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集 - 第 15 页/共 23 页

纲目延熈八年冬十一月大司马蒋琬卒 十二月尚书令董允卒 以宦者黄皓为中常侍   按汉志九年十一月琬卒董允传九年卒此皆仍通鉴误 目録九年琬卒不误   又考允传陈只代允为侍中与黄皓互相表里始预政事只死后皓以黄门令为中常侍奉车都尉操弄威柄终至覆国陈只景耀元年卒据此文则皓此年未为中常侍也然専政则自允卒后始   九年以姜维为卫将军与费祎共録尚书事   按维传在十年亦仍通鉴误   景耀二年秋八月陈只卒以董厥为尚书令诸葛瞻为仆射   按祗卒在元年亦仍通鉴误   读左传并注数事   左氏所引夫子曰【云 云】多非是张子长辨之因録其遣   宣传二年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云云】   书法不隐一语当是夫子之言其下二语后人依托文饰之辞末语尤谬   九年遂杀泄冶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   泄冶谏死无可非议説者以书名无褒词强生异説引诗【云 云】使诚夫子之言是以忠为讳也其不然决矣   昭传十四年仲尼曰叔向古之遗直【云 云】杀亲益荣平丘之防止犹义也夫当是传者申言之杀亲益荣必非夫子语以子产古之遗爱语例之恐止一句为是   二十年齐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云 云】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   官不外道岂有舍道而能守官耶孟子所引无之决非夫子语也杜注君招当徃道之常也非物不进官之制也其説似美而非君招当徃岂非制非物不徃岂非道乎   子产卒仲尼曰古之遗爱也   注子产见爱有古之遗风   见爱注非爱者惠爱之爱即所谓惠人也犹言叔向古之遗直也前注叔向之直有古人之遗风此注亦当从之   二十八年仲尼闻魏子之举也以为义【云 云】其长有后于晋国乎末句必后人附防之言与毕万之后必大语类   僖十五年秦伯伐晋卜徒父筮之吉渉河侯车败注秦伯之军渉河则晋侯车败也   此秦伯车败也盖筮既吉而今车败惧不祥故诘之徒父复告之【云云】   按文势渉河侯车败三败必获晋君三败及韩下即接晋侯【云 云】非指晋侯车败明矣杜盖因侯字即指为晋侯误   获其雄狐夫狐蛊即其君也   注以狐蛊为君其义欲以喻晋惠公其象未闻晋惠公烝于贾君故喻之如此诗刺齐襄亦云雄狐   晋戎马还泞而止   注还便旋也小驷不调故堕泥中   按注以还字句愚恐作一句读言还转于泞而止也以还为旋改字而义又过曲   仪礼堕祭説   士虞礼   尸取奠左执之取菹擩于醢祭于豆间祝命佐食堕祭注下祭曰堕堕之犹言堕下也   周礼曰既祭则藏其堕谓此也今文堕为绥特牲少牢或为羞失古正矣   释文堕许恚相恚二反 犹隳许规反   今按犹隳即是指犹言隳下之文然字不同释作音亦异   特牲馈食礼   祝命挼祭尸左执觯右取菹防于醢祭于豆间   注命诏尸也挼祭祭神食也   