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说钩沉 - 第 8 页/共 16 页

吕光永康二年,有鬼叫于都卫曰:“兄弟相灭,百姓毙,两吕绝。”徼吏寻声视之,则靡所见。是年光死,子绍立五日,绍庶兄篡绍而自立。明年,其弟车骑大将军常山公征光屡有战功,疑赞不已,帅众攻赞。所杀穷酣长酗游走无度。明年,因醉为从弟起所杀,起推兄隆为主。姚兴困民遣叔父征西将军陇西公硕德伐之,隆师徒挠败,寻为姚氏所灭。   □□王子项在荆州,永光二年,所位柏折,栋椽并自濡湿,汁滴地,明年被诛。   张轨字士彦为使持节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客相印曰:“祚传子孙,长有西夏,关洛倾陷,而凉土独全。在职十三年,传国三世八主一十六载。”   张骏有疾,梦出游观,不识其处,甘泉涌出,有一玄龟,向骏张口言曰:“更九日,当有嘉问好消息。”忽然而觉,自书记之,封在筒中,人不知也。因寝疾,九日而死。   张骏薨,子重华嗣立,虎遣将军王擢攻拔武御始始与进围抱罕,重华遣宋辑率众拒之。济河,次于金城,将决大战。乃日有黑虹下于营中,少日辑病卒。   宋高祖微时,尝游会稽,过孔静宅。正昼卧,有神人衣服非常,谓之曰:“起,天子在门。”既而失之。静遽出,适与帝遇,延入,结交赠遗。临别,执帝手曰:“卿后必当大贵,愿以身嗣为托。”帝许之。及定京邑,静自山阴令擢为会稽内史。   甄法崇、永初中、为江陵令,在任严明。于时南平□士为江安令,丧官,至其年殁。崇在厅事上,忽见一人从门入云:“□江安通法崇”法崇知士已亡,因问:“卿貌何故瘦?”□曰:“我生时所行,善不补恶,今系苦役,穷剧理尽。”   宋文帝世,天水梁清家在京师新亭,腊日将祀,使婢于爨室造食,忽觉空中有物,操杖打婢,婢走告清,清遂往,见瓯器自运盛饭斟羹,罗列案上,闻哺□之声。清曰:“何不形见?”乃见一人着平上帻,乌皮裤褶,云:“我京兆人,亡没飘寄,闻卿好士,故来相从。”清便席地共坐,设肴酒。鬼云:“卿有祀事”云云。清图某郡,先以访鬼,鬼云:“所规必谐,某月某日除出。”果然。鬼云:“郡甚优闲,吾愿周旋。”清□甚善。后停舟石头,待之五日,鬼不来。于是引路达彭城,方见至。同在郡数年,还都,亦相随而返。   宋车骑大将军南谯王刘义宣镇荆州。府吏蔡铁者,其人善卜,能悉验,时有妙见,精究如神。公尝在内斋,见一白鼠,缘屋梁上,乃命左右射之,内置函中。时侍者六人悉驱入斋后小小户内,别呼人召铁。铁至,使卜函中何物,谓曰:“中则厚赏,僻加重罚。”铁卜兆成,笑曰:“具已知矣。”公曰:“状之。”铁为之状曰:“兑色之鼠背明户,弯弧射之绝左股。鼠孕五子,三雄而两雌,若不见信,剖腹而立知。”公乃使剖鼠腹,皆如铁言,即赐钱一万。   宋元嘉中,南康平固人黄苗为州吏,受假违期。方上行,经宫亭湖,入庙下愿,希免罚坐,又欲还家,若所愿并遂,当上猪酒。苗至州,皆得如志,乃还。资装既薄,遂不过庙,行至都界,与同侣并船泊宿。中夜、船忽从水自下,其疾如风,介夜四更,苗至宫亭,始醒悟。见船上有三人,并乌衣,持绳收缚苗,夜上庙阶下。见神年可四十,黄白披锦袍,梁下县一珠,大如弹丸,光耀照屋。一人户外曰:“平固黄苗,上愿猪酒,□回家,教录,今到。”命谪三年,取三十人。遣吏送苗穷山林中,锁腰系树,日以生肉食之。苗忽忽忧思,但觉寒热身疮,举体生斑毛。经一旬,毛被身,爪牙生,性欲搏噬。吏解锁放之,随其行止。三年,凡得二十九人。次应取新淦一女,而此女士族,初不出外,后值与娣妹从后门出亲家,女最在后,因取之。为此女难得,涉五年,人数乃充。吏送至庙,神教放遣。乃以盐饭饮之,体毛稍落,□发悉出,爪牙堕,生新者,经十五日,还如人形,意虑复常,送出大路。县令呼苗具疏事,覆前后所取人;遍问其家,并符合焉。髀为戟所伤,创瘢尚在。苗还家八年,得时疾死。   南康县营民区敬之,宋元嘉元年与息共乘舫自县□流深入小溪,幽荒险绝,人迹所未尝至。夕煮岸,停止舍中,敬之中恶猝死。其子然火守尸,忽闻远哭声呼阿舅,孝子惊疑,□仰间哭者已至。如人长大,被发至足,发多被面,不见七窍,因呼孝子姓名慰唁之。孝子恐惧,因悉薪以然火。此物言:“故来相慰,当何所畏,将须然火?”此物坐亡人头边哭,孝子于火光中窃窥之。