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川集 - 第 19 页/共 24 页

与沈敬甫   昨自郡还冐风体中不佳文字竢览兽丘即虎丘唐讳亦云武丘也   古者六卿之长称大亦因有少所以别之后来如大将军亦是官制定名大银台不知何出此近来恶俗不可蹈之   与沈敬甫【以下四首论古书】   史记烦界画付来褚先生文体殊不类今别作附书景武纪诸篇仍存在内者更有説也   庄子书自郭象后无人深究近欲略看此书敬甫有暇可同看好商量也   向论髙愍女碑可谓知言班孟坚云太史公质而不俚人亦易晓柳子厚称马迁之峻峻字不易知近作陶节妇传懋俭甚聪明并可与观之   与王子敬   天官封禅河渠平准书奉去子长大手笔多于黄圈识之看过仍乞付来赵御史果有停征榜文昏人得此殊无聊也   与王子敬【以下十二首论时文】   沙贼溃去适方闻之然识者已预知有今日矣硃巻留自送之今不复示人也顾处巻尚多但不肯出此亦如人涕唾人有顾其涕唾者无之拾人之涕唾而终日嗅其臭味尤可怪笑也   与沈敬甫   试事未知何如遂不能毫分有所赞益雨不休句曲山谿淖污可念敬甫连有书殊无壮气科举自来皆撞着必无穿杨贯虱之技渠不比少年只看此番相爱且劝之行子元丧女弟又为追捕之累罄空非附骥不能千里有佳意须临期使人相闻也   世事殊不可测劝君行固难然亦不可不一行也七篇文字顷刻能就只是时有得失若造化到必不见短不然终嵗俛首占毕何为者不须问江东神鄙人便是也尽有一篇好者却排防句俗语在前便触忤人如好眉目又着些疮痏可恶   文字又不是无本源胸中尽有不待安排只是放肆不打防只此是不敬若论经学乃真实举子也   奴去有小帖极匆遽不尽大概谓敬甫经学多超悟文字未能卓然得古人矩度耳当由看古作少也星槎集付来   近来颇好剪纸染采之花遂不知复有树上天生花也偶见俗子论文故及之   文字愈佳愿益为之此乗禅也毋更令为外道所胜幸甚幸甚王司马云如上甑馒头一时要发乃佳   文字大意不失而辞欠妥耳然可恶者俗吏俗师俗题见之令人不乐也   昨文殊未佳想是为外面慕羶蚁聚之徒动其心却使清明之气扰乱而不能自发也勉之如向作自当得耳文字已与养吾寄去大概敬甫能见破三代以上言语只为不看后来文字所以未通俗也   求子之文如璞中之玉沙中之金此市人之所以掉臂而不顾也   与徐道潜【以下三十六首皆论自着文】   韩集为叶七沈滞旦夕当促来前编在馆中学徒俱病乆不往竢往乃得奉耳此书考校甚精什义比蔡传亦逺出其上读书者要不可不观也易图论有合商确者幸示及原稿并发来向论河图洛书以示吴纯甫纯甫谓当俟后世之子云此篇大意与之相表里苐与晦翁实相抵牾啓蒙所谓本图书作易之大原一切抹倒为此哓哓得罪于世可叹也抑程子与康节尝论此至其觧易絶不用之亦必有见矣   与王子敬三首   先生赞读过即乞付来亲得其语故详平生足迹不及天下又不得当世竒功伟烈书之增叹耳吠奢贾人出家者哑羊僧伽中最无慧皆彼书中语   腰痛发作甚苦方有望洋之约恐无縁耳思曾墓表描写近真生眼观之何如   清梦轩诗附览记固迂诗又迂清梦轩亦迂也   与沈敬甫十八首   礼论二首畧辨注家之误耳无大发明更为我细勘未知其是否也   奉去文字一首此颇详覈也前书特为讨贼而发俗人必用相幸悉毁之连日用心极苦故欲与敬甫知耳葡萄酒诗前后偶写不同皆可用元时置葡萄户出元史占法曾见之不经意遂忘也   张驾部墓志已寻得深纯雅健似司马子长崔蔡不足多也试诵此言当否   墓铭更乞一本昨见孺允云外人见书詈骂事大加诋防不知吾邑中何多刘向扬子云也又前送鲍令序以京师为行在所此是子长孟坚书中语并有顔师古小司马注释甚明而邑中人独晓以天子巡狩为行在又加诋防此殊不足辨欲足下知墓志不谬用慰孝子之心   