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娱阁评选十六名家小品 - 第 9 页/共 67 页

议论极为仕途木铎。至于文之提掇环照。妙有湛思   ○东粤李老师集序   某荆吴腐儒。受知东粤李师。五六年来。事师最久。师之知弟子。与弟子之知师。甚矣。丁卯秋中。师官南少宗伯。函寄文若诗。盈数百有奇。命集而序之。曰勿剿勿谀以尔言垂信也葢三代以上心口一德业一未有三不朽之名不暇修辞而实以修辞为居业出一言告不媿之衾影告不怍之明廷告揭白日行江河之天下万世未闻有剪剧造化深愁花鸟可以贲天文烂星日者也自三立闻。而立德衰于偏至立功隳于小成妄意千秋托宿聊寄楮墨于修辞若暇而修辞之诚幻不可凭矣避人焚草。抑有激乎。则未闻削坟兴之牍。抑拜扬之歌。可以贲人文显化成者也未风与水相遭而成文不相遭而亦成文无他诚有之也彼丝竹之声。出藏经于右壁。岂天空之籁。遏妙响于行云。吾师由岳品也。翕河度也。龙光望也。自礼闱分较成均。德造庶常。训廸皆力挽浮靡。思得宁静澹明之士。与共持风教。示人易。示人蕳。示人超然无欲之文心。故其文沉雄奇粤。矢为诗歌庄读之和平之心生静对之名利之肠去夫修词一也诚不诚异惟因时而愓乎三代而下知因时而不知愓故其业薄其词浮至宋似知愓而不知因时故其心非不诚而其辞费立诚于先剖几于早存义于徐赴时于敏以左右飞龙。而后先先天地。唯此耳。师署农部。仅越旬。直陈留都大计。若曰丰镐如此。郡国可知。救寺之急。大声疾呼平生所学立诚而已海内喁喁然。拭目相告。曰司计若尔。论道可知也。庖代若尔。久于揆席可知也。噫。宣公封事强半理财卒不与刘晏等则宣公立其诚也岂谓晏等尽不诚哉。盟心何如耳。   作文字无一诚立于其间。便是伪理学。伪经济。并偏至小成亦不可言况欲以月露之词。争不朽乎。心口一。德业一。此宣公不与刘晏同年语也。拈出更令任才者警省。   ○合刻两先生稿引   两先生之品不以画重。两先生诗格。多以画掩之。或曰解画易。解诗难予谓正坐解画者少耳其实诗中原无画。画中原无诗。何也诗与画皆寄也若寄之中又有寄焉。则空庭之影。为之不落。水上之波。为之不绉。不知画。乌知诗哉。故两先生之画不与其诗谋。诗不与其画谋。诗与画两相高。而两不相知。又乌意乎人知予谓一念不及物便是腐肠一日不做事便是顽汉二者。朝士犯之十五。隐士犯之十九。葢必中情淡漠。而负义慷慨烈。如两先生者。其人可以隐。故每每于笔墨间。微示其磊砢偃仰之色。岂易言哉。岂易言哉。吾观一代始兴。圣君贤相之景色未开。已有人埋畎亩之光。及其衰也人材政事煨烬无余而又有人从畎亩收之此隐士与气数相为终始吾所称淡漠而激烈者。紫阳犹知此意。故书晋处士陶潜卒。则不拘其官。书管宁卒于魏。则不拘其地。史臣无识往往以山野陋夫充隐逸传隐士之统遂亡夫不为贞松。必为槿花。朝荣夕殒。矧其蒺藜。葢二先生之所必剪矣。石翁与先中丞同在成弘之际。官大理。时为赠姚江十二咏。瑞莲有图。分竹有吟。予读书东禅。覩翁遗像。有留与清溪伴月痕句。遂以伴月题其斋。既编先白翁集。购翁稿合授之梓。而谋广于钱先生。成若干卷。嗟乎吾耳天下名人熟矣未有垂老读书绝俗迈行介然不欲如先生者也   少微之殒。偏在谢敷。隐士自有真也。通隐充隐。如陶管者几人哉。与气数相终始。待隐者不小矣如隐者自小何   ○孟肖形年兄梦觉言序   阴阳立而人物生。一阳初复。二阳咸临。草木生焉故草木之本居下阳在下也三阳既交。四阳渐壮。鳞介羽虫生焉故鱼虫横身飞鸟两足而昻首阳未全也五阳健而决。膏脂生焉故兽形近人至六阳全而人道立矣阳生气也无阴气以杂吾之阳而可以化天地之阴故人能自生能生人。又能生天地所生之万物。肫肫其仁。斯渊。斯天。