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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云。剃头本不求佛为服凶胡。今中国人不以正神自训。而取顽胡之法。   释曰。夫六戎五狄四夷八蛮。不识王化。不闻佛法者。譬如畜生事均八难。方今圣主隆三五之治。阐一乘之法。天人同庆四海訢訢。蚑行喙息咸受其赖。喘蠕之虫自云得所。子脱不自思厝言云云。宜急缄其舌。亦何劳提耳。   论云。沙门者。沙汰之谓也。   释曰。息心达源号曰沙门。此则练神濯秽反流归。洁即沙汰之谓也。子欲毁之。而义愈美。真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者也。   论云。入国破国。   释曰。夫圣必缘感无往非应。结绳以后民浇俗薄。末代王教诞扬尧孔。至如妙法所沾。固助俗为化。不待刑戮而自淳。无假楚挞而取正。石主师澄而兴国。古王咨勃以隆道。破国之文从何取说。   论云。入家破家。   释曰。释氏之训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备有六睦之美。有何不善。而能破家。唯闻末学道士有赤章咒咀。发擿阴私行坛被发。呼天引地不问亲疏。规相厌杀。此即破家之法矣。   论云。入身破身。   释曰。夫身之为累甚于桎梏。老氏以形骸为粪土。释迦以三界为火宅。出家之士。故宜去菁华。弃名利。悟逆旅之难。常希寂灭之为乐。流俗之徒反此以求全。即所谓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也。近代有好名道士。自云。神术过人克期轻举。白日登天曾未数丈。横坠于地迫而察之。正大鸟之双翼耳。真所谓不能奋飞者也。验灭亡于即事不旋踵而受诛。汉之张陵诬誷贡高。呼曰米贼。亦被夷剪。入身破身。无乃角弓乎。   论曰。歌哭不同者。   释曰。人哭亦哭。俗内之冥迹。临丧能歌。方外之坦情。原壤丧亲登木而歌。孔子过而不非者。此亦是名教之一方耳。   论云。不朝宗者。   释曰。孔子云。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公侯。儒者俗中之一物。尚能若此。况沙门者方外之士乎。昔伯成子高子州支伯且希玄慕道。以不近屑人事。   论云。剃头犯毁伤。   释曰。发肤之解具于前答。聊更略而陈之。凡言不敢毁伤者。正是防其非僻触冒宪司。五刑所加致有残缺耳。今沙门者服膺圣师。远求十地。剃除须发被服法衣。立身不乖扬名得道。还度天属。有何不可而入毁伤之义。守文之徒未达文外之旨耳。轮扁尚不移术于其儿。予何言哉。   论云。出家者未见君子是避役。   释曰。噫唉。何子之难喻耶。左传云。言者身之文。庄周云。言不广不足以明道。余欲无言其可得乎。夫出家之士皆灵根宿固德宇渊深。湛乎斯照。确乎不拔者也。是以其神凝其心道。超然遐想宇宙不能点。其胸怀澹尔无寄尘垢。无能搅其方寸。割慈亲之重恩。弃房栊之欢爱。虚室生白守玄行禅。或投陀林野委身餧兽。或静节蔬餐精心无怠。将勤求十力超登无上解脱。天罗销散地网。兆百福于未萌。济苍生于万劫。斯实大丈夫之宏图。非吾子所得开关也。避役之谈是何言欤。孔子愿喙三尺者。虽言出于口。终不以长舌犯人。则子之喙三丈矣。何多口之为异伤人之深哉。   论云。