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春秋平话 - 第 3 页/共 4 页

却说骑劫、骑能、石丙道:“任你千般巧计飞出去,便是你强。”此日天晚,闻城中鼓响,从西见千道火起,两壁下是甲马步军,中间里青黄五百条毒龙,出阵后锣鼓震天。燕兵见明朗如白日相似,见枪刀飞入阵来。燕兵大惧,弃甲抛戈,撒星败走。其时燕兵不识阵势,言龙喷出火来,不辨得便走。前有田单截住便杀燕兵,后有吴广、吴能、青龙凯、青龙兽、田文、三千剑客混杀燕兵。其时四下伏兵并起,杀得燕兵尸横满野,血浸成河。“正传”云:杀燕兵片甲不回,复齐七十余城。怎见得?有胡曾诗为证。诗曰:   即墨门开纵火牛,燕师营里血波流;   固存不得田单术,齐国寻城一土丘。   又诗曰:   即墨烧牛发战机,夜奔惊火走燕师;   是知公子田单辈,克复齐城在一时。   有田单庙赞云:   列国将侯,匪人不定。   国命未丧,其人则应。   败兵犹战,匪奇不胜。   兵势靡常,惟将之兴。   矫矫安平,诸田宗英。   齐地瓦解,燕师鼓行。   传铁金鸭,烧牛凿城。   定彼望诸,变鲵化鳞。   视此骑劫,名孙与婴。   复城七十,千古垂名。   其时,燕兵被齐兵将杀得不留一卒,只留得骑劫、石丙单马逃命,走回燕国。   却说田单、田文、田忌、王孙贾,并众官迎齐襄王归临淄城。城中父老百姓,各各焚香接驾,拜曰:“燕乱齐国数年,今幸得复见天日!”齐襄王慰谕而遣之。   是日,齐襄王遂入大内,升殿设班,聚集文武公卿,王曰:“寡人赖众公子再兴齐国,非寡人之德,皆赖众公子文武之威。此回破燕兵,复齐七十余城,皆田单之功。”遂封田单为安平君。齐王谓文武曰:“前帝不明,失其家邦,今燕讨未定,如何得安齐民?”班部中苏代出班奏曰:“大王言燕、齐未定,若要兴齐,再拜孙子为师,可安齐民。”王曰:“孙先生安在?”苏代奏曰:“孙子为前君失政,归云梦山谒师父鬼谷去了。数日前,众公子在即墨修书,请孙先生;奈孙子未来,回书云是先往燕国画计,与众公子保即墨,皆孙先生之功也。”帝闻奏大喜,遂修书,差一使命送书入燕,请孙子去了。   却说燕骑劫、石丙单马逃命,归至燕国。次日入朝见燕王。燕王问曰:“卿围齐城,如何归国?”骑劫、石丙俯伏在地,奏曰:“臣该万死!臣等率兵困即墨未下,只见一夜,田单用毒龙喷火阵冲入俺军,不能拒敌,数十万兵将尽皆丧亡。臣等单马逃命归国,乞我王恕罪!”燕王闻奏大怒,喝令金爪武士把下者。有剧辛出班奏曰:“此行丧师,皆骑劫不能用兵之罪,乞赦石丙。”王依奏,令斩了骑劫,放了石丙,剧辛曰:“可令一使命往赵国,请乐毅再兴师图齐。”其时,燕王遣使命赍书往赵请乐毅。   不数日,乐毅至燕王殿下,礼毕。王曰:“寡人遣骑劫代先生归国,奈骑劫不能用兵,丧师于即墨。寡人耻之。愿先生再兴师图齐,若何?”乐毅曰:“臣乞兵五十万,与石丙诸将再图齐邦。”王依奏,即点下精兵五十万,与乐毅图齐。怎见得图齐行迳?只见旌旗蔽日,刀戟遮天;兵及百万,将有千员。端的人如铁鹞子,马赛玉麒麟。不旬日,早至临淄界下寨。   却说孙子在燕国,知元帅败军回来。孙子遂辞父母归齐,到临淄城里。话说齐王登殿,文武班齐,忽有合门大使奏曰:“孙先生自燕归于本国。”齐王闻奏大喜,即宣孙子至殿下,礼毕,请孙子上殿,赐绣墩而坐。王曰:“寡人见卿如困鱼得水,脱罗网之灾。”孙子起身谢恩,齐王令排宴管待孙子之次,忽有一人报曰:“燕将乐毅再领兵过界下寨。”   帝问先生曰:“燕兵又至此,是若何?”孙子言曰:“我王勿忧。臣用一计,交燕兵自退。”众官看用甚计退燕兵?是时王曰:“和寡人亲征?”先生曰:“不须王去。”王曰:“卿无兵将少,如何退得燕兵?”先生曰:“臣有兵有将。”交四门立旗,孙子旗立起。第二日,有人报袁达、李牧、独孤陈三人领兵三千入朝见帝,礼毕,即赐袁达为飞骑将军,次加李牧为飞骑都太尉,独孤陈左右将,马升、解信遥受本处节度使。计点兵十万。问先生:“几时兴兵为帅?”先生曰:“将士在志不在勇。膑单身独自去。”王曰:“莫有误失其家邦?”孙子向龙床奏计,都无数句,王曰:“好强!”孙子去见乐毅,看甚计回来?