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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臣伏准前後制敕及每岁旨条,“两税留州、使钱外,加率一钱一物,州府长吏并同枉法计赃,仍令出使御史访察闻奏”,又准元和三年赦文,“大辟罪已下,蒙恩涤荡,惟官典犯赃,不在此限”。臣访闻严砺加配前件草,准前月日追得文案,及执行案典姚孚检勘得实。据严砺元和二年七月二十一日举牒称:“管内邮驿要草,於诸州秋税钱上,每贯加配一束。”至三年秋税,又准前加配,计当上件草。臣伏准每年皆条,馆驿自有正科,不合於两税钱外擅有加徵。况严砺元和三年举牒,已云准二年旧例徵收,必恐自此相承,永为疲人重困。伏乞勒本道长吏,严加禁断,本判官及刺史等,伏乞准前科责,以息诛求。
严砺又於梓、遂两州,元和二年两税外,加徵钱共七千贯文,米共五千石。
右,臣伏准前月日追得文案,及执行案典赵明志检勘得实。据严砺元和二年六月举牒称:“绵、剑两州供元和元年北军顿递,费用倍多,量於梓、遂两州秋税外,加配上件钱米,添填绵、剑两州顿递费用者。”臣又牒勘绵州,得报称:“元和二年军资钱米,悉准旧额徵收,尽送使讫,并不曾交领得梓遂等州钱米添填顿递,亦无克折当州钱米处者。”臣又牒勘剑州,得报称:“元和元年所供顿递,侵用百姓腹内两年夏税钱四千二十三贯三文,使司今於其年军资钱内克下讫,其米即用元和元年米充,并不侵用二年军资米数,使司亦不曾支梓州、遂州钱米充填者。”臣伏念绵、剑两州供顿,自合准敕优矜;梓、遂百姓何辜,擅令倍出租赋?况所徵钱米数内,惟克下剑州军资钱四千二十三贯三文,其馀钱米,并是严砺加徵,别有支用。其本判官及梓州、遂州刺史,悉合科处,以例将来。擅收没涂山甫等庄宅、奴婢,及於两税外加配钱、米、草等本判官及诸州刺史名衔,并所收色目,谨具如後。
擅收没奴婢、庄宅等元举牒判官度支副使检校尚书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赐绯鱼袋崔廷:
都计诸州擅没庄共六十三所,宅四十八所,奴一十人,婢一十七人。
於管内诸州元和二年、三年秋税钱外随贯加配草,元举牒判官观察判官殿中侍御史内供奉卢诩:
都计诸州共加配草四十一万四千八百六十七束。
加徵梓、遂两州元和二年秋税外钱及米,元举牒判官摄节度判官监察御史里行裴讠利:
计两州加徵钱共七千贯文,米共五千石。
梓州刺史检校尚书左仆射兼御史大夫严砺,元和四年三月八日身亡:
擅收涂山甫等庄二十九所,宅四十一所,奴九人,婢一十七人;加徵三千贯文,米二千石,草七万五千九百五十三束。(元和二年三万一千七百九十三束,元和三年四万四千一百六十束。)
遂州刺史柳蒙:
擅收没李简等庄八所,宅四所,奴一人;加徵钱四千贯文,米三千石,草四万九千九百八十五束。(元和二年二万四千五百三束,元和三年二万五千四百八十二束。)
绵州刺史陶:
擅收没文怀进等庄二十所,宅十三所,加徵草八万八千六百八十八束。(元和二年三万八千九十三束,元和三年五万五百九十五束。)
剑州刺史崔实成:
擅收没邓琮等庄六所,加徵草二万一千八百一十七束。(元和二年九千三十九束,元和三年一万二千七百七十八束。)
普州刺史李Κ:
元和二年加徵钱草六千束,三年加徵草九千四百五十束。
合州刺史张平:
元和二年加配草三千四百六十二束,三年加徵草五千六百五束。
荣州刺史陈当:
元和二年加徵草九千四百三束,三年加徵草五千六百二十七束。
渝州刺史邵膺:
元和二年加徵草二千六百一十四束,三年加徵草三千七百二十七束。
泸州刺史兼御史刘文翼:
元和二年加徵草三千八百五十三束,三年加徵草三千八百五十一束。
资州元和二年加徵草一万五千七百九十八束,三年一万六千二百二十五束。
简州元和二年加徵草二万四千一百四束,三年二万三千一百一十八束。
陵州元和二年加徵草二万四千六百六束,三年二万三千八百六十一束。
龙州元和二年加徵草八百九十一束,三年八百一十一束。
右,已上本判官及刺史等名衔,并所徵收色目,谨具如前。其资州等四州刺史,或缘割属西川,或缘停替迁授,伏乞委本道长吏,各据徵收年月,具勘名衔闻奏。