三丁二出一何无缘者。   释曰。无缘即是缘无缘生。有缘即是缘有缘起。何以知其然耶。世有阖门入道。故曰缘有缘起。有生不识比丘者。故曰缘无缘生。十六王子同日出家。随父入道。是则缘之所牵。阖门损至。何其宜出二之有哉。无缘者。自就无缘中求反诸己而已矣。子方永坠无间。遑复论此。将不欲倒置干戈乎。若能反迷殊副所望。   论云。道家之教育德成国者。   释曰。道有九十六种。佛为最尊。梵志之徒盖是培塿尔。假使山川之神能出云雨者。亦是有国有家之所祀焉。其云育德成国不无多少。但广济无边永拔涂炭。我金刚一圣巍巍独雄夫。太极剖判之初也已自有佛。但于时众生因缘未动。故宜且昧名称。何以言之。推三皇以上何容。都无礼易则乾坤两卦。履豫二爻便当与天地俱生。虽曰俱生。而名不俱出者。良由机感不发。施用未形。其理常存其迹不着耳。中外二圣其揆一也。故立法行云。先遣三贤渐诱俗教。后以佛经革邪从正。李老之门释氏之偏裨矣。经云。处处自说名字不同。或为儒林之宗国师道士。或寂寞无为而作佛事。金口所说合若符契。何为东西跳梁不避高下耶。嗟乎外道籍我智慧。资我神力。遂欲挠乱我经文。虔刘我教。训人之无良一至于此也。   论云。道者气。   释曰。夫道之名以理为用。得其理也则于道为备。是故沙门号曰道人。阳平呼曰道士。释圣得道之宗。彭聃居道之未。得道宗者不待言道。而道自显。居道之末者常称道而道不足。譬如仲尼博学不以一事成名。游夏之徒全以四科见目。庄周有云。生者气也。聚而为生散而为死。就如子言道若是气。便当有聚有散有生有死。则子之道是生灭法。非常住也。尝闻子道又有合气之事。愿子勿言此真辱矣。庄子又云。道在屎溺。此屎尿之道得非吾子合气之道乎。 弘明集卷第九   大梁皇帝立神明成佛义记(并吴兴沈绩作序注)萧琛难范缜神灭论曹思文难范缜神灭论(并二启诏答) 大梁皇帝立神明成佛义记(吴兴沈绩作序注)   夫神道冥默。宣尼固已绝言。心数理妙。柱史又所未说。圣非智不周近情难用语远故也。是以先代玄儒谈遗宿业。后世通辩亦论滞来身。非夫天下之极虑。何得而详焉。故惑者闻识神不断。而全谓之常。闻心念不常而全谓之断。云断则迷其性常。云常则惑其用断。惑其用断惑。因用疑本谓在本可灭。因本疑用谓在用弗移。莫能精求。互起偏执。乃使天然觉性自没。浮谈。   圣主禀以玄符御兹大宝觉。先天垂则观民设化。将恐支离诡辩构义横流。微叙繁丝伊谁能振。释教遗文其将丧矣。是以着斯雅论。以弘至典绩。早念身空栖心内教。每餐法音用忘寝食。而闇情难晓触理多疑。至于佛性大义顿迷心路。既天诘远流预同抚觌。万夜获开千昏永曙。分除之疑朗然俱彻。窃惟事与理亨无物不识。用随道合奚心不辩。故行云徘徊犹感美音之和。游鱼踊跃尚赏清丝之韵。况以入神之妙发自天衷。此臣所以舞之蹈之而不能自己者也。敢以肤受谨为注释。岂伊锥管用穷天奥。庶几固惑所以释焉。夫涉行本乎立信(臣绩曰。夫愚心闇必发大明。明不欻起。起必由行。行不自修。修必由信。信者凭师仗理无违之心也。故五根以一信为本。四信以不违为宗。宗信既立。万善自行。行善造果。谓之行也)信立由乎正解(臣绩曰。夫邪正不辩将何取信。故立信之本资乎正解)解正则外邪莫扰(臣绩曰。一心正则万邪灭矣。是知内怀正见则外邪莫动)信立则内识无疑(臣绩曰识者心也故成实论云心意识体一而异名心既信矣将何疑乎)然信解所依其宗有在(臣绩曰。依者凭也。夫安心有本则枝行自从。有本之言显乎下句)何者源神明以不断为精。精神必归妙果(臣绩曰。神而有尽宁谓神乎。