而鱼鸟不乱于上下。肖形孟君集戒杀书。题以梦觉言梦与阴相索而觉以阳为徒阴返于阳摄天下人存息于烱烱不昧之中小往大来。大者壮大者正人修君子之行此铨衡大指也。予与肖形同谱。曾泊舟于其邑。稔闻赠君崇野公。孳孳好生自字以汝□□诚感人。世有令德。是集也。绍庭闻。益光大之。予为评阅。稍益数条。葢阅余庆录。多出平湖陆冡宰云。叙之者。大司农汪公。称平生不以饮食杀一物至亲贤保善恒如不及蒿目时艰不啻在已其心诚仁故也。肖形廉而敬。慈而毅。取士必端。其言曰四凶之罪。两观之诛自是中和一大榜样至矣。与戒杀并参旨哉。天地之大德曰生智始之勇终之而仁藏其中顾力行何如耳   总之一念阳。小可造一室之和。大而一郡邑。更大而天下只从此造之未见有居平不肯戕一物。肯酿一世之杀机者也。至以杀为生是仁之全用然四凶两观之外不见更有大诛戮毕竟生机胜于杀机智始勇终。仁藏其中。明以济断。而适以为恩。括尽治心治世理道。   ○题斗酒堂集   无政事则财用不足予谓无文章则政事不足不学诗则文章不足先辈有云。丙夜翻阅经书。理道精熟诘朝坐堂皇理簿书判决公移便有生气飞动对百姓殊不俗其言甚可味也。是以长吏爱文章必爱百姓自昔名贤诗筒往来。繇东越逮苏杭。驰驿不绝。未尝有刑名钱谷簿书期会之事。但鸟啼花落。欣然命句而已。于时百姓甚乐。故百姓爱官长。必爱其诗句岂诸公镵画之苦专以愁花鸟不以窘小民间有肇修如大堤云横。老葑席卷。镜湖飞梁。白堤挂月民惟恐其不将作也故使民在歌诵之中犹不如在诗句之中予友贡二山。博雅公勤。于礼闱见文章。于转漕见政事。干斗酒见诗篇。公之言曰间有所作必心之所许时之所迫兴之所至其诗多得之酒遇佳山水胜友名流即是诗诗不更作亦不多作噫斯言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矣公又为文云自版章煎熬之而民不得安日取亲民长吏督责之而吏不得安公交车多惜民之言科条有剥民之事噫斯言也神之听之平者不平。和者不和矣。公岂无法而处于此。如所云方隅复覩省刑薄敛之旧。驱车皇华。古劳臣任士。人谋鬼谋。与海若河伯谋。兼与山水谋者也。予今乃覩公之政事矣。   倪宽课独最循良之胜鸷猛也子瞻所至有声。文吏之胜俗吏也先忧后乐如文正。岳阳楼记边词更足以传矣。此世贵有文人耳。   心许。时迫兴至正是诗境。若待强索。便无佳诗。   ○冒宗起诗草序   已未识冒宗起于灯市。气不可一世。而恂恂下人。文特秀挺。兹集又一变矣。葢游蜀作也险阻增壮采尝论文字如美人。浮香掠影皆其侧相亦须正侧俱佳。今文字日媚日薄可科视不可正观如美人可临水不可临镜宗起镜中人也。所著山水影。镜中影也。宗起自此远矣。   媚则自薄矣。论诗主灵厚。伯敬自是确见。   ○樊大夫稿序   公卿大夫咸怀一切莫肯远虑此无他故焉。当其执柔管美时文望望将去之既得隽敝帚耳束书不观耳其有湛思渊微用儒雅文字章句之业。一众人心力耳目如风雨岂待吏事错投操刀风雷乃游全刀哉楚樊大夫澹叟。闭户造轨。襟期开远。朗朗如王山宁一苐让人母千秋让已而生平片言只字珍惜秘护。若有神焉。行事适机宜。风采可畏爱。其表干苏也固宜。故曰文章如珠玉能珠玉其文必风雷其政夫先资可以告君父里言可以对赤子凡案牍间低头问疾苦皆一片空灵境界与捉笔时静气深心揣摩圣贤之指归一也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知不尽可以语学。可以语政。可以语文矣。所谓最远而独为宗其衡也耶。大夫以漕挽行。先国家之急。无与俗同。文意也乎哉。   纔学咿唔。便志青紫。方通仕籍。便冀清华。文章政事。皆作富贵之邮。能皆以一片静气深心行之。处为真士。出便为真臣矣。   ○宛陵游草序   文士之不得已而用笔犹画家之不得已而用墨长年之不得已而用篙譬如东莱海市峨眉圣灯非楼非阁。疑烟疑雾正须个中着想又有摹而失之者嫫母之不得已而涂脸支离之不得已而伛偻樗木之不得已而屈曲皆矜严而可憎者也予观先辈大都法凝则神拙神旷则法轶斯道中极心折贞父黄先生法之所不得已而神生神之所不得已而法生每披一义。非焚香静坐不敢亵视。宛陵刘君为高弟子。偕先生之武林。道吴门。出琬琰。而待余湖上其指蓄。其词洁。其脉邃笔墨之径别无可寻酷似秋月贮寒潭葢由先生之法以入先生之神精微又豁然。先生既有评矣。   神不碍法。法易拘其神。神不得已而法生。便是文家三昧。   ○张澹斯文序   文章大槩如女色。好恶止系于人山谷语不甚然也雪后园林纔半树。水边篱落已横枝。山谷笑欧阳公赏鉴未到。但诧疏影暗香为绝倒耳。宋大内征梅千种。一本得自张公洞极奇。谓此梅之遭耶。洞口何尝不佳绝吾辈作文。正要看得澹澹于遇则可澹于文章之得失则不可楚张澹斯。澹人也。思奇而能法。神揭而能凝。骨藏而能振。脉动而能鲜。昔贤谓攻厉于圉藩之外。摧陷廓清。不惟不随众而已。且必以其文易天下而后止。元结穆修是也。然亦苦矣作古文即为元德穆修可。若时艺。则征肖圣贤之精心。严事帝王之功令。昔贤所云得失寸心知。其犹有千秋也也夫。有千秋心。则有得还有失此事可有工拙岂可有得失雪后水边。殿郎洞口。得意于茺寒平远。得趣于木石瘦硬。烟云远近。葢夭桃艳李。大都刺讥。而梅花无弹文。此花中之无蹉失者。澹斯高才卓识。精色内白。善自护持。读其草用墨不丰。而韵自传。清壮顿挫旦夕必售。何暇远付百年。家世清白。于文中乃见之矣。   澹色清香。悠然自远。   ○王宇皆集序   表兄王字皆。清真君子也。下帷攻苦。多沉郁之思。可与细论文。余里居有年。尝启扉见之终日危坐寂无人声。尝试语之曰。所欲乎富贵者安。巳耶住也。坐也。卧也旷巳耶画也。山也。水也快巳耶茗也香也。之三者今有余矣何欲所恶乎贫贱者。车马希也。语言无味也。漠漠然不足缓急恃也。之三者今更有余矣何恶宇皆听然莫逆。则又语之曰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古人寓言尔物不可多取况天乎余索居无事。常坐千梅花万荷花。慨然为造物惜费。为吾生惜福。陈自沙一生不受人供养。每有意乎其人夫不受人之供养难不受天之供养更难宇皆一行作吏。尚命为儒。此亦辨志之会。炼骨之场矣。苜蓿一盘。庶免北门之谪。雪花盈片。聊充季女之饥。君自此远矣。   持一不可多取念头。自入富贵贫贱场中无不得。天不可多取矣。况于人乎   ○莱阳左进士稿序   文章之道。孔子概之学诗。兴观象也。乐羣仪也。怨慕衷也。忠孝性也。办物名也文之可喜者多而可怨者少可以悦耳目者多而可以事君父者少始余读左子文。如见其人焉。出觏之子。如见其心焉。既读陟岵篇。如见其事父事君焉。以春秋高掇庚辛。而起家毛诗。世其父传经也。精于易礼。改春秋。泫然曰。孤子不更名。已竟卒业家左氏书。手泽存焉尔。则陟岵斯名。左子之干诸经也无弗治。儒者原本经术。左子原本事父事君。君亲一也。迩之远之者何。意义深远。臣子有极思焉。文之有远近也亦然。夫文人操题。如孝子事其亲。忠臣事其君侈辨论逞学识干君父之前敢乎哉葢自用倒用逆用。反名不正。而浑雅之意浸失。迩者无所不媟。未可以事父。远者惊河汉之无极。未可以事君。左子以经治其身也。而身善。尝试观左子之文。于题神有迎而无距。如孝子瞻岵瞻屺。下上于云山缥缈也。而题肖。彼津涉九流。句炊云烟。所性不存焉。嗟乎。文之衰也。一误于用史。用误于用子。最先误干用经。用子史误。执经以弹之。用经误。操忠孝以弹之。