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逸史 - 第 27 页/共 41 页

296一声响亮言教中,带项连盔打落尘。 侥幸英齐空用计,英雄敬德显功勋。 托开地府天罗网,救出龙潭虎窟人。 秦王两手齐遮额,誓死难忘敬德恩。 高祖欠身频喝彩,神尧举目觑功臣。 不须再与公卿议,黑汉当封一品尊。 敬德打死黄庄,侍臣奏闻高祖。高祖说:“黄庄这贼违背圣旨,欺君罔上,着刀斧手碎剐其尸,以正国法!”宣秦王近前说:“吾儿!谁想今日又受一番惊恐!”赐御酒三杯压惊。宣尉迟恭上殿,赐御酒金花彩缎,官封定山河、兴社稷、昭武功、彰义勇龙虎大将军,出朝为将,入朝为相,将相双兼,出军全挂先锋印!尉迟恭当驾谢恩。高祖问:“你这鞭唤做什么鞭?” 敬德说:“名唤竹节虎尾鞭!”高祖说:“拿过来!”敬德把鞭呈上龙案。高祖举笔在手,封为“定唐鞭.. ”,鞭梢上御笔亲题一十六字:“虽无銮驾,如朕亲临。但有奸邪,打死不论!” 分付敬德:“不管皇亲王子,文武公卿,但有谋害秦王者,先打后奏!秦府出外,要你保驾!”高祖宣秦王,官封天策上将,把西府改为天策将。门首竖着圣旨牌:“一应文武,如经过天策府前,俱要下马;如有违慢圣旨者,先斩后奏!”秦王谢了恩。 高祖道:“吾儿!你把那出征总管将士,排一排队伍与朕看!”秦王说:“父皇!臣领军在边,有臣的坐位,好排列总管;今在父皇驾前,臣怎么敢坐?不好施殿军威!”高祖分付:“离寿山殿四十步,赐金交椅坐!”秦王传令众总管,排列队伍整齐。众将士应声说:“得令!”呐一声喊,把高祖坐的金交椅震动。高祖说:“吾儿!好杀气,果有牙爪之威!” 唐太子坐金妆盘龙交椅,两边排飞虎将善武能文。 297 第一员名李勣黎阳人氏,晓兵机明将略并识风云。 左壁厢是济州秦琼叔宝,烂银盔金叶甲青锦袍新。 呼雷豹惯追风践成世界,拨云枪劈楞简打夺乾坤。 右壁厢朔州人尉迟敬德,腕悬鞭三尺蟒才离潭门。 擎一杆刃铁枪乌龙掉尾,皂罗袍乌油甲黑马龙鳞。 程制节执金吾官封上将,枣骝驹宣花斧宛似天神。 罗士信小将军白袍素甲,盔似霜人比玉白虎临尘。 刘弘基殷开山开疆展土,房玄龄杜如晦足智多谋。 马三保段志玄长孙无忌,屈突通屈突盖唐俭能臣。 高士廉侯君集明星师利,梁建方张公瑾闰甫周臣。 武士护唐万人进雄进达,邴原真邴原直共薛宗文。 王常偕史大奈王君郭将,杨武威丘士尹善志超群。 秦行师高满政长孙顺德,杜伏威刘政会显道于筠。 温大雅温大有姜侔崔善,姜宝宜史万宝与窦琮名。 王于新王当仁王源王浩,裴仁基裴行俨五虎驰名。 刘师立和唐宪尽皆名将,安贵兴袁道泰总是豪英。 悬宝印正总管三十六位,四十员并五个骁勇殊伦。 一队队锦衣人雄如太岁,一行行金甲将勇赛天神。 衣青紫侍天颜多谋惯战,挂绯袍排御座善武能文。 御园中羞惭了英齐二主,寿山前欢喜杀高祖仁君。 高祖观罢大喜,说:“吾儿好似麒麟主,聚下金钱豹子群!” 颁赐金花彩缎,御酒汤羊。众将当驾谢恩。犒赏已毕,传旨起驾回朝。离了南御园,驾转金銮殿,散了文武。 话说秦王回天策府,聚事堂坐下,唤敬德近前分付:“朝廷如今明证功劳,把你加官进职,我才放心!”敬德叩头说:“主公!蒙赐恩宠,臣敢不竭尽犬马之报!”秦王散了众总管,天色已晚。 298红轮乍坠,皓月初升,渐看漏箭换更筹,又见晨光开晓色。朝去暮来,纷纷疾似下坡车;物换时移,滚滚急如东逝水。