故经云吾见死者形坏体化而神不灭。随行善恶。祸福自追。此即不灭断之义也。若化同草木则岂精乎。以其不断故终归妙极。凭心此地则触理皆明。明于众理何行不成。信解之宗此之谓也)妙果体极。常住精神不免无常(臣绩曰。妙果明理已足。所以体唯极常精神。涉行未满故之不免迁变也)无常者。前灭后生刹那不住者也(臣绩曰。刹那是天竺国音。迅速之极名也。生而即灭宁有住乎。故净名叹曰。比丘即时生老灭矣)若心用心于攀缘前识必异后者。斯则与境俱往。谁成佛乎(臣绩曰。夫心随境动是其外用。后虽续前终非实论故知神识之性湛然不移。湛然不移故终归于妙果也)经云心为正因终成佛果(臣绩曰略语佛因其义有二。一曰缘因。二曰正因。缘者万善是也。正者神识是也。万善有助发之功故曰缘因神识是其正本。故曰正因。既云终成佛果斯验不断明矣)又言。若无明转则变成明。案此经意理如可求。何者夫心为用本。本一而用殊。殊用自有兴废。一本之性不移(臣绩曰陶汰尘秽本识则明明闇相易谓之变也。若前去后来非之谓也)一本者。即无明神明也(臣绩曰。神明本闇即。故以无明为因)寻无明之称非太虚之目。土石无情岂无明之谓(臣绩曰。夫别了善恶匪心不知。明审是非。匪情莫识。太虚无情故。不明愚智。土石无心宁辩解惑。故知解惑存乎有心愚智在乎有识既谓无明则义在矣)故知识虑应明体不免惑。惑虑不知故曰无明(臣绩曰。明为本性。所以应明识染外尘故内不免惑惑而不了乃谓无明。因斯致称。岂旨空也哉)而无明体上有生有灭。生灭是其异用。无明心义不改(臣绩曰。既有其体便有其用。语用非体。论体非用。用有兴废。体无生灭)将恐见其用异。便谓心随境灭(臣绩曰惑者迷其体用故不断猜。何者夫体之与用不离不即离体无用。故云。不离用义非体。故云。不即见其不离而迷其不即迷其不即。便谓心随境灭也)故继无明。名下加以住地之目。此显无明即是神明。神明性不迁也(臣绩曰。无明系以住地。盖是斥其迷识。而抱惑之徒未曾喻也)何以知然。如前心作无间重恶。后识起非想妙善。善恶之理大悬。而前后相去甚迥。斯用果无一本安得如此相续(臣绩曰。不有一本则用无所依。而惑者见其类续为一。故举大善斥其相续之迷也)是知前恶自灭惑识不移。后善虽生闇心莫改(臣绩曰。未尝以善恶生灭亏其本也)故经言。若与烦恼诸结俱者。名为无明。若与一切善法俱者。名之为明。岂非心识性一随缘异乎(臣绩曰。若善恶互起岂谓俱乎。而恒对其言而常迷其旨。故举此要文以晓群惑也)故知生灭迁变酬于往因。善恶交谢生乎现境(臣绩曰。生灭因于本业非现境使之然。善恶生于今境非本业令其尔)而心为其本。未曾异矣(臣绩曰。虽复用由不同。其体莫异也)以其用本不断故。成佛之理皎然。随境迁谢故。生死可尽明矣(臣绩曰。成佛皎然扶其本也。生死可尽由其用也。若用而无本则灭而不成。若本而无用则成无所灭矣) 难神灭论(序)(萧琛)   内兄范子真着神灭论。以明无佛。自谓辩摧众口日服千人。予意犹有惑焉。聊欲薄其稽疑。询其未悟。论至今所持者形神。所讼者精理。若乃春秋孝享为之宗庙。则以为圣人神道设教立礼防愚。杜伯关弓伯有被介。复谓天地之间自有怪物。非人死为鬼。如此便不得。诘以诗书校以往事。唯可于形神之中。辩其离合。脱形神一体存灭罔异。则范子奋扬蹈厉金汤邈然。如灵质分途兴毁区别。则予克敌得俊。能事毕矣。又予虽明有佛而体佛不与俗同尔。兼陈本意系之论左焉。   神灭论(问答者论本客主之辞也难者今之所问)   问曰。子云神灭。何以知其灭耶。   答曰。