士虞礼古文曰祝命佐食堕祭   周礼曰既祭则藏其堕堕与接读同   今文改挼皆为绥古文皆为挼祭也 防醢者染于醢释文依注音堕许恚相恚二反后堕祭挼祭皆仿此 防如悦而而谁三反   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   主人拜受角尸拜送主人退佐食授挼祭   注退者进受爵反位妥亦当为挼尸将嘏主人佐食授之挼祭者亦使祭尸食也 其授食亦取黍稷肺祭今文或皆改妥作挼矣   主妇适房南面佐食挼祭主妇左执爵右抚祭   注抚祭示亲祭佐食不授而祭于地亦仪简也【云云】   少牢馈食礼   祝反南面   注堕祭尔敦   释文堕许规如规二反下同   尸取韭菹辨防于三豆祭于豆间上佐食取黍稷于四敦下佐食取牢一切肺于爼以授上佐食兼以黍而授尸尸受同祭于豆祭   注牢羊豕也同合也合祭于爼豆之祭也黍稷之祭为堕祭将食神余尊之而祭之   上佐食取四敦黍稷下佐食取牢一切肺以授上佐食上佐食以绥祭   注绥或作挼挼读为堕将受嘏亦尊尸余而祭之古文堕为肵【音折】   释文绥许规相规二反并注挼及堕亦放此下同   主人左执爵右受佐食坐祭之   注右受佐食右手受堕于佐食也至此言坐祭之者明尸与主人为礼   堕祭所以祭鬼神之物犹生者之饮必祭也其礼则尸与主人主妇皆有之祝出迎尸尸入即席坐既举奠祝命尸尸取菹防于醢祭于豆间及祭黍稷肺等是谓尸堕祭祭神食也尸酢主人主人拜受爵上佐食取黍稷肺授主人主人受佐食坐祭之所谓主人堕祭祭尸食也主妇亦然   仪畧尔士虞礼所载及特牲祝命挼祭【云 云】 少牢尸取韭菹条尸堕祭也 特牲主人拜受角条少牢上佐食取四敦黍稷以下主人堕祭也   特牲主妇适房条主妇堕祭也   按疏云三处经中堕皆不同此五字或为堕或为挼为羞为绥为防郑以羞绥挼三者已从堕复云古文作防以特牲及此士虞皆有防祭故亦兼防解   今考郑注作挼不作防窃恐防字似绥而义同又有而谁音亦与绥堕易混防或据别本尔但士虞特牲俱有防醢祭豆文郑虽兼解而于皆为挼祭也下始云防醢者染于醢则自有先后初非混言之其释挼则主于堕与三者不异疏似不察也   又按此字凡八又有隋妥肵疏不出皆字讹音转所致释文既依注音堕而士虞特牲从去声少牢从平声亦失于考定从一也   礼记曾子问绥平声   周礼守祧大祝隋或去声或通用二音亦皆类此然其义则同也   社主説   周礼大司徒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野之所宜木遂以名其社与其野谓若松栢栗者小宗伯若大师则帅有司而立军社奉主车注主曰军社盖用石为之此各一説也后之言树者 白虎通云用树尊而识之使民望见敬之又所以表功 尚书无逸篇云太社惟松东社惟柏南社惟梓北社惟槐庄子齐栎社汉史丰枌榆之类 言石者孔頴达引许慎云今山阳俗祠有石主石是土类崔灵恩云社主用石以地产最实吕氏春秋云殷人社用石后魏天平中迁太社主石之类   按宋史张齐贤传问周家田主所宜木今社主石奈何齐贤等对周之田主用所宜木其民间之社非太社也陈祥道礼书曰诸侯立社皆树为之主以象其神大   夫以下但各以地之所宜木以二説考之则用各有当矣 春秋传陈侯拥社见郑子展陈祥道云果长五尺不可得而拥盖周制尺有六寸后世定为五尺陈失考也但其制半埋地中必旧已然果埋而又取以载恐不可尔 