孙子告曰:“我王休忧。膑单身不用片甲,手不执寸刃,只凭三寸之舌,交乐毅百万雄军自退。”先生辞帝前去燕寨。   忽有小军报元帅:“寨门外有一道人,着青袍,骑着青牛,提双拐,来见招讨。”乐毅闻之大怒:“正是孙子瘸汉,准备刀斧手,来者便斩!”那时先生下青牛,拄沉香木拐,入寨去见乐毅。乐毅言曰:“孙膑,有何面目来见我?待说甚?”孙子至帐下,乐毅自思:两国相持,不斩来使,看孙子来者说甚么。乐毅下帐见孙子,礼毕。乐毅曰:“仁兄先生何来?”孙子曰:“特来讲和一件事。”乐毅曰:“何事也?”先生曰:“交我上帐可言。”毅曰:“看有甚事?”先生上帐坐定,趺足捻髯,目视乐毅。乐毅言:“何也?”孙曰:“古者燕、齐为唇齿之邦,今两国不和,齐王故使膑来讲和。膑为贤士,兼次齐王幼小,兵少将微,库藏空闲,人民残毁。今仁弟兵雄将勇,非为之敌。看膑一面,仁弟肯回兵么?”乐毅哮吼如雷:“叵耐瘸汉敢发此言!”喝令刀斧手下手者。石丙言:“不用外人,我与你下手。”抡起石棰便打孙子。孙子性命如何?当有乐毅止住:“未可,看孙子别有甚事。”毅又问先生曰:“待论文,待论武?会其本是交我回兵?”膑曰:“尔非为手。”毅曰:“我非将手,怕有破绽处么?”膑曰:“你为百万之师,何向此处下寨?”毅曰:“此处何也?”膑曰:“岂不看六韬书云:“凡将士领兵者,择地下寨,其兵怕风;穴处下寨,其军怕水;草地下寨,其军怕火;草地下寨,其军怕贼。”乐毅无言可对。   孙子曰:“仁弟,我若不存仁义,交你百万兵,片甲不回。”众将皆惊,先生真个强!且看乐毅肯休么?乐毅曰:“先生何以言之?”孙子曰:“膑非为大言,我观如下无水,唯一河;我若兵来,其水断流,何奈之?”毅曰:“齐兵我已知其数,吾何惧,你有甚高强武艺交我回兵?”膑曰:“若讲和不定,你敢放我出寨去,使起兵来捉你?”乐毅哂之。石丙大怒,用棰打死瘸汉。乐毅止之:“已在咱计中矣。”毅曰:“尔一身在吾计中,不能自保,何须说大口也?”膑曰:“我单身来讲和,你排刀斧杀膑性命者,非君子也,乃小人之才。”毅曰:“各佐其主,图王霸业,不顾你死我活,自来如此。”膑曰:“尔就此图我一命,难成大功。收取齐境七十城,何以弃之?”毅曰:“此事非我也,乃是骑劫一时之失。我今为帅,兴兵复取齐城,未为晚也。”膑曰:“既齐国有膑,尔何再收之?”毅曰:“尔一身残害,岂能为用?”孙子曰:“将志在谋不在勇。”毅曰:“尔有甚策出我寨去?”膑用手写计:“你试看。”毅看罢道:“先生真个强!”写着甚计策来?孙子曰:“膑虽残害,一身为上,敌燕兵百万之众,更休道手下有强将、勇士,何惧尔也!”毅曰:“此言非为患,你有袁达勇,我有石丙雄。袁达使一百斤宣花巨斧,石丙使二百斤石棰。我领百万雄兵,尔却单身至寨,更何夸强?”膑曰:“将在于计谋。你空为百万之师,尔不辱邈你上祖乐羊子节概,交别人就身上摘了印?”毅曰:“你不辱邈你上祖孙武子十八国之师,父母皮肉不可毁伤,交人刖了两只脚?”膑曰:“刖我足时非强,庞涓仗天子之威。”毅道:“我不仗皇帝之势,此也便杀你。”膑道:“把如你先杀,我不好先杀你?”抡起沉香木拐,觑着乐毅头上便打,未知性命如何?毅曰:“自从盘古王初分,不似这瘸汉大胆。”看乐毅肯饶么?   孙子极怒,用拐便打。乐毅用手约住。石丙大怒:“打杀孙膑,容易图齐!”乐毅曰:“未可。交尽词者,杀他未迟。”膑曰:“尔仗众杀我,非强。你敢放我出寨,取少军兵来敌你多兵,则一阵便见高低。”乐毅曰:“这汉使脱身之计。”毅曰:“我不放你出去。”膑曰:“你不放我出去,你敢做爷娘养着我么?你不放我出寨去,就此处杀你!”膑于衣底取刀与毅看。乐毅曰:“杀你可当强?”膑曰:“你不敢杀我,百万军中,我杀你,万载标名;你杀我,千年骂名。你若杀我,交您一百万军,限三日血流成河。”石丙怒曰:“你道有灵圣,打杀你,看谁来与你报仇?”抡起石棰,望孙子顶门上便打。看孙子性命如何?其时乐毅扯住石丙曰:“不可。杀者容易,恐患在后。”乐毅谓孙子曰:“你不赢我几阵,我怎肯回兵?”膑曰:“你是好汉,有将才,敢对阵相持?交我去取些小兵,来阵上捉你,如翻手耳。”乐毅言曰:“俺也不信。咱放将你出去。”石丙曰:“不如这里打杀瘸汉。”乐毅曰:“不可。看用甚计来近我。”