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   问曰。形者。无知之称。神者。有知之名。知与无知即事有异。神之与形理不容。一形神相即非所闻也。   答曰。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是则形称其质。神言其用。形之与神不得相异。   难曰。今论形神合体则应有不离之证。而直云神即形形即神。形之与神不得相异。此辩而无征有乖笃喻矣。子今据梦以验形神不得共体。当人寝时其形是无知之物。而有见焉。此神游之所接也。神不孤立必凭形器。犹人不露处须有居室。但形器是秽闇之质。居室是蔽塞之地。神反形内则其识微惛惛。故以见为梦。人归室中则其神暂壅壅。故以明为昧。夫人或梦上腾玄虚远适万里。若非神行便是形往耶。形既不往神又不离。复焉得如此。若谓是想所见者。及其安寐身似僵木气。若寒灰呼之不闻。抚之无觉即云神与形均则是表里俱倦。既不外接声音。宁能内兴思想。此即形静神驰断可知矣。又疑凡所梦者。或反中诡遇(赵简子。梦童子裸歌可吴入邹。晋小臣梦负公登天而负公出诸厕是也)或理所不容(吕齮。梦射月中之。吴后。梦肠出绕阊门之类是也)或先觉未兆(吕姜梦天。名其子曰虞。曹人梦众君子谋欲士曹之类是)或假借象类(蔡茂禾失为秩。王浚梦三刀为州之类是也)或即事所无(胡人梦舟。越人梦骑之类是也)或乍验乍否(殷宗梦得传说。汉文梦获邓通验也。否事众多不复具载也)此皆神化茫眇幽明不。测易以约通难用理。检不许以神游必宜求诸形。内恐块尔潜灵外绝觐。觌虽复扶以六梦济以想因。理亦不得然也。   问曰。神故非质。形故非用。不得为异其义安在。   答曰。名殊而体一也。   问曰。名既已殊。体何得一。   答曰。神之于质犹利之于刀。形之于用犹刀之于利。利之名非刀也。刀之名非利也。然而舍利无刃舍刀无利。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也。   难曰。夫刀之有利砥砺之功。故能水截蛟螭。陆断兕虎。若穷利尽用必摧其锋锷。化成钝刃。如此则利灭而刀存。即是神亡而形在。何云舍利无刃。名殊而体一耶。刀利既不俱灭。形神则不共亡。虽能近取于譬理实乖矣。   问曰。刀之与利或如来说形之与神其义不然。何以言之。木之质无知也。人之质有知也。人既有如木之质。而有异木之知。岂非木有其一人有其二耶。   答曰。异哉言乎。人若有如木之质以为形。又有异木之知以为神。则可如来论也。今人之质质有知也。木之质质无知也。人之质非木质也。木之质非人质也。安在有如木之质。而复有异木之知。   问曰。人之质所以异木质者。以其有知耳。人而无知与木何异。   答曰。人无无知之质。犹木无有知之形。   问曰。死者之形骸岂非无知之质耶。   答曰。是无知之质也。   问曰。若然者人果有如木之质。而有异木之知矣。   答曰。死者有如木之质。而无异木之知。生者有异木之知。而无如木之质。   问曰。死者之骨骸非生者之形骸耶。   答曰。生形之非死形。死形之非生形。区已革矣。安有生人之形骸。而有死人之骨骸哉。   问曰。若生者之形骸非死者之骨骸。死者之骨骸则应不由生者之形骸。不由生者之形骸。则此骨骸从何而至。   答曰。是生者之形骸变为死者之骨骸也。   问曰。生者之形骸虽变为死者之骨骸。岂不因生而有死。则知死体犹生体也。   答曰。如因荣木变为枯木。枯木之质宁是荣木之体。   问曰。荣体变为枯体。枯体即是荣体。