见此物以面掩亡人面,亡人面须臾裂剥露骨。孝子惧,欲击之,无兵仗。须臾,其父尸见白骨,连续而皮骨都尽。竟不测此物是何鬼神。   宋元嘉初镇北将军王仲德镇彭城,左右出猎,遇一鹤,将二子,悉禽之归,以献王,王使养之。其小者口为人所裂,遂不能饮食,大者即含粟哺之,饮辄含水饮之,先令其饱,未尝亡也。王甚爱之,令精加养视。大者羽翮先成,每翥冲天;小者尚未能飞,大者终不先去,留饮饴之。又于庭中蹇跃,教其飞□。六十余日,小者能飞,乃与俱去。   青州有刘□者,元嘉初,射得一獐,剖腹以草塞之,蹶然而起,俄而前走。□怪而拔其塞草,须臾还卧,如此三焉。□密录此种以求其类理,创多愈。   宋元嘉初,富阳人姓王,于穷渎中作蟹断,旦往视之,见一材长二尺许在断中,而断裂开,蟹出都尽。乃修治断,出材岸上。明往视之,见材复在断中,败如前。王又治断出材。明晨往视,所见如初。王疑此材妖异,乃取内蟹笼中,系担头归,云至家当斧破然之。未至家三里,闻中□□动,转顾见向材头变成一物,人面猴身,一手一足,语王曰:“我性嗜蟹,比日实入水破君蟹断,入断食蟹,相负已尔,望君见恕,开笼出我;我是山神,当相佑助,并令断大得蟹。”王曰:“汝犯暴人,前后非一罪,自应死。”此物种类专请乞放,王回头不应,物曰:“君何姓何名?我欲知之。”频问不已,王遂不□。去家转近;物曰:“既不放我,又不告我姓名,当复何计?但应就死耳。”王至家炽火焚之,后寂然无复异。土俗谓之山操,云知人姓名则能中伤人,所以勤勤问王,正欲害人自免。   郭仲产宅在江陵批把寺南。宋元嘉中,起齐屋,以竹为窗棂,竹遂渐生枝叶,长数丈,郁然如林仲产以为吉祥。及孝建中,被诛。   宋元嘉中,吴县中都里石玄度家有黄狗生白雄子,母爱其子,异于常犬,衔食饴之,子成大狗。子每出猎未反,母辄门外望之。玄度久患气嗽,转就危困,医为处汤,须白狗肺,市索卒不能得,乃杀所养白狗,以供汤用。母向子死处,跳踊嗥呼,倒地复起,累日不息。其家煮狗子肉,与客共食之,投骨于地,母亲辄衔置窟中,食毕,移入后园大桑树下,掘土埋之,日向树嗥唤,月余乃止。玄度渐剧,临死屡言:“汤不救我疾,恨杀此狗。”其弟法度从此终身不食狗肉。   安国李道豫,宋元嘉中,其家犬卧于当路,豫蹶之,犬曰:“汝即死,何以踏我?”豫未几而卒。   庾季随有节概,膂力绝人。宋元嘉中,得疾昼卧,有白气如云,出于室内,高五尺许,有顷化为雄鸡,飞集别床。季随斫之,应手有声,形即灭,地血滂沱。仍闻蛮妪哭声,但呼阿子,自远而来,径至血处。季随复斫,有物类猴,走出户外,镇目顾视季随,忽然不见。至晡,有二青衣小儿,直从门入,唱云:“庾季随杀官!”俄而有百余人,或黑衣、或朱衣、达屋,齐唤云:“庾季随杀官!”季随挥刀大呼,鬼皆走出灭形。还步忽投寺中;子忽失父所在,至寺,见父有鬼逐后,以皮囊收其气,数日遂亡。   南康郡邓德明尝在豫章就雷次宗学,雷家住东郊之外,去史豫章墓半里许。元嘉十四年,德明与诸生步月逍遥,忽闻音乐讽诵之声,即夜白雷,出听曰:“此间去人尚远,必鬼神也。”乃相与寻之,遥至史墓,但闻坟下有管弦、女歌、讲诵、吟咏之声,咸叹异焉。   薄绍之尝为臧质参军,元嘉二十四年,寄居东府之西宾别宅中,与祖法开邻舍。开母刘,寝疾弥旬,以二十二年五月一日夜半亡。二日,绍之见群鼠大者如豚,鲜泽五色,或纯、或驳、或着平上帻、或着龙头、大小百数,弥日累夜。至十九日黄昏,内屋四檐上有一白鼠,长二尺许,走入壁下,入处起火,以水灌之,火不灭,良久自灭。其夜见人修壮赤色,身光如火,从烧壁中出,经入床下,又出壁外。虽隔一壁,当时光明洞彻,了不觉有隔障。四更,复有四人,或与绍之言相佑,或镇目吐舌,自迄旦。后夕,复烧屋,有二人长九尺许,骑马挟弓矢,宾从数十人,呼为将军。绍之问:“汝行何向?”□云:“被使往东边病人还。”二十一日,群党又至。家先有一白狗,自有鬼怪,常失之,至晓辄还。尔夕试系之,须臾,有一女子来云:“勿系此狗,愿以见乞。”□:“便以相与。”投绳,竟不敢解,倏然走出。狗于是呻唤垂死,经日不能动。有一人、披锦袍、弯弧、注镞直向。绍之谓:“汝是妖邪,敢于恐人?我不畏汝,汝若不速去,令大道神寻收治汝”鬼驰弦纵矢,策马而去。   嘉兴县睾陶屯朱休之有弟朱元,元嘉二十五年十月清旦,兄弟对坐家中,有一犬来,向休蹲遍视二人而笑,遂摇头歌曰:“言我不能歌,听我歌梅花,今年故复可,奈汝明年何?”