以前件状如前。伏以圣慈轸念,切在苍生。临御五年,三布赦令,殷勤晓谕,优惠困穷,事涉扰人,频加禁断。况严砺本是梓州百姓,素无才行可称,久在兵间,过蒙奖拔。陛下录其末效,移镇东川,仗节还乡,宠光无比。固合抚绥黎庶,上副天心,蠲减征徭,内荣乡里。而乃横征暴赋,不奉典常,擅破人家,自丰私室。访闻管内产业,阡陌相连,童仆资财,动以万计。虽即没身谢咎,而犹遗患在人。谓宜谥以丑名,削其褒赠,用惩不法,以警将来。其本判官及诸州刺史等,或苟务容躯,竞谋侵削;或分忧列郡,莫顾诏条。但受节将指挥,不惧朝廷典宪,共为蒙蔽,皆合痛绳。臣职在触邪,不胜其愤。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中书、门下牒御史台
牒:奉敕:“籍没资财,不明罪犯;税外科配,岂顾章程?致使衔冤,无由仰诉,不有察视,孰当举明。所没庄宅、奴婢,一物已上,并委观察使据元没数,一一分付本主。纵有已货卖破除者,亦收赎却还。其加徵钱、米、草等,亦委观察使严加禁断,仍榜示村乡,使百姓知委。判官崔廷等,名叨参佐,非道容身;刺史柳蒙等,任窃藩条,无心守职。成此弊政,害及平人,抚事论情,岂宜免戾?但以罪非首坐,法合会恩,亦以恩後加徵,又已去官停职,俾从宽宥,重此典常。其恩後加徵草,及柳蒙、陶、李Κ、张平、邵膺、陈当、刘文翼等,宜各罚两月俸料,仍书下考。馀并释放。”牒至,准敕故牒。
○弹奏山南西道两税外草状
山南西道管内州府,每年两税外,配率供驿禾草共四万六千四百七十七围,每围重二十斤。
兴元府二万围。内五千围每年折徵价钱充使司杂用,每围一百二十文,据元和三年使牒减免不徵,馀一万五围见徵率。
洋州一万五千围。
利州一万一千四百七十七围。
右,访闻前件州府每年两税外,加配驿草,遂於路次州县检勘文案。据谕後使牒,并称准旧例於两税外科配。又牒山南西道观察、处置等使裴玢勘得报称:“自建中元年已後,每年随税据贯配率前件禾草,将供驿用者。”伏准元和元年已後,三度赦文,每年旨条,“两税留州、留使钱外,加率一钱一物,州府长吏,并以枉法赃论”,又准今年二月三日制节文,“诸道两税外榷率,比来制敕处分,非不丁宁。如闻或未遵行,尚有欺弊,永言奉法,事理当然,申敕长吏,明加禁断;如刺史承使牒於界内榷率,(阙一字)加惩责,仍委御史台及出使郎、中官、御史访察闻奏”(阙一字)。伏以前件草并是两税外徵率,准制合勒本道明(阙四字)州府长吏,仍令节级科处。分勘择得实以前。剑南东川详覆使监察御史元稹奏,谨具如前。
中书、门下牒御史台
牒:奉敕:“积习多年,成此乖越,然在长吏,合寻根由。循失政之规,置无名之税,虽原情可恕,而在法宜惩。观察使宜罚一月俸,刺史各罚一季俸。仍令自元和四年已後禁断。”牒至,准敕故牒。
○论浙西观察使封杖决杀县令事
浙西观察使润州刺史韩皋,去年七月封杖决湖州安吉县令孙。四日致死。
右,御史台奏:得东台状,访闻有前件事,先牒湖州勘得报称:“孙先准使牒差摄乌程县令日,判状追村正沈フ,不出正帖不用印。奉观察使七月十六日牒,决孙臀杖十下,仍差衙前虞候安士文监决第三等杖。二十二日安士文到科决。”孙官忝字人,一邑父母。白状追摄,过犯绝轻,科罚所施,合是本州刺史。且观察使职在六条访察,事有不法,即合具状奏闻,封杖决人,不知何典?数日致死,又托以痢疾。为念冤魂,有伤和气。其湖州刺史受命专城,过於畏懦,受使司军将科决县令致死,寝而不言,并请准科,以明典宪。其诸道观察使辄封杖决巡内官吏,典法无文,伏望严加禁断,庶使遐方士子,免有衔冤。
敕:封杖决人,殊非文法,因此致死,有足矜嗟。韩皋备历中外,合尊典宪,有此乖越,良所怃然,罚一月俸料。据决孙月日,是旧刺史辛秘离任之後,新刺史范传正未到之时,俱无愆尤,不可议罚。馀依。
○论转牒事