如丝体变为缕体。缕体即是丝体。有何咎焉。   答曰。若枯即是荣。荣即是枯。则应荣时凋零枯时结实。又荣木不应变为枯木。以荣即是枯故。枯无所复变也。又荣枯是一何不先枯后荣。要先荣后枯何耶。丝缕同时不得为喻。   问曰。生形之谢便应豁然都尽。何故方受死形绵历未已耶。   答曰。生灭之体要有其次故也。夫欻而生者。必欻而灭。渐而生者。必渐而灭。欻而生者。飘骤是也。渐而生者。动植是也。有欻有渐物之理也。   难曰。论云。人之质有知也。木之质无知也。岂不以人识凉燠知痛痒。养之则生。伤之则死耶。夫木亦然矣。当春则荣。在秋则悴。树之必生拔之必死。何谓无知。今人之质犹如木也。神留则形立。神去则形废。立也即是荣木。废也即是枯木。子何以辩。此非神知而谓质有知乎。凡万有皆以神知无以质知者也。但草木昆虫之性。裁觉荣悴生死。生民之识则通安危利害。何谓非有如木之质以为形。又有异木之知以为神耶。此则形神有二居可别也。但木禀阴阳之偏风。人含一灵之精照。其识或同。其神则异矣。骨骸形骸之论死生授受之说。义既前定。事又不经。安用曲辩哉。   问曰。形即神者手等亦是神耶。   答曰。皆是神分。   问曰。若皆是神分神应能虑。手等亦应能虑也。   答曰。手等有痛痒之知。而无是非之虑。   问曰。知之与虑为一为异。   答曰。知即是虑。浅则为知。深则为虑。   问曰。若尔应有二虑。虑既有二。神有二乎。   答曰。人体唯一。神何得二。   问曰。若不得二安有痛痒之知而复有是非之虑。   答曰。如手足虽异总为一人。是非痛痒虽复有异。亦总为一神矣。   问曰。是非之虑不关手足。当关何也。   答曰。是非之虑心器所主。   问曰。心器是五藏之心非耶。   答曰。是也。   问曰。五藏有何殊别。而心独有是非之虑。   答曰。七窍亦复何殊。而司用不均何也。   问曰。虑思无方。何以知是心器所主。   答曰。心病则思乖。是以知心为虑本。   问曰。何知不寄在眼等分中耶。   答曰。若虑可寄于眼分。眼何故不寄于耳分也。   问曰。虑体无本故可寄之于眼分。眼自有本。不假寄于他分。   答曰。眼何故有本而虑无本。苟无本于我形。而可遍寄于异地。亦可张甲之情。寄王乙之躯。李丙之性。托赵丁之体。然乎哉。不然也。   难曰。论云。形神不殊手等皆是神分。此则神以形为体。体全即神全。体伤即佛缺矣。神者何。识虑也。今人或断手足残肌肤。而智思不乱。犹孙膑刖趾兵略愈明。卢浮解腕儒道方谧。此神与形离。形伤神不害之切证也。但神任智以役物。托器以通照。视听香味各有所凭。而思识归乎心器。譬如人之有宅东阁延贤。南轩引景。北牖招风。西棂映月。主人端居中霤以收四事之用焉。若如来论口鼻耳目各有神分。一目病即视神毁。二目应俱盲矣。一耳疾即听神伤。两耳俱应聋矣。今则不然。是知神以为器非以为体也。   又云。心为虑本虑不可寄之他分。若在于口眼耳鼻。斯论然也。若在于他心则不然矣。耳鼻虽共此体。不可以相杂。以其所司不同器。器用各异也。他心虽在彼形而可得相涉。以其神理均妙识虑齐功也。故书称。启尔心沃朕心。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齐桓师管仲之谋。汉祖用张良之策。是皆本之于我形。寄之于他分。何云张甲之情不可托王乙之躯。李丙之性勿得寄赵丁之体乎。   问曰。圣人之形犹凡人之形。而有凡圣之殊。故知形神异矣。   答曰。不然。金之精者能照。秽者不能照。