片时间事。倏忽便无。且万般皆属前缘。非人力所能奈何者也。尽情放下。一心念佛。至嘱至嘱。   与嘉兴许太微昆仲   孝子于其亲之亡也。虽与之俱亡。犹未尽其无穷之心。而古人毁不灭性。勉强于极哀之中而节其哀者何也。良繇我今此身即父母之身也。以此身修德立行。是吾亲常存而不亡也。不爱其身。而过哀成疾。使吾亲有知。则反贻其忧。是悲有余而智不足矣。孝子当局。我愚傍观。愿勿弃葑菲而深思之。宅上一门孝友。人世所希。废朽敬之爱之。故狂言至此。   与洪清远给谏广揞   大郎在山中。意欲相留消遣数日。恐二尊人悬念。又闻二郎病疡。不获终试。此所谓莫之为而为者也。两郎君皆美器。幸勿为过去无益之嗟。惟期振将来必胜之策。   与闻檀庵居士大晙   古德赠人以言。此行入仕莅政已在旦夕。护法一事试略陈之。盖闻佛法外护付与王臣。但今之护法有矫枉过正处置失宜者。遂致缁侣乐于庵居。苍生哭于原野。释子荣其鞶带。儒生褫其冠衿。岂不大可伤哉。惟我居士素仁者。今当以忠君爱民为处官之正务。次乃及于护法。护其理。不溺于其迹。护其正。不牵于其情。护其贤者。不护其不肖者。是之谓真护法也。尚留神焉。   与秦明中居士   法门无量。要在明心。明心要门。无如念佛。读作之暇。或心烦时。静坐念佛。甚有利益。一念在佛。杂念退休。心空境寂。妙当何如。愿无易而忽之。   与吴江秦任南居士广俍   所云开幽暗解业缚。若会。则幽暗即是光明。业缚无非解脱。如不会。但时时摄心念佛。久久静定。自能发慧。     又   修行亦不必烦劳。要紧在得自本心耳。然不可见恁么说。便拟拱手现成。所谓摄念体究者不可忽也。摄念体究亦非二法。摄之不已。心将自明。正体究时。即是收摄。但肯信行。俱获大益。   与秦任南诸郎君   昔人云。德行本也。文艺末也。本端而末正。则德行又文艺之资也。三位俱素质醇良。但今时习俗浇漓。易以移人。有志之士。当砥柱中流。不为所夺。他时后日出而有为。必作光明俊伟人物。不堕常流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