据武宁军节度使王绍六月二十七日违敕擅牒路次州县馆驿,供给当道故监军孟升进丧柩赴上都勾当部送军将官健、驴马等。转牒白一道,谨具如前。又得东都都亭驿状报:“前件丧柩人马等,准武宁军节度转牒,供今月二十三日未时到驿宿者。”伏准前後制敕,入驿须给正券,并无转牒供拟之例。况丧柩私行,不合擅入馆驿停止,及给递乘人夫等。当时追得都勾当押衙赵亻丕到责状称:“孟监军去六月十四日身亡,至七月五日,蒙本使差押领神柩到上都,领得转牒,累路州县,并是馆驿,供熟食、草料、人夫、牛等。”又状称“其监军只是亡日闻奏,更不别奏,只是本使仆射发遣,亦别无敕追”者。谨检兴元元年闰十月十四日敕,“应缘公事乘驿,一切合给正券。比来或闻诸州、诸使,妄出食牒,烦扰馆驿。自今已後,除门下省、东都留守及诸州府给券外,馀并不得辄入馆驿。宜委诸道观察使及所在州县切加捉捕,如违犯,请资官所在勒留,具名闻奏,馀并量事科决。仍具给牒所由牒中书、门下”者,又准元和二年四月十五日敕节文,“诸道差使赴上都奏事,及押领进奉官,并部领诸军、防秋军资钱物官,及边军合於度支请受军资、粮料等官,并在给券,馀并不得给。如违,本道专知判官、录事参军,并准兴元元年十二月十七日敕处分”者。谨详前後敕文,并不令丧柩入驿,及转牒州县供。今月二十四日已牒河南府,并不令供给人、牛及熟食、草料等,仍牒都亭驿,画时发遣出驿,并追得本道牒到在台收纳讫。
右件谨具如前。伏以凶柩入驿,秽触典常;转牒祗供,违越制敕。正仆射位崇端揆,合守朝章,徇苟且之请,紊经制之法,给长行人、畜甚众,劳传递牛、夫颇多,弊缘路之疲人,奉一朝之私惠。恐须明罚,以励将来。伏准前後敕文,给券违越,并合申牒中书、门下,不敢别状弹奏。伏乞特有科绳,其本判官等,准敕并合节级科附。谨具事由如前,伏听处分。具状上中书、门下,谨录状上。
○为河南百姓诉车
河南府应供行营般粮草等车,准敕粮料使牒共雇四千三十五乘。每乘每里脚钱三十五文,约计从东都至行营所八百馀里,钱二千八文。共给盐利虚估匹段。绢一匹,约估四千已上,时估七百文;纟由一匹,约估五千,时估八百文。约计二十八千得纟由、绢共六匹,折当实钱四千五百。已来。
○五百乘准敕供怀州,已来载草。
右件草,准元敕令於河次收贮,待河开般运,送至行营。续准度支奏,令差河南、郑、滑、河阳等道车共一千乘般载。今据每车强弱相兼,用牛四头,每头日食草各三束,计一十二束,从武德界至行营,约六百里,车行一十二日程,往来二十四日,并停住约三十馀日,计每车须食草三百六十束,料及人粮在外。若自赍持,每车更须四乘车别载缘路粮草;若於累路旋买,计一千车每顿须买草六千馀束,州县店肆,必无祗供得办。况今年河路元不甚冻,及至装车般载,至发时已是来年正月上旬已後,即水路自然去得,只校旬日之间,实恐虚成其弊。
三千五百三十五乘准粮料使及东都、河阴两院牒般载军粮。
右件军粮,伏据中书、门下奏称,若并籴贮,恐事平之後,无支用处。且今收籴来年春季粮料,今据邢、、魏、博等州和籴,已合支得累月,即前件粮,亦合得春水路般载。以前两件车,准敕并令和雇。今据度支河阴匹段十乘估价,召雇一乘不得,令府司还是据户科配。况河南府耕牛素少,昨因军过宰杀,及充递车,已无大半。今若更发四千馀车,约计用牛一万二千头,假令估价并得实钱,百姓悉皆愿去,亦须草木尽化为牛,然後可充给头数。今假令府司排户差遣,十分发得一二,即来岁春农必当尽废,百姓见坐流亡。河南府既然,即郑、滑、河阳,亦是笑,假使凶竖即擒伏,恐饥荒荐至。万一尚稽天讨,不知何以供求?稹忝在官司,备知利害,伏以事非职任,不敢上言。仰荷陶甄,冀裨万一。无任冒昧狂愚之至,伏听详察处分。谨录状上。
○同州奏均田状
当州自於七县田地数内,均配两税元额顷亩,便请分给诸色职田、州使田、官田与百姓,其草、粟、脚钱等,便请於万户上均率。又均摊左神策阳镇军田粟,及特放百姓税麻,及除去斛斗、钱、草零数等利宜。分析如後。
当州两税地。
右件地,并是贞元四年检责,至今已是三十六年。其间人户逃移,田地荒废。又近河诸县,每年河路吞侵,沙苑侧近,日有沙砾填掩,百姓税额已定,皆是虚额徵率。其间亦有豪富兼并,广占阡陌,十分田地,才税二三。致使穷独逋亡,赋税不办,州县转破,实在於斯。臣自到州,便欲遣官检量,又虑疲人烦扰。昨因农务稍暇,臣遂设法各令百姓自通手实状,又令里正、书手等傍为稳审,并不遣官吏擅到村乡。百姓等皆知臣欲一例均平,所通田地,略无欺隐。臣便据所通,悉与除去逃户荒地及河侵沙掩等地,其馀见定顷亩,然取两税元额地数,通计七县沃瘠,一例作分抽税。自此贫富强弱,一切均平,徵敛赋租,庶无逋欠。三二年外,此州实冀稍校完全。