贵贱总教同土穴,荣枯何异梦邯郸。 299 第.. 40回 桓法嗣再布神师计王世充重借纳命军一日,唐高祖驾设早朝,百官朝拜已毕。秦王出班启奏:“今定要夺河南刀兵,同李靖出师征伐!”高祖准奏。秦王辞帝出朝,径下演武场,整点人马。 凤凰元帅传军令,仙鹤参谋点大兵。 鹦鹉能言为记室,大鹏奋勇作将军。 锦衣孔雀书文字,山雉豪强惯战争。 灵鹊知风堪下寨,斑鸠唤雨晓天文。 雄飞鹰隼为前部,健翮雕鹯殿后行。 啄木擎旗飘烈火,白鹇执帜素罗新。 青旗翡翠东方展,皂带乌鸦聚黑云。 中哨黄莺擎宝剑,刀枪密摆鹭系群。 双双紫燕前分队,阵阵宾鸿后趱匀。 绛帻鸡群堪报晓,杜鹃啼月夜巡营。 鹧鸪整队排军伍,鹁鸽巡风书带铃。 一声百舌军离寨,瞿鸟鹆传宣将起营。 一日兵至河南界口,秦王传令住军,扎下营寨。正是军冷添衣马不饥,征人饱暖好争持。英雄虎豹千员将,骁勇貔貅百万师。屯下人马不提。 300再说河南巡哨马飞报东郑王知道。郑王聚下文武,商议退兵之策。单雄信说:“桓军师!我们如今还再整神师计,与唐朝对敌一番如何?”桓法嗣说:“我心下正欲如此。水来土掩,兵至将迎,岂有不施谋略,而获成功者?我如今就下演武场,准备神兵交战!”东郑王见说大喜:“寡人全赖军师、驸马总理国务,共享荣华。务要小心办事!” 桓法嗣与单雄信辞王出朝,径下演武场,点选人马齐整,神兵一万二千,个个身长八尺,脚踩木跷一丈二尺,面上俱带鬼脸,身穿五色桑皮纸袍。数日之间,俱已完备。桓法嗣说:“此计只宜速行,攻其无备。驸马好调兵埋伏,我一面差人下战书。”唤过头目吴选:“你到唐营去下战书!”吴选接了战书,一骑出了河南城,径来至唐营门首下马。秦王正坐中军帐,旗牌军报:“有河南差人下战书等令!”“召进来!”吴选入中军,叩头参见秦王,口称:“臣是东郑王驾下,军师桓法嗣差来,送战书在此!”秦王说:“取来!”举目观瞻,上写着:书奉唐太子开拆,夫天下非一人能独治,则国自成周而至今,我国素无侵犯之意,尔邦屡兴骄恭之师。倘天命不从,恐反受荥阳之厄,宜休兵罢战,当承结邻国之欢。 设若执迷,敢图迎敌,于今四月初九日,借上界神兵临凡,以决一战。思昔金墉李密之亡,覆辙不远,噬脐何及。惟高明察之! 秦王看罢,说:“本当斩首,但两国相争,不杀来使,令锦衣武士撵出营去!”吴越飞奔出唐营,径回河南见桓法嗣不提。 且说秦王在营,问李靖:“河南贼党说有神兵下界,他是凡胎浊骨,有甚么神兵?”李靖说:“主公!此乃妖邪左道,就有也不妨,臣自有法可以破此妖兵!”即便带了唐俭,领三 301百军士,到翠屏川西北筑一坛场,扯五方旗号,按八门遁甲,布周天星斗,幢幡宝盖,大戟长戈,金炉水盂,神府法剑,铺设完备,待临时祷雨。复回营中调拨人马,差武士护领三千人马,离河南城二里之地,绕城铺设钉板铁蒺藜,拴缚绊马索;令秦叔宝、罗士信领三千长刀手,伏于城东;尉迟恭、程咬金领三千巨斧手,伏于城西。但城内有什么神兵出来,不要与他交言,你两个伏兵,径自砍杀过去。唤殷开山、刘弘基、马三保、于筠领三千军,伏于本营左哨;段志玄、温大雅、屈突通、刘政会领三千兵,伏于本营右哨;姜谟、贾闰甫、王当仁、袁道泰领三千人马,伏于本营前哨;安贵兴、柳周臣、薛宗文、顾善领三千人马,伏于营后哨。但遇贼兵入寨之时,听连珠炮响为号,四面伏兵剿杀。众将领了军令,整点人马,分头预备埋伏不提。