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经 - 第 48 页/共 74 页

“复次,摩纳,有五法作障碍,作覆盖,作盲无目,能灭智慧,唐自疲劳,不得涅槃。云何为五?摩纳,欲第一法作障碍,作覆盖,作盲无目,能灭智慧,唐自疲劳,不得涅槃。摩纳,恚、身见、戒取,疑第五法作障碍,作覆盖,作盲无目,能灭智慧,唐自疲劳,不得涅槃。摩纳,于意云何?为此五法之所障碍,覆盖阴缠,彼若欲观自义,观他义,观俱义,及知一切沙门、梵志心之所念者,终无是处。摩纳,梵志弗袈裟裟罗姓直清净化,为欲所染,欲所秽染,欲触欲猗,著于欲,入于欲中,不见灾患,不知出要而行于欲,彼为此五法之所障碍,覆盖阴缠,彼若欲观自义,观他义,观俱义,及知一切沙门、梵志心之所念者,终无是处。   “复次,摩纳,有五欲功德,爱念意乐,彼有爱色欲相应,甚可于乐。云何为五?目知色,耳知声,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触。摩纳,于意云何?众生因此五欲功德故,生乐生喜,不复是过耶?”   鹦鹉摩纳白世尊曰:“如是,瞿昙。”   世尊问曰:“摩纳,于意云何?若因草木而燃火,及离草木而燃火?何者光焰最上、最妙、最胜耶?”   鹦鹉摩纳白曰:“瞿昙,若离草木而燃火者,终无是处,唯有如意足力。瞿昙,若离草木而燃火者,彼光焰最上、最妙、最胜。”   世尊告曰:“如是!如是!摩纳,若离草木而燃火者,终无是处,唯有如意足力。若离草木而无火者,彼光焰最上、最妙、最胜。我今假说,摩纳,如因草木而燃火者,如是众生所生喜乐,谓因欲、恶不善之法,不得舍乐及于止息。摩纳,如离草木而燃火者,如是众生所生舍乐,谓因离欲,从诸善法而得舍乐及于止息。”   世尊告曰:“摩纳,于意云何?有一梵志作斋行施,或从东方有刹利童子来,彼作是说:‘我于其中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饮食。’彼于其中不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饮食,便生怨恨而怀憎嫉。或从南方有梵志童子来,彼作是说:‘我于其中得净妙食。’彼于其中不得净妙食,便生怨恨而怀憎嫉。或从西方有居士童子来,彼作是说:‘我于其中得丰饶食。’彼于其中不得丰饶食,便生怨恨面怀憎嫉。或从北方有工师童子来,彼作是说:‘我于其中得丰足食。’彼于其中不得丰足食,便生怨恨而怀憎嫉。摩纳,彼诸梵志行如是施,施设何等报耶?”   鹦鹉摩纳白曰:“瞿昙,梵志不如是心行于布施,使他生怨恨而怀憎嫉。瞿昙,当知梵志以悯伤心而行于施,以悯伤心而行施已,便得大福。”   世尊告曰:“摩纳,梵志非为施设第六法,有大果报,有大功德,作福得善耶?”   鹦鹉摩纳答世尊曰:“如是,瞿昙。”   世尊问曰:“摩纳,若有梵志施设五法,有大果报,有大功德,作福得善,汝见此法多在何处?为在家耶?为出家学道耶?”   鹦鹉摩纳答曰:“瞿昙,若有梵志施设五法,有大果报,有大功德,作福得善,我见此法多在出家学道,非在家也。所以者何?在家者多事,多有所作,多有结恨,多有憎诤,彼不能得守护诚谛。瞿昙,出家学道者少事,少有所作,少有结恨,少有憎诤,彼必能得守护诚谛。瞿昙,彼诚谛者,我见多在出家学道,非在家也。所以者何?在家者多事,多有所作,多有结恨,多有憎诤,彼不得行施,不得诵习,不得行苦行,不得行梵行。瞿昙,出家学道者少事,少有所作,少有结恨,少有憎诤,彼得行施,彼得诵习,得行苦行,得行梵行。瞿昙,行梵行者,我见此法多在出家学道,非在家也。”   世尊告曰:“摩纳,若有梵志施设五法,有大果报,有大功德,作福得善者,我说是从心起。云何为心?若心无结、无怨、无恚、无诤,为修彼故。摩纳,于意云何?若有比丘守护诚谛者,彼因守护诚谛故,得喜得悦。摩纳,若有喜及悦,善善相应,我说是从心起。云何为心?