朱子谓古人多用主命如出行大事则以币帛就庙社请神以徃然不可考 按礼记君行载迁庙主无迁主则以主命盖庙无虚主则社亦不当虚主矣仁山金先生尝引朱子説恐当以此为是论语问社章孔氏用大司徒文及注又释朱子因之窃谓三代之   社虽有迁改其所置之处即其境内之土何宜松宜柏之不同耶又夏土何以独宜松殷土何以独宜柏耶意此三木乃天下常植之物无土不宜树之不同以示改制如子丑寅之建黑白赤之尚尔   杨复仪礼通解续具载陈氏説引唐儒议石尺寸不同当考   唐书旧主长尺有六寸方尺七寸今宜长五尺方二尺通解旧主长二尺五寸方一尺七寸今宜长五尺方   二尺又唐儒云社稷主用石按稷旧制无主朱子社坛议云   读太经   圣人之作易也果有心乎哉法象着形龙马献图假手于羲皇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又三重而六十四犹木之有榦榦之有枝秩然而成整然而序纵横上下错综参伍无徃弗合殆若极天下之至巧者而史迁谓伏羲至淳厚画八卦盖自然而然巧者固无庸其间虽以文王周公孔子为之爻象彖系不过因理以明数即卦而示道而其为道也变动屡迁不为典要三百八十四爻不三百八十四用而止故天地鬼神之秘万事万物之理摄而无外贯通而无遗触之而值象之而合筮之而灵天下之人神之而莫知其故信夫天之为之而非圣人心思智虑之所为也千载而下岂有加哉扬雄作太以一生三三生九极于八十一其防揲以三虚三用三十三此其法大与易异者也易有彖有首易有爻有賛易有象有测易有文有易有系辞有攡莹掜图告易有説卦序卦杂卦有数有冲有错此又同其义例而异名者也且以凖易实将模放拟议自比于圣人汉儒以讥其非圣人而作经后之为之辞者曰所以賛易其大异于易者如是不识何以为賛也盖雄深沉好思尝覃思浑天三摹而四分之本有见于厯尔因厯作而巧求其合其思幽苦故其词艰深易以天以人易以无心以有心孰谓足凖易哉故其纪日不及月无望晦朔以冬至为天元三月地元七月人元而夏至反在地元之中隂阳之为气也二嵗之为物也方以三数乗之则皆不可得四分而加一率四嵗而加一日则千载之后大冬为大夏旦筮用三经夕筮用三纬日中夜中用二经一纬吉防不在其逢而在其时日中夜中夕筮无大休咎而旦筮者不大休则大咎数者昔人尝论之是皆不得乎自然而强出于心思智虑之为毋怪乎支离舛谬之至此也或曰折篿毁瓦可知吉防易道无徃弗存况十余万言髙者出苍天深者入黄泉其言奥颐悉寓至理讵无谓耶曰折篿毁瓦将以求卦也卦者无心之具故假之无心之物求之而后吉防之理得今也出于有心之为殆犹设不平之权衡而称物之轻重乌可信已昔者雄自谓后世复有扬子云则知好君子立法为其当为而已之书今犹昧昧也吾诚惜其人而非天将自附于易而逾远卒劳而无所用之后之才智出雄下而好为穿凿附防以求易者可不戒哉   秦隋论   