当州京官及州县官职田、公廨田、并州使官田、驿田等。
右,臣当州百姓田地,每亩只税粟九升五合,草四分,地头榷酒钱共出二十一文已下。其诸色职田,每亩约税粟三斗,草三束,脚钱一百二十文。若是京官上司职田,又须百姓变米雇车般送,比量正税,近於四倍加徵。既缘差税至重,州县遂逐年抑配百姓租佃,或有隔越乡村被配一亩、二亩之者,或有身居市井,亦令虚额出税之者。其公廨田、官田、驿田等,所税轻重,约与职田相似,亦是抑配百姓租佃,疲人患苦,无过於斯。伏准长庆元年七月赦文,“京兆府职田,令於万户上均配”,与臣当州事宜相类。臣今因重配原额税地,便请尽将此色田地,一切给与百姓,任为永业,一依正税粟、草及地头榷酒钱数纳税。其馀所欠职田斛斗、钱、草等,只於夏税地上每亩加一合,秋税地上每亩各加六合,草一分。其馀脚钱,只收地头榷酒钱上分厘充数便足,百姓元不加配。其上司职田合变米送城者,比缘百姓自出车牛,及零碎舂碾,动逾春夏,送纳不得到城。臣今便於当州近城县纳粟,官为变碾,取本色脚钱,州司和雇情愿车牛搬载,差纲送纳。计万户所加至少,使四倍之税永除,上司职禄及时,公私俱受其利。
当州供左神策阳镇军田粟二千石。
右,自置军镇日,伏准敕令,取百姓蒿荒田地一百顷,给充军田,并缘田地零碎,军司佃用不得,遂令县司每亩出粟二斗,其粟并是一县百姓税上加配。偏当重敛,事实不均。臣今已於七县应税地上,量事配率,自此亦冀均平。
当州朝邑等三县代纳夏阳、韩城两县率钱。
右,准元和十三年敕,缘夏阳、韩城两县残破,量减逃户率税,每年摊配朝邑、澄城、阳三县,代纳钱六百七十九贯九百二十一文,斛斗三千一百五十二硕一斗三升三合,草九千九束,零并不计。臣今因令百姓自通田地,落下两县蒿荒之外,并据见定顷亩一例徵率。自然两县已减元额税地,请更不令三县代纳差科。
当州税麻。
右,当州从前税麻地七十五顷六十七亩四垄,每年计麻一万一千八百七十四两,充州司诸色公用。臣昨因均配地税,寻检三数十年两税文案,只见逐年配率麻地,并不言两税数内为复数外。既无条敕可凭,臣今一切放免不税。
当州所徵斛斗、草及地头等钱畸零分数。
右,从前所徵斛斗升合之外,又有抄勺圭撮,钱、草即有分厘毫铢。案牍交加,不可勘算。人户输纳,元无畸零,蹙数所成,尽是奸吏欺没。臣今所徵斛斗并请成合,草并请成分,钱并请成文。在百姓纳数,元无所加;於官司簿书,永绝奸诈。其蹙数粟、麦、草等,便充填所欠职田等数。其钱当州每亩元税二十文三分六厘,人户元纳二十一文整数,臣今只收纳二十一文,内分厘零数,将充职田脚钱,二千六百馀贯便足,更不分外摊徵。回奸吏隐欺之赃,除百姓重敛之困,如此处置,庶有利宜。
以前件谨具利宜如前。逐县两税元额顷亩,并摊配职田分数,及蹙成文、分、合等钱、草、斛斗数,谨具分析在前件,状如前。伏以当州田地,咸卤瘠薄,兼带山原。通计十亩,不敌京畿一二。加以检责年深,贫富偏并,税额已定,徵率转难。臣昨所奏累年逋悬,其弊实由於此。臣今并已均融抽税,又免配佃职田,闾里之间,稍合苏息。伏缘请配职田地充百姓永业,事须奉敕处分,然冀永有遵凭,伏望圣慈允臣所奏。谨录奏闻,伏听敕旨。
○浙东论罢进海味状
浙江东道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当管明州,每年进淡菜一石五斗、海蚶一石五斗。
右件海味等,起自元和四年,每年每色令进五斗。至元和九年,因一县令献表上论,准诏停进,仍令所在勒回人夫,当处放散。至元和十五年,伏奉圣旨,却令供进,至今每年每色各进一石五斗。臣昨之任,行至泗州,已见排比递夫。及到镇询问,至十一月二十日方合起进,每十里置递夫二十四人。明州去京四千馀里,约计排夫九千六百馀人。假如州县只先期十日追集,犹计用夫九万六千馀功,方得前件海味到京。臣伏见元和十四年,先皇帝特诏荆南,令贡荔枝,陛下即位後,以其远物劳人,只令一度进送,充献景灵,自此停进,当时书之史策,以为美谈。去年江淮旱俭,陛下又降德音,令有司於旨条之内,减省常贡。斯皆陛下远法尧舜,近法太宗,减膳┰灾、爱人惜费之大德也。况淡菜等,味不登於俎豆,名不载於方书,海物咸腥,增痰损肺,俗称补益,荩是方言。每年常役九万馀人,窃恐有乖陛下罢荔枝、减常贡之盛意,荩守土之臣不敢备论之过也。臣别受恩私,合尽愚恳,此事又是臣当道所进,不敢不言。如蒙圣慈特赐允许,伏乞赐臣等手诏勒停,仍乞准元和九年敕旨,宣下度支、盐铁,所在勒回。实冀海隅苍生,同沾圣泽。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中书、门下牒、牒浙东观察使
