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川集 - 第 22 页/共 23 页

先妣黄氏夫人墓志铭   干道九年十有二月二日永康陈亮与其弟充始克合塟其母夫人于龙窟卧龙山之下盖家君之志也于是亮泣血磨石而书曰   还山而塟祔于其姑是为十有四岁而生子生之二十三年而没没九年乃塟其子曰亮充而其出则黄氏武经郎讳大圭之女乎不能従死乃従以居旦暮率妻孥以洒扫丝竹终身不至其庐天地无穷不孝安赎死则塟我墓之隅后千百年犹不废其为陈氏之墓则必遇君子长者之人夫   孙夫人周氏墓志铭   始孙贯从余游余不知其母没若干年而其塟之与未也于是时余盖七年弗克塟其母矣蚤夜腐心疾首不忍闻天下之有是事惟恐其我告而敢以问人乎后二年始克备事因顾谓其友即填沟壑无憾矣独贯惨然于众人之中若不能自容者盖其母丧犹在殡也贯家故贫遇岁大旱贯滋以恨恨明年淳熈乙未谋掇其衣食之资及秋而塟且将乞铭于余以告哀于百世之君子立秋之一日贯得疾不起其父哭之至于恸絶少定则祝曰吾不以汝死而不终汝志也竟以九月丙午塟其母于距家一里马双塘之侧前事遣其仲子恪泣且拜曰子其重哀我亾儿余固哀之者乃为其铭曰   来徙永康周其姓资则有女序来聘宜家宜子又宾敬四十有二寿则竟七年乃葬贫斯病子知其罪制于命父不忍欺情之正我非其人铭岂称   商夫人陈氏墓志铭   义乌商盘奉其父命将以淳熈二年十二月二十日丁酉葬其母夫人于去家五里横塘之原先事踵门升堂而再拜曰天不降不孝之罪于盘之身而夺其母泪彻九原而不能以有及至于免丧又不克即死惟是得葬日月迁延至此生死愧恨敢丐一言以诏其墓于永久以寛其万分之罪余为之恻然答拜曰此孝子慈孙之请昔之君子所不爱其力者也然余尝叹士之把笔为文章以自名于时者何尝不为不朽之虑人亦往往乐得其言以自托至或身未及没而已无传其尤长者繇是而数十百年而零落尽矣始望之不酹所谓文者未足愿乎况余志念衰索圗所以及身之计惧不自保虽欲应子之求其何以应子之求今子之邑已多贤士大夫且吾亦诚惧夫不韪之罪盘无以答而强强不已又使吾之亲友故旧交逼而致其辞余不得自通其意独念其嗜好之不类或者文之不足托而后世当有悲其志者夫人姓陈氏曽祖裕祖镗父宗卨年十七嫁同邑商君锜子男颂次则盘浩先卒岩质女六人其壻楼知点陈谦亨喻宪余未行孙男一女一皆幼以干道九年十月十七日殁于是永康陈亮铭其墓曰   夫不以穷自怼而为是邦之彦子不以爱自骄而为处子之秀得年四十有八是为夫人之寿   章妇胡氏墓志铭   故太常寺主簿缙云胡权经仲能以共学行犇走数州之士士往往以不得从其游为耻然亦争好传道其所为初章徳文侍郎有从子年十许岁失父精神已能自凌逼人人固奇之而亦以此不保其它日也经仲独托以女稍长名浩而字曰养直及胡氏女既归其姑殊爱之养直亦更折节自爱妇又事事可人意以经仲故相传闾里养直晩于家事乃有不自得于中者时时以杯酒自放妇盖忧之亦不敢伤其意也然独奉事其姑弥谨一日相其姑色微有不悦意时盖已属疾矣为之数日不食曰十四五年妇姑团栾之意乃更以指尖事破壊耶我不足为妇明矣且死常若不释然者死时年三十六余与养直早相善入吊其二儿长短相去案上下间耳恸哭对客悲哀伏地如成人旁有女奴抱一婴儿以立意惨惨泣下余为堕泪而出有以知其母之可书者众也养直于其死若干日塟之某所之原实淳熙三年九月某日间泣为余言甚矣吾哀之不可纾也吾妇今亾矣余使归其石而次所闻焉铭曰   