若心无结、无怨、无恚、无诤,为修彼故,如是彼得行施,彼得诵习,得行苦行,得行梵行。彼因行梵行故,得喜得悦。摩纳,若有喜及悦,善善相应,我说是从心起。云何为心?若心无结、无怨、无恚、无诤,彼心与慈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慈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如是悲、喜心与舍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就游。   “摩纳,犹如有人善吹于螺,彼若有方未曾闻者,彼于夜半而登高山,极力吹螺,出微妙声,遍满四方。如是比丘心与慈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慈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如是悲、喜心与舍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摩纳,于意云何?若有求天,要求天上故,便行贪伺相应心,令我作天及余天。若有求天,要求天上故,便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无量极广善修,心定意解,遍满成就游,令我作天及余天。汝观于彼,谁得作天及余天耶?”   鹦鹉摩纳答曰:“瞿昙,若此求天,要求天上故,便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无量极广善修,心定意解,遍满成就游者,我观于彼必得作天或余天也。”   世尊问曰:“摩纳,于意云何?若有求梵天,要求梵天上故,便行贪伺相应心,令我作梵天及余梵天。若有求梵天,要求梵天上故,便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无量极广善修,心定意解,遍满成就游,令我作梵天及余梵天。汝观于彼,谁得作梵天及余梵天耶?”   鹦鹉摩纳答曰:“瞿昙,若此求梵天,要求梵天上故,便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无量极广善修,心定意解,遍满成就游者,我观于彼得作梵天或余梵天。”   鹦鹉摩纳问曰:“瞿昙,知梵道迹耶?”   世尊告曰:“摩纳,我今问汝,随所解答。摩纳,于意云何?那罗歌逻村去此众不远耶?”   鹦鹉摩纳答曰:“不远。”   世尊告曰:“摩纳,于意云何?汝于此众告一人曰:‘汝往至彼那罗歌逻村,到便即还。’彼受汝教,速疾往至那罗歌逻村,到便即还。彼往返已,汝问道路,谓于那罗歌逻村往返出入事,彼人宁住不能答耶?”   鹦鹉摩纳答世尊曰:“不也,瞿昙。”   世尊告曰:“摩纳,彼人往返于那罗歌逻村,问道路事,乃可得住而不能答;若问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梵道迹者,终不暂住而不能答。”   鹦鹉摩纳白世尊曰:“沙门瞿昙,无著天祠,此事具足,谓问梵道迹能速答故。世尊,我已知。善逝,我已解。世尊,我今自归于佛、法及比丘众,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从今日始,终身自归,乃至命尽。”   佛说如是,鹦鹉摩纳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梵志品须闲提经第十二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拘楼瘦,在婆罗婆第一静室,坐于草座。   尔时,世尊过夜平旦,著衣持钵,入剑摩瑟昙次第乞食;食讫,中后还举衣钵,澡洗手足,以尼师檀著于肩上,往诣一林,至昼行处。尔时,世尊入于彼林,至一树下,敷尼师檀,结跏趺坐。   