能照之精金宁有不照之秽质。又岂有圣人之神。而寄凡人之器。亦无凡人之神。而托圣人之体。是以八彩重瞳勋华之容。龙颜马口轩皋之状。此形表之异也。比干之心七窍并列。伯约之胆其大如拳。此心器之殊也。是以圣人区分每异常品。非唯道革群生。乃亦形超万有。凡圣均体所未敢安。   问曰。子云。圣人之形必异于凡。敢问。阳货类仲尼。项籍似帝舜。舜项孔阳智革形同。其故何耶。   答曰。玟似玉而非玉。鶋类凤而非凤。物诚有之。人故宜尔。项阳貌似而非实。以心器不均虽貌无益也。   问曰。凡圣之殊形器不一可也。圣人员极理无有二而且殊姿。阳文异状神不系色。于此益明。   答曰。圣与圣同。同于圣器而器不必同也。犹马殊毛而齐逸。玉异色而均美。是以晋棘楚和等价连城。驎骝盗骊俱致千里。   问曰。形神不二既闻之矣。形谢神灭理固宜然。敢问。经云。为之宗庙以鬼飨之。何谓也。   答曰。圣人之教然也。所以从孝子之心。而厉偷薄之意。神而明之。此之谓矣。   问曰。伯有被甲彭生豕见。坟素着其事。宁是设教而已耶。   答曰。妖怪茫茫或存或亡理死者众不皆为鬼。彭生伯有何独能然。乍人乍豕。未必齐郑之公子也。   问曰。易称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而不违。又曰。载鬼一车其义云何。   答曰。有禽焉有兽焉。飞走之别也。有人焉有鬼焉。幽明之别也。人灭而为鬼。鬼灭而为人。则吾未知也。   难曰。论云。岂有圣人之神。而寄凡人之器。亦无凡人之神。而托圣人之体。今阳货类仲尼。项籍似帝舜。即是凡人之神托圣人之体也。玟玉鶋凤不得为喻。今玟自名玟玉实名玉。鶋号鶢鶋凤曰神凤。名既殊称貌亦爽实。今舜重瞳子。项羽亦重瞳子。非有玟玉二名。唯睹重瞳相类。又有女娲蛇躯。皋陶马口。非直圣神入于凡器。遂乃托乎虫畜之体。此形神殊别明闇不同。兹益昭显也。若形神为一理绝前因者。则圣应诞圣。贤必产贤。勇怯愚智悉类其本。即形神之所陶甄。一气之所孕育。不得有尧睿朱嚚瞍顽舜圣矣。论又云。圣同圣气而器不必同。犹马殊毛而齐逸。今毛复是逸器耶。马有同毛色而异驽骏者如此。则毛非逸相。由体无圣器矣。人形骸无凡圣之别。而有贞脆之异。故遐灵栖于远质。促神寓乎近体。则唯斯而已耳。向所云圣人之体旨。直语丘舜之形。不言器有圣智。非矛盾之说。勿近于此惑。   问曰。知此神灭有何利用。   答曰。浮屠害政桑门蠹俗风惊雾起驰荡不休。吾哀其弊思拯其溺。夫竭财以赴僧。破产以趋佛。而不恤亲戚不怜穷匮者何耶。良由厚我之情深济物之意浅。是以圭撮涉于贫友。吝情动于颜色。千钟委于富僧欢怀畅于容发。岂不以僧有多稌之期。友无遗秉之报。务施不关周急。立德必于在己。惑以茫昧之言。惧以阿鼻之苦。诱以虚诞之词。欣以兜率之乐。故弃缝掖袭横衣。废俎豆列瓶钵。家家弃其亲爱。人人绝其嗣续。至使兵挫于行间。吏空于官府。粟罄于惰游。货殚于土木。所以奸宄佛胜颂声尚权。惟此之故也。其流莫已其病无垠。若知陶甄禀于自然。森罗均于独化。忽焉自有恍尔而无。来也不御。去也不追。乘夫天理各安其性。小人甘其垄亩。君子保其恬素。耕而食。食不可穷也。蚕以衣。衣不可尽也。下有余以奉其上。上无为以待其下。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为己可以为人。可以匡国可以霸君用此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