生而事姑死犹不满此心昭然其存弥远   胡夫人吕氏墓碣铭   往余闻吕氏母劳苦有功于家晚以其女孙妻吾从叔次愈盖犹及识之于是时年七八十岁言语质实无饰抚问其旁儿女子谆谆有恩意因叹承平遗民虽妇人犹能如此其女孙之嫁胡氏者有子从游余问其始嫁时盖甚少舅姑辛勤起家冀得妇以相吾事且又未有他妇已自能劳苦以取其舅姑欢心诸叔之幼小者抚视加恳恻焉其后各各有妇常先后弥缝之故上下无大阙失要之虽女训久废不用彼其在父母家习见其尊上人所为宜不误人家事也吕氏世居婺之永康曽祖孟祖该父章年十九嫁同邑胡汝弼从余游之子名括余爱其可以共学者也下有二子尚幼一女适东阳陈师古嫁之二十九年以淳熙二年三月二十五日卒明年十有二月甲申塟于去家二里先塟之侧先事括拜且泣曰括无以自致于其母者且伤吾母之徳由是而澌尽矣虽其丘垄他日未可知也余无力以重之为书其石曰   吾叙次夫人以存其大母之遗风吾因其大母以着太平之遗民铭乎远矣庶及其坟   章夫人田氏墓志铭   始余于送往事居之礼缺然未知所图托于讲授以自衣食而章氏之子椿实左右之明年其弟与允相继至自是岁时往来如旧故每见其父巨川终日对客足未尝越户限而饮食以时品具精洁户内如无人声余固心知其得助矣久而习知其家事则又有异焉巨川少时颇自豪视钱如粪土已更折节以事生产夫人不使户内有一毫渗漏以发越其志而昌其家及夫人之父春秋日以髙相其甘旨使无阙而已不欲其兄弟为资人以生也巨川课诸子以学曰及吾尚健家事不以累汝至扵房闱细碎夫人亦必为之区处曰无以分其心也闻其有称焉夫妇相对欢笑否则失声懊恨有子何业至女之已有归者问其能事人与否而不及其它也呜呼三纲五常圣人致意于其间者详矣学之不讲自男子处之不能以得其道况女训之废于今千载如夫人之资性适有合者余甚异焉夫人姓田氏世居处之缙云曽祖玉祖褒父大亨年二十归永康章济巨川后三十有三年当淳熈乙未以十一月一十三日卒又三年正月十四日乃克塟子男三人从予游者也女三人长适沈骥次许嫁胡梓次未笄孙男女合六人皆幼三子者奉其父命与吾友徐元徳居厚之书以来曰愿有述乃系之以铭   黄顷之原四山壁立幽固静深夫人之室   徐妇赵氏墓志铭   余往贫不能自食乡人徐介卿欲以子硕属余而使食焉余谢不敢其后计穷竟出此而介卿之死久矣自其故所往来皆莫余助其势独难于介卿在时以是尤念介卿已而闻硕聮姻皇之近族冀得官以立门户余窃嗟是非介卿之意也然硕方务学不辍晚又见其文日以进今年春三月十有四日其妇既归殊不类贵家儿女上下相顾欣然其姑大恨得妇之晚余时为客亦以为事往往出意料之外介卿于是可以瞑目矣甫二月而其妇病及余客临安得硕书告以妇死惟恨不孝不克事姑也硕哭之过悲将以九月之十日塟妇未及有子异时孰知其妇之为可哀也曽祖某嘉国公祖某集庆军莭度使父某今为武翼郎主管台州崇道观于是陈亮同甫与之铭而叶适正则为之书其石铭曰   徐氏再世之墓其名曰季园旁有小冡是为濮王六世之孙而硕之室为女二十有七岁为妇一百有三十日生死宜之是为永毕   喻夫人王氏改塟墓志铭   