三代而后混一天下者凢六姓秦汉晋隋唐宋享国长久称汉唐晋未久而分裂宋稍久而播迁秦隋最先亡夫合天下而为一强盛之势秦隋唐一也而偾身丧邦或若是亟者何哉昔人以忠厚者延长暴虐者不永固不易之论愚尝因而求之剏始之君艰难经营角智力而得之非若三代之积徳累仁者独汉为近正其余已不能然况秦隋乎以仁得之以仁守之不可尚已以不仁得之以仁守之独不愈于不仁乎当其取之之际威武之时多惠泽之日少无以大相过必其子孙有贤圣者出于一再传之后有以结天下而固人心然后植长久之计文帝之于汉太宗之于唐是已彼秦隋一传而又得暴虐之主无怪也晋武之兴继以惠帝特以昏庸召祸已不可救其实非若二世隋炀之恶也民犹哀之而戴其后宋兴数世守文当靖康间享国已防二百年故亡而犹存而混一之盛终不可以复得彼论徒知忠厚者足以延长而不知忠厚之泽当上承开国之初而为之斯时也治乱脩短之决也武帝穷兵纵欲虚耗海内向使继髙帝之后髙宗中宗孱庸不君向使居太宗之先汉唐之祚不保其徃而扶蘓不废杨广不立秦隋之为秦隋亦未可知也是故善观人者不于其先不于其后惟于其一再传之君之贤否而知之千金之家有子不肖荡其货财而曰其孙犹贤也不知孙虽贤而其富已不得而有矣吾观子婴慨然诛赵髙似果而材隋之末世亦仁柔无罪天下大势已去其何救于亡呜呼以是观之则知前説之益可信矣   异端説   自佛老祸中国垂二千载莫盛于今日昔者其徒属于有司而未尝自为官府别为异教而未尝假以名位弃家舍身也无妻妾子女之畜恶衣菲食也无财货车服之养当度者给牒于朝未有捐数十缗于主者而即去民籍也金紫银青开府之号间见前代特记其异未有设大宦儗政府在外者与州县并也主其教者尊礼若神王公在其下宫居玉食服御拟万乗天下塔庙一郡动千百区其后率占民籍十三赀产半有司之赋商贾室家无异众庶是以惰游者入焉无赖者入焉退官豪民见惩于有司者入焉假借以肆贪邪而言之者以为讳治之者不得逞甚盛之势旷古未有也余闻二氏之教以清静寂灭离世弃俗为务凡纷华盛丽皆彼所禁而不得为者今一切反是则其教固不行矣二氏之立言髙者直指性命为宏濶胜大之説聪明者惑焉卑者谈祸福縁业辅以禳祷禁呪愚昧者信焉今之目之者曰是能祈天永命也是能救灾致福也如是而已不知其诞也是尊信其粗而未始及其精也夫其能自立者在禁欲忍难而其溺人心则性命之説为尤甚今也为其徒而不知其道尊其教而不及其精徒曰佛老之盛盖于耳目之外而不察其实固未尝盛也是犹横潦之无根羸人之盛气岂足恃也哉昔者进取词章之学方行于世遂以为儒道之盛已而大议者犹未悟今之大经大法纲常之教礼乐刑政之具脩明于上海内乂安兵寝刑措此儒之效也向使佛老之实用则且大乱乌睹今日之治哉进取词章之不用而儒道之实用于隐然之中所谓盛者不在兹乎彼之盛者实则衰而吾之衰者实则盛本则立矣持之以久胜之以渐异端之害有不息者乎   原士   士之名何始乎生人之初防愚有聪明才智者出为之君始求其才智者自辅而为之公卿大夫于是举贤于愚防秀于庸而士之名立焉其后制度益脩选举益精纳言试功察徳考萟自家而举于乡自乡而升于国都王朝上之取者无异途下之进者无他道学焉而后仕耳当是之时四民并称次则农工商惟士得仕焉夫农竭其力者也其人椎钝而贱陋工治其技者也其人泥小道而弗周操鄙事而弗惭商通货财者也其人贪冒以嗜利狡诈以厉民故不可以仕外是则处官府职簿书有吏焉下是而任奔走服役有胥徒焉皆治于人而不可以治人者也传曰辨上下定民志使士农工商交致其能吏胥各守其分上下有章贵贱有则礼乐刑政有所措善治天下者不出此道而已后世不然士焉失其所以为士农工商吏胥失其所以为农工商吏胥侵紊汨乱凌越倒置荡无经常民志之不定上下不止其所若是而求治犹适粤而北辕也盖数者之中必有一重焉重焉者士而已治国平天下之道必出于士而爵禄名位皆士所宜有今也士不専有而彼得以有焉安得不杂然而兴悍然而争而骛其嗜欲无涯之心哉故士者众民之纲纲先壊而余随之必也变今之道反古之制使士有常用用有常尊而贤者出焉为之范防裁制则一正而民定何乱之足云呜呼天之生斯人也畀之所以生之道必使知是道者司其生焉彼农工商之徒守一能匪不足知道焉鲜耳士虽不能皆知道学焉者众耳人而不学不足以为人犹衿裾而禽兽举而加诸人之上而令其治人也可乎哉夫欲治天下者必定天下之民而定民者必先定天下之士愚故作原士   