石老墓表敬甫想见但文字难作毎一篇出人辄异论惟吾党二三子觧意耳世无韩欧二公当从何处言之舍中蓬蒿弥望使人怆然不能还矣毛氏文想已见作此文已忽悟已能脱去数百年排比之习向来亦不自觉何况欲他人知之为之冁然一笑也   甫里阻风不得入城迳还安亭世事无可言者暂投永怀寺避嵗灯前后可入城也曾见顾恭人寿文否敬甫试取评隲不知于曾子固何如一笑   水利论后篇并禹贡三江图叙説再奉去自谓前人有不及者非常之原常人惧焉今人见此必骇然若吴中更二三年大水则吾言亦或有行之者矣   近辑水利书比前略有增益未完不及寄去有图有叙説大率不过论中之意耳荆坡二老见之必以余言为然经中中江北江虽説晦翁有辨甚悉亨齐所言乃是孔安国程大昌説也中江北江入海者何处寻之惟郭景纯三江甚分明耳   张陆二文不加议论却有意趣莫漫视也来文无可改但勿示人恐为不知者诟厉且大泄其天机也   儿子于敝箧中寻捡半日得文三首送看书张贞女狱事当附死事之后但伤讦直不便于眼前人秘之俟后出可也此文颇有关系耳   昨见来书甚快塲中二百年无此作不知与介甫子固何如耳平日相长处能于微词中见得真知言哉子遇连来求两文去皆俗者作俗文亦是命   惠政记稿恐不可识耳法当立石但无好事者又徐君非要官谁肯为之昨文且留看   水利録付来庚戌巻迟乆令人不能忘情并付还昨文字恶其人所以不荅耳可随意损益与之此等事不至耳邉亦是福也一见便是泥团在前极损道心也外舅志送子敬所见乞告明蚤即付来勿示人也史记谥法亦后人附防耳   録文装潢须是新纸乃佳不可多人传玩及入袖中一似百中经矣野鹤壁记缀玉女之后可也阿郎笔路须什袭以见还   仆文何能为古人但今世相尚以琢句为工自谓欲追秦汉然不过剽窃齐梁之余而海内宗之翕然成风可为悼叹耳区区里巷童子强作觧事者此诚何足辨也   与马子问   白居易为元稹墓志谢文六七万皇甫湜福光寺碑三千字裴晋公酬之毎字三缣大怒以为太薄今为甫里马东围作传可博一盘角菱乎一笑   与王子敬   水利书采取颇有意水学莫详于此外是皆勦説也呈稿曾有録本否明日欲寄伯鲁也此已为雨后之土龙但不可听伯鲁之意耳   东坡易书二传在家曾求魏八不予此君殊俗恶乞为书求之畏公为科道不敢秘也有竒书万望见寄水利録已锓梓奉去四部近闻吾郡颇欲兴水利动言白茆耳甚可叹在位者得无有武安鄃邑之私耶一时发兴入梓寻悔之于世人何用当令后世思吾言也   郑云洲至又得书荷蒙见念并及史事本朝二百年无史矣今诸公秉笔者如林鄙人备员掌故而己非所敢与闻也太仆寺志仅一月而成亦无为之草创讨论雅俗猥并及麤疎处多中间反覆致意自以为得龙门家法可与知者道也   与徐子检   昨为节妇传送陶氏李习之自谓不在孟坚伯防之下也得求郡中善书者入石可摹百本送连城使海内知有此竒节亦知有此文也   与陆武康   右先孺人铭谨撰上公家所谓班郢之门不宜敢当重委且平生不能为八代间语非时所好也念尝以文字为贞山先生所称许敢抗顔为之耳   与沈敬甫九首   病良苦一日忽自起可知世间毉巫妄也诗二首寄敬甫子敬   题病疟巫言鬼求食   疟疠经旬太绎骚凝氷焦火共煎熬奴星方事驱穷鬼那得余羮及尔曹   题病疟医言似疟非疟   似疟非疟语何迂医理错误鬼啸呼我能胜之当自瘥禹乎卢乎终始乎   为食阙过此有屋租可以支食并为家奴侵盗无有矣然留此直是懒也春闱之文读之诚自谓不媿但徒为市中浮薄子所讪笑以是不出也   十七日阿三送包文想已到巻子可就五弟观之曾冩二本复散去懒复冩也孟敏之甑堕而不顾卞和之玉刖而犹泣二者何居   承示亨斋云云不觉自喜非好人称奬贵知我者希也张烈女文字四首送观安亭近日有此事也规利者颇欲挠其狱今幸得白矣此间旱荒殊甚家人作苦且艰食因少留日下当还   砖磈寄还惜无六驴载以入京耳益舟志可冩出观之舟中无事偶思此作却有意不可草草观也   水利论具有前人之论特为疏剔之意望当事者行其言以恵东南之民非有牛鼎之意也   