往时义乌何茂恭以文称乡人之欲铭其墓者必属笔于茂恭余犹记干道初余就姻茂恭家见茂恭铭其从母王夫人之墓其文工甚茂恭口诵一二过余能随记其文复为客道之茂恭抚掌欢笑世有强记如此者今十四五年矣当淳熙庚子夫人之夫喻君夏卿将以十月二十日改塟夫人于智者乡雷公山之下以茂恭旧所为铭文示余求改葬志茂恭死八九年其文愈可贵重余读其所为铭文为坠泪久之余安能志人之墓况又能于茂恭文外更着笔耶第以夏卿一子三孙从余学无辞以却夏卿之请夏卿四子次子大方早夭其孤遐老又夭妇陈氏守义不去以桧老为嗣夏卿与夫人又以长子义方之子槐老重慰安之下至房帏碎事夫人不使陈氏有所憾义方早丧妇一女又孤夫人亦命陈氏母之惟留子柟老一人故义方安于再娶知方有瘖疾夫人怜之亦令得所配夫人在时有子梼老今又有林老者夫人最爱幼子汝方勉使为学而已卒不以一事损其均平之徳独以不及见其有子为恨今有子四人曰榉老榆老樠老槿老而汝方亦能以学问自见于乡闾柟老今名宏有俊称桧老名宪能经纪家事而不废学槐老名演郡以其名上礼部而夫人皆不能待两女嫁商克忠赵悌丰约一取命于夏卿夫人止计其女功所当为者彼其一家之所以和平而无间言虽夏卿处之有道而夫人之为虑亦甚宻其大畧之可言者如此而余不及知其详也茂恭之所已载者今皆不着茂恭名恪夏卿名上从师下则余先祖私讳而余永康陈亮也铭曰一夫一妇本无可言有子及孙如十指然生既无一毫之憾死以着夫人之贤   龙川集巻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龙川集巻三十   (宋)陈亮 撰   ○墓志铭   汪夫人曹氏墓志铭   绍兴癸亥岁从事郎金华汪公浃自江州徳化县主簿罢归乆之以是岁卒其后葬邑之庆云乡所谓东弥坞者又三十有五年当淳熈丁酉三月辛亥其配曹氏卒子泌等将以己亥二月丙申举而合塟焉先事泌以母夫人行实一通哭授其子俊臣犇走以告永康陈亮曰泌愿有谒于子也泌之母塟有日矣惟是不得离其柩跣行以谒也昔者先伯氏有子实婚于陈氏于必之母为诸妇阃内之事不能以欺子矣吾子幸而赐之铭以宣昭先懿使后此千百载不知其为汪氏之时犹赖以存其墓岂惟以掩蔽其孤之不肖而异时姓字又获比数故愿吾子之哀泌也亮顿首对客以不能辞又念君之力足以取一时有名位者之辞以自厌满假如足以及君所言犹且不敢况又非所及乎俊臣奉其父命缕缕不止亮复以为意方热时忽忽不自觉尔久后固将大悔第归熟计之亮退而读其状见其所载主簿公与其兄将仕义居三十年闺门肃睦如其为父子之居者将仕凡三娶先后之姓不能以皆同而夫人处之如一姒也主簿殁时夫人年方四十四男二女皆幼夫人缉理门户咸有莭法过者不知其寡居也蚤夜自躬其劳以进其男子于学女子非女功不辄习故泌与其弟天锡澄溥皆令入粟补官以试其艺业于计台女之长者以归奉议郎通判宁国军府事王统次嫁时诠诠固大家子不幸天锡澄溥皆相继先夫人而亾夫人又为之存抚其孤儿使各各有立视其父之存者今其孙九人曰正臣表臣俊臣廷臣尧臣良臣鼎臣周臣舜臣者皆能不废书册以自见女孙十六人其三人已嫁杨潨王杞曹蒙其壻也杞为承务郎使主簿而在所以处其子若孙者宜不过如此然夫人不自以为功毎曰是其先君之遗泽也晚岁一切委事于二三妇又如不谙其有家者其它闺闱细碎可纪尚多与亮所闻皆合然后知亮之果不足以任此铭也既而泌以书来曰泌宁独不悔而已茍不得不止也乃叙次而使刻焉曹氏在金华为良大家曽大父随大父介父韶夫人享年若干岁铭曰   在昔夫存视其弟昆其居既寡视子若孙既老而休则视诸妇死则已矣视此韵语   周夫人黄氏墓志铭   亮外大父合门宣赞舍人黄公大圭自其父训武公琫当妖贼炽甚时以死捍乡里而舍人公亦能擒敌别将以自见故黄氏在永康为闻家舍人六男皆早世长女嫁同邑陈氏是为我先夫人次女年十有四则嫁同邑周晄三男曰扩曰扬曰抗两女一以归亮之弟充一归缙云濳万中又三十有三年以淳熈己亥六月二十有四日卒其年十有二月二十三日塟于去家十里长兰山之原其地盖属缙云其女兄之子实铭其圹铭曰   