任人   有国者必有法任法者必任人二者治道之大端也法有常制虽甚庸之国不能皆非人无常情虽至治之朝不能皆善世之所尚论治体者遂以为人之难任法之易守也始有任法不任人之説其言曰成周盛时周召毛原更迭执政极治者数百年晚节祸败迄不可救此任人之也后世一定于法虽庸君中才相与坐而守之可以无事此任法之効也是不然周召之徒能用周之法所以盛其衰则反是任人非要乎秦人蔑弃贤智纯任法律迨其亡也未尝改一刑而摇一禁任法可恃乎法者具也人者所以操是具也操得其人则完而不废法之用有穷而人之用无穷吁后世之法非古矣若其大者则固百世相因而无改今之有司负今之法尔夫上而公卿大臣下而方伯连帅不得持生杀之柄而擅利社稷之事下而为州县之属者皆得与守令之政吏具成案牵引比附拱手聼命一笞弗得増损其权轻其势卑是虽有大奸慝亦无所惩而上之人亦将曰彼不能出意以有为则所办于吾法而自足不知任之既轻彼亦应我以轻苟简其职卤莽其政一有不惠则扞格而为害国有大禁则消沮而为容啓民玩愒而示天下以不信积习陵夷益病吾法法之不行自上壊之盍亦反本矣将欲任法必先任人安能逆料人之难继哉然则所谓任人者必如何而后可曰所谓任者非必予之以太甚之权也専之以责其功尊之以励其节予夺操纵使得稍尽其才而防文细责不得以激挠之亦可矣吁今之任人者固所未论也今之取人则愚窃惑焉儒焉而不尽出于儒吏焉而不尽出于吏旁进杂出不试而用者居多今将得人以任法其势不得不择人而授任古选举之道众矣岂无适其中而宜于今者乎必使进取一新有以振厉天下之才然后徐议其责任之道亦适乎其可也   刘梓汝材名字记   木之类非一而经独称梓材言木工以梓人非以其良故耶愚尝读诗定之方中而求梓之为物遍考传注诸説或云椅梓即楸云梓似楸云楸之疏理白色而生子者是楸与梓相乱未易明因记家语谓北山有梓实而俯楸属多乔耸但当以俯而实者求梓自谓此説或得之夫以梓为材之良其名显著又如是而数千百年言其种类形状尚不能定则世之用梓者未必得其真真者或混而莫之辨也惜哉木有梓未尝即人人即而用之故有干云蔽日瑰巨杰异之姿徃徃立枯山阿湮腐涧壑彼固安之而世之小有才者惟恐不见知惟恨不见用贾炫焉鸣号焉其自处反不若无知者亦可愧矣故愚因论梓而窃有感焉识之而未有所发大梁段吉父偕其友刘生见予问之则梓其名汝材其字且求予为之説因其适有合也举以告之生质美而敏从学来南乐交贤士大夫以蓄徳进业他日庶防有成者充于身惟患其不能大其用毋苟于自售圣贤之道不出乎此生诚有志焉其必因予言而知自励也   礼部集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礼部集巻十一     元 吴师道 撰书   与许益之书   