交孙子出寨去。石丙自思:俺跟到没人处,打杀这瘸汉!孙子出寨,得青牛骑了便去;怀里取出两个鹁鸽放起,上带哨子响,石丙道:“孙膑有埋伏军兵。”石丙曰:“便回。”放孙子行二里之上。石丙观之无伏兵,石丙大怒,言曰:“这汉使脱身计策!今番捉住,不由乐元帅,我便打杀这瘸汉!”领五百军兵胜将去赶孙膑。看脱得么?孙子见石丙来赶,放青牛便走如飞。石丙赶不及,回兵归寨。   孙子入齐城见齐王。齐王问曰:“先生去者怎生?”孙子曰:“乐毅不肯回兵。”帝闻之大忧。孙子告曰:“我王放心莫忧。臣论文可降乐毅,论武袁达可捉石丙。”言未讫,有人报曰:“乐毅搦战,要孙子出阵。”王曰:“先生在心用意。”齐兵出阵。   乐毅言曰:“我放你归齐,今日论文赌武,捉孙子。”孙子曰:“从元帅意。”乐毅曰:“论武,你更不敢出战,交你试看我阵者。”乐毅布数阵,孙子都识。孙子言曰:“我布一阵,你试看者。”乐毅言曰:“我师黄伯杨是强,不曾交我这天书阵见之。”乐毅大忧,不识此阵。石丙言曰:“元帅,不可忧之。我持起石棰去打阵,看破得么?”石丙待去打阵,乐毅言曰:“你识也不识,你敢打阵?”石丙言:“是混天一气阵,尽是黑旗。”乐毅劝不住,石丙撞入阵去。孙子叫袁达:“休交走了!”石丙撞入阵中,石丙不辨东西,被袁达捉住。石丙叫:“不算强!都是脱空计。”先生言曰:“你休骂,我不杀你。放你回,传示元帅交收兵者。两国和睦者。”   却说石丙回见乐毅,言曰:“此阵黑气缭绕,不辨东西,迷了我。”乐毅言曰:“我交你休去,瘸汉必用计策。”乐毅与众将议曰:“此处难捉孙子,靠城近恐有续兵,待近南去,下战书与齐帝,今恁败■一阵,来日■却捉恁百员将。”   次日,乐毅布一阵,交孙子看之。孙子叫袁达:“你去打阵。”袁达问:“师父,甚阵?”孙子言曰:“九天玄女阵。逃身白旗,近里青旗,中心黑旗,四面八方皂旗;中间一发九面绣旗各一处,是九天玄女。你打入阵去,便斫九面绣旗,斫倒得胜;防多有变,白旗改黄旗,你出不来,我交唤你去。”袁达上马,掉斧,撞入阵去。看出得来么?袁达横越斧撞入阵去,飞骑去斫倒绣旗,见四方白旗变作黄旗,青旗变红旗,把袁达迷了出不来。膑使马升去叫:“哥哥,师父交我来唤你。”袁达道:“那得是门?”马升急指,和马升迷了。又使解信去唤,和解信也迷了,亦不得出来。又使独孤陈撞到阵中,引三人急回。见阴云罩雾,和独孤陈也迷了。袁达道:“兀得不死,恁娘也多时迷了出不得阵。”乐毅叫:“孙先生,我阵中都捉了您人也!   却不说口来破俺阵!毅告吾兄,这回顺降燕国。”膑曰:“乐元帅,恁多多为胜。”乐毅曰:“且我兵多,你每挑战用谁?”孙子曰:“俺交袁达来和你挑斗。”乐毅曰:“袁达在咱阵中陷了,更敢说口!”孙子曰:“你敢放出袁达么?和你也捉了。”乐毅大笑,交开阵放出齐将者。袁达等出阵见孙子,孙子问袁达:“你敢单斗么?”袁达回言道:“敢斗。”乐毅叫石丙:“你与袁达挑斗。”二人挑战,这一阵便为准信输赢。袁达闻之大喜:“这一阵,先擒石丙,后捉乐毅!”袁达上马,掉宣花巨斧。   身轻只嫌奔迟马,体健只恨驾云风。   袁达高呼:“石丙来者,与吾决死!”石丙持棰出马,见袁达势雄,有惧怕之意。二人约斗五十余合,石丙言:“略歇。”石丙谓袁达曰:“你敢与吾步斗么?”当时二人弃马步斗,约斗八十余合,一人败走。走者是谁人?却被袁达斧迎破石丙棰。石丙败归燕阵。    七国春秋平话卷下 石丙回寨,见乐毅具说前事。毅曰:“你敢再出战么?”石丙曰:“暂气歇。”言未毕。外有袁达高叫:“离乱不睹明朝,太平只在今日。交败将石丙出战!”毅见石丙不胜袁达,使一小计,用乌鸡血,向西北打一喷。狂风忽起,吹砂走石。   石丙闻知乐毅用计,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绰半破石棰在手,出阵觑袁达顶门上便打。袁达躲得迭么?是时袁达见棰来,用斧约过。孙子见风起,咬破舌尖,望空喷起,狂风大作。石丙便走,袁达便赶。   孙子见燕兵大败,催兵掩杀,燕兵大败。袁达大叫:“不赶别人,只拿乐毅!”乐毅急走,被绊马索绊倒在地上。袁达道:“休挣揣”!那时乐毅言:“吾为百万之师,今番输的不好!”   