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缘起 - 第 4 页/共 5 页

(补注)按《字书》“解者,释也”。与论说议辨,盖相通焉。论议既见说辨,附此。按《字书》“说,解也。述也”。解释义理,而以己意述之也。说,起于说卦。汉许慎作《说文》亦祖其名,以命篇。而魏晋以来作者少,独曹植集中有二首,而文选不载,故其体阙焉。要之,傅于经义而更出巳见,纵横抑扬以详赡为上,与论亦无大异。此外,又有名说、字说,名虽同而所施实异。按《字书》云“辨,判别也”。其字从言或从刂,近世魏校,谓从刀,而古文不载。汉以前,初无作者,至唐,韩栁乃始作焉。然其原,实出于孟庄,盖本乎?至当不易之理而以反复曲折之词发之。韩文《讳辨》一篇全不直说破,尽是设疑,佯为两可之辞,而待人自释。此作辨之体裁,若直直判断,失学者更端之意矣。   训——汉丞相主簿繁钦祠其先主训   (注)《书》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徳以训于王”。训者,导也。顺理以迪之也。祠者告祭于庙也。   辞——汉武帝《秋风辞》   (注)感触事物,托于文章谓之辞。   旨——汉后汉崔骃作《达旨》。   (注)旨,美也。令也。达,简言。取达意也。   劝进——魏尚书令荀攸《劝魏王进文》   (注)上有让徳弗嗣之真,下有钦崇勲业之实,劝而进之。斯两无恧。若宋彭城王义康所谓“谢述劝吾进,刘湛劝吾退,述亡湛存,所以得罪也。”   喻难——汉司马相如《喻巴蜀并难蜀父老文》   (注)喻,喻告,以知上意也。难,难也。以巳意难之,以讽天子也。   诫——后汉杜笃作《女诫》   (注)《淮南子》有尧诫。诫,警也。慎也。《易》“小惩而大诫”。《书》“戒之用休语”。君子有三戎(戒?),则戒者,箴规之别欤?   (补注)班昭作《女诫》,七篇散文也。文法警练详明。《朱子集注》因而效之縁起。载杜笃所作,岂以七言有韵耶?   吊文——贾谊《吊屈原文》   (注)《左传》“庄十一年秋,宋大水,公使吊焉”。周礼曰“吊礼,哀祸灾遭水火也”。诗云“神之吊矣”。吊,至也。神之至,犹言来格也。   (补注)古者,吊生曰唁,吊死曰吊。或骄贵而殒身,或狷忿而乖道,或有志而无时,或美才而兼累,后人追而慰之,并名曰吊。文滥觞于唐,故有吊战场、吊鏄钟之作。大抵彷佛楚骚,而切要恻怆似稍不同。否则华过韵缓,化而为赋,其能逃乎夺伦之讥哉?   告——魏阮瑀为文帝作舒告   (注)告,启也。报也。命也。又觉也。使觉悟知巳意也。   (补注)又,告,飨神之辞。周礼设太祝之职,掌六祝之辞,考其大旨,实有六焉。一曰告。二曰修。三曰祈。四曰报。五曰辟。六曰谒。用以飨天地山川,社稷宗庙,五祀羣神。汉昭烈祭告天地神祇文。   传赞——汉刘歆作《列女传赞》   (注)传着事赞叙美也。   谒文——后汉别驾司马张超《谒孔子文》   (注)谒,白也。访也。请见也。   祈文——后汉傅毅作《高阙祈文》   (注)祈求重肃,修辞贵端。   祝文——董仲舒《祝日蚀文》   (注)“伊祈始蜡,以祭八神,其辞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朩归其宅”。此祝辞之祖。古者祝享史,有册祝载,所以祝之之意,册祝,祝版之类也。诗云“祝祭于祊”。祀事,孔明言甚备也。   行状——汉丞相仓曹傅胡干作《杨元伯行状》   (注)状者,貌也。类也。貌本类实,备史官之采,或乞铭志于作者之辞也。   (补注)先贤表谥并有行状,盖具死者世系名字、爵里、行治、寿年之详,或牒考功太常使议谥,或牒史馆请编录,或上作者乞墓志碑表之类,皆用之。而其文多出于门生,故吏亲旧之手以谓非此辈不能知也。其逸事状,但录其逸者,其所巳载不必详焉。   哀策——汉乐安相李尤作《和帝哀策》   (注)简其功徳而哀之。《释名》“哀,爱也”。爱而思念之也。   哀颂——汉会稽东郡尉张綋作《陶侯哀颂》   (注)《说文》“闵也”。闵痛之形于声也。颂扬厥徳,思以美之也。   墓志——晋东阳太守殷仲文作《从弟墓志》   (注)汉崔瑗作张衡墓志铭,洪适云“所传墓志,皆汉人大隶”。此云“始于晋日,盖丘中之刻,当其时未露见也”。周必大云“铭墓,三代已有之”。薛考功钟鼎欵,识十六巻。载唐开元四年,偃师畊者得比干墓铜盘。篆文云“右林左泉,后冈前道,万世之灵,兹焉是宝”。然则铭墓,三代时巳有之矣。