仆生幼而读书为文盛气而鋭思贪博而骋能自以为适也既而悔之闻义理之学圣人之道于是乎在时则仁山金子讲道淑婺之人而弗果从家贫无书里良师友又少闭门矻矻弗知所向切自念道散于羣经防于四书周程朱张诸儒又表章发挥之微言精义抉露无余矣遂嘅然曰吾他无书独无四书乎吾无所与防独弗能尚友古人乎于是诵其书思其人优防涵泳乎性命道徳者防时始而茫乎其失也继而粲乎其明也久而确乎其信也呜乎道迄孟氏不传毅如荀谓性恶慤如扬谓善恶混醇如董子谓性者生之质懿如王通以性为五常之本正如韩愈氏言性有三品斯五人者其絶类离伦非不卓卓然着矣而皆昧于论性今予之愚一朝而识之天之予我者如此先儒所以启我者又如彼奈何忍而弃耶然闻之不如见之之亲见之不如授之之精无师友以为资亦终焉寡陋是惧环视当世污染沦胥讪笑迂濶友且未多见况于师乎足下早登仁山之门深探王何之传质纯而气清道信而学笃于仆则又道先齿长实师而非友也比尝幸得见退而廹困世故弗获有请一年于兹足下又警廸之以文字者屡矣仆诚不佞试以所得于先儒而欲终身行者诵言之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学者工夫惟居敬穷理二事正容谨节存心主一敬之事也读书问道应事接物穷理之方也二者皆主于敬焉斯言也先儒所以防圣贤之精微而示人以约者与备体用本末而入徳之要与仆之生也愚而师之求也久方将请事于敬未能习而安也而缺焉亲炙复若是如进学何足下倘嘉其志矜其愚而辱教之赐一言以自证则先儒之啓我也足下之成我也幸孰大焉幸孰大焉   谢赵子英宪副书   盖闻公卿大夫求士士不敢求于公卿大夫古之道也后世失所以求而干进名者靡不至上之人惟乐于谄佞者之已售其道遂大壊若夫穷居草茅修已俟命非其人不见非其招不徃终身无闻而不愠者彼孰从而求之幸而在位者以道徳学问接天下之才进忠实而黜浮华奬退静而抑躁竞则向所谓士宜投足乎其间然而势分之不可干介贽之不可以易犹有不得而进者欲为善而有遇不其难哉某窃伏穷阎粗知读书学古道才品不异乎凡庸术业不企乎髙明吾斯之未信而奚知之求生三十年不一登贵人之门道不同者州里或未之识非敢为亢也士当如是焉尔乃者閤下持节浙东闻其以道得君以正学用世以崇化厉贤为心其所设施卓卓乎古人之风一道之士颙然作兴如某之愚亦将刻厉思奋终恐非才望其门而无以进也一旦閤下招而见之予而进之众人之上誉之而不置閤下求士同异世俗而某奚以得此哉退省其私战掉而弗宁因自誓曰继今以徃蚤夜孜孜慎厥身脩佩服敬义循蹈中正穷不失守逹不悖道惟孝与忠则为之以无负閤下之知又进而祝曰惟閤下益近天子之光大究所学正谊明道使吾君为尧舜之君斯民为尧舜之民功施当时泽被后世以慰天下士大夫之望幸身亲见之閤下或有问焉亦将有以自复矣   答谢君植书   徃承寄示诗文继以鄙作为复此亦书生习气思少自见非能有所开发于足下也使来辱书称许甚盛且谓古今文人才士不乏而患不知道若仆议论胷中必出于正又惜其浮沉无闻不汲汲于世好而为是也伏读以还愧不敢当而又有不敢不勉者愿畧陈其愚夫古人之子文率皆徳盛而立言中积而外形愚何敢希望万一文固所好而不可名能为文也名能为文且不可而可谓之知道乎虽然名不能文可也谓不知道则不可人不知道则无以充其形而号称为人况于文乎昔人谓文为贯道之器自今观之道能贯文非文能贯道也使其心果有得于道所发必出于正则不待求工于言语文字之间是惟无作作则必传仆虽不才切有志于是若其不合于世好则已知之盖昔者上以文取人士以文致显耀举世翕然而豪杰特起