何也有事父事君之心然后有经术有经术然后有经济心术偏。经术必偏。经学误。经济必误。子不云乎。隐居以求其志。志可求也。经济不可误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神而明之。默而成之。有一物焉。兵农礼乐。挟之以趋。礼让之风微。而治效罔覩。况其下焉者乎。今时文不拟不议不变不化未有不引经语号为典雅者即无不高谈经济尊为书生识时务者此二痼疾在剿子史之上。特举左子药之。夫经句不妄用。矧子史乎。经济不妄谈。况冥冥决事乎。温厚而断。诗教也。春秋教也。左子勉乎哉。   饱经史而不以经史供楮墨。深经济而不以经济入篇章。便足大破今时格套处。以此作型。犹有以饾饤托典雅。剿袭附识时者。   ○康弱孟草序   衡拔立楚峯。而灊霍为副。轩辕以并岳。夫岳奚可并也。凡山川峻者不必幽楚祝融高。方广邃。而石菌芙蓉诸峦。九向九背故其文奇且曲雄者不必媚。若武夷金简。君山美酒。与孤帆共隐约于江流飞花满洞庭故其文尊竦而净娟丽者不必苍太和南岩。侧身黑虎。有人焉乌帽紫裘。正襟雪堂故其文秀而整泓者不必远遡巫峡极潇湘。岣嵝络丝相峙鸣故其文起伏后先如蒸湘兄弟国旷者不必韵郎官可湖。鱼龙悲啸。而钴鉧石渠之泉。乍大乍细故其文磛■〈齿夸〉幽沉无垠际天川性逶迤。而蒸云梦。撼岳阳。不极淜湃不止。故其文如蛟龙不可向迩。尝怪抡文者曰才情不可极夫才情不极皆膺才也偏才也要之才情者。武侯云。吾心如称。不能为人轻重是已。非衡也。而何五岳之有衡也。犹吾心之称也。知人难知山川亦难。柳子厚不记淡山。而山谷更以大溪胜之。要之其人之精神出则山川之精神出矣戊午几入彀。而造物故迟之。一片君山。笔端画出。有轩辕。勿副灊霍以贰岳哉。   思崚嶒而山涌。笔滔汨而波翻。   ○昭华管序   文字山水也。评文游人也。夫文字之佳者犹山水之得风而鸣得雨而润得云而鲜得游人闲懒之意而活者也游人有一种闲懒之意则评文之一诀也天公业案惟胡乱评文字为最何也山水遇得意之人固妙遇失意之人亦妙缘其人闲懒之意而山水活者亦不必因其人憔悴之意而山水即死总于山水无损也借他人唾余装自己咳笑而妄以咳笑乎山水山水不大厌苦之乎嘉禾仲展项君。灵心异骨。拈花微笑。而评文之刦一开。一日携已未选而问序。适携至洞庭。从千万顷巨浪中。读一篇。浮一大白。读一快评。浮十大白。酒尽浩歌。歌曰有山方得地见月始知天须臾仲展之评化为湖。湖化为酒。独不使籍中诸君子和吾歌也。其中有山水之句也。又独不使仲展氏痛饮吾酒也。其人乃山水之人也。夫曹所可而项否。曹所否而项可项所生平可而今否项君非敢得罪于人不敢得罪于天也凡以文章浪得名者。罪在窃国之上。项君不惟忏阅文之悔。而亦为海内忏作文之悔也。   可否不因人更不因已之素阅文何悔。良可忏作文之悔矣。   ○张司李笃棐考满序   庙堂得一明允之佐而旃裘不足系也郡国得一廉平之李而鍜炼周内之风寝以远何也。汉郡守自课第。刺史课郡国守相。而丞相御史杂考郡国计书。天子受丞相之要。今之司李操吏殿最上之台。台上之铨衡得其人即台政肃而铨政清笃棐张公。简稽师听。棘木之下无冤伏陵窘者刑罚既中。则能征不义冠带之伦孰不惕息。兼冡宰司马司寇之事。任报其要于天子。以此官人。断无轶材。葢无轶清恬束修之品易。无轶博大沉深之品难。董仲舒不云乎。天之四时。天之四选。然则刑亦一选也。乃云天之大阴不用于物而用于空夫舍大殛小则刑空政平讼理则刑不空。刑不空而选人之位不空。王嘉为相。首疏郡国。或谓是时忧在朝堂。不知郡国治。则朝堂何患不治。 神祖季年。言路苦塞而郡国信其法则治。数年以来吴郡疮痍日积。讹言屡具不壹创无法也尽一切绳则苶民翁宽博广易。寂然若无声。而所割中理。解消弭奸宄。