拿住乐毅,推见孙子。孙子曰:“袁达头功。”人报:“有李牧又捉住乐毅。”都是假的。乃是乐毅脱身之计。孙子令放了。其人对乐毅说了,只来日别用计策。毅曰:“先锋石丙今夜劫孙子寨去,如何?”   却说孙子与众人商议。田单曰:“孙子是强!”忽一阵风过,孙子闻之,骂曰:“乐毅匹夫之才!”传将令,众人准备:“早来假乐毅,看今番拿住真的,看乐毅如何分剖?”孙子曰:“六韬三略有大韬。”写计与田单,交守把寨门。“谁捉乐毅?”袁达道:“小人捉住。”孙子曰:“今番休更错拿!”孙子曰:“袁达,尔难捉乐毅,必诈也。吾今寨中坐,尔将三千军就燕寨中捉乐毅。”袁达曰:“问师父求计。”袁达看了大喜,则这一条巧计擒乐毅,致使先生百日危。看捉的乐毅么?用甚计?袁达乘勇,飞骑便赴燕寨去了。   却说乐毅引三千兵至齐寨,听金鼓响,不入耳。小军报乐毅曰:“乃空寨!”乐毅急回。石丙曰:“可攻之。”毅曰:“休!不知此计是悬羊击鼓策,吾失之矣!急回!您遭齐兵之计。”言未毕,有人报曰:“有齐兵到,劫了咱寨也!乐毅闻之,大怒曰:“不捉此人,坏吾名声!”毅曰:“三千兵在意者,拿住袁达!”   虎陷深坑难展爪,龙遭铁网怎翻身!   看袁达怎生出得去?孙子道:“乐毅失计回去也。”当时乐毅回兵,令石丙于寨前等袁达。乐毅入寨去了。   却说袁达在乐毅帐中隐藏,这回且看乐毅捉得袁达?袁达捉得乐毅?话说乐毅正上帐之次,被袁达走起一剑,挥为两段。袁达大喜,觑时,只是一个草人。袁达大惊便走,恐遭乐毅之计,走出寨门,正撞石丙,提棰便打。袁达性命如何?   诗曰:   才离白虎黄幡难,又值丧门吊客灾!   袁达用斧隔住石棰便走,石丙便赶。袁达回身与石丙步斗四十余合。石丙气力不加,回寨。   袁达亦回见孙子。孙子曰:“乐毅安在?”袁达乞死。孙子曰:“你不能干大事,今番失计!”孙子曰:“你自定一计捉乐毅。”袁达告曰:“有小策,只怕不如先生之策。”孙子曰:“何策也?”袁达与先生附耳低言。先生曰:“好计!可捉乐毅。”众官每道:“中着袁达甚计?”袁达曰:“告先生,乐毅将才,计不可捉也。有沧河一道,水甚大,暗开河水淹燕兵,不能得渡,可捉乐毅。”孙子答曰:“然也。”田单言:“只有三万兵,忒少,恐难成大事。”孙子曰:“写与文字,与韩、魏、赵这三国借兵。”使小将将书撞过燕寨去,被燕兵拿住,见乐毅,搜下文字来,言往韩、魏、赵三国求救。毅曰:“寡将不能成事。”令人放了。乐毅与众将议曰:“今齐孙子遣人往三晋求救,不如吾先下手为强。”令石丙劫孙子寨,先捉孙子,后取齐城。即便点兵,看捉得孙子么?石丙引兵便去劫寨。   却说孙子在帐上坐,忽一阵风过,孙子令袁达、李牧、独孤陈依计用事。是夜,袁达见乐毅、石丙引兵过河。袁达令兵急放下水,隔住燕兵,不能前进。孙子领田文,更妆草人,打魏国兵旗号令,袁达为庄农衣服,引众兵叫赵兵来。水军报与乐毅,被齐军开沧河放下水来。毅曰:“碍也!”其时燕兵不能渡河。   乐毅出阵打话。孙子告曰:“吾弟,尔在吾计中,尔肯回兵么?”毅曰:“你好毒害!既赚我过河,尔兵不及一万,如何近我?”孙子曰:“尔觅个死!”叫袁达先缚乐毅,后捉石丙。看乐毅怎生奈何。   孙子曰:“乐毅在吾计中,肯降我么?”毅曰:“吾为百万之师,怎肯降你?”孙子曰:“吾截你归路,你怎生去得?”毅曰:“吾虽落你计中,不记你前者入寨,议论公事,吾放你去时节?”孙子曰:“看咱同道面,你若肯降我么?”毅曰:“我放你还齐国,你今番放我,若到齐城,一阵令兵捉你。”孙子冷笑:“今番放你还寨何妨?”袁达曰:“若放他去,再难捉也。”毅曰:“你算吾非为强,你阵上捉得吾方为强,我便降你。”孙子曰:“俺布一阵,交你看之。”毅曰:“愿看。”   孙子布一阵。毅笑:“此阵,孙子为甚计,何用也?”孙子曰:“你休笑,是何阵?”毅曰:“青龙出水阵。”孙子曰:“然。你敢打阵?”毅曰:“吾岂怕你庄家!”   乐毅飞骑入阵。将旗号改了,做金关铁锁阵。毅不识阵,不能得出。孙子叫马升捉下乐毅来。便似个取命的大力鬼王闪在涧内,二郎贤圣陷在军中,看怎生结末?   乐毅无措。孙子曰:“不可惊唬将军,看齐王困民之苦,瘸人孙子之面,回兵若何?”毅曰:“先生不强,恁师父鬼谷先生是强,交了你三卷天书,能变阵。