于是,须闲提异学中后彷徉,往诣婆罗婆第一静室。须闲提异学遥见婆罗婆第一静室有布草座一胁卧处,似师子卧,似沙门卧,似梵行卧。须闲提异学见已,问曰:“婆罗婆第一静室,谁有此草座一胁卧处,似师子卧,似沙门卧,似梵行卧?”   婆罗婆梵志答曰:“须闲提,有沙门瞿昙释种子,舍释宗族,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觉无上正尽觉。彼第一静室有此草座一胁卧处,似师子卧,似沙门卧,似梵行卧。”   须闲提异学语曰:“婆罗婆,我今不可见见,不可闻闻,谓我见沙门瞿昙卧处。所以者何?彼沙门瞿昙败坏地,败坏地者,无可用也。”   婆罗婆语曰:“须闲提,汝不应以此事骂彼沙门瞿昙。所以者何?彼沙门瞿昙多有慧,刹利慧、梵志慧、居土慧、沙门慧,若说慧者皆得圣智。须闲提,我欲以此义向彼沙门瞿昙说,为可尔不?”   须闲提语曰:“婆罗婆,若欲说者,则随汝意,我无所违。婆罗婆,若见沙门瞿昙者,我亦说此义。所以者何?彼沙门瞿昙败坏地,败坏地者,无可用也。”   尔时,世尊在昼行处,以净天耳出过于人,闻娑罗婆梵志与须闲提异学共论此事。世尊闻已,则于晡时从宴坐起,往诣婆罗婆梵志第一静室,于草座上敷尼师檀,结跏趺坐。婆罗婆梵志遥见世尊在树林间,端正姝好,犹星中月,光耀暐晔,晃若金山,相好具足,威神巍巍,诸根寂定,无有蔽碍,成就调御,息心静默;见已,进前往诣佛所,共相问讯,却坐一面。   世尊问曰:“婆罗婆,与须闲提异学共论此草座处耶?”   婆罗婆梵志答世尊曰:“如是,瞿昙,我亦欲以此事向沙门瞿昙说,然沙门瞿昙未说已自知。所以者何?以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故。”   世尊与婆罗婆梵志共论此事,须闲提异学于后彷徉,往诣婆罗婆第一静室。世尊遥见须闲提异学来已,而作是说:“须闲提,不调御眼根,不密守护而不修者,必受苦报。彼于沙门瞿昙善自调御,善密守护而善修者,必得乐报。须闲提,汝因此故,说沙门瞿昙败坏地,败坏地者,无可用耶?”   须闲提异学答世尊曰:“如是,瞿昙。”   “须闲提,如是耳、鼻、舌、身根,不调御意根,不密守护而不修者,必受苦报。彼于沙门瞿昙善自调御,善密守护而善修者,必得乐报。须闲提,汝因此故,说沙门瞿昙败坏地,败坏地者,无可用耶?”   须闲提异学答世尊曰:“如是,瞿昙。”   世尊问曰:“须闲提,于意云何?若人本未出家学道,彼眼知色,爱念意乐,可欲相应。彼于后时舍眼知色,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彼眼知色,集、灭、味、患、出要见如真,内息心游行。彼若见人未离色欲,为色爱所食,为色热所热。彼眼知色,爱念意乐,可欲相应,行时见已,不称彼、不乐彼。须闲提,于意云何?若有此乐,因爱因色,乐此乐时,薄贱故不称彼,薄贱故不乐彼。须闲提,宁可于彼有所说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   “须闲提,于意云何?若人本未出家学道,如是耳知声,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触,爱念意乐,可欲相应。彼于后时,舍身知触,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彼身知触,集、灭、味、患、出要见如真,内息心游行。彼若见人未离触欲,为触爱所食,为触热所热。彼身知触,爱念意乐,可欲相应,行时见已,不称彼,不乐彼。须闲提,于意云何?若有见此乐,因爱因触,乐此乐时,薄贱故不称彼,薄贱故不乐彼。须闲提,宁可于彼有所说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   世尊问曰:“须闲提,于意云何?若人本未出家学道,五欲功德爱念意乐,可欲相应。