当道每年供进淡菜一石五斗,海蚶一石五斗。
牒:奉敕:“如闻浙东所进淡菜、海蚶等,道途稍远,劳役至多。起今已後,并宜停进,其今年合进者,如已发在路,亦宜所在勒回。”牒至,准敕故牒。
○钱货议状
奉进止:“当今百姓之困,众情所知。减税则国用不充,欲依旧则人困转甚,皆由货轻钱重,徵税暗加。宜令百寮各陈意见,以革其弊。”
右,闰正月十七日,宰相奉宣进止如前者。臣以为当今百姓之困,其弊数十,不独在於钱货徵税之谓也。既圣问言之,又以为黎庶之重困,不在於赋税之暗加,患在於剥夺之不已;钱货之轻重,不在於议论之不当,患在於法令之不行。
今天下赋税一法也,厚薄一概也,然而廉能莅之则生息,贪愚莅之则败伤,荩得人则理之明验也,岂徵税暗加之谓乎?自岭已南,以金银为货币;自巴已外,以盐帛为交易;黔巫溪峡,大抵用水银、朱砂、缯帛、巾帽以相市。然而前人以之理,後人以之扰,东郡以之耗,西郡以之赢。又得人则理之明验也,岂钱重货轻之谓乎?自国家置两税以来,天下之财限为三品:一曰上供,二曰留使,三曰留州。皆量出以为入,定额以给资。然而节将有进献以市国恩者,有赂遗以买私名者,有藏镪滞帛以贻子孙者,有高楼广榭以炽第宅者,彼之俸入有常也,公私有分也,此何从而得之?又国家置度支、转运以来,一则管盐以易货,一则受财以轻费。近制有年进、月进之名,有正、至、三节之献,彼之管盐有常也,受财有数也,此又何从而得之?且百姓国家之百姓也,货财国家之货财也,不足则取之,有馀则舍之,在我而已;又何必授之重柄,假之利权,徇彼之徼恩,成我之怨府哉?今陛下初临亿兆,首问群寮。诚能禁藩镇大臣不时之献,罢度支、转运别进之名,绝赂遗之私,节侈靡之俗,峻风宪之举,深赃罪之刑,精核考课之条,慎选字人之长,若此则不减税而人安,不改法而人理矣。
至於古今言钱币之轻重者熟矣,或更大钱,或放私铸,或龟或贝,或皮或刀,或禁埋藏,或禁销毁,或禁器用,或禁滞积,皆可以救一时之弊也,然而或损或益者,荩法有行不行之谓也。臣不敢远徵古证,窃见元和以来,初有公私器用禁铜之令,次有交易钱帛兼行之法,近有积钱不得过数之限,每更守尹,则必有用钱不得加除之榜,然而铜器备列於公私,钱帛不兼於卖鬻,积钱不出於墙垣,欺滥遍行於市井,亦未闻鞭一夫,黜一吏,赏一告讦,坏一蓄藏。岂法不便於时耶?荩行之不至也。陛下诚能采古今救弊之方,施赏罚必行之令,则圣祖仁宗之法制何限,前贤後智之议论何穷,岂待愚臣盗窃古人之见,自称革弊之术哉。谨录奏闻,伏听敕旨。
●卷六百五十二
☆元稹(六)
○钱重物轻议
右,臣伏见中书门下牒,奉进止,“以钱重物轻,为病颇甚,宜令百寮各随所见,作利害状类会奏闻”者。臣备位有司,谬总邦计,权物变弊,职分所当,固合经心,自思上达,岂宜待问,方始启谋。臣伏以作法於人,必求适中,苟非济众,是作不臧。所以夙夜怀,重难其术。伏奉制旨,旁采庶寮,臣实有司,敢不知愧?既不早思所见,上沃圣聪,今乃备数庶官,肩随奏议,无乃失有司奉职之体,负尸位素餐之责。况道谋孔多,是用不集,盈庭之言,自古所知。至於业广即山税徵谷帛,发公府之朽贯,禁私室之滞藏,使泉流必通,物定恒价,群议所共,指事皆然。但在陛下行之,有司遵守利害之说,自足可徵。若使将广引古今,诞饰词辩,有齐画饼,无益国经,恐重空文,不敢轻议。谨议。
○迁庙议
谨按,礼官以顺宗至德大圣大安孝皇帝神主升,则中宗大和大圣大昭孝皇帝神主为代数当迁之庙。议者云:“中宗复辟中兴,当为百代不迁之庙。”台、省官等又议云:“则天为居摄,则中宗非中兴之主,不得为不迁之庙。”以愚所裁,皆非得礼之中也。