李靖又调长孙顺德、裴仁基、高士廉、屈突盖四将,各领五百弓弩手,箭头上都用黑犬血涂抹,伏在营前四方,分付:“但若半空内有人言语,你四方伏的弓箭手,以血箭乱射将去!”又东南西北,每方竖七竿高照,按二十八宿星辰,以备夜战。其除将士保驾,屯近新城不提。 再说河南桓法嗣,到了初九日早晨,调遣人马出城埋伏。 石赞、徐成领一万军,伏于翠屏川东南;周文英、周文礼领一万军,伏于翠屏川西南;张永通、樊祚领一万军,伏于翠屏川正南;单驸马、王元、长孙安舍领一万铁骑策应。其余将士,随着神兵出阵。”今晚只看流星一起,各哨人马奋力合兵征战!” 众将全装披挂,各执兵刃,带领人马出城埋伏去了。时随刻转,日落星生,不觉天色已晚。 且说唐营李靖军师,头带鱼尾金冠,身披泼黑皂袍,腰系黄色丝绦,足穿云头珠履,手执七星宝剑,当日晚间,登坛演法。 302坛高九仞依方位,户列周天按八门。 炉内焚香檀木夅柏,周围密布斗星文。 暗宣雨雹神符令,默诵风雷法咒文。 不提李靖登坛语,再说河南调计臣。 当晚,河南桓法嗣取一领斜席上城,站在席上,左手仗剑,右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天昏地暗,黑雾漫空。喝声:“起驾!”一道席云起去半空。将近唐营,桓法嗣半空内吆喝一声:“唐朝军士开路,让天府神兵下界!”即将流星放起,河南人马并神兵齐拥出来。那唐朝埋伏的弓箭手,听得空中有人言语,把犬血箭四下里雨点相似,乱射将去,可怜立郑兴王帅,乱箭登时射落尘!桓法嗣被犬血箭射死,从空掉下地来。一壁厢唐营放起连珠炮,四面军将,围杀郑兵。只见河南城内,神兵齐拥出来:河南摆下神师计,拥出西京洛蕊城。 士卒诈装雷部鬼,凡夫假扮上方神。 千条烈火空中焰,万道流星彻汉明。 吹风豁哨连天响,鞑语胡言总不真。 那时,唐营李靖在坛,望空将袍袖一拂,叫声:“齐来!” 霎时间,雨骤风狂,雷轰电闪! 李靖军师施正法,全妆遁甲起风云。 乌云冉冉江山暗,黑雾漫漫宇宙昏。 骤雨狂风随地卷,奔雷掣电走天神。 掀翻碧落天河水,拽倒龙宫海藏门。 雨趁风威如浪滚,风随雨势若涛鸣。 一番雨过倾盆下,烟火淋漓化做尘。 那一千踩跷军士,戴的是纸盔,披的是纸袍,挂的是纸甲,被一场大雨淋得稀烂。正往前走,又被钉板、铁蒺藜、绊马索 303绊倒。后面的见前走的跌倒,欲待转身,又被秦叔宝、罗士信、尉迟恭、程咬金两哨伏兵,一溜溜砍杀过去! 绊倒高跷冲破脸,折伤肢体跌开唇。 纷纷鬼卒腮沾土,队队神兵面枕尘。 巨斧砍翻能战士,钢刀劈损惯征人。 铜锤打倒河南将,铁简伤残洛蕊军。 那翠屏川埋伏的郑兵,正杀奔唐营来,又被唐兵围在垓心,混杀一阵。 火铳喧天华岳倒,刀枪布野斗星明。 马着枪叉横路倒,人逢刀箭命难存。 满满开弓得胜将,纷纷坠马败残军。 直杀得星辰失位无光彩,皓月离空半入云。 广武山前摧项羽,昆阳山下破王寻。 唐朝福大旗开胜,郑国时衰屡丧兵! 郑兵大败亏输,阵亡了桓法嗣、徐成、周文英、周文礼,其余将士,奋勇杀透重围,逃进河南城去了。 且说唐营得胜鸣金,收集人马回营。到次日早晨,秦王升中军帐,李靖并众将参见已毕,俱各献功。秦王大喜,赏劳金银彩缎,书记功劳。李靖请奏秦王观昨夜战场,秦王带领众总管保驾出营,绕河南城观一遭,转见那干踩跷军士,成行成溜,倒在荒郊。秦王问李靖:“这些亡人死卒,怎么都是这等模样?” 