俺师父黄伯杨却有三卷阴书,公却不晓。吾布一阵,你若知会,俺便降你。   孙子曰:“且放你回去。”袁达大怒。乐毅至日晚,方得归寨去也。自思孙子无礼,交袁达辱吾。次日,兵至郓州西下寨。   此时春秋名景德镇,今章丘是也。乐毅布一阵,令孙子看之。孙子不识其阵,大惧曰:“吾师曾交我,吾嫌不好,不学。即今悔之晚矣。此阵变化多矣。”叫袁达当面,孙子曰:“此乃是阴阵,撞着必变也。火水交反,若失难出。尔去休失,我交众将救你。”袁达闻之大怒。当下袁达叫众将靠后,吾先撞一阵。看觑袁达试入阵去,看怎生出得来?袁达上马,孙子曰:“别人不带去?”有马升曰:“吾往。”掉刀撞入阵去。燕兵急改旗号。被马升直杀到阵里,四柄刀来,并马升却杀将去出来。孙子曰:“不枉了也?”孙子曰:“叫乐毅被俺打破阵也。”乐毅曰:“您不强,马升会。”乐毅曰:“选日再布一阵相赛。”孙子允了。次日,两下布阵。交石丙斗独孤陈,石凯对李牧,石丙对马升。六人交战。   有人报袁达曰:“公把河口,燕、齐十员大将混阵,何不助战?”袁达闻之大喜,领三千大军,不如劫乐毅寨。明中易等,暗里难防。袁达便入寨去,看怎生结末?乐毅道是谁,却是袁达杀燕兵大败,曾在其河三战,燕兵大败,折其大半,数阵不胜。袁达、李牧搦战,乐毅、石丙大败,回寨不出。   却说乐毅无计,遣人往燕山線代谷请师父黄伯杨下山,布阵捉孙子。燕军往燕山,行之数日,路逢一仙长,骑一青牛。小军便问:“先生何往?”先生曰:“尔往何方来?”小军回言曰:“乐将军战齐孙子不胜,敬遣俺往燕山,请他师父黄伯杨,下山解围。”先生曰:“吾便是黄伯杨也。”小校便言:“乐毅数败于齐孙子,特令小军来请先生。”看这黄伯杨先生肯去么?黄伯杨先生并不推托,便去前至燕寨。乐毅见师父来,接着上帐,礼毕,以酒食管待师父黄伯杨,议论布阵捉孙子之事。伯杨曰:“吾弟子放心。则除孙子不来,若见便捉孙子。”毅曰:“前阵章丘景德镇,乃是此处。”伯杨曰:“我要七个墓地,先埋孙子。”乐毅大喜。看伯杨定甚计来?先生曰:“此是迷魂阵,捉孙子之地。”毅告曰:“下战书与孙子,孙子拜师父为师叔,兼孙操拜为师父,若见必舌辩也。”伯杨曰:“放心,他败尔者,弱吾节概。”同乐毅至章丘景德镇,向燕阵中列八足马四疋;怀胎妇人各用七个取胎,埋于七处;四角头埋四面日月七星旗;阴阳不辨,南北不分;此为迷魂阵。若是打阵入来,直至死不能得出。准备了毕。   却说齐帅孙子在营中,有人报军师:“寨门外有一道童来。”先生唤至,呈书与孙子。孙子看曰:“师父书来,道膑有百日之灾,慎勿出战,只宜忍事。如出阵,有误也。”言未已,有人报:乐毅下战书。先生曰:“此非师父之书,是乐毅之计,必诈也。”孙子不信,叫袁达:“听吾令,依计用事,破燕阵捉乐毅。”袁达持斧上马曰:“只今朝便睹个清平。”来战乐毅,且看胜败如何?诗曰:   贯世英雄谁敢敌,今朝却陷虎坑中。   却说袁达飞骑撞入燕阵去,孙子止之:“且住!你看此阵有四变:一变四时,二变八节,三变行年,四变太岁。当位中一挂孝妇人,手执白旗,此是太岁也。八阵变者四面绣旗,是年月日时。你去斫倒日月旗,此是阵昏也。”写与袁达在意。两阵圆,孙子在前,袁达在后,乐毅曰:“先生好强!今日决个胜败。”又曰:“你敢打我阵么?”孙子曰:“怕甚的?”毅曰:“你识此阵么?”孙子曰:“是三才阵。”毅曰:“然。敢打此阵么?”孙子曰:“且道有何事不敢!”令袁达逐吾打阵。遂撞入阵去。   霍地变了旗号,袁达觑之,不见了绣旗,没处下手。孙子到阵中,见一个先生手执墨旗,曰:“孙子,你认得吾么?”且看怎生结末?孙子认得是黄伯杨。孙子曰:“却是师叔。”孙子急回,却被伯杨把旗抡动,黑风乱起。当时,孙子、袁达遭伯杨之计。阴雾间,只见无头妇人,带血污,厮打。孙子自思:恰来师父将书言,吾当有百日之灾;却不信。当初学阴书,嫌不肯学,今日悔之晚矣。燕兵叫杀,阵中东西不辨,南北不分。   却说齐兵三万,归原处下寨。田忌令小军打听孙子、袁达,却被黄伯杨困在阵中。乐毅交齐王受降。小军回来对公子言讫,田忌不信,领众将直至阵前看,果然不识此阵;却归本寨,正闷,有人报曰:“寨外有一老先生,从云梦山来。”