其家惊惧,斩犬□首路侧。至岁末梅花时,兄弟相斗,弟奋戟伤兄,官收治,并被囚系,经岁得免。至夏,举家时疾,母及兄弟皆卒。   高平曹宗之,元嘉二十五年在彭城,夜寝不寤,旦亡,晡时气息还通,自说所见,一人单衣帻,执手板,称北海王使者,殿下相唤;宗之随去殿前,中庭有轻云,去地数十丈,流荫徘徊,帷□之间,有紫烟飘□,风吹近人,其香非常。使者曰:“君停阶下,今入白之。”须臾传令:“谢曹君,君事能可称,久怀钦迟,今欲相屈为府佐;君今年几尝经卤簿官未?”宗之答:“才干素弱,仰惭圣恩,今年三十一,未尝经卤簿官。”又报曰:“君年算虽少,然先有福业,应受显要,当经卤簿官,乃辞身可且归家后当更议也。”寻见向使者送出门,恍忽而醒。宗之后仕广州,年四十七,明年职解,遂还州,病亡。   宋时豫章胡庇之尝为武昌郡丞,宋元嘉二十六年入廨中,便有鬼怪中宵笼月,户牖少开,有人倚立户外,状似小儿,户闭,便闻人行如着木□声,看则无所见,如此甚数。二十八年三月,举家悉得时病,空中语掷瓦石或是干土,夏中病者皆着,而语掷之势更猛。乃请道人斋戒,竟夜转经,倍来如雨,唯不着道人及经卷而已。秋冬渐有音声,瓦石掷人,内皆青黯而不甚痛。庇之有一老你,好骂詈鬼,在边大吓。庇之迎祭酒上章,施符驱逐,渐复歇绝。至二十九年,鬼复来,剧于前。明年,丞廨火频四发,狼狈浇沃,并得时死。鬼每有声如犬,家人每呼为吃□,后忽语,语似牛,三更叩户,庇之问:“谁也?”□曰:“程邵陵。”把火出看,了无所见。数日、二更中,复户外叩掌,便复骂之,□云:“君勿骂我,我是善神,非前后来者,陶御史见遣报君。”庇之云:“我不识陶御史。”鬼云:“陶敬玄君昔与之周旋。”庇之云:“吾与之在京日,伏事衡阳,又不尝作御史。”鬼云:“陶令处福地,作天上御史;前后相侵,是沈公所为。此廨本是沈宅,因来看宅,聊复语掷狡狯;忽君攘却太过,乃至骂詈,令婢使无礼向之,复令祭酒上章苦罪状之,事彻天曹。沈今上天言:君是佛三归弟子,那不从佛家请福,乃使祭酒上章?自今唯愿专意奉法,不须兴恶,鬼当相困。”庇之请诸尼读经,仍斋讫,经一宿后,复闻户外御史相闻白胡:“丞见沈相讼甚苦,如其所言,君颇无礼,若能归诚正觉,习经持戒,则群邪屏绝。依依曩情,故相白也。”   炖煌索万兴昼坐厅事。东间斋中一奴子,忽见一人着帻,牵一骢马,直从门入,负一物状如乌皮隐囊,置砌下,便牵马出门。囊自轮转,径入斋中,缘床脚而上,止于兴膝前,皮即四处卷开,见其中周匝是眼,动瞬甚可憎恶,良久又还,更舒合,仍轮转下床,落砌西去。兴令奴子逐至厅事东头灭,恶之,因得疾亡。   郭秀之寓居海陵,宋元嘉二十九年,年七十三,病止堂屋。北有大枣树,高四丈许。小婢晨起开户埽地,见枣树上有一人,修壮黑色,着早□帽,乌韦裤褶,手操弧矢正立南面,觉家出看□秀之扶杖视之,此人谓秀之曰:“仆来召君,君宜速装。”日出便不复见,积五十三日如此。秀之亡后便绝。   陶继之元嘉末为秣陵令,杀劫,其中一人,是大乐伎,不为劫而陶逼杀之。将死曰:“我实不作劫,遂见枉杀,若见鬼,必自诉理。”少时,夜梦伎来云:“昔枉见杀,诉天得理,今故取君。”遂跳入陶口,仍落腹中,须臾复出,乃相谓云:“今直取陶秣陵,亦无所用,更议王丹阳耳!”言讫,遂没。陶未几而卒。王丹阳果亡。   黄州治下有黄父鬼,出则为祟,所着衣□皆黄,至人家张口而笑,必得疠疫,长短无定,随篱高下,自不出已十余年,土俗畏怖。庐陵人郭庆之有家生婢名采薇,年少有色。宋孝建中,忽有一人,自称山灵,裸身长丈余,臂脑皆有黄色,肤貌端洁,言音周正,土俗呼为黄父鬼,来通此婢。婢云:意事如人,鬼遂数来;常隐其身,时或露形,形变无常,乍大乍小,或似烟气,或为石,或作小儿,或妇人,或如鸟如兽,足迹如人,长二尺许,或似鹅、迹掌大如盘,开户闭牖,其入如神,与婢戏笑如人。   宋费庆伯者,孝建中仕为州治中,假归至家,忽见三驺皆赤帻同来云:“官唤,”庆伯云:“才谒归,那得见召?且汝常黑帻,今何得皆赤帻也?”驺□云:“非此间官也?”庆伯方知非生人,遂叩头祈三驺同词,因许回换,言:“却后四日当更诣君,可办少酒食见待,慎勿泄也。”如期果至,云:“已得为力矣。”庆伯欣喜拜谢,躬设酒食,见鬼饮□不异生人;临去曰:“哀君故尔,乞秘隐也。”庆伯妻性猜妒,谓伯云:“此必妖魅所罔也。”