彼于后时,舍五欲功德,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彼五欲功德,集、灭、味、患、出要见如真,内息心游行。彼若见人未离欲,为欲爱所食,为欲热所热,五欲功德爱念意乐,可欲相应,行时见已,不称彼,不乐彼。须闲提,于意云何?若有此乐,因欲因欲爱,乐此乐时,簿贱故不称彼,簿贱故不乐彼。须闲提,宁可于彼有所说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   “须闲提,我本未出家学道时,得五欲功德,易不难得,爱念意乐,可欲相应。我于后时,舍五欲功德,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彼五欲功德,集、灭、味、患、出要见如真,内息心游行。我见人未离欲,为欲爱所食,为欲热所热,五欲功德,爱念意乐,可欲相应,行时见已,我不称彼,我不乐彼。须闲提,于意云何?若有此乐,因欲因欲爱,乐此乐时,薄贱故我不称彼,薄贱故我不乐彼。须闲提,宁可于我有所说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   世尊告曰:“须闲提,犹如居士、居士子,极大富乐,资财无量,多诸畜牧、封户、食邑,诸生活具种种丰饶。彼得五欲,易不难得,彼成就身妙行,口、意妙行;临死之时,不乐舍五欲功德,身坏命终,后升善处,得生天上,具足行五欲功德。须闲提,此天及天子宁当舍天五欲功德,乐人间欲,欢喜念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所以者何?人间欲者,臭处不净,意甚秽恶而不可向,憎诤极苦。瞿昙,于人间欲,天欲最上、最妙、最胜。若彼天及天子舍于天上五欲功德,乐人间欲,欢喜念者,终无是处。”   “如是,须闲提,我断人间欲,度于天欲,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彼五欲功德,集、灭、味、患、出要见如真,内息心游行。我见人未离欲,为欲爱所食,为欲热所热,五欲功德爱念意乐,可欲相应,行时见已,我不称彼,我不乐彼。须闲提,于意云何?若有此乐,因欲因欲爱,乐此乐时,薄贱故我不称彼,薄贱故我不乐彼。须闲提,宁可于我有所说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   世尊告曰:“须闲提,犹人病癞,身体烂熟,为虫所食,爪摘疮开,临火坑炙。须闲提,于意云何?若病癞人身体烂熟,为虫所食,爪摘疮开,临火坑炙;如是宁得除病有力,不坏诸根,为脱癞病,身体完健,平复如故,还本所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所以者何?若病癞人身体烂熟,为虫所食,爪摘疮开,临火坑炙,如是更生疮转增多,本疮转大,然彼反以癞疮为乐。”   “须闲提,如病癞人身体烂熟,为虫所食,爪摘疮开,临火坑炙;如是更生疮转增多,本疮转大,然彼反以癞疮为乐。须闲提,如是众生未离欲,为欲爱所食,为欲热所热而行于欲。须闲提,如是众生未离欲,为欲爱所食,为欲热所热而行于欲;如是欲转增多,欲爱转广,然彼反以欲爱为乐。彼若不断欲,不离欲爱,内息心,已行、当行、今行者,终无是处。所以者何?此非道理,断欲、离欲爱,谓行于欲。”   世尊告曰:“须闲提,犹王及大臣,得五所欲,易不难得。彼若不断欲,不离欲爱,内息心,已行、当行、今行者,终无是处。所以者何?此非道理,断欲、离欲爱,谓行于欲。如是,须闲提,众生未离欲,为欲爱所食,为欲热所热而行于欲。须闲提,若众生未离欲,为欲爱所食,为欲热所热而行欲者;如是欲转增多,欲爱转广,然彼反以欲爱为乐。彼若不断欲,不离欲爱,内息心,已行、当行、今行者,终无是处。所以者何?此非道理,断欲、离欲爱,谓行于欲。   “须闲提,犹病癞人身体烂熟,为虫所食,爪摘疮开,临火坑炙。