送行文各以其意为之可也如以册叶强人俗矣施君所索文字昨欲从养吾取来寻思吾軰所作一出必有以破俗人之论不可苟者且待来年与之今日恐太草草耳   与王子敬四首【以下十五首皆哀悼之语】   儿子圹志附去二通其一与子钦去年令读骚即此时也兼以时序相感痛不忍言此亦至情尝为人所嘲笑岂皆无人心者哉乞勿以示人   孺允数来索侑觞之辞苐歌哭不同日时有通问者作一二语荅之辄颠倒不能成字也顾足下恳恳之意乗仆未东必得面谈就君所欲言比次书之可也不知诸公何日行如此风景更难宿留也区区得失乆已置之度外但此回不见往时人唐人有云海内无家何处归此极痛怛耳   庚戌秋山妻欲学毛诗从问大义为书文王之什寻因儿女病遂废巻昨还简箧中得之极悲义多与前人异者奉去乞一看稍暇当续此业也   与沈敬甫七首   二诗乃哭耳不成诗也昨见诸友多欲为仆觧闷者父子之情已矣惟此双泪为吾儿也又欲自禁耶   安亭情景更悲念儿在枉死城中也山妻哭死方苏旧疾又作矣所索文字付之尚书序亦乞録付庶病者少寛当以此等自觧然恐不能觧也痛痛头髪尝有二三茎白者照镜视十二月忽似添十年也人非木石奈何奈何寄去亭记欲图刻石不知如何可就五弟观之世之君子若以曾子之责子夏者则吾有罪焉耳   痛苦之极死者数矣吾妻之贤虽史传所无非溺惑也寄去僧疏仆书二句葢天问楚些之意偶于此发之前后有六首又有偈一首别有荅人小柬连书一道敬甫就五弟处观知我悲也   自去年涕泪多不能多看书义念新人非故人殊忽忽耳   圹志子建云亦似但千古哭声未尝不同何论前世有屈原贾生耶以发吾之愤愤而已钦甫云更似髙人一筹也   沧浪生携阿郎影来一恸防絶此生精神觊欲运量海宇不意为此子销铄将尽如何西狩获麟反袂拭面称吾道穷子觧之乎世人真以吾为狂耳   世美堂记可为知者道人固有对面不相知者亡妻幸遇我耳作罢与儿子呜咽也   与王子敬二首   秋髙气清明月皎然永夜不寐惟有哭泣而已向作疏偈数首独曾寄孺允今寄去一巻昔在万峰山中读大藏经信其理如此非狂惑也   前承过遂遭虎狼之惊感念至情极不忘也像赞一首奉寄日阅礼书欲依先王之制以送死者而尝不及子建之徒辄唱浮议动引王夷甫乱天下之言殊为可恶   与沈敬甫二首   不见忽逾月节顿易日增感伤凉风吹人悉成涕泪令女未有纸钱之及此心歉歉鳬短鹤长其悲均也何如何如   日苦一日思深如海尽变为苦水如何如何承寄奠不敢辞敬甫虽有哀痛未容相比也疏二首寄去今日低首世尊前矣别有报人小帖数幅可与五弟索观也与余同麓太史【以下皆为长兴事自明者】   歳杪人自北还备道阁下终始成全之大徳及两辱手教衔戢殊深二月当遣人受勅邅廻顾望又不觉迁延逾春今兹乃获遣行伏乞指示生死得沭光荣有光三月二十日离家五月十日始到邢适监郡者在郡又以官舍乆无人居且比诸僚独隘仅仅编苇聚土为书斋度俸钱才可以自给然不能有余以及随行家口而百物皆贵幸来时颇借贷籴大米三十余石足资半年矣故事马政郡以阅视为名奸利由此生今惟专委之县既有县令为之亲临又无郡扰人颇以为便自此絶不与吏民交涉日日闭门亦无士大夫往来差能自安但论者皆欲为有光择官得清闲之任以为随材而不知有光之所苦乃在于犯忤奸豪其为怨毒积毁入于持权者已种深根是以满朝之公论不能胜一二人之口也今此之官若随资除授更下于此真抱关撃柝亦安也特以为以此处不肖不齿録之地则不能甘也承相知之深相援之切感之至者更不能为言以谢独述区区之隠情伏惟照察临书不任惶恐   再与余太史   六月中人还知道体渐平不胜忻且捧教札惓惓之意衔戢曷已有光于世最号为偃蹇憔悴之尤者明公一旦振防之至今海内叹仰乃徒以守职爱民之故不知顾虑以取怨窃望明公能振防之于其始必能成就之于其终所谓成就之者非敢求上进以与唼喋者争时取妍也特求使之不失所而己矣前瞿少宰致书李相徒亦以平日之相怜非有光之有求而辞不尽达其意亦以有明公代为之言耳先人勅命计此时已用玺欲遣家人乃寸步不能自致适有马吏赴太仆敬附此勅命即令去人赍赐幸幸许君尽颇尽林壑之美玉堂清暇可以资一玩也   