田忌大喜:莫是鬼谷先生来救孙子也?   众将接至上帐,礼毕,乃是师叔王傲。田忌问:“师父安在?”傲曰:“前者令小童,将一书信来与孙子,交休战,恐不信,又交吾下山来探端的。”田忌曰:“先生争三日迟来,困煞孙子在阵中。”傲曰:“众将随吾看之。”傲出阵。伯杨见王傲,问曰:“吾弟何至?”傲曰:“今知燕、齐相战已久,吾来讲和。师兄从么?”伯杨曰:“若要回兵,交齐王进奉便休。”伯杨回去。傲曰:“难救众将,且回,吾别有计。”亦至齐寨。   正商议,有一仙人来营外。众将接着,乃是萧古达,终南山班石洞养性张晃弟张左君,二人同至。各施礼毕。傲曰:“此阵四下里黑气,中间里黄气,困着孙子。”张左君、萧古达、王傲、众将议曰:“俺众将说黄伯杨、乐毅去。若不肯,便破其阵。”且看救得孙子么?   是时,田单、张左君等领兵与伯杨对阵。张左君见伯杨礼毕,左君曰:“此者迷魂阵,使八足马,七个怀身妇人,埋在日月旗下,反阴作阳。此为迷魂阵,出在阴书第十三篇中。吾识此阵。看弟子面,放了孙子。”看伯杨肯放孙子么?其时伯杨曰:“咱被此同道之人,孙子若看我面,不辱吾弟子乐毅,要回兵用分胜败。你敢打我阵么?”张左君道:“谁敢打此阵?”萧古达横丈四紫金■,纵马撞阵中去。看袁达、孙子能够出来么?是时,古达飞骑撞入阵中,见黑气内,阴人缭乱。萧古达急出阵。田单曰:“怎生来?”古达曰:“吾识此阵,不能得解厌法。”众人大闷。王傲曰:“孙子不能出,有一百日天灾。如要退燕兵放齐,除了鬼谷先生来退得。”   当有王傲、萧古达、张左君出阵辞了众人,前至云梦山洞,见鬼谷先生,礼毕。先生年一百八十岁,在山隐居,问曰:“二弟何来?”傲言前事。先生曰:“孙子不听吾言,今日果有灾难,我不管他。”道罢,鬼谷先生入洞睡了。   傲等正拜告间,蓦闻哮吼一声,向傍洞里,两只白头大虫,闻有生气,大虫出。看张左君、王傲性命如何?当有仙童喝猛兽,不得伤人。遂救张左君、王傲入洞去了。   忽有人报曰:“洞外有使命至。”仙童出洞见使命,乃是东齐大夫苏代,擎圣旨,来宣鬼谷先生救孙子。苏代问仙童曰:“洞中鬼谷先生有么?”仙童曰:“先生只在洞中。”遂引苏代入洞,见鬼谷先生,礼毕。苏代曰:“吾奏王命,特来请先生救孙子之难。”鬼谷曰:“告大夫,贫道目今第一老钝,第二养性自安。”鬼谷先生不往。代曰:“先生不去,困死孙子,枉折先生节概。”鬼谷曰:“孙子不听吾言,果有大灾,我难救他。”苏代再三拜告,看鬼谷肯去么?   鬼谷曰:“吾是楚国之民,不受齐王水土,不须贫道去。将取这计去,乐毅自退兵去。”苏代曰:“若乐毅兵不退,又索来一遭。告师父,亲往则个。先生若不去,孙子之命休矣。”鬼谷吃苏代执告不过,只得下山。鬼谷交童子准备双虎车,“吾看伏虎阴书,迷魂阵救孙子去,看几时免灾?”正话间,洞外一队兵来。苏代问鬼谷曰:“是何兵也?”鬼谷曰:“乃此山中强人。”却说强人问苏代曰:“使命何国人?来此何意。”苏代曰:“吾乃齐王使命,请先生救孙子、袁达、李牧、独孤陈,困在迷魂阵中。今宣师父未肯去退燕兵乐毅,难免孙子、袁达之灾。”强人曰:“俺父是沧州红海县人独孤陈便是。咱母舅袁达入九仙山,同李牧、俺父独孤陈学业。俺往劳山铁冠道人学业。吾乃独孤角也。既俺父并孙子、袁达、李牧陷在迷魂阵中,咱领部下三千军,大睹是破燕取孙子,救俺爷爷去。”苏代喜不自胜:“小将军发心要去,看鬼谷先生肯去么?”诗曰:   燕齐争战几时休,今日孙膑不自由。   苏代大夫赍圣旨,故宣鬼谷下山头。   先生坐二虎车下山,叫独孤角至曰:“您既待救父,先与计,恐迟有误,有指南针,若到阵中,用灯心于水碗内着针一照。”独孤角先至齐寨,萧古达都至,众人接下。言燕乐毅于阵前叫曰:“齐王闻!早献纳降书。今孙子遭围,厮勾死也。”齐阵众人无计。独孤角言:“放心。吾破阵去也。”独孤角出阵。毅曰:“出阵者何人?”角曰:“吾乃独孤角,来救孙子、俺爷共袁达。”乐毅大怒。有石丙出马曰:“吾捉小厮。”横棰便出,二马相交,胜负如何?   石丙败;石凯又战,又败;无多时,败燕数将。归阵报黄伯杨曰:“新来小将,不知何人。无移时,败俺数将,不能当敌。愿先生出阵用计擒之。”是时伯杨出阵,独孤角认得黄伯杨英勇。