有人为彼怜念悯伤,求利及饶益,求安隐快乐,与如其像好药;与如其像好药已,除病得力,不坏诸根,已脱癞病,身体完健,平复如故,更还本所。彼若见人有癞病者,身体烂熟,为虫所食,以爪摘疮开,临火坑炙。须闲提,彼人见已,宁复意乐称誉喜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所以者何?有病须药,无病不须。”   “须闲提,于意云何?若彼癞人除病得力,不坏诸根,已脱癞病,身体完健,平复如故,更还本所。有二力士,强捉彼人临火坑炙,彼于其中慞惶回避,身生重热。须闲提,于意云何?此火坑者,于今更热,大苦可患,甚于本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其本病癞,身体烂熟,为虫所食,爪摘疮开,临火坑炙;彼于苦大乐更乐想,其心迷乱,有颠倒想。瞿昙,彼人于今除病得力,不坏诸根,已脱癞病,身体完健,平复如故,更还本所;彼于苦大苦更乐想,其心泰然,无颠倒想。”   “须闲提,如病癞人身体烂熟,为虫所食,爪摘疮开,临火坑炙;彼于苦大乐更乐想,其心迷乱,有颠倒想。如是,须闲提,众生不离欲,为欲爱所食,为欲热所热而行于欲;彼于苦欲有乐欲想,其心迷乱,有颠倒想。须闲提,犹如彼人除病得力,不坏诸根,已脱癞病,身体完健,平复如故,更还本所;彼于苦大苦更乐想,其心泰然,无颠倒想。如是,须闲提,我于苦欲有苦欲想,得如真实,无颠倒想。所以者何?须闲提,过去时欲不净臭处,意甚秽恶而不可向,憎诤苦更触;未来、现在欲亦不净臭处,意甚秽恶而不可向,憎诤苦更触。须闲提,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说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   须闲提异学白世尊曰:“瞿昙,我亦曾从耆旧尊德长老久学梵行所,闻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   世尊问曰:“须闲提,若汝曾从耆旧尊德长老久学梵行所,闻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须闲提,何者无病?何者涅槃耶?”   于是,须闲提异学身即是病、是痈、是箭、是蛇、是无常、是苦、是空、是非神,以两手抆摸而作是说:“瞿昙,此是无病,此是涅槃。”   世尊语曰:“须闲提,犹如生盲,从有目人闻其所说:‘白净无垢!白净无垢!’彼闻此已,便求白净。有谄诳人而不为彼求利及饶益,求安隐快乐,则以垢腻不净之衣,持往语曰:‘汝当知之!此是白净无垢之衣,汝以两手敬受被身。’彼盲子喜,即以两手敬受被身而作是说:‘白净无垢!白净无垢!’须闲提,彼人为自知说?为不知说?为自见说?为不见说?”   须闲提异学答曰:“瞿昙,如是说者,实不知见。”   世尊语曰:“如是,须闲提,如盲无目,身即是病、是痈、是箭、是蛇、是无常、是苦、是空、是非神,以两手抆摸而作是说:‘瞿昙,此是无病,此是涅槃。’须闲提,汝尚不识于无病,何况知见于涅槃耶?言知见者,终无是处。须闲提,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说:   “‘无病第一利,涅槃第一乐,    诸道八正道,往安隐甘露。’   “彼众多人并共闻之,众多异学闻此偈已,展转相传,不能知义。彼既闻已,而欲求教,彼并愚痴,还相欺诳。彼自现身四大之种,从父母生,饮食所长,常覆按摩澡浴,强忍、破坏、磨灭、离散之法,然见神受神,缘受则有,缘有则生,缘生则老死,缘老死则愁戚啼哭、忧苦懊恼,如是此生纯大苦阴。”   于是,须闲提异学即从座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瞿昙,我今极信沙门瞿昙,惟愿瞿昙善为说法,令我得知此是无病,此是涅槃。”   世尊告曰:“须闲提,若汝圣慧眼未净者,我为汝说无病、涅槃,终不能知,唐烦劳我。