与吴刑部梁   往在白下幸获同登过蒙怜爱囘思歘然逾三十余年而吾丈交道久而愈笃自初旅食京华防其匮乏昨者谗人罔极雪其诬枉至情恳恳卓然髙谊虽古所表见于世者仅一二数而已矣若以感激不能自胜为谢又非所以待吾丈者也今到邢已半月舍中落然无具与妻子相对殆不聊生独自携书千巻旦暮呻吟足度日月顷在家日闻吴兴事甚怪幸彼大吏持平不得纵然中伤之计日行矣诸乙丑同年如陆杭州谢武进皆得重劾寻无恙而李夷陵甫自州迁佐郡又得入内署矣朝廷大公本无意必而独于仆一人未见旷然者知子兰之谮深也此来实以御史大夫少宗伯之知今独重生疑畏未测所以頼吾丈见告当自劾去矣自选援在越即不敢通书朝贵独去冬欲引退乃于诸公自言其私并求应得诰命今遣人至余太史所受诰略布区区伏惟矜察   与周子和大参   居京师日日趋朝朝罢入阁中宰相出然复随而出然殊无一事修史则职守掌彼皆治庖者仆乃尸祝耳制诰皆有旧式惟赠诰间为之于世间荣辱得失了不闗于胸中谓可以避世非谬也诸公相怜谓更有别处仆殊无望于此日在金铺玉砌间行殊不觉劳也本欲即归生平强项不肯被乡里小儿以虚惊下耳荷茶陵公相知今日改谥文毅弟适当草制甚喜幸公子亦在中书日与班行相缀真见门生老白须也内江公尤笃师门之义毎相与言张公或至泪下内江之荐达如茶陵苐每恨言未能行耳新郑素为吾兄不平弟去年书往亦及之今当路一似循途守辙殊不可觧   又   江都为相之日更辛苦于下帷之时黄童白叟歌咏于田野朱衣紫绶谗搆于朝廷不见河阳之褒反被相州之谴今日归田之计已决代即行不久奉侍恐劳见念先此啓知   与曾省吾参政   张虚老行附记不知为达否仆非敢縁旧识求门下有所掩防也在县比古人则不及比今日亦当万万何向越中乃似无闻知者直是可恨门下行省所在问民疾苦若彼处一二鳏寡民得自言则白矣区区非爱爵禄者名亦不得不自爱失奸人豪右非民情也好人所恶恶人所好非是非之真也察民情与是非所究竟实门下之责不得不渎告伏惟不罪幸甚   与曹按察   奉别匆匆又经半嵗门下为中朝士大夫推服以为当世名流今蹔屈作西湖主人内召应不乆也鄙人向年为吏吴兴虽局蹐百里而志在生民与俗人好恶乖方迁去后极意倾防今幸公道昭明诸老见察苐越中昔时和声而讙者犹似有一重障翳仆随缘来此宦情甚薄然大丈夫亦不肯黙黙受人污蔑执事总领外台主张公议若不明告恐防左右于随俗附和之流非鄙人所以事门下也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三复所患诗觧良深叹息同年沈秋官行附起居状敢布情悃不一   与慎御史   有光叨窃贵郡而山城僻处日治文书束脩之问不行于境外执事独念生平数赐存问顾无以为报者比得改官一时匆遽又不得诣别恨恨当其在贵郡甚迩也可以见而不见今去之虽欲见而不可得矣县事无足言者执事姻亲在彼必能略道之闻郡中置狱大异为善者惧矣谓随夷溷而蹻跖亷昔贤云然今乃真见之东坡先生为孔北海赞云使操害公时有鲁国男子一人争之公庶防不死执事为乡邦重望不独故人私情天下公义亦可发愤言之乎博士学官至闲冷也微文及之辄防汚尤可叹讶适来特求书为西道觧之幸勿靳也   与冯某   昔在都水荷蒙垂记隔濶五载靡日不怀邢中得邸报承有浙行省之命旌斾循西山而来庶一望幨帷竟不可得行省分司吴兴仆前令雉城属也当时与人虚舟相触耳竟成恨今髙飞逺逝而矰缴甚设韩颍川之拘持萧长倩马季长之附防李子坚何狱不成此汉良吏儒者犹忍为此况臭味不同隂鸷成性者哉仆素受相知若不奉告青蝇之言或未加察是仆反有负于门下也有文字颇委悉附上并求五岳大理转达伏望炤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