庆伯不得已,因具告其状。俄见向三驺,楚挞流血,怒而立于前曰:“君何相误也?”言讫失所在。庆伯遂得暴疾,未旦而卒。   □川庾某,宋孝建中,遇疾亡,心下犹温,经宿未殡,忽然而语,说:初死有两人黑衣,来收缚之,驱使前行,见一大城,门楼高峻,防卫重复,将庾入厅前,同入者甚众,厅上一贵人南向坐,侍直数百,呼为府君,府君执笔简问到者,次至庾曰:“此人算尚未尽”催遣之一人阶上来引庾出,至城门也吏差人送之,门吏云:“须覆白,然后得去。”门外一女子,年十五六,容色闲丽,曰:“庾君幸得归,而留停如此,是门司求物。”庾云:“向被录,轻来无所齐持。”女脱左臂三年坐钏投庾云:“并此与之。”庾问女何姓,云:“姓张,家在茅渚,昨遭乱亡。”庾曰:“我临亡遗齐五千钱,拟市材,若再生,当送此钱相报。”女以“不忍见君独厄,此我私物,不烦还家中也。”庾竟不覆白,更差人送去。庾与女别,女长叹泣下。庾既恍忽苏,至茅渚寻求,果有张氏新亡少女云。   王瑶宋大明三年,在都病亡。瑶亡后,有一鬼细长黑色,袒着犊鼻□,恒来其家;或歌啸,或学人语,常以粪秽投入食中。又于东邻庾家,犯触人不异王家时。庾语鬼:“以土石投我非所畏,若以钱见掷,此真见困。”鬼便以新钱数十,正掷庾额。庾复言:“新钱不能令痛,唯畏乌钱耳!”鬼以乌钱掷之,前后六七过,合得百余钱。   东平毕众宝,家在彭城,有一骢马甚快,常乘出入,至所爱惜。宋大明六年,众宝夜梦见其亡兄众庆曰:“吾有戎役,方置艰危,而无得快马,汝可以骢马见与。”众宝许诺。既觉,呼同宿客说所梦始毕,仍闻马倒声,遣人视之,栽余气息,状如中恶。众宝心知其故,为试治疗,向晨马死,众宝还卧如欲眠,闻众庆语云:“向聊求马,汝治护备至,将不惜之,今以相还,别更觅也”至晓马活食时复常。   宋骠骑大将军河东柳元景,大明八年,少年即位。元景乘车行还,使人在中庭洗车辕,晒之,有飘风中门而入,直来冲车。明年而阖门被诛。   宋大明中,顿丘县令刘顺,酒酣,晨起,见床榻上有一聚凝血、如覆盆形。刘是武人,了不惊怪,乃令□□,亲自切血,染□食之。弃其所余,后十许载,至元徽二年,为王道隆所害。   武康徐氏,宋太元中,病疟,连治不断。有人告之曰:“可作数团饭出道头,呼伤死人姓名云:“为我断疟,今以此团与汝。‘掷之径还,勿反顾也,“病者如言,乃呼晋故车骑将军沈充。须臾,有乘马导从而至,问汝何人,而敢名官家?因缚将去,举家寻觅经日,乃于家侧丛棘下得之,绳犹在时,疟遂获痊。   刘德愿兄子太宰从事中郎道存,景和元年五月,忽有白蚓数十煮其斋前砌上,通身白色,人所未尝见也,蚓并张口吞舌大赤色。其年八月与德愿并诛。   周登之家在都,宋明帝时,统诸灵庙,甚被恩宠。母谢氏,奉佛法。太始五年。夏月、暴雨,有物形隐烟雾,垂头属听事前地,头颈如大赤鸟,饮庭中水。煮之惊骇,谓是善神;降之,汲水益之,饮百余斛,水竭乃去。二年而谢氏亡,亡后半岁,明年帝崩。煮之自此事遂衰败。   豫章胡兹在蜀郡治。宋泰始四年,空中忽有故□墓,青苔石灰着之,磕然掷其母前甚数,或五三俱至,举家惊惧;然终不中人,旬日乃止。   宋泰始中,有张乙者,被鞭,疮痛不竭;人教之烧死人骨末以傅之。雇同房小儿,煮山冈,取一髑髅,烧以傅疮。其夜、户内有炉火烧此小儿手,又空中有物,按小儿头,内火中,骂曰:“汝何以烧我头?今以此火偿汝!”小儿大唤曰:“张乙烧耳!”□曰:“汝不取与张乙,张乙那得烧之?”按头良久,发然都尽,皮肉焦烂,然后舍之。乙大怖;送所余骨埋反故处,酒肉□之,无复灾异也。   王文明──宋太始末江安令──妻久病,女于外为母作粥,将熟变而为血,弃之更作,亦复如初。如此者再。母寻亡。其后。儿女在灵前哭,忽见其母卧灵床上,貌如平生,诸儿号感,奄然而灭。文明先爱其妻手下婢,妊身将产。葬其妻日,使婢守屋,余人悉诣墓所;部伍始发,妻便见形,入户打婢。其后,诸女为父办食杀鸡,刳洗已竟,鸡忽跳起,轩首长鸣。文明寻卒,诸男相继丧亡。   朱道珍尝为孱陵令,南阳刘廓为荆州参军,每与围□,日夜相就,局子略无暂辍。道珍以宋元徽三年六月二十六日亡。至九月,廓坐斋中,忽见一人,以书授廓云:朱孱陵书。廓开书,看是道珍手迹,云:“每思□聚,非意致阔,方有来缘,想能近领。”廓读书毕,失信所在。   朱泰家在江陵,宋元徽中,病亡未殡;忽形见,还坐尸侧,慰勉其母,众皆见之:指挥送终之具,务从俭约。