独孤角就马上施礼告曰:“愿先生放俺父并众人出来。”伯杨见小将军便躲,独孤角便撞入南门。见孙子、袁达众人,无粮草。角具言前事一遍,独孤角父子相认,抱头而哭。孙子曰:“来救吾更有谁?”角曰:“无人。吾只独自撞阵入来探信。”孙子曰:“不如你疾忙出去,交师父早来救我则个。”角便回至阵前,见不知数目布袋,乃燕孙龙送粮与孙子。   独孤角横刀撞出阵来,却有燕将石丙、石助、石凯、石宾四员大将,并战独孤角。独孤角独战四将,五匹马混战如黑杀神、真武贤圣斗毗沙门、托塔李天王。四员将睁着眼,咬着牙,使枪弄斧,斫独孤角。独孤角凭英勇,仗钢刀,独自战四将。无移时,杀气丛中分胜败。独孤角飞身落马。不争捉了独孤角,交谁救孙子?   石丙见独孤角落马,急来取独孤角。独孤角绰刀上马:“当我者死,避我者生!”当时黄伯杨言:“此人不小可,若不会后,怎敢来我阵中走了一遭?吾当用计擒之。”独孤角见伯杨来迎,横刀在手:“我则杀黄柏杨!”虚喝一声了也,便撞出阵去。   天渐晚来,寻齐寨误到一林,月黑。角下马略歇,听一声锣响,当时独孤角上马不迭,被三十将大汉捉住,推至林中。帐上小将军身长九尺,问:“来者甚人?”独孤角从头说了一遍,此人大喜。诗曰:   云映万重山是梦,月明千里故人来。   未知帐上将军姓甚名谁?将军叫:“您休怕,咱都是一家人。我本是景州吾桥镇袁达之子袁刚,二十三岁。今知吾父受困,特引兵来解围。”独孤角大喜,遂拜袁刚为兄。二人上帐饮酒。宿至天明。至来日,二人至齐寨,见公子。都礼毕,具说前事。众人点兵相助,二将军领三万军前去破燕阵。才然待要去,有一人来报,南上有队军,约有五百兵来,内中有苏代,共二虎车俱来到寨门。众将出寨接着鬼谷。苏代礼毕,即请先生入帐,置酒管待。独孤角具言前事一遍了当。鬼谷曰:“放心。吾定一计,和孙子四人一齐免灾。”   鬼谷曰:“咱看燕寨。”田单领众兵至阵前索战。鬼谷曰:“请燕乐毅出阵。”毅出阵曰:“莫是齐国来进奉?”田单立马曰:“今国家不能办得,请伯杨仙长出阵。”伯杨时年一百二十岁,骑着青牛出阵来。齐阵上有二虎车,车中有一百八十岁鬼谷。先生问众将曰:“果是黄伯杨否?”众将曰:“然。”   鬼谷乘二虎车至阵前,欠身叫:“吾弟黄伯杨,别来安乐否?”那时伯杨曰:“托吾兄仙庇,幸尔穷健。”伯杨自思:休道是百万燕兵,便一千万也索馈他。却说齐阵众人议曰:“孙子几时免灾?看先生用甚计策救出他?”   燕阵伯杨与乐毅曰:“且领兵回去如何?”乐毅曰:“师父错矣。今鬼谷乃孙子师父,如何才相见,便言退兵?”伯杨曰:“鬼谷是吾兄,何背了情也?”毅曰:“然此上,吾告师父:兴兵各佐其主。师父若去,弟子如何保全?愿师父决胜负。”   伯杨出,二人礼毕。鬼谷曰:“尔今得道,何搅是非?”伯杨曰:“孙子欺吾忒■!”鬼谷曰:“吾今特来劝尔回兵如何?你肯交乐毅回兵么?”伯杨曰:“兄然倚大,识此阵么?”鬼谷闻之大怒,叫:“小将军,先擒伯杨,后捉乐毅!”当时众人道:“一个神通广大,一个变化多般,二人正是本对。”看救得孙子么?   鬼谷先生交独孤角、袁刚二将破阵。伯杨告鬼谷曰:“兄且休交人打阵,恐面颜不好。听我一言:这三卷阴书,您嫌惹性命不学,亦不曾教孙子;公与终南山张晃取得,却与我兄会天书。兄没阴书,公不识此阵体势。”鬼谷见言,哂之不已,曰:“伯杨备记在心头?”叫:“伯杨,听我念一遍,不差一字:四角八足马四匹;怀孕妇人七个,剖腹取胎,倒埋于地;米分辨,宣血在地,不辨阴阳。此为迷魂阵也。”伯杨闻之大惧,谓乐毅曰:“不如做一面人情,都休兵去。”乐毅曰:“未可。交来打阵,决个胜败。”   鬼谷令交独孤角、袁刚二人打阵。毅令石丙、石凯、骑劫、骑能众将击二人,大败而回。鬼谷大怒,骂黄柏杨:“老贼无礼!吾不习阴书,至此不着乌鸡血,起不得风。吾须索作业!”呼众将来:“依吾用事,复破燕兵,捉伯杨、乐毅。”   看先生用甚计策出来?鬼谷先生待举兵,有人报齐王驾至。众人接驾,见帝拜毕。齐王泣告鬼谷先生,言前事一遍。鬼谷曰:“我王不待忧虑,吾用心即退燕将。”   一人报曰:“有魏国太子毕昌,领兵与庞涓报仇。”鬼谷闻之大怒,叫:“二将军,先擒了毕昌,后捉伯杨、乐毅!”二将应声便去。且看胜败如何?