晋隐士赵逸曰“生时,中庸人耳。及死也,碑文墓志,必穷天地之大徳,尽生民之能事。为君,共尧舜连衡;为臣,与伊皋等迹。牧民之臣,浮虎慕其清尘;执法之吏,埋轮谢其梗直。所谓生为盗跖,死为夷齐,妄言伤正,华辞损实”。又按,楚子囊议恭王谥曰“先其善不从,其过白虎通。以为人臣之义,莫不欲褒。大其君之徳,掩恶扬善,义固如是,然使后世有稽无征,何以为戒,构文宜少,鉴于逸言”。汤显祖云“墓铭须夜为之,其有感于逸言深矣。”   (补注)按,志者,记也。铭者,名也。古之人有徳善功烈,可名于世,殁则后人为之铸器以铭,而俾传于无穷。若《蔡中郎集》所载《朱公叔鼎铭》是也。至汉,杜子夏始勒文埋墓侧,遂有墓志。后人因之,盖于葬时述其人世系、名字、爵里、行治、寿年、卒葬日月与其子孙之大畧,勒石加盖,埋于圹前三尺之地,以为异时陵谷变迁之防,而谓之志铭。其用意深逺,而于古意无害也。迨夫末流乃有假手文士,以谓可以信今传,后而润饰太过者,亦往往有之,则其文虽同而意斯异矣。至论其题,则有曰“墓志铭”,有志有铭者是也。曰“墓志铭并序”,有志有铭而又先有序者是也。然云志铭而或有志无铭,或有铭无志者,则别体也。曰“墓志”,则有志而无铭。曰“墓铭”,则有铭而无志。然亦有单去志而郄有铭。单去铭而郄有志者。有题云志而郄是铭题。云铭而郄是志者。皆别体也。其未葬而权厝者曰“权厝志”。曰“志某殡后葬而再志者”。曰“续志”。曰“后志殁于他所而归葬者”。曰“归祔志葬于他所,而后迁者”。曰“迁祔志刻于盖者”。曰“盖石文刻于砖者”。曰“墓砖志”。曰“墓砖铭”。书于朩版者,曰“坟版文”,曰“墓版文”。又有葬志曰“志文”、曰“坟记”、曰“圹志”、曰“圹铭”、曰“椁铭”、曰“埋铭”。其在释氏,则有曰“塔铭”、曰“塔记”。凡二十题。或有志无志,或有铭无铭,皆志铭之别题也。其为文则有正变二体。正体,惟叙事实。变体则因叙事而加议论焉。又有纯用也。字为节段者,有虚作志文,而铭内始叙事者,亦变体也。若夫铭之为体,则有三言、四言、七言、杂言、散文。有中用兮字者、有末用兮字者、有末用也字者。其用韵,有一句用韵者、有两句用韵者、有三句用韵者、有前用韵而末无韵者、有前无韵而末用韵者,有篇中既用韵而章内又各自用韵者、有隔句用韵者、有韵在语辞上者、有一字隔句重用自为韵者、有全不用韵者、其更韵有两句一更者、有四句一更者、有数句一更者、有全篇不更者,皆杂见于作者之林也。   诔——汉武帝《公孙弘诔》   (注)《周礼大祝》作六辞。其六曰“诔”。《檀弓》“鲁庄公诔县贲父”,士之有诔始此。《礼记》“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礼也。唯天子称天以诔之。诸侯相诔非礼也”。勰曰“尼父卒,哀公作诔,劝其慭遗之切,呜呼之叹。虽非叡作,古式存焉。至栁妻之诔惠子,则辞哀而韵长矣。诔之为体,盖选言录行,传体而颂。文,荣始而哀终,论其人也,暧乎若可觌,道其哀也。凄然如可伤挚”。虞曰“唯诔无定制,故作者多异焉。”   悲文——蔡邕作《悲温舒文》   (注)伤痛之文也。有声无泪曰悲。   祭文——后汉车骑郎杜笃作《祭延锺文》   (注)礼祭以诚止于告飨。《书》曰“黩于祭祀时谓“弗钦””。言所以交鬼神之道,罔有过也。《檀弓》“唯祭祀之礼,主人自尽焉耳”。岂知神之所飨,亦以主人有斋敬之心也。   (补注)按,祭文,奠亲友之辞也。古之祭祀,止于告飨。中世以还,兼讃言行,以寓哀痛之意,盖祝文之变也。其辞有散文、有韵语、有俪语,而韵语之中又有散文、四言、六言、杂言、骚体、俪体之不同。善乎?刘勰之说曰“祭,奠之楷,宜恭,且哀。若夫辞华而靡实,情郁而不宣,非工于此者也。”   哀辞——汉班固《梁氏哀辞》   (注)挚虞曰“哀词者,诔之流也”。勰曰“情主于痛,伤辞穷乎?爱惜幼未成徳,故誉止于察惠,弱不胜务,故悼加乎?肤色隐心而结文,则事惬,观文而属心,则体奢,奢体为辞,则虽丽不哀。必使情往。会悲文来引泣,乃为贵乎?”   挽词——魏光禄勲缪袭作   (注)挽词者,悼往哀苦之意也。《古今注薤露蒿里》并丧歌也。田横自杀,门人伤之,为之悲歌,言人命如薤上之露,易晞灭也。亦谓人死魂魄归乎蒿里。至孝武时,李延年分为二曲:薤露送王公贵人,蒿里送大夫庶人。使挽柩者歌之,世呼为挽歌。按“虞殡、绋讴”已见左庄,非始于横之门人。   七发——汉枚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