谓母曰“家比贫,泰又亡殁,永违侍养,殡殓何可广费?”   蜀郡成都张伯儿,年十余岁,作道士,通灵有远鉴,时饮醇灰汁数升,云以洗肠疗疾。   独角者巴郡江人也,年可数百岁,俗失其名,顶上生一角,故谓之独角。或忽去积载,或累旬不语,及有所说,则旨趣精微,咸莫能测焉。所居独以德化,亦颇有训导。一旦与家辞,因入舍前江中,变为鲤鱼,角尚在首。后时时暂还,容状如平生,与子孙饮□,数日辄去。   尹雄年九十,左鬓生角,长半寸。   逢桃杖居江夏,病疾困笃,频上奉章。夜中有物若豕,赤色,从十余人,皆操绳,入门周床一匝而去。往问道士张玄冥,冥曰:“见者祟物伏罪,乌衣入宅里社检护耳,疾寻当除。”自是平复也。   荀□字叔玮,事母孝,好属文及道术,潜栖却粒。尝东游,憩江夏黄鹤楼上,望西南有物,飘然降自霄汉,俄顷已至,乃驾鹤之宾也。鹤止户侧,仙者就席,羽衣虹裳,宾主欢对。已而辞去,跨鹤腾空,眇然烟灭。   寻阳张允,家在本郡,郡南有古城。张少贫,约屡往游憩。忽有一老公,来与张言,因问之:“此城何名?”□曰:“吾不知为南郡城耳!”言讫便去,不知所之。张既出宦仕进,累迁位煮元凯,后为南郡太守,即以城号以志老父之言焉。   漆澄豫章人,有志干绝伦。尝乘船钓鱼,俄顷盈舟;既而有物出水,□鳞黑色,长如十丈,不见头尾。□船惊怖,澄独色不变。   诸葛景之亡后,宅上尝闻语声。当酤酒还,而无温轮;鬼云:“卿无温轮,那得饮酒?”见一铜轮从空中来。   夏侯祖欣为兖州刺史,丧于官,沈僧荣代之。祖欣见形诣僧荣,床上有一织成宝饰络带,夏侯曰:“此带殊好,岂能见与之?”沈曰:“甚善。”夏侯曰:“卿直许终不见关,必以为施,可命焚与?”沈对前烧,视此带已在夏腰矣。   巴西张寻梦庭生一竹,节相似,都为一门,以问竺法度,云:“当暴贵,但不得久矣。”果然,如其所言。   陈留周氏婢,名兴进,入山取樵,倦寝;梦见一女,语之曰:“近在汝头前,目中有刺,烦为拔之,当有厚报。”乃见一朽棺,头穿坏,髑髅堕地,草生目中,便为拔草,内着棺中,以甓塞穿,即于髑髅处得一双金指环。   陈敏为江夏太守,许宫亭庙神一银杖,后以一铁杖银涂之。送杖还,庙神巫宣教曰:“陈敏之罪,不可容也。”乃置之湖中。杖浮在水上,敏舟值风倾覆矣。   庾邈与女子郭凝私通,诣社约取为妾,二心者死。邈遂不肯婚娉。经二载,忽闻凝暴亡。邈出门瞻望,有人来,乃是凝,敛手叹息之,凝告郎:“从北屯还,道遇强人,抽刃逼凝,惧死从之,未能守节,为社神所责,卒得心痛,一宿而绝。”邈云:“将今且停宿。”凝□曰:“人鬼异路,毋劳尔思。”因涕泣下沾襟。   清河崔基,寓居青州。朱氏女,恣容绝伦,崔倾怀招揽,约女为妾。后三更中,忽闻叩门外,崔披衣出迎,女雨泪呜咽,云:“适得暴疾丧亡,忻爱永夺,悲不自胜。”女于怀中抽两疋绢与崔,曰:“近自织此绢,欲为君作□衫,未得裁缝,今以赠离,”崔以锦八尺□之,女取锦曰:“从此绝矣!”言毕,豁然而灭。至旦,告其家,女父曰:“女昨夜忽然病,夜亡”崔曰:“君家绢帛无零失耶?”□云:“此女旧织余两疋绢在箱中,女亡之始,妇出绢欲裁为送终衣转盼失之。”崔因此具说事状。   蔺启之家在南乡,有樗蒲娄庙。启之有女,名僧因忽气而寤,云:“樗蒲君遣婢迎僧,坐斗帐中,仍陈盛筵,以金银为俎案,五色玉为杯碗,与僧共食,一宿而醒也。”   太原王肇宗病亡,亡后形见于其母刘及妻韩共语,就母索酒,举杯与之,曰:“好酒!”语妻曰:“与卿三年别耳!”及服终,妻疾,曰:“同穴之义,古之所难,幸者如存,岂非至愿?”遂不服药而殁。   汝南周义取沛国刘旦孙女为妻,义豫章艾县令弟,路中得病,未至县十里,义语必不济,便留家人在后,先与弟至县,一宿死。妇至,临尸,义举手别妇,妇为梳头,因复拔妇钗。敛讫,妇房宿,义乃上床谓妇曰:“与卿共事虽浅,然情相重,不幸至此,兄不仁,离隔人室家,终没不得执别,实为可恨!我向举手别,又拔卿钗,因欲起,人多气逼不果。”自此每夕来寝息,与平生无异。   武昌小吏吴龛得一浮石,取其床头,化成一女,端正,与龛为夫妻。   陈留董逸少时,有邻女梁莹,年稚色艳,逸爱慕倾魂,贻椒献宝,莹亦纳而未获果。后逸邻人郑充在逸所宿,二更中,门前有叩掌声,充卧望之,亦识莹,语逸曰:“梁莹今来。”