鬼谷曰:“众将随我来。”至军前,叫:“魏太子兵来若何?”毕昌曰:“吾知乐毅捉住孙子的,来与孙子报仇。你是楚国之民,何来救齐?”鬼谷先生:“尔来助燕并齐,吾若不看襄王面,交尔就军前分尸万段。你若识吾阵便休!” 昌曰:“你布阵。”   鬼谷交八个人执旗八面,此名八卦阵。中间里一面旗,此名太岁。鬼谷曰:“毕昌敢来斫旗么?吾便伏输。”太子曰:“我去斫旗不倒,便打阵。”鬼谷:“谁敢看旗?”当有独孤角言:“儿子看。”鬼谷曰:“不中,不中!”叫马升、解信持之。太子见阵中兵少,飞骑入阵,来斫旗杆。马升喝:“先生定下计,真个来斫!”二骑安排刀斧前来,喝手下众人,得手便拿。太子走不迭,未知性命如何?   毕昌至阵,待斫旗竿,见黑风遍起,回身便走。被二将捉住,将去见鬼谷先生。先生曰:“交你休来,今遭吾捉了,有何分说?”有朱亥在阵前,告鬼谷曰:“乞放毕昌太子。”鬼谷不肯,令兵将太子收在军中,言未尽,有人报曰:“朱亥,张奢来救孙子也!”   朱亥急回,言曰:“张奢,你则甚?今孙子已遭燕兵之困,今魏毕昌并齐助燕,你肯助我如何?”是时张奢大怒,二人交马斗数合,朱亥大败。郑安平斗,又败,不能出阵。   鬼谷将毕昌太子,来入齐寨见田单。鬼谷先生言前事,田单大怒,言:“毕昌无状,不如杀了,免劳后患。”田单剑起,太子性命如何当得?鬼谷曰:“冤则解,不可结。”酒礼待之。毕昌愿助兵破燕。鬼谷先生曰:“不用尔。我亲手写书与朱亥,休得动兵。若动兵,枉逼了太子之命。”   却说张奢领兵至,共齐兵合一处,告鬼谷先生:“今困孙子月余之间,恐饿损孙子。”先生曰:“不妨。来日便举兵救孙子。”   言未尽,有一人来报:“楚国太子领兵二十万来救毕昌,与淖齿报仇。有大将项燕、黄歇来。”鬼谷自思:楚王屡次宣吾不去,今番太子来,必降吾罪。叫二将:“随我去出阵,共楚将打话。”   各阵圆,太子见鬼谷曰:“尔食楚国水土,楚王数宣不至。今来佐齐,尔乃反人也!”飞骑来取鬼谷先生,又不会相持,看怎生支吾?不知性命如何?当时太子直奔先生,却被袁刚大骂:“匹夫怎敢无礼!”二人约斗二十余合,太子大败。   项燕高叫:“休战!请鬼谷出阵。”先生出阵。项燕曰:“先生住吾境土,今佐于齐;你若放毕昌,万事皆休!”鬼谷曰:“退燕后,放毕昌未晚。”项燕大怒,横刀来取先生,却被独孤角活抱项燕归齐阵。太子大怒,令大将黄歇、刀勃三人并战独孤角,被袁刚当住,五人混战。黄歇曰:“不如打闹先捉鬼谷。”撞入阵来。被先生咬破中指,向西唆了,狂风起,楚兵三人都在阵中。被先生把黄旗与一摇,变了阵,三人急走。鬼谷喝一声:“不捉候甚底?”看鬼谷定甚策出来?   鬼谷令独孤角、袁刚擒住楚太子、黄歇、刀勃并项燕四人入齐寨,见魏太子毕昌。鬼谷令以酒礼待之。楚四人告鬼谷曰:“告先生,放俺出去,愿助兵一十万。”鬼谷曰:“不用你兵。”   鬼谷叫马升、萧古达至曰:“你去终南山班石洞,问张晃取三卷阴书速来。”二人辞了先生,离寨前,到终南山见张晃,言阴书之事,晃曰:“洞中无了。”萧古达言:“孙子困了月余日,不能得出。吾奏鬼谷师父之命,特来取阴书。尔若言无,我便杀尔!”晃曰:“委无。我记得迷魂阵,写与你厌法,去救孙子。”萧古达看之,曰:“不中。若不是此阵,怎生奈何?公也去来。”晃曰:“既如此,俺去便了。”   不数日,同至齐寨,见鬼谷礼毕。鬼谷问张晃曰:“先生你借了我三卷阴书,何不送来?”晃曰:“弟子放在洞中,不知何人盗了。”鬼谷曰:“孙子之灾,如何得免?”晃曰:“吾用一计,交百万燕军阵里献出孙子来。”鬼谷自思:晃有阴书,看临阵使用,看怎生救的孙子出阵?鬼谷曰:“今魏毕昌、韩张奢、楚项燕,各兵五十万助齐破燕,尔用何计解得迷魂阵?”晃曰:“到阵前便见。”   晃出至阵前,高叫:“莫有伯杨否?”须臾,燕阵伯杨出阵。二人相见礼毕。晃曰:“即今有韩、楚、魏三国兵五十万,助齐破燕。先生肯看张晃面,放了孙子如何?”伯杨曰:“孙子欺吾,吾心不舍。”晃大怒,飞骑取伯杨首级。少间,有人报:“二人杀入燕寨来。”伯杨大惊:“管解了厌法,救了孙子!”看小将是谁,救的孙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