须闲提,犹生盲人,因他往语:‘汝当知之!此是青色,黄、赤、白色。’须闲提,彼生盲人颇因他说,知是青色、黄、赤、白色耶?”   答世尊曰:“不也,瞿昙。”   “如是,须闲提,若汝圣慧眼未净者,我为汝说无病、涅槃,终不能知,唐烦劳我。须闲提,我为汝说如其像妙药,令未净圣慧眼而得清净。须闲提,若汝圣慧眼得清净者,汝便自知此是无病,此是涅槃。须闲提,犹生盲人,有诸亲亲为彼慈悯,求利及饶益,求安隐快乐故,为求眼医。彼眼医者与种种治,或吐或下,或灌于鼻,或复灌下,或刺其脉,或令泪出。须闲提,倘有此处,得净两眼。须闲提,若彼两眼得清净者,则便自见此是青色,黄、赤、白色。见彼垢腻不净之衣,便作是念:‘彼即怨家,长夜则以垢腻之衣欺诳于我。’便有憎心。须闲提,此人倘能杀害于彼。如是,须闲提,我为汝说如其像妙药,令未净圣慧眼而得清净。须闲提,若汝圣慧眼得净者,汝便自知此是无病,此是涅槃。   “须闲提,有四种法,未净圣慧眼而得清净。云何为四?亲近善知识,恭敬、承事,闻善法,善思惟,趣向法次法。须闲提,汝当如是学,亲近善知识,恭敬、承事,闻善法,善思惟,趣向法次法。须闲提,当学如是。须闲提,汝亲近善知识,恭敬承事已,便闻善法;闻善法已,便善思惟;善思惟已,便趣向法次法;趣向法次法已,便知此苦如真,知此苦集、知此苦灭、知此苦灭道如真。   “云何知苦如真?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所求不得苦、略五盛阴苦,如是知苦如真。云何知苦集如真?谓此爱当受未来有,与喜欲俱,愿彼彼有,如是知苦集如真。云何知苦灭如真?谓此爱当受未来有,与喜欲俱,愿彼彼有灭、无余、断、舍、吐、尽、无欲、没、息止,如是知苦灭如真。云何知苦灭道如真?谓八支圣道,正见乃至正定,是谓为八,如是知苦灭道如真。”   说此法已,须闲提异学远尘离垢,诸法法眼生。于是,须闲提异学见法得法,觉白净法,断疑度惑,更无余尊,不复从他,无有犹豫,已住果证,于世尊法得无所畏;即从座起,稽首佛足,白曰:“世尊,愿令我得出家学道,受具足,得比丘。”   世尊告曰:“善来比丘,修行梵行。”   须闲提异学即是出家学道,受具足,得比丘。须闲提出家学道,受具足,知法已,至得阿罗诃。   佛说如是,尊者须闲提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中阿含经卷第三十九梵志品婆罗婆堂经第十三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舍卫国,在东园鹿子母堂。   尔时,有二人婆私吒及婆罗婆梵志族,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诸梵志见已,极诃责数,甚急至苦,而语之曰:“梵志种胜,余者不如;梵志种白,余者皆黑;梵志得清净,非梵志不得清净;梵志梵天子,从彼口生,梵梵所化。汝等舍胜从不如,舍白从黑,彼秃沙门为黑所缚,断种无子,是故汝等所作大恶,极犯大过。”   尔时,世尊则于晡时从宴坐起,堂上来下,于堂影中露地经行,为诸比丘说甚深微妙法。尊者婆私吒遥见世尊则于晡时从宴坐起,堂上来下,于堂影中露地经行,为诸比丘说甚深微妙法。尊者婆私吒见已,语曰:“贤者婆罗婆,当知世尊则于晡时从宴坐起,堂上来下,于堂影中露地经行,为诸比丘说甚深微妙法。贤者婆罗婆,可共诣佛,或能因此从佛闻法。”   于是,婆私吒及婆罗婆即诣佛所,稽首作礼,从后经行。世尊回顾,告彼二人:“婆私吒,汝等二梵志舍梵志族,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觉道。诸梵志见已,不大责数耶?”   彼即答曰:“唯然,世尊,诸梵志见已,极诃责数,甚急至苦。”   世尊问曰:“婆私吒,诸梵志见已,云何极诃责数,甚急至苦耶?”   