逸惊跃出迎,把臂入舍,遂与莹寝,莹仍求去,逸揽持不置,申款达旦,逸欲留之,云:“为汝□豚作食,”食竟去。逸起闭户施帐,莹因变形为狸,从梁上走去。   南康营民任考之,伐船材,忽见大社树上有猴怀孕,考之便煮木逐猴,腾赴如飞。树既孤,下又有人,猴知不脱,因以左手抱树枝,右手抚腹。考之禽得,摇摆地杀之,割其腹,有一子,形状垂产。是夜梦见一人称神,以杀猴责让之。后考之病经旬,初如狂,因渐化为虎,毛爪悉生,音声亦变,遂逸走入山,永失踪迹。   南齐马道猷为尚书令史,永明元年坐省中,忽见鬼满前而傍人不见。须臾,两鬼入其耳中,推出魂,魂落屐上,指以示人:“诸君见否?”旁人并不见,问魂形状云何?道猷曰:“魂正似虾蟆,云必无活理,鬼今犹在耳中。”视其耳皆肿,明日便死。   广州显明寺道人法力,向晨诣厕,于户中遇一鬼,状如昆仑,两目尽黄,裸身无衣。法力素有膂力,便缚着堂柱,以杖鞭之,终无声。乃以铁锁缚之,观其能变去否。日已昏暗,失鬼所在。   荀氏灵鬼志   明帝初,有谣曰:“高山崩,石自破。”高山,峻也;硕,峻弟也。后诸公诛峻,硕犹据石头,溃散而逃,追斩之。   明帝末,有谣歌:“侧侧力,放马出山侧;大马死,小马饿。”后峻迁帝于石头,御膳不具。   庾文康初镇武昌,出石头,百姓看者于岸歌曰:“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飞鸟;庾公还扬州,白马牵旒□。”又曰:“庾公初上时,翩翩如飞鲄;庾公还扬州,白马牵□车。”后连征不入,寻薨下都,葬焉。   初,桓石民为荆州,镇上明,民忽歌黄昙曲曰:“黄昙英,扬州大佛来上明。”少时,石民死,王忱为荆州。佛大,忱小字也。   河间王□既败于关中,有给使陈安者,甚壮健:常乘一赤马,俊快非常;双持二刀,皆长七尺;驰马运刀,所向披靡。关西为之歌曰:“垄上健儿字陈安,头细面狭腹中宽,丈八大矛左右盘。”   陈安为河间王□给使,甚壮健。常乐一马,骏□非常。后马死,双赤蛇出其鼻。   嵇康镫下弹琴,忽有一人长丈余,着黑单衣革带,康熟视之,乃吹火灭之曰:“吾耻与魑魅争光。”   嵇中散神情高迈,任心游憩;尝行西南游,去洛数十里,有亭名华阳,投宿。夜了无人,独在亭中。此亭由来杀人,宿者多凶;中散心神萧散,了无惧意。至一更中操琴,先作诸弄,雅声逸奏,空中称善;中散抚琴而呼之:“君是何人?”□云:“身是故人,幽没于此数千年矣;闻君弹琴,音曲清和,昔所好,故来听耳。身不幸非理就终,形体残毁,不宜接见君子;然爱君之琴,要当相见,君勿怪恶之。君可更作数曲。”中散复为抚琴,击节曰:“夜已久,何不来也?形骸之间,复何足计。”乃手挈其头曰:“闻君奏琴,不觉心开神悟,□若□生。”遂与共论音声之趣,辞甚清辩。谓中散曰:“君试以琴见与。”于是中散以琴授之,既弹众曲,亦不出常:唯广陵散声调绝伦。中散才从受之,半夕悉得;先所受引殊不及。与中散誓,不得教人,又不得言其姓。天明语中散:“相与虽一遇于今夕,可以还同千载;于此长绝,能不怅然!”   晋周子长侨居武昌五丈浦东冈头。咸康三年,子长至寒溪浦中嵇家,家去五丈数里;合还五丈,未达减一里许。先是空冈,忽见四苼瓦屋当道;门卒便捉子长头,子长曰:“我是佛弟子,何故捉我?”吏问曰:“若是佛弟子,能经呗不?”子长先能诵四天王及鹿子经,便为诵之三四过。捉故不置,知是鬼,便骂之曰:“武昌痴鬼语汝,我是佛弟子,为汝诵经数偈,故不放人也?”捉者便放,不复见屋。鬼故逐之,过家门前;鬼遮不得入,亦不得作声。而心将鬼至寒溪寺中过,子长便擒鬼胸,复骂曰:“武昌痴鬼,今当汝至寺中和尚前了之。”鬼亦擒子长胸,相拖渡五丈塘西行。后诸鬼谓捉者曰:“放为西将牵我入寺中。”捉者已放,子长故复语后者曰:“寺中正有道人辈,乃未肯畏之?”后一鬼小语曰:“汝近城东看道人面,何以败?”便共大笑。子长比达家,已三更尽矣。   晋南郡议曹掾姓欧,得病经年,骨消肉尽;巫医备至,无复方计。其子夜如得睡眠,梦见数沙门来视其父。明旦,便往诣佛图,见诸沙门,问佛为何神?沙门为说事状,便将诸道人归,请读经。再宿,病人自觉病如轻。昼得小眠,如举头见门中有数十小儿,皆五彩衣;手中有持幡仗者。刀矛者;于门走入。有两小儿在前,径至廉前,忽便还走,语后众人:“小住小住!屋中总是道人。”遂不复来前。自此后病渐渐得差。   石虎时,有胡道人驱驴作估于外国。