门以内无得求索自快。与翁接若春之中人。亲其色至忘肌肤之痛。此愚所谓博大沉深。士习一变。而忠公体国。澹焉循溪谷奏万里而必至则旃裘果不足系也   行司寇之事。有冡宰之权。固今之司理也。横征虐杀在守令郡邑有旃裘焉何以系之。能系此则边裔之旃裘诚可挞耳。   ○送万父母入觐序   任天下大事。必触之不动。凡风起而云飞。涛鸣而浪吼。皆大块之体也。非用也。豪杰哆焉。圣贤默焉。始余读侯制义。喟然曰。朝端浮而不实。以此镇之。郡国华而不朴。以此静之。继令我吴从都人士后。见公沉重刚决。少言多断若不得已而见才事定寂然识量有过人者侯生道义之乡。毓忠节之族。耐烦理剧。一意不扰。葢吴苦赋重。苦役繁。赋重不可乞之于朝。而减省繇役。自侯为政。民力大省。予尝诵抚字心劳。催科政拙两言。私窃疑之。抚字之心宜乐不宜苦催科之政宜便不宜拙侯不用鞭扑。岁输独先民间止有此数不费之于鞭扑则归之度支也有拙于催科者。必有不拙于催科者。日笞以千数日费民间以百数合天下计即日费公家以万数而其拙愈甚余见侯之乐也。不见其劳也。岁维甲子。吴大水。侯请于当事。疏议蠲议折。天子是之司计难之。昔贤讲筵诤折花枝。动关生气。以为迂。其实事君应尔。侯今以入告天子下明诏何异生蓂荚千阶而雨甘露于庭哉。   能宽一分催科亦是一分抚字今者 功令严而惜官者不得惜百姓矣方春而税及夏而粮而百千虎狼之隶缚百姓如反虏需贿络及鸡豚百计祈足国者先祈饱吏胥而不足也痛哉吾谓上不惜百姓固也使百姓不惜其身命奈何愿守令人书此一通为座右箴。   ○藏书序   卓吾先生隐矣。而其人物之异。著述之富如珠玉然山晖川媚有不得而自揜抑者葢声名赫赫盈海内矣。或谓先生之为人。与其所为书。疑信者往往相半。何居。余谓此两者皆遥闻声而相思未见形而吠影者耳先生高迈肃洁。如泰华崇严。不可昵近。听其言冷冷然尘土俱尽。而实本人情。切物理一一当实不虚葢一被其容接未有不爽然自失者也吾慨学者。沉锢于俗流而迷沿于闻见于人之言非其所耳熟不以信先生程量今古独出胸臆无所规放闻者或河汉其言无足多怪夫孔翠矜其华采。顾影自耀。人咸惜之固矣若蛟龙之兴云雨雷电皆至霮■〈雨上对下〉百里即震惊者不无而卒赖其用岂区区露细巧媚世好而足哉先生之言何以异是。总之众人之疑不胜贤豪者之信疑者之恍忽不胜信者之坚决余知先生之书。当必传久之学者复耳熟于先生之书且以为衡鉴且以为蓍龟余又知后之学者当无疑虽然。海内又以快意而歌呼读之天下嗜卓吾者祸卓吾者也故爱卓吾之文章遂信卓吾之是非过又或疑卓吾之是非遂掩卓吾之文章亦过予是以两悬之。不然弱侯读书人也。与卓吾知己也。何必欲取知己之所是非而更非是之也哉。   但凭几句史书。个中埋没英雄多少。掩去奸雄多少自须另出手眼方为读史又何惜世人之怪乎。信非真能信。疑亦岂真为疑卓老亦自听之已耳   ○续藏书序   学者必读书。必知人必干事然非读尽天下之书勿轻著书非识尽天下之人勿轻议人非历尽天下之事勿轻作事夫雷霆风雨待我而动者也。可自惊迷乎今日豪杰必言胆气乃先辈务持重泓深能容人能成事为主意者小心大度固胆气所根抵雷霆风雨所默召也 本朝德行政事。皆越百代之上。而至于今言语文学。似少逊之又意者言语患其多文学患其袭则政事且不可知况德行乎故有读书知人之人出则干事之人出不可以文学言语忽之也续藏书太简。献征录太滥。余庄阅 国史。天下郡邑志。旁搜埜乘。有种遗文。逸事小有论著。姑就逴吾所纂。畧为诠次。以附李氏藏事之后。   文学言语不可以干事迂儒耳卮词耳安足以语文学与言语。政事德行之无人正病在言语多而文学袭耳 先生之评。固将以品隲为提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