答曰:“世尊,诸梵志见我等已,而作是说:‘梵志种胜,余者不如;梵志种白,余者皆黑;梵志得清净,非梵志不得清净;梵志梵天子,从彼口生,梵梵所化。汝等舍胜从不如,舍白从黑,彼秃沙门为黑所缚,断种无子,是故汝等所作大恶,极犯大过。’世尊,诸梵志见我等已,如是极诃责数,甚急至苦。”   世尊告曰:“婆私吒,彼诸梵志所说至恶,极自无赖。所以者何?谓彼愚痴,不善晓解,不识良田,不能自知,作如是说:‘我等梵志是梵天子,从彼口生,梵梵所化。’所以者何?婆私吒,我此无上明、行、作证,不说生胜,不说种姓,不说骄慢,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因水,所学经书。婆私吒,若有婚姻者,彼应说生,应说种姓,应说骄慢,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因水,所学经书。婆私吒,若有计生、计姓、计慢者,彼极远离于我无上明、行、作证。婆私吒,说生、说姓、说慢,彼可我意,不可我意,因坐因水,所学经书者,于我无上明、行、作证别。复次,婆私吒,谓有三种,令非一切人人共诤,杂善不善法,彼则为圣所称不称。云何为三?刹利种、梵志种、居士种。婆私吒,于意云何?刹利杀生、不与取、行邪淫、妄言,乃至邪见,居士亦然,非梵志耶?”   答曰:“世尊,刹利亦可杀生、不与取、行邪淫、妄言,乃至邪见,梵志、居士亦复如是。”   世尊问曰:“婆私吒,于意云何?梵志离杀、断杀、不与取、行邪淫、妄言,乃至离邪见,得正见,刹利、居士为不然耶?”   答曰:“世尊,梵志亦可离杀、断杀、不与取、行邪淫、妄言,乃至离邪见得正见,刹利、居士亦复如是。”   世尊问曰:“婆私吒,于意云何?若有无量恶不善法,是刹利、居士所行,非梵志耶?若有无量善法,是梵志所行,非刹利、居士耶?”   答曰:“世尊,若有无量恶不善法,彼刹利、居士亦可行,梵志亦复如是。若有无量善法,彼梵志亦可行,刹利、居士亦复如是。”   “婆私吒,若有无量恶不善法,一向刹利、居士行,非梵志者;若有无量善法,一向梵志行,非刹利、居士者。彼诸梵志可作是说:‘我等梵志是梵天子,从彼口生,梵梵所化。’所以者何?婆私吒,见梵志女始婚姻时,婚姻已后,见怀妊身时,怀妊身已后,见产生时,或童男,或童女。婆私吒,如是诸梵志亦如世法,随产道生,然彼妄言,谤梵天而作是说:‘我等梵志是梵天子,从彼口生,梵梵所化。’   “婆私吒,若族姓子、若干种姓、若干种名,舍苦干族,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从我学道,应作是说:‘我等梵志是梵天子,从彼口生,梵梵所化。’所以者何?婆私吒,彼族姓子人我正法、律中,受我正法、律,得至彼岸,断疑度惑,无有犹豫,于世尊法得无所畏,是故彼应作是说:‘我等梵志是梵天子,从彼口生,梵梵所化。’婆私吒,彼梵天者,是说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梵是如来,冷是如来。无烦无热,不离如者,是如来也。婆私吒,于意云何?诸释下意爱敬至重,供养奉事于波斯匿拘娑罗王耶?”   彼则答曰:“如是,世尊。”   世尊问曰:“婆私吒,于意云何?若诸释下意爱敬至重,供养奉事于波斯匿拘娑罗王,如是波斯匿拘娑罗王则于我身下意爱敬至重,供养奉事我耶?”   答世尊曰:“诸释下意爱敬至重,供养奉事于波斯匿拘娑罗王者,此无奇特。若波斯匿拘娑罗王下意爱敬至重,供养奉事于世尊者,此甚奇特!”   世尊告曰:“婆私吒,波斯匿拘娑罗王不如是意,而于我身下意爱敬至重,供养奉事于我:‘沙门瞿昙种族极高,我种族下;沙门瞿昙财宝甚多,我财宝少;沙门瞿昙形色至妙,我色不妙;沙门瞿昙有大威神,我威神小;沙门瞿昙有善智慧,我有恶智。’婆私吒,但波斯匿拘娑罗王爱敬于法,至重供养,为奉事故,而于我身下意爱敬至重,供养奉事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