痛父家之将遂沦坠念夫家之永有显者覆厚土于其蔵尔后人其勿舍   刘夫人陈氏墓志铭   夫人陈姓世居婺之金华曽大父良直大父忠父文徳年十九嫁同邑刘君大礼生男三人淮渊演女三人长适杨颋次在室嫁之三十二年当淳熙壬寅七月二十五日卒其年十有二月一日丁酉葬邑之庆云乡杉塘原先塟渊以刘君之命问铭于永康陈亮数年以来亮以与世不合甘自放弃于田夫樵子之间誓将老死而不悔一日金华二三子相寻萧寺中问其旧学为何事使人惘然如有所失坠思欲温旧起废而忘其志念之既落其一人则渊也今年春渊之母夫人疾既病矣然犹往来不辍朝记夕省若学之不可以顷刻已者问其故则曰吾母之志也未几而遂死矣余悲之推此道也则所以事其舅姑以及其夫者宜其皆可观而其详不得而具也铭曰   不自悯病而淑其子曰母之爱则有余美是其蔵也可以诏千万年者未耶言之不文理则近是在尔后之人尚其克嗣   何夫人杜氏墓志铭   始余闻东阳何君坚才善为家积资至巨万乡之长者皆自以为才智莫能及然坚才方端居深念平生为学之志于是不酬矣遣其子逮从一世士君子游又招致邵康似之使造适遇述从之学似之有声学校中及为甲辰礼部牓首世多知其人似之亦善称其四子谓足以如坚才志而坚才死逮实主家事帅其四弟以奉母夫人杜氏惟谨而门户纲纪一切听之逮如坚才在时人往往言逮才有父风或曰是四弟为学之验也余独心知杜夫人之有异于人夫母主于爱爱之过则长幼必失其序而家事莫适所主矣今父死而五子以次听命余虽不及知夫人处家之详而其大畧固足为寡居者之法也夫人姓杜氏世为东阳儒家曽大父义大父伯忻父杉夫人年十九归何君松坚才也以淳熙丙午闰月二十五日卒享年五十有四子男五人女四人长适同邑郭江江兄弟为东方学者次适从政郎淮西江东总领军马钱粮所准备差遣巩嵘寻卒余未行孙男三人存摅恬诸孤将以丁未十月二十九日合塟夫人于松山乡寳山原坚才之墓先事逮跣行以见永康陈亮而哭曰塟日迫矣闺门之懿将随塟而冺灭也吾母早奉其姑勤甚晚岁复迎外王母以归养示诸子以孝也吾父死而我兄弟居丧不使一日废学示诸子以无忘先志也衣食足矣而机杼之事虽老不置示诸子以不忘本也使令具矣而鞭扑虽有不用示诸子以尚寛也至于平生妯娌之无间言乡闾亲戚之有恩意人人类能言之吾子盍为逮图其所以永久者亮语之曰子之言皆是也而我又有以知君之母惜乎吾文之不逮也于是与之铭曰   家政归一如父在时非子之能惟母之思死则同穴厚以培之后千百年铭其庶几   刘夫人何氏墓志铭   绍兴之年余客临安凡三岁父母愿有其室而命之归也义乌何茂恭欲妻以其兄之子于是义乌之富言何氏茂恭兄弟俱能文而茂恭声问尤伟余贫甚惧不得当也诸凡茂恭姻党皆以为不然独武义刘君叔向力赞其说且语吾父趣纳币又明年干道改元余往就姻焉姻党咸在而叔向之妻茂恭之女弟也于是茂恭之母年七十余两子一女相与为命门户方张和气充满入其门者油然生敬爱诸孙女如女然而尤念吾妻为类已以故刘氏姑视之特好而叔向于余亦加厚茂恭罢官吉之永新诸公争知其才旁观者亦以横飞直上为不难也而壬辰之春一日无疾而死又三四年母亦下世叔向与其妻会塟而叔向死焉茂恭之妻未几亦死吾妻之父以淳熙癸卯七月之晦其死如茂恭独刘氏姑与吾外姑尚亾恙丙午之春俱集于外氏刘氏姑语余曰我生于七月二十八日岁烦遣礼而不一顾我如不遣也余笑曰是固其初心今当偿之耳及期而往出门迎笑大会亲族劝酬达旦而意殊无已也是夜将继之以乐杯未行而举手扶头曰病余往视之则死矣嗟夫盛衰相寻本不足计而生死之际其