案礼官与台省官等议,但以为中宗非中兴,故不得为不迁之宗。曾不知虽实为中兴,亦不得为不迁之庙。何则?祖有功而宗有德,荩谓始有功者为祖,始有德者为宗,非谓後代有功有德者尽为祖宗也。《礼纬》云,唐、虞立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为五。夏不立太祖之庙,四庙而已,至後代以禹为宗,亦立五庙。其馀仲康复厥位,少康代寒浞,岂非嗣夏中兴哉,并无祖宗之号。至殷以契为始祖,初立五庙,後代以汤为宗,遂立六庙。太戊、武丁之徒,虽有中宗、高宗之名,荩子孙加之懿号而已,亦无不祧之说。周人以後稷为始祖,後代又祖文王而宗武王,遂立七庙。唐、虞、夏、殷、周,虽立庙之数不同,其实亲亲之庙,皆以四为准。《礼记王制》云:“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七。”荩後稷、文、武三庙为不迁,其馀成、康已降,尽为祧庙。故《周礼》“守祧”注云:“先公之祧,於後稷之庙;先王之祧,於文、武之庙。”若以为後代有功、有德者尽为不迁之庙,则成、康刑措,宣王中兴,平王东周之始王,并无不祧之说,岂非有功有德哉?荩以为七庙之数既定,若亲尽之庙不毁,则亲亲之昭穆无所设矣,故不得不祧耳。至汉承秦灭学之後,诸儒不通大义,匡衡、贡禹之徒遂建议云:“高帝为太祖,孝文为太宗,孝武为世宗,孝宣为中宗,惠、景已下为迁庙。”适值汉祚不永,昭、成已降,德不逮於四君,向若汉有八百之祚,继德之君有若孝文、孝武者七人,尽为不迁之庙,岂可後代遂不祀其祖祢哉?不经之言,孰甚於此。又有以七庙之外,别立祖宗之庙为说者,以理推之,尤为不可。假如圣朝以景皇帝为太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为高祖,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为太宗,别列昭穆之庙六,合不迁之庙为九,荩以为积厚者流泽广,故以增亲亲之庙六矣。夫传无穷者,为万代计,国家以圣生圣,以明继明,无非有德之宗,尽为有功之祖,则百祖千宗,尽居别庙,於礼又可乎?必若俟其褒贬,然後定祧迁,则是臣子有轻议之非,万代无可传之法,考殷、周则无据,言情理则两乖,考古宜今,孰云可者?曷若削汉朝不经之说,徵殷、周可久之文,从亲尽则迁之常规,为万代不朽之定制,不易亲亲之祀,终无惑惑之疑,诚一王之盛典也。谨议。
○对才识兼茂明於体用策
问曰:朕观古之王者,受命君人,兢兢业业,承天顺地,靡不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故禹拜“昌言”而嘉猷罔伏,汉徵“极谏”而文学稍进,匡时济俗,罔不率繇。厥後相循,有名无实,而又设以科条,增求茂异,舍斥己之至论,进无用之虚文,指切著明,罕称於代。兹朕所以叹息郁悼,思索其真,是用发恳恻之诚,咨体用之要,庶乎言之可行,行之不倦,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君臣之间,欢然相与,子大夫得不勉思朕言而茂明之。我国家光宅四海,年将二百,十圣宏化,万邦怀仁,三王之礼靡不讲,六代之乐罔不举,浸泽於下,升中於天,周汉已还,莫斯为盛,自祸阶漏坏,兵宿中原,生人困竭,耗其大半。农战非古,衣食罕储,念兹疲氓,未遂富庶。督耕植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艰?既往之失,何者宜惩?将来之虞,何者当戒?昔主父惩患於晁错而用推恩,夷吾致霸於齐桓而行寓令,精求古人之意,启迪来哲之怀,眷兹洽闻,固所详究。又执契之道,垂衣不言,委之於下,则人用其私;专之於上,则下无其效。汉元优游於儒学,盛业竟衰;光武责课於公卿,峻政非美。二途取舍,未获所从,予心浩然,荩所疑惑。子大夫孰究其旨,属之於篇,兴自朕躬,无悼後害。