之士独深愧之曰是科举之文而非古文之文也于是立意追古若韩退之蘓明允之徒然以逸羣之气盖世之誉公卿将相之知或所至炊不及熟或老死布衣继而作者亦有人焉通显又无防为古文于用文之时犹如此其不遇也为古文于不用文之世直将何所望哉君子之于众人固有分矣所贵乎君子能笃于自信不肯毁行操以随俗而已仆之愚非徒欲古其文而欲古其行古其行者志在古道耳生二十有九年束发以上即婴世故危苦廹呃沛然而安之天分狷狭所向少谐自度与人无求亦弗以为意独念朋友道息居无与言出无与游阙失误疑无所与正平生知已数人散在四方贫弗能远游以相从若足下者风声意气未尝不旷千里而相接然后知仆虽不合于俗而合于当世磊落之人使累千万而皆磊落之人则我軰奚足道哉足下与仆视世之奴顔妇膝口行虵蝎胷腑蜕粪而志得意满者肯为之乎虽万死不与易也窃观足下髙明隽文行着于西州而落落弗偶优游啸歌其自信亦笃矣顾与仆同病而益以是勉焉方将共此道以为千载之期凡穷逹毁誉乖合尚何言哉   上赵侍御书   当今天下之官朝廷之所甚尊宰相所不得而治贵臣大职莫之与抗者风宪而已士之仕者必此而行志凡国家利害民生休戚官吏贤否无不得言而行者号令所加如迅风奔霆无有婴其势而逆其指焉然君子居其官则思尽其职职风宪者宣教化肃纪纲而已寛清浄化之所以宣也采察弹劾纲之所以肃也后先虽异而体用相资而世之为者多失之天资险薄好为苛细者网罗文深鸷忍毛击而失之过矣反是者又以姑息为仁含糊为量保全禄仕为徳其长暴纵贪积寃壅善尤有甚者是皆不知正道而乖离于风宪之职也惟閤下则不然曩者起布衣草庐之中擢在此位践中外任数十年弗絶天下咸信其有道比者按节东方环辙海上荒陬穷垠之民欢倾相告复见成周盛汉使臣之风盖其清心以省事而察奸不遗敦化以弭刑而惩恶不贷体用之间坦然一出于正若閤下者可以为法矣天子嘉其功升之台端其儒钜人之泽将演溢于无穷夫南台监摄天下之半閤下当登进之初其设施必有非常者愚不得而知也今风俗弊壊莫甚于南贪汚窟穴其中民之寃苦失职何可胜数夫尧舜知仁犹不能徧物而急于亲贤天子选择而任閤下閤下所得荐黜者诸臣宪臣耳是不可以不急也总而计之防何人向也閤下之在浙东虽一人而足于此得数十軰参峙而错布之必能以閤下之心为心而奉扬閤下之政使东南数千里皆若身履而亲临之守约施博者在此道也窃观閤下平居议论未尝以位为乐其爱君忧民之念忠诚恳恻上通于天天将大其为而不止是也以区区之意輙因其职之所在而荐其説焉惟进退之幸甚   上敬威卿参政书   某闻天地间有清明正大之气不在人则在物故在天为列星在地为河海泰华在飞动为龙鸾麒麟皆防类而出羣者乃若钟而为人其姿必魁梧而磊落其量必廓而渊深其徳必敦厚而粹美其文学浑以雄其议论闳以实其功业隽伟而满盛声昭当时泽流无穷莫不称其气之为愚生读书上下数千百年得见若人者少矣方今际一元之防宇宙混同君明臣良意必有当其数者焉而不可以泛泛遇也比者閤下之使浙东窃尝闻其为人慨然起而徃拜之向之所谓清明而正大者真有以得之于心目之间为之忻然而自庆今閤下起拜大参扬舲东下又有亟见之机焉夫区区之愚愿亟见于閤下者非他也嗟贤哲之靡常乐盛徳之可慕平生之志思少自见遡余波而挹流风以沾被其终身夫天之星辰远而不可即也河海泰华足迹有不至也龙鸾麒麟旷世或弗之识也而某也方承教于大人君子之门非徒一识之而已又何幸欤谨奉书以闻伏惟鉴纳焉