谁为之乃使其兄弟之死如一人余亦不自知其哭之恸也二十余年之间为月凡几为日凡几何氏刘氏其变如此之亟而余穷盖如初变通之道独至于余而遂息耶是又可叹已矣夫人姓何氏曽大父京大父先父榘年十七归刘氏死时五十三矣子男三人三复监衢州北较务三友三进女三人嫁黄华黄述古皆佳子弟而述古尝以国子上礼部幼未行孙男三人女三人尚幼夫人志意疎豁语言明朗遇亲族上下不问贫富贵贱皆有恩纪大畧似其父而不类妇人女子然乐人之饮而不自饮终日言笑而无可择之言闺门懿行虽处子不能过岂其得阴之正徳而无其幽吝之气耶此亦妇人之杰也始叔向之塟在家旁五里金塘之东原诸孤将以丁未十一月二十三日合塟而谓亮何以使吾母虽死而不亾乎亮固力不足者将藉友朋以自助铭曰   志念豁然赍之以死塟从其夫畀尔孙子   姚汉英母夫人墓志铭   余世居永康之村落间雅不喜游城市遇友朋在焉则过之一日过同舍生姚怡顺道于阛阓中其门桑柘环合一径幽长如幽人逸士之居升堂而拜其父则风貌淳古语言质实使人失其所以欲富欲贵者竹床瓦器品具精洁闺门济济又若不待礼法而自合者余虽不及请拜其母而心知其阃内之懿矣久之而怡之母夫人死死后乃知其为故吏部尚书陈良佑之外兄弟盖其夫妻安贫不以亲戚之贵达而有赖焉虽其友之子不得而知夫人从子徐君之茂登科从仕日月有闻而怡之友林君大中徐君木亦骎骎有列于朝独怡蹭蹬太学夫人亦不以是而愧其子徒欲其学业之久且不怠也夫人姓沈氏曽祖某祖某父某婺之金华人年若干归永康姚君某子男一人怡也女若干孙男若干女若干适某夫人以怡入太学遇髙宗皇帝庆寿覃恩得封孺人嫁之若干年卒于某月某日越一年当淳熙戊申冬十一月十有八日塟于邑之承训乡马义弄之原而以铭属其友陈亮辞不获则叙其畧如此铭曰   不使其夫有頼于人不使其子有羡于人此其徳之深且厚者故所以宜其后人铭以昭徳独可非其人乎   凌夫人何氏墓志墓   浦江凌坚从余学往十年时余尝吊其大父之丧其伯父杞实任家事而坚左右之升堂而拜其母则肃然端重如五六十许人令人生敬者徐而问之乃知坚失父时母方二十而娠及生坚则毅然誓不再适父母欲夺其志而不可亦未知坚之必成立也家政出于舅姑而辅其内事惟谨房户细碎无不整办舅姑日以老则一切听之其夫之兄纎毫以上未之或与也惟课坚以学昼夜不使少怠曰汝无死乃父足矣及坚能与荐书则曰是可少塞门户之责也坚不懈愈虔卒能以姓名自见于诸君子之间始为之开眉曰吾之不死以待汝者欲持以见汝父于地下也汝其愈自力使问学更有闻焉则我死矣自余惟伯父之命是恭也及余奔走于祸患而莫之解则闻坚之伯父死余欲哭之而不能未几而坚母亦死实绍熙改元十月之一日得年五十有一而求余铭其墓坚于余休戚毎若相关者余心许之而困于囚系小定则坚来曰坚以其年十二月丁酉塟坚母于县西三里徳政乡华表原先茔之侧墓内之志已矣何以相其墓上乎坚母何氏名道融字处和绍兴诸暨人也曽祖辨祖满父新年十九归凌君楠子男一人坚也孙男二人鼎泰孙女娇坚数为余言坚母好读书知义理于先祖妣治生之际能迎其意而奉承之于先父既死之后能废琴不抚以抚其孤敬上恤下内外亲属皆有恩意而寡居不自谓能也余为志其大者则表里本末皆随以见于是永康陈亮为揭铭墓上而晋安吴竽允成实书之铭曰   夫曷为而死乎子曷为而成乎成其子不死其夫曷为而不得铭乎铭非其人乎铭当其义乎因吾言以得其所不言亦有以尽孝子之志乎   吕夫人夏氏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