对:臣方病近古之策不行,而陛下幸及之,是天下人人之福也,微臣其敢忍意而不言乎?且臣闻之,古者以言赋纳,岂虚美哉,荩用之也。是以益赞禹而班师,说复王而作命,斯皆用言之大略也。洎汉文帝羞不若尧舜,始以策求士,乃天下郡国有贤良之贡入焉,塞诏者晁错而已。至武帝然後董仲舒出,然而卒不能选用条对,施之天下。夫用其策不弃其人,以其利於时也;得其人而弃其策,又何为乎?若此则徒设试言之科,而不得用言之实矣。降及魏晋,朝成而暮败之不暇,又恶足言其策哉?我唐列圣君临,策天下之士者多矣,异时莫不光扬其名声,宠绥其爵禄,然而曾不闻天下之人曰:“某日天子降某问,得某士,行某策,济某功。”抑不知直言之诏屡下,而直言之士不出耶;亦不知直言之士屡出,而直言之策不用耶?今陛下肇临海内,务切黎元,求斥已之至言,责著明之确论,实命说代言之盛意也,微臣何足以承之?然臣所以上愚对,皆以指病陈述而为典要,不以举凡体论而饰文词,事苟便人,虽繁必献,言苟谐理,虽鄙必书,固不足以副陛下恳恻之诚,庶可以尽微臣体用之目耳。伏愿陛下以臣此策,委之有司,苟或可观,施之天下,使天下之人曰,“惜哉汉文,虽以策求士,迨我明天子,然後能以策济人”,则臣始终之愿毕矣。如或言不适用,策不便时,则臣有瞽圣欺天之罪,将於典刑,陛下固不得而宥之矣,亦臣之所甘心焉。
臣伏读圣策,乃见陛下悼礼乐之浸微,┰黎人之重困,责复盛济艰之术,酌推恩寓令之宜,斯皆当今之急病也,微臣敢不别白而书之?昔我高祖武皇帝拨去乱政,我太宗文皇帝干戈,被之以仁风,润之以膏露,戢天下之役而天下之人安,省天下之刑而天下之人寿,通天下之志而天下之气和,总天下之众而天下之众理。理故敬让之节著,和故欢爱之化行,是以革三王之所因,兼六代之尽美。称至德者,举文皇以代尧舜,岂异事哉,有诚信以将之也。明皇帝即位,实号中兴,方其任姚、宋而右贤能也,虽禹、汤、文、武之俗,不能举焉。四十年间,刑罚不试,人用滋植,四海大和。於是奉升中告禅之仪,则封泰山而秩嵩华;念岁巡时迈之典,则去咸镐而朝洛阳。礼既毕行,物亦随耗,天宝之後,徭戍作兴,气盛而微,理固然也。曩时之乳哺而有之者,一朝为兵歼之。兵兴以来,至今为梗。兵兴则户减,户减则地荒,地荒则赋重,赋重则人贫,人贫则逋役、逃征之罪多,而权宜之法用矣。今陛下躬亲本务,首问群儒,念礼乐之不兴,叹升平之未复,斯诚天下之人将绝复完之日也,微臣何幸而对扬之。微臣以为将欲兴礼乐,在先富黎人,将欲富黎人,在先息兵革。息兵革之术,臣请略言之。夫古所谓销兵革者,非谓幅裂其旗章,销铄其锋刃而已也。荩诚信著於上,则忠孝行於下;敬让立於内,则夷狄和於外。夷狄和则边鄙之兵息,敬让立则争夺之患销,争夺之患销则和顺之心作,和顺之心作而礼乐之道兴矣。此先王修政辑兵兴礼乐、富黎人之大略也。陛下必欲责臣以详究之术,臣又请指事以明之。夫食力之不克,虽神农设教,天下不能无馁殍之人矣。是以古之不农而食之者,四而已矣:吏有断狱之明则食之,军有临敌之勇则食之,工有便人之巧则食之,商有通物之智则食之。是四者,率皆明者、勇者、巧者、智者之事也,百天下之人,无一二焉。苟不能於此者,不农则不得食,不织则不得衣。人之情,衣食迫於中,则作业兴於外,是以游食者恒寡,而务本者恒多,岂强之哉,彼易图而此难及也。今之事则不然,吏理无考课之明,卒伍废简稽之实,百货极淫巧之工,列肆尽兼并之贾,加以依浮图者,无去华绝俗之贞,而有抗役逃刑之宠,假戎服者,无超乘挽强之勇,而有横击诟吏之骄,是以十天下之人,九为游食,蠢朴愚谨不能自迁者,而後依於农。此又非他,彼逸而易安,此劳而难处也。以惰游之户藏富,而耕桑之赋愈重,曩时之十室共耕而有不给者,今且聚之於一夫矣。虽有慈惠之长,仁隐之吏,尚不能存;若よ断击抟之,则将转移於沟壑矣。今之课吏者,以赋敛无逋负为上,以臣观之,足陛下之赋者,诚所以害陛下之人耳。若然则农桑之赋既如彼,惰游之众又如此,耕桑之赋重,则恋本之心薄,惰游之户众,则富庶之道废,此必然之理也。今陛下诚能明考课之法,减冗食之徒,绝雕虫不急之功,罢商贾兼并之业,洁浮图之行,峻简稽之书,薄农桑之徭,兴耕战之术,则惰游之户尽归,而恋本之心固矣。恋本之心固,则富庶之教兴矣,而贞观、开元之盛复矣。若此则既往之失由前,将来之虞由後,在陛下悠久戒之、慎之而已。至於主父偃乘七国并吞之後,将分裂而矫推恩;管夷吾当诸侯争夺之时,先诈力而行寓令。皆一时之权术也,岂可谓明白四达,与日月齐明於圣朝哉?臣虽贱庸,尚不敢陈王道於帝皇之日,况权术乎?此臣之所甚羞也,故不及详究言之。