李靖说:“这些就是王世充的神兵!”秦王微微冷笑。巡视已毕,驾转营门。 再说单雄信、张永通、王元、石赞、长孙安舍等一干将士入朝,来见郑王,启奏折兵损将之事。郑王见说,闷绕愁添,问众文武:“兵势如此危急,尔诸大臣,有何计策保国安民,与朕分忧?”单雄信说:“主公!臣等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 304须得借两处人马策应,方可退敌!”郑王问:“借哪两处人马?” 单雄信说:“漳南夏王窦建德,有强兵六十余万。我主修一道表章,卑辞屈礼,差一员将官,赍带方物,聊作贡献之礼,去借人马。若得应允,便可再图恢复。又向毗陵上梁王沈法兴,借得一支兵相助更好。”郑王准奏,即唤近侍官取文官四宝,修下表文,锦缎奇珍,俱已完备。差王元、吴选到漳南借军,差樊佑到毗陵借军。二将领旨出朝不提。 话说唐营李靖,唤过茂功分付:“你与秦叔宝、程咬金、唐俭领一支兵,到虎牢关埋伏!”附耳低言,如此如此。茂功说:“知道了!”带领人马,辞别秦王出营。李靖分付各营巡哨将官,如有河南城内军士往别邦去借军的,不要阻挡。秦王问说:“军师!怎么不要拦阻,倒容他去借军?”李靖说:“主公!臣量着阴阳,这块地土上,未免要坏他三五家人马,所以等他去借。我这里以逸待劳,自然取胜!” 且说王元、吴选上马扳鞍,出了南门正行,遇着敬德巡哨过来,喝一声:“哪里去的?”王元答应:“吾奉主命,往漳南公干!”敬德说:“我本待了当你这贼,只说我唐朝弱你借军,饶你去罢!”王元、吴选纵马加鞭,往前去了。一壁厢樊佑出得东门,正遇着殷开山巡哨挡住,大喝一声:“往哪里去的!”樊佑说:“吾奉差毗陵公干!”殷开山说:“我本待砍死你,可怜王世充举眼而望!疾去快来!”樊佑骤马如飞,往前去了。 王元一路正行。却说虎牢关上茂功吩咐:“秦将军!你今日下关巡哨一遭,但有经过使臣人役,都替我拿来,一个也不要放过去!”叔宝连忙顶盔擐甲,手执劈楞简,上马扳鞍,带领刀斧手,离了虎牢关。行有十数里,只见数骑鞍马过来,叔宝喝一声:“来的是什么人?往哪里去的?”王元答应:“将 305军!吾奉东郑王使臣,差往漳南借兵去的!”叔宝唤过刀斧手:“拿了!”众军士把王元、吴选拉下马来,簇拥上关。叔宝说:“军师!拿得一起郑兵借军的使臣来见!”茂功故意说:“只怕不是借兵的,仔细与我搜看!”王元说:“现有郑王的表章在此!”茂功说:“拿来我看!”王元递上表章。茂功拆开看了一遍,举笔在手,把表章后面空纸上,添写一笔:“唐秦王顿首,军务繁冗不及另书,借军数万助唐伐郑!”写毕,把表章依先封完复交付王元。”茂功说:“你是东郑贼臣,本该取斩,但王世充倚门望救,且饶你去!”王元与众军得了性命,径奔漳南去了。 再说茂功唤唐俭附耳低言:“疾去早来!”唐俭领了军令上马,离了虎牢关,也往漳南去了。 却说王元行至漳南,进得城来,到东华朝前下马。夏王正视朝,门上官奏:“有东郑王天牌等旨!”夏王宣至宝殿。王元、吴选朝拜已毕,奏说:“臣奉河南东郑王旨意差来。因唐秦王屡次领兵征伐,不能取胜,特求陛下借兵数万。两邦患难,永远相助!”献上礼物。夏王说:“拿表上来!”侍臣接过拆开,夏王观看:洛蕊王充诚顿首,谨修文表达金庭。 夏王御座亲观览,不叙年时间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