深山中行,有一绝涧,窈然无底;行者恃山为道,鱼贯相连。忽有恶鬼牵驴入涧中,胡人性急,便大嗔恶;寻迹涧中恶鬼,祝誓呼诸鬼神下逮。忽然出一平地城门,外有一鬼,大锁项,脚着木桎梏,见道人,便乞食,曰:“得食,当与汝。”既问,乃是鬼王所治。前见王,道人便自说:驱驴载物,为鬼所夺,寻迹至此。须臾即得其驴,载物如故。   蔡谟征为光禄大夫,在家,忽闻东南啼哭声,有若新死,便见一少年女死人并离啼哭。不解所为,恐是人家忿争耳。忽闻呼魂声,便见生女从空中去上天,意甚恶之。少时,疾患,遂薨。   河内姚元起居近山林,举家恒入野耕种,唯有七岁女守屋,而渐瘦。父母问女,女云:“常有一人,长丈余而有四面,面皆有七孔,自号‘高天大将军;’来辄见吞,迳出下部,如此数过。‘慎勿道我!道我,当长留腹中。’”阖门骇惋,遂移避。   吴兴武唐闾□□晨闻外拍手,自出看,见二乌帻吏迳将至渚,云官使乘船送豆至。乃令□捉□,二吏□挽,至嘉兴郡,暂住逆旅;及平望亭,潜逃得归。十余日外,复有呼声,又见二吏,云:“汝何敢委叛?”将至船,犹多菽,又令捉□船,二吏□挽始前。至嘉乐故家,谓□曰:“我须过一处,留汝在后,慎勿复走;若有饮食,当相唤。”须臾,一吏呼□上;见高门瓦屋,欢□盈堂,仍令□行酒,并赐炙啖。天将晓,二吏云:“□去,汝且停。”顷之,但见高坟森木,□心迷乱。其家寻觅,经日方得。寻发大疮而死。   南平国蛮兵,义熙初随众来姑熟,便有鬼附之;声呦呦细长,或在檐宇之际,或在庭树上。若占吉凶,辄先索琵琶,随弹而言。于时郗倚为府长史,问:“当迁官?”云:“不久持节也。”寻为南蛮校尉。予为国郎中,亲领此土,荆州俗语云:“是老鼠所作,名曰鬼侯。”   平原陈皋于义熙中从广陵樊梁后乘船出,忽有一赤鬼,长可丈许,首戴绛冠,形如鹿角,就皋求载,倏尔上船。皋素能禁气,因歌俗家南地之曲;鬼乃吐舌张眼,以杖竿掷之,即四散,成火照于野。皋无几而死。   太元十二年,有道人外国,能吞刀吐火,吐珠玉金银;自说其所受术,即白衣,非沙门也。尝行,见一人担担,上有小笼子,可受升余。语担人云:“吾步行疲极,欲寄君担。”担人甚怪之,虑是狂人,便语之云:“自可尔耳,君欲何许自厝耶?”其人□云:“君若见许,正欲入君此笼子中。”担人愈怪其奇,“君能入笼,便是神人也。”乃下担,即入笼中;笼不更大,其人亦不更小,担之亦不觉重于先。既行数十里,树下住食;担人呼共食,云我自有食,不肯出。止住笼中,饮食器物罗列,肴膳丰腆亦办。反呼担人食,未半,语担人:“我欲与妇共食。”即复口吐出一女子,年二十许,衣裳容貌甚美,二人便共食。食欲竟,其夫便卧。妇语担人:“我有外夫,欲来共食;夫觉。君勿道之。”妇便口中出一年少丈夫,共食笼中;便有三人宽急之事,亦复不异。有顷,其夫动,如欲觉,妇便以外夫内口中。夫起,语担人曰:“可去。”即以妇内口中,次及食器物。此人既至国中,有一家大富贵,财巨万,而性悭□,不行仁义,语担人云:“吾试为君破奴悭囊。”即至其家。有一好马,甚珍之,系在柱下;忽失去,寻索不知处。明日,见马在五斗□中,终不可破取,不知何方得取之。便往语言:“君作百人厨,以周一方穷乏马当得出耳。”主人即狼狈作之,毕,马还在柱下。明旦,其父母老在堂上。忽复不见;举家惶怖,不知所在。开妆器,忽然见父母在泽壶中,不知何由得出。复往请之,其人云:“君当更作千人饮食,以饴百姓穷者,乃当得出。”既作,其父母自在床上也。   有沙门昙游,戒行清苦。时剡县有一家事蛊,人□其食饮,无不吐血而死。昙游曾诣之,主人不食,游便咒焉。见一双蜈蚣,长尺余,于盘中走出,因绝食而归,竟无他。   荥阳郡有一家姓廖,其家累世为蛊以致富,子女丰悦。后取新妇,不以此语之。家人悉行,妇独守家;见屋中一大□,试发,见一大蛇,便作沸汤,悉灌杀之。家人还,妇具说焉,举家惊惋。无几,其家疾病亡略尽。   人姓邹坐齐中,忽有一人通刺诣之;题刺云舒甄仲。既去,疑其非人,寻其刺,曰:“吾知之矣,是予舍西土瓦中人。”便往令人将锸掘之,果于瓦器中得桐人,长尺余。   郗世了在会稽造墓,其地多石,后破大石,得一龟,长尺二寸许;在石中,石了无孔也,得非龟石俱生乎。既破出之,龟行动与常龟无异。石受龟如人刻安之。   濡须口有一大舶船覆在水中,水小时便出见。尝有渔人夜宿其傍,以船系之;但闻筝笛弦管之音。梦人驱遣云:“勿近官妓!”