臣伏读圣策,又见陛下以为执契则群下用情,躬亲则庶官无党,以汉元尚学而衰盛业,谓光武课吏职而昧通方,以臣思之,皆不然也。夫委之於下而用其情,荩考绩之科废,而清浊之流滥也。尚儒术而衰盛业,荩章句之学兴,而经纬之文丧也。课吏职而昧通方,荩苛察之法行,而会计之期速也。臣请条列而言之。夫神农之斫耒耜、教耕耨,所以垦良田而殖嘉谷也,然而不能遏稂莠之滋焉,其所以遏之者,芟夷钱之而已;唐尧之辟朝廷宅百揆,亦所以植禹舜而种皋陶也,又不能遏共工、兜之逆焉,其所以遏之者,放弃殛诛之而已。神农不以稂莠滋而废耒耜之用,故能存用器之方;唐尧不以四罪进而夺舜禹之任,故能终任贤之道。若此则陛下之所任,顾何如耳?岂可谓任之必不可哉?至於考绩之科废,章句之学兴,经纬之道丧,会计之期速,皆当今之极弊也。幸陛下反汉元、光武之事,臣遽数以终之。今国家之所谓兴儒术者,岂不以有通《经》文字之科乎?其所谓通《经》者,又不过於覆射数字,明义者才至於辨析章条,是以中第者岁盈百数,而通《经》之士蔑然。以是为通《经》,固若是乎?至於工文自试者,则不过於雕词镂句之才,搜摘绝离之学,苟或出於此者,则公卿可坐致,郎署可俯求,崇树风声,不由殿最,连科者进速,累捷者位高,拱嘿因循者为清流,迁法莅官者为俗吏,以是为儒术,又若是乎哉?其所谓课吏职者,岂不以朝廷有还次进拔之用乎?臣窃观今之备朝选而不由文字者,百无一二焉。夫施众网而加一禽,尚不能得,况张一目以罗万品,而望其飞者、走者、大者、小者尽出其间,其可得乎哉?以此察群吏,群吏又可察乎?苟或不可察,又可任之而绝其私乎哉?此所以陛下将执契而叹用情,念垂衣而惧不理,荩臣所谓课察之道不明也。陛下诚能使礼部以两科求士,凡自《唐礼》《六典》《律令》及国家制度之书者用,至於九《经》、历代史能专其一者,悉得谓之学士,以环贯大义而与道合符者为上第,口习文理者次之;其诗、赋、判、论,以文自试者,皆得谓之文士,以经纬今古理中是非者为上第,藻缋雅丽者次之。凡自布衣达於未在朝省者,悉得以两科求士,礼部第其高下,归之吏部而宠秩之。若此则儒术之道兴,而经纬之文盛矣。吏部罢书、判、身、言之选,设三式以任人。一曰校能之式,每岁以朝右崇重者一人,与礼部郎校天下群吏之理最在第一至第三者,校定日据其功状而登进之,牧宰字人之官藉之为理者,则上赏行焉。若此则迁次之道明,而迟速之分定矣。二曰任贤之式,每岁内自仆射至於群有司之正长,外至於廉问节制者,各举备朝选者一人;外自牧守,内至於百执事之立於朝者,各举吏郡县者一人。因其所举而授任之,辨其考绩而赏罚之。不举贤为不察,举不贤为不精,不精与不察之罪同。若此保任之法行,而贤不肖之位殊矣。三曰叙常之式,其有业不通於学,才不应於文,政不登於最,行不知於人,则限以停年课资之格而役任之。若此则叙用之典恒,而尺寸之才无所弃矣。两科立则群材遂,三式行则庶官当,陛下乃执左契以御之,总枢极以正之,委庶官如心目之运支体,岂支体运而无效於心目乎?察群材如明镜之形美恶,岂美恶形而逃隐於明镜乎?然後陛下辟四门,使可言之路通;明四目,以天下之目视;达四聪,以天下之耳听。不私其心,以百姓心为心,端拱岩廊,高居宸极。以冕旒自蔽,而秋毫必察;以︻纩塞耳,而声响必闻。则彼汉元章句之儒,光武督责之术,又乌足为陛下言之哉!
且臣闻之,圣人在上,人不天札。若臣者,生未及壮,戴陛下为君,仁寿欢康,未始有极,何忽自苦,堕肝胆而言天下之事乎?臣以为国家兵兴以来,天下之人,惨怛悲愁,五十年矣。自陛下即位之後,戴白之老,莫不泣血而话开元之政,臣恐此辈不及见陛下功成理定之化,而先饮恨於穷泉。此臣之所以汲汲於心者,陛下能不怜察其意乎?谨对。
○错字判
丁申文书上,尚书省按之。辞云:虽误,可行用。
文奏或差,本虞行诈,此例可办,必有原情。苟异因缘之奸,则矜过误之罚。丁也方将计簿,忽谬正名,曾不戒於爰毫,遂见尤为起草。然以法存按省,误有等差。倘以百为千,比赐缣而难赦;若当五而四,纵阙马而何伤。苟殊鱼鲁相悬,宜恕甲由未远。按其非是,虽怀三豕之疑;诉以可行,难书一字之贬。请诸会府,弃此小瑕。非愚诉人,在法当尔。
○易家有归藏判
甲为处士,家畜《归藏易》,常以七八为占,邻人告其左道。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