此人惊觉,即移船去。传云是曹公载妓船覆于此,于今存在。   李通丧,有一客往吊之;李通子哭,便进上听事。忽通从合中出,以纶巾系头。   历阳县张应,先是魔家,取佛家女为妇。咸和八年,移居芜湖。妻病,因为魔事,家财略尽不差。妻曰:“我本佛家女,乞为我作佛事。”应便往精舍中见竺法镜,镜曰:“佛普济众生,问君当一心受持身戒耳。”昙镜期明当向其家。应梦见一人,长丈五六,正向于南面趋步入门,曰:“此家寂寂。乃尔不净。”梦中见镜随此人后,白曰:“此家始欲发意,未可一一责之。”应先手巧眠觉,便把火作高座,及鬼子母座。镜明食时往,应高座之属具足己成。闻应说梦,遂夫妻受五戒。病亦寻差。   祖台之志怪   汉武帝与近臣宴会于未央殿,忽闻人语云:“老臣冒死自陈。”乃见屋梁上有一翁,长八九寸,拄杖偻步,笃老之极;缘柱而下,放杖稽首,默而不言;因仰首视殿屋,俯指帝脚,忽然不见。东方朔曰:“其名‘藻居,’兼水木之精,春巢幽林,冬潜深河。今造宫室,斩伐其居,故来诉于帝。曰仰视宫殿,殿名未央,诉陛下方侵其居宅未央也;俯指陛下脚者,足也,愿陛下宫殿足于此,不愿更造也。”上为之息宫寝之役。居少时,帝亲幸河都,闻水底有弦歌之声,又有善芥。须臾,前梁上老翁及年少数人,绛衣素带,缨佩乘藻,甚为鲜丽,□波而出,衣不沾濡。帝问曰:“闻水底奏乐声,为君耶?”老翁对曰:“老臣前昧死归诉,幸蒙陛下天地之施,即止息斧斤,得全其居宅,不胜嘉欢,故私相庆乐耳。”献帝一紫螺壳,状如牛脂。帝曰:“朕□无以识君,东方生知耳;君可思以吴□贻之。”老翁乃顾命取洞穴之,一人即受命下没泉底,倏忽还到,奉大珠径寸,明耀绝世。帝甚玩焉,问朔:“何以识此珠为洞穴之宝?”朔曰:“河底有洞穴之宝”帝以五十万钱赐朔,取其珠。   建安中,河间太守刘照夫人卒于府。后太守至,梦见一好妇人,就为室家;持一双金□与,太守不能名,妇人乃曰:“此□竹恚切□。”□□者,其状如纽珠,大如指,屈伸在人。太守得置枕中。前太守迎丧,言有□,开棺,见夫人臂果无复有□焉。   吴未亡前,常有紫赤色气见牛斗之间,星官及诸善占者咸忧吴方兴;惟张先于天文尤精,独知为神剑之气,非江南之祥。   陶太尉微时,丧当葬,家贫,亲自营作□;有一斑婿牛□,已载致,忽然失去,便自寻觅。忽于道中逢一老翁,云君欲何所觅?太尉具□。更举手指云:“向于山冈上见一牛眠山圩中,必是君牛。此牛所眠,便好作墓安坟当之,致极贵;小复不当,位极人臣,世为方岳矣。”又指一山云:“此山亦好,但不如向耳,亦当世出刺史耳。”言讫,便不复见。太尉墓之,皆如其言。   义兴郡溪渚长桥下有苍蛟吞□人,周处执剑桥侧伺;久之,遇出,于是悬自桥上投下蛟背而刺蛟,数创,流血满溪,自郡渚至太湖句浦乃死。   晋怀帝永嘉中,谯国丁祚渡江至阴陵界。时天昏雾,在道北有社,见一物如人,倒立,两眼垂血从额下,聚地两处,各有升余祚与从弟齐声喝之,灭而不见。立处聚血皆化为萤火数千枚,纵横飞散。   隆安中,陈悝于江边作鱼□。潮去,于□中得一女人,长六尺,有容色,无衣服;水去不能动,卧沙中,与语不应。人有就辱之。悝夜梦云:“我是江黄,昨失道落君□,小人遂见加□;今当白尊神杀之。”悝不敢移,潮来自逐水去。奸者寻病。   建康小吏曹着见庐山夫人,夫人为设酒馔。余鸟啄□,其中镂刻奇饰异形,非人所名;下七子盒盘,盘中亦无俗间常肴敉。夫人命女婉出与着相见。婉见着欣悦,命婢琼林令取琴出,婉抚琴歌曰:“登庐山兮郁嵯峨,唏阳风兮拂紫霞,招若人兮濯灵波。欣良运兮畅云柯,弹鸣琴兮乐莫过,云龙会兮乐太和。”歌毕,婉便辞去。   建康小吏曹着,为庐山使君所迎,配以女婉。着形意不安,屡求请退;婉潜然垂涕,赋诗叙别,并赠织成□衫也。   吴中书郎盛冲至孝,母王氏失明。冲□行,敕婢为母作食;婢乃取蛴螬蒸食之,王氏甚以为美,而不知是何物。儿还,王氏语曰:“汝行后,婢进吾一食,甚甘美极;然非鱼非肉,汝试问之。”既而问婢,婢服曰:“实是蛴螬!”冲抱母恸哭,母目霍然开明。   吴中有一士大夫,于都假还,行至曲阿塘上,见一女子,容貌端正,便呼即来,便留住宿。士解臂上金钤系其臂,令□更来,遂不至。明日,更使寻求,都无此色。忽过一猪圈边,见母猪臂上系金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